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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大败满蒙精锐

    砰砰……无数的骑兵撞在了矛尖上,一个个身体犹如糖葫芦一般被无情的穿透,战马嘶鸣,血气弥散,伴随着一阵阵碰撞声和绝望的哀号,清军终于冲到了明军的方阵。

    只是这密密麻麻编制的矛网阻止了骑兵的继续深入,探出方阵两三米的长矛在几个明兵的紧握之下牢牢的将冲撞而来的骑兵挡在了方阵之外。

    满蒙八旗兵们内心里一阵阵的绝望,这种绝望是在一次次的希望中产生的,先是经历火炮的轰炸,他们在想,快了,就快了,只要冲破了汉人的火炮轰炸的范围就大功告成了,经历了雨点一般的火炮,随后便是各种工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下马穿越障碍,战马已经疯狂的奔驰了,后面就是从炮阵中疯狂逃出来的骑兵,一旦停顿,后面的骑兵说不定直接踩过去,仍然是抱着希望的往工事里冲,许多人掉入壕沟,许多人被拒马撞的支离破碎,可是凭着希望,他们仍然继续往前冲,快了,只要过了这些障碍,就该让汉狗知道满蒙八旗的厉害了吧。

    可是他们仍然不明白,这还只是开始,是一道下酒菜,距离结束恐怕还早的很,之后我们遇到的是一排排火铳的连续射击,枪林弹雨之中,更多的人倒下,他们的眼睛湿润了,那个金二,前天还掷骰子欠我三钱银子呢,今天说没了就没了,可是他们仍然还有希望,因为他们距离明军的方阵,不过只有百丈的距离,突破了这里,就是勇士的天下了,杀啊,主子就在我们的身后,保护主子狠狠杀光这些汉狗,这是所有怀着侥幸心理的满人心底最深处的呐喊。

    一个个人倒下,但是仍有人幸运的冲到了明军的方阵前。

    近了,近了,还有二十丈、十丈……所有人都露出胜利的微笑,不是吗?当他们这些人千辛万苦冒着枪林弹雨终于冲到了明军的阵前,这种喜悦和兴奋,恐怕不亚于掷骰子大杀四方,他们握紧了战刀,刀锋高高的举起,嗯,很快,刀锋就要在这阳光下滑落了吧,许多清兵甚至可以想象到接下来的情景,一个个汉狗的脑袋犹如割韭菜一般剁了下来,然后惊恐不安的明军开始出现了恐惧,甚至溃散,最后,骑兵们骑着马开始追击,这不是满蒙八旗一直的作战方式吗?虽然为了靠近敌人,这一次大家的损失过于惨重,但是那又怎么样?至少他们胜利了,大清国保住了,主子龙颜大悦了,而他们,也成了有功之臣,可以圈到更多的土地,养着更多的奴才,杀啊,下一刻,战马就可以冲垮这些汉狗的方阵了。

    希望越大,失望也与之成正比,一根根长矛自明军阵前竖了出来,随后奔在最前的清兵眼眸中从喜悦转瞬之间化为了恐惧,根本没有他们思考的空间,身体已经狠狠的串在长矛上,这种一波又一波的战阵让他们终于绝望了,面对密密麻麻的长矛,许多后队的骑兵甚至疯狂的勒住了马,往这么密集的长矛里撞,这不是送死是什么?可是他们稍一停顿,更后方狂奔而来的骑兵快闪不及立即撞在了停止冲锋的骑兵身上,双方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一时间,整个骑兵冲击阵型人仰马翻,早已失去了方才的凌厉。

    骑兵开始出现了混乱,有的如没头苍蝇一般撞入长矛中,有的想要掉头奔逃,最后被后方的骑兵撞倒,长矛镇前的尸体几乎堆成了土丘,让后方的骑兵更加不好冲刺。

    怎么办?失去了勇气的骑兵此刻终于露出了深深的恐惧,至今为止,他们已经伤亡过半,可是明军却连一根毛都没有掉过,这个仗还能打吗?跑吧,他娘的,管他什么大清国,管他什么主子,活命才是最要紧的,弥漫着这种情绪的,大多数是蒙古的骑兵,许多人开始调转马头逃跑,最后被后方的满洲骑兵撞在了一起,愤怒的满洲军官甚至听了马步,开始寻找那些试图逃窜的蒙人斩杀,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蒙古骑兵的危害是巨大的,一旦逃跑的风气蔓延,大清国最后一次的攻势就此瓦解,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些逃跑的蒙人斩杀,威慑三军,这仗才能打下去。

    蒙人可不是吃素的,当看到有满洲将佐往自己人身上用刀子,立即提刀反击,一时间,整个局势更加混乱不堪,而明军的方阵却显得有条不紊,火铳声停止了,长矛手将所有试图撞入方阵的骑兵刺穿,一些偶尔冲进方阵的骑兵,也迅速被后排的忠勇营士兵拿着短铳直接射杀,后方的火炮仍然隆隆作响,齐眉山下仿佛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高台上的朱骏终于放下了心,拿下了单筒望远镜,一切都快结束了,形势已经明朗,任何力量都不足以扭转战局,虽然朱骏对明军很有信心,可是此刻,总算是看到了结果。开玩笑,一个明军的全套装备就需要十两左右的银子,火铳、匕首、呢子军服、还不算上平时的吃喝拉撒,面对同样数量的满蒙骑兵,若是不能战胜那就见鬼了。

    “皇上,满人退了。”近卫军官们眯着眼俯瞰着战局,虽然没有望远镜,但是那如洪流一般的骑兵开始凌乱的退却却是看的真切的,这一战关系到满汉的存亡,近卫军官们自然明白这些,这时见到满人骑兵开始退却,立时兴奋起来,甚至忘了礼制,忍不住走到朱骏身边,握着扶干身体前倾,只恨不得跨入那波澜壮阔的战场跟随着一道去追击敌人。

    “嗯,确实退了。”朱骏语气冷淡,但是内心却是极为激动,整整十三年,十三年的时光,朱骏的全部心力等的就是今天。

    “皇上。”近卫军官们突然又皱起了眉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战场:“为什么不追击呢?”

    在高台之下,骑兵开始四散溃逃,可是明军的方阵却没有任何追击的动作,这让近卫军团们很是焦急,这个时候可是追击的最佳时机啊,一旦错过,恐怕就让满人逃了。

    朱骏淡淡一笑:“是吗?恐怕现在不是追击的最佳时期吧。”他兴致极好,徐徐解释道:“步兵追逐骑兵,能追杀到几个,现在满蒙骑兵已经折损大半,这个时候,倒不如给他们缓一口气,让他们重新集结,给他们一点儿希望,只要他们不逃就成了。”

    他背着手加重了语气:“朕要的是一网打尽。”

    “可是若满人缓了口气之后向后撤退呢?”近卫军官们毕竟不是军事白痴,很快找到了皇上话语中的漏洞。

    “放心吧,他们是不会撤退的。”朱骏抛下了这么一句,随后噌噌的了台阶,几个近卫军官一脸古怪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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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军新驻扎的大营里,三三两两的溃兵开始回营,许多人一脸的沮丧,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的生气。

    大帐里,一个个佐领、协领进来禀报本部的损伤,康熙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木然的听着,时不时的颌首点头,这一仗,他原本就没报多大的希望,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输的这么惨,整整十万精骑,如今完好无损的不过三万,而明军呢,明军的伤亡恐怕连一千都不到,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了新军方阵的威力,从前他确实组建过新军,可是同样是新军,在自己手里成了一群废物,可到了明军手里,却组成了天下最牢固的战阵。

    “哎……”康熙突然叹了口气,帐内的将佐都不由得心里一缩,所有人都垂着头,不敢吱声。

    “嘿嘿……”康熙突然笑了,那种无奈和苦涩的笑意在他的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既然败了,那么大家都死在这里吧,白山黑水的勇士子孙可以战败,却不能像狗一样的窜逃。”

    将佐们仍然不吱声,坐在康熙下首的几个老王爷嘴角抽搐,显然对皇上的话并不认同,到了这个时候还不逃?这个小皇帝恐怕是给吓傻了,他们可是有三妻四妾,可是享惯了荣华富贵的,哪里愿意在这里等着挨枪子儿,最先开口的是信郡王洞鄂,洞鄂是豫亲王多铎第七子,顺治十八年封贝勒,康熙即位之后,敕为信郡王,是康熙的堂叔,早在入关之时,洞鄂便以贝勒的身份封了将军,可是与他的父亲多铎不同,此人算是个满大满的纨绔子弟,所部的清兵跟着他算是倒了血霉,屡战屡败压根就一点儿功劳都捞不着,康熙即位之后大加封赏,他这个多铎的七子虽然不济事,可是康熙也没冷落他,封了个信郡王,洞鄂因此更加骄横,在北京城里经常带着家奴假扮成流氓劫掠路人,吃喝嫖赌样样都精通的很,对此,康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如何对方总是他的堂叔,若是斥责,难免会有人站出来说他薄恩寡义,此时康熙一番话说出来,洞鄂便急了,别啊,爷府上还有几十房小妾呢,田庄里这么多粮都还没收上来,这说死就死了,爷这些年辛苦攒下来的银子和福晋侧室们怎么办?

    洞鄂硬着头皮站出来,边上几个亲王郡王对他挤眉弄眼,都是带着鼓舞的眼神,有个愣头青站出来把他们想说的话都说了当然是要鼓励的,要是皇上同意了自然皆大欢喜,就算不同意,龙颜大怒了,也是愣头青倒霉,跟本王爷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

    “皇上,这个……这个……”洞鄂心里发急,可是他这种玩意儿除了会吃喝嫖赌满口谩骂之外,还真是极少在皇上面前奏对:“胜败是兵家常事嘛,如今……嗯,如今咱们小挫一阵,大不了过些日子再杀回去,可是如今将士们仗也打了,人困马乏,总是要回去歇养歇养,才有精力给皇上卖命不是?”

    洞鄂一大通的说话,心里还颇有些得意,这可是急智啊,一下子说了一大通,想必皇上总会开窍的,不曾想一直阴沉着脸的康熙一下子面色狰狞起来,突然抓起桌案上的砚台直接就往洞鄂脸上丢,洞鄂还未反应过来,那砚台已不偏不倚的砸在眼窝上,墨汁洒的满脸都是,正在他还不知哪里惹得龙颜大怒之际,康熙已经砰的一声把身前的案子推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上来,洞鄂这才感觉到眼窝里钻心的痛,哇哇的呻吟起来,他原本就是地痞的习气,平时皇帝也懒得召见他,更别说给他委任什么事做了,同辈的亲王、郡王们也不爱搭理的,小一辈的贝勒们见了他也只能让着他,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叔叔,这样下来,便养成了一身骄横的性子,眼下皇上让他去送死,他劝上两句还用砚台砸他,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口里大叫大嚷:“皇上打人啦,我呸,什么皇上,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爷好心好意的劝他不要白白送了小命,竟这样的不知好歹……”

    几个老亲王、郡王们看的目瞪口呆,心底早已生出一股寒意,这下玩大了,这个愣头青不止做了出头鸟,还把大家的饭碗全砸了,现在把皇上的火撩了出来,恐怕就是皇上想撤退碍于面子也不会走了吧。

    “拉下去,砍了。”康熙瞪着洞鄂,咆哮声传出数百米,就连帐外的侍卫也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匆匆的赶到大帐子这里来探风。

    这个时候洞鄂总算清醒了,皇上是谁啊,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虽说是多铎的七子,是个黄带子的郡王,可是在皇上面前,还不是个蚂蚁,他此时已吓得胆战心惊,听说要砍脑袋,立即摊了下去。

    “没听见朕的话吗?拖出去。”康熙几乎疯了,一切都完了,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他原本心里只有悲哀,抱着殉国的心思,可是洞鄂的出现终于点燃了他心底的火药桶,他终于爆发了,他辛辛苦苦的日以继夜的处理国政,一时一刻都不敢耽搁,他每日都在胆战心惊的等待着前线的战报,可是每一次都令他失望不已,这难道是朕的错吗?他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扪心自问,他认为自己已经对祖宗的基业尽了最后一分的基业,可是他独自力挽狂澜又有什么用?看看这群猪吧,血红的眼眸扫向那些胆战心惊的亲王、郡王,这些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宗室,可是明军打来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汉人反抗的时候他们又在做什么?个个锦衣美食,个个左拥右抱,个个肥头肥脑,他们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一点儿也没有把心思放在平叛上去,该逗鸟的逗鸟,该玩乐的在玩乐,现在社稷要没了,祖宗的基业也要毁了,这些人居然还想着苟安一时。

    几个黄马褂侍卫迟疑了一会,毕竟是个郡王,皇上现在生气,恐怕是不能真的砍了的,这洞鄂上面还有几个哥儿也是亲王、郡王呢,毕竟是****多铎一系的人,今日要是把他给砍了,人家自然是不敢找皇上报仇的,可是要拿他们这几个侍卫出出气可是简单的很,最后几个黄马褂还是把洞鄂拉了出去,先囚禁起来,等皇上气消了再做处置。

    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大帐里更是鸦雀无声,只剩下康熙一人来回踱步着咆哮:“哼,你们这些人朕知道,都想走是吗?朕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休想,谁也别想走,祖宗的社稷没了,大家一道殉国吧,朕尚且不怕死,难道你们也怕死吗?”

    没有人敢回话,几个老亲王、郡王甚至几个协领、参领眼眸中都满是恐惧,不走就是等死啊,明军声势浩大,十万精骑都打不过人家,更何况是如今早已损伤过半呢,再加上明军的两大军团正在往左右赶来,一旦形成了合围之势,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了。

    康熙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死吧,都死吧,你们以为逃回去就想活命吗?哈哈……一群只知道吃喝的蠢货,汉人不会放过朕,更加不会放过你们。”

    “传朕的旨意,让常宁带一队兵马在林中设一道防线,封锁齐眉山,明日要嘛死战,要嘛一道去死,谁若是敢后退,格杀。”

    一个一等侍卫站出来喳了一声,立即传令去了。

    “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一道死绝了吧。”康熙狰狞的挤出一句话,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王公将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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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把满人干了,过几天就要结婚了,现在正在存稿,有点赶了,不过质量方面一定保证,数量也不会减少,兄弟书写的不怎么样,但是人品还是有保证的,书已经写了半年,还没有出现过一次段更的情况。

第五百三十六章:奴才

    明军大营并没有沉浸在喜悦之中,仍然笼罩着一阵紧张的气氛,一个又一个的斥候来回的进出营寨,不断的将清军的一举一动向大帐禀报。而在大帐内,几个高级军官正在紧张的部署,朱骏坐在上首,冷眼旁观,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不再是战争了,而是尽量的合围住清军,使他们无路可逃,一网打尽是这一役的最高目标。

    还有一天的时间,只要清军一天之内不向后撤退,两大军团赶至战场,那么一切都解决了,只是问题是谁能保证清军不撤退呢?镇抚司的番子曾在北京城搜集了许多的情报,甚至一些汉人大臣也在搜罗之列,从这些人口中得出来的情报是,康熙是个骄傲而且带有自负的皇帝,他在大营,恐怕宁愿死,也不愿意大军撤退。

    分析归分析,并不代表清军不撤退的可能,满人背靠齐眉山,一旦入山,明军要追,恐怕就来不及了。

    这一次朱骏在赌,赌的是康熙一如既往的一根筋下去,一个个探子不需通报就可入帐禀告,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也让朱骏松了口气,至少,清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撤退的动向,只要熬到天黑,一切都结束了。

    “报。”这一次进帐禀告的不是斥候,而是一名守卫在帐外的近卫军团低级军官,通常情况下,近卫军团军官只负责保护皇帝,禀报这种事可不是他们的职责,他一进来,帐内的将佐立即感觉到了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纷纷停住讨论望向这个军官,坐在大帐里的朱骏面容一肃:“什么事?”

    “皇上,一个清军的探子被外围的斥候抓获了,那人似乎有什么隐情,要向皇上禀告。”近卫军团军官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言语颇有些闪烁。

    “哦?让他进来吧。”朱骏倒是心平气和,探子怎么会轻易的被斥候捉获?难道是康熙派人来谈和?他打起了精神,若真是来谈和的,他是无论如何也先答应的,耗着再说,等两路军团一到,再打他娘的。

    朱骏可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人,至少对于满人可没有那么多信用可讲。

    片刻功夫,一个穿着号衣,脸色畏缩的清兵小心翼翼的走进帐来,他打量了会大帐,随后看到了一个穿着冕服的中年正打量着自己,立即小腿一缩,打了个千:“奴才给大明皇上请安。”

    朱骏厌恶的摆摆手:“朕可不是你的主子,少叫什么奴才,直话直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

    金福海是正红旗的满人,从爷爷辈起,便是豫通亲王多铎家的奴才,其实这大清朝的奴才倒是颇有特色的,奴才的表现形式是鹰犬和奴隶。但后者完全可能不是奴才。比如心怀异志者如吴三桂,对君王的忠实只为骗取信任,为了求取富贵罢了,因为一旦满人出现裂缝,像吴三桂这样的人会像孙悟空一样“现出本相”。相反,奴才则表现一往情深,心有不甘,而只能巴望新的主子降临。

    满清时,奴仆常被称为“奴才”。清人梁章钜《称谓录》有别解,释为“奴仆之所能”,即奴仆的能耐。“奴才”一词,本是古代北方游牧民族的一句骂人话,意为无用之人,只配为奴,故又写作“驽才”。今人骂某某人奴气重、是走狗,常称之为“奴才”。

    “奴才”一词,虽含鄙意,却在清朝典章制度上有着一个特殊的位置。清朝规定,给皇帝上奏章,如果是满臣,便要自称“奴才”;如果是汉臣,则要自称“臣”。汉臣如果自称为“奴才”就算是“冒称”。当年满臣天保和汉臣马人龙,共同上了一道关于科场舞弊案的奏折,因为天保的名字在前,便一起称为“奴才天保、马人龙”。满人皇帝看到奏折后,大为恼火,斥责马人龙是冒称“奴才”。于是,到了乾隆朝做出规定:“凡内外满汉诸臣会奏公事,均一体称‘臣’”。这个规定,目的就是不让汉臣称“奴才”,为此,宁肯让满臣迁就汉臣也称“臣”。

    本来,满族统治者是一向严求汉族人与自己保持一致的。他们强迫汉人剃头发,易衣冠,搞得血雨腥风,都是为了让汉人归化于自己,臣服于自己,但惟独不肯让汉人也与自己一样称“奴才”。“满洲人自己,就严分着主奴,大臣奏事,必称‘奴才’,而汉人却称‘臣’就好。这并非因为是‘炎黄之胄’,特地优待,锡以佳名的,其实是所以别于满人的‘奴才’,其地位还下于‘奴才’数等。”满洲人入关前,大体处于奴隶制向封建制过渡的社会,虽然占据了中原,但奴隶制的胎记并未完全退去,“严分着主奴”,就是一个明显的表现。曾有坐观老人《清代野记》记云:“每有旗主,贫无聊赖,执贱役以糊口,或为御者,或为丧车杠夫,或为掮肩者。若途遇其奴,高车驷马,翎顶辉煌者,必喝其名,使下车代其役,奴则再三请安,解腰缠以贿之,求免焉。故旗奴之富贵者,甚畏见其贫主也。”意思就是,那些个旗主有的开始穷困潦倒,做的事可能是抬轿的、杂役之类的活,但是路上若是撞见了自己的家奴,不管你这个家奴发了多大的家,坐着四辆马的马车,戴着雁翎顶戴,必然会高喝奴才的大名,让他下车代自己劳役,奴才则再三的请安,拿出银子来贿赂求免。

    这就叫“严分着主奴”。“严分着主奴”的习惯反映到典章制度上,便是满臣奏事时要自称“奴才”。满臣自称“奴才”,不仅表示自己是皇帝的臣子,更表示自己是皇帝的家奴;而汉臣则没有满洲人传统的主奴关系,所以也就只有臣子的身份,也就不能称“奴才”。正因为这个原因,马人龙奏事时自称了“奴才”,便被认为是冒称。“奴才”与“臣”这两个称谓,谁尊谁卑,以今人的眼光,无疑是“奴才”低于“臣”。但这种判断,与清朝的实际情况相差甚远。“奴才”一称,从表面看,似不如“臣”字体面、尊严,实则“奴才”要比“臣”金贵得多。“奴才”,实际是一种满洲人主奴之间的“自家称呼”,非“自家人”的汉人是没有资格这样称呼的——正如赵太爷骂阿Q:你也配!汉臣称“臣”,并不是皇帝为了照顾汉臣的面子,“特地优待,锡以佳名”,而是为了与“奴才”一称相区别,以显示汉臣的地位低于满臣。俗谚云:“打是疼,骂是爱”,清朝皇帝让满臣自称“奴才”,实际是骂中之“爱”;反之,不让汉人称“奴才”,则是因为缺少这份“爱”。

    在实行奏章称谓制度的过程中,也出现过特殊的情况:即有汉臣虽然称了“臣”,却遭到皇帝的申斥。乾隆三十五年,满臣西宁、达翎阿与汉臣周元理,联名上奏“搜捕蝗孽”一折,二满臣皆自称“奴才”,周元理自称“臣”,按理说,这是符合规定的;但乾隆皇帝却怀疑周元理称“臣”是“不屑随西宁同称,有意立异”,是不服当奴才。实际上,周元理哪敢作如此想?他巴不得能自称“奴才”呢!没想到却受到乾隆帝的猜疑。

