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尊重是打出来的
大门被急促的敲响,众人都是一惊,随即就听外面带着哭音儿的声音喊道:“海少,海少,手下留情啊!千万别搞出事儿来啊,看在我老于的薄面上,您就开开门,就此收手吧。”
倪小海面色一松,随即就是满面的苦笑。我收手?问题好像不是我不收手吧。唉,长叹一声,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已经倔强的先站起来的欧阳雷,连连摆手道:“得得得,英雄!祖宗!你狠!你是爷!小的我错了!我认罚行不?咱这就停了吧,再打下去,只怕你俩谁也落不到好。收手吧,成不?”
欧阳雷满面流血,面青唇肿,双目中的红光已经敛去。经过这么一番惨烈的打斗,体内那股暴躁的气息似乎大为缓和了,虽然仍是骚动不已,但却可以被他轻易的压制住,重新夺回意识的主导权。
听到倪小海的苦笑声,神智也是一清,低头看看自己和刚刚爬起来的黑人休斯,忽然阵阵的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只是心中却是极为兴奋,次因为不屈的战斗而换来的尊严,这种感觉让他极是陶醉。傲然的对着倪小海点点头,这才蹒跚着脚步,在已经恢复过来的肖克搀扶下,到一边坐下。
倪小海满面无奈的,看着他俩坐在那儿的背影,深深摇了摇头,这才对着门外不耐烦的喝道:“老于你嚎什么丧!里面没事,这就开门。”说罢,对着手下微一努嘴。手下赶紧跑过去将门打开,只是经过背对着他的欧阳雷时,却明显一窒,小心的绕开。对于这种对自己都狠的狠人,还是不去招惹为妙。
大门打开,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跌跌撞撞的闪了进来。本来拿着手帕抹着满头汗水的手,在私下打量一番后,顿时抖了起来。整个健身房内,跑步机倒了,台子也翻了,各种器械上、四周墙面上、大理石柱子上,到处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一片狼藉。
这健身房要想重新营业,非得重新粉刷一遍才行了,这一天的耽误,可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健身房老总老于的胖脸上,肥肉一阵抖动,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看着被人架着站在那儿的休斯的惨象,心中猛一哆嗦,抱怨的话半句也不敢多说,冲着倪小海做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勉强一咧嘴道:“海少,这……这是怎么……怎么搞的?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倪小海摆摆手,不耐烦的道:“甭跟我搞这些做作,该多少钱,一个子儿也少不了你的,行了,你马上准备一间房,我要用。啊,对了,你等等。”说着,不再理会他,径直往欧阳雷和肖克这里走来。
老于顺着看去,这才看到旁边还有俩人,只是这会儿,一个半张脸高高肿起,另一个嘛,好家伙,比那个老黑还要惨,简直就是看不清眉目了。浑身上下,一套休闲装全是暗红色的血点,胸前更是堙出一片。老于一缩脖子,赶紧收回视线,肚子里却在暗暗猜测,这是搞得哪一出啊?地下黑拳场子摆到了我这儿了不成?
他刚才恰好出去了,等他回来,从被赶出来的其他顾客那儿得知了上面的事儿,顿时惊得魂飞魄散。虽说这白云国际是有大背景的,但自己总归只是租赁这儿经营的商贩而已,一旦倪小海在上面搞出人命来,最倒霉的永远都只会是他。这才连滚带爬的跑了上来,肚子里不知念了多少遍佛,祷告千万别出事儿。只是这会儿进来后,虽然见场面确实凄惨,但也没什么出人命的大事儿,而且似乎没什么杀气之类的,心中自然是大为疑惑。只是这疑惑,在随着倪小海的举动,不多会儿,就立马转为震惊了。
只见倪小海走到那两人面前,面上难得的陪着笑脸,那笑容以老于这种老于世故的眼神分辨,自然是能看出来,绝对是自内心的,甚至里面还带着掩饰不住的赞服之色。以倪小海这种身份,竟能这样对人,却不知这二位又是哪尊大神,自己可要小心留意了,当下伸长耳朵去听。
肖克本来拉着欧阳雷,一个劲儿的劝他去医院看看,欧阳雷却怎么也不肯答应,正焦急的时候,见倪小海过来,顿时面色一变,踏前一步挡住,怒目而视。
倪小海满面苦笑,伸手摸摸鼻子,无奈的道:“哥们,我没有恶意,就说两句话成不?用不着这么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吧。”
欧阳雷抬眼看看他,伸手将肖克拽开,平静的问道:“海少想说什么?”
倪小海看着他,目中射出赞佩的光芒,竖起大拇指道:“我倪小海在这京城圈子里,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平日里见的人多了去了,但像兄弟你这样的,倒是头一回见。我服了,今个儿这事儿,兄弟我倒茶认罚全担了。就不知二位是不是有这肚量,与我交上一交?”说罢,极是期待的看着欧阳雷。
欧阳雷和肖克一呆,完全想不到打了半天,最后竟然打出这么一个结果来。这会儿的倪小海哪里还有半分开始时的颐指气使,满面的真诚,让人难以拒绝。
肖克没了主意,别人对他横,他自然更横,但人家一软他却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得转头看着欧阳雷,等他决定。
欧阳雷看着倪小海,心中翻腾不已。这个世道,从来没有平等一说,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单只是谦卑那只有等死的份儿。只有靠着实力,才能得到真正的平等!眼前的倪小海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这一刻,他忽然有一种明悟,对处世之道,终是抛开了初出校门时的那种青涩。望着倪小海期盼的眼神,微微一笑,伸出手来道:“那个老黑是个不错的对手,他没输,你别罚他。”
倪小海先是一呆,随即大喜,急忙伸出手来,也不顾欧阳雷手上的血污,紧紧握住大笑道:“罚个毛啊?我得谢他!要不然怎么能跟,呃,我还不知道你们叫啥名呢?到底该怎么称呼?”
欧阳雷莞尔,觉得这倪小海虽然一身纨绔习气,但却是个豪爽的性子,颇为难得。当下笑答:“我叫欧阳雷,小老百姓一个。这是我铁子,叫肖克,梦一场酒吧的老板。你叫我欧阳,叫他肖克就行。”
倪小海大摇其头道:“那怎么成,这么着吧,我是打心里佩服你,就叫你声雷哥吧。至于肖老板,咱也随把俗,叫声克少怎么样?你们也别海少海少的叫了,直接叫我小海就行。”
欧阳雷和肖克一呆,正要推辞,倪小海却豪气的一挥手,道:“得,就这么着了。雷哥和克少要是再不准,那就是看不起我倪小海了。我这就让人准备下,待会儿你们洗漱一下,拾到拾到,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欧阳雷和肖克面面相觑,眼见他说的毫无转圜余地,只得点头应了。倪小海大喜,转身对着已经惊得目瞪口呆的老于道:“于老板,你都听到了,打今个儿起,雷哥和克少来了,所有的消费,都记在我的账上,要是他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可别说我倪某人不讲情面。还有,那边那个小子,好好教育下,免得再狗眼看人低,得罪了贵客,哪天换一位在这儿,只怕没我这么好说话了。”说着,手指向刚刚爬起来的陪训员小林。
老于面上肥肉一抖,狠狠的瞪了一眼哆嗦着的小林,将小林吓得险险没再一次昏过去。心中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就是这次老板不计较,自己也绝不在这干下去了。话说这种刺激的生活,实在不是他林某人能享受的了的。
老于自不知道他心中的打算,估计是这小子最初惹来的祸,只是听倪小海没有再追究的意思,瞪了他一眼后,这才转向三人陪笑道:“是是是,海少放心就是,我这儿三位能来,就是最大的捧场了,哪敢照顾不周啊。”
说着,抖索着取出皮夹子,从里面抽出两张卡,又附上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欧阳雷和肖克。陪笑道:“这是两张金卡,当然雷哥和克少本人就是招牌了,不会需要的,但要是有朋友喜欢此道,拿着这卡过来,就如同二位亲临一样,总不叫雷哥和克少失了面去。”
欧阳雷暗暗佩服,这人做事里外透着一份精明。媚其人不如媚其友,这种手段使得老道至极,让人听着从心里面舒坦。到了像倪小海这种身份的人,哪个又会在乎在这儿消费的几个钱了,虽是免了服务费,但小费给的反而更足了。人嘛,其实要的就是个面子而已。这样一来,即满足了大家的面子,又给自己场子里拉来了客源,可谓极高明的手法了。
低头看那名片,上面印的名字是于富。不由莞尔,扬扬手中两张片子,笑道:“于老板好名字,怪不得这么精明,想来富甲天下是早晚的事儿了。”
于富大喜,连连道谢。倪小海对于富这么上道,大是满意,摆摆手道:“老于,你别在这儿磨叽了,去,赶紧准备好房间,再找个大夫来,给雷哥和克少处理下这伤,然后,给我叫一桌最高标准的菜,今晚哥高兴,怎么也得痛快儿的喝一场。”
于富连连答应着,对着畏缩在一角的小林一招手,转身而去。欧阳雷眼见倪小海热情难当,只得一切随他。当晚几人坐到一起,畅饮一番,这才告别而去。临行前,倪小海拉住欧阳雷,一个劲的让他有空就找自己,欧阳雷含笑应了,这才上车而去。离开老远,还见倪小海站在台阶上张望,心中不由兴起世事如梦的感觉。
第十七章:宋德贵
头晕晕的,这倪小海确实是有钱人,席上上的酒全是极品茅台,一连几杯下去,初时只觉醇香平和,喝的就有些放开了,这会儿酒劲儿上来,欧阳雷和肖克可都有些架不住了。
小王开着车,斜眼瞅着这二人,心里一个劲儿的纳闷。这二位老大究竟消费的啥啊?怎么转了一圈回来,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说是跟人打架了吧,偏偏刚才接他们的时候,两人都是满面红光,和那个送出来的人,都是亲热的不得了的样子。
心中疑惑,却也好多问。只是转头对着肖克道:“克哥,咱们直接回去还是咋的?”
肖克唔了一声,晃晃头,回头对欧阳雷道:“雷子,要不你跟我回去,在我那儿挤挤?反正你回去也一人儿。”
欧阳雷抬眼看看到,摇摇头,有点大舌头的道:“我是一人不假,谁知道你小子是不是一人儿啊。免了,我还是回我自己家去。金窝银窝不如自个儿的狗窝,哪儿也不去。”
肖克哈哈一笑,也不勉强,一边吩咐小王先送欧阳雷回家,一边仗着酒兴转头对欧阳雷吹嘘道:“你还真别说,我要是想,还真就哪晚上也空不了。嘿嘿,白天忙晚上忙,唉这男人有点基业,再加上帅点,真是无限魅力挡不住啊。”
欧阳雷啼笑皆非,瞅着他犹自肿的老高的面颊,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击他才能让他清醒了。今晚席上,黑人休斯倒是跟他二人不打不相识,死活挤在俩人中间,勾肩搭背好不亲热,一个劲儿的说他俩没技术,改天要好好教教他们才行,让欧阳雷和肖克对这个外国人的坦率和纯真,也很是欣赏。
打斗场上谁也不让谁,打完哈哈一笑,兄弟相合,这就是男人们在一起乐此不疲的游戏。欧阳雷嘴角绽出一丝笑意,再次回头看看黑沉沉的夜幕,仿佛仍能看到倪小海站在远处目送自己。
这一场竭力拼打,体内气息有了宣泄的途径,让欧阳雷又摸索出一个门道。大不了以后再有那种压制不住的苗头时,就找像休斯这样的高手打一架就是了。虽说心头仍是感到不断上涌的烦恶,但终归是没出大乱子。
身在远处的车上的休斯,这会儿却是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汗毛直竖,不由大是奇怪。嘴中低低咒骂几句,才又歪身睡倒。
此时已近午夜,路上的车辆不像白天那么拥挤不堪。小王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欧阳雷租住的小区楼下。眼见肖克这会儿早已是呼呼大睡过去,不由摇摇头,自己开门下车来扶欧阳雷。
欧阳雷推开车门,冲他摆摆手,示意没事儿。自己蹒跚着下了车,清凉的夜风吹过,那股子酒意却更加浓郁了。也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身体确实变态,晚上打架时浑身的疼痛,这会儿却是一点儿也没了。扶着车门略微站了会儿,这才嘱咐小王照顾好肖克,自己摇摇晃晃的往楼上而去。
八楼,最顶层!为了找到最廉价的房子,欧阳雷租房的时候,就只能往这个令许多人望而止步的高度去了。
半夜三更的,除了偶尔哪家传出几声电视里的声音,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乡。楼道里一片漆黑,欧阳雷不由低声的咒骂。这物业费收的倒是及时,但这服务却从来就及时过。楼道里的感应灯都坏了多久了,这会儿竟然还没修好。
黑暗中,寂静的楼道内边唯余自己一个人上楼的足音,箜箜箜的慢慢往顶层攀升。四周虽然黑暗,欧阳雷却觉自己竟然看的清清楚楚,眼前一切清晰如常,毫不比白天差。这还不说,体内似乎有无尽的精力弥漫,平时上到五楼就要停下喘口气的,今天却是面不红心不跳的,一直到了自家门口这才停下。
心中惊疑着,转念就明白了,肯定又是体内那件神秘的锦衣挥的作用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自己在得了这番奇遇后,所经所历之奇,前面二十多年加起来都抵不上一天的。却不知后面的日子,究竟会又怎么样的遇合?
欧阳雷心中忽然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惑,晃晃头拿出钥匙开门进去。简单洗漱一番,也不脱衣服,直接往床上一趴,就酣然睡去。睡梦中,一张张面孔不断出现,肖克的、倪小海的、休斯的、陪训员小林的、于富的,犹如走马灯一样转个不停。
每张脸上,或惊惧。或愤怒。或欣喜、或谄媚不一而足。甚至还有许许多多陌生的面孔,也突兀的出现。欧阳雷睡梦中,便如一个局外人,审视着一切。只是,突然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孔蓦然出现,一下子就将所有的面孔全部遮住。眼眸中含着无限的焦虑和恐惧,黛眉深锁,愁云笼罩,显出一份凄惶无助。
欧阳雷豁然一惊,这是董莹!啊,是了,她被人欺负呢,唉,这个世道啊,又有谁能帮得了她呢。算了,睡吧睡吧,不去想了。欧阳雷半梦半醒,嘴中无意识的嘟囔着,只觉得浑身燥热,胸口闷闷的,翻了个身,再次沉沉睡去。台灯昏暗的灯光下,欧阳雷不知道,在他沉睡过去后,身上忽然再次爆出那种炫目的银光,将这个小小的阁楼耀的如同银汉星河。
宋德贵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平直的马路上行驶着,心中却满是焦灼。他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了,老企业裁员下岗,他一无背景,二无关系的,这种事儿自然第一个就落到了他的头上。只是下岗后总不能坐着等死啊,无奈下,咬牙借钱学了驾驶,这才托关系给人当了个出租车的替班司机。
他初次干这一行,本就不会干,又加上对路不熟悉。今晚上好几个本来已经上了车的客人,见他一问三不知,就又转头下去了。从晚上七点接车到现在,只赚到了寥寥的十几块。就连今天的油费都远远不够,更不用说还要交上七十块的租子呢。
宋德贵心中喟叹,这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啊。原来只觉得开车嘛,打打方向盘,踩踩油门,顺着路跑就是了,却不知隔行如隔山,不懂里面门道的人来干,却是如此艰难。
不管了!宋德贵咬咬牙,再有打车的,说什么也得给他留下来。家里老婆孩子,可都在张着口等吃的呢。学车的债到现在还没还上,这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不用几天,一家大小都得去要饭了。
将车窗摇起来,宋德贵略微紧了紧衣服。这个时节,虽说白天已经很是闷热,但到了深夜,那股子寒意却仍然还很重。路灯迷蒙的光芒,在夜风中摇曳,车子便在行进中,黑暗和光明交替出现。
咦?前面有人!宋德贵有些困倦的眼神突然一亮,兴奋的盯着前面。路灯下,一个高瘦的男子,正自东张西望的来回看着,眼见打着空车灯的老宋开车往这边行驶,不由扭头注目,远远的举起手来,示意打车。
老宋心中欢喜,稳稳的将车停下,俯身亲自给那人将车门打开。那人探头看看他,却不上车,将副驾驶的车门关上,自己往后面座上去坐。对老宋温言道:“师傅,我还要去接个人,一起去机场,能麻烦你快一点吗?”
