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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一凡3703     搅乱三国txt下载     搅乱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七章 淳于琼用兵

    赵云此时还不知道乌丸人去哪了,他这时只知道要尽快通知前面准备突击淳于琼防线的乐进,让他等一等,赵云正以最快的度赶来,当他接近乐进二十里时,自会通知他,可以进攻的。否则乐进就是真正的孤军深入,淳于琼哪怕带的不是精兵,也可以凭借多出乐进两倍有余的兵力,全歼乐进。

    但一切都晚了,传令兵到达时,乐进已经率队杀出。乐进稍事整顿第一队的骑兵,随即挥军继续冲向有火光的敌军第二道防线。

    一时间,数里内的袁军守军纷纷鼓噪叫嚷起来,鼓敲响了,号角吹响了,示警的讯号一阵一阵的传出,将所有还在睡梦中的守军尽数唤醒,越来越多的袁军士兵朝着指定的方向涌了过去……

    乐进的骑兵大队从西北角的那个豁口之中冲进了道口,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抗和阻拦,只是在冲进十米宽的道口时,道两旁的树林里有些箭矢飞出。但乐进的骑兵队,并未理会,而是迅疾驶而过,敌人的箭矢也未对他们照成太大的伤害。

    随即乐进在响亮的叱喝声中,再次如腾云一般,纵马而起。两旁的树木飞快的往后穿梭而去。乐进仍旧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雪亮的钢槊扬起再落下,“唰!”的一声,两颗头颅冲天飞起!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乐进率部追逐的敌军第一阵溃散的残兵,直向西挺进中。远处就已经出现了一片旷野,乐进加紧催马。

    淳于琼在数十名亲卫的簇拥下,很快奔到另一座土坡之上,淳于琼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看着那旷野远处,正是那雄威敌军骑兵的轮廊,他扭头问身边的军官:“都布置好了吗?”

    “禀将军,余下的三千甲士,已悉数到位,只等将军令下!”

    “好,乐进,你个小辈,我也让你知道知道我淳于琼的厉害!”

    淳于琼是在第一阵溃败之前,就赶往后方。第一阵他本来就没寄希望与他们,能挡住乐进的骑兵,他在后面已有准备。

    淳于琼和乐进在洛阳就认识,只不过那时他们之间地位悬殊,淳于琼只是知道曹操的典军之中有这么几位军官很是出众,见过数面后早已抛之脑后。没想到数年后的今天,乐进已是和他一样是一军将领。更是听说乐进在曹操处很是得曹操赏识,此次出战更是让他担任前锋将,统领数万军马。

    相比淳于琼,这几年变化不大,地位没上升,也没下降。不过现在他手上没有数万军马,只有一支临时整编的杂牌军。但淳于琼还是有信心要教训一番乐进这个小辈。

    淳于琼打仗很是有章法,也懂得手上有什么样的军队,就应利用好手上有限的资源,因地制宜的开展阻击。

    乐进的奇袭在淳于琼眼里,只不过是他有意而为之。在第一次斥候遭遇战后,淳于琼就在三十里地域内布置了暗哨,监视着敌军的来袭。乐进率部进入那片树林时,他就已知晓。乐进的等待给了淳于琼布防的时间,也让淳于琼明白,乐进的后援脱节了。到开战时,前面的暗哨传回的信息是:还未见敌军后续部队。甚至于后来他还收到了乌丸人的乞降书,这才让淳于琼彻底放心。他在重新调整布防的同时,准备一举歼灭乐进这突前的二千骑兵。

    “乐进你的后援严重脱节了,你就等死吧!”

    乐进率领着第一队一千多骑兵冲进旷野后,很快就远远的看到了远处敌军布置的第二道防线。十多辆大车乱七八糟的横在了大路上,一个千人的步兵方阵勉强的排列了起来。虽然士兵依然有些慌乱,但是在将官下令,督战队砍下了数十个头颀之后,阵列终于算是排了出来。

    有一小队百十名弓箭手也被赶上了旁边的那座小小的土坡,如催命符一般的马蹄声就从西北大路上传了过来。所有的人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人人都明白他们的时刻到来了。

    “全体人员要听号令,不可擅自妄动!”

    淳于琼的手下纵马在方阵周围和旷野里来回奔跑,高声重复着命令。

    乐进和他的骑兵那冷酷凶狠的眼神,挥舞起来的战刀,准备尽情的收割敌军的头颅。第一波被他们的战马撞翻的敌军,根本连翻身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随即冲上的大队骑兵,无数马蹄践踏成了肉泥。

    一切都预示着刚才的情形即将重演。人命,敌人的人命在这一刻,在乐进等人的眼里,已是变得那么的不值一提。

    突然,就在乐进的骑兵快要接近敌军的第二方阵时,那些散乱的大车后,一个个身影直立了起来。

    “嗡!”

    就听见了远处传来了的一阵声音,身经百战的骑兵立刻就明白过来,那是弓箭手振动弓弦的动静。不少骑兵在马上就将身体伏得更低,将手里的兵刃握得更紧。

    躲藏在大车之后的弓箭手,一轮齐射,漫天的箭就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砸在了冲锋骑兵的头顶上。

    “大家小心了!”

    乐进挥舞着钢槊,向后叫嚷。他的这部骑兵为了推进度,早已在出前,就丢弃的盾牌,所以他们现在只能硬挺过这一轮箭矢袭击。在乐进想来,他们冲到敌阵的时间里,敌人顶多能射出两轮箭矢,并且对方好像弓箭手也不多。

    第一轮的箭矢犹如狂风刮过了麦田般激进,跑在最前面的骑兵的队列,当头就有数十骑被射翻在了地上,更多的骑兵虽然中箭,却依然死死的咬着牙齿,任凭鲜血在身上流淌,就是不落马。他们和乐进的想法差不多,敌人的弓箭手不多。冲进去,敌人的头颅就是他们的。

    就在这时,前面的敌军再生变故,大车后射完一轮的弓箭手,开始撤退,大车后的方阵,也在乐进的骑兵未到的情况下,灵巧的从两翼分开,向左右道两旁的旷野奔去。

    “他们要干嘛?”

    这个疑问刚刚闪现在乐进的脑海,第二方阵后的第二批敌军弓箭手,射出了第二轮箭矢。

    “咻咻!”声中,如漫天落雨一般的箭矢平射而出来,这一下乐进和他的骑兵,有点猝不及防,而且距离也更近了些,顿时就听见骑兵队里一片痛呼惨叫,更多的骑兵纷纷落马中。

    这还不算是么,乐进的第一队骑兵迅冲入没有人把守的大车阵中时,看着裂成两部,分别向左右两边溃逃的袁军士兵,一时他们都不知道该追那部。

    就在他们愣神之际,乐进第二队的千人骑兵也已穿过西北方的坡道口,冲入旷野。就在他们远远看见了第一骑兵队时,突然斜刺的树林里冲出一队同样的骑兵。

    “崩!”这一队虽说人数不多的敌军骑兵,朝着呈三角形列队奔驰中的曹军骑兵中断扎了进去。一切都太突然了,第一队骑兵明明已经扫清了路障,这怎么会还设有敌军的骑兵埋伏。如此之突然,第二骑兵队顿时有点措手不及。这波袁军骑兵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立刻将第二队的队列给撞乱。第二队的骑兵们,特别是右翼的想拼命的转身迎敌,但一切似乎都太晚了。袁军骑兵轻易的就将在奔跑中的第二队骑兵队列凿穿,第二队的阵型顿时陷入混乱之中,敌军骑兵们挥舞着战刀一路飞驰而过,一路尽情的驱赶着的敌骑,即收割着生命,惨呼声从袁军骑兵通过的地方传来,头颅滚滚,断裂的肢体飞舞……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在袁军骑兵驰骋过后,从左右两边的树林里吼叫着冲出数千人的袁军步兵。他们曹军趁第二队骑兵收拢散乱队形之际,狠狠地从两边冲杀上来。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让第二骑兵队无法保持队形,并且要就地包围他们。

    “他们截断了第二队,他们是故意放我们过来的!”

    乐进身边的骑兵叫喊出声时,谁都明白了,没有低档乐进第一队骑兵的方阵,乐进以为他们是溃败,现在知道错了。他们在突然向两翼分开后,绕着大车外阵,跑了个圆圈,“咔嚓”一下,又收拢到了乐进的来路上,这样他们就彻底切断了第二队。

    第二队在几分钟之内就被真正的分割包围了。

    “淳于琼好计谋!”

    乐进夸赞了淳于琼一句,怪只怪今晚的奔袭计划太过仓促了。乐进现在才知道后悔,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骑兵们,冷冷道:“弟兄们,前队变后队,反冲上去!”乐进声嘶力竭的喊叫,是每个曹军骑兵都明白了,今晚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冲杀出去。除此之外,将再也没有任何的疑虑。前面纵然是一堵墙,他们也只有直面撞上去,若是他们都死光了,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没有整顿,没有清理战场,乐进和他的骑兵们原地勒转马头后,就继续朝着第二队被围的方向奔去。

第六百一十八章 无路可退

    前方敌人和密集厚实的敌军防守阵形已迅集结完毕,它就在那儿,第一队骑兵们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向前,向前,只有向前!冲锋的号角一路吹响着,鼓舞着骑兵们的浪潮席卷而下,勇敢的三角形冲锋队列,就朝着前方奔腾而去。

    这一次的冲锋,绝不会再像上一次那么轻松了,骑兵们在冲上去的时候,先是敌人的弓箭更凶狠、密集的射向他们。这一次箭矢不止一个方向射来,而是由列阵最前沿的弓箭手和刚才躲在大车后,只射了一轮箭矢的弓箭手,这时也重新跑了出来,站立在乐进等骑兵反冲锋道路的两侧。这是一片旷野,毫无遮挡,第一骑兵队又心急的要反冲锋,去解救第二队,所以他们甚至是看都不看两边射来的箭矢。他们此时心中仿佛已经听见其他任何一个声音,“噗噗!”箭矢窜入骑兵们的身体时,没有惨叫,没有痛呼,他们勇往直前。

    这一场厮杀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乐进带着人冲阵三次,都未能成功,所有敌军的兵力还在往这集中,他们决心困死乐进的这支骑兵队。

    第一骑兵队的誓死冲锋,虽然几次压得敌军步兵大队步步后退,连续突破了数道盾墙,几乎压得敌军方阵摇摇欲坠。但是终于,在袁军的队列压缩的越来越密集的时候,骑兵的脚步,似乎再也无法往前了。虽然冲垮了前面的防线,但是毕竟这支敌军的阵型,并没有崩溃。

    胶着,死死的胶着!

    第二骑兵队,仿佛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泥潭之中,他们在冲锋中被拦腰截断,势头早已用尽了,但是敌军的从两翼,甚至是后面冲上来的人数实在太多,太过密集。袁军虽说只有五百多的骑兵,这时也已在乱军之中,他们死死的和第二骑兵队纠缠在了一起,让他们无法摆脱进行冲锋突围。

    骑兵一旦无法冲锋,在原地作战,立刻就陷入了被动之中,周围无数的长矛刺来,马上的骑兵只能奋力的挥舞着战刀、长枪。虽然奋力的将一个个敌人砍下、刺中,但是却也有一个个敌兵的长矛捅翻了马上的曹军骑士。

    惨烈!第二骑兵队打得无比惨烈,人数正在锐减。他们明白他们都过不了今晚了。

    “第一队的弟兄们,你们快走,乐将军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们……”

    随着第二队的骑兵越来越少之时,他们意识到了第一队试图救他们是一种徒劳,而且很快他们也会被包围起来,应该让他们走!

    这是这一刻,死剩下不到三百第二骑兵队所有人的心声。

    乐进远远看了一眼,旌旗如林,刀光剑影通明之处,那里更是蔓延着一股弥天煞气。他听到了第二骑兵队最后的心声,他们明白第二骑兵队决定战至最后一人。

    乐进感觉到心中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他只觉得心中堵得难受,想到即将做的决定,他的面色不由得有些泛白。终于他下定决心,恶狠狠道:“弟兄们我们走!”

    人终有不舍之时,乐进身后七百不到的骑兵,忍着自己的泪花,打马跟着乐进奔跑起来。他们不忍再听,不忍再看,第二队的弟兄完了!

    “我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我一定会”乐进精神恍惚的边纵马,边喃喃自语着。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

    淳于琼站在最北段的土坡上,他身上的袍子不知何时也染上了鲜血,他轻轻的用衣角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然后将自己的佩剑插回腰间。淳于琼刚才亲率骑兵绞杀了一番被围的第二骑兵队,淳于琼觉的很过瘾。他的亲自上阵,也有效的激励这支杂牌军的士气。而且现在他们正走向越战越勇的阶段,因为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现在的袁军将士正处在信心的上升期,他们不再有人退缩,他们都在为立更大战功而努力。淳于琼对于这支杂牌军信心的树立和运用,及其此战的排兵布阵的是非常得当的,也体现了作为西园八校尉的他,应有的战略素养。

    远处的哨卡又呼哨的几声,淳于琼在得到乐进带着第一队撤退时,立即回到了他的指挥岗位。他没打算过放过进入他口袋的任何一个敌军。

    淳于琼望着渐渐远去的乐进和那七百骑兵,他并没有马上调集兵力追击,而是对着旁边的传令兵道:“命令围剿第二骑兵队的加快度,分兵第二阵步兵一千人,开始缓步向前推进,还是从两翼围上去,敌人马上要撞墙了,不能让他们跑了一个!”

    乐进和他的残部驰出百米,回头时,却未见一个敌军衔尾追来。

    “看来敌人的目标是第二骑兵队!”

    正当众人都这么认为时,乐进和他的部下开始现营帐和敌人的岗哨。

    “那可能时敌军的驻营地,那里应该没什么人了,我们冲过去!”

    所有的人顿时紧张起来,也加快了纵马奔跑的度。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奔跑!努力奔跑!

    袁军大营以半月式的排阵挡在了乐进等人的前面,而乐进等人的突破口选择在了营地正中。大营内嘹亮的军号刚刚响起,乐进等人已经闯入,大营里立刻传来了一阵喧哗,人喊马嘶,不少地方散乱的打起火把。

    乐进依然纵马冲在最前端,马挂马铠,人披重甲,骑兵们端着长矛等兵刃,在旷野之上狂卷而来,黑夜之中,也能看不真切骑兵们的涌动。乐进很开就冲进了敌军的大营,强行从正中间突入。

    袁军大营并没有太多防御工事,简单的栅栏被骑兵疯狂的冲垮,众骑突进了袁军的大营里,只看见四周一片混乱,袁军的军帐基本是空的,只有零星的阻挡和小股的抵抗也都在曹军铁蹄践踏之下瞬间即被粉碎。

    马蹄践踏过一个一个帐篷,丢弃的火把燃起了一团团的火苗来,就听见喊杀声和马蹄声震天。

    乐进和他奔逃的第一队骑兵们几乎是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就直接冲进了袁军大营的内腹深处。

    深入之后,袁军的抵抗才渐渐显示出威力来,一些袁军战士聚集了起来,形成了有规模的抵抗,小股小股的敌兵纠缠上来,将第一骑兵队冲锋的度一点一点的拖延下来。

    忽然站在一处用简易木架子搭建的高台上的袁军士兵,一见乐进的骑兵靠近,就要高呼示警,才开口,就听见“咻!”的一声,那哨卡上的士兵顿时身体被一柄长矛贯穿。

    乐进掷完长矛,只见前方营帐将尽,在那白茫茫的一片地域,应该是他们的逃生之路。

    “快,我们要冲出去了!”

    乐进说完这句,率部急冲向前,前面的景物越来越清晰起来。陡然之间,乐进眼前出现了一片坚固的寨墙。一道建在两道山谷之间的寨墙,那是用山林间砍伐树木,简单粗糙的建起的寨墙。厚厚的木板成网格状矗立在了这条通道上,这是乐进他们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的唯一出路,但淳于琼已经算好的把那堵死了。此时要想绕道,或是翻山而过,都已不可能,后面追兵的号角已在耳际。

    “那是寨墙,淳于琼竟在这里建了一道寨墙!”乐进大吼一声,无奈的勒住战马。撞墙而出只存在与理论上或是说书人的口中,无论是人或是马,都是血肉之躯,不可能真去撞如此厚的木墙,他们真的无路可退。

    “我们完了,淳于琼没打算放过我们!”乐进面色沮丧到了极点,他慢慢地低下了头,吐着气,心里默默地想着。

    一时间冲杀到此的所有曹军骑兵都默不作声,他们满身血污,失落到极点的注视着眼前的寨墙。

    良久,乐进突然他猛地抬头傲然一笑,然后默默打转马头,也没在说什么命令,挤出自己的队伍后,看了一眼远处灯火闪动处,慢慢下马起步朝来路回走。

    他一路上拾捡了数十根长矛,绑在身后,再跳上马背后,冲着远端暴喝一声:“淳于琼,你在哪里?乐进在此,可敢决一死战!”说罢从身后抽出一柄长矛来,一手持槊,一手持矛,一路大吼着纵马反向敌营冲去。

    乐进那声音犹如打了一个炸雷一般,震响了所有曹军骑兵的心房。他们明白乐进要去干什么,他们很清楚已经穷途末路的他们,还有什么选择。他们默默地对视几眼后,学着乐进的样,下马拾捡上袁军军帐内外的武器,平均每人都带上了两把武器后,朝来路回跑而去。

    大营再次被这群已经忘却了生死的勇士轰然而入,顿时就听见周围传来了军号和呼啸的声音,那是敌军围上了信息。但这群无畏的战士,已无所畏惧,一时间马蹄声震天,四面八方仿佛都有喊杀声传来。

    几名留守军帐的伤兵,偷偷瞧见了一马当先,满身血污的乐进,还以为乐进好欺,就持着兵刃与偷袭乐进,方探出头来,就看见乐进手里长矛陡然扫过,一矛看似随意的挥出,却瞬间就击杀了那三名敌兵,他们生命的尽头所能见到的只有化作—片片血光的恐怖场景。

第六百一十九章 许褚杀到

    乐进删马当先,手里两柄兵刃飞快的收割着沿途的零散敌兵的性命。忽然就看见前面的一条营帐通道旁冲出来一队骑兵,那是敌人的骑兵,他们这么快就解决自己的第二队骑兵了。

    “那你们就去陪葬吧!”乐进鼓足中气,大吼一声,迎着敌骑冲了上去,他手里的钢槊一挑,顿时将面前迎头遇到的第一个骑兵连人直接挑得飞了起来。随即另外一条手臂一抖,顿时又刺死另一名跑到他前面的敌骑。

    乐进一马当先,人挡杀人,神挡杀神!也不作任何防守,或是躲闪,简直就是勇猛无敌的存在!一名敌骑明明看见自己的枪刺中乐进的身体,但乐进好像什么反应也没有。袁军骑兵一愣之际,乐进已经狠命地将自己手中的长矛刺穿了他的身体。

    很快越来越多的袁军骑兵现了乐进这个不畏生死的强悍存在,对于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来说,神佛见了也是要头疼的。这场冲杀足足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乐进冲到哪里,就看见那里血肉横飞,人浪也顿时就朝着两边分开!