    金福海就是这么一个奴才,他的爷爷是多铎的家奴,爹也是多铎的家奴,到了他这一辈,老亲王死了,他自然成了主子儿子的奴才,他的主子就是洞鄂,洞鄂胡闹了一场之后,被康熙叫人拉了下去,虽说声言要砍头,但是康熙说的毕竟是气话,侍卫们自然不敢对这个郡王动刀子的,人家可是多铎一系的子嗣,多铎的几个儿子哪个不是亲王郡王?最差的也是个贝勒爷,与其他宗室也都是盘根错节,砍了他的脑袋,不知会牵连起多少人的怒火,因此只能暂时将他圈禁起来,虽是圈禁,洞鄂还是有活动空间的,一想到明军即将杀来,就算是明军不来,自己得罪了皇上,侥幸不死,这辈子恐怕也逃不脱圈禁的命运了,洞鄂是个无赖,想到自己的往后的命运,哪里还管你什么祖宗社稷,压根一咬,立即叫来了几个家奴,一拨人去找几个相好的亲王,而金福海则故意以斥候的名义出营,再故作‘不小心’让明军的逮了。

    金福海被朱骏不冷不热的挡了一句,不由得面色尴尬,只是做人奴才的,若是脸皮不够厚那可怎么活?是以朱骏话语中虽带着些讽刺,他面上一脸恭顺,心眼里也不觉得怎么,在他眼里,大明皇上也是很有主子的气派的嘛,人家那举手投足,还有那冷笑的嘴角,和主子们岂不是一模一样?他小心翼翼的道:“回禀皇上,奴……小人是信郡王洞鄂主子的家奴,奉主子的话,前来与皇上密议的。”

    他一边说一边两个眼珠子偷偷斜了朱骏一眼,见朱骏仍是不温不火,溅了口吐沫继续道:“我家主子在大营里有白来个家奴,还有几个亲王、郡王也是随军来的,那皇……不,那康熙不体恤咱们这些下头的奴才,执意要大家提着脑袋与大明对抗,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就仰仗着主子仁厚吗?康熙不近人情,连自个儿的几个叔兄都不给活路,因此几个老亲王,郡王让小的来就是密议向皇上投降的,若是皇上愿意纳降,保住主子们几个的田庄,今夜咱们放火为号,开营门,给明军带路杀敌。”

    金福海的一句话,让帐内所有人都不由的目瞪口呆,随即,几个将佐眼眸中尽是深深的鄙夷。朱骏倒是不露声色,胳膊肘往外拐的人从来都是不缺的,当年满人入关,那些个汉奸也不少,如今时过境迁,这些满人倒是争着做满奸了,其实想想也是,满人建立的大清已经到了随时覆没之际,无数的满人权贵即将家破人亡,到了这个时候,像康熙那种一根筋的满人有是有的,但是谁不为自己打算打算呢?祖宗的社稷太重要,能拿来当饭吃吗?哪个家里头没有十几房福晋妾室,哪个没有成群的儿女,难道这些就因为祖宗两个字就全部抛咯?那些肥头大耳的满人权贵们除了吃喝玩乐之外,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觉悟吧。

    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金福海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若是真的,明军自然轻松省事了不少,可是若是假的,说不定给了满人一个狗急跳墙的机会呢,毕竟现在满人日薄西山,说不定是什么阴谋诡计也不一定呢。

    “皇上,小的知道皇上是不会信小的的,小的是什么人哪,猪狗不如的东西,不过我家主子已经说了,届时他与几个老王爷会在营里制造混乱,皇上看到营中大乱再行决定便可。”

    朱骏鄙视的看了金福海一眼,不过这个计划对于他来说有利无害,何不妨先答应下来,他托着下巴,随后颌首:“既然如此,朕答应你们,凡是愿意归降的,朕都饶了你们的小命,至于家产和田庄……”朱骏嘿嘿一笑:“望你的主子们能够认清形势,朕要杀他们,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朱骏话语中傲气毕现,这绝对不是虚张声势,如今明军已经占了绝对优势,满人政权的覆亡只剩下时间问题,就这些白痴还想着保住自己的田庄,哼哼,朱骏可不是傻子,这些个什么亲王、郡王的当年在直隶附近圈占的土地可是大的很的,全便宜了这群猪,那朱骏反清还有个什么意思,这事若是传到南边,恐怕汉人们都不答应。

    金福海被朱骏噎了一下,却不敢反驳,他点了点头:“那小的这就回去复命,主子们想必会同意的。”

    朱骏甩了甩手,对于这种自称奴才的家伙,他还能有什么好脸色,恐怕你若是温和的对他,说不准人家还以为你示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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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阳城的攻防战已经进入了高潮,西北骑兵们调来了火炮,随后准备攻城,可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城内的火炮已经抢先开火,将清军们好不容易构筑的火炮阵地炸了个稀巴烂,近卫军团的火炮全部都是新式火炮,其威力哪里是清军的旧式火炮所能相比的,还未开战,一百多门旧式火炮就成了废铜烂铁,差点没有将王辅臣气死,这些火炮可都是他炫耀的资本啊,当年忽悠了明使,把这些明军火炮骗来,原想靠着这些明军的火炮去轰炸明军的城池,可谁知道,明军还留了一手,一次轰炸之后,便将这些火炮炸了个稀巴烂。

    失去了火炮,单靠一群骑兵是没法攻城的,可是前方的战事已经迫在眉睫,自己若是不能尽早俘获大明皇帝,王辅臣苦心经营、千算万算的计划就等于一场空了,咬了咬牙,王辅臣下达了强攻的命令,所有的骑兵全部下了马,就地砍伐木材建造云梯,开始对凤阳发起了强攻。

    明军的火炮犀利,又有火铳助威,再加上这坚厚的城墙,那些个清兵哪里攻的上去,几日下来,折损了无数人马,可是连明军的毛都没摸到一根,城下督战的王辅臣心在流血,正在踟蹰之际,一个斥候已经飞奔入大营,苦着脸将一份战报送到了王辅臣的手里。

    王辅臣看到了战报,第一个反应就是晕了过去,满蒙八旗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一道晴天霹雳,一旦满蒙八旗完蛋,那么康熙也完蛋了,明军腾出了手,将大军调回来,城里是明军,城外还是明军,他王辅臣还有路可走吗?

    一边的王继贞立即扶住了自己的父亲,而张勇已急匆匆的捡起从王辅臣指缝间滑落的战报看了起来,也是大吃一惊,他虽是个莽夫,却是知道现在形势险恶到了什么地步的,满蒙八旗精锐尽失,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满人完蛋了,这个凤阳城还有什么打头?

    “召集众将。”王辅臣幽幽转醒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父亲,您的身子骨……”王继贞一脸沉重劝了一句。

    “不用管我,召集众将,停止攻城,所有人都在大帐里来。”王辅臣深深的吸了口气,强撑着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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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一网打尽,这个月之后,征服天堂卷开启,嗯,还有三十万字左右了,这本书已经写了一百五十万字,想想都佩服自己。

第五百三十七章:天下归上

    飞卜个西北军千总以的将领此际拥簇在大帐里,张勇,:蒜出了口风,因此大家对前线的战事都有了了解。许多人愁眉苦脸的相互对望。

    些平凉军的军官甚至怨恨起来,当时王辅臣降了明,好好的又反悔做什么,如今明军势大,现在想降明恐怕都不可能了,谁喜欢反复无常的人,王辅臣原来就是大顺军的,后来降了明,随后又降了清,紧接着又给大明来了个诈降,这简直就是反复无常的典型啊,有他这样的主帅,兄弟们现在想做墙头草都不可能的了,只是这仗还怎么打下去?凤阳城久攻不下,明军的主力恐怕过些日子就要南下了,人家连十万满蒙精锐都打的全军覆没,凭着自己这些人去跟人家玩,那还不是鸡蛋碰石头。

    在一阵隐隐的怨恨和不满中,一脸惨白的王辅臣自然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他们不是怨自己没有看清时事拖了他们下水吗?不是怨自己让他们走投无路吗?哼,这群富贵时争先巴结。落难时只想着自个儿的狗东西,王辅臣咳嗽一声。淡淡道:“人都来齐了吧。”

    王辅臣总掌军务这么多年,自然有一番威势,帐下的将佐们一听,立即停止了窃窃私语,按规矩站好,王继贞站了出来道:“父帅,人都来齐了

    王辅臣抬了抬眼,犀利的眸子扫过每一个人的脸,这些人可夫多数是跟着自己出来的老人,不管如何,总是要给他们谋一条生路的,他徐徐道:“诸位,北方的战事恐怕都已经知悉了吧。”

    许多将佐纷纷点头,并没有说话,他们平日里一直都是跟着王辅臣的,王捕臣说什么他们就怎么做,现在纵然是有怨言。在惯性之下又纷纷开始希望这个大帅能给他们拿点主意了。

    王辅臣咳嗽一声,这一次给他的打击算是够大的,就在一天前。他还做着据藩封王的美梦了,可是如今,那满人连皇帝都自个儿自身难保了,他这个,藩王,的梦恐怕,

    在此之前,王辅臣想过几条后路,先是顽抗,这一条几乎是送死。不予考虑,其次是退回西北割据一方,这个恐怕也不可能,明军会容忍你割据吗?恐怕并脚刚到西北,后脚明军围剿的大军就来了。那么,最后一条路只剩下请降了想到这里,王辅臣一阵苦笑。以他的“光辉事迹,新始皇帝会纳降吗?恐怕连一成的希望都没有,难道去兴山?那里可是连绵百里的山脉呢,若是躲在那里,恐怕明军要想围剿也难吧。当年的李来亨不就是带着大顺军残余躲到了那里打了十几年吗,不过,王辅臣明白,自己和李来亨不同,那些大顺军的参与自己的这些个平凉军将士也是不同的。

    大顺军虽然战斗力低下。可这些人都是活不下去的农民,这些人吃的苦比许多人吃的盐还多,钻到深山里去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也能熬得住,这种最险恶环境的坚忍绝对不是自己手下这些汉军旗马兵所拥有的。没有酒喝。没有肉吃,不能经常去窑子里逛上一圈恐怕比杀了这些人还难受,更别说什么到山里窝着了,恐怕要不了几天,这队伍就散了。

    王辅臣不动声色开始问话:“咱们平凉军的底细想必诸个都是清楚的,谁有高见?。

    将领们面面相觑,一向以来,这平凉军从来都是王辅臣一人决断的,如今大帅竟让他们拿主意。想来是大帅也无计可施了,许多人心里阴沉了下去,连大帅都没主意,这,

    鸦耸无声。

    王辅臣叹了口气,这一次他到是没有了原先的跋扈,以前总是自称督帅,可是今日却是:“王某思来想去。恐怕还是投降的好,总是耍试试的。明军若是拒绝。再做打算吧。咱们手上连同陇右军还有三万余人马,想必明军方面不会不有所顾忌。

    将佐们纷纷点头,试试总是好的。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其余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保住命再说。

    “可是谁去请降呢?此次请降关系着三四万兄弟的人命,定要派个有担当,有胆识的人才好。”王辅臣皱起了眉头。

    帐下的众将又是一阵面面相觑,让他们去打仗还好,让他们去请降,恐怕他们话都说不利索。更何况这事可危险的很啊,平凉军已经假降了一次。明军还会信任他们吗?若是不信,少不得将来使砍了挂在城门上,就算是信了,当时这样耍弄这些明军。恐怕明军方面也怒火三丈了吧,说不得又是人头落地。

    王辅臣叹了口气:“想必你们是不愿意去的,不得已,只好王某亲自出马了他的眼眸满是决蔡,说起来王辅臣这个人算是个不倒翁,不管是大顺军、明军、清军那里都混得如鱼得水,依仗的自然是他的厚脸皮和八面玲珑,历史上吴三桂造反时。他便觉得吴三桂恐怕难成大事,一直不肯起兵,若不是后来与张勇翻脸,一怒之下造了反。可是到了后来,吴三桂覆亡之时。他又向八绀,这降环不打紧,居然迈救封王辅臣大午大保故厂?,授靖寇将军,由此可见他的手段,他深深吸了口气,自然知道这平凉军中没什么人可堪大用,少不得要他亲自出马了。

    其余的将佐个个松了口气。提督大人愿意去,那自然再好不过。反正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与其让别人去冒险,总好过自己去送死的

    还不待王继贞相劝,王辅臣已经无力的摆了摆手:“好了,都出去吧

    王秋在凤阳城里恨得牙痒痒,两万近卫军团精锐呆在城里守着城池,眼睁睁的看着一**的清军开始攻城。随后又被火炮和火销打的抱头鼠窜。可是他却只能在城里坐着,连追击都不成,皇上已经下了死,令,近卫军团守卫凤阳,绝对不能出城一步。王秋也没有办法,每日只能到城楼处去巡防。就这样过了几天,清军突然停止了攻势。这让王秋觉得很是奇怪,事实上,北方前线的消息由于凤阳被围还没有传到他手里,王秋开始还以为清军想要什么阴谋诡计。可是后来,那些清军甚至开始向后扎营了。显然是不打算打下去了。

    伏在墙垛上,王秋用单筒镜望着远方清军的动静,正在百思不解之际,突然看到一队骑兵往凤阳而来,他兴奋的大吼一声,以为清军打算进攻了。手狠狠的拍在墙垛上可是很快。怪异的事生了,在镜片里,那些清兵的人数并不多。只有数十人。而且似乎人人都解下了刀剑,还有人打起了大旗,那旗上的字王秋倒是认识的一一陕西提督王。

    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这些清军想投降吧。

    王秋冒出了念头。随后朝身后的一个军官挥了挥手:“派一队斥候出去看看

    城门徐徐打开,数十名骑着高头大马装备精良的斥候飞驰着从门洞里出去,直奔那支古怪的清军队伍,随后那厚重的城门又立即合上。

    打手大人,王辅臣来投降了斥候与他们接触之后。一个斥候队的军官飞马先回来,噌噌的上了城楼,一脸古怪的道。

    军官的脸色确实古怪,王辅臣来投降,这不是笑话是什么?其实明军军营里早已传开了一个笑话,都说这王辅臣是个大大的扫把星,谁招抚了他,十有**是没有好下场的,先是大顺军。随后大顺军败亡,接着又降了明军,不久之后。崇祯先皇吊死蝶山,满人入关,再后来便是满人了,只是看现在的形势,这满人恐怕也没多少日子了。这人不是个扫把星是什么?再加上这个家伙在数月之前还给“单纯,的明军兄弟们来了个假降,无耻的蒙蔽和欺骗了不知多少,爱好和平。的明军战士,可是这个家伙,居然又来投降了。

    “什么?投降王秋眼珠子都要掉到城墙的过道上了,他托起下巴,“睿智,的眼眸闪闪生辉。有怪异,莫非又是王辅臣的奸计吗?又想来诈降?王爷爷可不是这么好骗的,他眯着眼道:“来投降的是谁?”

    “大人,末将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是王辅臣。”军官总是觉得很别扭,因为在他的心目中,那个“大坏蛋,王辅臣一定是凶神恶煞或者一脸狡猾狡猾的,可是方才出城接触,倒是觉得那人颇有些仙风道骨。语气温和,倒像个书生。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姓王的亲自来了?王秋又一次无语,若是这样,那么方才的推理恐怕完全错误了,谁来诈降连自己都搭上的。最多派一个小校来便通了天了,主帅亲自过来。不是来送死吗?他烦恼的挥了挥手,这种动脑子的事确实是样技术活。王秋方才“睿智,偶现,已经浪费了他无数的脑细胞了:“先让他们进来再说。看他娘的玩什么花样

    “遵命军官做了个礼,精神抖擞的去了,他娘的,这种事还是让总督大人操心去吧,他心里说。

    王辅臣进了城,直接被斥候们领着进了城内的临时指挥所,在这里,早有数百名凶神恶煞的明兵提着火锐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徐徐下马。袍书吧绷如眺四广告少,夏新快,更多

    “等等王辅臣还没有踏入外院的门槛,一个活像城陛庙里张牙舞爪的泥金刚似的军官挡住了王辅臣的去路。

    王辅臣止住脚,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他自然知道,自己忽悠了这些明军,许多人正心里不忿呢。少不得要有人出来来个下马威的。他谦卑的拱拱手:“敢问大人有何见教?”

    那军官更是显得神气活现,王辅臣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叫只声大人,而且边上这么多人看见,虽说姓王的这家伙是个十足的王八蛋。可也是极大的面子不是,足够这军官得瑟个一年半载了,这些军官们虽然经过学习,可是跟在王秋身边。多少沾品流氓的习与。此时只经咧嘴笑了随后脸煮一沉!六认是没有的,不过你要拜会我家总督大人,需得搜搜身才成

    王辅臣倒是乖顺的很,立即道:“那么请大人搜吧,王某是来请降的,绝不会带什么兵刃

    那军官也不客气,竟真的两只手在王辅臣身上拿捏起来,最后移到王辅臣的下身还狠狠的捏了一把,惹得边上的明兵哄然大笑,其实这些兵倒是没有这么多鬼点子的,只是王辅臣实在是缺德,让许多人愤愤不已,此时教教记他。正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错过。

    “嗯,好啦,进去吧那军官忍住笑。最后口里添了一句:“你那玩意儿太小。喏。这么一点点军官伸出小指用拇指在中断掐了掐做了个笔画,又是一阵大笑。

    王辅臣拼命忍住怒火,他毕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如今站在人家的屋檐下。自然不敢作,恐怕人家还巴不得他作呢,真要作起来,直接把他砍了,恐怕也没人说什么。

    王辅臣抬步进去,进了外墙的院子,却看到正中有人在添加柴火烧着一大锅滚烫的油锅。见着了王辅臣进来,那几个添柴火的明兵还对着他吹了口口哨。

    这个主意自然是脑子时常有点儿短路的王秋想出来的,这种事恐怕也只有近卫军团能干的出来若是有御史在这里,恐怕早就弹劾王秋胡闹了。不过王秋倒不认为他在胡闹,这可是他在书里看到的,烧一大锅热油,吓吓这个姓王的有什么不好?

    王秋一身戎装,须髯如戟,看上去倒是狰狞的可怕,若现在不是白天,恐怕这临时指挥所要被人误会成阎王殿,而王秋恐怕就是个十足的活阎王了,待王辅臣踏进门槛,王秋已不自觉的大吼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这一声厉喝可谓蓄意而、威势十足,就连早有准备的王辅臣也不由得差点打了个趔趄。

    “在下王辅臣,是来请降的王辅臣定了定神,总算是稳住了气。

    “请降?”王秋脸上古怪。随后嘿嘿一笑:“此事爷爷可做不得主,需得圣上决断

    王辅臣微微垂头:“那么就请大人传禀皇上吧

    “皇上?”王秋又是一笑:“皇上可不在城里。”

    不在城里?王辅臣差点背过气去,他攻凤阳,正因为看准了凤阳城里有大明皇帝,想一举把朱骏捉了,届时自然是天大的功劳,可是他费尽心思。却得知大明皇帝不在城里,而且一直蒙在鼓里,居然一丁点儿也不知道,也就是说,他千里迢迢的赶来。将这里围了这每多天。放过了一举攻击明军腹背的机会。围的却是一个没有大名皇帝的县城。这种沮丧可想而知。

    “好啦王秋演戏也演的累了:“先暂时将你收押起来吧。等有朝一日皇上圣驾来了,再谈。爷爷可不伺候你。”

    王秋一句话,便将王辅臣打了,几个士兵嘿嘿笑着过来一把将王辅臣拿了,押了下去。

    夜里静悄悄的。在整日的度战之后,清军大营十分宁静,经过一整天的惊吓和紧张,一个个清兵正在舔抵着自己的伤口,而在一个大帐里,几个亲王、郡王却忙活起来,他们不想死,他们享受了过多的荣华富贵反而更加畏惧死亡,既然如此,那么不妨为自己的生存做一次努力吧。

    老亲王的微阖着眼,不动声色的喝着**,几个年轻的郡王则在低声商议。一个个家奴进帐来领了命令,随后又走出大帐,消失在夜幕中。亲王、郡王随军出征,自然是要带些家奴出来的,这是满人的规矩,也是大清朝的潜规则,这些个家奴都是家主的亲信,他们的全家都依附在主子手里,若是谁敢反抗,那么那些家人自然就成了人质。因此,这些人都是绝对忠心的。

    几个年轻的郡王密议之后。有一个站出来走到几个老亲王跟前,低声的说了些什么,几个老亲王相互对视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交换了意见,随后坐在上前,隐隐成为众人魁的康简亲王崇安微微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吐出一句话来:“该怎么做不要问我们,皇上疯了,咱们不过是求条生路罢了,总不成让咱们这些个皇脉统统灭绝了吧。咱们也是为老祖宗们留下些苗火啊

    崇安一席话仿佛在为自己找借口,许多亲王、郡王纷纷点头。在他们眼里,皇上已经疯了,那个家伙简直就是拿所有的满人往火坑里推,难道要所有的满人全部灭绝吗?既然如此,那么大家就当为满人留下些血脉吧。