宋德贵大喜,机场啊,这下好了,来回可不得两百多啊。今晚上只要干下这一桩生意,虽说赚不到钱,但总不至于赔钱了。心中高兴着,头也不回的连声道:“好好好,没问题。您要接的人在哪儿?您指路,我一准儿误不了您的事儿。”
那人满意的点点头,一路指点着往前驶去。走不过两个路口,果然从路边又接上来一个人,两人招呼一声,一上车就催促着宋德贵快走。
宋德贵兴奋的答应一声,车子已是转上往郊区去的方向。待要往高上拐时,后面最先上来的男子突然道:“师傅,咱们不走高行不,走下面的国道就行,也能省下过路费,一来不用停车耽误时间,你也可以多赚点不是。”
宋德贵一愣,随即也不在意,点点头,方向一打,车子拐进国道的路上。此时,已是凌晨两点了,路上好半天也见不到一个人一辆车,尤其在这小道上,更是四下一片黑,唯余出租车的大灯,将前方照亮。
车厢内,三人都不说话,一片寂静。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子黑暗中看不到面目,只有手中的烟头明灭不定,一亮一亮的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宋德贵心中忽然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觉得那一闪一闪的烟火,如同毒蛇的眼眸,冰冷冰冷的盯着自己,后背上忽然起了一阵毛毛的感觉。
正在他心头忐忑之际,那男子忽然将车窗摇下,抬手将烟头弹了出去。黑夜中,暗红色的火光一闪而逝,如同陨落的流星。低沉的声音响起:“行了,把车停下吧,到地头儿了。”
第十八章:锦衣再现
宋德贵一呆,刚要转头问清楚,却猛觉的腰间一疼,眼角余光中,一抹儿泛着冷光的刃片,正端端的顶在自己身上。
宋德贵心中大骇,手一抖,车子险险没一头撞向路旁的沟里去。浑身轰然冒出大汗之际,颤声道:“大哥,你们……你们干啥啊这是?”
话音儿才落,后脑勺上一凉,只觉得一个圆洞洞的物事,顶在了脑袋上。那个最先上来的男人笑道:“老师傅,对不住得很,咱们兄弟这阵子手头紧了些,只好就委屈你了。行了,下车吧,咱们可不想把个车上搞得血迹淋淋的,对你对我可都是麻烦不是。”
宋德贵此时脑中一阵阵的懵,下意识的将车停住,口中喃喃的也不知是求饶还是什么,念叨不已。身旁那男子似是极为不耐,手下一用力,宋德贵只觉一阵巨疼传来,腰肋处有热乎乎的东西流出,正是被刀子刺进去了一些。
与此同时,顶在脑袋后面的那个东西,也啪嗒的响了一下,似是什么机括之类的被打开了。宋德贵脑子中轰的一声,是枪!肯定是枪!这两人竟然有枪,惧怕之下,不由脱口大叫道:“别!别杀我!”
话音儿才起,只觉得后脑上被硬物猛地一击,一阵剧痛传来,随即那个男子低喝道:“闭嘴!再喊,信不信老子直接崩了你!给老子下车!快!”
宋德贵吓得面青唇白,赶紧收声,一边哆嗦着开门,一边哀求道:“两位大哥,你们放过我吧。我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我拿钱回去买米下锅呢,下岗了今天第一次开车,实在是没钱啊。”
车门被猛地拉开,头皮一紧,已被后门先下来的那人,一把抓住头,将他扯了出来。宋德贵痛的惨叫一声,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看着面前两个目光幽冷的男人,恐惧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眼中的哀求之色,愈的浓了起来。
副驾驶上的男人拎着一把尺长的窄刀,一脚将宋德贵踢倒,长刀压在了宋德贵脖子上,月光下,一张满是凶戾之气的面孔显现,杀机密布。旁边那个男子蹲下身子,低声嘿嘿道:“老师傅,没法子,咱们也穷。你既然已经过的那么不如意,不如就成全了咱们吧。没钱没事儿,这不有车嘛,咱们自己费点事儿搞定就行,你就安心的上路吧。指不定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不就能过上幸福生活了吗。嘿嘿,动手!”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忽然转为狠戾。
那个持刀的男子,手臂一动,就要将长刀插入宋德贵喉咙,只是刚要动,却忽然停住,全身陡然绷紧了起来,随即霍然转过身去,竟不再理会倒在地上的宋德贵了。
身边男人一愣,顺势看去,一眼望去,却是目瞪口呆。沉寂的夜色里,就在二人身后不远的半空中,一个浑身散着幽幽银光的人形,正凭空漂浮着。双眸中赤光莹然,带着说不出的萧杀和冷厉,毫无半分生气。
“外……外星人!”男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半响不由低呼了出来。这种景象,实在是跟传说中的天外来客太像了。那个始终不说话的人,却毫不理会,双手握紧长刀,浑身弓起,如同蓄势待的豹子一般,死死的盯着空中的人。
他久历杀戮,对危险有着人的感应。刚才在准备下手的一霎那,忽然心中狂跳,只觉的周身笼着一片死气,气息来源,正是身后。当下毫不犹豫的霍然回身防备,一眼看去,果然见到了这诡异的一幕。此时耳听同伴低呼,他却仍是面色不改。
这是个人!绝不是什么外星人!他能感觉的到这人的气息,那是一种带着血腥味的气息,而且是经过战场杀伐的气息。这人的穿着很奇怪,并不是现在的衣服,而是一件古拙的长袍,边角处锦光灿烂,云蒸霞蔚,其余地方却是灰蒙蒙的,氤氲着蒙蒙的银光。面目虽然看不清,隐在那片豪光中,但隐约可见的头型,绝对是个现代的地球人无疑。
危险!极度的危险!以他常年和死亡打交道的直觉感知,眼前这人,应该是一个现代人乔装打扮的。只是不知怎么搞的,居然能以这种诡异的姿态出现,而且那股子气息,全是毁天灭地的狂暴之气,毫无人类的感情。
“呀!”他天性凶残,对于杀戮有着难言的兴奋,面对着这样的敌人,不但不退,反而低吼一声,对着离地半尺的锦衣人冲了上去。先下手为强,制人而不制于人,这是他如今一直能活下去的原因。
刀光如匹练,锐啸遽起,似乎破开了空间一般,在一个简单的垫步直进中,已是奔雷迅电般的到了锦衣人的胸前。
他脸上显出了兴奋之意,双眼放光,似乎见到了敌人在他的长刀下抽搐。没人能躲过他这一招,见过他这一刀的人,如今全成了死人。眼前这个诡异的人,也绝不应该例外!
“哼!”一声冷的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中的声音响起,简单的一个字,却好似充斥在天地间每一寸空间。带着冰碴子,挟着透入骨髓的穿刺力,直直击在了在场之人的心头。
带着幻影的刀光蓦然凝住,稳稳的停在锦衣人的胸前。遏制住这猛厉一刀的,却仅仅是两根手指,两根看起来修长纤细的手指。刀尖一寸的地方,便被这两根手指夹住,任凭那满面凶戾之色男子如何使力,也是进退不得半分,犹如蚍蜉撼树。
啪嗒,手中拎着一把土枪的男人震撼中,不觉将手枪掉了下来,却犹自不觉。早已是变得痴呆的宋德贵,却被这一声惊醒。他最先现空中的异象,心中一个劲儿的只剩念佛了,自己面临生死关头,绝望中却忽然异变陡生,这人该不会是神仙吧。可怜自己境遇悲惨,这才来拯救自己的,宋德贵如是想着。
耳中听的声音,歪头看到一把手枪落在身边,福至心灵之下,一把抢过,骨溜溜滚开老远,慌乱的两手握住,指向那个男人。又是激动又是惧怕之下,连扳机的位置都没找到,只是如同握着烧火棍一样。
“你们都是垃圾!世间之法惩治不了你,自有我来执行。死吧!”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锦衣人口中缓缓吐出。随即手臂微一抖动,那把钢刀忽然变成一寸寸的一堆碎片,悄然落下,轻微的几声传来,隐没于满地的荒草之中。
凶戾男人面色大变,身子微动,就要向后急闪,只是不等他有所动作,空中银光一闪,他便定定的站在了当地,浑身不克自抑的抖了起来。
宋德贵睁大眼睛看的分明。那个锦衣人不知怎么的,就一下子站到了那人的面前,一只手扣在那人头上,那人却毫无半分反抗。随着一声清脆之音响起,那个凶人忽然一颤,随即砰然而倒。只是,倒下的却只有一个躯体,而头颅却仍然握在那锦衣人手中。竟是被那锦衣人,生生的将头扭了下来。
倒下的躯体上,颈子中喷出尺来高的血迹,让宋德贵忽然胃中一阵翻腾,呕的一声,已是弯腰大吐起来。锦衣人似乎皱了皱眉头,随手将那人头抛开,迈步向另一个男人走过去。
那人双目痴呆的看着眼前一幕,双目散乱,对着走过来的锦衣人,如同未见。只是一个人在那儿,口中念叨个不停,这一刻,竟然是被活活的吓傻了。
锦衣人静静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双眼毫无焦距,嘴角流下口涎,目中的红光一动,似是缩了一下。略一停留,猛地大袖挥出,砰然声中,那人已是高高飞起,啪嗒落于远处,一动也不动了。
宋德贵看的心胆俱裂,浑身颤抖。对于这位神的惨厉手段,不由的心中恐惧至极。眼见那双红眸望了过来,只觉心头忽的一顿,一颗心便似突然停了跳动。耳中长鸣不已,似是千万个锣鼓在响。眼前一阵的金星乱冒,景物变得摇晃起来。
“天地不公,吾将代天刑之!”一个晴朗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宋德贵瘫软在地,再次抬眼看去,却见月朗星稀,四周空旷,那锦衣人早已鸿飞冥冥,要不是风中吹来阵阵的血腥气萦绕在鼻端,两具尸体历历在目,宋德贵只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呆呆的坐在那儿半响,这才猛的大叫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到自己车上,哆嗦着从仪表盘上取过来手机,按了半天才将11o三个数按完,一待接通便声嘶力竭的大喊了起来:“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凄厉的呼喊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老远,四下里陡然一阵疾风掠过,呜呜咽咽的,似是回应着他的叫喊。满空的星光,似乎也在这风中被吹动,一阵摇晃不定,空旷的夜幕下,一个中年男人,正自满面泪水,浑身抖动。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一声高一声低的,在夜幕下起伏着,久久不绝。
天边渐渐泛起一丝青色,黎明就要来了。远处阵阵隆隆之音传来,凄厉的警笛声,划破了黎明的静谧,风驰电掣的对着这个方向而来。
第十九章:了悟
半圆型的阁楼窗前,欧阳雷面色惨白的跪坐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身子不可察觉的微微抖动着。
又来了!又杀人了!这次甚至是,在自己的意识根本不清醒的状况下生的。他睡梦中惊醒,夜里的一切,便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一个个画面在脑中不停的滚动,如同梦靥。他虽是在杀人时不清醒,但意识中却明明白白的知道,那确实是自己做的。
“天地不仁,世事不公,吾当代天而刑之!天地不仁,世事不公,吾当代天而刑之……”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耳中轰响着。欧阳雷双手使劲的捂住耳朵,想要抵御这个魔音。但任凭他怎么努力,那个声音都好像是从灵魂深处出来的,怎么也逃避不开。
“啊”欧阳雷忍不住大叫一声,一头扑到床上,拿起枕头将自己的头脸蒙住。胸膛急遽的起伏着,呼呼大喘不已。
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要找我?我不想杀人!我不想杀人啊!欧阳雷一遍又一遍的低喊着,喃喃念叨不休。
“解开我最神秘的等待,星星坠落风在吹动……”床头上的手机忽然传来了神话中的主题曲,一阵嗡嗡的颤动声伴随而起,让心神失守的欧阳雷惊得,霍的蹦了起来。定定的看着手机屏幕上蓝色光晕闪动半响,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走过去拿了起来。
打开一看,号码是肖克的,不由疑惑的抬头看看窗外。不知不觉中,外面早已是天光大亮,喧嚣的声音不觉涌入耳中。
呼,欧阳雷吸了口气,平复了下犹自狂跳的心,这才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肖克的嚷嚷声就传了过来。
“我靠啊!丫的居然比我还懒啊,这都九点多了,打个电话到现在才接。喂,说话啊,丫的在干啥啊?咋听着这气儿都不匀呢?该不是开了窍了,偷偷的在床上晨练了吧。哈哈”肖克猥琐的笑声,张扬的传了出来。
欧阳雷满面苦涩,摇头道:“你昨晚醉的跟头猪一样,怎么今天这么快就醒了?老子现在是无业人员,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没事儿起来干啥?有事儿就说,有屁快放,我还想再睡个回笼觉呢。”
肖克在那边明显一窒,随即干笑几声,这才道:“嗨,我还真忘了这茬儿了。没啥事儿,我就琢磨着吧,你现在也没啥事儿不是,那破房子也别租了,浪费那钱干啥?我这儿反正空着屋子,不如你直接搬过来一起住,也让我这儿多点人气儿,咋样?”