    越来越多的袁军正向此处涌入,但乐进身后的骑兵却越跟乐进越紧。乐进已经全身是血,身边的骑兵也是越来越少。眼看冲毁了敌人的所有骑兵,但是却被越来越多的步军围上,就连后路都被断掉了。

    此时眼看已经陷入绝境的乐进心中雪亮,今晚栽了,是我乐进该毙命的时候了。乐进又奔了会儿,终于再次奔出营帐区,来到了刚才的旷野上。

    突然前面就听见一声断喝,一名骑马的敌军将官从一侧冲了过来挡在前面,这将官身穿精美的铠甲护体,手里更是提着一柄重戟,应该是个军官,他高声喝道:“乐进受死!”

    乐进也不搭话,他已经懒得搭话,更不愿意用仅存的力气做无谓的搭话。只见他纵马狂奔几步,忽然就伸手扬起了手中的钢槊,对着正摆开架势拼斗的敌军将领,扬臂就投了出去。

    “轰!”的一声,那钢槊直接将对面那个将领身体贯穿,坚固的铠甲仿佛不过是纸扎的一般,被钢槊轰然入体。

    可惜这个家伙依然摆着架势,但人却被贯穿的钢槊定在了马背上。此名将官身边的军尉,一见自己长官战死,立即也纵马上前要与乐进厮杀。但这位军尉还未奔至乐进身前,就被乐进手里的长矛如同长虹一般射入,这支长矛从此人的口中穿了进去,脑袋后扎穿而出,死状极惨。

    “淳于琼妄你是西园名将,竟不敢与我单打独斗,尽派些虾兵蟹将来送死,你难道怕了我乐进不成,哈哈哈我乐进就要死了,你个缩头乌龟!”

    乐进边说边奋力砍翻一个身边的敌人,可是就在他大骂淳于琼胆小时,大腿一疼,一个步兵在地上抽冷子凶狠的将一柄矛枪刺进了他的大腿,矛锋穿腿而过。乐进痛极,反手将这个军的脑袋砍成了两半,大吼一声将插在大腿上的矛枪拔了出来丢在一旁,继续大骂着淳于琼。

    “停”在一声嘹亮的高喊下,围攻乐进等人的袁军渐渐停止了打斗,整个阵型也往后退开。

    乐进等人也都已是强弩之末,他们活着的都已受伤不轻,实在已经无力再战。袁军的退却,乐进等人只能大口喘着气看着他们,用野兽般的目光,还不敢示弱的盯着他们。

    “那个无知小儿在此口出狂言啊!”

    随着话音地处北面的袁军自动列出一道口子,在一面“淳”字引军旗开道下,数十名袁军士兵簇拥着一人缓缓行出。

    乐进一眼就认出了端坐马上的淳于琼,乐进很想就此力纵马冲上去,杀了这个该挨千刀的家伙,但他稍一动,全身的伤处都在撕心裂肺的折磨与他,并且乐进方动,就有百多袁军士兵挡在了淳于琼身前。

    “哈哈都让开,这位乐将军可是和我一样,乃前朝禁军出身,尔等不得无礼,退下,我有话要与乐将军说!”

    随着淳于琼的命令,淳于琼身前的列队被撤下,但他身边的数十名亲卫,依然未动,紧紧地保护着他。

    “乐将军一路辛苦,长途跋涉来到冀州西陲不易吧?”

    “淳于琼,老子不是来和你叙旧的,我们俩决一生死吧!”

    “哈哈,乐将军心急了,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周围,你再看看你所剩的部属,你说我还要和你来什么生死一战,我怕赢了也不光彩!”

    乐进因为流血过多,此时正变得眼神散乱,握长矛的手,也不知不觉的垂了下来。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还有没有与淳于琼一战的实力。乐进再顺着淳于琼所指,环顾一周,敌军至少两千步军包围了他们,而他此时身后的属下,已不足三百人,而且还个个血染战袍。

    乐进颓废的差点坐不住马鞍了,他奋力举起长矛,指着淳于琼道:“你杀了我吧!”

    “哈哈,不急,不急,乐将军我再给你看样东西!”淳于琼说着就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书信,扔在乐进身前的地上,指着信札道:“乐将军知道这是什么吗?”

    乐进无神的看着地上的信札,不答。

    淳于琼不待乐进回答,主动解说道:“这是雁门乌丸一个叫‘大人’的领写来的乞降书,书信中说,他们受了曹智的蒙骗,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袁州牧为敌,现在决定不在追随曹智助绉为虐了,决定摆脱曹军。呵呵乐进,我没猜错的话,你本来期盼的后援,应该就是这伙乌丸军吧?”

    乐进着实是刚刚知道雁门乌丸已经变节,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但乐进对这致命的变故已经木讷的没什么表情了。

    淳于琼看着乐进的表情,嘿嘿一笑,继续道:“乐进,我看你还是一个人才,我们曾经也共事禁军过,弃刀投降吧!”

    “哈哈”这回笑的却是乐进,他没想到淳于琼到此时还存有对他招安的念头。

    “你可真抬爱我,对个半死之人,还有心招安”

    淳于琼看见乐进一点不动心的表情,急忙解释道:“袁州牧其实是很爱才的,只要你肯投效,我保证”

    淳于琼的话,被打断是因为乐进直了直腰板,他再次拿起手中的长矛,已经准备战斗了。乐进不想再和淳于琼再啰嗦了。

    “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念及旧情,你却不知好歹,那就怨不得谁了,乐进你受死吧!列队”

    就在淳于琼下令周围的部属,准备收割乐进等人的级时,忽然听见远处马蹄声响!

    淳于琼抬头朝着马蹄声的方向看去。

    “难道是我的援兵来了!可马蹄声音为什么这么少?”

    就在淳于琼疑惑之际,一声如雷霆一般的暴喝,就看见围困二百米开外的战阵圈被什么东西轰然撞得列了开来,顿时断臂残枝漫天飞舞。

    淳于琼只看得乍了一呆,高声要求左右去查明情况时,一人一骑犹如一个煞星一般策马率先冲了进来。远远地只见他挥洒出的光幕一卷,就是一片血光喷洒。

    紧随之后,是一支骑兵,他们的吼叫声也随着打先一人传来,刀斧翻飞下,最外围试图阻止的袁军立时就有几个头颅冲天飞起。

    “淳于琼你个老匹夫,你家许爷爷来了!”

    “谁?许褚?”

    淳于琼和乐进同时想到一人。

    “许褚,他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地?”两人还同时疑惑起了同一个问题。

    许褚的名声在双方兵士的心中,都是如雷贯耳的,有了这么一个煞星开路,顿时袁军严密的列阵被打开了一条缺口。

    许褚在一路高声呼喝之下,当头引着身后不多的骑兵冲进了敌阵中。乐进和剩余的残兵也在精神一阵之下,不等淳于琼有所反应,开始打马冲出了堵截,迎上许褚东南面的援军。

    “他怎么可能从哪个方向来?那是本部兵马驰援的道路!拦住他们,快……”

    刚反应过来的淳于琼不解许褚怎么可能突破中山国中路的防线,并赶在他的援兵之前,跑到此地。

    但这时不容他多想,本来严密的包围圈由于许褚的到来,已经开始出现混乱。淳于琼即令围歼,同时也派了左右心腹,赶快去查看敌军来了多少援兵。

    许褚一边带着残存的五六百骑兵冲杀,一边继续高喝道:“淳于琼,你别指望你卢奴城的援兵了,老子来的路上,已经把他们都宰了!”

    这番言论再次在阻击许褚和乐进合兵的袁军士兵,不小的震撼,骚动正越演越烈着。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的援兵被曹军歼灭了!”

    恐慌的心理是会传染的,这些愚蠢的大头兵也不看看许褚带来的援兵才区区几百人,哪能歼灭淳于琼本部的五千精锐之师。

    但这时没人愿意动脑子,或是看看清楚那些遍体鳞伤的曹军骑兵和战马,袁军靠近东南方向的阵型立时在许褚的谣言和悍勇下开始散乱、崩溃。

第六百二十章 糊弄人

    很快许褚冲到了乐进身边,乐进只见许褚满脸是血,战马已经遍体鳞伤,此刹已是支撑不住许褚的重量。奔到乐进近前不支之下,那战马悲嘶一声,前蹄跪了下去。许褚立刻飞身跳了起来,脚下重重踩在一个袁军的脑袋上,就听见“咔咔”几声,那个袁军被踩得顿时连脊梁骨都断掉了。

    乐进只看见许褚手里的长刀早就砍卷了刃,见了乐进人站不稳的连连踉跄退后,乐进解决了眼前的对手,纵马奔前几步,一把将许褚抓上了马来。

    许褚一上马,又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哈哈一笑道:“小乐子,还没死呢?”

    乐进和许褚的援兵一合兵,看他只有五六百名骑兵,还都是浑身浴血的,就猜到几分许褚说的什么解决了淳于琼的援兵才来到这的,多半是在糊弄人的。

    但这时也不是戳穿这个厚脸皮家伙的时候,只能举着矛,继续拼杀着,回了一句:“你没死,我怎么会死!快向西南面冲!”说着话已经率部纵马飞身奔向西南面的包围圈上。

    乐进的考虑很简单,乌丸人虽说开溜了,但后面还有赵云,他们唯有朝西南面前进,或许才有机会突围。而许褚来的东南面看来后面不可能有更多援兵的。

    乐进的猜测一点不错,许褚领命火增援乐进的前军后,在半途上又接获乐进已孤军深入的消息。许褚也难得动回脑子的突然率部改道,不在走西面的道路,而是直接由中山国切入,然后再九十度半转身,斜插入到西线。

    许褚的改道不可谓不危险,中山国毕竟还是袁军控制的区域。现在又是天下皆知曹智已反叛袁绍,夺取了他的邺城,所以冒充友军的做法根本不可能。

    但不得不说像许褚这种粗胚,运气怎么都比别人好。他切入中山国时,正好赶上文丑率部突进燕山郡,而防守卢奴城的袁军又紧急受命全部开拔西进,去增援淳于琼在哪里的阻击。

    许褚就这么一路从两部敌军错身而过之际,如入无人之境的直切向西,竟躲过了所有袁军的眼睛,堂而皇之的向西增援而来。

    但好运永远有用完的一天,随着许褚的日夜不停的加前行,淳于琼先行的增援部队由于大部分是步兵,许褚带的一千人马,全是骑兵,他们用投胎的度,那有不赶上前面步军的道理。

    跟淳于琼的兵马,行军打仗永远中规中矩的。他们每日开拔前都会在收到先行二十里斥候的回报,才动身行进。说实话,他们走的也不慢,一群小伙子兢兢业业的都想快点去增援淳于琼。但谁会想到,突然一支敌人的骑兵出现在他们身后。

    许褚和淳于琼的增援部队意外相遇,突然看清背后来人的袁军更显诧异。许褚没给他们机会多想,袁军连布阵都没来及,就被许褚率领的骑兵撞穿而过。

    许褚这人无论和多强的对手相遇,他最喜欢的就是自报姓名。他的名声说实话不好,属于让人不寒而栗的那种。袁军一听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是此人时,都有点慌,想让他过去就过去吧!

    占了便宜的许褚哪能就此罢休,一看敌人怕他,来劲了,在做了一个来回的冲锋后,直直把袁军阵型凿穿两次,杀了个人仰马翻。

    这时应该走了的许褚,属下不知谁提醒了他一句,要想成功救援乐进的前军,就必须牵制住这批敌人的援兵。

    许褚一听对啊!夸赞提醒他的属下,“提醒的好,回去升你的官!”这名进言成功的小校,高兴了三秒钟,就被许褚任命为分兵后的临时指挥官,率领五百骑兵,顶住这波袁军,不让他们去西线增援,而他则率着剩余的人马转身直奔西面而去。

    许褚的这一即兴挥,的确是为整个曹军赢得的不少时间。甚至于他在接近淳于琼兵围乐进的旷野时,看见淳于琼兵盛,就再次即兴挥的声称淳于琼的援军已被他歼灭。

    许褚虽说是出了名的悍将,但毕竟刚学会糊弄人这招,淳于琼又是出了名的谨慎。他可没那么好糊弄,当他弄清许褚只有区区五百骑兵时,就大致猜到了许褚想搅乱他的布局,好救乐进的残部出去。

    “没那么容易,命令重新集结兵马,再有妖言惑众者斩!”

    许褚和乐进刚冲散身前的一群敌兵,扭头看着远处那些已经在重新集结而成的敌军军阵。此刻袁军的躁动正在被消退中,敌军的弓箭手开始纷纷朝着许褚和乐进的骑兵射击。

    对方有箭射来,顿时又射死了几个身边的战士。乐进一面挥舞长矛挡箭,一面冷冷道:“看来我们是出不去了,许褚,你先……”

    许褚听了乐进言语,不待他说完,忽然纵声狂笑:“出不去更好,正好让我多杀几个,小乐子,我们再去冲杀一个来回怎样?”

    许褚说着,他看也不看绝望的乐进,叱喝着摆脱众人,掉头重新杀出去。乐进脸上挂着泪痕,命令余下的骑兵跟上。他知道要想劝许褚独自突围是不可能了,好兄弟唯有一起战死。

    此时,一切的一切都不在需要言语去表达,男人,一群充满热血的豪情男人,他们迈开步伐,毫无畏惧的奔向死亡。

    淳于琼嘴角挂着阴冷的微笑,“没想到,曹智手下两员大将都将死在我手,老天待我不薄,我终于要名垂千古了!哈哈哈……”

    淳于琼张开了双臂,迎接着一群飞蛾扑向他已燃起的熊熊烈火,“不怕死的,来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呜呜呜呜~~~~”

    一阵浑厚而绵长的号角,号声里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气,远远的从旷野的西北角传来。那号声开始绵长,随即一转,就变得急促起来,一声快过一声。

    刚开始应该是急行军的号角,现在是进攻的号角。淳于琼和他的兵将很清楚号角所表达的含义。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淳于琼在现异常情况后,立即带人上了一处土坡查看。淳于琼恶狠狠的看着旷野的西北角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影子,脸色扭曲的咆哮:“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淳于琼疑惑的望着这不该出现的一幕,那远处的地平线上,忽然就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影子晃动!

    地平线上!无数人影焦躁而密集的排成一线,隐隐约约,仿佛是大队步兵正在列队准备冲锋?

    下一秒旷野的西北角,忽然就有万千声音出了同一声呐喊,“冲啊!”高亢的冲锋号响起。顿时袁军之中就传来了一阵喧哗,阵列隐隐的有些不稳晃动起来。

    随后有斥候回营急报,现了敌军大量步兵杀到。淳于琼一巴掌打飞迟到的斥候,“我都看见了,还来报个屁!”

    “完了,完了,功成名就的机会又从淳于琼身边滑过。这些都是哪来的天兵天将?”

    那敌军冲锋号角响了会儿,不一会儿袁军的大阵中也传来了一阵退兵的锣鼓声。袁军的阵容原本就有些骚动,一听见退兵的号角,顿时如潮水一般迅向东撤去,甚至连已是残兵败将的许褚和乐进等人都不顾了。

    正准备做人生最后一轮冲锋的乐进和许褚也被这奇异的场景弄呆了,随后他们也看到了初阳下矗立在地平线上的引军旗。

    “赵云,是赵云……”

    旷野的西北角,距离战场天约还有一两里的距离,在一片高地之上,一排一排步兵凌乱不堪的挤来挤去,只是勉强的排成一排,甚至数量上也不过只有一千而已。

    而就在高地之后,密密麻麻的一团一团的军队,的确是穿着曹军的兵服,但是这些士兵却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步兵。这些士兵一个个都满脸疲惫,有的更是瘦得脱了形,还有的已径直接躺在了地上,将兵器丢在一旁大口喘息着。

    赵云脸上此刻红得亮,他站在高坡上,远远的眺望远处远处的敌军缓缓退去。赵云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

    “好,总于算是骗过淳于琼了。”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冲锋的号角的确是他们吹得,但是这批用双腿跑过了四条腿的畜生的援军,却在到达目的地后,再也无力战斗了,他们现在只有趴在地上喘气的份了。

    赵云带着八千步兵,一路抛弃了辎重粮食,急行军两天两夜,终于赶到了此地。如果此刻淳于琼知道真相的话,根本不用后退,只要派上一个千人的步兵阵来最多两个冲锋,就足以把这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曹兵给彻底击溃。

    但人的性格往往决定着一切,他有时会帮助你获得成功,有时也会让你遗憾终身。

    赵云手握枪杆,看着退尽的敌军,终于在大口吐了口气后“咕咚”一声也躺倒在了地上。

    “老子如果手里还有一千骑兵,那还用怕淳于琼这个鸟人!”