    “十一叔,您的意思是现在动手?”说话的郡王是猛峨,猛峨是皇太极的孙子,豪格第五子,顺治十四只封温郡王。

第五百三十八章:通古斯大酋长部落成立鸟

    “去吧。”崇安摆了摆手,内心还在挣扎,显然内心也在受着煎熬,做这档子事稍微有点良心的都觉得有些过不去,可是现下还是保命要紧啊,崇安虽然已经七老八十了,可是子侄却有一大串呢,而且老家伙的福还没享够,哪里愿意去为了什么劳什子社稷、祖宗去死,难道自己不私通汉人江山社稷就能保住吗?还不是一样要完蛋,唯一的区别是多一些人陪葬而已。

    猛峨的目光闪烁,他是豪格的第五子,对什么江山社稷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豪格是皇太极长子,母亲是皇太极继妃乌喇纳喇氏。

    豪格广有战功,因其功勋卓著而不断进封。而豪格又素来与睿亲王多尔衮不合。皇太极驾崩后,因未指定继承人,引起了多尔衮和豪格对于帝位的争夺。当时豪格亲掌正蓝旗,而且又有皇太极留下的正黄旗和镶黄旗以及众多大臣们的支持,略优于有正白、镶白两旗以及多铎支持的多尔衮。但是,豪格在关键时刻未能果断行事,在有大臣提出豪格具备继位资格并要求其继位的时候表示自己不行,被多尔衮顺水推舟从而未能入承大统。最终由其弟,皇太极九子福临即位为顺治皇帝,多尔衮为摄政王辅政。此后,豪格虽仍颇多战功,但受多尔衮打压。顺治五年,因其隐瞒部将冒功及起用罪人之弟的罪名被下狱,当年三月死去,年仅三十九岁。豪格死后,其福晋为多尔衮所纳。

    顺治帝亲政后,为豪格平反,重新封为和硕肃亲王,并立碑。顺治十三年,豪格被追谥,成为清代第一个被追谥的亲王,称肃武亲王。而猛峨这个原本罪臣的儿子也被敕封为了郡王,可是幼时的经历让他对什么顺治、康熙也没有多少的好感,自己的父亲被顺治下诏入狱的时候这些个人在哪里?自己的母亲被多尔衮强娶的时候怎么不见宗族里有人说句公道话,所有人都闭着嘴,冷眼旁观,从幼时起,他便遭人冷落,同样也是黄带子,可是人家鲜衣怒马,仆从成群,自己却是寒酸透顶,同样是努尔哈赤的子孙,人家金玉满堂,自个儿却受尽了白眼,遭人奚落,就连奴才都敢不正眼瞧自己,后来自己被敕了郡王,也不过是顺治故意要和多尔衮对着干的一个政策而已,哪里是对他猛峨有什么怜悯。

    他朝着崇安点了点头,嘴角竟扬起了一抹冷意,谁做皇帝都一样,和自己有什么干系。

    几个家奴进来,猛峨给他们低声叮嘱了几句,那几个家奴满额头都是冷汗,人都差点儿瘫了下去,最后朝着猛峨轻轻的打了个千,出帐去了。

    帐子里陷入了沉默,除了猛峨之外,谁都是苦着个脸,毕竟是国破之期,虽然保住家族,可是谁能欢快的起来。

    随后,帐外终于传来了一阵混乱,大营多处起火,被惊吓起来的清兵们惊恐起来,在黑夜中,有人大吼:“明军杀来了,弟兄们跑啊。”

    对于明军的恐怖,这些原本不可一世的清兵可谓早有领教,此时黑夜中到处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明军从哪里来,又到了哪里,只听到周围到处都是惊吼声,人影绰绰相互践踏。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情救火,火势也开始蔓延开,清兵们犹如没头苍蝇般的四处乱窜,正在这个时候,营外传来了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早已埋伏在附近的明军在黑暗中犹如死神一般杀了出来,轻易的冲入了大营,开始了杀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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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清军大营全军覆没,损失惨重,逃窜入林的清军也被一一追杀,他们毕竟来不及骑马,在林子中根本跑不远,康熙被火烧死,最后一支八旗劲旅死伤一万余,其余大多被俘获。

    在明军的大帐里,一场酒宴已经进入了高潮,每一个士兵也分得了半斤肉,一瓶酒,一场狂欢刚刚结束,随后,在一片狼藉满是酒香的大帐里,微微带着醉意的朱骏用湿巾擦着嘴角的酒渍,也斜着眼,随后,一个个满人的亲王、郡王被押了进来,参加酒宴的军官此刻大多数红光满面,不过在这一刻却停止了喧闹,个个肃穆的望着进来的这些满人。

    “大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以康简亲王为首的满洲皇族们胆战心惊纳头便拜,行的还是最隆重的五体投地大礼,在前些时候,这些人属于征服者的面目在北京城里作威作福,可谓是呼风唤雨,府里头不知养了多少个奴才,更数不清圈占了多少田庄,可是在此刻,这征服者显然换了换了位置,他们倒是适应的很,从主人翁到奴才的转换连一点准备工作都不需要做。

    朱骏眯着眼,捡起了一张奏疏,口里喃喃念道:“哪个是崇安?”

    “奴才就是。”康简亲王一把老骨头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这大明皇帝怎么念到自己的名字呢?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朱骏晒然一笑:“不用紧张,哆嗦个什么,你年纪这么大,朕是礼仪之邦,华夏正统之君,难道还会砍你脑袋吗?”朱骏的话语中充满了调侃的味道,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当真好啊,难怪那些清朝皇帝舒坦呢,全天下都是他的奴才,世上只有他这一个大主子,下边的奴才又是五体投地,口里称着奴才,这感觉,当真是舒坦。

    崇安不由得松了口气,嗯,只要对方按礼制来就好办了,至少小命能保住。

    朱骏拿起了大笔:“听说老亲王在满人宗室里素有声望的,朕说的没错吧?”

    崇安心里警惕起来,理会不到朱骏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连忙道:“皇上谬赞了,老奴实在不敢当。”

    朱骏一声冷笑:“既然如此,朕有件差事就务必要你担当了。”他顿了顿,扯高了嗓子:“传旨,崇安从此就是朕的奴才了,朕敕他为通古斯大酋长,统辖我大明境内所有满人。”

    通古斯大酋长?崇安不知是喜是悲,不过后面的统辖所有满人却让他有了点精神,崇安是四大贝勒之一代善的子嗣,由于代善在四大贝勒中对皇太极最为乖巧,因此也是最显赫的一支,在代善的8个儿子中,3人被封为亲王,2人被封为郡王,1人被封为贝子,1人被封为辅国公。在清朝世袭罔替的八大“****”中,代善祖孙三代就占了3个。崇安恐怕也学到了代善的乖巧,因为对朱骏格外巴结,至于这个通古斯大酋长的位置听起来似乎不太好,可是又实权啊,统辖大明境内所有满人,这跟削藩封王有什么区别,再说大明皇帝还说让给大明皇室做奴才,这奴才是什么?奴才就是最亲近的人儿啊,在满人之中,他崇安还不是康熙的奴才,寻常的汉人想给康熙当奴才能吗?削尖了脑袋恐怕也没有指标吧。

    他狠狠的用袖子擦了擦昏花的老眼,勉强挤出一点儿浑浊的老泪,那情景,仿佛像永远的恋人一般热泪盈眶:“主子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奴才……”他一边哽咽着一口气把所有的好话全部强加在朱骏身上,一边抽泣,那情景,仿佛在那漫天大雪中给青天大老爷哭诉冤屈的小白菜一般,等说到奴才两个字的时候,已是泣不成声,令两边的明军将佐很是怪异。

    “好啦,好啦,到一边去吧,朕不爱听讨喜的话。”朱骏甩甩袖子,什么玩意儿啊,什么合天弘运,什么文武睿哲,什么恭俭宽裕乱七八糟的,朱骏厌恶的将崇安打发到一边,这个通古斯大酋长可是他费尽心思找到的一个世袭官名,这些满人愿意做奴才还不简单,他朱骏不妨就做他们的主子,不过这奴才也总得有人管吧,朱骏看这个崇安倒是合适,说白了,所谓的通古斯大酋长其实就是通古斯大工头,专门管理底下的奴才做工,这关外的铁路要修,北方的铁路也要修,还有西伯利亚,那里可到处都是矿石原料啊,总得有人去开发吧,什么,去招募劳工?知道劳工有多贵吗?那种鬼地方,一个月没有七八两银子也没有人愿意去,你让朕招募十几万劳工去那里干活?一年一千万都不知道打不打的下来,有了奴才就不同了嘛,奴才不要工钱,给他们吃碗饱饭就成了,吃进去的草,挤出来的奶,既划算又好用,还不怕有人躲懒怠工。

    崇安按耐住心里的喜悦,其实不管是工头还是什么,反正他现在是几十上百万满人的主子了,可谓一人的奴才,百万人的主子,不管怎么着都有好处的,这个满奸做的还真是值当,看到大明皇帝一脸的不耐烦,他连忙小心翼翼的跪到了一边,不敢说话。

    朱骏继续看着那份写满了这些王爷们名字爵位的奏疏,继续道:“谁是猛峨?”

    猛峨立即跪行出来,却不似刚才崇安那样胆颤心惊了,毕竟第一个叫出来的崇安当了大酋长,大明皇帝叫他,多半也是敕封他个什么官职,不过毕竟有些紧张,他连忙磕了几个头:“奴才在。”

    朱骏道:“从今日起,你就是通古斯世袭将军,嗯,朕给你招募一万人通古斯兵的权限,通古斯兵律属辽东军团。”

    “谢主子。”猛峨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他娘的,真正的实权啊,有了兵权,那就是满人里的第二号人物啊,他猛峨在满人的世袭宗室中连个屁都不是,如今却成了第二号人物,这……

    “跪到一边去。”朱骏不待洞鄂磕头谢恩,不耐烦的摆手,随后继续念道:“谁是洞鄂?”

    洞鄂立即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跪着到了朱骏的脚下,连连磕头,他就是当时在康熙犯浑的那个信郡王,差点儿掉了脑袋,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四下联络,里通汉人,如今见着大明皇帝‘论功封赏’先是叫了崇安那个老东西做了酋长,又让猛峨这个家伙做了将军,老是叫不到自己,他心里也急啊,说起来他这个信郡王说出去虽然好听,可是他娘的康熙那个生儿子没**的东西居然连个城门领的差事都不给他去办,有爵无权,如今,老天有眼,终于轮到他了。

    “嗯,朕敕封你为通古斯大工长吧,好好干。”朱骏憋着笑,差点要喷饭了,这哪是什么论功行赏,实在有些胡闹,不过这些朱骏还是有深意的,要让几十上百万满人安心给自己干活,那么就必须养着几个狗腿子,建立好基础的架构,怎么安排工作,若是有奴才干活不卖力该怎么处罚,有人逃跑应该让谁去追,任务的进度怎么设置,总之,得建立一个上下尊卑的机构,这种金字塔的架构还必须稳固,比如自己,当然是金字塔顶端的大主子了,接着便是崇安、猛峨、洞鄂三个,再建立稳固的统治机构,对奴才们进行管理,还得建立奖惩的制度,绝对不是说让人干活就干活这么简单的。

    大工长?洞鄂愣了愣,他虽然是个混人,可是对官衔倒是知道一二的,这大工长算是什么官儿啊?莫非跟工部沾那么一点儿边?恐怕也不对,他一脸的疑惑,小心翼翼的问:“主子,这大工长管的是什么?”

    朱骏白了他一眼,随即道:“自然是管工程的,还得监督朕的奴才们干活,这些事待会朕会颁布出来,你跪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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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个亲王、郡王,朱骏一个都没有落下,个个都成了‘高管’,一个通古斯大部落也就成型了,这些个亲王、郡王原本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官’做,而且这些官儿都是世袭的,实打实的铁饭碗,立即眉开眼笑起来,不过从大明皇帝的口风中,似乎满人全部要发配到辽东一带去修建铁轨、道路啥的东西,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几十上百万的满人都是干活的,自己可是官儿啊,哪里听说过哪个官儿去亲自干活的吗?爷们可都是牧羊犬呢,给主子放羊的,自然不属于吃草的那一列。

    许多人甚至没心没肺的眉开眼笑起来,什么国破家亡,跟自个儿有什么干系,当年他娘的顺治、康熙做主子的时候,可有给过这么四大贝勒系的子嗣实权吗?天天防贼一样防着咱们,还是新主子大方,一开口就是大权。

    尤其是崇安、洞鄂和猛峨,三个人一个是世袭的大酋长,一个是世袭的将军,还有一个世袭的大工长,听大明皇帝的口气,那权力可是没边儿了,只要是满人,自个儿就能管,谁都是自个儿的奴才。

    朱骏分封了十几个官职,这才沉下脸来:“好啦,你们给明军带路,从此以后也是朕的奴才了,朕的封赏可满意吗?”

    “主子鸿德,奴才们铭记在心,定然好好的办差,绝不给主子抹黑。”十几个人个个做出一副热泪盈眶、激动莫名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着吧,等打到了北京城,朕给你们满人在关外安一个家,你们也不需要打猎、种粮食了,就给朕做工程吧,粮食有我大明提供,饿不死你们的,还有通古斯兵也要尽快招募,朕一直奉行的是满汉友好的国策,可是难免会有一些奸邪的满人不服,总得有人管管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主子圣明。”通古斯部落里的‘高管’们仍然忘不了从前的做磕头虫的习惯,条件反射的连忙点头,又马匹如潮。

    朱骏咳嗽一声:“丑话说在前面,这干工程可不是骑马射箭,是不能有丝毫差错的,若是质量或者工部定的进度没有完成,那么朕可就找你们几个算账了。”

    “奴才敢不尽力。”

    “都出去吧,这事得慢慢的来,你们先在营里头歇着,朕会替你们先安排好。”朱骏甩甩手。

    “喳……”

    十几个高管们暗中心喜的走出大帐,大帐里已经笑作了一团,一些原本执意要屠满复仇的军官此刻也晒然一笑,用朱骏的说话就是,杀人算什么本事,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如泰山,朕奉行的是满汉友好,自然让满人们死的轰轰烈烈一些,为大明的工程建设做出应有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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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古斯部落成立,对于怎么处置满人,许多读者都M了我,有的说全部干掉的,有的说削弱的,不过小弟认为,还得给满人朋友们找点活干,中华民族是爱好和平的民族,当然不能胡乱杀人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最后挣扎

    “光复大明的最后一刻来了。”在大营里,一个个教导官边上聚拢了一团团的明兵,教导官的声音已经渐渐嘶哑了起来:“皇上有旨意,各营五千人为一队,攻占州县,抓捕任何满人,封府库,开米仓……”

    在营门口,各营的游击已经让人竖起了本营的大旗,越来越多的明兵背着几天的口粮开始集结,满蒙八旗主力已被全歼,现在江北只剩下一些零散的绿营,而清朝皇帝康熙也已身死,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收复关内以南的所有土地,尽量接管所能州县,以防万一,为了尽量的尽快接收,五大军团三十个营全部分开行动。

    而朱骏的行撵也开始撤回凤阳方向,在凤阳城里,朱骏见到了前来请降的王辅臣,对于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朱骏倒是‘好言宣慰’,随后下令接收西北骑兵,所有的西北军将佐全部被要求送回南京,而这些西北的骑兵却留了下来。

    王辅臣的藩王梦早已烟消云散了,现在只求保命而已,至于西北军,他可不敢指望还由他指挥,倒是老老实实的交出了兵权,其他的将佐包括张勇在内,此刻也失去了以往的锐气,纷纷将本部的兵权交出,被一队明军老老实实的押赴南京。

    临行时,看押王辅臣等人南下的军官被朱骏叫进中都宫城,朱骏给他的交待是:“尽量渡江时在船上做些手脚,朕不想看到他们,明白了吗?”

    那军官会意,应诺去了。

    而留下来的三万西北铁骑,朱骏倒是没有对他们下杀手,对于他们来说,士兵是盲从的,再坏也只是那些军官而已,被缴了械的西北军士兵收到了大明皇帝的圣旨,全部得以赦免,随后按大明普通军团的待遇给予他们发放军饷,开始整编,他们在三日之后也将开赴南京,进行为期一年的军事训练。

    之所以比新军训练的时间要长,是因为他们将成为大明特殊的兵种,他们的军团将改为皇家龙骑兵团,在一年的训练中,他们不但将强化他们的马术,更要进行艰苦的火铳射击训练,以及少量的长剑格斗训练,他们将成为大明第一支特殊的兵种,在将来,他们会骑在马上,在战马的奔驰之中用火铳射杀敌人,朱骏明白,在欧洲,荷兰早已出现了枪骑兵的兵种,只不过这种骑兵更多的是骑在马上的步兵而已,唯一的例外就是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的枪骑兵,他们经过了苛刻的训练,并且成为了普通骑兵闻之色变的克星,这种骑兵的要求极为苛刻,既要拥有精湛的骑术,更需要在马背上用火铳射杀敌人,当近战时还需要拔出长剑与敌人搏斗。

    其实龙骑兵的概念早在蒙古人时代便已经有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火铳还未流行,而蒙古骑兵们最擅长的便是骑射,而朱骏只不过用枪骑兵代替了弓骑兵而已,之所以建立龙骑兵,主要应付的是大明北疆的大敌,那些马背上的民族精通骑射,若是单纯用步兵前去对抗,根本不能斩尽杀绝,唯一的办法就是以骑制骑,可是大明虽然组建了骑兵,无论如何单兵素质上也不是游牧民族的对手,因此大明的骑兵只能作为步兵的辅助兵种使用,要克制游牧骑兵,龙骑兵是朱骏想到的最佳方案,游牧民族的优势在于个人的素质,他们从小便爬在马背上,五岁便开始射箭,这些都不是汉人所能媲美的优势,而汉人的优势在于火器,既然如此,那么用火器和骑兵相互结合,想必并不会比那些骑射的游牧民族要差。

    唯一需要的,就是狠狠的训练这支特殊的骑兵,用丰厚的饷银来诱惑他们,用教导官的宣传来鼓舞他们,用最残酷的训练方法来折磨他们。

    至于龙骑兵团的总督,名叫白承,这人原来是云南沐家四大家将之一,当年的神机营便是他一手辅助沐剑铭训练的,随后他被调入了斥候营做军官,既懂火铳,又粗通骑术,虽然未统过兵,却也是新军训练营的总兵衔,原本朱骏是害怕沐家权势过大而刻意打压沐家的几个家将的,毕竟沐天波是当朝首辅,沐剑铭是军团总督,若是再有个家将成为总督,那么大明的军政大权恐怕有一半落到了沐家的手里,朱骏在位时,还能制住这个庞然大物,可是谁能保证后世的皇帝能不能制住。就算现在朱骏相信沐家的绝对忠诚,可是谁知道沐家的后代是否对皇室绝对忠诚?大权旁落就是内斗的开始,对于这一点,朱骏深有体会。

    可是现在,他不必担心了,经过各种宣传,士兵以及中低层军官对皇室是绝对忠诚的,就算所有的总督全部由沐家的人担任,恐怕他们也不可能进行反叛,道理只有一个,反叛需要基层士兵和军官的支持,如果不能做到,几个光杆司令有什么效用?

    再加上铁轨的运动,路程也不自觉的缩短了,历朝以来,由于道路的局限,一些将军在边疆基本上就是土皇帝,中央政府鞭长莫及,就算是一道旨意,一个命令,也需要整整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送达,这自然增长了将军们的野心,可是现在由于铁轨和水泥路的铺设,原本一个月的路程缩短到了三至五天,就算想要反叛,平叛的军队也可以在几天之内进行平叛,朱骏自然不必再为这些事忧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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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港,三大水师总督刘二、刘国轩、杨让在接到南边的战报之后立即激动起来,水师陆战队开始以营的编制分散进占直隶、山东等省的州县,那些满清的地方官员听说皇上战死,满蒙八旗全军覆没,哪里还敢产生一点儿反抗的念头,这不是送死吗?因此明军还未到,这些人便脱去了满清的官服,剪去了辫子,更换了一切仪仗文书,甚至有人找来了前明的官服,摇身一变,指望着成为光复中兴的官员呢,各个州府也引发了剪辫子的风潮,一时间,成了风尚。

    明军一到,立即进城,随后便是免除满清的官吏,暂时成立军管衙门,以维护统治,随着明军的进驻,一批江南的商家们开始抓住商机,纷纷北上考察,江南一带的工厂林立,竞争过大,反倒是江北这块未开发的处女地让许多资本财团垂涎不已,许多人还指望着打开市场、在这里兴建工厂呢。

    两个月的时间,西至陕西,东终渤海海岸线各个州府已经全部纳入了大明的统治范围,只不过由于进程过快,倒是积压了不少的问题,毕竟军管衙门的军官没有理政的经验,在江南,上千名经过考试而得到晋升的小吏和学生已经做好了准备,成为了第一批的官员开始北上接管政务。

    夔东军团在全军覆没之后开始扩编,南京最新训练出来的一万新军以及五千余名残存成为了骨干,开始进驻陕西,李来亨的伤已经大好,只是少了一支手掌,仍任总督,在未来仍然会有一万五千名招募训练的新军补充进去,而苏南军团正式改编为徐州军团进驻徐州,各种各样的调动命令频繁,兵部上疏组建北平军团,以期在将来光复北平之后负责直隶、河南、山西等省的防务。

    最后,各路大军开始云集北京城下,三大水师陆战队总共六万人马摆开了攻城的架势,并且勒令城内满人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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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乾清宫。

    索额图小心翼翼的侧坐在殿侧,对面侧坐的是康熙侧妃钮祜禄氏,钮祜禄氏是辅政大臣一等公遏必隆的女儿,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难产而死,而太子胤礽年幼,遂由钮祜禄氏收养,钮祜禄氏怀里抱着的正是一个虎头虎脑酣然沉睡的婴儿,一旁的软炕上,则是孝庄太皇太后盘腿坐着,殿内的四人除了小胤礽无忧无虑的酣睡之外,其余三人都是脸色苍白。

    索额图眼看着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咳嗽一声:“老祖宗,城外的明军已经限令一日之内投降,若是城内没有反应,恐怕就要杀……杀到了,请老祖宗决断。”

    临到后来,索额图又加了一句:“刚刚传来的消息,皇上已经死了,崇安几个亲王、郡王已经降了,他们……”

    不待索额图说完,殿内的钮祜禄氏已经传来悲恸的哭泣声,她原本还指望着当皇后的,可谁知汉人说来就来,男人都死了,只剩下一群孤儿寡母能顶个什么用,宗室里的那些个男人有哪个靠得住的,说降就降。

    其实康熙的死讯早就传来了,只是消息并不准确,如今有了确切的消息,孝庄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两下,阖眼长吐了口气,随后才悠然道:“索额图,你怎么看?这么大的事,总不能让咱们孤儿寡母来拿主意吧。”

    索额图也是踟蹰不定,这种事他哪敢拿主意啊,说降么?若是老祖宗说他心怀异志怎么办?这种事岂是臣下能说的话。若是顽抗,又那什么去打,城内除了九门提督那里还有些兵,哪里还有力量,更何况坐困孤城,能熬到几时?等粮食吃尽了,男人死光了再让汉人冲进来吗?