欧阳雷一听,大是意动。他原本之所以非要自己住,就是因为他上班的时间跟肖克正好错开,要是住他那儿,每晚酒吧里那个声音,自己可别想好好休息了。本来成绩就不好,再要上班总迟到,要么就无精打采的,还不得给雷大可更抓着小辫子啊。这会儿自己也没了工作,搬过去的话,一月这五百块倒是真的可以省下了。
他心中意动,正要答应,忽然看到自己凌乱的床铺,顿时想起自己身体内的异样,不由的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这要是住过去,半夜三更的,自己再生一次状况,还不得吓死肖克啊。而且,那儿人多眼杂的,指不定就被人家现了,那等着自己的,只怕就是下半辈子在铁窗内度过了。
眼下最关键的,就是想办法先将自己体内的问题解决了。只有解决了这个时不时的被锦衣控制的问题,才敢去想别的。这会儿却是决不能过去的,自己这儿偏僻冷清,在目前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他心中打算,那边肖克不见他说话,不由的急了,连连喊他。欧阳雷轻叹一声,对着话筒道:“不去了,你那边太吵,我不习惯。这几天,我就去投简历找工作,生活应该没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几天我想好好休息休息,没事儿你也别给我电话了,我要享受一下猪一般幸福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等我把事儿安排完,调整好再找你好了。”
肖克在那边半响不语,默然许久,话筒里传来一声叹息,轻轻的挂了。欧阳雷心中有些难受,他自是知道肖克怕自己钱不够,又怕自己面子下不来,不肯向他开口,这才变着法儿的为他省钱。要是他真的忘了自己失业了,又怎么会在宿醉后,一大早的就打电话说这事儿。自己决然的拒绝了,只怕肖克会以为自己好面子,不肯低就呢。
他愣愣的站在当地半天,终是缓缓坐下,将手机放在床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默默的思索自身的情况。
气流!体内那股气流!那应该是关键中的关键!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感应下,等到什么时候自己可以控制自如了,这种遗世独居的日子也就可以结束了。
想到就做,欧阳雷先洗漱一番,借着这个时间将心绪平复下来,这才在床上坐了下来。只是坐了一会儿却不由的愁,说是感应那个气流,但这感应似乎却并不是说感应就能感应到的。他坐在那儿呆了半响,却是什么也没感应到。
他哪里知道,对于内气之运行,必须要有特定的姿态配合才行。要想念动即生,那可是要到了一定的积累后,形成一种本能反应后才可以的。像他这样随便坐在床边,跟洗洗准备睡了似的姿势,又怎么可能感觉得到。
无奈之下,不由抱头苦思,正自苦恼之际,忽的脑海里掠过当日盗洞中见到的那个老者的姿态,不由猛省。大骂自己实在是个笨蛋,明明有个标准模板,偏偏自己后知后觉的,在这儿一通胡搞的。
当下,脱鞋上/床,将两脚搬上双腿之上,摆出跏跌而坐的姿态。随即闭目静心,将心神存于体内,意念默默存想体内之气。他次主动的去感应,初时心绪甚是烦乱,难以静心。幸亏他福至心灵,竟学着那老者的姿态而坐,这才渐渐进入一个奇妙的境界。
要知道,这种跏跌之法,其实本是佛家修炼的姿态。佛家认为这种坐姿最是稳固,有助于人静心澄虑,抵抗外魔。欧阳雷不管不问的拿来就用,倒让他误打误撞的选择了最正确的方式。
心声渐渐沉寂,良久之后,忽的世界一顿,似乎进入了一个真空的世界,毫无声息。整个灵魂脱离了**的桎梏,扶摇盘旋,杳杳冥冥之中,体内某一处先是微微一动,随即如同融雪消冰一般,层层阻隔退去,那一股惹了两次麻烦的气流,终于显现出来。
欧阳雷心头一喜,急忙试图催动,只是此次一接触,那气流却艰涩难行,毫无当日在气流主导接触他时,曾经有过的相融迹象。心中不由的一阵焦灼,还想再次努力,却不知他这一激动,顿时让他从那种奇妙的境界中蓦然退出,耳边声响如潮水般涌来,重又回到现实中来。欧阳雷缓缓睁开眼睛,不由大是沮丧。
刚才那种感觉让他非常享受,宛如重回母体,温暖而恬适,隐隐的不愿出来,恨不得就此永远停留在那儿。只是那股气流,为什么竟会出现跟自己抵触的感觉呢?上次不是已经有了些相融吗?要是连融合都不行,又何谈什么控制啊。
欧阳雷大是烦恼,肚子中隐隐作响,转头扫了眼墙上的挂钟,一扫之下,却顿时呆住。他静坐调息之际,不知时间,意念中不过十几分钟,其实已是过了数个小时。坐下来感应气流的时候,是上午不到十点,此刻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愣了半响,心中不由暗暗嘀咕,怪不得有话说,什么天上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了。这修炼什么的,果然是时间过得飞快啊。这要是不赶紧将这股气流掌控住,整日的这么搞法,哪天一个不小心练过了头,自己可就变成活尸了。
将双腿放下,略微感觉了下,这么久却毫无麻痹的感觉,心中不由的更是咄咄称奇。下床到厨房里胡乱找了包泡面,拿水烫了,淅沥呼噜的吃了,将那股饥饿打了。想到时间紧迫,不敢浪费,连忙再次上/床,跏跌坐好。
心神再次沉寂之时,那种奇妙的感觉又一次将他笼住。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心急,只是默默的去与那股气流尝试着沟通。不知过了多久,欧阳雷自己感觉似是已经睡了过去,只是方入梦中,当日那洞中的情景,便蓦然闯入脑海。
“小子,好生体悟,莫负了老夫一番心意。待你大成之日,你我自可相见。到时,再来拜谢你的大恩了。哈哈哈,我鱼氏一脉,也算有了传人了,休坠了我的名头。天地不仁,世事不公,吾当随心而为,代天刑之!心随意走,休要纠葛!切记切记!哈哈哈,老夫去也。”洞中老者的言语,再次清晰的重现,轰轰的在意识海中响个不绝。
欧阳雷心神搅动,老者的每一句每一字,便如藏着无限的秘密,让他不由的沉心思索。及至最后几句,忽然心有所感,不由豁然而悟。心随意走!随心而为!是了是了!原来如此!自己一直因为违心的抵抗心中的不平,可不是跟那老者说的相违背了吗?
代天刑之!是啊,自己突然被赋予了这么多的能力,要是只顾自己修炼,而不顾天降之任,又怎么可能不被反噬呢?冥冥中所有事情都有一条准则,这准则却不是世间之人定的什么律法,不是以人的行为而衡量标准,而是直指人心,以道刑之啊!
欧阳雷这一刻,忽然开悟。就在他顿悟的一霎那间,身上忽的豪光大放,那件锦衣灿灿然越体而出,将整个小屋耀的一片通亮。体内的气流也似乎是忽然找到了归宿,欢快的将欧阳雷的意识纳入,随即便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一般,急奔流起来。
欧阳雷这一刻,忽然有一种欲要张口长啸的冲动,只觉这一刻,自己如同站到了天之巅、云之崖,众生万物尽在脚下。俯仰之际,热血贲张,一股磅礴昂扬之气,充斥在胸间。
气流奔行极,瞬间便自身前身后全身经脉转了三十六周天。身外的锦衣光华流转,原本缩在边角的五彩之色,蓦然而动。如同堙在水中的丝絮,以肉眼可见的度,向上攀升,直直有一掌的距离,方才缓缓停住。彩色处,绚烂无比,流光溢彩,世间竟没有任何词汇能描述其艳丽。
欧阳雷跏跌而坐的身形,在五色斑斓中显得挺拔俊逸,原本略显稚弱的气质,忽的多了一份刚毅之色。脸上肌肤澄澈,下面似有无形的光晕转动。直直半响,全身异象才渐渐敛去,一声叹息乍起,欧阳雷缓缓睁开眼睛。
两道光芒猛地迸出,如同实质,唰啦啦的将屋中映的猛地一亮,随即攸然不见,回复如初。欧阳雷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泽,这一次的突破,成功了!
第二十章:刑侦总长的推断
阁楼上,欧阳雷静静的站在窗前,俯视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一种傲视众生的感觉在胸间流淌。经过这一次的心境突破,他不但基本掌握了体内气流,甚至更进一步,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体内温润的感觉流淌,气走如珠,每运行一圈儿,全身就有一股说不出的舒服,让他犹如犯了毒瘾一般,简直喜欢死了这种感觉。头一回,他对自己得到这种能力,感到了欣喜。
欧阳雷在家里欢喜不已,京都公安厅刑侦总长顾天明,却是双眉紧锁,盯着眼前案子上的一叠案卷,久久不语,心中大感烦躁。
这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宋德贵的笔录,上面记载的事情,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如同神话故事一样。顾天明在接过案宗的时候,来交案卷的笔录询问警员,甚至问他要不要给那个宋德贵做下精神检查。
顾天明办案经年,知道许多案件其实都是充满着诡异离奇,自然不会在意警员的疑惑。当日赶到现场后,目睹着现场的迹象,顾天明凭着多年办案的直觉,隐隐的觉察到一丝不对劲儿。
那个宋德贵浑身如同筛糠,哆嗦着语不成句,但从他颠三倒四的描述上,再结合现场的勘察,这个杀人的家伙,应该是一个身具功夫的高手。但让顾天明心中惊凛的是,虽说是在荒郊野外,但一个人在这儿停留过,怎么也会留下些线索的。但是,任凭他怎么仔细察看,却只有宋德贵和那两个劫匪的痕迹。而宋德贵口中的那个神,却是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人要么是真的如同宋德贵说的那样,是一个脱凡间的神,要么,就绝对是一个老手,对作案现场有着过人的处理功夫,这才能做到不留一丝痕迹。
想到老手这个词儿,顾天明忽然心中一动,起身打开电脑的刑侦内部档案库,将这几年所有相类似的案件,统统调了出来,一一比对。只是直到屏幕上没几条记录了,也是没有丝毫的线索。
顾天明眉头皱的更紧,心中微微失望。后面那几条记录,是前几天才生的新案子,而按照顾天明的分析,这次杀人者在现场那种干脆利索,应该绝不是一个新手才是。前面这几年的案宗中既然没有,后面的新案宗,对自己的帮助估计是几乎没有可能的。
他漫不经心的大体扫了一眼,往后一靠,脑中想要再从头思索一遍,看看还有什么遗漏。只是往后靠去的身体,到了一半,却陡然停住,双目紧紧的盯着屏幕上最后的一个案子,脸上显出惊凛的神色来。
调整一下姿势,沉心细细看了起来。这是半个月前在东都生的一件奇事。当事人是两个联防队员,目睹了一个犹如神魔般的人,将前一阵子闹的人心惶惶的,抢劫强/奸分尸案中的三个凶手,以极为狠戾的手法击毙。
顾天明精神一振,直觉告诉他,这两宗案件只怕大有关联,当下将鼠标点了进去,用自己的密码,将这份案宗单独提了出来。当他看完那个张强和王义的笔录,不由的轻轻在桌上击了一掌。
着银光的人、身具人的神通、杀人如同砍瓜切菜、双目好像透着红光,这些跟宋德贵的描述何其相似!还有,案时间,全都是在深夜。作案完毕后,飘忽而走,无声无息。唯一不同的是,东都的案子描述中,那个杀人者浑身笼罩在一片银光中,看不清楚,也没留下片言只语。而宋德贵的描述中,当晚杀人的那个神,却是能看清穿了一件奇怪的锦袍,半旧不新的,不但开头说了那两个劫匪是垃圾的话,最后还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但是他心神惶遽之下,只听到个什么“带天儿行”,搞不明是什么意思。
顾天明双目紧紧盯着那份案卷,陷入深深的思索。东都的案子和今天自己接触的这个都是一样,现场找不出丝毫有其他人出现的线索。东都市局甚至曾一度怀疑王义和张强两人,但经过调查后才排除了这种可能。而目前这个神秘的家伙,在两起案件中,唯一留下的线索,就是宋德贵说的那四个字了。
“带天儿行,带天儿行……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顾天明微微眯起双眼,手中下意识的用两枚硬币,夹着下巴上的胡子茬儿。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顾总长思考问题时独有的动作。
啪嗒啪嗒的音儿,轻一下重一下的响着,半天过去,忽然一顿。顾天明将硬币在手中掂着,起身在室内来回走着。这个“带天儿行”应该只是“带天行”才对!因为京都人说话,儿舌音很重,所以才会有宋德贵说什么带天儿行的言语。这三个字听起来,倒有些像一个人的名字了,难道这位主儿还玩了个什么留字号的把戏?
想到这儿,顾天明微微摇摇头,将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想打消了。那人要是想曝光,完全不用那么神秘了,又何必报什么字号。现在应该想的,倒是这究竟是宋德贵说话造成的儿舌音呢,还是那个凶手也是这么说的呢?
要是这个凶手这么说话,那么嫌犯的范围,基本可以锁定在京都地区,原则上,暂时排除外来人员作案的可能。只要排查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离开本地,而又外出到了东都的人员,那么范围将会进一步缩小。
等到控制在一定的人数时,这位神秘的大侠,也就呼之欲出了。大侠?是的,大侠!顾天明对自己心中忽然用了这么一个词儿,自失的一笑。对于这个神秘人两次的行事来看,下手之人全是罪大恶极,对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有着重大威胁的犯罪分子。虽说手法激烈,与当今的律法相违,但后果却是极为震撼有效的。据说外面一些黑势力,对此很是震惊,这几天已经纷纷收敛了许多,唯恐不小心惹上这位锦衣人。
想到这个称呼,顾天明面上忽然一动。锦衣人,从宋德贵的描述来看,这人的穿着不似现代人,声音清朗,年纪应该不大。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假想:这是一个年轻人,崇拜古代侠客的行径,偏偏还身具一些神秘的武术,于是便出来行侠仗义。
嗯,大有可能!要是这么说,那个带天行,就有可能真是他留下的名号,可以作为一个线索查一下。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宋德贵说的一字不差,带天儿行,嘿,应该是代天而刑吧,好大的口气啊!
顾天明心中思索着这些,快步走到桌边,提起笔来,在本子上刷刷刷的记着。年轻人,年龄应该在2o到3o岁之间,懂古武,喜欢古文,心思缜密,京都地区人氏,戴天行。
想了想,又提笔继续写下。性格可能有两个表现:1、平日沉默寡语,较为内向;2、平日极好打抱不平,性格较为张扬。排查重点:半月到一月之前,曾经离开京都,前往过东都之人。
他一边思索一边记录着,对于这个人,他心中生出了极大的兴趣。虽然身为高级警务人员,这会儿却奇怪的没有生出,必要将其绳之于法的心思。这些推断,他也不准备对外公开。在他潜意识中,国内的律法虽然比较完善,但终归存在着漏洞。
他在公安战线上多年了,曾目睹了多少人,利用这些漏洞一次次的逃过了法律的制裁,这让他心中极为忿怒和无奈。如今,能有这么一个人出现,或许也是件好事儿。
只是从目前情况看来,此人的年纪不大,只怕万一习惯了这种暴力的方式,行事全凭自己的主观臆断而行,最终落下憾事。要是自己能找到他,给他一些引导,将其放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应该能有更大的作为。
他心中想着,目光有些散乱。办公室的门忽然传来几下轻响,将他思绪打断。将本子合上,放到贴身的口袋里放好,这才沉声道:“进来!”
门轻轻的推开,警员小何走了进来,将手中一份文件夹递给他,口中道:“总长,上面来的文件,要求将案子和东都前段时间的一件案子并案处理。并且指示,不得让媒体介入,尽量低调处理。”
顾天明心中不屑,面上却是毫无表情。这种事儿是能掩盖的住的吗?只怕媒体不介入,那些个当事人也守不住秘密,早晚会让人知道,反而掀起更大的反应来。上面总是对这种事儿抱着一种捂盖子的态度,只怕早晚要出事儿。
心中暗暗腹诽,却是点点头,伸手接过,大体看了一遍,拿起笔将自己名字签上,口中道:“给专案组,让他们抓紧时间去东都,跟那边联系,并案侦破。”
小何点头答应着,接过文件,却没马上出去,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问道:“总长,上面要求封口,那么宋德贵那边怎么办?”
顾天明抬头看他一眼,微微皱眉道:“能怎么办?去和他沟通下,嘱咐下就是了。难道还能杀人灭口不成?告诉那些人,注意态度,不要惊吓着受害人。”
小何哦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顾天明忽然又叫住了他,状如无意的道:“你去通知下户籍处,让他们个调查令,把这阵子在京都和东都两地,流动的人的名单搞一份出来。”
小何一愣,随即点头应下,推门出去。顾天明看着门轻轻关上,这才又缓缓陷入了沉思。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天下悠悠之口又是哪有那么容易就能防住的!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恰巧没用专车,而是打车来的,别的地方不知道,但在出租车司机中,这位锦衣人的事儿,却早被传了出去。
当出租车司机满面兴奋的称呼这个锦衣人是他们的保护神时,让顾天明心中无由的兴起一阵悲叹。这一个简单的称谓,虽然很大程度上,有人们猎奇心理的成分,但或多或少的,不也表达出对现行律法的一种失望吗?顾天明仰靠椅上,双目慢慢的合上。
第二十一章:初访银鸥
??酒,绕出吧台,在欧阳雷身边坐下,见他一副淡定沉稳的神色,心中咄咄称奇。拿杯子轻轻一碰他的酒杯,示意了一下,仰头喝了,这才问道:“怎么?有什么打算?还是准备干/你那个广告策划人?”
欧阳雷举杯喝了,点点头道:“是啊,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我就会这个。不过,工作的事儿,我想先放一放,有些小事儿要先去处理一下,你那儿有钱没?先给我一千。”
肖克愣了一下,伸手拿出钱夹,将里面的大钞一股脑儿拿出,塞给他道:“不知道多少,先用着吧。你什么事儿要处理啊?说的神神秘秘的,是去劫财还是劫色?算我一份行不行?”
欧阳雷也不客套,伸手接过,却不接他的胡说八道。目光扫了一下场子里,昏暗灯光下的男男女女,漫声道:“要你管啊,老子去找自己的春天不行啊?”
肖克一呆,忽然放声大笑,直笑的前仰后哈的,欧阳雷愣住。气道:“丫什么神经?笑个屁啊!咋的,就不兴哥也有春天?”