    终于被抬上了一块木板后的许褚,立刻就有一个随军郎中过来撕开了他的铠甲和衣袍给他治疗伤势。

第六百二十一章 重诺

    许褚这号人,就是有口气在,他是永远都会嘴不饶人。

    郎中当众脱下他的铠甲、战袍时,就听周国顿时一片窸窣的声音,所有站在旁边的人都投来了震撼的目光只见许褚裸着的上身,身上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有多少伤疤。而今晚这一场激战,他纵马当先闯敌阵,神勇无比,可是此刻一旁一样躺在木板上的乐进看见许褚解开的上衣,才赫然现,原来这个家伙的伤是这么重。

    许褚的胸口中了三箭,只是他战斗之中,随手就把箭头直接拔了去,那箭头被强行拔出,就剜出一团团的血肉,此刻疮口看来,就如同几个血窟窿。而他的左臂上更是数条砍伤,大腿上也有中枪、矛等兵器戳伤、刺伤至少三处,肩膀上一处,甚至连骨头都露了出来。

    若是换了普通人,别说这种伤了,哪怕只是受了小半,只怕早就趴下了。而许褚站在那儿,自己将衣服解开,面色如常,就连眉头都不曾皱一皱,甚至腰板还依旧挺得那么笔直如标枪!没事还老“哼哼!”一副要找淳于琼再战一场的架势(其实是疼的!)。

    作为现在前军的几名将领中唯一还能站着的赵云看着两位他的前辈伤的如此之重,心中忽然一酸,再回头看了一眼军官正在奋力的吆喝,只得到一阵有气无力回应的部下,正摇摇晃晃的往这边集结。这些士兵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是泥水和汗水,双目无神。

    “我们终于到了,希望主公他们能快一点到来!”

    ########这里是一条中山国境内,最最偏西通往西边并州方向的道路,周围都是环绕的山地,道路原本就颇为崎岖,而且因为刚刚下过的一场大雨,道路变得越泥泞难行,因为大雨造成的几处山地的坍塌,将原本只能勉强算通常的道路造成的多处的堵塞。而此时,在道路上,一支正在行军的军队,被狭窄的地形拖成了长达数里的队伍。

    从旗帜和这支军队士兵的装扮来看,这支军队是兖州和扬州丹阳的混编军。

    此时士兵大多已经疲惫不堪,随着一声惊慌的咒骂,一辆装有军械,正在崎岖小路上蹒跚的马车,终于因为负重过多,车轴无法支撑而断裂,随着轰的一声,车厢横着倒了下来,顿时拉车的马悲鸣一声,被拉扯得前蹄跪了下去。

    追车的士兵惊呼一声,倒栽葱的从座位上摔了下去。前后都是拥挤的车队,这辆马车的倒塌顿时将道路堵住。

    而另一旁正在徒步行走的士兵因为马车的翻落,车上的物品正好砸中了他,他不满意的找车夫理论。两人续儿因为一两句的口角,而打了起来,这使本就拥堵的队伍更显混乱。

    看见步兵的队伍有些散乱,两名军官马上卖力的上来催促。但是道路泥泞,有好几辆装载的铠甲的大车陷在了路中,马匹嘶叫,顿时就让来劝架的军官心中大怒起来。其中一名军官翻身跳下马来,拔出长刀,冲到了那辆翻车的大车旁,上去一脚一个把打架的两人踹倒在地上,咆哮道:“大军要火去往雁门,是何等重要之事,你们两个混蛋还在这里吵骂!”

    军官说完,那两个正在叫嚷的家伙,还不买账的互相喝骂扯打。顿时使这名军官怒不可遏,手起刀落的,就准备将手中战刀递向其中的一个士兵脑袋。这倒要是劈实了,那不听号令的士兵,准保一命呜呼。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喧哗,随即几个骑兵分开人群,簇拥着一匹黑色战马穿梭而来。

    “慢!”

    正当那名军官双眼冒火的准备把眼前不听话的士兵一刀结果之时,一声高喝,一个身材中等的年轻汉子跳下马来,尽管满身泥泞,但是他身上的银色的铠甲依然熠熠生辉,只是潮湿的头贴着头皮,黏在额头上。

    此人的出现立时让周围的士兵纷纷安静下来,很显然,从他身上的铠甲和他的相貌,很多人都认出来这位将官——他们的主公曹智。

    曹智用洪亮的嗓音喝道:“出什么事了?”

    前面那个准备行刑的军官听了,下意识的就焦躁的吼道:“不相干的人走远点,老子正忙者呢!”他刚回头,就一眼看见了威严的曹智,顿时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啊,主公,我没看见是您”

    “没事,辛苦你们了。”曹智下马大步走了过来,他的鞋靴上满是泥浆,整个人已明显瘦了一圈,眼眶深凹。这两天来使他明白了,占袁绍便宜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袁绍这个家伙不但整个回撤的步伐行动出奇的快,而且在政治上层层施压。具曹操从东郡来的急件上说,有迹象表明袁绍已开始派人前往徐州、扬州、荆州等地,联络各方势力准备对曹操的兖州进行讨伐和施压。袁绍联合这些人就是要不让曹操有喘息的机会,牵制住他的兵力,不让他有闲暇出兵冀州,来接应或是给袁绍添乱。

    曹操在信中急叫曹智转道东进,这条路上现在还算安全,他甚至已经接到了曹仁的先头部队。曹操不同意曹智异想天开的去并州就地消化从邺城得来的战利品和他们的那批财物,万事回来再说。

    曹智看着信只有摇头的份,现在才后悔,让他改道,是不可能了。他已经跑完向西的大半路程,眼看就要到并州了。而且他刚刚接获赵云来的战报,他们在付出两、三千骑兵和乐进、许褚都战之重伤的代价,终于打通了西进的道路。但赵云在信中说,淳于琼在退却的路上接到从卢奴来的援兵后,又返身朝他们这边运动了,看来是想重夺西进的道路,阻挠他们大军前行的步伐。

    赵云别的没说什么,只说要曹智想尽一切办法加快度,他们会奋力做到道路的畅通。赵云在信末,只写了一句:“我们那怕战之最后一人,也会等到主公和大军的到来!”

    这句话不光是让曹智感动的,他也反应出乐进的前军为了这条西进之路争夺的是多么的艰难,可以想象曹智他们放慢一脚步,前军可能就有多一名士兵阵亡。

    曹智现在赶得就是时间,调头向东已是不可能了。颜良那个粗胚可能就在东面的路上等他,袁绍出幽州的大军也可能正快向乐进的前军包围上去,曹智现在已经没得选择,只有向前,一路向西。

    曹智用力的拍了下那个军官的肩膀,然后翻身跳上了车厢,看着周围拥挤的士兵,看着那些满是疲惫和迷茫的脸庞,他们都不容易,跟着自己走到这里,已是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杀人立威,可能效果会立竿见影,但曹智此时不想那么做。

    曹智只是各自训斥了打架的两人几句,然后就亲自动手,搬运那辆阻碍交通的马车。不消片刻,那路上的马车就已经被震撼的军将们拖了出来到一旁,道路肃清,队伍才重新继续往前进。

    曹智拍着双手的泥灰,哈哈一笑,立在路旁,他中气十足的笑声远远的传了出去,洪亮的嗓音响撤全场。

    “众位弟兄们!你们都听好了!我是曹智,你们的主公。我知道所有人都累,事实上我也累的快趴下了!如果现在这里有张床,再有一个枕头,我倒下就能睡着,就算我老婆来叫我,也别想把我叫醒!哈哈……”

    最后这句话,让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家都很累,恐怕现在就算有个漂亮娘们**了站你面前,你也没力气去干什么了,对不对?”

    “哈哈哈”听闻身为主帅的曹智竟能讲出如此粗俗的话,让所有的士兵感觉很是亲近。

    “好了!我要对你们说的是,都给我抬起头来!就在你们前面,对!正前方!只要走过前面的山坡,我们就可以到达平原了。有没有人能告诉那里有什么?”

    曹智双目如电,扫过身边的人。

    “不知道!”

    “总不会有个光屁股的娘们站在那里吧?”

    “哈哈哈”

    胆子大起来的士兵们,学着曹智言语胡说八道的粗俗起来。

    “对,说的没错,只要到了雁门,那里有无数最火辣、风骚的北地娘们等着你们,还有无数的财宝等着我们去搬。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撒开大腿,给我跑起来,第一个跑近雁门关的,我先赏他百两黄金,你们说好不好?”

    “好”

    士兵的人群中轰然叫好,顿时气氛热烈高涨了起来,曹智跳下高地,振臂高呼了几声,一群士兵犹如蚂蚁一样涌了上来,争抢着跑步向前,生怕自己落后了就失去了机会。

    曹智挤出人群,身边无数士兵对他欢呼,他的手拍过很多人的肩膀,然后在身边几个亲卫的簇拥下上马,继续往队伍前面驰骋而去。

    曹智的重诺很快就在士兵的交头接耳之中传遍了整个的行军队伍,行军的度一下子有了明显的提升。很快数万人的军械、辎重,被迅的运上高地,进入平原后快的行进着。

第六百二十二章 殿后

    又是一天,这天曹智的大军悉数进入了平原地带,路好走了些。这天他们行进了一百多里,这对一支步军已经是个极限的度。

    曹智双目赤红,眼珠上满是血丝,身为这支军队的最高领导者,最近三天时间里他一共只睡了不过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还是在马背上睡的。此刻他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他很清楚自己肩膀上的胆子有多重,他必须带领这支军队用最快的度赶在袁绍把路切断之前,跑出冀州。

    天又黑了下来,曹智没有下令休息,再有一天他的先头部队应该就可以与乐进的前军接上头了。天空之上的闷雷已经响了一个晚上,那浓墨一般的云越压越底了,似乎只要站在原地伸手轻轻一跃,就能摸着那云端一般。

    云层之中,一条一条犹如银蛇游动的闪电飞快的划过,随即就传来如同叹息声一般的雷鸣。旷野之上,曹智在数十精甲骑士的簇拥下,急奔驰而来,路旁有一个约莫三、四米高的土坡,曹智猛然抽了身下的“流氓兔”一鞭子,飞奔上了山坡来,就焦急的朝着远处望去。

    坡下的曹军兵士正在闷头急行军,这里距离乐进原先驻扎的营地还有三十里路,原本平坦的平原地势,在这里开始渐渐的出现了一些矮小的山坡,这些山坡在平原上看去,就如同一个个凸起的小土包一样。

    而就在往西北的这条大路旁,左侧开始出现一片树林,曹智看着这片树林心中却生出一丝阴霾来。

    曹智狠狠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挥了一下马鞭道:“此地地形复杂,不易久留,命令部队加快度,曹休,你到前面去,我来殿后!”

    “啊,叔父,还是我来殿后吧!您是一军主帅”

    “啰嗦个屁,快去!哎,听好,你碰到赵云率领的前军后,不要管他们那边打的多激烈,你都不许去增援,只管带着车队和人马用最快的度冲过隘口,直奔雁门,明白了吗?”

    “是!”

    曹休看曹智说得认真,就也慎重地接命而去。

    这时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只怕在酝酿着一场豪雨,空气之中又湿又闷,几乎叫人都喘不过气来。

    曹智负责殿后,由于他的亲卫营走在中军的中段,和李儒、荀谌等人在一起,他只带了数十名亲卫回跑回来催促后面的部队快行的。但这时要殿后,曹智也懒得调亲卫营过来,只等着这余下的一万多步军过去,他截留最后的队伍殿后即可,这时他们并不怕有敌人衔尾追来,因为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听说中山国的守军和文丑的前锋已经在燕山郡接上火,文丑率领的前锋由于没做很好的调整,仓促入敌占区,所以并没有对张燕的黑山军形成破竹之势,甚至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而张燕也没对文丑形成有力的反击,因为他从邺城撤回的后续部队带着大量金银珠宝,以至于行军进展缓慢,影响了不少战机,所以也未能扩大战果,一举把文丑的前锋赶出燕山郡,两军先正成胶着状态。

    曹智正希望他们能打久点,虽说看来张燕的黑山军不太可能击败袁绍的数十万正规军,但张燕能在此时吸引一份袁绍的注意力,对曹智来说总是好的。

    曹休去领前面的部队先行,接着是由李儒和荀谌坐镇的中军和大量补给车队。曹智坐镇后军的最后,待至二更天时,后军大部分都上路走远了,曹智才率余下的压后的三千步兵跟上。

    不片刻大队来到往西的官道上,迅朝冀州边境进。

    明月高挂左方天际,在每人的右方拖出了黯淡的影子。这时李黑带着十几名亲卫营的兵士,来寻曹智。

    “你不呆在中军,领好亲卫营,跑来作甚?”

    李黑嬉笑着道:“亲卫营那帮家伙乖着呢!我还是待在主公身边,来的心安。这也是李军师的意思!”

    最后这句也算李黑自认为的杀手锏。曹智知道李儒他们不放心曹智一人独自呆在后军,才叫李黑回来护卫。

    李儒明白曹智的做法是为了让整个军队安心,一军主帅都在最后压阵,谁还不放心。但曹智毕竟是他们的主公,身处异地,有所闪失,李儒他们自是担当不起,所以一定捻了个职责所在的亲卫营统领李黑来曹智身侧保护。

    曹智心想既然李儒等人一片好心,就让李黑随侍左右一会儿。曹智没赶李黑回中军,弄得李黑高兴了好一阵。他们把曹智夹在队伍中间,李黑更是与曹智并骑而驰。

    李黑等亲卫都是骑马的,自是比两条腿的步军走得快些,不知不觉在越了拖后的一千步军后,曹智等人行到了队伍的中间区域。

    “唉?这押后的部队里怎么还有辎重?”

    曹智指着夹在队伍中间的一辆马车,转问一旁的李黑。

    李黑也是刚到,那会知道。于是,他打马先行,拦住一名军官问明情况。

    不一会儿就打马而回,向曹智禀报道:“禀主公,那辆车上撞的不是辎重,而是而是被俘的张郃,张司马!”

    “喔!”曹智一听是押解张郃的车架,这才想起其他冀州军将都已放了,唯独这个已在与黑山军第一仗中就“战死”的张郃他还留着。那虽说是荀谌的主意,但曹智也一直很欣赏这名体型伟岸的袁军司马。但前段时日早已把此人抛之脑后,此时一听,原来张郃一直被羁押在后军一路随行,心下不免升起丝丝歉意,于是,不由叹声道:“今次能攻下邺城,真是委屈了张郃等人啊!”

    李黑一听不以为然道:“那有委屈,我们一路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们,大部分士兵都用两只脚走路,他还有车坐呢!那里亏待过他了?”

    曹智笑了笑,并没有接茬李黑,而是独自打马行了上去。曹智来到马车旁,随着马车的噜噜的车轮声,也放慢了马,突然对着车厢道:“战争只论成败,没有人理会是如何胜的,但怎样败却人人会拿来当话柄。张司马可还介怀曹智暗算之事吗?”

    “哼!曹智别假惺惺对我来这套,张郃是宁死也不会降你的,你还趁早杀了我吧!”

    曹智听罢张郃的倨傲之言,点头赞许道:“张司马好气节,曹某佩服,曹智其实早想放了张司马,何乃荀军师一再对曹某相劝,说这时放张司马回去,张司马定会义无反顾的重回袁绍帐下,但但恐怕就此也要丢了性命”

    沉默!咕噶、咕噶的车轮声像极了某人的心声,真是千结百绕般的难以理清。

    “李黑!”

    “在!”

    “找匹马来,让张司马和我同行,这辆车就让腿脚长泡的弟兄们乘坐吧!”

    李黑看着曹智一阵犹豫,最后在曹智的叱喝下,不得不纵骑奔到亲卫营的一对骑士里,叫其中一名亲卫腾出一匹马,给曹智牵了过来。

    曹智让人停下马车,亲自一掀车门帘,正要叫张郃下车骑马。突然,曹智只望车内一瞧,顿时苦笑不已,怪不得张郃刚才对曹智说话的语气,还如此生硬呢!换做曹智也会不乐意,只见车内的张郃堂堂八尺男儿,被困成了个粽子似的模样,还因为人长,拘押他的兵卫,把他侧卧着斜放在了车厢里。

    曹智连忙打着抱歉,亲自上车为张郃松了绑。曹智这一举动立时引得李黑一阵紧张,他悄悄招过曹智身边不多的亲卫,团团的围住了车厢,以防张郃暴起伤害曹智。

    这时的张郃那还能暴起,他连跳起,也只做了一半,没曹智的搀扶就差点跌倒了。后军负责押解张郃的兵卫,捆绑张郃是为了怕他逃跑或是伤人。但一群大头兵捆人的时候知道,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人。每日不到停车用饭时,是绝没有人想到帮张郃翻个身,松个帮,让他解个手什么的。

    嗨!这也难怪,一群大头兵能有几个细心的,他们只知道忠贞不渝的执行命令。

    张郃一下车奔奔跳跳的直窜着找地方解手,好家伙,这几天曹智的部队急行军,士兵一天通常只停下来休息一次,也就是说张郃憋得通常一天只能上一回茅厕。大小一次性解决,错过机会,就憋着去吧!