    索额图聪明的闭上了嘴,一双老眼仍然烁烁的盯着孝庄。

    孝庄长叹了口气:“城里各家的家奴也有个几万吧。”

    孝庄打的心思是各府的家奴,这些家奴可大多都是精壮的男人,若是武装起来,想必也是一支力量。

    可是索额图听了,却是满不以为然,孝庄再怎么样也是个女人,组织起男人就可以用吗?城里的粮食够不够用?这些人还会有士气作战吗?城下明军真要打起来,你还来得及组织人手吗?坐守孤城,就算是给你十万精兵又有什么用处,更何况只是一批奴才而已。

    索额图沉声道:“恐怕城内愿抵抗的家主并不多,奴才近来也听到了一些消息,各旗的主子都在给自己想后路呢。”

    孝庄眼眸微张:“照你的意思,只有请降一途了。”

    索额图连忙道:“奴才绝不敢说这句话。”

    孝庄冷笑一声:“你也不必否认了,哀家明白,现在局势坏到这样的地步,哎……汉人有句什么话来着,叫树倒猕猴散吧,现在谁家没有自己的花花肠子,有几个愿意为我大清尽最后一份心力的,既然保不住了,哀家也什么可说的,一切就让你拿主意吧,这么多宗室在京城里哀家不叫他们进来,独独叫上你,其实还是信任你,皇上将太子托付给你,也是相信你是我大清大大的忠臣。”

    索额图立即离座,眼眸中闪烁着浑浊的泪水在眼眶团团打转,拜伏在地道:“奴才蒙老祖宗和皇上信任,甘愿效死力的。”他顿了顿:“奴才这几日在府里也是想过的,眼下大清是多半保不住了,既然如此,定要保证老祖宗和太子的安全,否则奴才死不瞑目。”

    孝庄叹了口气,一脸的阴郁转向了钮祜禄氏怀里的孩子,眼眸瞬时和蔼起来,她微微道:“哀家这条命倒是不妨,只是胤礽……”

    “奴才明白,这北京城里,还有几十万个汉人,明军之所以限令咱们投降,多半是忌讳咱们急了对城里的汉人动手,他们既然有忌惮,奴才愿意出城去与他们谈和,只要明军能保住老祖宗和胤礽小主子的安全无虞,不妨开城投降。”

    孝庄颌首点头:“那么,这些事就全部拜托你了,哀家是个女人,在这深宫里什么事儿都不懂,这大清最后一刻的担子,还要你来挑。”

    索额图又拜了拜:“那么就请老祖宗下懿旨,委与奴才和谈之权。”

    孝庄不再说话,眼眸瞥向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立即去了,随后,拿出了一张懿旨出来,想必是孝庄早就做了打算,备好了的。索额图心里打了个突,深望了孝庄一眼,心里暗想,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表面上向自己问计,原来早就做好了打算,他拜了一拜,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乾清宫里,钮祜禄氏仍然低声饮泣,孝庄半眯着眸子,目送索额图退出之后才冷笑一声,厉喝道:“不要再哭了,哭有什么用?”

    钮祜禄氏立即停止了抽泣,惊愕的望向孝庄。

    孝庄的嘴角仍然残余着冷笑:“索额图也打起了小心思了,哼,看来这和谈,还得哀家亲自出城去,你的阿玛跟哀家一道去吧。”

    钮祜禄氏一脸的恐慌,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怀里的胤礽却突然惊醒了,哇哇的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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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额图确实有了自己的小算盘,他思前想后,总是觉得明军最忌惮的就是太皇太后和那些个皇子,早晚是要诛除干净的,历朝历代,这斩草除根的事是极为稀疏平常的,胤礽虽然是他的外孙,可是比起整个赫舍里氏家族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这一次进宫,他所要的不过是恳请一道太后的懿旨,有了这道招牌,便可大张旗鼓的出去谈和,至于条件嘛,自然不是要保住孝庄和胤礽了,首要的是要保住赫舍里氏一家再谈其他,崇安那些个宗室亲王投降了都能混点儿好处,他赫舍里氏家不过是宗室的走狗而已,想必能保住的。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太皇太后的懿旨,嘴角露出了冷笑,此时他已出了乾清宫,转过了几道长廊,再往前走几步便可过太和殿出宫城去了,正在这个时候,老远便看懂七八个黄马褂的侍卫往这边迎了过来,为首的那人索额图是认识的,正是皇贵妃钮祜禄氏的父亲遏必隆。

    遏必隆是满洲镶黄旗人,清初五大臣额亦都第十六子,母为努尔哈赤第四女和硕公主穆库什。当时鳌拜专权,遏必隆知道鳌拜的企图,但是不敢揭发,曾经惹得康熙的不满,可是随后,他的两个女儿都入宫成了康熙的妃子,才逐渐被康熙重新启用起来,任领侍卫大臣,专职负责宫禁守卫,保护紫禁城的安全,很是得宠。

    遏必隆一向与索额图不睦的,当年鳌拜专权,遏必隆不敢揭发,其实更深沉的原因就是他与鳌拜都是镶黄旗的旗人,而鳌拜要对付的主要是索尼、苏克萨哈二人,遏必隆的心思就是坐山观虎斗,指望着鳌拜把索尼、苏克萨哈连根拔起,如今苏克萨哈已经完蛋,索尼也已死了,但是还剩下一个索额图,不过索额图一向受康熙重用,遏必隆倒是不敢对他下手,而此刻,他终于露出了一丝狡笑,冷眼按住刀柄朝着索额图过来。

第五百三十九章:大小通吃的通古斯大酋长

    “索相。”遏必隆一脸阴沉的走到索额图身边,身后的几个侍卫满脸杀气,让索额图心里打了个突,他与遏必隆是一向不和,平日里两人见了也极少打招呼,可是这遏必隆杀气腾腾的过来是为了什么?

    索额图毕竟是个老狐狸,脸上已挤出一些笑意:“原来是遏大人,怎么?遏大人今个儿这么有雅兴吗?紫禁城里还好吧?”

    遏必隆眸光如尖刀一般划过索额图的脸,随即冷笑一声:“来啊,将索额图拿下。”

    “喳。”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即朝着索额图过去,七手八脚的扭手扯腰,索额图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顷刻之间便被拿了。

    “遏必隆,你好大的胆子,我是辅政大臣,太皇太后方才亲自下的懿旨让我即刻去办差,你拿了我,是想造反吗?”

    遏必隆冷哼一声,嘴角露出微笑:“哦?你那里也有太皇太后的懿旨吗?不巧的很,我这里也有一份,索额图接旨。”

    索额图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青白随即一下子瘫在地上,身后的几个侍卫正好将他压住,索额图的额头上已是冷汗淋漓,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字:“奴才接旨。”

    “奉太皇太后懿旨:赫舍里索额图心怀不轨,欲负宗室以保己身,令领侍卫大臣即行拿下。”遏必隆简短的念完,随后又是一声厉喝:“带下去,于太和殿看押,没有太皇太后的懿旨,不得私放。”

    “喳……”几个侍卫大吼一声。

    遏必隆这才转过头去望了一脸苍白的索额图一眼:“索相,哼哼,想不到吧,恐怕你是活不过今夜了,待会太皇太后便会带着我出城与明军谈和,嘿嘿,世事难料吧,你那点儿小心思,真当太皇太后不知道吗?所以说这表忠心莫要过急了,越是心急,就越是破绽百出,太皇太后是什么人?见的人多了,你心急火燎的要舍命去保太皇太后和太子,难道不怕让太皇太后疑心吗?还请懿旨……啧啧,索额图啊索额图,怎么平日里你四平八稳的,到了最后反倒露了破绽,不应该啊。”

    遏必隆说了一席讥讽的话,随即返身往乾清宫交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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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北京永定门微微的开了一个口子,随后,一支数百人组成的队伍拥簇着一个乘辇出来,城下的明军斥候倒是没有攻击,立即折马回去通报去了。

    刘二的脸色微微有些不太自然,他对满人倒是恨之入骨,可是面对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妪却不好摆出冷笑,一边的杨让、刘国轩也是一脸的怪异,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坐在眼前前来请降的是满人的孝庄太皇太后。

    孝庄倒是一脸的如沐春风,脸色挂着和蔼的笑意,仿佛康熙那个孙子压根就不是明军杀的,而眼前的三个总督倒是她的孙子一般,那种慈爱的眼眸,让三个人实在受不了,遏必隆戴着双眼花翎,身上穿着黄马褂,手里紧紧的按住腰刀站在孝庄的身畔,一脸警惕的望着刘二。

    “妾身是个女人,按理说这种事是不该来的,只是大明王师既然来了,城里头那些个男人又都不中用的很,让妾身一个女人出来与将军们请降,实在让三位将军见笑了。”孝庄的言语谦卑,仿佛是在与人唠嗑家常一般。

    刘二咳嗽一声,挺了挺腰,硬着头皮道:“大明皇帝已有了旨意,限令所有满人不得顽抗,顽抗一人者,屠十家,十人顽抗者,屠百家,若有一城一池顽抗者,屠城,投降的满人全部归附通古斯大部落管辖,你们能够看清形势,愿意请降,大家都省事些。”

    若是换了个男人,刘二早就出言不逊了,可是对方是个女人,还是个可以做刘二奶奶的女人,他还真有些个不好意思,只能将大明的政策讲一讲。

    孝庄连连点头,一副愿意归附的摸样:“大明皇帝陛下仁慈,只是老妪孤儿寡母,大明方面可有什么安排?”

    “没有安排。”刘二这个时候倒是拒绝的很坚决,什么满人宗室,他娘的都完蛋了还想着请封赏,其实水师陆战队的兄弟是恨不得杀进城去屠杀满人的,毕竟双方的仇恨太深,可谓人人都有血海深仇,若不是因为北京城里还有许多汉人,生怕满人急了来个狗急跳墙,这才愿意接纳投降:“通古斯部落的架构已经搭建起来了,现在正在登记各旗的满人,放心,大明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只是其他的,却没有保证了。”

    说着,刘二转过头去,朝杨让道:“去把通古斯部落的大酋长崇安叫来。”

    杨让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佝偻着腰一脸媚笑的崇安小心翼翼的提着袍子进来,他是前几天的到的,现在通古斯部刚刚建立,这满人的登记就让他焦头烂额了,北京城里的满人最多,他自然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崇安一进大帐,便已趴在地上对着刘二拜了起来:“奴才参见总督大人,总督大人福禄金安。”随后他很快感觉到帐内的气氛有些儿不太对劲,眼睛一瞥,却看到了孝庄,脸色不由得惨白起来,正想依着惯性给孝庄行礼,但想起如今自己是大明之下的通古斯部落的大酋长,这个婆娘再怎么会蹦跶恐怕将来也不是自个儿的主子了,他的身板不由得一挺,挑衅似的看了崇安一眼。

    “崇安。”对于这个崇安,刘二还是很满意的,这个家伙会巴结啊,不管是好事坏事,刘二的优点缺点到了这老家伙的口里统统都成了溢美之词,刘二虽然知道这个家伙是在拍马屁,不过拍就拍吧,反正将来老东西去了关外,和自己也没有关系了:“你可认得她?”

    “认得的,她是太……不,是挨千刀的原任满人大酋长的祖母。”崇安小心翼翼的跳开那些忌讳的词,其实汉人方面倒是不忌讳康熙是个皇帝,毕竟人家确实做过皇帝,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倒是崇安生怕被人指出自己跟那满人皇帝‘有一腿’,是以极尽侮辱之能事。

    “你和她宣讲宣讲大明对他们的政策吧。”刘二做了个甩手掌柜。

    “喳。”崇安喜笑颜开的直视孝庄,其实孝庄虽然七老八十了,倒是不显老,皮肤保养的不错,再加上一打扮,倒是让老崇安颇有些悸动,老崇安曾经做王爷时玩过的年轻女人也是不少的,可是比起这个孝庄来不知好了多少,可是有一样却不是那些年轻女子所能比的,这孝庄毕竟是显赫一时的人物啊,当年的皇太极和多尔衮是什么人物,还不是拿她当个宝似地,这样的女人若是在他崇安的胯下……

    崇安不由得想入非非起来,他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开始一脸肃然的给孝庄讲解起来,大明通古斯部落律第几条第几条什么的,孝庄倒是知趣的很,知道眼下寄人篱下,虽然恨不得扒了崇安这个老东西的皮,可是眼下是什么处境?也只能装作一副饶有兴趣的摸样听,时而还会颌首微微点点头。

    等崇安讲完了,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刘二的脚下:“总督大人,奴才心里有个想法,还要请总督大人做主拿主意。”

    刘二靠着椅垫,翘着二郎腿:“说吧。”

    崇安做出一副苦脸:“总督大人,皇上不嫌奴才昏聩,委任了大酋长之职,奴才当真是感激涕零,只是却有一个难处。”崇安巧舌如花,说的飞快:“可是奴才毕竟从前只是个王爷啊,平日里顺治、康熙那一对王八蛋又防着奴才做贼似地,因此虽然身份在满人中尊贵,可是并没有真真的办过什么差事,奴才蒙皇上不弃,做了大酋长,可是有几个满人心服的,将来虽然要组建通古斯军团管辖那些个满人,可是效果上恐怕不一定好,若是满人老是闹出乱子来,岂不是让皇上忧心吗?奴才是皇上跟前的奴才,替皇上分忧是分内的差事,可是……”

    刘二插嘴道:“这有什么,若是有人不服,你们那一万人的通古斯军团弹压不住,自然有辽东军团代劳,谁敢不服。”

    崇安连忙道:“话是这个儿理,可是毕竟麻烦不是,天天有人捣乱,工程进度怎么办?奴才倒是有个好法子。”崇安嘿嘿的笑了起来,眼角瞥向了一边的孝庄:“这天下都有个理儿,那就是名正言顺,奴才虽然在满人中身份尊贵,可是服气的人并不多,可是有人身份尊贵不是,就譬如这位布木布泰……”

    孝庄的脸色变了变,而刘二则是一脸的茫然:“布木布泰是谁?”

    崇安连忙答道:“就是这位了。”他朝着孝庄努了努嘴,孝庄是蒙古科尔沁部贝勒寨桑的二女儿,本名就叫布木布泰,这个崇安早已不把孝庄当太皇太后看了,自然是直呼其名。

    “若是总督大人开口,奴才也好娶了这个布木布泰,顺便再把鞑子酋长后宫里的钮祜禄氏人等一并收咯,想必………”

    刘二终于明白了,原来这老家伙是想大小通吃啊,他这年纪娶这个孝庄倒是刚好,可是连人家孙媳、儿媳的一并娶了也太……刘二虽然是个粗人,但是毕竟是个汉人,第一个感觉就是恶心,什么东西,你他娘的再怎么混蛋也是顺治和康熙的亲戚啊,一口气把人家康熙的老婆、老娘、祖母一道娶了,这……这玩意玩起来会更刺激一些吗?

    孝庄的手微微颤动,只有脸上却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摸样,他是恨死了崇安这个老王八蛋,当年的时候,这个崇安对自己是怎么巴结的,一口一个老祖宗,一口一个奴才,叫的不知有多欢快,如今……如今背宗忘祖也就算了,居然把魔手伸到了孤儿寡母这里来了。

    崇安可不会理会孝庄的意见,事实上,对于他来说,这个老女人不过是稳固他权势的筹码而已,顺便的玩一玩也不错,虽然玩个七老八十的女人没什么趣味,可是那种征服感强哪,崇安眼睛瞅着刘二,见刘二一脸的恶心摸样,立即忘了总督大人是不懂满人规矩的,连忙道:“总督大人,咱们通古斯人的规矩与汉人是不同的,汉人讲究的是人伦,咱们可没这么多规矩,娶人妻母是常有的事,就说这个布木布泰当年也是嫁给了皇太极后又改嫁给多尔衮的。”

    刘二眼睛往孝庄那一边看了看,倒是觉得这个老女人一脸的平静,他咳嗽一声,总是觉得很怪异,这个王八蛋想通吃鞑子皇帝的后宫啊,他娘的,七老八十的也不放过,不过刘二虽然恶心,倒是没什么意见,他望向孝庄,不过是想征询孝庄的意见而已,毕竟这种事人家老女人不同意,刘二再浑,也不好做出这种事来,再说人家孝庄是来请降的,她手里也并不是没有底牌,北京城里还有几十万汉人作为人质呢,到时候北京城里真的乱了起来,明军杀进城就算是把所有的满人杀个干净,那些遇害的汉人也是不能死而复生的。

    孝庄自然明白刘二的意思,她的心绪复杂,面上没有一丝的波澜,最后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朝着刘二道:“大人,妾身已是风烛残年,承蒙崇安大酋长不弃,愿下嫁崇安。”

    孝庄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按理说,她的威望在满人中素来较重,汉人是不可能让她活下去的,而下嫁崇安却是一个办法,既能保住自己,说不准还能保住太子,虽然这太子是别指望做皇帝了,但是命总算保住了,崇安需要借助她的声望来维护统治,汉人也希望崇安能够压住满人,而自己则希望能够保住太子的命,算是一个不错的交易,当年他孝庄岂不是为了交换而下嫁多尔衮吗?如今再下嫁一次又何妨。

    刘二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立即上疏一份奏疏上去,请皇上裁决,再做决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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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北京城门洞开,六万明军开始入城,满人们全部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倒是一群汉人出来夹道迎接,很是热闹,水师陆战队立即接管了九门、紫禁城、以及各个衙门,随后,孝庄与一干皇亲、宫人、太监搬出了宫城,暂时在崇安的北京王府住下,其余的满人宅邸开始被明军封闭,一张张的告示送至了各个府邸的门口,告示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预定了某日明军将接受府邸,并且抄没家产,任何人不得藏私,发现的,屠家。

    这个告示很有效果,让明军的财产接受的很顺利,首先是国库,满人的国库里除了一大批奇珍异宝之外,真正的银子实在少得可怜,只有百万两银子不到,随后便是开始抄各个王府,同时连崇安等人的王府一道抄没,等明军进去撬开他们的府库时,都不由的目瞪口呆,不管是哪户人家哪个不是一箱箱的财宝啊,几十个王爷就抄出了金四万两,白银九百七十万两,这还不算上珍宝的价值,王府抄没完毕之后便是各个公爵、贝勒府,再接下来便是将军、官员,最后才轮到寻常的满人,翻箱倒柜,一个子儿都不留下,水师陆战队在拿着笔杆的书办带领下整整在北京城里折腾了一个月,抄没的银两就超过了一亿三千万两白银,黄金二十九万两。

    面对这笔巨款,刘二的口水差点没把送呈来的汇总报告给淹了,要知道这清朝一年的国库收入不过是一两千万两银子啊,而这些个满人所占的财富就占了近十年的国库收入,不过很快刘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这些满人年年有田庄的大笔收入进账,还有当年入关时祖宗们抢的金银珍宝,这清廷还将大部分的国库收入当做例银发给满人,最重要的一项收入就是卖官粥爵,一些掌握了实权的满人贪污所得。

    若是刘二知道在后世,满人官员中有一个叫和珅的家伙一人抄没出了房屋3千间,田地8千顷,银铺42处,当铺75处;赤金6万两;大金元宝100个,每个重一1千两;小银元宝56600个,每个100两;银锭900万个,洋钱58000元,制钱150万文;吉林人参600余斤;玉如意1200余柄;珍珠手串230串,桂圆大珍珠10粒,大红宝石10块,蓝宝石40块,银碗40桌,珊瑚树11支,均高三尽有余,绸缎纱罗共14300匹,毛呢哗叽20千板,狐皮550张,貂皮850张,又各种粗细皮56000张,铜锡器361000件,名贵瓷器10万件,镂金八宝炕床24座,西洋钟460座,四季衣服7000件,合计白银估值出来八亿两白银有余,恐怕他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立即呈报皇上,朝廷有银子啦,哈哈。”刘二现在才知道,自己从前去当海盗是多么的没有前途,抢个几千两银子还以为是捡了宝,现如今,几千两算什么,朝廷十年之内不必为银子发愁了。

第五百四十章:开拓

    此时已是开春,朱骏的行撵回到了南京城,由于大胜,南京城里早已乐翻了天,许多人甚至还不相信曾经不可一世的满人就这样完蛋了,可是当精神奕奕的近卫军团保护着皇上回来,而各大邸报也争先报道了胜利的细节,一时间,全城轰动,尤其是商人,大明每光复一寸土地,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一个极大的商机,许多商人开始背上了行囊,北上寻找机会。

    只是对于朱骏来说,在胜利的背后,一个隐患却开始困扰着他,根据沐天波的禀告,在南京、海都等地,一些零星的罢工事件引起了内阁的关注,甚至在海都,还发生了几起劳资双方的暴力事件,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已经隐隐出现了一些暴力的端倪。

    尤其是海都崇武区的事件,一个鞭炮厂的工厂主由于压低工人的月薪,引起了工人的不满,几十个工人冲入了工厂主的家里,打砸一通,甚至哄抢了不少贵重物品,当地的巡捕已经将工人捉获,只是如何署理,海都的衙门却送呈到了内阁,这种事原本就是前所未有的,若是裁定工人有罪,那么说不准会激起民愤,许多邸报已经登载了这起事件,一些有心人也已经在留意判决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同情工人的,而若是判工人无罪,虽然能博得百姓的好感,只是此例一开,将来那些不满待遇的工人都闹腾起来,给的银子少就去打砸工厂主的家室,恐怕不出一年,海都所有的工厂主家里都要被砸上几遍,以后谁还敢在海都做生意,谁敢开工厂?