肖克努力忍着笑摆手,摇头道:“得了吧哥们儿,你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跟客户侃业务你没问题,但跟妹妹谈感情,就你,只怕连句整装的话儿都说不出吧。哎哟,我又忍不住了。”
欧阳雷涨红了脸,羞恼道:“我还跟你说了,这次就是去找一妹妹的!还是那种祸水级的!你丫就等着嫉妒吧。靠了,老子走人,懒得理你。”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肖克一把拉住,哈哈笑着点头道:“得得得,我不说了。有劲没?这还真恼了。成,那你说说,这妹妹是哪儿的?干啥的,我帮你参谋参谋,将我肖氏传男不传女的泡妞大/法破例传你几招,包你马到成功。”
欧阳雷微一迟疑,这才正色道:“你还记得上次医院里那个女的吗?就是坐在咱旁边那个?”
肖克仰头想了想,夸张的看着他,惊道:“雷子,你该不会是受打击了吧。那么老的你也有胃口,哎哟,佩服,我太佩服了。成,你去吧,估计不用我的妙招,你只要玉树临风的这么一亮相,准保那老夫人倒贴你,哈哈哈。”
欧阳雷气结,恨恨的瞅着他,低声道:“滚犊子的,丫就没句好话。我是去干正事,找的是那个年轻的,叫董莹,在银鸥疗养院工作。”
肖克笑声戛然而止,惊疑不定的望着他,半响才面色凝重的道:“你丫晕菜了,那里的妞儿是咱们吊的上的吗?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女人,那天看了一眼就知道,绝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听我的,雷子,别去招惹,铁定麻烦不断。这外面多少好女子,你干吗非得去找个有夫之妇。”
欧阳雷瞠目结舌,半响无语。看着肖克担心的望着自己,不由摇头苦笑。也是,自己有窥心的能力,肖克可没有,他又怎么知道董莹没了丈夫,又怎么知道董莹正面临着什么样的烦恼。按照他的角度,自己可不是准备去第三者插足嘛,而且还是插一个明摆着是高不可攀的足。
他微微摇头,低声道:“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只是偶尔知道她一些事情,知道她正面临着困难,想着既是碰上了,就得做点什么。而且,她丈夫也死了很久了,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的,你放心吧。”
肖克听他这么一说,面色更是凝重,沉声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银鸥啊,那是什么地方知道不?据说那儿全是高官显贵出入的地方,多少中央的大员都在那儿住着。能在那个地方工作的,背景还能简单了?人家自己都解决不了的事儿,你一个无业游民,无权无势的又能帮着干什么?这世上的不平事儿多了去了,你就算有能力,就能都管的过来?这事儿你听我的,别去参合,没好儿!”
欧阳雷默默不语,但脸上的神色显然是铁了心了。肖克瞅他一眼,忽然叹道:“唉,你这人啊,就是热心,不过不是你这性子,咱俩也认识不了,倒让我不知说什么了。你既是非要去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别冒险,现不对头,及早抽身行不?”
欧阳雷抬头看着他,将杯子举起一饮而尽,随即伸手拍拍他,轻声道:“行了,我有数儿,先回了啊。”
肖克神情复杂的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终是轻轻叹口气,点点头道:“要不我让小王跟着你吧,一来有个人照应着,二来来去有车也方便些。”
欧阳雷步子一顿,手伸到脑后摆摆,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出去。肖克看着他的背影,再次深深的叹口气。他知道欧阳雷的脾气,既然没开口让他一起,就是不希望自己参与。两人相交这么久,对于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欧阳雷出了酒吧,走入了繁闹的街头。色彩迷离的霓红灯下,他俊逸的面庞在光影变幻中熠熠生辉。对于平日里总是循规蹈矩,从不敢行差半步的他来说,明天的银鸥之行,便如同另一个人生的开始。这让他又是紧张又是激动,隐隐的还带着一份期盼。
第二天一大早,欧阳雷就从入定中醒来。这几天他一直以跏跌打坐代替睡眠,一来是那种入定后的感觉让他实在是喜欢,二来,他现这样跏跌的效果,往往比睡眠更好。醒来后,浑身神清气爽,似乎体内有用不完的劲儿。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这才下楼。在楼下小摊儿上蘸着豆花吃了几根油条,将早餐打了。这才挤上公车,往银鸥疗养院而去。
银鸥疗养院在京都市的东郊,靠近一个大型的内陆湖。从建国之前,这里就向来是历朝王公贵族们大兴土木的地方。经过几个朝代的修缮,景色旖旎,动静生趣。湖中修有一座断桥,立于桥上北顾,但见水天一色,烟波渺渺,素有小八景之称。
银鸥疗养院就临湖而建,占地足有八十余亩。院内与曾经的王府花园打通,处处假山奇石,草绿虫鸣。竹林小桥,错落有致,与引入院中的水池辉映,素有三步一潭五步一溪之说。
因着保留了许多前朝的建筑特色,显得古朴典雅,据说许多的植被,都是当时一位王府公子亲手栽种的,其人经常在此与朋友畅饮,诗酒相和。
阶前双叶合,枝叶敷华荣,欧阳雷立身院里的一棵大树下,身边清泉潺潺,浊气尽消,思古之情油然而生。眼前仿佛人影依稀,耳畔边回响着当年的唱吟之声。
这就是富人权贵们的生活?欧阳雷四顾打量着,心中感叹。银鸥大名鼎鼎,他却也是头一回来,里面看不到多少人,但是一些独立的建筑外,却总有几个身影隐现,想来肯定是一些大人物的保镖之类的。
他一路向里走去,脚下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曲折,深入幽丛。人行其上,便有曲径通幽,柳暗花明之感。沉醉于花艳草青的美景之中,不觉转过一丛灌木,尚未来得及看清状况,就听哎呀一声惊叫响起,已是撞入了一个柔软的身子里面。
第二十二章:穷人的悲哀
欧阳雷左顾右盼的走着,就没防备这花树后面竟有人走来。一撞之下,鼻端一股馨香飘过,只觉得两团柔软在胸前一弹即开,心头不由狂跳。
耳中听到对方的痛呼之声,注目看去,却见一个身穿天蓝色制服的女孩,此刻正一手扶地,一手挡在胸前,半仰着身子坐在地上,满面羞愤的瞪着自己。
这女孩长的倒是一般,但体态妖娆,颇是丰满。高高耸起的前胸,起伏不定,颤颤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多看几眼。更因为这会儿角度的问题,短裙下两条雪白的大腿耀目生花,隐隐可见尽头露出一抹儿黑影。
这种情形,这种姿态,实在是惹人遐思,加上女孩面上的惊慌神色,让不知道情况的人过来一看,百分百的会以为,这儿正在上演着一出霸王硬上弓的大戏。
欧阳雷大觉尴尬,急忙将目光转往一边,从这女孩的穿着来看,应该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眼见对方仍是倒在地上,口中呐呐的道:“对……对不住啊,我……我没看到你过来。你没事吧?”说着,就要上前扶女孩起来。
哪知他刚刚上前一步,那女孩突然面现恐慌,啊的惊叫一声,直往后躲。这一嗓子声音陡然高了几个分贝,将欧阳雷吓了一跳。那女孩慌乱的爬起来,满面通红的连连摇头道:“不……不用,我……我自己可以。”
欧阳雷见她眼中大有畏惧之色,知道她可能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是这里哪个大人物身边的人,遂自嘲的一笑,微微摇头温声道:“你没事就好,我是来这儿找人的。护理人员在什么地方办公你知道吗?麻烦给我指下路,你们这儿真大,绕的我眼花缭乱的,这么个走法,可不知要走到几时了。”说着,惭惭的摸摸鼻子。
那女孩听他说不是这儿的人,面上升起一份诧异。上下打量他一眼,惊惧的神色渐消,随之而起的,却是隐隐露出一份鄙夷。欧阳雷虽是一套崭新的休闲装,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名牌,再加上初次来这种地方,略微有些拘谨,无形中就略显出些寒酸来。
那女孩面上鄙夷之色更增,伸手整理着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怒道:“你是什么人?找人不会在外面让人给传话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不知道,就这么直接闯了进来,门卫都干什么吃的,什么人也往里放。喂,你该不是偷偷溜进来的吧?找人?你找什么人?”说着,上下一个劲儿的打量他,明显是觉得他这种身份,根本不应该认识这里面的人才对。
欧阳雷心中微微恼怒,刚才因为撞到对方的一点儿歉意,也是不由消失。微微皱眉看着她,不乐意的道:“小姐这话说的过了吧,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儿找人了?我光明正大的走进来,一不偷二不抢的,用的着偷偷摸摸的吗?”
那女孩见他竟然顶撞自己,不由的心中恼怒。这什么阿猫阿狗的啊,竟然也敢在这儿跟自己叫板。平日里谁见了自己不是满面谄媚的,就算那些大人物们,对着自己时,也是细声细气的,今天却被这个穷小子抢白一通。
她越想越气,双手叉腰吗,不屑的道:“你偷不偷抢不抢我不知道,可你竟然跑进来耍流氓却是事实。哼,你找人,你找什么人怎么不说?”
欧阳雷大气,这可真叫一个出师不利啊,怎么就碰上这么个缠夹不清的主儿啊。脸上也是沉了下来,冷冷的道:“我找什么人,似乎不用跟小姐你说吧,还有,请你用词注意点,什么耍流氓啊?我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随便让人侮辱的。”
那女孩见他越来越强硬,不由更是恼怒,大声道:“你怎么不是耍流氓,这里路这么宽,你干吗非要撞过来,还……还撞我……撞我……这里。哼,你说找人,又不肯说找谁,分明就是借口。”
欧阳雷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大是尴尬。刚才自己只顾贪看风景,哪注意到有人过来。这一撞之下,又怎么可能注意别去撞什么不该撞的地方啊。左右看看,倒也确实跟这个女孩说的那样,现在两人所站的是条主路,比刚才自己一路走来的地方宽敞了许多。只是眼下的情况,只怕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
心中暗叫倒霉,冷冷的横了那女孩一眼,转身就要走开,懒得再跟她纠缠。那女孩见他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要走,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测不错,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嘟囔道:“乡巴佬臭流氓!”说完,急忙小跑着往后去了。
欧阳雷听的清楚,不由一窒,有心要转头跟她理论,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打扮,随即轻叹口气,微微摇摇头,继续往后面走去。这里虽然大,但从房屋建筑上看,还是能分辨出一些差别的,就算不去问人,也应该能找到董莹的。
他四下看着,慢慢的走着,却是不敢再东张西望了。走不多远,忽然听身后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声音急急的叫道:“前面的那个,站住!”
欧阳雷一鄂,停下转过身来。却见几个保安已是风一般的跑了过来,将自己为主。手中都拎着橡胶警棍,满面嘲弄的看着自己。
欧阳雷左右看看,皱眉道:“你们要干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哼!臭流氓!什么意思?自然是要把你抓起来,然后送到派出所了,看你这会儿还得意不?”一个声音在后响起,两边人一闪,刚才那个女孩和一个显然是个领队样的人,并肩走了过来。
欧阳雷心头大怒,狠狠的瞪着这个女孩,气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吗?道歉也道过了,也不跟你计较嘴里的不干净,你居然还要不依不饶的。我要见你们领导,问问他你们这儿到底是疗养院还是黑社会。”
那女孩满面通红,正要说话,旁边那个领队却哼了一声,道:“小子,还挺横啊。刚才你进门的时候,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儿,本来以为你老老实实的不惹事儿,咱们也懒得多管。可你不但对陆小姐动手动脚的,现在居然还这么嚣张。见我们领导,你配吗?你说你找人,你找谁?说出来,咱们听听,这里的人咱们不说全都认识,但**不离十儿,要是说出来,自然帮你找人,要是说不出来,哼哼,对不住的很了,那可就要换个地方说话了。走吧,先跟咱们回警卫室,问清情况再说。”
欧阳雷转目看看周围这些人,不由心头打鼓。自己虽说力量和度都提升了不少,但好汉架不住人多,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只怕自己除了变成猪头外,没什么别的可能了。而且,一旦真这么打起来,只怕自己可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心中盘算着,松开握紧了的拳头,点头道:“走就走,我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那领头的冷笑一声,挥手让众保安看好了他,这才转身对那个女孩笑道:“依依,谢谢你了啊。待会儿让这小子原形毕露后,你可是立了一大功了,我一定向领导说明白你的功劳。呵呵,对了,你晚上有空没?我哥们儿给搞了两张音乐会的票,正好我也没约人,要不咱一起去玩玩,也当谢谢你了?”
陆依依眼眸流转,里面不屑的神色一闪而逝,咯咯笑道:“猛哥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凑巧碰到了而已,这可没我什么事儿,抓到流氓也是你们的功劳。音乐会嘛倒是好,只是我今晚恰好约了人了,可真脱不开身,要不改天吧,改天我请猛哥好了。”
猛哥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哈哈一笑,摆摆手道:“那成,那就这么定了,我可是等着依依你的邀约了啊。那我们就先去处理公事去,你有什么事儿,只管来找我。”
陆依依嘴角勾起,甜笑着谢过,这才回头白了欧阳雷一眼,转身妖娆的走了。猛哥盯着她曼妙的背影,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这才转头对着早已气的满面通红的欧阳雷道:“小子,走吧,咱们也该好好聊聊了。”说着,嘿嘿一笑,转头当先而去。
欧阳雷心中又是憋闷又是恼怒,这帮人口口声声的就给自己定了性了,一口一个流氓的叫着,若不是他刚才碰上了陆依依这么一出,还真想大闹一场,跟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拼上一架。
身后一只手推推搡搡的,毫不理会他的忿怒,催促着他快走。欧阳雷回头怒目瞪了他们一眼,迈步跟上。心中暗暗悲叹,这就是现实啊。自己要是有钱有势,这帮人又怎么敢这么对自己,就看那个陆依依刚开始时的模样就知道,对于上层的人,他们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的,即使受了委屈,也不敢多说半句。
实力啊!一定要变强!欧阳雷心中再次暗暗誓。
第二十三章:天诚
一路如同被押着一般,重新到了院门口的一处房间内。进了屋,猛哥大马金刀的往桌后一坐,也不叫欧阳雷坐,满面嘲讽的道:“得了,说吧,你叫什么名,干什么的,找人又是找的什么人?刚才又是怎么耍流氓的,都细细的说出来吧。”
欧阳雷冷冷的四周看看,见那些保安人员个个满面兴奋,跟着吆五喝六的,想来平常穿着一身假皮,在这种地方除了被当做看门狗外,并没什么实际的作用,偶尔碰到一件可以撒威风的事儿,自然是兴奋无比了。
不屑的撇撇嘴,抬头看看猛哥,先将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这才冷冷的道:“我叫什么干什么的,你们只不过是保安而已,怕没这个权利审问我吧。我刚才进门登记的时候,写的很清楚了,是来这儿找一位叫董莹的大姐。你大可以去查查,看看对不对。至于什么事儿,抱歉的很,恕难奉告。”
猛哥面色一黑,狠狠的瞪着他,半响,才黑着脸对边上怒道:“妈的,没听见啊,把登记薄给我拿来。”
旁边一人连忙应着,跑了出去。他们这进门登记无非是走个过场,根本没人真的去仔细对看。欧阳雷写的什么,站岗的人只顾瞎聊,哪里知道详情。不多时,登记薄就拿了过来,猛哥低头仔细看完,神色阴晴不定。半响才不经意的道:“哦,原来真是找董护理长的。你们认识吗?听你口气,貌似并不认识董护理长吧,这会儿可是工作时间,董护理长忙着照顾几位老领导,要不你等等,等她下班后出来再说。既然你们不认识,咱们职责在身,恐怕不能再让你这么进去乱串了,这要是惊动了里面的哪位领导,咱们谁也担待不起的。”
欧阳雷面无表情,久久的看着他,直到猛哥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了,这才淡淡的道:“那好,我可以走了吧?不用再往什么别的地儿去了吧?”