    张郃虽说也是正规武将出身,风餐露宿之苦自是吃得起,但谁受得了憋尿之苦。张郃痛痛快快的放完这一天的“存货”,腿肚子还有点抽筋的一瘸一拐回到大路,眼神依然尽是埋怨的瞪着曹智等人。

    张郃是恨透了曹智等人,只以为这肯定是曹智军中之人故意为之。

    李黑等亲卫看着张郃走路的奇怪样,戒备之心是早已放下了一半,还忍不住想偷偷地笑。但曹智回瞪了他们几眼,暗示他们不需那样没礼貌。

    这的确是曹智军尉的过失,不能这样**人家!曹智连连对着张郃赔礼,阐明他们的无心之过。

    张郃现在终于一身轻松了,他一边心里暗骂曹智等人卑劣,一边又拿出了他倨傲的神情,开始不搭理曹智。

第六百二十三章 招招致命

    你本来一直酷的,别人倒是也摸不透你。但刚才张郃奔跳着飞奔入草丛解手的神态,早已把他冷酷的外表,破了功。现在李黑等人看着张郃又要扮回桀骜不驯样,他们此时半分冷漠也感受不到,只觉的可笑。

    张郃可能也察觉了李黑等人异样、嘲讽地目光,他正感脸热时,曹智正好请他上马。张郃这时也老实不客气的马上窜上马背,直奔前路而去。

    曹智和李黑对视一眼,同时低头闷笑两声后,也上马追着大队人马而去。

    一路无话,又行出半里后,左侧的树林是越来越密,曹智突然感觉自己这支殿后部队,有点与前面的后军脱节,好半天没看见后军尾部了。

    对于曹智的疑问,李黑仰望天看了半天,道:“还有个个把时辰就天明了,那时可全行军,到时便可看见后军了,主公完全不用担心。”

    “也对!黎明前的黑暗吗,看不见也属正常!”一想到即将跃过冀州边境,去往并州,曹智登时轻松起来,有点完成了此行责任的舒畅快感。

    突然,熟悉响音意外的在黑暗中响起,众兵齐齐举头侧望。曹智等人立即纵马奔至道路左侧的树林,凝目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曹智听着这种声响大感不妥,极目望去,但一时没判断出这是是么声音。

    但随着声响的渐进,曹智、李黑已能清楚的听明白点什么了。这时已在曹智骑队当中的张郃,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曹智却在电光火石间,已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有一支骑兵正朝此地奔来。曹智身形剧震之下喃喃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似有大批敌人由左方冲来,度极快。”

    可能由于马蹄包了布,竟没出任何马蹄震动的声色。

    “全体列矩阵,可能是敌人的骑兵!”

    曹智的高喝,让所有人呆了呆。“这是马蹄的声音吗?”同一个疑问在所有人脑海中闪现时,曹智已拔出马鞍旁的长枪,再次高喝道:“快!你们还在等什么?”随即所有的人都觉醒了,李黑等将官开始抽出战刀,大声叱喝着要求这殿后的三千兵甲,分列三个矩阵。

    布阵需要时间和空间,这三千步军本来是在行军状态中,你要他立时排出防守阵型,哪能这么快!

    阵势尚未布好,数以千计的兵甲已由左方密林杀出官道,往他们冲杀过来。人未到,箭矢先到,箭如飞蝗般往尚在结阵的曹军人**入,士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尚未有第二批箭矢射到,敌人已杀入阵中,瞬那间前方已尽是敌人。

    假若现在曹智选择立即撤走,败亡的数量亦不会少,就算曹智等人全力奔过四条腿的马匹,在全军到接上后军之前,结果就是便被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衔尾杀得全军至少损失百分之**十。

    败亡的结果是一样的,曹军现在大部分是步兵,既然跑不脱,不如奋力迎战,那至少在不明这股敌军多少的情况下,可使中、后两军安然行进。

    曹智此时以为自己遇上的多半是袁绍从幽州撤回的先头部队,他不知他们怎么能这么快,而且还是一副埋伏已久的样子。

    此时想那么多也没用了,曹智一看尚未结成阵,就被敌兵冲散的士兵。他不再犹豫,狂吼着下令道:“全军冲上左方密林,全力阻敌!”

    曹智喊一声,一挺手中长枪,带头冲杀出去。

    李黑一看毫不犹豫就跟在曹智身侧冲出,这支队伍中唯一的骑兵就是曹智几十名的亲卫,他们的职责就是护卫曹智。此时,一见曹智带头冲锋,他们还哪能落后,立时几十骑风一样的飚了出去,在后面的步兵一看主帅神勇,立时也是纷纷着怒吼,迎着敌人冲杀上去。

    一时间,这段长达半里有余的官道,尽是喊杀之声。

    张郃有点愣住了,这地方怎么会有袁主公的军队,再快,也没快到从幽州到这仅用两三日时间?面对张郃一个重大选择的是,他要帮谁?他现在应该还算袁军的人,但他们却已经把他当成“烈士!”,他其实心下也以多次否定了再回袁绍帐下的可能。但让他立时加入曹军,又是他万万不能的,他恨曹智这伙人还来不及,哪能加盟他们啊!

    三千曹兵正堪堪把敌人抵住时,正是曹军行进方向的一头亦突然乱了起来,另一队敌人不知由那里冲杀出来,便生生把曹智的殿后军冲成两截。

    曹智领着李黑和这一段的千多名曹军步兵,死命挡着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击。

    突然后方的林木忽然劈啪作响,火头窜起,劫断了曹军南面的退路。曹智暗呼什么人这么狠,用兵算无一漏,曹智知道这回恐怕是难以幸免了,于是抛开一切,连斩数十敌人,深深杀入了敌人阵内去。

    曹智和李黑刚冲散了一股敌人后,身后就听张郃一声吼叫:“这不是袁兵!”

    “不是袁兵,还能是什么兵?”

    曹智正不解张郃所指时,身旁惨叫传来,他骇然望去,见到一名亲卫翻身堕马,给一支长矛戳穿了盔甲,从背心入透胸出,可见敌人掷矛者的力道如何狂猛。

    曹智这时也管不了许多,立时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叫,勒马杀回时,却给左右随从死命扯着他马僵,要助他向西突围。

    这时朦胧的晨光中,只见一名敌将率着大队人马由密林中杀出,人未到,喝声先到:“曹智,哪里走!”

    话音刚落,原本还是一片茫然的曹智,脑中却忽然就闪过了一丝奇异来。这个声音不陌生——吕布。

    “他怎么会在此地?”

    两军对阵,那容得曹智细想,“轰”的一声,黑色的长矛待曹智看清时,一飞至视线范围内。好个曹智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反应迅捷,只听伴随着他的痛叫一声,飞近身的长矛贴着曹智身子一起朝后飞了出去。

    曹智吃了这一击,不得不从马上跌在地上,翻身起来的时候,只觉右胸口火辣辣的疼痛,低头一看,一片铠甲,连带着一块皮肉,被矛锋掀了开去。

    “看来刚才射穿自己亲卫的一矛,也是吕布射出!”

    出手的是吕布,自是非同小可!更何况如此近的距离,曹智吃痛之际耳听对方的马蹄声未停,就知道吕布的飞矛只是投石问路,后面找着了曹智这个目标,还不飞马直接奔袭而来。

    曹智未及细看伤口,就听“呯呯!”的骑兵重撞在一起,兵刃的拼击声刚起,就见一团黑影直冲曹智而来。那度这叫一个快,曹智见过赤兔马奔跑起来的度,几乎到你面前是用呼吸和眨眼计算的。

    曹智飞落马鞍时,手中长枪已丢。这时只见他几乎在那团黑影还未撞实他之际,曹智已主动以一个半月跳高的姿势,腾空而起。一把透着刺骨寒气的兵刃几乎擦着他的鼻尖而过,曹智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方天画戟”,只有这种饮过无数鲜血的兵刃,才有如此透骨的寒气。

    曹智用一个非常不正规的动作,锵锵避过吕布第二招。人在空中,又探手一把乱抓。你别说,这把乱抓还真让曹智抓着什么。“呲!”的一声布料撕裂声响中,曹智一手借上力,另一只手就捶轰向了马上之人的胸前。

    吕布号称“人中吕布”,更被许多武者誉为“天下第一高手”,但他这辈子也没碰上过像曹智这么不按常理出招的对手。他一戟刺空之时,一截衣袖依然被曹智顺势拉扯住,还就着他欲图甩脱的拉力,腾空而起,一拳捶在他的胸前。

    曹智的一拳肯定不能对吕布造成多大伤害,尽管吕布是如此托大,以至于连基本的铠甲都未穿戴。但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直接把吕布撞离马鞍,被曹智合身扑冲向地面。

    堂堂吕布竟被如此无赖般的招式击理马背,非但如此,在摔落的过程中,吕布还人生唯一一次的兵刃意外脱手了。丢人!太丢人了!

    吕布一落地就大吼着马上爬起了身,脸庞上因为愤怒已经渐渐的有些扭曲,他张嘴就吐了一吐沫。

    “曹智你纳命来吧!”

    吕布话音刚落,不用任何人提醒的曹智已经飞快的扑了上去!他身形如狂风一般,一个虎扑,就直接将吕布再次扑倒在了地上。

    吕布虽然勇猛无敌,但刚刚的脱手自己最大依仗“方天画戟”,一时还有些混乱和不适应。吕布用最快的度正左右扫视自己的兵器跌落在了那边,这才让曹智再次有机可趁,进的身来。但是吕布是何许人也,身体本能的在曹智扑上时,立刻做出了反应。两人抱在一起,还没落地,吕布的双拳就已经飞快的朝着曹智的肩**位击了下去,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吕布的出手又快又狠,曹智痛哼了一声,已经挨了两下,不过好在他反应也不慢,伸手就和吕布的胳膊扭在了一起。

    两人落地,在地上来回滚了三四个跟头,但是手下已经乒乒乓乓的交手了十多下。一个是天下公认的第一英雄,一个是一郡太守,应该说都是人中翘楚。但此时还有那点高手的风范,竟像市井泼皮般扭打在一起。

    但不得不说吕布毕竟征战沙场多年,适应能力很强,也明白在不同的情况下,用那种方法击杀对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如何战胜对手。

    很快调整没有兵刃在手的吕布,狠辣之极,近距离的攻击,目标尽都是曹智的眼睛或者咽喉等部位,用的招式还真够市井级的,戳眼睛,抓头都使出来了。

    曹智后悔啊,没想到吕布比他还能不要脸,为了取他性命,什么招都敢使。曹智勉力抵挡一阵,终于也逮到机会在吕布的脑袋上狠狠的砸了一拳。

    这一拳吕布明显被打得有些头昏眼花,顿时就手里一缓,随即眼神里那一团更胜的狂乱暴戾之气,喷涌而出。

    忽然看见吕布眼神一变的曹智知道吕布杀意大盛之下必有杀招,曹智一招得手后赶紧缩手,人就想脱离两人的扭抱。却终于不及,吕布单手死死地拽牢曹智,不让他轻易脱离自己的近身,另一手挥拳闪电般的直击曹智面门。曹智躲避不及,痛叫一声,身子被打得弹了起来,远远的飞出,摔落地面。

    这一拳曹智挨得不轻,落地后曹智也迅即爬起了,但随即就吐出一口血污来,左眼也立时出现了一团乌青。面子上吃了亏的曹智并没有怒,吐完嘴里的血水,反而看着吕布阴阴一笑。

    “妈的,居然咬老子的手指!”

    “咬你是轻的,但会儿杀了你,才是真的!”

    吕布翻身站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声长啸后,抬起右手来一晃。顿时一道亮光闪耀而起,冲着曹智挥戟而来。落在吕布的手里,正是他的方天画戟。原来曹智与其扭打的过程中,终于让吕布意外的摸到了自己最心爱的方天画戟。

    吕布一戟在手,顿时全身翻滚出滔天的嗜杀气焰来。曹智眼看不好,吕布的方天画戟还没扫过来,他立刻就飞快的往后飞跃而出,身子几乎贴着地面往后翻滚。

    “唰!”

    方天画戟化作的一团亮光几乎贴着他的脑袋顶划过,曹智落地之后,已经将秦皇剑抄在手里,挺身望着吕布,正想说些什么。吕布已经横枪戟飞身窜了过来,方天画戟带着一片光芒扫来。曹智只能硬着头皮,挺起秦皇剑来挡。

    就看见白、乌两道光芒迅即的交织在一起,同时“叮叮当当!”的金属碰击声大作,两人使的都是神兵利器,轻易砍断,或是毁坏对方的兵刃自是不太可能,顿时两人就纠缠拼斗在了一起。

    和吕布动手,曹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更何况前不久曹智还亲身经历过吕布和关羽的惊天一战。曹智知道自己的实力不是和吕布一个档次的。心中明知道自己不敌对方,却也只能强打精神来奋力相抗。因为吕布没让曹智多一句废话,招招致命而来。

第六百二十四章 盯着曹智

    两人一旦交手上了,就是性命相搏,顿时就打的难解难分。曹智和吕布两人纠缠在一起,开始的时候,曹智还是习惯性的拼命防御抵挡,但是不过几个照面之后,就意外的现,吕布的攻击并没有自己预科中的那么强大,不论是度还是力量,似乎都没有从前感觉的那么强了。他只用七成精力防御,居然还能分出三成的精力反击。

    又打了几个照面之后,渐渐的场面就变成了五五开了,曹智都能或攻或守,隐隐和吕布有了旗鼓相当的样子。

    “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我给你的藏宝地有假不成?”

    再过几个照面之后,曹智感觉以稳住阵脚,开始询问吕布为何伏击与他。

    “你给的藏宝地肯定不假,但抓着你这个大叛贼,袁绍给的会更多,哈哈哈……”

    吕布轻松地与曹智攻守对打着,一副等待曹智力竭之后,在生擒活捉的架势。

    曹智一听吕布的话语心中的恍惚,思绪一闪而过后,曹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吕布果然名不虚传,打开始他可能就识破了曹智的图谋,吕布可能没想到曹智想要刘备和他去争同一批宝物。但吕布知道曹智不会那么真心把那批财宝拱手给他,肯定设计了圈套等着他去钻,所以他并没有去取宝。起先他虽迫于曹智兵力比他强大,无奈放弃当时就诛杀曹智的念头。但却不肯放过他。在和曹智虚与委蛇一番后,假装陪着夏侯渊下黄河寻宝去了,但却只是陪着夏侯渊渡过黄河后,就又潜回了太行山,静观其变,果不其然,曹智真的胆大包天的对邺城动手了。吕布此时作为袁绍的在外将领,本应该义不容辞的举兵去救。但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要在袁绍这站稳脚跟,就应出奇功。

    吕布果断躲闭在太行山不出。他就是要使所有的人都误以为他不在冀州的事实,让他的身影淡出众人的视线。其实他早来了,而且一直关注着反叛袁绍的三路人马中的最大匪曹智和其军队的动向。他知道袁绍一定最想得到曹智,但他得知曹智准备一路向西时,真是感谢上苍对他的厚爱。他开始一直盯着乐进的前军,但一来现乐进的兵马不少,而他只有区区三千人马,他如果对乐进的前军实行奇袭,得到的顶多是一些毫无价值的曹军人头。吕布要的不是杀敌多少,他要的是曹智,曹智不在前军。而就在吕布潜伏太行山时,让他意外的碰上了开溜的雁门乌丸人。

    乌丸领,那个叫“大人”的家伙,一见吕布亮出冀州官员的印绶时,立即就变节了。这让吕布更清楚了曹智的兵马部属和行进路线,及去向。

    吕布在西进之路的最后关节处布下伏兵,等待曹智他们撤退的一刻。今天他放过了前面的曹军中军和后军,唯独等候着曹智殿后的三千军甲。

    要是这殿后的部队里再没有曹智,或是有分量的曹军将领,吕不也是要动手的。但老天再次站在了吕布这边,曹智竟鬼使神差般的在最后时刻选择留在了队伍最后。

    曹智现正面临着人生第一个败亡一战的历史时刻,唯一优势就是他知道了伏击他的人是吕布,吕布是来捡便宜的,他没能力全歼他的大军,所以才会鬼鬼祟祟的躲在树林里,等着他的殿后部队。

    表露完心迹的吕布不再等地啊,他势不可挡的一手方天画戟突然加力施展开来,加上逼人杀气的作用,周围数米之内都是一片戟光。曹智用的秦皇剑虽说也是神兵利器,但毕竟是短兵刃,一时被压制得死死的,丝毫不能翻身。再说这时好几天没休息好的曹智体力明显不行了,呼吸越来越急促。

    两人的生死对决,刚才还能还上两手的曹智,这会儿几乎完全压制住了。曹智只能挥舞着秦皇剑来回纵横,魃力的左右遮挡,完全被吕布的攻势压住了,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曹智知道这样打下去,自己肯定讨不到好。环目一扫之下,只见身旁的兵卫,已减至不足百人,而四周林木则全是火炬的光芒,也不知有多少敌人杀至。

    现在既给吕布蹑上了,为势更难幸免。曹智正要在死前给吕布也造成点伤害时,一声厉啸,李黑由不远处疾冲而来,一见吕布把曹智逼得左右难支,了一声喊:“主公,快走!”说着就合身扑了上去。吕布眼见一名黑大个的敌军将领举着把铁铲杀来,锋利的戟喙反手就朝李黑的眼睛狂啄划去。

    李黑用的特制铲刀也是短兵刃,对吕布的方天画戟自是吃亏,拼着不要自己一只眼睛,也要给和吕布同归于尽的李黑,尽量脑袋后仰着,猛将铁铲戳向吕布咽喉。

    “啊!”两声使人惊心动魄的惨嘶,几乎同时响起,吕布弃下待要再挥的画戟,伸手抓着李黑的短铲,往后退了好几步,停步时,胸前已是一片殷红。同时满脸鲜血的李黑也被吕布一戟划中右眼,人也随之堕下马来。

    吕布没想到这黑大个真敢不会撤兵刃,竟硬接上同归于尽的招式。吕布在最后一霎那,见李黑并无退意,腾出一只手来抓住了李黑的铲柄,另一手的方天画戟依然不放松的递了上去。吕布其实只是被李黑的铲刃划破了胸前的皮肉,远不及李黑付出的一只右眼。要不是李黑事先也有防范,脑袋尽量后仰了几分,吕布的画戟可能早已戳入李黑的脑中。

    围攻在曹智等人左右的敌兵一见吕布惨遭负伤的厄运,登时乱成一团,纷纷抢出的要去救治和护卫吕布。

    “主公快走!”李黑睁着右眼眶上的窟窿,嘶哑之声再起时,曹智知道他是抱着必死之心要救他脱困。曹智不愿舍弃自己的部下,但前面还有二三万属下等着他,他这个主将一失,难保军心不稳。此时“流氓兔”也像通灵似的奔到了曹智跟前。曹智顿觉机不可失,翻身跃上马背后,策马狂窜。才奔出七、八丈,数十名敌兵左右穿出,举着明晃晃的长矛,厉喝连声,往他们的坐骑狂刺。曹智的左右亲卫纷纷纵马窜出,为曹智挡着矛刺,顿时五六名亲卫的战马中矛倒地,马鞍上的亲卫下一秒就成了敌人屠杀的目标。

    “流氓兔”在此时表现出它的不凡能耐,竟能倏地加,冲出重围。奔出一段后,曹智忽然觉自己竟成了单人独骑孤零零一个人。

    曹智一路眼看自己无数部下被杀,不由郁愤的热血沸腾,涌起满胸杀机,朝着左方冲来的十多名敌军骑兵奋力杀去。

    幸好在这林木处处的地方,不利箭矢攻击,否则不用交手曹智便早给射倒了。

    四周喊杀连天,惨烈之极。

    曹智由一丛大树后策骑疾冲入敌阵中,挥剑朝一名敌将猛劈。他的目标是对方持火炬照耀走在前头的敌人,秦皇剑斜劈在对方肩上,立时如豆腐般的直接切进,那人鲜血飞溅之下,倒下马去。火炬落到草地处,立时熊熊燃烧起来。

    敌人惊呼声中,曹智剑势加疾,冲入敌阵之内,挥剑砍削一番,造成血光一片。一名敌将运一柄宽剑格挡之时,岂知秦皇剑削铁如泥的过人之处,宽剑碰上秦皇剑立即断成两截,寒芒透体,敌将瞪大了双眼,不相信的翻身倒毙。

    曹智独自一人冲散了敌人,自然而然朝火光最弱处冲杀过去。

    此时敌人已占了压倒性的上风,四周虽仍有零星的厮斗,但已不能再改变当前的形势。

    三日三夜没好好休息过的曹智见此情景,突然泛起势穷力竭的感觉。目睹李黑为救他而负伤,及许多手下的惨死,他生出了不想独活的念头,猛一咬牙,抽过马头,反朝杀声最激烈处奔去,不片刻冲出了树林,到了林外旷野处。

    疏落的林木间,一队数百人的曹兵,正在前方被以千计的敌人围攻下,舍命死战。

    曹智细看之下,意外的现这些敌兵铠甲穿戴的倒是崭新,但这些人竟有几分眼熟,再一打量,才恍然这些敌兵竟是雁门乌丸人。曹智顿时怒愤填膺,口中如炸雷般的怒吼道:“乌丸狗贼,为何判我!”