    当地的衙门大是头疼,干脆做了个甩手掌柜,直接送呈内阁,让内阁的大佬们去心烦,毕竟这是大明第一例过激的工厂纠纷,内阁倒是不会申斥当地的衙门无能。

    “沐爱卿,你是怎么处理的?”朱骏不动声色的看着最近南京城的邸报,并没有表现的过于激动,最后抬眸望了沐天波一眼问。

    沐天波苦笑一声:“微臣的判决是打砸的工人入狱一年以示效尤,而工厂主在这一年内务必垫付这些工人入狱一年的薪金。”

    朱骏微微一笑,沐天波果然是个老狐狸,这种事原本都是两边都得罪的,偏偏沐天波来个各大五十大板,工厂主亏了大一笔薪金,自然令人拍手称快,可是打砸的工人监禁一年,也算是不偏不倚了。

    朱骏明白,资本家要压榨利润原本就是天性,而工人争取利益也是天公地道,工厂的出现,让原先佃农与地主之间的矛盾转化成了资本与工人之间的矛盾,工业革命开启之后,虽然大明的百姓生活有了显著的提高,可是问题是,贫富差距也逐渐拉大,尤其是原先的乡绅制逐渐打破,一些普通的百姓一跃成为富豪,而许多乡绅却相继破产,若是在以往,那些地方上的乡绅世代都是资源的掌握者,而佃农世世代代都依附在乡绅的土地上倒是没有人起什么心思,可是这种尊卑制被完全打破,当你的邻居突然成了富翁,而你还在给人打工获得温饱的薪金,那么,不满的情绪便逐渐蔓延开来,王二蛋算是什么东西?穿开裆裤的时候哥就认得他,傻乎乎的,怎么就发家了呢?哥这么聪明,怎么反而一事无成?

    攀比的风潮开始泛起,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仍然默默无闻,再加上劳资之间的纷争,难免会将新兴资产阶级和工人对立起来。

    而朝廷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这种矛盾,暂时来说,朱骏还能挑起对外矛盾以转移国内的注意力,可是将来呢,朱骏想起法国大革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不否认法国革命的进步意义的,但是也十分清楚这种革命的危害性,革命—镇压—增加税赋—更多人革命—增加更多的税赋以继续镇压—越来越多人不满,越来越多人站出来—最后崩盘—朝廷倒台,军阀崛起,不管是权贵还是工人,不管是工商业者还是小农,一起完蛋。这种恶性循环足以让一个显赫的帝国轰然倒塌。

    可是完全照顾工人利益对于朱骏来说可能性并不大,原始资本积累阶段,不管是朝廷还是新兴的资本家,对白银的渴求甚至比内忧外患时期的崇祯还要大,朝廷需要修建各种设施,包括铁轨、道路、港口等大量公共设施以促进商贸,这些工程不管是哪一个都需要耗费数以千万计的白银的,而朝廷并不是盈利性的机构,想要银子,就必须向新兴的资产阶级征缴税赋,而新兴的资产阶级要保证自己的最大利润,要向朝廷缴纳税赋,保证自己的工厂的运作,尤其是现在大多数江南的新兴资产阶级还处于原始资本积累阶段,本小利薄,要保证朝廷、工人的利益,但是同样,也必须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抗拒朝廷是不可能的,那么唯一的利益空间只能伸向工人一边,朝廷现在必须维持一种平衡,既要维持自己的税赋稳定,又需要资本家能够有足够的利润,而工人能够得到温饱的最低保障。

    或许在几年前,从农民转化成工人的人不会有怨言,因为做农民许多人甚至连一家人的温饱都不能保证,而成为工人之后,不但解决了温饱,而且还会略出一些盈余购买少量的商品,可是工人的开支也会越来越高,原先的佃户或许要求十分简单,只需要有饭吃有衣穿便能够得到满足,而工人却不同,他们希望得到更多的用具,得到更丰富的美食,生了病也开始去药堂拿药,儿孙需要进行教育,赚的银子虽然多了,可是开支也随之增加,原先只需要填饱肚子,可是如今,花销越来也多,仍然是入不敷出,而工人的眼界也逐渐开阔,看到一个个新兴的豪富挥金如土,这种不满的情绪自然容易滋生。

    朱骏明白,在原始积累阶段,贫富差距是必然的现象,总体上来说,发展的越快,贫富的差距就越大,后世的英国、美国、日本、法国莫不如是,所谓的资本主义无外乎是全民积累财富,最后再将财富聚集到少数人手里,利用庞大的资本创造更多的财富,而不是将这些财富消费出去,进行滚雪球一样的变大,等蛋糕做到足够大时,才是分吃的时候,就现在来说,绝不是全民消费的时刻。

    至于后世所谓的提高最低薪金的办法,朱骏倒是想借鉴借鉴,可是随即打消了年头,提高最低薪金表面上似乎工人们的收入增加了不少,可是聪明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工人的收入增加,资本家的利润空间自然降低了不少,那么资本家为了获得更多的收入,唯一的办法就是提高产品的价格,将损失的利益转嫁到消费者身上,最后物价随之增长,工人的那些薪金,说到底能买的商品仍然只能购买原先的商品,只是薪金涨了,购买力却没有增加一分。

    朱骏坐在銮椅上,托着下巴,心里计较着后世的各种经验,首先大明对于后世首先进行工业革命的英国人来说确实要轻松了不少,至少大明的皇室威望仍然高涨,也没有法国人一样的革命理想主义情绪,汉人更加趋向于务实,虽然小有摩擦,但是不在活不下去的情况下,恐怕应该没有人愿意站出来造反。从现在的处境来说,比之英国的工业革命相对也容易一些,至少大明现在有足够的土地,而在英国,由于工业革命的开启,无数的农民被政府强制收回了土地,拆除了房屋,用暴力的手段将农民迁徙到城市里去每天劳作十几个小时赚取不够一家人食用的口粮,住在贫民窟里连最基础的生活设施都不能享用。想到这里,朱骏稍微恢复了信心,至少来说,大明在高速发展时期出现暴乱的机会应当不大,英国人都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暴乱,更何况是生活更加优越被剥削的还不算太狠的汉人。

    只是,朱骏更加明白,单纯的剥削国内是没有必要的,现在这个时期岂不是将矛盾引向国外的大好机会?英国人之所以能够忍受最残忍的剥削,恐怕国外的对外战争和剥削也起了巨大的影响吧,朱骏微微眯着眼,脑海中一张后世完整的世界地图徐徐显现,他嘴唇轻轻一抿:“沐爱卿的判决很好,写在朝廷的邸报里吧,责令各府县衙门若是再遇到此类纠纷,引此判决为例。”

    他的脸上仍然是挂着微微的笑意:“只是说到底,这种事还是治标不治本的,传朕的旨意,召请所有邸报编辑,所有海商入宫,朕要见见他们。”

    沐天波颌首点了点头,见皇上又起了什么古怪的心思,不由得松了口气,皇上的心思虽然古怪,可是主意却是不错的,事实上,各地的劳资冲突早就汇总到了内阁,他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事端扩大的危害性,这时也是忧心如焚,颌首点了点头,问:“皇上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朱骏背着手在殿中踱了几步,回眸望了沐天波一眼,绽露出笑容:“沐爱卿可知道,为什么会有纠纷吗?”

    沐天波想了想,正要开口,但又想到皇上这样问自然会有一番新奇的见解,于是道:“微臣愚钝,请皇上点示。”

    朱骏道:“说到底,其实还是竞争,工厂过多,商人们不得不拼命压价以保证自己的货仓不至于囤积,工厂多原本是好的,只是工人也实在太多,现在不知多少农人佃户涌入城市,朝廷又不知安置了多少流民,工人越多,工厂的选择余地就更大,一个工厂需要招募十个工人,可是需要工作的工人却有十五个,这样一来,工厂方面便可择优录取,此外,还可拼命压低工薪。”

    朱骏明白,现在的情况与后世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如今大明境内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一千万户,近三千余万的人口,人力资源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是极多的了,工人越多,自然就会有人失业,而商人有了挑选的余地,自然会从薪金方面入手维持自己的最大利益,三两银子的工作岗位有人争抢,那么商人们自然会一脸狡狯的提出二两银子做不做?一日做工八个时辰做不做?不做?那么下一位。

    “既然如此,那么大明不妨将剩余的工人转移到其他行业去。”朱骏的眸光闪烁,似笑非笑的道:“转移一部分人力出去,不但缓解了大明境内工人的紧张局面,也可为他们开拓出一个新的产业。”

    “新的产业?”沐天波喃喃念了一句,百思不解的投去疑问。

    “不错,新的产业,一个完全冒险的行业,工人们可以去做水手,去做佣兵,甚至去冒险获得财富。”朱骏抿了抿嘴。

    “皇上说的是……海盗?”沐天波并不是个傻子,立即联想到了崇明岛里的那一群穷凶极恶的土匪。

    “不,不是海盗。”朱骏矢口否认,他气定神闲的轻轻搭在沐天波的肩上:“是冒险者,或者说是殖民者,他们利用热爱冒险,渴望财富,他们可以远涉重洋,到一个个新大陆去,在那里他们可以得到土地,可以得到黄金白银象牙麝香,他们夺取到的每一块土地,大明将在那里建立统治,而他们,也将成为新大陆的新贵。”

    沐天波心里说,这岂不是还是海盗吗?不过皇上说不是海盗,他自然不敢否认,他毕竟不是礼部的那些书呆子,知道什么事该据理力争,什么事应该闭嘴:“皇上,海……冒险这个行业真能收纳如此多的人力?”

    朱骏微微一笑:“冒险只是一个产业链的开始,冒险之初,舰船有着巨大的需求,这样一来,造船业便可收纳更多的工匠,舰船出航时,需要大量的水手、舵手、武装人员,这些自然也是要人的,发现新大陆之后,冒险者们得到了麝香、玛瑙、宝石等各种奢侈品,自然也是需要商人中转交易的,而大明得到了一块新的土地,便可入驻部队维护当地的治安,在那里兴建港口成立政府建立统治,而朝廷方面也需要更多的官吏,许多工人也可以到海外去寻找机会,一些农民可以到那里得到大面积的土地耕种,甚至雇佣当地人成立农场,沐爱卿,朕想了想,若是能够吸引一部分人力到海外去,这大明的人口自然略显不足,在百年之内,工人一旦短缺,那么工厂主为了招纳工人,岂不是会提高薪金以吸引工匠吗?”

    沐天波苦笑一声:“皇上深谋远虑,微臣对商贸实在不通的很,若是周慕白大人在,想必能有所顿悟。”

    周慕白在内阁是专管商贸的,对商贸自然是熟稔的很,由于江北光复,江北各大开发区逐渐铺开,周慕白自然北上去筹建开发区去了。

    朱骏莞尔一笑:“既然如此,那么就依朕的意思去办吧。”

    “臣遵旨。”沐天波正要离去,这时小桂子急匆匆的进来,禀道:“皇上,北平城的急报过来了。”

    江北的战事虽然趋于尾声,但是仍然有许多收尾的军事行动,朱骏回了南京,早已知会了宫禁让江北的战报随时递进,不需要耽搁。是以宫禁那边传来了消息,小桂子立即去宫门递进,直接向朱骏禀报。

    沐天波闻言止住了脚步,回眸看了朱骏一眼,朱骏朝着沐天波摆了摆手:“沐爱卿,先在这听听吧。”

    沐天波回转身,朝着朱骏点了点头。

    小桂子小心翼翼的将一份奏疏递到御案上,朱骏抬步上了金殿,随手将奏疏捡起,脸上立即焕发出灿烂的笑意,叫了一声好,随即将奏疏递给小桂子:“传给沐大人看。”

    小桂子下了金殿,将奏疏送至沐天波手里,沐天波沉眉看了一会,笑意浓浓的将奏疏递还小桂子,朝着朱骏做了个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大明的国库总算是缓解了。”

    朱骏挥了挥手:“现在还不是恭喜的时候,你立即回去拟定好朕方才所说的一些陈文,朕与爱卿方才谈的事,务必要尽快做好。”

    沐天波颌了颌首:“臣这就去办。”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皇上,英吉利、法兰西、西班牙、奥斯曼四国特使已经抵京,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召见?”

    朱骏微微冷笑一声:“不急,先晾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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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今天结婚,早上接了新娘子,然后摆酒,被人弄得跟木偶一样,见人就傻笑,幸好总算办完了,哎,麻烦事总算过了,明天开始进入下一卷,小弟调整心态,认真码字,争取把最后一卷的内容写好。

第五百四十一章:征途

    北方的战事并没有过多的占据邸报的头版,几十个邸报的负责人被传召入宫,随后,各大邸报开始疯传新大陆的信息,对于汉人来说,新大陆的吸引力并不算大,毕竟这里的传统一向是眷顾祖地的,除非是实在活不下去,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远赴重洋,在万里之外寻求什么劳什子富贵。

    只是如今入城的汉人越来越多,各大工厂早已有了足够的人力需求,这样一来,自然有人失业,对于失业的人来说,他们为了更好的生活,告别家乡,告别亲友来到了城市,所为的不过是梦想着有朝一日衣锦还乡而已,对于西洋人来说,他们或许只是为自己而活,而对于宗族观念极强的汉人来说,自己所奋斗的目标并不只是改善自己,更多的是为了乡邻的刮目相看而已,所谓锦衣夜行便是如此,当年楚霸王项羽攻占咸阳后,有人劝他定都,可因为思念家乡,项羽急于东归,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早在那个时候起,汉人的乡土宗族观念便已经根深蒂固的深入的每一个人的心里,那个时候的咸阳坐卧关中千里沃野,四面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险要关隘,物产丰饶,正是王霸的所在,而当时的长江两岸却在几百年前还被人视为狄夷之所,不管是任何方面都与咸阳差之太远,只是项羽一语道出了后世汉人们的心境,一个人富贵之后不能回乡与家乡父老们分享荣耀,那么这富贵又有多少意义?

    而失业的汉人们现在要面临的却是一个极大的问题,他们没有工作,不能在城市中立足,回去吗?不成,在离乡之时,每个人都是豪言壮语,踌躇满志,可是就这样回去,纵然没有人埋怨自己,没有人轻视,没有人冷嘲热讽,可是自己能过的了自己这关吗?能抬得起头来吗?显然是不能的,这时,邸报里的信息恰到好处的传遍了天下,在大明的海域上,有着一块块新的大陆,那里有数不尽的黄金、连绵不绝的银脉,这里是黄金之国,更为重要的是,守卫在那里的,尽是野蛮的蛮夷,蛮夷们手里仍然拿着最原始的武器,没有铠甲,没有组织,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跟随着船队出海,在那里,你可以的得到你所需要的一切,你攥着空空如也的麻袋,在回程之时,那麻袋中将是一块块黄金……

    那里有数不尽的肥沃土地,长满了杂草,野人们甚至连耕种都不会,土地就这样的荒芜,只要你愿意,你愿意承担一点点的风险,你愿意付出一点点的勇气,你愿意做出这个抉择,你就将得到哪些土地,大明朝廷将会给你们颁发地契,你跟随着大明的水师,大明的水师陆战队会帮助你征服那些蛮夷,并且迫使他们到你的土地上劳作,而你所需要付出的,只是养活这些野人而已。

    前面就是康庄大道,前方就是坦途,拿起勇气吧,拾起你对财富的渴望,与大明的水师和商船一道,征服海洋,征服新的大陆,征服天堂。

    各大邸报的头版便是征服天堂四个大字,天堂在哪里?天堂就在无尽的海洋中,谁征服了海洋,谁就拥有了一切,谁抵达了新大陆,谁就成为天堂的主人。

    失业的汉人先是犹豫,他们实在有些摸不定主意,从打听来的消息来说,要想去新大陆,就必须经过一月甚至几月的航行,那是什么概念?家乡随着海船的驶离而逐渐的模糊,所有曾经的一切都将暂时或者永远告别,远离了那片世代居住的土地,就仿佛大洋处无根的浮萍,失去了根基,纵使得到了一切又能如何?

    随后,邸报开始以讲故事的方式将一个个最早期的冒险者详尽的写出来,这些成功的‘冒险者’如今有的在新的大陆得到了他们的土地,有的携带着巨资归来,衣锦还乡,他们挥金如土,只是因为他们的金银实在是太好赚了,他们的生活多姿多彩,足以让那些失业者们眼红不已,他们拥有了一切,但是并不是完全与他们的家乡断绝了联系,他们仍然能够回来,带着巨款,回到了家乡,为家乡修建道路,建立学舍,购买土地,安家乐业。

    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吗?很多人开始动摇了,每个人都有一个梦想,正如他们的祖辈一样,他们希望得到土地,得到更好的生活,他们希望能够穿着锦衣,带着仆从,驾驶者华丽的车马,回到自己的家乡,乡人们注目着这个曾经脏兮兮的小伙子,如今却已是富甲一方,祖庙里讲祭祀他的名字,后辈们开始视他为楷模,亲友们将得到他的恩惠,这……一切似乎太美好了。

    有人开始收拾行装了,他们毅然的踏上了‘征途’,他们不害怕冒险,不害怕死亡,只害怕的是人言可畏,害怕的是永远在别人面前低人一等,他们拥有勤劳的双手,拥有灵活的头脑,甚至有人拥有一定的知识,他们具备了所有成功的条件,而现在,他们也拥有勇气,这些,已经足够了。

    在各省各县的衙门,许多的失业者们开始排起了长龙,按照规定,一切的冒险者都必须组成团队,并且接受船主的雇佣,每一个人、每一个团队,每一个冒险者商船都必须接受注册,并且宣誓向皇帝陛下效忠才能成行,而他们也将受到各个海域的明军水师的帮助。

    更多的人眼红起来,当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一百个、第一千个……

    一个个稀奇古怪的‘雇佣兵团’组建起来,一些有钱的商人也闻到了商机,由于海商的崛起,大明对陌生的世界其实并不陌生,在那里虽然没有邸报中说的如此美好,但是确实满是机会,只是商人们明白,他们不止是去征服,更是去赤裸裸的掠夺,朝廷没有明着说出来,说到底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掠夺对于商人来说或许过于罪恶,可是巨大的利润却在吸引着他们,

    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非常胆壮起来。只要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就会活泼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当利润达到百分之百时,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如有三倍的利润,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绞首的危险。

    对于商人们来说,新大陆的利润恐怕已经超过了三倍以上,在利润面前,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一时间,各大造船厂不知接到了多少武装商船的订单,有的造船厂已将订单排期到了第二年,商人们要追求利润,冒险者们需要船只出海,这一切都化成了巨大的订单,这份订单绝不是一时半会能消化掉的,由于需求的刺激,更多的造船厂拔地而起,老船厂也不断的增开生产线,而船厂的大量需求,也使得木业兴盛起来,还有制造指南针的精密机械厂、制造帆布的作坊……所有一切涉及造船的行业在强烈的刺激之后,又开足了马力,加班加点,并且大量的招募工人。

    是熟练的工匠吗?不是,没有关系,一切都可以从头学起,厂里有老工匠会带着你,只要你有手有脚,什么都不是问题。

    什么?嫌薪金低,噢,请不要担心,关于这一点,东家早就有了考虑,四两银子一个月怎么样?只要你干的时辰够多,我们还能增加。

    工厂得到了大量的订单,工厂主们得到了足够的利润,而工人们也紧俏起来,由于大量的人选择了出海,工厂对人手的需求也逐渐增多,原先还供大于求的人力市场一下子逆转过来,一些工厂主一边要大量的招募仅剩下的求职者,另一些方面还要大力的拉拢那些熟练的老工人,最近这些时日,越来越多的新厂成立,不得不防着点,要知道,一个熟练的老工人,可是一个宝贝呢。