猛哥面色一僵,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摆摆手道:“嘿嘿,不用不用。你也别见怪,这是咱们门卫的责任,刚才也是一场误会,不能怪我们紧张啊对不对?成,您请便就是,只是这里面可不能再去了。”
他了解陆依依的性子,刚才听陆依依所说,虽然知道里面怕有些不详不实,但一来他一直对这如同熟透了的可人儿有心,二来听陆依依说欧阳雷只是外面来找人的,有穿的寒酸,这才带人追上,只盼能在美人儿面前露一脸儿。
这会儿眼见欧阳雷手续齐全,找的又是董莹。在这儿干活,就算他这个保安队长,都是托了区里一位领导秘书的关系才进来的,那个董莹可是护理长啊,后面的关系应该也是不小。虽说好像两人不认识,但能接上董莹这条路的,说不定身后就有些别的关系呢,他名字叫高猛,人却精的跟鬼一样,自然不会去多惹麻烦了,对着欧阳雷也就客气了许多。
欧阳雷冷冷的看他一眼,又扫视了周围人一圈儿,这才哼了一声,转头摔门出去。走出老远,这才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掩映在绿树中的银鸥疗养院,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没钱没势的,就算自己有心去管一些不平事,竟然也是寸步难行。身上虽然有着人的能力,但不可能什么事儿都是用杀人来解决吧。就像现在这样,就因为对方拦住自己不让进,就去杀了人家不成?
唉,算了,这事儿看来得先放放,不说要等自己身家百万的时候再动,至少也得自己能填饱肚子再说啊。像这次,来的时候,都是跟肖克借的钱,就知道这种地方穿的不能太寒酸,现去商店花了好几百买的这一套休闲服呢。哪知在这里,仍然被人家当做乡巴佬儿。大商场中那些衣服动辄就是上千块,以他目前的实力,连吃饭都成问题,又哪里敢想那些。所以,当务之急,一是赶紧找份工作,努力做出点成绩,二是抓紧练功,让自己变得更强。这两者哪一样先达成了,也能给自己挥这种能力,提供最大的支撑。
将心中乱成一团的思绪抛开,重新挤上公车,返回了家里。当晚,肖克的电话打过来问情况,欧阳雷苦笑着将事情经过说了,肖克又是大骂又是大笑的,倒也放下了心。在他看来,欧阳雷能不管这些事儿才是最好的。
两人相互打屁了一番,将手机挂掉。欧阳雷随便泡了碗面,将下午回来时买来的报纸铺开,一张张的在上面找着相应的招聘信息,手中勾勾画画的,不多时,已经圈定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广告公司,这才将笔抛下,直起身来。
一夜无话,自然仍是以入定来打的。清晨六点,他便自的醒了过来。打从他练了这个入定的功夫后,体内便如同多了一个极为精准的时钟,想什么时候醒来就什么时候醒来,前后绝不会差两分钟。
简单的洗漱一番,将自己在雷氏广告公司上班时的西装找了出来,一顿收拾,这才下楼,仍然在那个小摊子上用了早餐,往第一家招聘单位赶去。
天诚广告,这是欧阳雷选的第一家,一个应该是业内排行前五的单位。与雷氏广告公司不同的是,雷氏虽说做的也很大,但只是雷氏集团下属的一个子公司,崛起时间也不长,不过三五年的功夫。而天诚却是一家老字号的广告公司,在这个行业沉淀积累了总有二三十年的时间了。
欧阳雷从报上看到天诚找人时,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将其圈定为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当他到了时,现面试间外面早已坐满了人。个个都是面带期盼之色,怀中尚且抱着大大小小的档案袋,欧阳雷不由的暗感不妙。
这些人手里拿的,明显是往日曾做的一些成功方案,这个行业,要是没有经验的新人,像天诚这样的老牌公司,是极少会破格录用的。他们宁可付出高额的薪水,也会用一些能迅切入工作的老手。
欧阳雷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由的苦涩一笑。怪不得刚才领自己进来的文秘小姐,一个劲用那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自己呢,来这种大公司应聘,居然什么都不准备就来,岂不是咄咄怪事。只是欧阳雷自家事儿自己知道,从出了校门就一头扎进了雷氏,在里面混的惨不堪言,又哪来的成功案例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啊。欧阳雷不断安慰着自己,心情忐忑的找了个座位坐下,静静的等着里面的点名。随着前面的人不断的减少,大多数人出来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面试并不顺利。这让欧阳雷有些不厚道的窃喜,一共就招几个人,越多落马的,就意味着自己的机会越大,这一刻,他简直盼望着自己是最后一个,而前面的人都不合格才好。
只是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不过一个小时后,里面的文秘小姐就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拿着一份简历高声叫道:“欧阳雷。”
欧阳雷心头一跳,急忙站了起来走过去。到了门口,努力呼吸了两下,平复下紧张的心情,这才对着文秘小姐微微一笑,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明显是个会议室,长长的椭圆形大桌,中间凹进去一块,摆着一些文竹之类的常绿植物。一排的座椅围着会议桌放的整整齐齐,只在上处,坐着三个人。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对着走进来的欧阳雷微微点头问候。
欧阳雷礼貌的微微鞠躬,中间那个年纪不小的老者,对他一伸手,示意他坐到对面。等他坐下后,老人呵呵一笑,开口道:“先欢迎欧阳先生对本公司的青睐,鄙人姓聂,聂天诚。我旁边这两位,一位是天诚的执行总监程可,这位是我们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于刚。”
说到这儿,微微一顿,凝目看着欧阳雷。欧阳雷此刻只觉得耳中轰响,不觉有些木然,面上一时间只是惯性的带着一份微笑,下意识的点点头。
聂天诚!天天啊,天诚的老总啊!据说这位聂老板的崛起很有些传奇色彩,当年孤身下南方,辗转一圈后,回来京都,亲手创下这间天诚广告公司。公司一开张,就接了一个国际知名品牌的案子,结果一炮打响,天诚一跃成为业内最知名的广告公司。只是后来听说那家公司自己理解错误,竟将一份本来极为经典的策划案,搞得面目全非。
一怒之下,撕毁合同,将责任推到天诚头上,索赔巨额的赔偿金。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天诚一定会大怒反击,与对方这种无理的做法争个鱼死网破的时候,聂天诚却默默的一人直飞过去,亲自监督执行,短短的三个月,竟让一份已经基本失败的策划,陡然转变,成为当年最成功的一份策划。那家公司欣喜若狂,对聂天诚叹服不已,从此推掉了所有的策划公司,将天诚作为唯一一家合作伙伴,共同展。天诚因着这一件事,在业内崛起更,终于攀上了业内前五的地位。
如今,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老人,竟然就是那位传奇人物,他们到底要招聘什么样的职位啊?不是经理人吗?怎么看这架势,来头不小啊。
欧阳雷脑中懵然,外表却是波澜不惊。不是他不惊,其实是惊得木了。聂天诚却是满意的点点头,前面很多人在这一关上就直接被刷掉,原因就是表现出了太多的失态。每逢大事有静气,这是作为一个团队领袖必须具备的素质。如果仅仅是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头,就表现出惊慌失措来,又怎么能奢望他带领一个团队去做更大的挑战呢?
他可不知道欧阳雷这时候的心态,只是见这个年轻人虽是面上微一动容,但随即再无其他表情,心中不由暗暗点头。
“我这儿呢,准备了三道题。只要欧阳先生能给出让我们满意的答案,我想,咱们的合作,就将会有个非常令人期待的前景的。”
第二十四章:三道考题
欧阳雷这会儿终是勉强定下了心中的狂跳,暗暗的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对着聂天诚微微躬身道:“请聂总出题,我尽量争取。”
聂天诚含笑点头道:“好,好,好。这三道题,你有十分钟的考虑时间,啊,请注意,是连带看题在内,总共十分钟。”
欧阳雷心中一沉,看来这些题是要考人的应变能力了,不然不会这么急促的。作为这个行业,对客户心里的把握是一回事儿,更重要的是把握的度。要是一个反应迟钝的人,等他好久之后,才明白过来客户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时,只怕什么生意都要砸了。
欧阳雷想想自己当初在雷氏的经历,心中不由苦笑。貌似自己似乎在这方面,却是最差的吧,不然也不会在雷氏搞得那么狼狈了。只是这会儿都到了这一步,却也只能背水一战了,总不能现在跟人家说自己不行,然后落荒而逃吧。
心中想着,暗暗咬咬牙,点头示意已经明白了。眼见那位人力资源部的于刚起身,将一张试卷拿了过来,连忙起身接过。双手不经意的碰到一起,霎时间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来:“聂总在搞什么?这是什么题,奇奇怪怪的,都不知要看什么。这个小年轻一看就没有资历,还跟他费什么话啊。”
欧阳雷身子微微一颤,霍然抬头看去,却见于刚只是对他温和一笑,方才那个声音,却只是他的心里话。欧阳雷心中一动,这试题竟然连他们都不知道答案,聂天诚到底要做什么呢?
眼见于刚已经回身往自己座位上坐下,抬手示意计时开始,欧阳雷心中一抖,急忙低头看题。
第一题,问:“假如你无意推开房门,看见女房客正在沐浴,而她也看见了你,这时候,你会说什么?”
欧阳雷看的一呆,完全摸不着头脑,自己是来应聘广告公司职位的吧,怎么看起来这倒是像招聘宾馆服务生的?而且看到这么尴尬的场面,那除了赶紧道歉退出来,还要说什么啊?这么简单的题,怎么还郑重其事的拿出来考啊?
他脑中飞的想着,不过是霎那间的事儿,正要提笔就写,忽的心中一动。不对!聂天诚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用这种浅显到了极点的题目来亲自面试呢,里面有陷阱!
欧阳雷停住落笔,苦苦思索,空旷的会议室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这种寂静,更让人心中惶遽。只有十分钟,要答完三道题,每道题连审题带回答,只有三分钟多一点的时间,可这里面却有着莫大的陷阱让人一时间看不透,欧阳雷额头上不由微微沁出一丝汗来。
想不到暂时不想,先答会答的。这是欧阳雷累次考试的原则,当下,略过第一题,直接看第二题。
等他看完第二题,更是有些瞠目结舌了。题目说,有个编辑社招聘,一个人前来应聘,问:“你们需要一位好编辑吗?”
“不!”主考人的回答很干脆。
“那么,你们需要一个好记者吗?”
“不!”同样的回答,仍然很干脆。
“好吧。”应聘者点点头,然后将放在台子一边的一个牌子拿过来,摆到了案桌前,微笑道:“我想,那么你们一定会需要这个的。”
牌子上写着字,那是“额满,暂不录用。”
主考人笑了,这个人被录用了。请问,为什么?
这算什么考题?欧阳雷额头上的汗水显然多了起来。又是服务生,又是记者的,哪个跟广告策划也不搭界啊。这让人怎么回答才好?那人拿那个牌子,是说这家招聘的根本就不再录用人了,猜破了对方的心意才被录用的吗?可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儿,又怎么可能生?除非那些招聘的人神经有问题。
欧阳雷此时一个头两个大,默默算计着,时间应该已是过去将近4分钟了。前面两题,根本没有一丝脉络可循,完全的不知所谓。没奈何,只得再次略过,去看第三题。
第三题,公司现在要求你将一堆转整齐的砌起来,请你用最明白的语言说出来,你在做什么。
汗!大汗!这是欧阳雷此刻从头到脚的感觉。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啊!怪不得那个人力资源部的于刚,对此也是大为不解。看来就是他和那位一直没说话的程可,也是不知道答案的,这个聂天诚心思深沉,到底要什么?他要什么啊?
欧阳雷恨不得直接抓头了,但理智告诉他,必须要保持冷静,否则,不说能不能答出这三道题,就是这份在客户前失态的举动,就会让自己直接出局。聂天诚郑重其事的亲自出面主考,还偏偏弄出这么三道奇怪的考题,显然所谋者大。要是自己一旦过关,岂不是说立时就可能一步登天,困扰着自己的所有问题,都将可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他心中乱成一团,明知道眼前应该集中精力去思考试题,但想到以天诚的地位,若是能身登高位,那种美好的前景,却让他欲罢不能,思绪总是不经意的飘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欧阳雷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于刚手腕上手表指针的走动声。面对着眼前仍然是没有落下一个字的考卷,欧阳雷心神俱疲,一股由衷的颓丧升起。
正要开口表示放弃,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不由愕然抬头看去,只见原本坐在中间的聂天诚满面苍白,一手紧紧抓住自己心口处,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身旁于刚和程可大惊失色,乒乒乓乓的椅子翻到声过去,二人已是同时起身,扶住聂天诚,急急叫道:“聂先生!聂先生!怎么了?怎么回事?”
聂天诚努力的蠕动了下嘴唇,目光冲着正满面愕然的欧阳雷看去,显然是仍在期盼他的答案。于刚不明所以,眼见聂天诚看向欧阳雷,微不可察的微一皱眉,急叫道:“欧阳先生,麻烦过来帮下忙,聂先生好像跟你有话说。”
欧阳雷啊了一声,急忙起身过去,只是不待他走到身边,聂天诚面上就升起一丝忿怒和焦急,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没能说出来,就在欧阳雷双手刚刚扶住他的那一刻,急怒交迸下,登时晕了过去。
程可大惊,高声向外面喊着,叫人赶紧打电话叫急救。于刚见聂天诚昏了过去,对着仍然扶着聂天诚的欧阳雷摆摆手道:“行了,你的面试改天吧,现在实在是顾不上了。你的试卷答完了吗。答完了就给我行了,你可以先离开了,等我们通知吧。”
欧阳雷如梦初醒,啊的一声,随即放手,急急的奔回案前,拿起笔刷刷刷的写了起来,不过片刻,就将三道题答完,走过来递给刚刚空下手来的于刚。聂天诚此刻已被程可和公司其他赶过来的人,一起扶了出去。
于刚点点头,低头扫了一眼,随即微微蹙眉,面上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对欧阳雷奇怪的看了一眼,将门拉开,歉然道:“那行,就这样吧。如果有消息,我们会在三天内通知您的。三天内没消息的话,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欧阳雷心头一沉,难道刚才自己得到的答案不对?哎呀,该不是自己刚才只是一种太过在乎才出现的幻觉吧。这下糟了,唉,完蛋了,看来这还真是自己没有这个命啊。
他刚才扶住聂天诚,两人在那一瞬间,念兹想兹的,却都是同一个问题,就是那份试题。欧阳雷一接触之下,顿时在脑中传来一段信息,似乎就是那三道题的解答。只是,聂天诚已经昏厥过去,那段信息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臆想,这一刻,在见了于刚的表情后,欧阳雷彻底拿不准了。
他早就现了,自己这个窥心的能力貌似并不是百试百灵的,而是没有规律性的突然生,隐隐的似是和自己所练的那股气流有关,气强则灵,气弱则衰。只在自己意念最强烈的时候,或者无意中,才能偶尔触。除此之外,貌似直接的身体接触,而自己又心中存想时,几率会大大提高。但这些终究只是他自己的猜想,却没法去验证。
走出天诚的大门,欧阳雷转身看去,时至中午了,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电梯门对面墙上的天诚广告的大字上,折射出一串串光圈,七彩变幻。一步登天,这种想法,是不是也跟这些七彩的光晕一样,注定是只能看而把握不住的呢?