    曹智一下子差点没气晕过去,原来这帮乌丸人非但白拿了他的铠甲装备,还回过头来穿着他送与他们的铠甲,联合了吕布来劫杀自己,一时怒极攻心之下曹智杀机大盛,决心豁了出去,见人便斩,气势陡盛,遇上他的敌人一时间只有捱剑送命的分儿。

    曹军见主帅曹智到来,人人士气大增,竟随他一鼓作气,突破了敌人的围困,朝着一处山丘奔去。

    后方杀声大作中,前面小丘倏地亮起了以百计的火把。只见此地依然埋伏着无数的乌丸兵,一见有敌军接近,就蜂拥着从山丘顶冲杀下来,人人持着远距离格斗的兵器,正是针对了曹智他们自下而上最有利的攻击。

第六百二十五章 代价惨重

    曹智心中暗叹,知道吕布算无遗策,早在林中命乌丸人设下重重围堵,务要一举把自己和自己这队人马擒杀。

    这时谁都知到大势已去,不用曹智令,大半人开始分散住两旁四散逃去。

    曹智阻止不及,却心知敌人正是蓄意迫己方往南边逃走。忽然间,他清楚知道只要能冲上丘顶,便有逃进群山中脱身的生机。

    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了五十多人,立即狂喝道:“要逃命的就随我来!”

    曹智反手将秦皇剑插回腰间,拉出马腹旁的弩箭,夹马冲前,两手连环射出箭矢,前面的敌人纷纷中箭倒地。

    危乱间,曹智一路至少射出了近十箭,到两臂疲麻,箭矢已射完。在他马后立时伏多了十具死尸,令人不忍卒睹。

    “曹智在此,想要我项上人头的,就来吧!”

    曹智任意狂喊之时,他身边只剩下了十多人,不过已成功登上了丘顶。

    数百名敌兵如狼似虎的向着他们狂攻不舍而来,这时,曹智已毫无畏惧,他再拔出秦皇剑,挥出,惨叫起处,右边敌人尸横就地。

    曹智看也不看,挥剑后劈,又把另一个由后侧攻来的敌人劈死。前方一敌兵趁机徒步持矛,直刺“流氓兔”的颈项。曹智无奈之下,脱手掷出秦皇剑,剑身穿过那人胸膛,把他钉到地上。

    这时曹智身上已有大小多处伤口一起淌血,但他却感不到任何痛楚。蓦地肩胛处传来锥心剧痛,也不知给什么东西刺中。

    曹智痛得伏倒马背时,仅存的十多名护卫拚死冲杀过来,把他掩护着。

    曹智心叫完了,“再叫你异想天开,你这点能耐,还想游刃有余与这些三国大豪之间。并州看来是到不了了!”在这刹那间,他想起了远在丹阳的两位娇妻,也想起蔡文姬、大小乔姐妹、陈玲,甚至与幽怨的刘有宠等无数人和事。曹智不明白自己为何在这种关键时刻还会想起刘有宠,这个人应该和自己没关系,但此时又哪能细想原由。就在这生死关头,他感到“流氓兔”左冲右突,不断加奔驰。喊杀声逐渐被抛在后方远处,“流氓兔”带着他急冲入一片林中,曹智只觉四周尽是茫茫的黑暗。

    他死命搂着“流氓兔”的马颈,感到人马的血肉合成了一体,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失去了知觉。

    #######刺眼的阳光,干涩的空气,吹拂进喉咙里有些许难受。曹智醒来时他已在自己的中军阵中,人也已过了长城关隘,踏上了并州的土地。

    而最终救他脱困的人竟是张郃,张郃在确定吕布和乌丸人不是袁绍的盟友后,终于找到了出手的理由。他从一名敌将手中抢夺过一柄战戟后,一路向东边的一座土坡突围。因为他不是敌军的主要目标,武艺又高强,所以张郃单人独骑很容易就突围而出。而巧的是曹智绕了一圈,奔过那处土丘,竟与张郃会合了。当时曹智已昏迷,身下的“流氓兔”也因失血过多,行走起来已是摇摇晃晃。

    张郃接过曹智后,就听闻了后面追兵的马蹄声。这时也不容张郃多想,他只能策马急忙调转方向,往茫茫深山中急窜而去。

    张郃摆脱追兵后,有闲暇看一下伏在马鞍上不醒人事的曹智,突然满心激动,“你总算落在我手里了!”

    张郃邪恶的看了会儿曹智,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在一声叹息之后,策马飞奔,一路跑到了向西的官道上,并且很快与获知殿后部队被袭,前来救援的曹军后军的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相遇。

    那些曹兵一见昏迷不醒的曹智,二话不说,救援的事也不去了。直接拥着曹智和张郃飞奔了中军,急忙向现在军中的军师李儒报告,“主公找到了!”

    曹智的寻回,使李儒心中大定。他收到殿后部队被袭的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敌人有预谋的要找曹智。他当时也管不得弄清敌军是何路兵马了,急令中军、后军停步,后军呈扇形返身救援。但还未等后军有战报传来,张郃已救了曹智回来。这让李儒大松一口气,在检查完曹智伤势后,确定了曹智暂无性命之忧后,李儒亲自向张郃表示了谢意。

    一听说张郃救着曹智而回,最高兴的莫过于荀谌,他暗忖着他们这对加入曹智阵营的新丁,前途一片光明。

    “李黑怎样?殿后的三千军士怎样?”

    这是躺在车厢内的曹智醒来的问的第一句话。

    获知曹智醒转的曹军上下军将官员,都为之一振,消息被当成天大的喜讯迅传递着。

    李儒也第一时间赶到了曹智身边,这天的宿营时间也因为曹智的转醒而提前了半日。

    曹智虚弱的斜躺在一张芦席上,头顶上也没有了他的皮质大帐,现在的临时大帐只是用一顶普通士兵的军帐,把其裁剪后撑开,用四根略粗的木棍支撑着的,做成个遮点太阳的用具。这差不多就是个凉棚,连军帐都算不上,还好并州的这段路和沙漠离得不远,这时的天气也未转凉,所以坐在这座简易凉棚里倒是凉快惬意。

    曹智的大帐早在出冀州的路上,被他自己定性为没必要物品,而遭到了丢弃。其实这一路逃窜,扔掉的又何止曹智的大帐这点东西。

    不一会儿这座简易的凉棚里就挤满了曹军将领和官员,甚至李儒给张郃都安排了座位。这么多人围着曹智这张芦席坐成了个半圆形,但这么多人对于曹智的问话,个个阴霾着脸,低着头默不作声。

    曹智预感到了不好的事,他想站起身来,再问一遍。这时李儒快步走上前,扶住曹智,哽咽道:“主公注意身体……随……随主公殿后的三千将士,全全军覆没,李门督也也以身殉国”

    “啊”李儒话音刚落,曹智悲呼一声,刚在李儒搀扶下勉强站稳的身体,再次摔倒。

    “主公大哥”

    许褚、乐进、曹休、赵云等见曹智摔倒纷纷抢出,伸手欲扶曹智。但走进了他们才现曹智并没有摔伤、摔晕,他仰面躺在芦席上已是泪流满面。

    凉棚内一时被曹智的悲伤所感染,人人沉浸在悲痛之中。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主公节哀!”荀谌适时的挺身劝慰道。

    “李黑和那三千将士,不是为国捐躯的,他们是为我为我曹智而死的呜呜吕布在哪设伏是要我曹智的性命,可恨我没死,却死了那么多好兄弟”

    曹智责怪自己的同时,让凉棚内的军将们自又是一阵感动,但同样的话在有敏锐政治意识的荀谌和李儒听来自有另一番想法。

    接下来李儒、曹休等人好一通劝慰曹智,凉棚内好些人跟着曹智掉了好一会儿泪,众人才把神识收回。

    趁着曹智情绪渐趋稳定,荀谌再次提醒道:“主公,注意身体,人生不能复生,主公还是为这三万还活着的弟兄,定个去向!”说到此处,荀谌顿了顿,查看了一下曹智的状态,才再继续道:“主公昏迷已三天,在此期间,李军师和各位将军都竭力压制着军队,在李军师的坚持下,我们的目标也未改变,终于踏进了并州地界。但我们此行损失颇重,一路连折两员将领,万余人马。虽说我们现在已入并州,但连番受挫之下,军队的士气很是低落,军心已有不稳之迹象。当务之急,还请主公拿出个肯定的主意,在到达雁门之前,一定要把军心稳定下来。”

    荀谌提醒的是什么意思,曹智很清楚,不难想象,打下邺城一共才损伤千余人马,没想到后面为了走出冀州,就损失曹智这支军队近四分之一的兵力,还赔了杜大目和李黑进去,不得不说代价是惨重的。现在这支军队大部分是曹智从丹阳带出来的子弟兵,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兖州的兵将,他们是曹智在听了荀谌的建议临时被劫留在曹智军中的。当初他们认为曹智是曹操的亲弟弟,受他节制很是正常,但此时在连番损兵折将之下,本质上分属两军的人心就难免会有所浮动。特别在曹智昏迷期间,有人甚至质疑曹智的西进计划是错误的,提议就此调转方向,朝兖州进。还好虽说这三日曹智不能出来主事,但此时这支军团中高级将领都是曹智的人,李儒此时又站出来主持军务,所以那些有反对意见的人,也没翻起什么浪。

    但正像荀谌所说,质疑声四起,难免动摇军心,还有低落的士气,都是曹智目前急需解决之事,要不然在到达雁门后再生变故的话,军心不稳之下,难免会出乱子。

    曹智听完荀谌的提醒,不顾身上的伤痛,“噌!”的一下从芦席上穿了起来,紧握双拳,一下子如一头怒的豹子般,抖着披散的长,厉声道:“吕布、雁门乌桓、淳于琼这些人都将是我曹智此生不共戴天的敌人,我曹智在这里誓,一定穷极毕生之力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第六百二十六章 强卖强买

    “对,一定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曹智的表态立时引得底下一众将领的呼应,特别在曹智这份誓杀名单里,曹智豪情的把天下第一悍将的吕布也列了进去,不由得让这些武将立时跟着曹智豪情万丈、热血沸腾起来。

    完誓的曹智不顾身上有几处的伤口已迸裂出血,但他依然挺立着,阴沉着脸,待底下的将领们跟着起完哄,继续道:“西进雁门的计划不管错与对,都得坚持走下去,从今日开始谁还要对此有相左的意见,一律烂在心里,谁再敢胡说什么东退的话题,格杀勿论,听明白了吗?”

    “谨遵主公令!”

    一众将领都是跪在地上接了令,现场气氛很是肃穆。曹智这是在非常时期,用**的非常手段,坚持一个他自己都知道已有瑕疵的计划。但这种时候曹智只能这么做,回头东进,只有死路一条。错,也只能错着走下去!

    荀谌为曹智的果断和坚决的决定,打心底里欢声叫好。在一个古代谋士的眼里,**并不是一种不好之事,这说明这个统治者具有坚定的信念和王者的霸气。荀谌一生寻找的明主,就是要有这种气质。他甚至于还把袁绍往这方面引导过,但结果是令人失望的。

    “我昏了三天,冀州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对底下将领、谋士的应和很是满意的曹智在盘腿坐下后,再次关心起被他吵翻天的冀州情形。

    趴在地上对曹智的**表现同样满意的荀谌,一听曹智关心冀州之事,连忙爬起的,就要应声回答。但看见坐在曹智下的李儒时,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应该更会做人些,毕竟现在曹军中的正牌军师是李儒。

    荀谌的适时闭嘴,让李儒有了开口的机会。李儒朝着荀谌微微一笑,然后转对着曹智禀报道:“禀主公,我们大军急行出了冀州后,淳于琼并未衔尾再追。隔了一天据探子回报,袁绍的援兵足足晚了一天,才到淳于琼的驻营地。听说援兵晚来的原因是攻打燕山和魏郡的两路袁军都有了不同的进展,特别是文丑进入燕山郡的先锋军,意外的一举斩杀了刚从邺城调回的黑山军前锋将左髭丈八,士气大振,文丑趁机一举全军压上,攻下了燕山一郡,兵锋直指真定,所以他急向袁绍要求增兵。而这个时候,已有兵马踏进中山国的袁军,在到底先增援那路将领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而分歧最主要来源袁绍的不果断,他犹豫了。”

    在袁绍想来,曹智是要逃跑,且兵力强盛,是根硬骨头,比较难啃。袁绍和军中好些将领这时认为,既然曹智要走,就让他走,淳于琼已对他的军队形成了有效的打击,这就足够了,显示了他们冀州军队的威力。但黑山军不同,这是颗长在冀州身上的毒瘤,一定要趁着这群嗜血的毒虫从深山里跑出来的机会,一举把他们消灭掉,永除后患。

    这种集中兵力对付黑山军的想法,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袁绍本人也非常赞同这种想法。但这一想法,遭到主攻曹军的袁军军师田丰极力反对。他认为他们现在应当集中兵力,先把曹军的退路堵死,并要趁此机会一举消灭曹军的这股有生力量。这对袁绍现在的平叛计划大有好处,甚至对将来袁绍要想整个汉帝国展势力的宏图伟业,都是有极大好处的。消灭曹智和他这支曹军,不但为袁绍的霸业清楚了一颗绊脚石,还可以有效打击兖州牧曹操,让他实力大损的同时,还可以对他的情感进行摧残。

    田丰说话态度的强硬,和当面驳斥袁绍都看好的这个想法不妥,着实让袁绍很下不来台。两人就此进行了一场当堂的激辩。袁绍当然没说过田丰,但结果是促使袁绍当即做出先增兵燕山的决定。当然后来当袁绍得知吕布在曹军的后军起过一次攻击,并把曹智击伤的消息,着实后悔了一番他那时的冲动决断。

    袁绍的背道而驰,让田丰气得大病一场,几天都下不来床。

    而隔了一天才有正向冀州腹地移师的吕布来了战报,说他在曹军屁股上狠狠地踩了曹智一脚,还差点击杀了曹智。这个晚到的战报,让袁绍再次面临下不来台的尴尬境地,为弥补自己的过错,他不得已,再次分兵一万,前往中山国的西边,增援淳于琼的西路部队。

    淳于琼在听完增援将领的解释后,一耳光打得那个将领掉了两颗门牙,并在自己的军帐内大骂,“愚蠢,优柔寡断”等诋毁性词句。他到底在骂谁,当时的将领个个打着寒颤,不敢问,也不敢想,最好自己没听到。但最后这些话总是会传到袁绍的耳朵里。

    而袁绍在接来一段时间内,两耳不闻冀州以外之事,在命令淳于琼和吕布从西北和西南对燕山的真定城挺进后,亲率大军也直扑燕山而去。

    李儒的报告最后说,袁军已把真定合围,并激战两日,但真定城还在张燕手里。

    听完了李儒的汇报,曹智又听了些军中各项事宜的汇报。李儒告诉曹智,由于走得匆忙,在一路上丢弃了大量军用物资,现在军中一些日常军用物品已经接济不上,象军帐、军服、士兵的鞋子基本都没了,用烂用破了也没得换,只能硬挺着。

    曹智抬头看看自己住的这凉棚就知道底下士兵大概都有光脚走路的了,曹智叹气时,李儒接着汇报道,还有就是疗伤的草药都快用尽,军中现在的伤兵着实不少。还有就是军粮,他们带的本就不多,路上不得已又扔了些,现在只存有十天的口粮,但那些军械都还跟着部队,士兵到时不愁没武器在手。

    李儒告诉曹智这些事都是要马上解决的,曹智无奈的看着坐前一圈都带伤的将官,特别是最前排的主要将领,竟然只有曹休还能随坐随站,其他的像乐进到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来凉棚议事,还是士兵弄块木板把他抬来的。许褚和赵云的情况稍事好点,能下地走路了,但明显体力和精神都还未恢复到最佳状态,身上也缠着一圈一圈的白布。许褚最是厉害,身上缠着比曹智还多的白布,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还在曹智说要誓杀吕布时,第一个兴奋的奔跳而起,第一个宣誓赞同曹智的誓言,并忠贞不渝的站在曹智一起。

    曹智在感叹这个家伙越受伤皮越厚的基础上,更哀叹面临的困难竟有这么多。他给出解决方案是,向雁门进军的沿途开始向途径的村庄卖粮和各种军需品。当然这只能解决曹智现在三万多人马的一小部分,更本不可能彻底解决。曹智告诉一干属下,要真正解决,就只有尽快赶到雁门,把军械、铠甲卖给马,然后与他换取相应的粮草和军需物资。

    曹智在宣布散会时,有人问起到雁门这一路村落很少,也很贫瘠,他问曹智如果那些老百姓不肯和他们做买卖怎么办?