    就在木材、造船、精密仪器、帆布等工厂兴盛之际,朝廷又颁发出一个轰动的消息,朝廷将投入一亿两白银在未来十年之内建立连接南方直通西安、郑州、北平、天津、徐州、关外的铁轨,一张铁轨网如蛛网一般的出现在大明的疆土上,而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枕木和无数的钢铁,内阁、户部已经制定了一份详尽的采购清单,这份采购清单包罗万象,小至铆钉,大至蒸汽机,统统都需要。

    蒸汽机的技术已经逐渐成熟,几个大商户与皇室联合组建了蒸汽机制造工厂,如今刚刚投产,便已接到了极大的合同。

    疯狂,绝对是疯狂,一亿两白银什么概念没有人知道,只是商人们明白,行动起来的时候到了,开工吧,扩大生产线吧,无休止的招募工匠吧,不需要害怕订单了,你所要做的就是加足马力全速生产,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疯了,全疯了。”一些个礼部的官员暗地在摇头,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简直就疯狂了,那种疯狂若是不能身临其境是绝对不能产生的,工人们有了高额的加班费,日以继夜的投入生产,商人们有了无限的订单,甚至亲自操手行动起来,机器里生产出来的不是产品,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谁能对银子不动心?而在北方,六十余万满人集中了起来,开始在大酋长、大工长、将军、还有那一万名持着明晃晃大刀的人威逼着开始动工,速度再快一些,太慢了,还是太慢了,整个社会都开始高速行动起来,银子,一切都是银子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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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三原本是个寻常的佃农,祖祖辈辈都是给村里王员外做事的,如今王员外突然把地卖了去了省城苏州据说坐起了生意,办起了什么铆钉厂,而村里的那块地也换了主人,王三心思较为活络,心里想着一辈子在这地里干活也不是个办法,总得给自己找个出路,就像村里的王麻子一样,早几年出去了,据说在苏州开发区做工人,一个月三四两的银子,时不时穿着那鲜亮的衣裳回村子里来摆上一桌酒,再给爹娘塞上一大块银子,过不了三年王麻子家便盖起了砖瓦房,邻村的不知多少姑娘都对王麻子抛眉弄眼的,只指望被王麻子看上,嫁到省城里去。有了王麻子找个先例,王三与村里的其他年轻人都心热起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与几个同乡拜别了父母,背上了几袋干粮开始往省城里去。

    到了苏州城,王三这才觉得开了眼界,他祖祖辈辈都是佃户,去的最远的地方恐怕就是不远的小镇子里,如今看到了苏州城,这才知道原来天下竟有如此的所在,只是,还没沉浸在兴奋中几天功夫,王三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一路上带来的干粮早就吃光了,几个同乡先是找了城里的王麻子,王麻子倒是大方,请他们吃住了几天,还带着他们见了几次工,只是事与愿违,工厂并没有招收他们,因为他们不是熟工。

    这一下子王三几个人着急了,他们疯狂的寻找出路,可是结果都是一无所获,毕竟涌入苏州的乡人实在太多,工厂只有这么多,哪里有这么多的机会给他一个从来没有做过工的小伙子。其中一个同乡已经绝望的回乡去了,留下的几个实在不好在王麻子那里混吃混喝,几个人只能偶尔打打零头,帮人抬抬行礼,做做短工挣点饭吃,王三终于明白,原来这城里,还真不是好混的。

    熬了一个多月,就在王三灰心冷意打算回乡的时候,王麻子找上来了,他兴奋的掸着一份邸报,一屁股坐在几个同乡临时租住的破屋里的旧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故弄玄虚的与王三等人闲聊了几句,在众人的催促下,这才道:“有出路了,来,看看这份邸报。”

    几个同乡哪里看得懂邸报,都叫王麻子念,王麻子知道他们心急,也不再卖关子,将朝廷征服天堂的计划说了出来,还念了些邸报里的一些成功故事,随后抿了抿嘴:“与其在城里干熬着,不如去拼一拼,别人能发财,咱们为什么不能?”

    王三与几个同乡一起望着王麻子,因为最后一句让他们很是费解,咱们是什么意思?难道王麻子不干这苏州城里这么好的工活,也要出海吗?

    王麻子毕竟是见多识广的,在苏州呆了三年,对出海的事还是略有所闻,因此将那些个跑海的水手听来的话说了一通,最后下了结论:“我想好了,这一月四两银子的工钱也没什么意思,人家能绫罗绸缎,咱们为什么不能?人家广厦三千,咱们难道就比别人笨吗?大家若是信我王麻子,咱们干脆一道结伴,去衙门里登记,一道出海去,自个儿闯出一个天下。”

    王三等人面面相觑,又是吃惊又是不信,一个月四两银子的工钱啊,王三这些人夜夜做梦流口水都得不到呢,王麻子居然不要了,去处什么劳什子海,这不是糊涂吗?于是开始有人劝了起来,有人却在沉思着出海的事,反正闹哄哄的。

    最后王麻子拍了板:“你们不要再劝,这些年我在城里什么事都见过,出海的事也是皇上鼓励的,别人的话我王麻子不信,但是皇上的话能不信吗?兄弟们若是愿意信我,就跟着我干,总有一天咱们要衣锦还乡的。”

    王麻子平日里对几个同乡多有照顾,为人也诚实可靠,他一番话拍板出来,王三几个立即也热血沸腾起来,一起附和,不再多说。

    几天之后,他们在衙门里做了登记,又过了几天,一个出海的海船雇佣了他们……

    就这样,王三与无数个冒险者一样,忐忑不安的背着行囊与同乡们一道,如洪流一般往港口行进。

    雇佣王三几个的船主是一名苏州人,脸庞白净,斯斯文文的,头上戴着纶巾,倒是一副读书人的摸样,他雇用了三百多个人,有一条武装商船,而王三几个就是被雇佣的其中之一。

    登船之后,王三等人第一件事便是每人分了一柄长铳,对于这个玩意,王三实在是弄不懂是什么玩意,不过王麻子是知道的,这些长铳就是鸟铳,大明是不允许平民购买连发火铳的,但是对于威力不太大的鸟铳管禁的倒不森严,因此船上不管是舵手还是水手,或者像王三这种冒险者都是人手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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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回门,跟着我老婆娘家的人玩到了晚上七点回来,疯狂码字,老天有眼,总算是码完了,没有爽约。

第五百四十二章:奉旨打劫

    .武装商船开始扬帆起航,随后。所有的冒险者今部被召弊引;只板上。一名穿着明军军服戴着勋章,但是并没有现役军衔的汉子手里持着竹蔑,穿着长靴咕咕的在甲板上斜着眼来回走动,眼眸中,肃杀之气十足。让冒险者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许多人是第一次上船,因此难免会有些上吐下泻,但是在这名汉子的眼神下,许多人不由得心里虚的很,踉跄着在甲板集合。

    大明的兵制与从前不同,从前是卫所制,大明在各地组建卫所,卫所中的军户是世袭的,朝廷拨给卫所土地,让他们自行开垦,而如今的兵制却是募兵制,入伍的士兵先进行三个月的新兵练,随后分赴到各省。五年之后可选择自行退伍,眼前这个穿着军服,胸前挂着勋章,却没有军衔的汉子就是一名退伍士兵,由于冒险者大多没有经过练,不懂得军事,就算是给他们一支鸟镝,恐怕也只能当烧火棍用,因此。各个船队都会高价招募一些退伍老兵来作为领队,既教导冒险者们一些基础的军事知识,又可以在作战时作为领队。

    “都他娘的挺起胸膛退伍兵粗扩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住住了神,纵使有晕船的菜鸟,此刻也勉强打起了精神。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们的队长,先自我介绍一下老兵的眸子扫向那些因为晕船而东到西歪的菜鸟。脸色狰狞:“我的名字叫程武。你们可以叫我程队长,我们的船将一直南下,至少经历三个月的航行寻找新的大陆,而这段时间里,我将好好的练你们,我保证,在柜达新大陆之前,你们都将成为一名战士,否则程武脸上的狰狞愈加明显:“你们就等着死吧,我们不是去观光,更不是去开垦,是去开拓,我们将来会遇见很多的敌人,他们拿着最原始的武器,**裸的攻击你们,如果你们不能够有效的反击,嘿嘿,恐怕就得成这些野人的腹中餐了

    冒险队员们不由得打了个机灵,他们立即醒悟到这一条船是去抢劫的,不过正如邸报所说的那样。那些新大陆到处都是未开化的野人,连蛮夷都算不上,恐怕抢掠他们应当不受良心的谴责吧,当然,大伙儿的心里是免不了有些忐忑不安的,未知的大陆,未知的敌人,前途难料。许多人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鸟镝,这恐怕是他们最后的依仗了,只有它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许多人心里是不是在说我们与海盗有什么区别?”程武网毅的脸上突然抹去了狰狞,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神圣,在金黄的阳光和海鸥的盘旋下,他一字一句的道:“不,我们与海盗完全不同,海盗是穷凶极恶的海上土匪,是一群野兽,而我们,我们是开开拓者,我们秉承着皇帝陛下的旨意扬帆出海,历经艰险,既是为了我们斤。人的富贵,更是为了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我们的足迹将开拓每一块大陆,所有的新土地都将被并入大明的新版图。凡是不服王化者,皇帝陛下授权你们,你们不需要怜悯,不需要畏惧,射杀他们,抢夺他们的土地、财产,一切有价值的东西,而你们所抢夺的一切,皇帝陛下都将授予你们合法的持有权利

    “都明白了吗?”程武大吼一声。

    “明白回答颇有些稀稀落落。

    “你们会明白的程武的脸上又回复了狰狞。,,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王三先是十分不习惯颠簸的海上生活,那种晕船的感觉实在比死还要难受,他的胸口仿佛永远都有一团胃液在来回荡漾。时而在喉头,时而又落回肚子。头晕的厉害,有的时候只恨不得跳到海里去结束一切,但是队长并没有丝毫的怜悯,每天按时用鞭子甚至用短锐压着王三和一干队员从船舱里出来,在甲板练,稍有不如意的。立即便是拳脚相加,因此程武也在船里落了斤。程阎王的绰号。

    他们的练开始是在甲板上站立,在颠簸的船上,要想站稳是既不容易的,风平浪静时还好,可是一旦遭遇了大风大浪,往往是一甲板的人被颠的东到西歪,随后又站了起来。最后又摔倒在地,如此不断的反复,其中的苦楚可想而知。

    个月后,他们终于适应了这种生活,每天一早,不需要程阎王下船舱去赶人,大家都自觉的出来,在风浪中,也极少有人被颠的东倒西歪,这种苛刻的刮练既让他们适应了海洋,又熬练了他们的筋骨,一个月下来,几乎每斤,人的肤色都被烈日晒成了麦色,每个人的体魄都增加了不少,船一直南下,在吕宋等港口还停泊补给了几次,这几次的停泊几乎是这些菜鸟厢次乐的日子。他们疯狂的涌下码头。几乎忍不住趴在地堡。川丹感受感受那种久违的土地。

    接下来,他们的刮练开始改为了射击,船上的弹药充足,他们被编为十队,一队队的在船舷向着大海射击,而程武则在一旁监督,不断的修正他们的射击姿势,重复的告诉他们射击的技巧,在几天之前,程武在队员们的眼里简直就是天煞星。可走到了射击练时,却突然温和下来,虽然仍免不了严厉,可是相较于前一个月的态度来说简直就是个活菩萨,有时候,练完毕之后。大家一起聚到甲板听程武讲些故事。程武是一名经历过多次战役的退伍兵,为此还获得了一枚毒蛇勋章。每当程武挺着胸膛将那勋章高高拱起时,程武的脸上都忍不住一脸的骄傲。

    王三渐渐的开始喜欢了这种四处漂泊的生活,这种生活虽然艰苦,但是与许多人在一起就算是再枯燥。也能找到一些乐子,程武在他的眼里也从凶神恶煞转变成了崇拜的偶像,他见多识广,懂得各种枪械,能绘声绘色的讲述许多王三没有听过的故事,甚至每日清早,程武从船舱中起来,独自走上甲板,向着北方行一个军礼,随后高声的吼一声:“一切为了皇帝陛下。”也让王三觉得很帅。

    枯燥的生活仍在继续,一群精壮的小伙子每日清晨从船舱中爬出来。打着赤膊在晨曦中投入练,按时三餐,闲暇时打闹嬉笑,倒是渐渐的让人觉得惬意,只是一切的磨难还只是开始,先是船上的一个队员突然病倒,随后病倒的人越来越多。犹如瘟疫一般蔓延开来,船上开始引起了恐慌,由于缺少维生素,许多人的身体也有些熬不住了,船上的医师根本不顶用,只能勉强稳定住病员的病情,船上的药物也用的差不多了,几天之后。终于有一名队员死了,一群人默默的在甲板上给这个不幸的家伙举行了水葬,直接将他抛入了大海,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太好。若不是程武乐观的在队员中间鼓励他们,恐怕许多人差不多要疯了。病员全部关入了底舱,以隔绝疫病,但是病到的人仍然陆续的在增加。有的人皮肤溃烂,有的高烧不退。

    王三是幸运的,他没有病倒。只是一个个同伴突然被送入底舱,让他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每天任何时候,王三与其他人一样都会满怀着希望的奔向船舷,看着无际的大海,只希望能够看到陆地,医师们告诉王三,除非抵达陆地,否则这些病员是不会好的。

    天,,两天,,三天”十天”半个月过去了,在一次次的希望破灭中,许多人开始绝望了起来。练也无法再继续下去,程武只能下令休息。

    终于,在一个清晨,一阵欢呼声从甲板传了下来,睡在船舱里的王三翻身而起,攀上甲板,随后看到正南的方向一个新月形的海滩出现了。那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卑击在海滩上,传来哗哗的声音,在这一玄。恐怕再也没有什么景色可以让王三觉得如此好看,再也没有什么声音比这波涛声更加动听,他随着甲板上的人一起欢呼,程武的声音最高:“皇帝陛下万岁。

    “真岁。

    四五百人的冒险者、水手开始登岸。令他们惊喜的是,在这里还驻扎着一支雇佣兵,他们比王三他们提早四天到达,在短暂的接触之后,双方决定合成一股,所有的战利品两支雇佣兵平分。

    根据先行者的情报,程武了解到。这里是一块至少过了数百里海岸线的大型大陆,海岸附近是一片葱葱的树林,再往里走上几个里。却是一个沙漠的边缘,在这附近。有许多土人部落星罗密布的在山林中,而且,他们很有钱。

    有钱的估算是俘虏了一名土人的出的,因为这名普通的土人虽然光着身子,用一种极大的树叶包裹住了私处,可是浑身上下竟满是黄金的饰,足足有十几两之多,雇佣兵们不由得激动起来,十几两黄金是什么概念?就是一百多两纹银啊,在苏州,许多人一年下来不过四十多两银子呢,这些光溜溜的土著,竟是穿金戴银,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不过令他们鼓舞的是,他们这一趟没有白来。虽然这里没有邸报中所说的那样夸张,但是确实是个财的好地方。

    两伙雇佣兵开始商议起来,他们打算尝试着攻击一支小部落,既可以抢一些必需品让兄弟们点小财鼓舞鼓舞长期被压抑的士气,又可以试探试探这些野人的实力,以制定好生存的计戈打手”

    程武开始忙碌起来,他吩咐一批人三三两两的分散到四周去打探消息。面也与另外一个雇佣兵叭以浔量着行动的配合,对方办是名妹伍军人,因此程武贤旧沁有许多共同语言,双方通报了自己从前在军队中的军团和职务,立即其乐融融起来。原来他们都曾在海都军团服役,只是一个在神机营,一个在火炮营而已。

    过了几个时辰,一些打探消息的人陆续回来了,毕竟是未知的地方。这些临时的斥候并不敢走太远,而他们的消息倒是令程武兴奋,因为在他们不远的十几里处,有一支人数在七百上下的部落,两支雇佣兵团人数在五百上下,与对方相当。再加上部落中难免会有老弱,因此要吞下这个小部落绝对问题不大,程武开始安排起来,这种事应当宜早不宜迟的,毕竟他们对这个大陆完全未知,若是不提早行动,让野人们现了他们,反而容易被动,此时正是晌午,五百多人组成的雇佣兵团开始向着部落方向挺进。

    静谧的丛林之中,无数的草舍散落在四周,一些通体漆黑,身材瘦弱矮小,毛稀疏的土人正村舍的中央哇哇的乱叫,土著人传统上以打猎和采集为生。他们属于游牧人口,游牧地域很广,在水源附近搭起临时帐蓬,食物耗尽后便再次迁移。

    他们与别的部落进行贸易,交换商品,如矛等。

    他们大多依靠猎取动物为生,以野生植物、坚果、浆果等为辅助食物。狩猎者使用装有石刀的矛和飞去来器种可飞回投掷处的镖。有些部落展了复杂的手势语,这样他们在悄悄地追踪猎物可以传达无声信息。

    正在这个时候,他们全然没有想到危险地临近,几百上千年来,他们犹如这片大陆上孤独的守望者一般。从来没有任何同类威胁他们,就算是其他的部落,也极少生争斗,只因为这里的人口实在过于稀疏。他们拥有足够多的食物来源,并不需耍战争和抢掠来获得生存的机会,他们在村舍的中央,几个黝黑的老者叽里呱啦的指挥者那些佝偻着腰的青年抬来了一只只猎物,随后用锋利的石片开始撕裂动物死尸的腹部。剔除肚内的五脏,在其他的一些的方,许多的妇女已经生起了火,随着火光嗤嗤的燃起,边上的土人已经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要知道,他们能够生出火来是极不容易的。运气好的时候,天气干燥之下或许还能吃到熟食,可是大部分时候,却只能生吞活录。

    土著们每一个人都戴着金饰银器。有些地位高的老土著,头上插着羽毛,脖子上居然还悬着麻绳吊挂的宝石,宝石在火光之下闪闪生辉,出五色光芒。

    随着火光的燃起,从草舍中走集来的土著越来越多起来,有人开始架起猎取的动物用棍子插好放在火上炙烤,妇女们不断的在火里添加柴火,隐隐的,一股肉香溢了出来。

    在他们不远的丛林深处,有几个拿着望远镜攀在树上的冒险者正观察着他们,树下是一队队安静的战士,他们提着火统,尽量不出任何的声响,等待着攻击的命令。

    程武也是观察的一员,在许久之后,他放下了稍稍有些麻的右臂。将单筒望远镜吊挂在胸前吐了口气,他明白,这些土著野人几乎没有多少的攻击力,在荷枪实弹的冒险者面前,他们根本不堪一击,这些人说到底就是野蛮人,从他们的行动可以得出分析。

    程武望向另外一棵大树,与对面倚在树权上的另一名雇佣兵队长交换了意见,队长点了点头,程武收回了目光攀下树来,他朝着四周埋伏的人招了招手,许多人涌向了他。

    “记住,当听到第一声侥响之后,所有人冲进去,任何抵抗者格杀勿论,不要有任何的仁慈,他们都是野人,一旦看到了生人,就算是你不对他们起攻击,他们也会对你们的生命产生威胁,至今为止,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攻击方式,因此要极为小心,还有,据说这些人的矛上、暗器上都啐了毒液,不想死的。一定要注意

    队员们纷纷点头,有的人一脸的兴奋,有的还有些顾虑,有的脸上浮出一丝畏惧,不一而足。

    “出吧。”程武低呼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统,当先摸向村舍。其他的队员紧紧的握住鸟统紧随其后。

    ,

    额,貌似是有一点的野蛮,希望大家不要用现代人的思维来看待这种事,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人权和博爱,为了本民族的利益,牺牲别人就算是现代恐怕也是适用的。只是没有那么血腥而乙。

第五百四十三章:欧洲战场

    “砰砰砰砰……”树林的宁静被打破,丛林中一个个人影抬着鸟铳冲了出来,穷凶极恶的发起了攻击。

    草舍中央阔地的土人先是一惊,随即大怒,他们纷纷操起长矛、旋镖还击,可怜的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是知道对方的厉害,恐怕早已撒丫逃了,若是在战斗刚刚打响之际逃跑,凭着打猎时的速度加上对附近环境的了解,恐怕保命还是绰绰有余,可是此刻,一群群土人往冒险者方向涌去,一些草舍中出来的土人也操着武器参加了战斗,甚至是妇女孩子也没有逃跑,而是欢快的在原地舞蹈,似乎是给男人们助威。

    “砰砰砰砰……”越来越多的冒险者冲了出来,他们冲出树丛、站定、抬铳、射击、随后向前,继续重复。

    土人们还没有靠近,便已死伤了大半,有的土人用旋镖回击,这种类似于后世的飞去来器的玩意被土人用力甩出去,随后向前疾冲,抵达一定的射程之后,又回旋着回到土人的手里,可是这种飞镖毕竟是有缺陷的,表面上似乎攻速够快,但是毕竟人力的射程是有极限的,比起鸟铳的射程实在差的太远,根本击不中来犯之敌,那些拿着长矛的土人就更加不堪了,鏖战了片刻,土人已是损失惨重,一些人叽里呱啦的乱叫着了几句,随后数百个土人们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开始退走,冒险者们哪里还肯放过,蜂拥着一边急追一边射击,那些在后方助阵的女人孩子们显然走不快的,立即成了冒险者们的猎物,随后一阵阵尖叫声响起,跑在前面的土人恋恋不舍的看到自己的家小被猎杀,突然又回复了勇气,又返身折了回来。

    “主意脚下,小跑前进,不要掉队。”程武在队伍之中握着短铳,狰狞的大吼着提醒他的队员,他眼眸一瞥,随即看到几个冒险者已经停了下来,正在用匕首摘取土人死尸上的金饰。

    “混蛋。”程武狰狞的冲过去,举起短铳对着几个贪婪的冒险者大喝一声,几个冒险者吓得脸色苍白,提起鸟铳拔腿追敌去了。

    到了傍晚,一场突袭战才勉强的停了下来,硝烟散去,在队长的呼喝下,队员开始搜检战利品,他们共打死了六百余名土人,而自身的伤亡也有七八个,这些倒霉的家伙大多是冲的太急,被飞镖割到了伤口,那飞镖的锯齿都浸了剧毒,一经沾染,便立即毙命。

    一大伙人将金器堆积起来,顺便给死者举行了葬礼,一伙人便乱哄哄的开始商议起来,一场战斗下来,只凭着一些极小的伤亡便消灭了一个土人部落,缴获的金器重达四十余斤,银子九十余斤,再加上一些珠宝,折银七八千两白银,五百余人分下来,一人也有十几两纹银。

    许多人不由得激动起来,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赚了十几两银子,比起在工厂里不知容易了多少倍,虽然有人死伤,但是比起金银的诱惑,冒点危险又算得了什么?