欧阳雷轻轻吁出一口气,自嘲的一笑,转身进了电梯。下午,还要再往另一家去试试,不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这种准则,似乎早已在生活中各个层面,都得到了极致的论证。对于欧阳雷来说,今天在天诚的面试,究竟能有几分希望,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多几次机会,总是好的。
第二十五章:碰瓷
六月的天气,京都已经是极热了。欧阳雷走出大楼正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头儿,被炽热的阳光一照,身上刚刚消散的大汗再次冒了出来。
闻着自己身上的汗味儿,不由摇头苦笑,下午要是这样去面试,只怕不等坐下,就会被人直接p了。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看看时间很充裕,吃完饭直接去洗个澡再说吧。这一上午,虽然在里面面试的时间很短,但让欧阳雷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去洗个澡泡泡,倒能解解乏。
找了个快餐店,选了几样最便宜的菜凑合着吃了,这才往旁边一家看起来规模不错的洗浴走进。他对吃喝上不太计较,但洗浴却是很讲究,唯恐那些小地方太脏,一不小心沾上点什么的,可就哭都来不及了。
等到泡进了稍嫌偏热的水中,欧阳雷一上午紧张的情绪,总算是放松下来。微闭着眼睛靠在池子墙壁上,想起那三道试题,不由的大是摇头。他投机取得的答案,虽说不知对不对,但就算那样,也是大出正常人意料的。第一题和第三题还好说,尤其是第二题,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等回头拿给肖克试试,看看这丫的会怎么回答,估计第一题他的回答,只怕是立马上前问问,需不需要帮着搓背吧,欧阳雷嘴角微微勾起,略微有些恶趣味的想着。
脑子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慢慢的打着时间。下午的面试就在不远,要等到两点半才开始,现在还有一个多钟头呢,欧阳雷也不着急,泡的舒服了,这才起身用淋浴洗净了。换上洗浴中的洗浴服,晃到二楼,找了个舒适的地儿躺下,叫来脚部按摩,享受着那种痛与舒坦并行的惬意。
这种服务是浴资里包含的,每位十九块的浴资,加上搓背,欧阳雷自是不肯亏了。感受着脚部轻一下重一下的力道,身心彻底放松下来,闭着眼睛,慢慢的有了些睡意。
就在他朦朦胧胧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按摩的小姐将他唤醒,示意要看看手牌号。欧阳雷睁开眼睛,将手腕上的号牌举起,头却转向另一边。那里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好几个人围着,七嘴八舌的不知在说着什么。
欧阳雷待小姐记下号牌,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也凑了过去。站到人群边上,这才看清楚,原来这帮人中间,此刻正有三男一女对峙着。两个看起来年轻的,一个面色阴沉,目中不时的闪过一道寒光,另一个却是满面惶恐,口中不迭声的嚷着冤枉。
而另一男一女显然是一起的,此时那女的捂着脸只是啜泣,那个男的揽着她,正义正言辞的要个说法。
欧阳雷侧耳细听,这才搞明白。原来这休息大厅,本就是供洗浴的人休息的地方,男宾女宾都在这儿。那个喊委屈的年轻人,不知怎么的,和那个女的有了些接触,貌似碰的位置也不太对。女人觉得对方是有意的,羞急之下,扯着对方叫了起来。
等到两边的朋友都过来后,一方认为不过是不经意的小事儿,道个歉就行了,另一方却觉得自己吃了亏,不肯轻易算完,非要对方给出个说法。只是待要问到底什么说法,对方又不肯说,去派出所解决,对方也不肯去,话里言外,不外乎是想要钱私了。
年轻人那一方自然不肯,双方这才对持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眼见那女的哭的伤心,同情弱者的心理下,纷纷指责两个年轻人的不是,让两人又是愤怒又是无奈。
欧阳雷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恼怒,这和自己跟那个陆依依生的事儿,何其相似啊。这些围观的也是,了解情况吗,难道一定是女的就会吃亏?就这么武断的指责人家。
他心中微恼,忽然现那个搂着女人的男子,眼中划过一道得意的神色,不由的心中一动。微一沉思?倒霉。”说着,拉着那个女的,慌慌张张的夺路而去,连头都不敢回。
欧阳雷嘴角冷笑,扬声对着二人背影喊道:“你们最好收敛点,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是傻子,下次被人逮住就没这么好运了。”说着,转目扫了周围众人一眼,转身往楼下走去,准备结账走人。
众人听他话中意思似有所指,眼见他看过来的一眼,都是惭惭的各自避开,转身而走。欧阳雷走出几步,忽听后面一个声音道:“哥们儿,请等等。”
欧阳雷一鄂,转头看去,却见那两个年轻人正站在自己身后,都是满面的感激之色。那个原本满面愤怒的对着他一伸手,笑道:“谢了哥们儿,认识一下。我叫方大勇,这是我同事邱波,刚才真是多谢你了,不然这对杂碎,缠夹不清的,打不得骂不得的,可真是被他得了手了。钱是小事儿,这口气可能把人气爆了。”
欧阳雷伸手和他一握,摇摇头笑道:“没啥,其实我也是瞎蒙的。看这俩人眼神不对,里面估计是有些猫腻,这才咋呼一下,哪知道真被我蒙着了,哈哈。哦,我叫欧阳雷,你们好。”
邱波恨恨的道:“我就觉得奇怪呢,怎么那么宽的道儿,就能碰到一起,还碰的那么巧。这两个王八蛋,以后别让我碰到,不然不打的他妈认不出他来,我跟着丫孙子姓。”
方大勇横了他一眼,对欧阳雷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你能想到这办法可见反应够快。我虽是觉得事儿不对,可真还没往这上面想。呵呵,今天受了你这个恩惠,咱们也算认识了,我看你也洗完了,咱们一起找个地方坐坐,喝一杯怎么样,也算我们一番答谢的心意。刚才要没有你,估计这钱也得给那两个王八蛋讹了去。”
欧阳雷笑着摆摆手,摇头道:“算了,小事儿而已。任谁碰上也不会不管的,喝酒等改日有缘再说吧,我下午还有事儿,约了人,可不能带着一身酒气去,心意领了,得,咱们回见了啊,我赶时间,得先走了。”说着,对二人挥挥手,转身顺着楼梯下去了。
方大勇和邱波一愣,对望一眼,相对无言。欧阳雷到前面穿好衣服,结账的时候,柜上收银员却笑着说不用了,欧阳雷愕然。小姑娘笑着解释道:“我们领导知道刚才的事儿了,您把这俩骗子揭穿了,没让在我们这儿洗浴的客人受损失,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这点浴资哪能再收您的?喏,这是我们领导让给的贵宾卡,以后您再来,直接享受八折优惠。”
欧阳雷面色惊异的接过那张卡,不由哭笑不得。合着说两句公道话,还有这种安慰奖啊。不过能省下二十块倒是不错,略微谦逊一下,这才笑着谢了,将卡收到衣袋中放好,转身出了洗浴,往第二个面试的公司而去。
遇上这么个小插曲,让欧阳雷的心情彻底大好。自己这身能力运用好了,可不知能帮多少人解决一些头疼的麻烦。看来直接接触,心中存想,真的能窥探到对方的心意。上午天诚的面试,自己虽说没刻意的去想,但得到信息的那种感觉,却和刚才一样,想来应该大有希望吧。欧阳雷心中振奋,多出了无限的期望。
第二十六章:梦想与现实的距离
因为对自己这种能力的信心,欧阳雷觉得前途大是光明。虽然很期待天诚的接纳,但总算没昏了头,仍然按时去参加了下午的面试。
只是让他大受打击的是,在天诚没有要求什么成功案例的展示,但在后面的几家公司,却都是非常重视,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后,听他说在雷氏任过职,问起他有什么成功案例的时候,欧阳雷不由瞠目结舌,不知该怎么应对。
等他呐呐的说自己还是个新人,在雷氏任职时间也不长,并没什么具体的单子做的时候,对方则毫不掩饰的表现出失望,很客气的请他回去等消息,就将他打了出去。
欧阳雷原本的信心满满,就又在接连三家的笑脸送出后,再次丧失殆尽。等到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踏入了梦一场酒吧时,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场子里灯光昏暗,一角的旋转灯光柱乱舞,映的灯下的人,如同黑暗中的魔怪,一片噪杂声中,肖克正依着吧台,低头捯饬手中的一杯鸡尾酒。见他满面落寞的进来,先是一愣,随即轻轻叹口气,放下手中的活儿,拍拍他肩膀,给他倒了一杯啤酒,也不说话,默默的陪着他干了一杯。
欧阳雷看着他,忽然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应聘的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没用,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肖克瞪着他,皱眉道:“丫能振作起来不能?不是我觉得你怎么样,而是你自己觉得自己怎么样才是重要的。至于你是不是那块料。”肖克说到这儿,沉默了一下,忽然指着场子里说道:“当初咱俩刚认识时,你觉得我是经营酒吧的料吗?”
欧阳雷默然,肖克却不理他,接着道:“我跟你说,哥当时压根就没想过要干这个。我要的是华丽的舞台,七彩的灯光,和满场的掌声、欢呼声。要的是看的人眼晕的荧光棒,要的是一个个上面写着我肖克名字的荧光板。那才是我的梦想!”
说到这儿,自嘲的一笑,顿了顿又道:“人这一辈子,我算是看明白了。生活生活,就他妈是生下来活下去,你可以有梦,可以有理想,但不一定非要去实现。我想当歌手,当音乐家,行不行不是你说的算,而是钞票说的算,是实力说的算!梦和理想,我可以拿来娱乐精神,踏踏实实的身体力行,做或许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来换取钞票,却是拿来活人的。雷子,我不会说别的,就这几句,你不妨多琢磨琢磨。钱的事儿,你不用闹心,靠着这个小酒吧,养活咱俩不敢说顿顿大鱼大肉,但潇潇洒洒的衣食无忧,温饱有余还是绝没问题的。你喜欢做什么事儿,只管放手去做,大不了累了就回来,歇歇脚再出就是。爷们嘛,要的就是一股气,没那股气儿了,那就不如直接挖个坑躺进去,也免得糟蹋了粮食。”
欧阳雷愣愣的听着,肖克还是第一次这么长篇大论的跟自己说这话,见他有些黝黑的脸,在灯光明灭下,闪着莫测的光泽,满是对现实的倔强,欧阳雷心中忽的震动了一下。
肖克还是那个当年背着一把吉他,到处串场的肖克。不管是当日那个在过街天桥下,还是今天在这喧闹的酒吧里,他骨子里的东西,仍然没有丢掉。他原本以为经过这几年的经商,肖克或许已经早就抛弃了一些东西,如今看来却是自己想的肤浅了。
受到肖克一番话鼓舞,欧阳雷心中生出一股豪气,是啊,男人不就是要一股气吗!失败了又怎样,歇歇脚再上就是。先求温饱,再求展,脚踏实地认清现实才是真的有担当。这一天虽然求职无果,但好歹不是还有个天诚让自己等消息吗,等等看就是。就算不行,自己就先去找个一般的工作,慢慢来就是了。
想到这人,他面上渐渐现出一份释然,拍拍肖克肩膀,举起杯子向他示意。肖克瞅着他的神色,哈哈一笑,知道他心结揭开了,不由大喜。哈哈一笑,举杯相应,两人一口喝干,都觉得有一股暖意在心中流动。
欧阳雷将今天自己面试的事儿一一说了,肖克怪声道:“丫的原来还有这种好消息,进来却装模作样的玩深沉,让老子好一通担心。那个天诚我听说可是很大的公司,既然你答出了那个老总的问题,估计应该有戏。只要天诚请你,那些小公司只能后悔自己没眼光,后悔死孙子的。哈,来,先预祝你三天后捷报早传,到时候,哥给你开个庆功宴。”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欧阳雷也是哈哈一笑,举杯喝了,想起那三个试题,就笑着问了出来。肖克听的抓耳挠腮,半响才吭哧吭哧的道:“什么狗屁题目嘛,第一个严肃点就说对不住,或者直接转身走人,雷人点的,就问问要不要什么服务不就行了。不过,这种回答,只限于对我这种帅的不能再帅的人才合适,别人只怕是不行的。”
欧阳雷大笑,也不多说,只让他接着说。肖克疑惑的道:“第二题嘛,我想肯定是那主考在考应聘的会不会看眼色,机不机灵。那丫的一拿录用满了的牌子,就说明他摸到了对方的心思,你们做策划的,可不就是要摸准客户的心思吗,所以,这个答案应该错不了。”
欧阳雷笑而不答,示意继续。肖克无奈,只得再说:“那个彻砖的最雷人,***,是不是想考考你们对工作的态度,看看以后会不会对工作像彻一砖一瓦一样认真?嗯,应该是了。”
欧阳雷轻叹一口气,肖克的想法,甚至比自己还要天马行空一些。只是和那个睿智的老人的答案,却仍是差了不止几个境界。
肖克见他摇头叹气,不由气结,瞪着眼睛问他怎么回答的。欧阳雷眼神飘忽,仿佛灵魂出窍一样,低声喃喃的道:“第一个的答案,应该回答说,对不起,先生!”
“啊?”肖克一呆,随即道:“什么意思,装眼花吗?啊,是了,这样貌似大家就都不尴尬了,高明!丫是高明!”
欧阳雷苦笑着摇摇头,继续道:“第二个的答案是:因为那个应聘者有着强大的自信,自信到直接将那招聘已满的牌子放到主考面前。因为只要录取了他,就不会再需要其他的人了,那些人都不如他。”
肖克长大了嘴,愣愣的听着,半响才怪叫道:“操!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完了完了,你丫的要是这样回答,只怕这事儿要黄了。***,明明是神经病吗,哪个应聘的要是这么嚣张,立马就会被人从楼上扔出去,至少我在的话,就会先把他仍出去。”
欧阳雷看着他,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这种做法却是一种实力的体现吗?非常人行非常事,要是没有实力,他敢这么嚣张吗?而且,也不能算嚣张吧,应该说是自信!一种足以影响他人决定的自信!”
肖克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闭上,抬手抓抓头,摇摇头烦恼的道:“你们这些人脑子结构肯定跟别人不一样,得得,就算有理。那么第三道题呢,我还没猜对?”
欧阳雷笑笑,摇头道:“第三题最简单,答案应该回答,我在建造一座世界上最高的摩天大楼。”
肖克傻傻的看着他,半响转身走进吧台,给两人杯子再倒上酒,口中嘟囔道:“疯子!丫是疯子,那个聂天诚要是肯录用你,肯定也是疯子!我还是干我的小业主,不跟你们疯子讨论这些狗屁不通的问题。”
欧阳雷笑笑,知道以肖克接触的知识面,肯定不会认可。其实最后这一题,就是检验一个人有没有远大的目标而已。如果没有这种敢为天下先,给自己树立最远大目标的豪气,那么永远也不能做到
第二十七章:偶遇
坐在床上,直直的盯着桌上那部手机已经有大半天了。欧阳雷从这天的中午起,就在期盼着天诚的通知。只是这会儿窗外斜阳西坠,那部手机却仍然是没有丝毫动静。
欧阳雷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边通红的落日,心中忽然有些放松。对于能进天诚,实在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但是无形中,这种诱惑也带着让他感到心惊肉跳的沉重。在其位谋其政,优厚的回报,就意味着要承担比任何人都要重的责任。
欧阳雷在经过一天的兴奋和忐忑后,就已经想的很明白了。说到底,自己回答出那些问题,本就是投机,并不是真正的达到了聂天诚的要求。那么,换言之,对于聂天诚一旦聘用自己后,要交给自己的担子,自己其实是很难担负起来的。
所以,从今天早上起,他就有些神不守舍。即期盼着天诚能通知自己,又害怕接到这个电话,心中实在是矛盾不已。现在已经这个点了,还没来消息,想必肯定是没通过了,故而,在心中稍微有些失落的味道后面,更多的却是一种如卸重负的轻松感。
天边夕阳的余烬,将周围的云朵都渡上了一层金边儿,透过大气的折射,色彩绚烂,犹如谁不经意间,打翻了水彩盒,那混杂在一起的颜色,却美丽的令人难以形容。夕阳辉映下,欧阳雷站在窗前的身影,也好像融进了天空,面颊上闪耀着莫名的光彩,眼中神色没有丝毫的颓废,反而却多了一丝儿释然,熠熠生辉。
“解开我最神秘的等待,星星坠落风在吹动……”桌上静默了一天的手机,忽然在此时响了起来。欧阳雷心中一跳,霍然转身看着,稍一犹豫,暗暗决定,就算是天诚打来的电话,自己也要推掉。不是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就去上任,否则就是害人害己了。
拿起来一看,忽的松了叜?雨,如同一场洗礼,将白日的浮躁洗去,显出一份独有的沉静。
回身关上窗,将脸上的雨水抹去,从角落里拿出一把伞,欧阳雷走了出去。自己坐在家里天马行空的乱想,只怕也想不出个什么来,不如下去走走,吃点东西,顺便买份报纸。所有的信息都看看,总能找到一样适合自己的。
等他到了楼下,刚刚急遽的雨势却小了很多,虽然仍是绵绵密密的,但却没有了那份狂躁的气势。轻轻扬扬的,颇有些润物细无声的感觉了。
走在雨中,耳中听着雨丝落在伞上的轻音,欧阳雷心中格外的恬静。目光转动,见旁边一个小店中飘出香气,正好一边还有个报亭,便举步走了过去。
先进去让老板给包了几个热包子,这才出门往报亭而来。刚刚停住,就听身后一阵疾跑声,不待回头,一阵香风便飘了过来,随即一个一身素色花裙的女孩儿,便窜了进来,紧紧的避到小亭子的檐角下。
见欧阳雷诧异的看着她,清丽的脸上微微一红,对着他微微一笑,便转头他顾,伸出一只纤长的小手,将被雨水打湿的黑抿到耳后。抬头看看仍然阴沉沉的天,不由的显出一份恼意,小嘴嘟起来,低低的嘟囔了几句。不顾自己被淋湿,却将一个不小的包包,先放到雨淋不到的地方。
欧阳雷见她肩头被打湿一片,甚至能隐隐看到里面白色的内衣带,却仍然小心的呵护自己的包,不由摇头。跟报亭老板要了一份晚报,随意翻了翻,掏出钱付账。只是左摸右摸,却是没有小票,一张报纸不过六角钱,他身上却只有几张百元的大钞了。
当他拿出一张递给老板时,老板苦笑摇头,说是找不开。正在欧阳雷为难时,旁边那个女孩儿忽的探头过来,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报纸,清亮的眸子一转,带出一份笑意道:“啊,你喜欢这份报纸吗?”