    曹智寒着脸盯着这个缺心眼的将领,只撂下一句话,“强买强卖”就打各部将领火回去准备,明早开拔。

    各部将领陆续离开时,李儒悄悄走至曹智身侧,对他低语了几句,还指了指已经转身向外走出几步的张郃。

    曹智点着头,突然喊道:“张将军请留步!”

    其实就在刚才凉棚内一众将领、谋士对曹智说到激动的言辞,众人感动的集体膜拜时,唯独一人,端坐在凉棚的左边角上,一直默不作声,也不跪拜。此人就是救了曹智一命的张郃。

    荀谌等着棚内的将佐先退,他走得比较慢,此时一听曹智要留张郃面谈,回头一看李儒站在曹智身侧,当即明白了一切。他感激的看了李儒一眼,向其点了点头。李儒回应的笑了笑。

    其实张郃的去留问题,荀谌一直没有办法劝说成功。不管荀谌列举了袁绍多少缺点和不是,又讲了曹智多少好话,张郃终是没答应留用在曹智军中。

    并且好笑的是,荀谌劝说张郃回到袁绍身边必死无疑之际,张郃回问荀谌:“我为什么一定要重回袁绍帐下?

    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其他容身之所了吗?”

    这让荀谌愣了好久,心道:“原来你个张郃也有自己的选择!”,但张郃的选择是什么,他一直不肯跟荀谌说。于是,荀谌就反过来问张郃:“你到底认为曹主公哪里不好?你非得不留在他这里!”

    张郃的回答很干脆,“他太卑鄙!”

    荀谌再次噎住,是啊,也就像他这样的谋士不嫌主公够不够卑鄙的,甚至在荀谌看来曹智行事的不择手段真是太符合他的胃口了。

    作为一名谋士和一名有血气的武将来说,看待问题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大部分谋士认为对待一件事物,要看最终结果有不有利于自己,或是自己服务的团队和政治目的。至于过程是怎样行进,才得出这样的结果的,他们认为就算是用些卑劣的手段,那也是谋略的体现。

    而武将不一样,他们是充满热血的一个群体,赢对手要求能堂堂正正。通常来说这群人比较耿直些,眼里也容不得被人耍些计谋的手段,认为那是卑鄙的行为。

    张郃对于曹智从幽州返回的一路开始,所作所为都是卑鄙到家了的行为。并且第一个设计的就是他,一直耿耿于怀,外加大为气愤。关羽现在没在曹智军中,但李典和赵云现在可都是曹智的手下。张郃很是看轻这些人,为虎作伥,与曹智狼狈为奸,将来都是没出息的人物。养着一群这样的将领,张郃对曹智更是不看好,手下都没一点气节,这主公将来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所以张郃打定主意,不投效曹智。

    张郃应曹智的叫唤,重新回到了那间凉棚里。此时荀谌、李儒正在往外走,荀谌走过张郃身边时,伸手拍了拍张郃的肩,示意他好自为之!

    张郃对于荀谌的好意,只是嘴角牵动了一下,并没有产生一丝感激,相反他现在有些看清这个出身名门的荀军师。

    “坐!”曹智在两名随军郎中的搀扶下,重新半躺在了他的那张芦席上。

    郎中忙着帮曹智重新处理伤口时,张郃一走进凉棚站定后,语气不善道:“不用了,刚才已经坐久了,我站着就行,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对于张郃的傲慢与出言不逊,棚内的两名郎中不由对其侧目偷瞄着,心想:“此人是谁?竟敢如此和曹主公讲话?”

    曹智并不在意张郃的出言不逊,看了一眼被郎中剪开腿上的绷带,随口就问:“那天你为什么没杀我?”

    张郃和两名正在清理伤口的郎中闻言均一愣,随后那两名郎中立即脸色煞白的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暗暗担心着曹智和张郃一言不合就此开打,把他们也殃及进去,可就倒霉了,他们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这些强人不小心扫到一下,那可都是有性命之忧的。

    张郃愣了半响,呵呵一笑,对着曹智道:“你很想我杀了你吗?”

    “你应该一直都未原谅我,对我的为人也是打心眼里讨厌,你这么恨我,却没有在我负伤昏迷之际痛下杀手,我想不出你的动机!”

    “哼哼,你一定以为我想投效你,巴结你吧!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张郃说着一挺腰板,严肃道:“我是个军将,真正的军将,要杀你也会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杀你,绝不会趁人之危。再说你入邺城后,并没有滥杀过一个冀州官员,听说对百姓也是不错,我作为冀州官员,救下你,也算是替他们还你一个人情!”

    “嗯,看来我无意间还是做过一些好事的,那你知道不知道,伏击我的吕布和乌丸人,现在都可能已经去投效了袁绍,你以后回去还怎么面对他们?”

    “谁说我要回去了?”

    “哦!,你既然不想再回袁绍帐下,也不肯投我,那你到底有何打算?”

    张郃沉吟半响,在凉棚里来回踱了四个方步后,站停身子后,目注东方,缓缓道:“我准备去兖州!”

    曹智心下暗笑,“你终究是要去投我大哥!官渡之战还没开始呢,你倒是先到了大哥帐下!”

    “太好了,张司马欢迎你!”

    “我说了是去兖州投效曹操,曹州牧,我知道你们是亲兄弟,但在我看来你们是两个人!两码事!”

    “对,张司马说的一点没错,兖州是我大哥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以兖州外派大军主帅的临时身份先欢迎你加入兖州,我大哥早对我说过,袁绍帐下的张郃曾在封丘之战时,就和他很是谈得来,说有朝一日,定要这张郃投到自己帐下。看来你和我大哥,倒是早有默契!”

    “此话当真?”

    “当真!否则我为何会如此关注与张司马你!”

    曹智瞎掰完,挥退包扎的差不多的两名郎中,慎重其事的对张郃道:“张司马,不瞒你说,我现在率领的这支军马,很大一部分都是兖州的兵马,所以你要为你的曹主公负起责任来。你也看到了,我一路走来,手下军将差不多都受了伤,特别是前军的乐进,到现在都不能行事职权。这样,既然你决定投效兖州牧曹操,我现在就把从兖州调来的兵马,从我的军马中分开来,全部调往前军,交由你和乐进负责,等我们绕行出并州,回到兖州时,这些人马也有你们自己带回,我愧对我大哥,就不去见他了。你暂时的军职还是司马!”

    张郃从逼视着曹智到曹智说完,不由惊愣起来,不由提醒道:“我都未正式加入曹州牧帐下呢?你就把那么多兵马交给我,你不怕我突然变节,带着兵马再投袁绍?”

    曹智摆了摆手,看也不看张郃,信口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我大哥经常说的一句话,他在这也一定会这样做。再说我出兖州时,大哥,哦,就是你的曹州牧早有交代,你,张司马只要有一日投效到曹军中,他将来就是要把前军交个你,他说你是个当前锋将的材料!”

    “曹州牧真说过这样的话!”

    张郃明显激动了,转过身来目中泛光的直视着斜躺在芦席上的曹智。他在袁绍帐下憋气的重要原因,就是他老是竞争不过颜良和文丑做前锋将。谁都知道颜良和文丑是袁绍的家将,张郃竞争不过他们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但这让张郃很不服气,在前不久的鲍丘之战中,他和高览终于有机会和颜良、文丑对调了位置,做了一回前锋将。

    但那次前锋将,张郃做的不成功,由于颜良、文丑最后时刻的突然缺阵,害的他们差点兵败,后来还是靠曹智的兵马来援及时,才扳回劣势。

第六百二十七章 雁门易主

    曹操如果真能让张郃做前锋将,他自是义不容辞,那是张郃一直梦寐以求的岗位。张郃激动之余,也马上怀疑到了,这是曹智想在此缺将之际利用与他。

    张郃猜得一点没错,曹智就是在瞎掰。曹操那有那么重视过张郃,只是偶尔提过,“此人是袁绍帐下一员猛将!”。什么曹操早有招纳之意等,根本就是扯淡。

    曹智纯属仗着那点历史知识,在强拉张郃入伙,并要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晃点的张郃帮他带兵,他的确现在很缺战将。曹智暗暗盘算过了,要是现在有战事生,能带兵上阵的就只有曹休一人,其他人都有伤在身,上了阵也只能摆架势。一个少不更事的曹休,能领千军万马吗?

    答案自然是不行,曹休估计这会儿肯定跃跃欲试的等待着,就等着叔父,把最艰巨的任务派给他。他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有敌兵追来,他好统领着千军万马,上阵一显身手。但曹智怎么放心让个十七岁还差三个月的孩子,就这样去统兵打仗呢!

    “说过,真说过,还不止一次呢!”

    “曹智,我现你不光卑鄙,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信不信随便你,你以后回了兖州一问你的曹大主公不就清楚了!”

    曹智说完这句先顿了顿,也不看张郃炯炯的目光,只是传令让棚外兵卫牵来一匹战马和拿来一柄用布包好的长兵刃。曹智直接让兵卫把兵刃交到张郃手中,道:“人生在世把精力都花在无谓的猜测上,那就太浪费了。张郃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了,这是你的兵刃,在易县是我就派人帮你收好了,那匹战马也是尚好的,你要么骑上那匹战马现在就去兖州求证我说的话属不属实,要么就去前军向乐进报到去吧!”

    曹智说完,也不理**的张郃,随即命亲卫抬着他出了凉棚,休息去了。

    张郃“哎哎!”了两声,终于还是找不出要和曹智说的。待曹智一行人去远了,他翻开包裹在兵刃外边的布条,一看还真是自己那把趁手的铁戟。张郃爱不释手的翻看一会儿,艰难的抉择再次涌上心头,转看了看停在凉棚外的马匹,再看看来时走过的路,叹息一声后,恨声道:“好你个曹智,我又上你当了,这回去的路那还通啊?唉……”

    ##########三日后,曹军三万多人马终于赶到了雁门,隔着老远,坐在马车里的曹智已经能看见雁门阴倌城的轮廓。

    “终于到了!”

    曹智大舒着胸中闷热的燥气,终日阴沉的脸上也终于展现了笑意。不过很快,曹智的笑意就僵住了。

    随着大队的前行,城下的一切越来越清晰之时,所有人觉察到了不对的地方。

    那如往日一样大开的城门,却在此时突然关上了,关的还严丝合缝,生怕一只苍蝇从缺口里飞过去一样。门口本有几个负责把门的守城官兵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队手持刀盾的步兵,和一队骑兵早已列阵于城下,从那些士兵的服饰来看,显然不是从前马的手下了。

    曹智在此时终于看清了城墙上悬挂的旗帜,应该是一个个硕大的马字,这会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硕大的韩字。

    虽然曹智接触北方军队的机会不多,但却也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并州刺史韩遂的将旗!

    “难道我们在大闹冀州这几天,雁门又换了门庭?”曹智有些纳闷。

    不过曹智不在乎雁门换不换主人,这也并不算什么稀奇事。韩遂、马腾你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自己内部调调防,正常!

    不过韩遂啊,既然现在雁门由你做主,那你那大侄子马答应我的事,就该你来履行了。我肯定不白要你的,我是来做买卖的!

    曹智远远看着如临大敌的阴倌城防,略微疑惑了一下,也不追究,反正你们两家谁当家这事情和自己也没太大关系。不管常驻雁门的人换成了谁,军队是哪一方的,曹智现在就当是和从前一样的,他的买卖还是要做的!

    可是当曹智派遣的特别代表曹休先行走到城墙下,看清那几个穿着并州兵服的守卫时,就被数十骑策驰而至,这些守军勒马收缰后,迅散开成半月形,拦住了曹休的去路,且人人目露凶光,却未敢动攻击,显是对曹休身后的大军非常顾忌。

    打头的一名将领自称叫刘豹,是并州刺史韩遂帐下的将领。

    曹休听完对方的自报家门,略一颔,就业自我介绍道:“在下丹阳太守曹智帐下曹休!”

    “曹将军好!”这个叫刘豹的将军显得很客气,接着就问曹休:“不知少将军来此有何见教?”

    曹休一听刘豹称他为“少将军”很是高兴,虽说他现在在曹军中还称不得将军。但他身份特殊,是曹智的亲侄子,曹军上下这么叫他“少将军”倒是不少,但这绝不意味着他就是个真的将军了。曹智一直教育他,军职是要靠战功磊出来的,别想利用亲戚关系就一步登天。

    但年轻人总是耐不住性子,总梦想着一朝功成名就。此时,刘豹倒是也因为曹休的姓氏,尊称了曹休一声“少将军”,这一下正好刮着了曹休的瘙痒处。曹休立时对这位其貌不扬的粗犷汉子,另眼相待起来。

    曹休清了清喉咙,一挺胸膛,对刘豹回礼道:“刘将军请了,我家叔父和马腾的公子马,马少将军有约,有笔生意要来交割,今日是来兑现的,还请刘将军通传一声马少将军,就说曹休到了,我家叔父就在后面!”

    曹休说完心下更是得意,所以曹休刚才在称马为“少将军”时,特别着重了一下,就是要刻意提醒一番周围的人,“我现在可是和马平起平坐了!”

    正当曹休老神在在时,刘豹在眼神一闪之下,语气明显略带紧张和不善道:“赴约,交割,兑现,好一个有约,看来真的!”

    刘豹说完表情严肃的看了一眼曹休身后正在隆隆开来的大军,突然一扫刚才面对曹休的一团和气,脸色迅即阴霾下来,在不自然的策马后退几步后,看着一副在摆趾高气昂的曹休,愤声道:“曹休,回去告诉曹智,想要侵占我们的雁门,门都没有,我们会死守此城!”

    说罢,刘豹“驾”的一声,打马调头,领着身后的一队人马,急朝城门驰去。

    “哎哎,谁要侵占你们了?刘将军你慢点走有话好好说”

    刘豹听闻曹休的叫喊,更加气愤和紧张,曹休越叫,他打马跑得越快。不一会儿就只留下一段烟尘,让曹休在那挥着手,张大了嘴,灌了一嘴的尘土,呆呆的看着远去的刘豹等人。

    “这叫什么事?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少将军,也不用跑那那么快!”

    随着城门迅的放进刘豹等人后,“呯!”的一声关上后,声响震得曹休吞了口口水和尘土的混合物后,莫名其妙的也打马回转,向曹智复命去了。

    ########“呜呜~~~”随着曹军中军的一声号角,前军、中军、后军就地停步,开始有计划的分散开来,各自挑选营地,安营扎寨。

    曹智的中军离阴倌城,正北门尚有一里,但前军直推进至离城百米左右的距离才停步。曹智刚命人在一处被风的坡地下重新支起他的凉棚,人好没有往那张芦席上躺好,曹休就在李儒的陪同下来到了凉棚里。

    “什么?他们想赖账吗?”曹智听完曹休的汇报,大怒而起,“老子那么辛苦把东西给他们运来了,他们想毁约,门都没有!”

    曹休苦着张脸,低头在一旁没吱声。

    李儒一看曹智动怒,赶忙解释道:“主公息怒!我看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了,最近我等一直忙于查探身后冀州的军情,对并州反而松懈了探查。我看今日城头已挂上韩字的军旗,他应是并州刺史韩遂的将旗。多半是我们在冀州时,韩遂和马腾之间可能生了什么事,我看还派人探查一下再议吧!”

    “不用查了,李军师,我来告诉你吧,韩遂和马腾在我们夺取邺城时,也开打了。而且事实摆在眼前的是马腾打输了,这雁门可能已经全部落入韩遂之手,马腾这会儿可能已经被赶回凉州了!”

    曹智随口就说出了这番话,不要说曹休听完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珠子,表示着怎么可能。就连李儒也是一呆,李儒这段时日一直陪伴在曹智身边,可以说寸步未离。而且身为军师的他,军中大小军情都是要经过他手的,他怎么从来没看到过并州内部火拼的军情。

    看曹智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像开玩笑,于是李儒对着曹智欠身道:“主公哪里得来的军情?”

    曹智支吾着,他能告诉你他在一本小说上读到过这段历史吗?

    曹智面对曹休和李儒的好奇心,唧唧歪歪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肯定的告诉李儒,他说的是真的。

    此时,正好荀谌匆匆至外而来。曹智指着荀谌对李儒道:“不信是吧,证据来了!”

    荀谌满头是汗的奔进凉棚,一见曹智就大叫:“不好了,不好了,雁门让韩遂占了,我们来晚一步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装傻

    李儒、曹休再惊,荀谌就是李儒派出去收集周边情报的,没想到才去了这么一会儿,就带回了竟和曹智所说一模一样的信息。

    荀谌的这一信息是阴倌城外的村落里收集而来,几乎就是证实了雁门易主这一情况。

    在李儒面对这一突状况脑筋急转之时,曹智已经在那调侃上荀谌了。

    “我说荀谌,你看你还让我挑拨这两个蠢蛋呢,我还没来呢,他们俩已经掐起来了,我连渔翁得利的机会都没了!”