    接下来,几个雇佣兵的主要负责人开始在草舍中商议起来,这一次的战利品十分丰盛,除了商量战利品的分配之外,接下来自然是往后的问题了,两伙雇佣兵算是这片新大陆的先行者,往后的冒险船将会源源不断的抵达,为了保证最大的利益,两伙雇佣兵自然打定了主意这些天横扫几个大部落,省的将来竞争压力越来越大,此外,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却急需行动起来,按照大明律,但凡发现新大陆的冒险者都必须第一时间送信回去就近的水师巡逻队进行通知,随后大明水师再乘船抵达建立统治,这样一来,双方便发生了分歧,毕竟立即回航绝不是一条小舟就能做到的,必须得乘坐一条海船回去,此外,船上至少要配备上百名的水手、医生、舵手、甚至是防止海盗的炮手,表面上似乎吃了亏,可是按照规定,谁若是能第一个回航报信,在建立统治之后,大明朝廷将开辟出十顷至一百顷的土地以供发现者耕种,这就意味着,不管是哪个开拓者,只要第一个回去报信,那么整个船队的人员就能凭空得到成千上万亩良田,有了这些,就算是不去冒险,恐怕单雇佣一些佃农或者奴隶一条船上的冒险者也足够有丰厚的利润维持他们奢侈的生活了。

    两伙雇佣兵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人先回去,双方开始发生了一些小口角,毕竟大家老远跑来是为了求财的,如今丰厚的利润摆在面前,自然不会有人愿意放过,一番争论之后,最后大家才同意让程武带着水手们先回吕宋水师驻地报信,至于奖励大家平分,不过事先自然要立好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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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拓的旨意一下,大明各个商港都聚满了准备出海的冒险者,有些先行者已经回航,当他们搬着一箱箱的金银出现在码头时,立即引起了轰动,一条条冒险者的船只纷纷起航,向着所有未知的海域开进,尤其是长江以北刚刚光复的北方人,他们比南方人更加高大,也更具有冒险的精神,再加上刚刚光复,生活条件自然比南人差了一大截的档次,一些精明的南方船主也看到了机会,纷纷北上天津港组织人手出海,粗壮的北方人听说利润丰厚,自然蜂拥而至,一时盛况空前。

    大量的人力随着冒险船出海开拓,不止是各业的订单增添了不少,再加上人力资源逐渐吃紧,薪金也逐渐拔高了不少,这种蝴蝶效应让大明的商贸又发达起来,再加上南方的铁路组建纵横铺设完毕,蒸汽火车在铁轨上也开始跑动起来,南京的货物只需要一周的时间便可抵达海都,广州的百姓三天的功夫便能到达苏州,更加促使了工商的发展,整个大明都陷入了疯狂的繁忙时期,港口上商船无数,陆地上各种货物互通有无,开发区内一座座工厂上的烟囱冒着各种浓烟,人的生活也逐渐加快了节奏,若是在平日,就连街上也极少看到闲散的人员。

    与此同时,朝廷在北方的基建工程开始铺开,铁轨、道路、港口,甚至是城市的扩建几乎都是吸取银钱的无底洞,若不是在北京城里罚没了所有满人的家产,恐怕十年之内朝廷都不可能进行如此大的工程,根据海关衙门的统计,出海冒险的武装商船竟达到了两千三百多条,冒险人员达到了近十万人,而后世的澳大利亚被发现,南洋水师立即出动,占领了该地,并且派驻了官员进行管理,建立了定海省,而且,在这片新大陆上,还发现了一批荷兰人的足迹,他们在南部建立了几座据点,并且建立了一定范围的统治,根据朱骏的命令,南洋水师立即出动,立即剿灭了那里的荷兰人。

    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冒险者抵达了新大陆,一些冒险者对当地土人的屠杀也逐渐兴起起来,整个大陆土著人口不过六十万人,几个月的功夫,便被斩杀了三分之一,很快,各大邸报在头版刊载了这个消息,原先一直踌躇不定的朱骏终于开始下达了旨意,宣布对定海省的土著进行赦免,并且严令冒险者不许对当地的部落进行屠戮,随后一批礼部的官员开始扬帆出海,试图与当地的土著进行接触,并且希望他们能够屈服,服从大明的统治,人口的迁徙工作也开始进行,大明颁发了开拓令,但凡愿意迁徙的百姓,每户可在新大陆免费得到两百亩的土地或者草场,大明还将给他们提供稻种和羊羔,提供一定量的工具,让他们自由耕种、放牧,这些好处还算是吸引人,毕竟汉人对土地有着根深蒂固的眷恋,既然是免费发放土地,也就意味着人人都可以成为地主或者牧场主,两百亩的土地也实在不算少,若是放在大明,恐怕没有两百两银子是买不到这么多土地的了,十几万人参与了这次迁徙,由东洋水师将移民们一个个的运往定海省。

    至于对土著的处理,朱骏原本是打算狠狠心就像历史中那些白人殖民者们一样进行无休止的杀戮的,可是事到临头,终于还是决定放弃,毕竟还是心软,如此惨无人道的屠杀实在做不出来,再加上如大的大陆上几十万土著实在算不得什么,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当然,对于那些袭击汉人定居点的部落,朱骏已下旨让汉人拥有反抗的权利,毕竟每个移民的汉人大多都有鸟铳在手,再加上南洋水师派驻了一支分舰队巡航,应当能够应付到土著的威胁。

    至于冒险者在各个岛屿和新大陆能不能遵守大明的律令不进行私下的屠戮和抢掠,朱骏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这些冒险者之所以如此疯狂,原本就是历经了艰险前去求财的,哪里愿意老老实实的呆在新大陆开垦种地,这种事朝廷若是稽查的太紧,恐怕会打击冒险者们开拓的积极性,开拓的事朱骏自然放在心上,新土地上三司衙门的架构,官员的选派,汉人聚居点的管理,自然还有朝廷对新大陆的控制力度都不能松懈,当年英国人之所以失去了澳大利亚、加拿大、美国等广褒的殖民地,就是因为控制不严而导致的分裂,虽然朱骏知道大明与英国不同,英国毕竟只是一个小国,人口在那时不过百万,要控制比自身大十倍百倍的殖民地实在勉为其难,而且美国独立之时,真正的反抗力量不是出在美洲大陆的叛军,而是一心想与英国人过不去的法国人身上,而大明的人口极多,随着国泰民安,人口更是为暴涨,对于殖民地的控制自然比英国人要强的多,不过一切为了防范于未然,朱骏自然要上些心。

    其实原本满人未灭,朱骏的目光过多的放在了北方的满人身上,而如今统一了关内,所要处理的事物反而越来越多起来,开拓计划,江北的建设,关外的蒙古人,甚至朱骏的目光开始移向欧洲,满人消灭之后,欧洲战场上的英、法、西班牙人深受鼓舞,立即派出了使团前往南京接洽,东方的战场虽然与他们关系不大,可是却能产生连锁反应,尤其是奥斯曼人,奥斯曼人要抵挡奥地利与俄罗斯人双重的压力,虽然每年淘尽国库向大明购买火铳火炮,但是一旦陷入了疯狂的战争泥潭,不单整个国库空虚,而且也渐渐不支起来,俄罗斯人与奥地利人也不见得有多好,连年的战争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使得双方不得不收缩战线,奥斯曼人这一次来使最为积极,他们希望与大明促成一系列的协议,至少得让腾出手来的大明对北方的俄罗斯发起攻势,从而缓解奥斯曼帝国在西方面对俄罗斯人的兵势。

    只是对于奥斯曼使者来说,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奥斯曼使者抵达南京两个月,和法兰西、英吉利、西班牙人一样都没有得到大明皇帝的接见,虽然几个大使到了礼部几次,可是都吃了闭门羹,大明的态度让几个国使恼怒不已,可是却偏偏不敢发作,大明是什么?人家可是反荷联盟的大后台,虽然大明未与荷兰人进行交战,可是反荷联盟的武器大多是向大明购买的,一旦惹怒了大明,人家只要把战舰、火铳、火炮的货源掐断,那么四国恐怕就要遭殃了,如今战况愈演愈烈,不但是军人,连平民也开始上了战场,双方在杀戮中结下了血仇,由于战争使得双方国库耗空,为了继续支持下去,一系列的抢掠对方平民甚至屠杀事件逐渐蔓延,最后为了报复,所在国对敌国的城镇进行更大规模的屠杀,反荷联盟已经筋疲力尽,急需改变现在的状况,否则越陷越深,甚至已经到了民族危亡的最后关头,这样的战争就算是得胜,捞取的好处恐怕也不足以补偿自己的损失了,没有几十上百年的时间恐怕也别想恢复,因此,四国都希望大明能对俄罗斯发起攻击,以此来减少俄罗斯人对欧洲战场的兵力部署,减轻压力。

    现在的问题是四国急需大明的支援,自然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只能每隔三五日去礼部探听口风,希望大明皇帝准予接见。

    终于,宫里头传来了消息,一名小太监捏着嗓子连正眼都不瞧四个国使一眼,只努了努嘴,才道:“皇上有旨,国使们随咱家入宫觐见吧。”

    四国大使心中一喜,在南京城晾了两个多月,其中的煎熬可想而知,英国人倒还没什么,它毕竟是个岛国,虽然乏力的很,已经无力再支持下去,可是优越的地理环境使得英国人的本土没有遭受过多的危害,可是法国人、西班牙人、奥斯曼人则痛苦的多了,开始时战争还是很有节制的,战争的双方也一直秉持着骑士精神,可是到了后来,甚至连军粮都不能持久供应,一些饿极了的士兵开始在敌占区抢夺粮食,但凡有反抗的平民便是屠杀殆尽,这种杀鸡取卵的做法对陆地国家自然是危害无穷的,一年的功夫,大陆各国已经苟延残喘了。

    “皇帝陛下。”四个国使在金殿上一字排开,脱下礼帽向銮椅上不见喜怒的朱骏颌首致意,他们说着一口标准的汉话,由于大明与欧洲的接触,汉语在欧洲也逐渐流行起来,尤其是政客和商人,由于经常要与汉人打交道,自然少不得学习这种风靡的沟通语言。

    “嗯,都免礼吧,朕这些日子忙的很,一直没有顾得上诸位国使,诸位不会见怪吧?”朱骏一脸的善面,倒是让国使们松了口气,大明皇帝把他们晾到一边,几个国使原本还以为哪些地方得罪了这个皇帝,此时见他心平气和的解释,心中纵然有不满,可是总算是放下了心,连忙一起道:“大明皇帝陛下日理万机,臣下们哪里敢有怨言。”

    朱骏眉毛一挑,随即严肃起来:“好啦,你们急匆匆的来使,可是为了战舰、火炮的订单吗?”

    奥斯曼使者最是心急,抢先一步站出来道:“皇帝陛下,这是次要的问题,武器方面我们已经给天朝下了未来一年的订单,我们尊奉国王的指令是前来请求皇帝陛下出兵北方,从腹背袭击俄罗斯人,以缓解欧洲战场的压力。”

    “哦?是吗?”朱骏的眼眸中满是狡狯,随即咳嗽一声:“俄罗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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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读者苍天给小弟提供的资料,上一次忘了感谢,今天补偿下。

第五百四十四章:骑兵对决

    “是的,野蛮的俄罗斯人在欧洲战场上给予了我们极大的压力,希望陛下能够采取行动,在俄罗斯的腹部给予这群野蛮人一击。”奥斯曼大使真的很委屈,按理说作为盟友,大明解决了满清,早该北上去打俄罗斯的啊,就算是不打,陈兵个几十万也要让俄罗斯人感觉到南部的压力,可是人家居然还反问一句俄罗斯,这……这还是盟友吗?他娘的早把欧洲战场忘得一干二净了,兄弟们给你对付荷兰人可以算是尽心尽力,你这样做,也忒不厚道了些。

    其实在开始时,奥斯曼对俄罗斯倒并不太吃力,俄罗斯人虽然战士凶悍,士兵众多,可是武器方面却是极差,甚至五千人的军队连十门火炮都没有,在多金的奥斯曼人看来,这些人纯属是东罗马渣滓,赤裸裸的野蛮人,因此,奥斯曼人一边向大明购买新式的武器,一边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对付奥地利人上面,奥地利陆军一直在欧洲数一数二,尤其是奥斯曼人崛起之后,整个奥地利就成了基督教欧洲的门户,成为了抵御奥斯曼异教徒的桥头堡,双方在奥地利断断续续打了几百年,而奥地利也因此铸就了一支强大的陆军,战争开始之后,奥地利人迅速的攻占了奥斯曼人占据的匈牙利地区,并且对奥斯曼边境发起了攻势,而俄罗斯人在那个时候主要的战争力量还是哥萨克的骑兵,虽然骑兵的野战能力强悍,可是奥斯曼的东线战场只需要把军队龟缩在城里,就可以挡住俄罗斯人,把更多的主力兵团放置在北部与奥地利人的战争上去。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局渐渐的发生了变化,俄罗斯人的步兵和武器确实落后,可是荷兰人对于这个庞大的盟友还是给予了足够多的支持,他们帮助俄罗斯人建立了一支步兵军团,并且派遣大批的教官教导这些士兵使用新式的步枪,而且还在圣彼得堡建立了几座铸造工厂,专门生产新式的步枪、火炮,更为重要的是,由于俄罗斯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广褒的领土,他们并没有遭受过多的战争摧残,整个欧洲几乎打烂了,可是俄罗斯境内却没有遭遇到任何的战火,等到俄罗斯人逐渐借助着战争强大起来,北极熊终于张开了獠牙,在奥斯曼的东部边境,五万哥萨克骑兵和三万人组成的步兵迅速的突入,连续攻占了十几个重镇,并且对城镇进行了为期三天的抢掠和屠杀,等到奥斯曼人从北部战线抽调出一支步兵团前来增援时,狡猾的俄罗斯人早已离开,他们虽然对奥斯曼人的土地垂涎不已,但是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侵吞奥斯曼人的领土。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俄罗斯人重复着以往的战争办法,每每跨过边境,对奥斯曼人的城镇进行抢掠和屠杀,但是却不与奥斯曼人接触,这样的打法既让俄罗斯人没有遭受任何损失,相反还抢掠了不少的物资和粮食、金银,而奥斯曼人开始筋疲力尽起来,他们与奥地利人的战争已经旷日持久了两年,原本早已不支,硬着头皮死耗着,可是俄罗斯这种卑鄙无耻的打法,更让奥斯曼人左右支拙。

    因此,奥斯曼人最大的希望就是凯旋的明军能够对俄罗斯人发动一次攻势,以此让俄罗斯人从欧洲部分转向远东,以此减轻自己的压力。

    朱骏一脸苦笑:“朕倒是想给俄罗斯人一点教训,只是贵国显然忘了,大明现在的控制区只限于关内,而在关外,则是蒙古人的地盘,朕要采取行动,恐怕得先征服关外吧。”

    关外?奥斯曼特使肺都要气炸了,不说大明在关外的辽东还有兵力部署,就说那两个蒙古部落,也都是与大明缔结了盟约,共同尊奉大明皇帝为天可汗的,这个借口也太生硬了一些,简直就是什么来着,奥斯曼特使想起了一个新学的汉词——令人发指。

    奥斯曼帝国与大明的体制相同,帝国的皇帝都是说一不二的,更别说当面去忤逆顶撞皇帝的话,若是英国人或者法国人恐怕要直接点出朱骏口中的谎言了,可是奥斯曼特使却懂得东方皇朝的君臣艺术,并没有明面上反驳出来,只是一脸可怜兮兮的道:“那么皇帝陛下,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征服关外的蒙古人?”

    朱骏的话很简单:“快了。”

    快了这个词有很多种意思,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十天、一百天,甚至是十年,对于一次军事行动来说,一年半载说快其实也算是快,听到了这句话,奥斯曼特使几乎要哭出来了,他娘的,当年上了大明这条贼船,谁知道换来了这样的结果,真主在上,保佑奥斯曼能够拖个一年半载吧。

    朱骏却突然微微一笑,不知打着什么主意:“给朕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内,朕的大军将会出现在关外,对俄罗斯人进行威吓,至少拖住俄罗斯人一半的军力。”

    奥斯曼特使立即察觉到了大明皇帝态度上的转变,刚刚给人砸了一个大棒,还没等哭出来,人家就送来了一个甜枣,恐怕这个特使心里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吧。

    接下来要商谈的自然就是军火贸易的问题了,毕竟朱骏给出了承诺,让各国尤其是奥斯曼人松了口气,欧洲战场被打的稀巴烂,双方都已筋疲力尽,在海洋,荷兰人明显占了上风,可是就陆军来说,反荷联盟显然微微占了一些优势,不过这些优势过多的表现在西欧战场上,在东欧,由于奥地利与俄罗斯人的强强联手,让日落西山的奥斯曼人穷于应付,若是大明能够对俄罗斯人有所牵制,那么东欧的战场压力自然就减轻了不少,从而可以影响到奥地利人,间接使得法国陆军占据更大的优势。

    其实就这场朱骏挑起的战争来说,朱骏是不希望他们能够这么快结束的,最好双方彻底打烂才好,到时候大明的舰队一到,也省得一个个的收拾,只是俄罗斯让他颇有些忌惮,此时的俄罗斯还远远不是后世那个曾经显赫一时的苏联,俄罗斯人虽然已经占据了广褒的土地,而且人口数量也比其他欧洲人要高得多,只是现在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它没有强横的舰队,再加上原本就处于农奴社会,工商业的发展只停留在圣彼得堡极小范围内有所发展,技术比起大明和西欧来说更是差了N个档次,他们的士兵还大多依赖原始的火枪和骑兵,虽然凶悍,可是仍属于二线强国,比起大明与荷兰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可是假若这个缺憾被弥补了呢?朱骏早就听闻荷兰人为了利用起俄罗斯在东欧战场起着更大的作用,开始投入一定的资金和技术武装这个庞然大物,假以时日,谁知道会养出什么个庞然大物出来。

    对于俄罗斯人,朱骏有一种彻骨的悚然感,其实近代历史上的霸主并不少,从荷兰到英国,从西班牙到美国,哪一个都是显赫一时,可是俄罗斯人……在后世,经历了一战和二战的战火,一个彻底的农奴国家,几乎欧洲部分所有的重要城市都被打了个稀巴烂,可是偏偏是这些人,不但凭着优越的地理环境和坚韧打退了二战德国最精锐的军团,顶住了东线德国人百分之七十的武装力量,在战争结束之后,面临了几乎所有列强的封锁,用了短短二十年的时间便崛起为世界超级大国,不管是经济、军事、政治都让世界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口恐惧不已,西班牙、荷兰人的崛起还可以说是地理大发现带来的好处,它们占据了先期的优势,可是英国人和美国人却是凭着地利,经历了百年的发展和积累才勃发而出,似后世苏联这样一个农奴国家被两次大战打的稀巴烂从废墟中站起来用二十年的时间一下子成为超级大国和发达国家的翻遍历史典籍,恐怕也找不到,更为朱骏震撼的是,后世的俄罗斯人的技术可谓是自成一体,也即是说,虽然前期可能对别国的技术有所抄袭,可是在后期,却是完全自主研发,后世能诞生出一个苏联,鬼知道这个时候俄罗斯人趁着这次战争能否突然产生质变,搞出一个超级帝国出来?