欧阳雷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之说,需要就买咯。只是被她突然一问,下意识的点点头。
女孩儿嫣然一笑,伸手从包包里摸出一元硬币,递给了老板,轻笑道:“我也很喜欢,这样吧,一块钱,买两份,怎么样?你们进货是四毛,卖六毛赚两毛,虽然给我便宜了,但这个时候了,仍然有的赚,应该不亏的。”说着,笑嘻嘻的将钱递过去,等着老板接。
老板摇摇头笑道:“你这小姑娘倒是明白行情啊,成,也不差你们一毛两毛的,就是没钱,送你们一份又有什么啊。”口中说着,笑呵呵的接了过去,又抽出一份报纸,递给女孩。
欧阳雷看她居然这么见缝插针的占便宜,不由的哭笑不得。只是好歹是承了人家的情,又不是什么大钱,也不多说。看看报亭离着自己住处的距离,将手中的伞递到女孩儿眼前,笑道:“呵呵,这么大的恩情可不能不报,喏,这伞你拿着用吧,这雨只怕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你一个单身女孩儿等在这儿也不是事儿,就算我回谢了啊。等你用完,有空经过这儿的话,就放老板这儿,我自然会来取的。”说着,将伞往女孩眼前的台上一放,转身就走。
女孩儿一愣,随即大急道:“嗳,你这人,那你怎么办啊?这么走出去,可不淋湿咯啊,我等着出租车就行,不要紧。”
欧阳雷冲她摆摆手,扬声道:“我就住对面,没伞也没事。”说着,不再理她,快步跑了起来,几步冲过马路,三拐两拐的就冲进了楼道。回身看去,见那个女孩仍在对面张望,对她微微挥挥手,这才转身上楼。
回到家里,站在窗前看下去,蒙蒙细雨中,在前面街角处,自己那把黑色雨伞下,素影飘动,刚好拐过去看不见了。想想这女孩趁机跟报亭老板讨价还价时的,眼眸中分明藏着一份狡黠,不由微微一笑。这女孩子也不知是干什么的,这份精明劲儿中直透着一份顽皮,倒也颇有青春张扬的个性。
坐下来,打开报纸,一边慢慢看着,一边将几个包子消灭掉。浏览之下,却见所有的招聘都是一些宾馆酒店的服务人员,要么就是业务人员和技术型工种,不由有些苦笑。
说起来,这业务工作到和以前的工作性质差不多。但按照自己跟客户的沟通能力,只怕去做了还是没什么差别。至于那些酒店宾馆之类的,欧阳雷想也不想的就否掉了。女孩子去做那些工作当然是合适,自己一个大男人的,整天去铺床叠被的,可不成笑话了。看看自己凌乱的被褥,还没收拾呢,又怎么可能做好那种工作。
百无聊赖之余,随手翻着报纸,浏览些新闻。等到翻到第二版时,忽然却现下面竟然有个接近半版的招聘广告,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则物业招聘安保人员的启事。物业方还是京都屈一指的大厦京都大厦。
欧阳雷想起上次银鸥疗养院的情形,对保安实在是兴趣缺缺,晃过一眼,就要再去看别的。只是翻到一半,忽的停住。
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力量和度都有着长足的变化,这保安工作,却貌似正是最适合自己目前状况的啊。银鸥的保安讨厌,不见得别处的也都这样啊,不如过去看看,说不定还真是最适合自己的呢。
打定主意,将那页报纸单独抽出来,仔细看起来。见上面没什么特殊要求,只是要求身康体健,退伍军人优先的字样,不由点点头,用笔重重的画了出来,决定去试试。随意再翻翻别的版面,却再没看到什么招聘信息,这才将京都大厦的招聘广告裁下来,放到衣兜里放好,回身上/床,继续练起功来。
第二十八章:竟是熟人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洗漱完毕,习惯的拉开衣橱,将那套西装拽了出来,只是才穿了一半,不由苦笑起来。
自己这可是应聘保安去啊,穿的西装革履的,难道以为自己还是去应徵策划人啊。自嘲的摇摇头,将西装再次放了进去,将那套运动装拿了出来穿上。他身形虽然略有些瘦削,但却极为匀称,运动装穿上后,显得格外的精神。
对着镜子看看,自己也是颇为满意。回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股雨后的清新,迎面扑来。一夜小雨过后,京都难得的没了那股子浓重的尘土气息,让他极是享受。
陶醉的深吸口气,自言自语的道:“好兆头!新生活、新选择就迎来这么个清新的早上,嗯嗯,绝对是好兆头。”
自己阿式的嘟囔着,心情也就大好了起来。略一收拾,这才转身出门。按着老规矩在楼下小摊上叫了早点,嗅着清凉的空气,望着满眼小雨洗礼过后的城市。
这里属于老城区,多保留着古老四合院的建筑。但见粉墙黛瓦,树绿花红。城市中特有的噪杂,在这儿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葱葱郁郁的梧桐洋槐,绿叶承珠,随风婆娑,偶有一星半点儿水滴落到脸上,带来一种舒适的清爽。满耳中除了屋檐上潺潺流下的积水声外,就是小摊上,油锅内炸着东西的吱吱声和满鼻的香气。欧阳雷享受着这份宁静,次没有出现以往应聘时的那种紧张。
经营这个小吃摊的是几个南方人,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南方人走出家门,往京都这样的大城市汇集过来,操持着衣食住行各个领域中最基础的营生,生意却是出奇的好。
欧阳雷几乎每天都在这儿进餐,小摊的主人跟他已经很熟了,见他今天极是精神,又是穿着一身运动装,不由笑着和他搭讪着,操着南方特有的普通话恭维着他。欧阳雷心情由是更好,想想以往,自己总是被城市的节奏带的失去了自我,从没像今天这样,以一种恬淡心去看这个世界,可不知错过了多少美好。
不紧不慢的用完早餐,这才跟老板告别,往海子区的京都大厦而去。京都大厦共有二十三层,退回十年前,那可是京都第一高楼。当日以城市之名命名,就可见不论是政府还是民众,都是对其极喜欢的。
只是这些年建筑业展飞快,这栋往日的第一高楼渐渐失去了优势,不复往日的荣耀。只是就算如此,因为曾经的关注,现在这栋大厦上办公的,却也多是一些大有背景的人,虽不似往日那般炙手可热,但地位反而然起来。颇有些没有一定官方背景,是绝不会在这儿办公的味道。
欧阳雷信步进了一楼大厅,左右一张望,却没看到任何什么招聘之类的地方,不由有些迷惑,遂往值班室来问。一问之下才恍然,大厦员工自有特定的员工通道,都是在大厦的后面,这里只供楼内租户进出。保安部的办公室,也在后面,却要出门绕到大厦后面才能看到。
欧阳雷见值班室的两个极结实的小保安,满面诧异的跟自己解释着,显然是觉得自己,竟然连这种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很是摇头,不由有些惭惭。保安说到家,其实也是一种服务业,每行有每行的规矩,服务业一切以体现顾客的利益和地位为主题,自己却从来不去留意,这会儿倒显得有些另类了。
笑着向两个小保安点头谢了,转身出门往后面绕去。走不多远,果然见一个门户在大楼的一角,上面挂着一个牌子,正是员工通道。
刚刚走到门前,里面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人迎面走出来,一见他不由一鄂,随即满面惊喜的招呼道:“欧阳先生,是你?!”
欧阳雷一愣,抬头看去,觉得有些面熟,只是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正不知怎么称呼时,那年轻人却是热情的道:“欧阳先生不认识我了?您还记得上次在那个洗浴里的事儿嘛?我是邱波啊。”
欧阳雷“啊”了一声,恍然道:“对对对,呵呵,竟然是你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邱波大喜道:“哈哈,上次多亏了您的帮忙,不然可不被那俩垃圾给活活窝囊死了。我跟勇哥说起你多少回呢,可惜你那天太忙,失之交臂,勇哥都不知多遗憾呢。啊,对了,您这是要去哪儿?我帮您叫电梯。”
欧阳雷摆摆手,上下打量着他笑道:“不用,我是来面试的,这里不是招聘保安吗。呵呵,看你这一身,该不会主考官就是你吧。”
邱波一愣,怎么也想不到欧阳雷竟是来应聘保安的。他和方大勇上次见欧阳雷清清秀秀的,而且气质一看就属于那种白领阶层的,这会儿突然听说他来应聘保安,不由的愕然。只是随即反应过来,赶忙笑道:“我?哈,我哪是那块料。不过嘛,哈哈,这主考你可也不陌生。来吧,我带你过去,见了你就知道了。”
欧阳雷心中一动,已经猜到了。邱波在这儿出现,穿着保安制服,又说自己跟主考认识,那除了当时和他一起的方大勇外,哪里还会有别人。想着自己找这份工作倒是顺利,连面试的人都是熟人,看来自己跟这行还真是有缘了。
两人一路说笑着,邱波听他是来应聘保安的,少了一份对高层的尊敬,却多了三分亲热。几句话过去,就显得极是熟络,直接称呼欧阳雷为雷子了。这让欧阳雷对他也是大有好感,觉得这人倒也实在。
保安部在二楼,说说笑笑之间,已是到了。邱波低声让他等等,见欧阳雷点头,自己才敲门走了进去。站在门口四下打量着,只见门外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年轻人,有的在埋头往一份单子上填写着什么,有的却是东张西望的瞧看着,显然都是来应聘这份工作的。
只是在欧阳雷看来,这里的应聘氛围,跟策划人那边的,显然大不一样。一来没有任何女性,二来每个人都是面带轻松,毫没半分紧张的样子,显然是成固然好,不成也没啥可失望的。有的甚至还在低声说笑着,欧阳雷心中越淡定。
正看着的功夫,门一响,邱波探出头来,向他招招手。欧阳雷也不理旁边人怀疑的眼神,施施然的跟着邱波进去。
里面是个大房间,靠墙一边的半边房间,都竖立着一组组巨大的柜子,上面各种指示灯闪烁不定,让欧阳雷不由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些柜子是什么,为何竟会出现在办公室里,难道没有专门的配电室之类的地方吗。
对面的大窗下,一张办公桌后面,方大勇哈哈大笑着起身迎过来,一把握住欧阳雷的手笑道:“这可是叫有缘千里来相会了啊,我刚刚听邱波说了,你竟然是来应聘保安的,这说不定以后咱们可就一个锅里捞饭了,兄弟说这是不是缘分?哈哈”说着,又是爽朗的大笑着。
欧阳雷微微一笑,也半开玩笑的道:“嗯,是缘分。尤其这面试人还是你勇哥,这缘分可就大了,嘿嘿,是不是勇哥可以直接给我过了,开上一路的绿灯啊?”
方大勇一鄂,随即面现为难之色,呐呐的道:“这个……呃……这个嘛,那可……那可不行。不是我不帮你啊,这次招保安,本就是为几个上面领导办公室外面特意加的,可不是我一人就能说得算的,那得考几个项目的,都是体力和反应方面的,要是成绩比不过人家,我可是真没法儿的。”
说着,上下打量欧阳雷几眼,面上显出一些迟疑来。欧阳雷看的明白,心中暗乐。知道他是看自己身子略显单薄,恐怕很难过得了那些考试。却不知自己外表虽然瘦削,但体内受锦衣的影响,那份力量和度,却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只是这会儿去说也没必要,还不如问问到底怎么个考校法儿才是正理儿。一问之下,欧阳雷却有点愣了。原来方大勇说的考校体力和反应,不单单是一些测试体能的单项项目,竟然还有搏击这一项,虽说只是最后上面要求加上的,但既然最后才特意提出来加上,却极有可能就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了。
欧阳雷不怕什么比力量比度,但要说比搏击,那自己可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了。
他嘴里有些苦,难道这最简单的工作,自己也做不了吗?唉,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欧阳雷心头忽然浮上了这句话来,有心想要说算了,但想想自己一身的力气和度,却又有些不甘心。脑中忽然闪过当日和休斯对打时的画面,不由一喜,休斯据说是一位职业搏击手,自己当日能和他打了那么久,想必这里来应聘一般保安的,水平应该不会高过休斯去,俺自己还怕啥啊,挥自己的长处打就是了。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哈,自己现在可不是单单就是快,力量也不是一般人承受的起的,只怕自己能充分利用这两个优势,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他低头沉思,方大勇面上也是有些尴尬。人家对自己有恩,而现在来求的职务,自己又是头儿,但却偏偏只有初始的挑选权而没最后的决定权,让他大是郁闷。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放水,肯定会被上面看的明白,不说欧阳雷根本过不了关,自己也要跟着麻烦。
瞅着欧阳雷在那儿面上神色变幻的,也说不出是个喜色还是忧色,方大勇心中不由有些打鼓。微一寻思,慨然道:“兄弟,你别担心,不行我直接去找上面,就说我这里也要求加个人,趁着这次的招聘,我想怎么也能把你塞进来的。这事儿我去办,你就等我信儿吧。”
欧阳雷听他这么说,心中有些感动,知道他这是想要走人事的门路,给自己直接要个职位。只是这样一来,只怕自己在上面也会被列为关系户,这要哪一天方大勇有啥变动的话,估计第一个遭罪的就是自己了,反而不如按规矩来,倒也不见得就不行。想的明白,微微摇头,正要拒绝,却听房门被人敲响,随着邱波过去打开门,走进来一人。欧阳雷一眼看去,却不由的面色大变。
第二十九章:求职比试
进来这个人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一手拎着一个提篮儿,此刻看着屋中的欧阳雷和方大勇,也是满面愕然。只不过,与欧阳雷不同的是,老者初时的愕然,一瞬间就变成了满面的欢喜。
“哈哈哈,小伙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在这儿咱们都能遇上,这会儿你可有时间给我老头子好好聊聊了吧?”老头儿眉眼全是笑意,上下打量着欧阳雷,如同看到了一件稀罕的宝物,双目放光。
欧阳雷面上神色变幻不定,心中一时间翻江倒海一般。这人不是别个,竟然是当日在东都市的那位副院长方舟。
欧阳雷身上隐藏着不能示人的秘密,当日感觉到方舟对自己的兴趣,又是第一次出现当时那种不可控的情况,故而仓促的出院躲开。对于这个老头儿,欧阳雷心中大有抵触,总觉得这老头儿有些本事,怕给他现些什么,那自己可就麻了烦了。
哪知今天竟然在京都又碰上了,却不知这个方舟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眼见这个老头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踅摸,欧阳雷不由激灵灵打个冷战,微微咳了一声,这才挤出一份笑容,向着方舟点头道:“方院长怎么大老远的来了京都了?东都那边没您老坐镇能行吗?”