    “是啊,是啊!棋差一着,棋差一着啊,这俩混蛋这么早开打干嘛,让我们入城后再打多好!唉!现在袁绍已经比我们抢先一步和公孙瓒谈结盟的事,并州又把我们拒之门外,形势不容乐观,不容乐观了”

    这个荀谌跟了曹智没几日,已经入乡随俗的跟着曹智讲粗话了。

    荀谌正在那感叹呢,李儒再次欠身进言道:“既然主公已知雁门易主之事,那又何必让少将军去联络呢?”

    “装傻!”曹智一边朝着李儒挤眉弄眼,一边嘿嘿贼笑着说道。

    “装傻?”

    李儒、荀谌、曹休琪琪的看着曹智,不明白他说的装傻为何意!

    “对!从现在起,我们开始装傻,要牢记我们不知道韩遂和马腾决裂之事,我们就当他们还是一家人!”

    曹智一解释到坚持认为韩遂和马腾还是一家人,李儒有点明白曹智的用意了。跟着曹智微笑着应和道:“一家人就得认了我们这桩买卖!”

    “对!”曹智为李儒的一点就通,感到高兴,“我得不讲理一回!”

    众人恍然曹智用意之时,李儒若有所思道:“既然这样,现在韩遂占了雁门,多半也是听闻了我们在冀州的事,他一来忌惮袁绍的势力,二来又见我们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他的属地,多半是怀疑我们要侵占他的地盘,我看应该要去解释一下”

    李儒还未说完,曹休恍然大悟似的接口道:“对,对,那个刘豹就好像自言自语说过什么侵占之类的词,我当时在想事,所以没注意,现在想来他们是误解了我们的来意!”

    “那就是了!”李儒有了曹休的解释,越加肯定道:“看来韩遂对我们有些误会,不如由我入城面见韩遂,向其解释”

    “不用!”曹智直接打断李儒的主动请缨,“你看整个阴倌城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有我们这么多兵马,打死韩遂也不肯信,我们是来做买卖的。军师,我看这会你就是去,也是白费唇舌!”

    正说话间,突听阴倌城方向,战鼓震天,号角齐鸣起来。

    不一会儿,前军派人来报,阴倌城上人头传动,战鼓雷动,一副备战架势已做足。前军司马张郃问曹智是否需要摆开阵型?

    曹智当即回复道:“摆!令前军摆开攻击阵型,待命!”

    传令兵得了命令,纵马而去。

    站在曹智身侧的一群人全傻了,“主公真准备攻打阴倌吗?我军长途奔袭,不易此时攻城啊!”李儒一看急了,先跪地劝诫道。

    荀谌虽说也知道这时攻城对本方不利,但他激动于曹智终于肯听他的了,决定踏出并吞并州的第一步了。

    曹智哈哈大笑着扶起李儒道:“军师莫急,你没听我说让他们待命吗!离真开打还远着呢!”

    曹智对李儒说完,转身再对曹休道:“传令下去,中军和后军马上埋锅造饭。吃晚饭,中军替换前军,继续在阴倌城下摆开阵型。最后是后军,在今夜午夜前做完三轮轮换。哎!记住,每次轮换时,让他们把动静闹大些,做足攻城架势,我们要让阴倌守军处于长期警戒状态!”

    “是!”虽说不明白曹智命令的意图,但曹休听着自己叔父的将令有趣,就立马领命而去。

    曹智奇奇怪怪的将令,让李儒、荀谌等人再次陷入一团迷雾之中。

    “主公为何一定要与韩遂交恶,这围而不攻又是何意?”李儒恭谨的侧立曹智身侧,先问。

    曹智看了李儒和荀谌一眼,微笑着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入座,接着就仰望棚顶,先不回答李儒的问话,而是反问李儒道:“军师,我军的粮草还能支持几天啊?”

    李儒想也不想就答道:“七八天!”

    “好,我们就戏耍韩遂五天,也好让部队调整一下,到了第五天韩遂要是还未开门迎我进城,我们在攻城不迟!”

    曹智漫不经心之语,再次让李儒、荀谌集体“啊!”了声。荀谌更是激动的探起身子道:“韩遂会打开城门放主公进去?”

    “会!概率还挺高的!”

    “噢???”

    阴倌城上从刘豹回来确认曹军是来攻城后,就使整个阴倌城陷入了一片忙乱之中。此时,离北门不远处的北门大街上明显萧条了许多,在正对城门口的一个广场,原本是马市,平日里南来北往的关内外商人在这里汇聚,可现在明显萧条了很多,人影稀落。街道上也看不见从前那种商人云集地场面,显得冷冷清清地样子。就连路边地不少家酒馆旅店都关了门不做生意。

    在傍晚前,一队队士兵和守城用具被一批批的运送上北城楼,到了晚上城上城下更是忙绿开了,只见星星点点的火把到处乱跳着。特别是在城下敌军又一轮的锣鼓喧天时,城上的守军都以为那是敌军进攻的信号。饭吃到一半,扔了饭碗,就站起身来,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准备厮杀。

    有个守城士兵,在城下敌军第一波军阵移动声响起时,他正好在茅厕出恭。这名士兵也算是个尽职的家伙,一听城上集合的号角,一手拖着裤子,一手抄起搁在身边的战刀,就冲上了城楼。但没等这样闹腾半拉时辰,把城下弄了个烟尘满天飞,敌军又没动静了。这位心中颇为不满的士兵,一看敌军又换了波人马,驻守在了离城百米开外的地域,好像没前进半分之意。这时他有忍不住他那没拉完的半泡屎,于是又去了茅厕。但没等他把刚才的“感情”培养上来,城外边又闹腾起来,这名士兵只能再次提着裤子拼命冲上城楼,但又是那么的闹腾一下,城下敌军再一次平静了下来。那名半泡屎一直没拉出来的并州士兵,气得嘴里直骂:“拉个屎,还不让人消停,真***!”

    就这样一直闹腾到半夜,城下的敌军才算偃旗息鼓。虽说这还是第一天,但已让阴倌守军狠得牙直痒痒,半夜做梦都在骂外面的敌军“不是东西!”

    在这深夜里,却有两个精神大好的夜猫子出来松松筋骨了。

    曹智和李儒站上了土坡顶,伸头眺望着远处的阴倌城。他们俩白天睡多了,这会儿有点失眠,于是就联袂出来纳凉。

    曹智和李儒对这雁门第一城都不陌生,阴馆城尽管只是一座小城,比中山国卢奴城的规模都足足小了一倍有余,但宽阔的城墙,显示出了这座边境城市的军事作用。一旦战争来临,这座城市是随时可以立刻转化成为军事要寨的。

    “据荀军师说韩遂此人自私贪懵,喜好钻营和利用一切对他自身有利的人或事,他能对我们这点东西动心吗?”

    李儒问完,曹智眯着眼道:“应该会,就冲他当年被羌胡起义军劫持,但最后却被他们推举为领,让他有机会拥兵割据一方这点来说,这个家伙就是个绝对会利用机会的人。既然现在他已经和马腾开打了,军械怎会嫌多。我这是学习美国人‘国难财’,而且看阴倌城的防守,肯定是韩遂的兵力不足。他不跟我合作,难道真的等着腹背受敌,让我和马腾两头夹击与他啊!哎,写给马的信出去了吗?”

    “啊!了!主公,什么是美国人?大汉国以外的蛮夷吗?”

    “呃对,那群家伙野蛮着呢!”

    “那荀谌提议的谋夺并州之事”

    “不可能的,凭我们这三万残兵,哪能吞并州!”

    对于曹智的自知自明,李儒在黑夜里频频点着头。

    “我的目的无非是把我们目前的实际困难找他们帮忙解决,再者就是借道走人,咱们要尽快赶回丹阳。我怕回去晚了,丹阳就该易主了。奢求太高,也得先自己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本事!”

    “嗯!”

    “李军师,你说现在阴倌城有多少守军?”

    “五千!”

    “我看顶多有三千,不过援兵很快就会到了!”

    紧张了一夜的阴倌守军在第二日,的确迎来马邑方向调来的二千增援部队。有了援兵支持的阴倌守军立时腰板挺了挺,看曹军每日只是在用饭时间里调防,而毫无攻城之意,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向城下曹军谩骂一些粗言秽语,以报复昨日吓了他们吃饭不香,拉屎不畅的恶劣行径。

    城外曹军也不是好惹的,特别是到了许褚率领中军职守的一个下午,整个阴倌城内外简直成了一个天然大茶馆。成筐的污言秽语,新奇骂词喷天而起。两伙人骂累骂口渴了,还有人不停的送上茶水,支持开骂得好之人,让他们润了嗓子,继续!

第六百二十九章 骂阵

    两军通过这一天的对骂,紧张的情绪都得到了一定的缓解。曹军更是放松的,到了晚班赵云率领的后军轮值时,还在开怀大笑着,白天许褚新鲜的那些骂词。但曹军的骂词中有一点始终坚持,就是无论城上的韩遂兵将说什么,下的曹军都把他们和马腾的兵马归为盟友关系,时不时的加上两句说并州人不讲信用,临时毁约等等。

    韩遂的兵马暂时不明白这种指责的意思,但曹军坚持说着,让韩遂的兵马们听着。

    相对守城的并州韩军兵将,表面上是轻松了一把。但今日总算看清了曹军前中后三军的实力和军容,他们在入夜后不得不各自盘算起自己这座小城,能经得起几轮城外三万大军的攻击。其实,这时的阴倌城最高守将就是刘豹,韩遂根本不在。韩遂此时正在晋阳与屯兵上党的马腾对持,两家这次的失和开打也不是突然的行为。其实,在马腾和韩遂兵败长安,回到并州后,就因为混乱的分属屯兵过近,并且治理地域东一块归我,西一块归你的,而照成马腾的手下与韩遂手下经常生摩擦。而导致两家失和,率兵相互攻打,主要的导火索还是因为上次曹智秘密与马签订的协议。

    马以为自己没有父亲的监护下,干了件漂亮事,做了笔好**。但等马腾带着大队人马一到,恨不得扇这个年轻气盛的儿子两巴掌。这好不容易逮着这么多大佬,怎么可以就这么放了呢?特别是这个吕布,更是重中之重,他可是现在长安政府的头号通缉犯。如果要是将他的级往长安一送,李傕他们还不马上表举马腾为凉州牧,甚至让他辖制并州都有可能。现在马腾缺的不就是比韩遂低一级的官职吗?这个大好功成名就的机会,就这样让马给白白浪费了。

    于是马腾也决定不走了,留下来等曹智的下一担交易,但马腾也知道吕布是不太可能再来了。跑了个吕布,能捉个丹阳太守曹智,也不错,此人毕竟是兖州牧曹操的弟弟。虽说曹操等人没和他们交恶,但抓了曹智敲诈一笔曹操应该是可行的。

    但马腾想得好,事情的进行却没他预料的那样顺利。在并州这样鱼龙混杂的治理下,马跟曹智进行的小交易,那还有什么秘密性可言。

    韩遂一得到消息,马上从晋阳州府赶出,带人直闯雁门。一见马腾就质问有没有做对不起兄弟的事,马腾当然矢口否认。韩遂不依不饶马上令亲卫冲进阴倌的库房,一下子搜出大量金银财宝。韩遂还让潜伏在雁门的卧底,当场指证马和丹阳太守曹智之间所进行的交易,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被当场戳穿说谎,还被强行搜查了自己治地的库房,马腾当场就恼羞成怒,和韩遂动起手来。

    韩遂带到雁门兴师问罪的兵马不多,就一个千人的亲卫营。一开打自不是马腾父子的对手,马腾随将韩遂打败,并赶出雁门。韩遂岂能就此善罢甘休,回去后马上纠集了一些人马还攻马腾,杀进了雁门,最后还强占了阴倌城。马腾不及韩遂在并州兵强马壮,他们在阴倌城破时,匆忙逃跑,途中马的妻子杨氏走失,为韩遂所俘。这可急啥了马,马腾回凉州急调援兵之际,马强占上党,与韩遂打了好几仗,互有胜负,但此时优势还是在韩遂这边。他以正统并州刺史的身份,号令并州上下自是要比马腾得心应手。目前并州各郡县差不多都站在韩遂这边,援兵也正在从并州各地抽调往晋阳。

    正当韩遂大有希望一举歼灭盘踞在上党郡的马时,雁门阴倌来告急信:丹阳曹智帅大军杀到。在信中阴倌守将刘豹肯定曹智和马腾父子是一路的,他们是来驰援马腾父子的。

    这一意外的情况,让韩遂顿时寝食难安,他放下进兵马的机会,急帅五千兵马,与阴倌被围的三日后赶到阴倌。

    韩遂赶到阴倌时,一看完好无损的南城门,和安静的城内,顿时松了口气。入城一看,除了上次他和马腾争夺此城而遗留的萧条外,并没有新的大战痕迹。

    难道曹军退了?

    一念方罢,刘豹就急急赶来迎接韩遂,并把他一路往北门而去。

    韩遂靠近北城时,就听到了喧闹、嘈杂的声音,登上北门的城墙,才知道曹军的势大。三万多军马铺成在阴馆城下,是何其的壮观。

    韩遂和同来的尚书仆射钟繇对望一眼后,知道打这个曹智是不容易了。

    正在此时,城下新一轮的调防和开骂又开始了。韩遂新到,不明就里,还道敌军准备攻城了。正当他叫左右军将准备时,刘豹及时解释道:“此乃敌军的骚扰,他们三日来一直如此,主公放心,他们只是换防,待会儿还会对阵大骂一番!”

    “对阵大骂?”韩遂不解的看着刘豹。

    不一会儿,就听城下真的有个黑脸的武将越众而出,开始叫嚣起来。

    因为离得远韩遂一时还看不真切这名敌将的面目,但对方中气十足的嗓音却听得一清二楚。

    “出尔反尔的并州狗,我们千里迢迢把东西给你们运来了,你们却闭门不纳,你们猪狗不如,天地不容!”

    “什么出尔反尔?什么运来的东西?那块黑炭在讲些什么?”实在听不懂许褚骂了些什么的韩遂气愤的扭问一旁的刘豹。

    刘豹赶紧解释道:“末将这几日也听明白了一些,曹智来此好像目的不是为了侵占阴馆,而是先前就和马腾的大公子马有协定,说是曹智给马运来些军械兵器,马则提供战马与之交换。现在曹智把货送来了,却见我们把城关了,所以很是生气。主公,看样子,曹智是来做**的,好像还不知道我们已和马腾失和之事!”

    “放屁!做**用得着带三万兵马来吗?他们曹家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就是来图谋我的并州的。他们这是在装糊涂,我们和马腾动静闹得那么大,他曹智一路上随便听也能听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韩遂双目凶光大盛的斥骂着刘豹。刘豹唯唯诺诺的应着。此时那名和韩遂同来的尚书仆射钟繇开口了,“韩公,这曹操、曹智听说现在在兖、杨两州势力不小,听闻此次曹智更是攻陷了邺城,来者势大,韩公此时正和马太守交战,多数仇家当是不妥,我看韩公还是要三思!”

    韩遂听了这个叫钟繇中年人的话,马上一改凶神恶煞之样,对着钟繇颔连连称是。

    旁边的刘豹等守城将领都不认识这个长相还算斯文,留着三寸胡须的钟繇,心想自家主公怎会对此人如此恭敬?此人到底是谁?

    说起这个钟繇可是个了不得的人,他是中央政府,或者说是皇帝派下的监察钦差。这种监察地方的钦差在历朝历代都有,只是这是的东汉政府名存实亡,这种由皇帝直接委派和任命的外派钦差监察的功能几乎消失,有的只是来拉拢地方政府,效忠皇命。

    这个钟繇出身于东汉望族,祖先数世均以德行著称。曾祖父钟皓“温良笃慎,博学诗律,教授门生千有余人”

    钟繇曾被颍川太守阴修举荐为孝廉,做了尚书郎,并在阳陵(今陕西高陵)任县令。钟繇还在宫中任过廷尉正及黄门侍郎,汉献帝继位后,成为献帝身边侍从官。长安被各路军阀霸占,挟持献帝刘协时,钟繇又与一班忠臣不遗余力的劝说献帝逃出长安,而此次汉献帝能成功逃脱李傕、郭汜的魔掌,听说钟繇是屡立奇功的,在这一路上钟繇被献帝拜为御史中丞,后又迁侍中,直至尚书仆射。

    钟繇官是做得不小,但又怎会到了并州,又与韩遂在一起呢?

    话还要从汉献帝出逃长安这件事说起,兴平二年春,中原各路英豪都忙于你争我夺的战事时,在长安,把持朝政的几位凉州军将之间也生了火拼,打得煞是热闹。

    这些窝里斗的军将主要却是以李傕和郭汜为主,他们俩怎么会打起来,也无从追究,反正这帮人就是吃饱了没事撑的,自己人干自己人,打的那个火热啊!