方舟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嘿嘿笑道:“怎么?小伙子不想我老人家烦你,但也不用这么一见面,就做出一副不待见的模样吧。呵呵,怎么样了,你的身体这阵子有没什么异常的情况,不如咱爷俩找个地方交流下,对你也是一种好处,你说好不好?”
欧阳雷脸色微变,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声道:“不用不用,我好的很,就不麻烦方院长了,嗯,呃,那个,哦,对了,勇哥,你看是不是先安排我去参加考试啊,要是不行的话,那我就直接到别处去面试吧,那个,嗯嗯,再见再见哈。”
欧阳雷搓着手,不去接方舟的茬儿,却转头对方大勇扔下几句话,就要转身离开。心中暗暗猜测着,这个方大勇和方舟的关系,父子?叔侄?还是巧合?只是不管什么关系,跟自己也是半点关系没有,还是走为上策的好。至于这份工作呢,唉,就当跟自个儿无缘好了。
方大勇和邱波在一边傻傻的看着,眼见这一老一少二人似乎是极熟悉的,但偏偏一个拼命向前凑,好像老朋友久别重逢一样;一个却是如避蛇蝎一般的只想躲开,全然没半分想要攀谈的**,两人对望一眼,都是一头的雾水。
这会儿听欧阳雷向自己说话,方大勇这才啊了声反应过来,疑惑的看他一眼,摇摇头道:“既然来了,考考也没啥,不管你什么成绩,我总是要想法把你办下来就是,也好过你到处跑了。邱波,你去拿张简历过来,让欧阳填一下。”
邱波答应着,转身去了。方大勇这才对着欧阳雷又道:“这是我父亲,想不到你们竟然认识,不过,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怎么让我觉得怪怪的。爸,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儿?”最后一句却是对着方舟说道。
欧阳雷张张嘴,一时间却不知该怎么讲述,方舟却哈哈一笑,一举手晃了晃提篮,笑眯眯的看了眼欧阳雷,这才走过去把提篮放到桌上,对方大勇道:“你妈知道我要往你这儿来,就让我给你捎了点吃的。这两天你夜班怕你吃不好。至于我跟这个小伙子嘛,呵呵,他可是我的病人,我当然认识咯。误会嘛,嗯,也许有些吧,不过可是他误会我,啊,哈哈哈。”
欧阳雷眼见方大勇听说自己是他老爹的病人,微一蹙眉,带着询问的目光扫了过来,不由的大是郁闷。闷闷的道:“方院长,貌似我现在很好,不需要看医生吧。”
方舟一鄂,随即点头笑道:“呃,呵呵,对对对,嗯嗯,是曾经的病人,曾经的。只不过后来究竟怎么好的,还有之后有没有什么反复的,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你是来这儿应聘的吗?那需不要我给你出具一份检查报告啊?相信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老头儿贼贼的看着欧阳雷,让欧阳雷有种大灰狼看着小红帽的感觉,哪敢让他近身,连连摆手,示意不用。眼见邱波已经把简历表拿来了,急忙接过,往一边坐着去了,低头填写简历,不给方舟说话的机会。
方舟也不着恼,眼光在他身上一转,这才回头跟方大勇说话。父子二人嘀嘀咕咕的,不时的还回头看向欧阳雷,欧阳雷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如同突然生出满身的虱子一般。急匆匆的将那张简历填完,起身递给方大勇道:“呃,那个,嗯,具体考试是哪天?我是不是要先回去等通知?”
方大勇满面古怪的看着他,欧阳雷见他眼光中全是看天外来客一样的神色,不由暗暗叫苦,想必肯定是方舟方才将自己在东都的事儿说了,方大勇再联系到当日见到自己时的事儿,要是不怀疑才叫有鬼呢。这会儿把自己想成外星人的试验品那还是好的,指不定会不会把自己想成一个千年老鬼还魂,也是说不定的事儿。
正自有些无措之际,方大勇却摇头道:“不用回去,今天就会考。待会儿大家把简历交齐了,一起去下面的训练房去,捉对儿比过,选出优胜者就可以了。待会儿你下去走个过场就行,输了也没事儿,放心吧。”
欧阳雷本有心避开方舟,此时听方大勇这么一说,倒是不好走了。只是眼见方舟笑眯眯的盯着自己,心里有些毛,起身道:“呃,那也好,你们这儿忙,我……我外面等去。”
方大勇摆摆手,起身往外走去,边走边道:“不用那么麻烦了,咱们这就一起去好了。我这只是初选,选完后还要送给人事部核定,最后才能决定录用的人选。爸,你是先回去还是怎么着,要不跟来一起看看?”
方舟呵呵一笑,对着欧阳雷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欣然前往。欧阳雷看的头皮一阵麻,这死老头儿,看样子是跟自己耗上了。他跟方大勇竟然是父子,怎么却一个在东都,一个在京都的,而明显这老头儿的家却在京都。人家都是老子在家这边,儿女在外,他倒好正好相反。这一家人,也是跟别人不一样,透着一份怪异。
几人出了办公室,将外面几个人一起召集起来,方大勇又说了下接下来的考核项目。众人本来见欧阳雷直接进去了,还以为有人走了后门,直接内定了呢。此时一听,全然没那码子事儿,竟是要靠真正的实力过关,不由的都是大喜,精神一振,齐声应是。
一行人顺着通道,到了地下负一层。当方大勇打开一个上着锁的大门后,欧阳雷探头一看,这里原来竟是一个跟健身房差不多的地方。各种的健身器材,虽没有当日白云所见那么奢华,但也是大小长短的,毫不见差于那边。
不同的是,在整个屋子中间,还有个长宽十余步的方形场地。地上铺着毡垫,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平日里摔打比试的地方。作为一个大厦的保安部门,竟然还给配备这种对打训练的场地,在京都来说,显然也是并不多见的。但由此可知,此次所招的保安人员,面临的任务,也绝不会只是简单的站站岗,跑跑腿而已了。
应试的加上欧阳雷,总共九个人。此刻看着眼前的设施,除了少数几人面色坦然外,都是不由有些惴惴。方大勇也不管他们的面色,直接让几人依次先分别选了些杠铃举了举,又在跑步机上测试了下耐力和度,包括欧阳雷在内,所有人都很圆满的完成了项目,并没什么岔子。
等到众人在方大勇的示意下聚过来,再次重申了点到为止的宗旨,任何人不得伤害到对方后,这才拿出七长两短九根竹签,让众人上来抽签决定上场次序。抽到两根短的,自然就是下场的两人了。
欧阳雷心中也是有些忐忑,小心的抽了一根,眼见是根长的,不由的暗吁了一口气。抬头看去,却是两个最壮的人抽到了短的,众人心中都是一喜。九个人只要三个,上来就是两强相遇,对于后面的人来说那可是绝对的福音了。因为是好歹被淘汰的几率要低了一半,至少在第一阶段是这样。
两个壮汉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儿火焰,在经过方大勇的肯后,这才双双下场,站到了场地中间。等到方大勇一声开始后,两人开始慢慢活动了起来,欧阳雷听的分明,这两人一个叫何兵,一个叫陈永,都是退伍军人。此刻对持起来,身形步法间自然中规中矩,显然是有些功底。
军队中,最基础的拳术是擒敌拳,然后还有各种格斗技巧,虽不如特种大队和武警那么狠辣,却也是极为实用的套路。两人都感受到了对方的难缠,故而只是缓缓而动,并不急于力。
第三十章:高手
欧阳雷静静的在一旁看着,明显能感觉到一股沉重的气息,以两人为中心弥漫出来,不由的面上微微一凛。偷眼看看其他几人,只有一个叫徐轶伦的双目微闭,面无表情,其他几个却是面色都是大变,目光闪烁着,显然已是有了退意了。
这些人哪里懂什么搏击之术,本想下去什么拳击摔跤的混杂一起,将对方打倒算完就是,这一刻突然感受到场中何兵和陈永的气势,立马知道自己的斤两,只怕下场就只有挨揍的份儿了。故而,各自心中盘算,这场比武不参加也罢,大不了再去找一份工作就是,别的高技术的工种不好找,这种保安类的,却极是简单的。
欧阳雷冷眼旁观着,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双眉一轩,抬目看去,却正迎上徐轶伦的目光,眼见自己看过去,目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友好的点头笑笑,目光转向场中。欧阳雷暗暗心惊,知道徐轶伦只怕是对自己留上了心了。本来这九人中,数着他身形单薄,貌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但刚才举重跑步什么的,自己都是游刃有余的,自然会落到了徐轶伦这些有心人眼中的。
那几个草包不懂,但这个徐轶伦外表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欧阳雷隐隐感到,最危险的人,只怕就是这个徐轶伦了。自己既然能感觉到他,他对自己只怕也未必不会没有一点感觉的。
这会儿场上何兵和陈永已是都显得有些不耐了,在绕了好几圈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暴喝一声,想着对方冲去。横肘屈膝之际,拳路刚劲直接,虎虎生风,顿时打做一团。军中的技击格斗,跟武侠小说里的那些描写截然不同,根本没什么花俏之说。耳中乒砰之声不绝,却是二人拳脚相击,各自落在对方身上的声音。
两人旗鼓相当,对于一般的抗击打能力都颇有些功底,虽是各自中了对方几拳,却都是神色不变,略微一退,调整下步伐,随即再次迎上,拳来脚往的打在一处。
旁边除了徐轶伦和欧阳雷外,其他几人此时已经有人凑到方大勇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转身离开了。剩下几人微一犹疑,随即也纷纷离开,这场比试,不等全部展开,就只剩下了欧阳雷等四个人了。
随着场中一声大喝传来,欧阳雷急忙闪目看去,只见陈永正被何兵一个过肩摔,狠狠的惯到了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微微晃晃头,冲着何兵一挑大拇指,示意自己输了。何兵呵呵一笑,上前扶起,两人赢得没有什么傲色,输的也不见颓废,倒让欧阳雷极为佩服,暗暗存了结交之心。
方大勇哈哈一笑,回头看看徐轶伦和欧阳雷,这才道:“现在就剩下你们四个了,这次本来就只要三个人,其实已经用不着比什么了,但既是已经来了,就权当大家相互交流了。”说到这儿,转向欧阳雷道:“欧阳,你什么意思,是跟这几位哥们试试呢,还是直接算了。陈、何二位的身手你也看到了,估计轶伦也不是差手,你要是没把握,我看不如算了吧。下一场,直接让轶伦和何兵切磋一下就是了,好不?”
众人听得一愣,本来刚才听他说其实不用比了,还当他要以权谋私,直接将陈永刷下去。这会儿一听竟然是劝欧阳雷退出,不由的都是意外。只是心中对欧阳雷却是忽然大生好感,却是欧阳雷和方大勇二人所始料不及的。
方大勇自然是一番好意,想来欧阳雷定然是欣然答应。却不料欧阳雷还没说话,徐轶伦却忽然道:“方队,你只怕走了眼了,这位兄弟只怕身负绝艺,要说成就,就算不在咱们之上,也绝不会在咱们几人之下的,我说的对吧,兄弟。”说着,目光已是直直看向了欧阳雷,面上竟然显出一份热烈,众人看得真切,那分明是一种遇到对手时的兴奋。
方大勇一呆,疑惑的看向欧阳雷。欧阳雷暗暗咒骂,这个徐轶伦,难道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啊,自己虽说不愿被人看扁了,但打从那位方舟老头儿出现起,他就有些打退堂鼓了。只想糊弄着走个过场算完,生恐再引起这老头儿的兴趣来。可这下被徐轶伦这么一说,自己要再是抱着下去混混算完的想法,却是肯定不行了。不说人家相不相信,就是徐轶伦只怕也会以为自己别有心思了。
欧阳雷心中恨恨不已,面上只得做个苦笑的表情,对着方大勇道:“多谢方队的好意了,就跟您说的那样,来都来了,权当交流学习了。徐老师高看我了,我不太懂技击,就是乱打一气儿,呵呵。待会儿,徐老师可要手下留情啊,要是像刚才陈、何两位大哥那么个打法,只怕小弟可得在床上躺上几个月了。”
徐轶伦听他话中自谦之意,目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神色,也不多言,只是笑笑。方大勇却是轻叹口气,瞅了一眼一直静静的一言不的老爹,眼见方舟面上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皱眉,这才对两人道:“好吧,既然这样,你们俩就去比划比划。败了的人,跟陈永再比一场,最终决定谁走谁留。”
徐轶伦颔点头,将身上的外衣脱掉,露出里面紧绷在身上的棉衫儿,高高贲起的肌肉,形状明显,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脚下弹弹跳跳的,到了场子中间,对欧阳雷微一示意,表示可以开始了。
陈永何兵对望一眼,目中同时闪过一道惊凛之色。只从徐轶伦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上,就能看的出来,这人所习的并不是军中/功夫,而是正宗的自由搏击之术。要说一招制敌,杀人于瞬间,或许稍稍不如军中/功夫,但要是切磋比试,参加大赛之类的,只怕两个自己也不是对手。倒不是双方相差太多,实在是军中/功夫注重一招杀敌,往往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但在比赛中,这些手段可就不能用出来了。
眼见欧阳雷呆呆的站了半天,这才略带着迟疑的走了上去,二人不由失望的对看了一眼。刚才听徐轶伦说的那几句话,只当自己也是跟方大勇一样走了眼了,只盼欧阳雷能忽然表现出不凡的架势来,哪知此刻一看,却是浑身上下,毫无半分套路可言。不但如此,反而显得有些迟滞生涩,想来定是徐轶伦刚才只是客气话罢了。
徐轶伦一直也在注意着欧阳雷的表现,见了他这模样,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惊疑。难道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但刚才他悄悄用家传秘法探测,竟然感应不到欧阳雷气机的存在,只能隐隐的有一丝危险的明悟浮现在心头,那可是做不得假的啊。啊,是了,想必他是要骄敌之心,然后再寻机破敌了。这种手法,在一些古老世家中,多有记载,自己可要小心才是。
他心中先入为主的将欧阳雷当做最大的劲敌,便是欧阳雷哪怕做出一丝细微的举动,也会往武功上去想,哪里知道欧阳雷除了略有些变态的力量和度外,竟是一招一式也没练过啊。
欧阳雷刚才呆,是因为突然想不明白,自己上去后,到底要怎么做。是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上去就打呢,还是等人家先动手,自己一拳换一拳来打。他上次跟休斯打过一次,知道自己的抗击打能力极强,休斯都给打的跟猪头一样了,据说躺了足有半个月,才算好了,而他除了当时身上有些疼痛外,甚至不等倪小海摆下的酒席结束,就已经没了感觉了。第二天更是睡了一觉后,身上淤肿全消,不见半丝痕迹了。这样说来,一拳换一拳的打法,貌似更适合自己一些。
只是,这样打法,实在有些无赖的意思在里面,自己跟人家正规比试下,又不是生死大仇的,这样玩法,只怕会被人狠狠鄙视的。想想上次休斯就是恼怒不已的样子,欧阳雷这才大为踌躇。
直到他站到了徐轶伦的对面后,这个问题也是没有考虑清楚,迷茫中抬眼看到徐轶伦浑身紧张的模样,却是不由一愣,哪知道他的举动给人家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准备好了吗?,开始!”方大勇眼见事已至此,只得无奈的出了指令。
随着这声开始,徐轶伦忽然浑身弓起,如同一只矫捷的猎豹一般,后脚垫步而进,两掌竖立如刀,闪电般已是袭至欧阳伦的颈间。掌未到,风先至,脖颈间的皮肤,甚至都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欧阳雷心头一跳,眼见来势猛恶,想要躲避却不知该怎么去做,脚下忽然不自觉的莫名向外一跳,如同踩着一片花叶似的,间不容的避了过去。直等躲过去了,这才惊出一身汗来。这个徐轶伦的攻势好猛,竟是上来就抢先手,如临大敌一般,自己值得他这么做吗?欧阳雷心中忽的有些忿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