    他们打就打呗,汉献帝就倒了霉,且说皇帝在长安。李傕、郭汜二人失和,各集兵马数万在长安城下厮杀,把个京城百姓危害的不成样,还好长安百姓反正也习惯了。年仅十五岁的汉献帝,也是被董卓吓大的,登基做皇帝的数年来,也遭了七灾八难,胆儿也练大了。反正今儿射支箭进皇宫,明儿有人明火执仗的踹进寝宫,汉献帝就当没事人似的。

    在那段时日里,今日汉献帝住在李傕的军营里,明儿郭汜不见了皇帝,便会来抢。反正双方都声称是要救皇帝,不出几日两派人打来打去的,就把长安皇宫给烧了个精光。

第六百三十章 韩遂的真火

    没地方住了,李傕于是挟持着献帝去了董卓居住过,曹智洗劫过的郿坞居住。

    期间贾诩也是为了李傕、郭汜失和之事,两头奔波,希望能劝解,但这时李傕等人屡不听劝,贾诩一看这伙强盗的日子算是到头了,于是便萌生退意,也有了离去之心。对于要自己安全脱身,贾诩自有妙计,他先联络了一些如钟繇等还算少壮派,并且有胆识的忠贞官员,让他们准备保护皇帝出逃。又设计让李傕部下杨奉造反,自此李傕渐衰,杨奉又不能战胜李傕。此时,贾诩再引来郭汜的部下来绑架献帝到他那去。这样本就打了许久,眼看都快冷静下来的李傕和郭汜等凉州将领再次打了起来。汉献帝也就乘隙在杨奉和车骑将军董承(献帝之舅,董太后之侄)护拥下逃出了长安,欲东归回洛阳。贾诩也在这次混乱中逃窜而去,离开了李傕、郭汜,东行再转道南下投奔自己的前程去了。

    一出长安的献帝倒是挺有先见之明,就靠这么点兵马到了洛阳,也守不住,呆不长。献帝急需再请外藩前来勤王,于是献帝在抵达弘农时,就命了一批臣子去往各地,目标就是请得哪路诸侯前来勤王。

    钟繇、韦端和张既三人就是这么一批持节出巡一地的安抚史,他们一出弘农,就分析了一下应该去往哪里,搬那路刺史、州牧前来勤王。他们先想到了袁绍、袁术,后来一路听闻袁绍在和公孙瓒干仗,根本不可能有余力来勤王。袁术更惨,刚被兖州曹操杀败,失了大片土地和人马,就连老窝南阳也被刘表给端了。那么这时的钟繇倒是想到了曹操,要不我们去找他吧!

    但路还没走到一半,听说曹操又和陶谦打起来,这一仗还把刘表、袁绍都给牵连进去了。钟繇等人一看中原这块广大的区域里是没人好找了,于是他们把目光再次聚焦到了北方。

    北方这时只剩并、凉两州还算太平,虽说钟繇等人考虑到韩遂、马腾能出兵长安的实力,而且他们分属的两州实为一体,地盘大,兵强马壮,虽说北方苦寒,但这个地方是频出豪强的地方。在钟繇等人想来,皇帝如果能得到韩遂、马腾的资助和保护定能对抗天下不服王道各路诸侯。

    于是,钟繇等人取道并州,来到了晋阳。没想到他们一到晋阳就碰上了韩遂、马腾两家决裂,进而就开打了。钟繇有些后悔和暗呼倒霉的同时,积极的为两家进行调解纠纷,试图劝和。甚至钟繇派了韦端和张既到马腾那边劝说,自己则在韩遂这边做工作。

    但钟繇等来的真不是时候,他们到达晋阳时,正好赶上韩遂第一次兵败雁门。韩遂一回到驻地,见到钟繇他们这路安抚使。韩遂倒是也算有政治意识的人,马上先好酒好菜的把钟繇等人好生供养着。自己呢就派人先去西凉劫了马腾的妻,并在第二次开战前,拿马腾的大老婆祭了他的军旗。这还得了,两家立时从纷争成为仇敌,并火展成相互不留情面的攻打。

    这也使钟繇一段时日内的劝和成果化为乌有,等韩遂攻下雁门,钟繇再叫韩遂冷静时,这个快六十岁的老家伙杀上了瘾,又不知从哪里劫来了马腾的儿媳妇,而且声称也要那此女的血祭在雁门一战中阵亡的士兵。

    钟繇这时怎还能让他杀,再杀下去,两家别说劝和了,还不直接成了不共戴天的世仇。钟繇把韩遂的乱杀行为阻止,并把杨婉给保护了起来,并以如果韩遂要杀此女,他就立刻走人,引荐皇帝,表举韩遂的事就此告吹。

    说起钟繇这个安抚使,其实就是现在戏文里的钦差大臣,他们还是有点权利和威信的。他们可以以皇帝的名义征召各地郡守、刺史、州牧(当然要人家甩他),最重要的莫过于表奏朝廷任命某某人出任什么官员,皇帝也基本会准奏。

    韩遂快六十了,政治意识倒是不淡薄,他总结同样和他出身凉州的董卓、李傕、郭汜等,能功成名就,不但雄霸一方,并傲视天下,主要就是控制了皇帝。所以韩遂一直想学习他们的做法,待到皇帝身边,在前两年出兵长安,就是为了这一目的。但在长平观一战中,败在李傕、郭汜之手,未能达成所愿。

    但这次皇帝派了巡视的钦差下来,主动找上他,要他带兵入京勤王。而且钟繇带来的信息中说明,李傕和郭汜决裂了,分兵各自在攻打对方。这无疑是天赐良机,要不是现正和马腾开战,韩遂会马上带兵直奔长安而去。但好死不死的马腾父子在这个时候来给他添乱,韩遂告诉钟繇等上一个月,等他把马腾赶回西凉,就带兵随钟繇去救皇帝。

    钟繇一看这韩遂和马腾不断增兵的架势,心想:“这一个月你把马腾打跑吗?你已经杀了他老婆,又抓了他儿媳妇,人家怎么肯就此回转西凉,这不马已经强占了上党。而且就算韩遂把马腾赶回了西凉,人家就肯善罢甘休,这展下去就是个不了的局。并且,马腾和韩遂拼个你死我活后,兵马损失不说,皇帝的支持者也不就等于少了一个,地盘也少了一块!”

    钟繇劝诫韩遂说:“韩公你能不能不打了,两家讲和,这就跟着我去弘农勤王?”

    韩遂一听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声称马腾是他肉中刺,眼中钉,不拔了他实难安心去勤王。

    钟繇说:“我要是叫上马腾一块去,你是不是就放心了呢?”

    韩遂左思右想,自己的老窝没安定下来,叫他带兵离开并州,他实难安心。于是,就拒绝了钟繇的苦劝坚持要解决了马腾父子再随钟繇去救皇帝。

    钟繇那个急啊,等到韩遂和马腾拼得差不多的时候,皇帝那边肯定也坚持不住了,就靠杨奉那点兵马怎么挡得住回过神来的李傕和郭汜。

    就在这个时候,在钟繇看来引韩遂和马腾对打的导火索丹阳太守曹智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兵来到雁门的,一副侵占的架势。

    前段时日曹智大闹冀州的事,已是传到并州。于是,钟繇主动和韩遂联袂而来,就是要瞧瞧这个曹操的弟弟,有何能耐,竟能在这北地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钟繇随韩遂一站上北门的城防,当他第一眼看到曹智有如此强盛的阵容时,他心中被韩遂快要浇灭的希望,从新又燃了起来。

    “这个曹智也不错嘛!值得考虑!”这个钟繇现在有点拉倒篮子里就是菜的意思,看谁兵马多了,就觉得不错,立马就考虑起勤王的事。

    韩遂当然不知道钟繇此时已生了另选的念头,只是听了钟繇的劝说觉得有理,于是便向城下正在往下展,进行叫骂的许褚,喊话道:“城下的曹将听了,雁门现在归并州刺史韩遂治下了,不再是马腾、马父子做主了,你们和他有协议,就去西凉找他们吧!这事和我们并州没关系!”

    正骂入佳境的许褚,突然被韩遂这陌生的声音打断,愣了愣!

    “谁?这老头是谁?”

    许褚也是这时才注意到阴倌城上今日突然多了好些生面孔,许褚刚才因为太投入自己的“表现”,竟未注意到,这话到底是城上那个人的话,只知道中间有个胡子已花白的老头,好像比较符合。

    看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看清楚那花白胡子的守将是何官职,甚至长相也只是看清楚个大概,鼻子长得正不正,眼睛大不大,一时也分辨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年岁不小的老头。

    于是,许褚摇头晃脑了会儿后,继续扯开嗓子叫嚷道:“城上的老头,你说啥?你是韩遂帐下的那根葱啊?”

    “他***小辈,敢问老父是哪根葱?真是岂有此理!来人,与我宰”

    韩遂气得哇哇大叫,就在他要点将出城斩杀许褚时,钟繇马上在一旁劝解道:“韩公莫急,莫急,为一个小辈,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此人看来是不认识韩公,待我来对他言明!”

    钟繇说完,也扯开了嗓子,大叫道:“城下曹将听了,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是”

    “啥?啥哎,穿袍子的老鬼,你没吃饭啊,说话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你倒是大声点,你家许爷爷耳朵够大的了,也听不清楚,你这是说给谁听呢?”

    这也难怪,这离着近百米的距离,只有许褚、韩遂这种杀胚,中气足才能让城上城下的人听得清楚。钟繇是什么人,人家那是正宗的文士,人家一手字倒是写得不错,这嗓子可没练过,哪能声传百米。

    钟繇说了半天,非但没让城下的曹军听明白韩遂的威名,还让许褚好一通嘲讽。这一来非但没平息韩遂的怒火,钟繇倒是有点挑起韩遂真火的意思。

第六百三十一章 别想赖账

    韩遂听着钟繇越叫越没后劲的声音,要是钟繇是自己的属下,他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在许褚中气十足的嘲讽下,韩遂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扯开正在努力喊的钟繇,冲上一面箭垛,就破口大骂道:“城下的小杂碎,你姓氏名谁。报个名给你家韩祖宗听,待会儿我要生吞活剥了你!”

    城下许褚倒是被城头突然冒出来的韩遂弄得怔了怔,许褚随着韩遂叫喊,又催马往前走出阵列了几步,这回他看清了。这个长得不咋样的老头,如果不这么大火,应该还能和慈眉善目沾点边,不过这会儿吗

    “老杂碎,别嚷嚷,你家许爷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许褚,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许褚一边说一边往北门打着马,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这是也的确没人敢对许褚有所举动,许褚的自报姓名,一时间,已对北城上的守军出一阵骚动。

    “他就是许褚,丹阳第一悍将!”

    “听说此人凶残成性,必须日杀一人,方才睡得着!”

    听着周围兵士的议论,差点被韩遂拉拽的摔倒的钟繇,一副更感兴趣的含笑点着头。

    传闻往往就是这样,会越传越盛,到最后肯定已经是失真的一塌糊涂。许褚因为在冀州为匪时,就有一定的“凶名”,再加上这几年在曹智帐下战功立的越多,名气自是也就越大,以讹传讹之下,竟成了杀人狂魔。

    这会儿许褚单人独骑已离得北城迫近,无数城上守军争相近距离观看这位凶名在外杀神的真面目。前几日,虽说一直听这家伙骂阵,却不知道他就是许褚。此时,一看之下,无数士兵感叹着“人如其名!”。

    许褚那黑脸,一条斜拉下的伤疤,几乎是整张脸最明显的标志,显得格外的狰狞煞气,带疤的长相的确没让城上韩遂的兵马失望。/但这骚动,立时把韩遂的火逼到了十二重天。

    “都看什么呢?要不要我踢你们下去瞧个仔细?”

    骂完自己属下的韩遂,转头就冲城下许褚大喊:“小辈,听好了,你爷爷我叫韩遂,并州刺史韩遂,快点给我滚,叫你家主公出来答话!”

    韩遂不打算跟这个长这么难看的家伙,多啰嗦什么。韩遂自认为跟许褚不是什么一个档次的,曹智站出来都比他低一个级别呢!

    骂了三天的许褚,这会可是逮到正主了!韩遂!大哥不每天念道,怎么没见此人出现吗?这会总算出来了!

    “你,你,找的就是你,韩老头你总算出来了,前两天在家抱孩子呢!现在才来,不过不要紧,你的属下说不知道我们这批货的事,你来了正好,你和马腾是穿一条裤子,你们是不是想赖账啊!我们千里迢迢把东西给你们运来了,你们却闭门不接,什么意思?爷爷们可不是好欺负的!韩老头,限你午时三刻立马开了城门,把帐给我们结了,要不然老子就杀进去,把你个**毛的阴倌城烧光、杀光、抢光”许褚平时老听曹智念叨什么三光政策,这时顺口就讲了出来。

    “放你妈的紫花屁,你敢动一下试试看,老子一定叫你有来无回!”

    “好你个糟老头,你看老子敢不敢!”

    “你有种就放马过来!”

    正当两人叫嚣之时,许褚身后阵中飞奔出两骑,来到许褚身后,急叫:“许司马请回,主公召你回营!”

    “啊?嗯?”明显刚进入状态的许褚,不明白曹智为什么这时突然召他回去。许褚左右回了两次头,军令难为之下,只能对着城上的韩遂撂下句狠话,“韩老头,你等着,我去去就来,待会儿许爷爷回来再杀你个片甲不留!”

    “滚吧!你个光说不练的小混蛋,快回去吃奶去吧!哈哈”

    许褚的意外离去,让韩遂顿时感觉好起来,趁机对着转身离去的许褚背影,连消带打一番。/

    许褚纵马离开后,大约一顿饭的功夫里,城下曹军没有人再出来骂阵。就这样城上城下沉寂了会儿,突然,城下曹军的阵型朝两边裂开了一条通道,数十辆两马套驾的大型马车从阵中驶出,来到北城下五十米的地方,停下后,横着一字排开。这些大车上都用油布盖着,城上的韩遂等人也不知车上装的是什么。

    不一会儿,只见数十骑紧接着大车后驶出列阵,他们这一行人马并没有直接驰到北城下,而是在本方人马阵前停了会儿,不知在讲些什么。接着就见那许褚再次打前出阵,这次不再是他单人独骑了,这回其后跟来了三骑。

    许褚等人来到城下三四十米之处,在那止步停马,还是许褚先开口,冲着城上叫嚷道:“韩老韩遂,出来答话!”

    韩遂此时已从刚才站立的箭垛上下来,正受着属下“英明神武!”之类好词的阿谀奉承。乍一听许褚的声音,赶忙回到箭垛口,向下张望。

    “才四个人!这个许褚看来是想送死来了!”

    大为放心的韩遂看到许褚才带来三个援兵,顿时松了口气,以为许褚又是回来与之对骂的。只要曹军先不攻城,他就有从其他地方调兵遣将的机会。

    “干嘛,你个大黑炭,又回来讨骂吗?”

    “韩老韩遂,你家许爷爷没空跟你多挣口舌之争,我家主公找你有事!”许褚忍着气,一边回话,一边频频回头看着同来中的一人。

    “曹智!哪呢?哪呢?”韩遂等人一听曹智亲临,顿时紧张起来,前后扫视着,不知曹智长啥样。

    只见随同许褚同来的三骑之一,在许褚说完话时,就有一人轻轻一抖缰绳,打马缓步越众而出,来到许褚身侧,仰头对着城上韩遂拱手抱拳道:“韩刺史,小可丹阳曹智,这厢有礼了!”

    韩遂等人均是一愣,没想到这个曹智一点不讲排场,穿的铠甲兵服竟和普通骑兵完全一样,加之相貌不那么出众,刚才站在同行的军将当中,一时都未引起韩遂等人的注意。

    在三国这个纷乱的时代,对人的价值判定,很大程度上是第一印象。你要么长得丑点,像许褚这样,人人一看,从脚底板到头顶心都能冒凉气的,那也算有特色,是绝对有价值的。要么你长得英俊点,丰神玉面的,往手里拿杆兵刃,打的不怎样也没关系,站在那就属于惹眼类型的,那就也有价值了。怕就怕你太普通了,那就几乎被当时主流社会认为你是没价值的,最起码同等问题上,平凡的人会比相貌出众的人多受点委屈。像曹智这样平平淡淡的长相能有这么大成就的,在这个时代实属少见。

    韩遂这时多少对曹智有些看轻了,认为他多半是靠家世才爬上今日地位的,于是口气不善道:“曹智,念你年少,我看在你父兄的面子上,你退兵,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曹智站在城下听完韩遂的话,频频点头道:“是是,多谢韩刺史宽宏大量,韩刺史把我要的东西都拿出来吧,我也没空进城和您叙旧,你看我把东西都搬出来了,咱们交易完,我立马就走!”

    韩遂一听曹智还是盯牢他要交易什么东西,气的火冒三丈,伸长了脖子高叫道:“曹智你给我听清楚,我和马腾现在是两码事了,你和他谈妥的交易,你找他去,和我没关系!”

    曹智听了这话,低着头,直伸手指往耳朵里扣耳屎,接下来说话的态度也大不如前的恭敬,“韩刺史,天下谁不知道你和马腾是结义兄弟,你们俩这地盘是一起的,身家性命搁一块儿,这买卖怎还分彼此。您就别糊弄我了,你们是一家人,我和马腾说好的事,不就等于和您说好了一样吗!我知道马腾父子他们不在,没关系,我这人特随和,和你交易我一样乐意,您赶紧吧!”

    “放屁,放屁,简直一派胡言,老夫和那马腾父子已是誓不两立,狗屁一家人,你赶紧给老夫滚蛋,要不然我不客气!”

    “嗨呀,韩遂,你这是要赖账是吧?那曹某也不是好欺负的,许褚!”

    “末将在!”

    “你要多久能拿下此城?”

    “一日,末将只要一日定可拿下阴倌!”

    “好,我们走!”

    说着四骑同时打转马头,在“驾,驾”的叱喝声中,四骑整齐的纵马前窜,疾奔而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跟在曹智身后两名护卫,经过一辆大车时,都顺手带掉了一辆车上的油布。

    “哗!”油布下明光闪闪一车铠甲和一车兵器立时露了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生辉着,一下子晃得好些人都睁不开眼。

    刚想回骂几句,使自己面子上好看些时,一看那些大车上装的都是军械,大吃一惊。

    “原来是军械,马腾你好狠毒,早有准备向外人购买这么多军械!买这么多兵器、铠甲要来干嘛,还不是要来对付我韩遂!”韩遂暗暗扶着自己激烈起伏的胸膛,庆幸自己先下手赶走了马腾父子。要是在隐忍一时,马腾真得到这些军械,在招兵买马一番,不用我韩遂找他动手,他们父子就要找上门来,把我给手刃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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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乱三国介绍:
一个现代户籍民警因意外灾害,穿梭到三国,附身与曹操的弟弟曹智(此人纯属虚构)身上,本来他也想老老实实的在三国过个小康生活,等着曹操打下江山。但老天作弄,事与愿违,上天把大把的美女,大把的建功立业的机会送到他面前。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对得起这大把的美女,为了生存,搅乱了一把三国,把曹操、刘备、孙权、诸葛亮。。。。。。弄了个面目全非。搅乱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搅乱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搅乱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