    既然如此,那么必须把它趁早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决不能留下后患,更不能让荷兰人对它继续援助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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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上,两支洪流般的骑兵出现在东西地平线上,轰轰的马踏声震耳欲聋,战刀如林,在阳光下散发着恐怖的寒芒,额哲汗骑着马,在东方骑兵的队首,一脸忧虑的看着眼前延伸不尽黑压压的准噶尔骑兵,徐徐的举起了战刀,满人在关外的势力彻底消失之后,蒙古草原上立即分裂出两只庞然大物,一只是漠西的准噶尔人,一部是察哈尔部,草原上的王公们立即开始站队,或依附于准噶尔人,或为察哈尔人效劳,双方虽然曾经订立过盟约,可是如今两大部落的共同敌人已经覆灭,角逐草原霸主的时间到了。

    额哲汗会盟各部,召集十万骑兵,以将准噶尔乡巴佬赶回漠西的名义开始了对准噶尔人的战争,而准噶尔人的骑兵已经超过了十五万,再加上漠西蒙古人比之漠南蒙古人更加彪悍,隐隐占了上风,可是额哲汗并不畏惧,因为辽东的明军已经透露出了信号,明显是大明对两大部盟的态度对额哲汗更加倾斜一些,就在一个月前,大明就供给了额哲汗两百门火炮,对于额哲汗来说,背后有一个庞然大物的支持,想必胜算高了几分。

    “有人……”额哲汗在一字排开的骑兵队伍面前来回奔跑,扯着嗓子拉长了尾音:“有人侵蚀了我们的家园……有人早已忘记了各部的盟誓……有人从西边过来,打算抢夺我们的草场,让我们的老婆和孩子做他们的奴隶……最丰美的草场一直属于最勇敢的部族,而这一群几百年前被我们的祖先放逐的乡巴佬却试图抢夺我们的一切,长生天只会站在勇者的一边,拔出你们的战刀……将这些乡巴佬赶回去……”

    “赶走这些乡巴佬……”漠南各部的战士士气一振,准噶尔部东侵之后,漠南各部被打的焦头烂额,尤其是当年依附的主子满人自顾不暇,使得准噶尔人长驱直入,烧杀抢掠,如今又一个草原新星自漠南崛起,黄金家族的血统重新成为了漠南草原上的主人,各部抱成了一团,复仇的时候到了。

    “杀……”额哲汗战刀前指,战马不安的开始奔跑,身后的骑兵也逐渐开始勒马前进。

    北风呼啸中,一队队的骑兵正快速的向前奔驰,冷风刮在一张张狰狞的脸庞上也无人知觉。他们以不可抵挡的气势,放马向准噶尔骑兵们冲去。

    很快,渀佛咆哮着的兽群一般的漠南骑兵队伍出现在了准噶尔人的面前。

    自从皇太极打败林丹汗,被蒙古各部共推为博格达汗之后,似这样大规模的骑兵对撞还从未有过,双方的骑兵其实都悬着一颗心,只是战斗一起,蒙古人好战的心便被挑动起来,喊杀声响彻一片。

    马在原野上奔腾,渀佛闷雷一样的马蹄声响彻大地,准噶尔人看到疾冲而来的漠南骑兵发出了野兽般的狂吼,高举着手中的马刀和长矛,猛扑了过来。

    和漠南骑兵为了壮胆的嘶号狂啸不同,冲向前的准噶尔人却静得出奇,他们不声不响的策马向前,随后纷纷抽出身后的弓箭瞄向了远方。

    队伍中的准噶尔丹嘴角扬起阴狠的冷笑,漠南人果然不行了,当年祖宗的骑射功夫恐怕早已忘的一干二净,反观准噶尔人不是急于冲锋,而是冷静的掏弓拉弦,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环顾身后的几个贵族,不由得笑道:“本丹原以为这些漠南狼蜕化成了漠南狗,谁知道竟成了羊羔,除了吃肉喝酒,一点用处都没有。”

    几个贵族都是熟知骑射的,看到漠南骑兵没头没脑的往这边冲来,也不由得放肆的哈哈大笑。

    嗤嗤……一枚枚羽箭激射而出,天空遮云蔽雾,飞蝗一般的剪枝从天而降,将漠南人前排的骑兵一一射倒,漠南蒙古人郁闷不已,事实上,由于搭上了满人的顺风车,每年都有满人皇帝的赏赐,而且占着最丰美的草场,漠南的蒙古人比起准噶尔人来说确实疏于骑射,再加上极少发动战争,一些老祖宗留下的战法也大多忘了个干净,而骑射功夫反而是漠西蒙古人更加犀利。

    “杀……”小胜一阵的准噶尔人收起了弓箭,扬起了战刀,脱缰而出,向着迎面杀来的漠南骑兵同样发起了冲击。

    正在这个时候,漠南蒙古人的后方,却突然隆隆作响,随后,准噶尔骑兵的队伍当中突然发出一连串急促的爆炸,准噶尔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些漠南人在后队早已准备好了火炮,准确而猛烈的炮击给准噶尔骑兵的冲击队伍造成了定的混乱,降低了他们的冲击速度,使他们的攻势为之一顿,即便这样,狂暴如同兽群的哥萨克骑兵们还是以惊人的速度疯狂的向前冲击着。

    战马在嘶鸣长啸,随着炮弹爆炸的火光不断的升起,一团又一团的泥土裹挟着弹片四散飞扬,浓烟中不断有被击中的准噶尔人带马的摔倒在地上。凶狠的准噶尔骑兵们冲的洪流没有丝毫停歇,即便有受惊的战马偏离了冲方向,马上的哥萨克骑兵也拼力将它立刻调整到了正确的冲击方向上来。没有任何人想到后退,千百匹战马同步疾驰形成的巨大冲力,使它们面前的一切都可能成为被踏平的目标。其实在这种情况下,技术再高超的骑士这时也没有能力勒住自已的战马,对骑兵的冲击洪流来说,停下来的一切都会成为一个微不足道的障碍,顷刻间被毫不留情的踏为肉泥。

    轰……两股洪流交冲杀到一起的一刹那,准噶尔人长刀前指,突进了漠南人的队伍当中。

    呜呜!呜呜!无数把闪亮的长刀在空中飞扬,挥舞,挥动产生的刀风发出刺耳的尖啸,刀刃磕碰着刀刃,伴随着火花和金属碰撞产生的锵鸣,喊杀声震耳欲聋,响彻天宇。

    这种骑兵对冲的肉搏

    对一的厮杀,常常是双方骑士双刀甫一交接,两匹战马一蹬而过,在同的对手刚刚交手一合之后,便再次肩而过,如果敌人未死,那么他们就将被交给后边猛冲过来的己方骑手。

    没有任何花哨动作,也没有任何别的什么技巧,在这一刻,只有杀死敌人才能防止自已被杀。

    在这一刻,无论是漠南骑兵还是准噶尔人,都同时爆发出了惊天动的呼喊,激荡起令人心惊胆寒的怒潮。

第五百四十五章:野心

    旷野之上,无数的骑兵洪流犬牙交错在一起,锵锵的金铁交鸣声与马嘶悲吼声连成一片,没有任何人能够幸免,每个人只有两个选择,杀人或者被杀,一直到夕阳西下,双方已杀的筋疲力尽,胜负在逐渐分晓,无数的尸体堆积在这片草原上,准噶尔人杀意更浓,而漠南蒙古各部的骑兵显然已经无心再战,失望的额哲汗被一群全身染血的骑兵团团护住,终于长叹一声,调转马头,带领着残兵向东方逃窜,准噶尔人岂能让他轻易逃脱,呼喝着展开了追逐,不过很快,他们也停住了马,开始歇营,毕竟鏖战了整整一天,大部分人已经虚脱无比,准噶尔人虽然获得了胜利,但是却也得到了东进以来最大的伤亡,整整五万人从此长眠,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谁也没有心思展开追击了。

    数千染血的漠南骑兵拥着额哲汗连夜逃出了百里,这才勒马休息,战败的阴云笼罩着这些幸存者,许多人都提不起精神,甚至连营帐都来不及扎,倒头便睡,一觉醒来,额哲汗身边围绕着几个部族的首领开始商议起来,兵败之后,漠南蒙古几乎全军覆没,已是无力再战,现在要讨论的,则是如何保住自己的部族尽量不受准噶尔清洗了。

    有人提议出让漠南,向准噶尔丹降服,有人提议归附大明,借助大明的力量驱逐这些准噶尔的强盗,双方争论不休,由于额哲汗战败,此刻已不能再压服这些蒙古各王公了,毕竟蒙古人推崇强者,额哲汗带领他们打了败仗,自然对他少了不少的尊重,大家各自提议,却没有人向额哲汗探询他的意思。

    “准噶尔人不管如何,也是咱们蒙古人,这是咱们蒙古人的内事,如何能让汉人插手?”

    “汉人至少不要水草,不放牛羊,如论如何,他们也不会圈占我们的草场,准噶尔这些乡巴佬从西疆赶来,难道向他降服就能让他们回到西疆去吗?”

    “蒙古人从来没有向汉人臣服过,宁可降服于噶尔丹也不能让汉人看不起。”

    “跟着汉人还有碗汤喝,准噶尔人占了漠南草原,咱们这些人都去死吗?”

    一番争论下来,额哲汗盘腿坐在一边默不作声,他自然知道草原上的规矩,也知道自己的声望已经落到了谷底,因此并没有拍板定论,那些蒙古王公们唇枪舌战,直到差一点儿要动刀子时,额哲汗才霍然起身,按住了刀柄,几十个汗帐的亲卫立即拔刀围拢过来,十几个部族的王公一下子脸色惨白,也纷纷拔刀,额哲汗冷哼一声收刀回鞘,不屑的看了这些王公们一眼:“这样争吵下去,准噶尔人就要来了,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混蛋在讨论降服噶尔丹,葛尔丹带着他的骑兵来到漠南,就是为了要一雪前耻,抢夺我们的牛羊、草场、女人的,难道你们变成羊羔就能让饿狼收起獠牙吗?”

    额哲汗的话毕竟还有些分量,一些支持降服噶尔丹的王公不由得带了些愧意,蒙古部落众多,准噶尔部在铁木真时期就属于金帐下的奴隶部族,而后又被驱逐到了西疆,如今养精蓄锐的东进,自然是要夺取漠南草场的,至于漠南的蒙古部落,恐怕就算是降服,也要惨遭杀戮,就算是准噶尔丹心情好,放他们一马,估计各部也得挪挪屁股换换位置到西疆晒太阳去。

    “我意已决,各部全部迁往辽东附近,与汉人取得联系,争取汉人支援。”额哲汗并不是白痴,整个漠南蒙古都可以向葛尔丹表示降服,可是作为黄金部落的察哈尔部却是不能的,察哈尔部一直在蒙古各部中享有极大的号召力,噶尔丹会放过自己吗?但是汉人却不同,虽然汉人与蒙古人是世仇,可是蒙古人世居草原,就算是汉人征服了蒙古人,也不会直接插手管理,最多派驻军队而已,他额哲汗仍然是额哲汗,察哈尔人仍然可以在漠南草原上放马,就好像许多异族虽然攻入了关内一样,在抢掠一番之后大多数仍然会退回草原来,因为他们并不懂得耕种,更不知道如何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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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辽东军团总督衙门。

    上任不久的辽东军团总督王志进正与几个乌力楞部的贵族闲谈,王志进奉命组建辽东军团之后,立即将这些大兴安岭附近的乌力楞人请到了盛京,辽东军团的编制与关内军团不同,寻常军团是三支火铳营,一支山地营,一支敢死营,还有一支火炮营,而辽东军团则裁撤了山地营,毕竟这里都是一览无余的旷野,山地营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而裁撤了的山地营则改为了火铳营,除此六营三万人的配置之外,还额外添加了两个骑兵营,共四万人。

    近千乌力楞人被请至盛京之后,王志进特地给他们安排了房舍住宿,所有的乌力楞人全部担任骑术以及猎术教官,专门负责手把手训练骑兵,只不过这些人只能训练,却没有领兵之权。

    对于这些乌力楞人,王志进是给了优待的,尤其是这些贵族,隔三差五总是叫进总督府来研究研究骑术的战法,毕竟王志进的理论知识还是有的,缺的却是经验,经常与这些人商讨、商讨,记录一些关于骑兵的战法,倒是当务之急,王志进从一个千户提到总督在许多人眼里自然是走了狗屎运,也正因为如此,王志进反倒更加努力了一些,一边管理军务,另一边整日研究骑兵,稍有心得,便立即书记下来。

    乌力楞的首领名买切斯,名字很是绕口,此人倒是见过些世面的,年幼时便被父亲送至满人那里做人质,连关内都去过,甚至还会说一些汉话,由于王志进的刻意拉拢,再加上深处大山的人或多或少带有纯朴的气质,买切斯如今已是王志进的心腹,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让买切斯对汉人生了一些好感,当年满人还在的时候,对乌力楞人剥削极重,乌力楞部落对于满人可谓是人人都有血仇,如今汉人打败了满人,正是合了乌力楞人的心思,还未接触,便有了亲近之心,当听说要把他们迁到盛京城去帮助训练骑兵,还提供足够丰厚的生活,许多乌力楞人便由买切斯带领着出了大山。

    王志进与买切斯相谈甚欢,这时,衙门外一个护卫匆匆进来:“大人,边防急报。”

    王志进心里咯噔了一下,辽东的边防只有一个位置,那就是紧邻蒙古草原的西面,在那里,大明建造了上百个土堡,土堡中驻扎了几名士兵,一旦有大队蒙古人出现,立即讯警,如今有边防急报传来,想必是蒙古人有大规模行动的了。

    他毕竟是刚任总督,涵养功夫还欠了一些,一下子站起身:“呈上来。”

    那亲卫揣着急报走到案前,将急报传到王志进手里,王志进急匆匆的展开来看,最后终于放下了心,不过眉头不由得拧成一条绳,漠南蒙古各部在额哲汗的率领下纷纷入辽东避难,在他们的后方,则是十万准噶尔铁骑接踵而来,漠南蒙古难民们进入辽东边境之后,准噶尔倒是不敢轻举乱动,不过显然对大明也颇有了敌意,一直在边境之外徘徊不去,据说已经派出了使者,要大明交出额哲汗以及各部首领。

    “传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两营骑兵在城下集结,准备西进,还有,立即通报关内和朝鲜方面,请求北平军团与北洋舰队随时做好准备,驰援关外。”王志进急匆匆的戴上军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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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里吉卫,早在永乐年间,大明便在这里设立了卫所,这里地处辽东与蒙古草原的边境,如今虽然卫所被撤,但是明军在这里设立了不少的土堡,以做讯警之用,而如今,漫山遍野的蒙古妇孺们却呆在这里搭起了一个个的蒙古包,许多蒙古女人一脸担忧的往西观望,仍有陆续的蒙古人抵达这里,但是更多人却来不及逃走,恐怕早已死在准噶尔人的屠刀之下,当地驻扎的明军小分队也开始骑着马向西刺探。

    额哲汗心里仍然有些忐忑不安,这里虽然算是进入了辽东,可是并不代表准噶尔人不会追来,他打算带着这些部族的妇孺先暂歇一夜,第二日清早,再继续东行,只有盛京才是最安全的。

    果不其然,陆陆续续逃亡的漠南蒙古人越来越密集,步伐也越来越快了,他们带来了消息,准噶尔人就在木里吉卫以西四十里处扎营,按道理,那里已经越过了辽东的地界,但是额哲汗毕竟不是个疯子,还没有狂妄到赶到这里来屠杀这些漠南蒙古人,只是死死的咬住了额哲汗,并没有做出攻击的举动。

    怎么办?额哲汗走出大帐,许多的蒙古人神色紧张过来给他行礼,这里既有察哈尔人,还有苏尼特人、阿巴嘎人、浩齐特人、扎鲁特人,几乎漠南蒙古差不多都开始了迁徙,他们原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号令之下,听说身后就是凶残的准噶尔兵,连夜收拾了家什往东逃窜,来不及逃跑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额哲汗现在在赌,赌准噶尔人对大明还有一丝忌惮,不敢越境杀人,否则漠南各部追随自己的十几万蒙古人就要死在屠刀之下了。

    片刻功夫,驻扎在这里的明军百户骑着马带着数十名同伴回来了,听到了通报之后,额哲汗立即过去相迎,这名百户是以大明的名义前去准噶尔人那里交涉的,额哲汗迫切的需要得知准噶尔人的态度。

    百户沉着脸,抬步移向额哲汗,额哲汗急匆匆的问:“大人,准噶尔人那边有什么消息?”

    百户道:“恐怕有些不妙,你们不能留在这里,今天夜里不要休息,继续东逃吧,我见了准噶尔丹,准噶尔丹一方面重申不愿意得罪我大明,但是又说这是蒙古人的内部事务,让汉人立即撤出这一地区,恐怕傍晚之前就要进攻了。”

    额哲汗吃了一惊,现在就走?若是准噶尔丹一心要将自己这些人屠戮干净,自己这些老弱妇孺如何走的快,恐怕还未到盛京也必定会被准噶尔人赶上杀个干净。他咬了咬牙:“我这里还有一万可战之士,留在这里断后,让其他的人撤吧,大人,辽东方面难道还没有消息吗?”

    百户道:“就算是最快也得等上两天。”

    额哲汗点了点头,返身又去与几个部盟的首领商议,最后的结果是让妇孺们继续东进,而一万精壮的勇士则留下来迎敌,至少可以争取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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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尔丹一脚踢开了大帐内的暖炉,边上的几个喇嘛、首领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说话,跪在帐下的一名斥候浑身瑟瑟发抖,谁都知道,这个汗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尤其是征服了整个漠南蒙古之后,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杀伐之意,一个不好,说不定就要掉了脑袋,噶尔丹呼哧呼哧的坐回汗座,横扫了帐内一眼,他最生气的是大明的态度,按理说大明是最先与准噶尔部结盟的,若不是他噶尔丹把整个蒙古折腾的乌烟瘴气,明军能这么快的光复关内?可是如今,大明却明显是偏着那个额哲,任由额哲进入边境,又来了一个狗屁百户,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希望准噶尔部不要进入辽东,以免产生摩擦。

    “哼。”噶尔丹阴狠的冷哼一声,什么狗屁大明,这群汉人竟敢挑衅伟大的噶尔丹,不,噶尔丹望向一旁的喇嘛,过不了多久,达赖喇嘛就要敕他为博硕克图汗以维护他在蒙古草原的统治了,而且西藏方面也答应援助七千僧兵加入噶尔丹的麾下,原先的藏人还不敢明面上支持噶尔丹,可是如今噶尔丹在关外的声势如日中天,立即毫不犹豫的与噶尔丹站在一条线上,噶尔丹狠狠的锤了汗座的扶柄,口里大骂一句:“早晚要那些汉狗的好看,狼永远是狼,那些温顺的汉狗永远只配给饿狼充饥。”

    “汗丹。”一名粗壮的准噶尔部将站了出来,朝着噶尔丹行了个胸礼:“汉狗大言不惭的想从中调和,不若让我率一队勇士做前锋,立即起程,杀往木里吉卫。”

    准噶尔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随后摇摇头:“不要鲁莽,现在还不是与汉人翻脸的时候。”

    那部将讪讪的退了下去,他实在摸不透准噶尔丹的想法,既恨不得直接杀到辽东去,又不愿意与汉人翻脸。

    准噶尔丹阴沉的坐在汗座上沉默了片刻,朝左侧的一名喇嘛道:“上次沙皇派来的使者可还在营中?叫他进来。”

    “汗丹……”喇嘛仍是噶尔丹身边的心腹扎西多吉,他既是达赖喇嘛的心腹,也是噶尔丹的左右手,此时见准噶尔丹问起沙皇使者的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达赖尊师与我都认为现在暂时还是不要与沙皇接触的好,汉人如今声势旺盛,一旦交战,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更何况那个沙皇听说在西边和别人打仗,根本就不能管顾到这里,最多也不过是开一些空头许诺而已。”

    准噶尔丹叹了口气,打消了念头,其实这一年来,俄罗斯早就派出了使者尝试与准噶尔丹接触,开始时满人未灭,准噶尔部也没有统一草原,与大明还属于结盟的蜜月期,自然不理会这些俄罗斯人,可是随着形势的变化,再加上汉人对额哲汗的态度,让准噶尔丹不由得心中火起,恨不能立即与沙皇姘和,跟汉人撕破脸,可是扎西多吉的建议也是极有道理,毕竟俄罗斯不能给他实质性的帮助,自己新占了漠南草原,漠北的一些蒙古部落尚未归附,大蒙古的地位还没有稳固,这个时候与汉人翻脸,确实是过激了些,他调整了心态,转而向扎西多吉道:“依上师的意思,我们应当如何?”

    扎西多吉闭上眼睛,轻嘘了口气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去,回到漠南,去征服漠北,并且安抚那些未与额哲出逃的部族,慢慢的舔舐伤口,等时机一到,再露出獠牙,与汉人决战。”

    准噶尔丹颌首点了点头,强制压制住心中如火一般的野心,这个时候,恐怕也只能如此了,他缓缓的张开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便宜了额哲这个混蛋,总有一天,他的人头和汉人的人头都将摆在我的王帐里。”

第五百四十六章:准噶尔汗国

    令额哲汗松了一口气的是,准噶尔丹虽然口气极硬,可是还存了一些理智,至少没有真的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说实话,准噶尔丹在额哲汗的心里已是一个疯狂的形象了,若是说准噶尔丹毫不犹豫的杀入辽东边境,无视汉人的权威,将额哲汗这些逃亡的漠南蒙古人斩杀个一干二净也不觉得奇怪。

    不过,长生天保佑,准噶尔丹毕竟不是疯子,这也是额哲的运气,蒙古人开始分为了两批,一批妇孺往东去辽东,另外一万精壮的男人守在木里吉卫,丝毫不敢怠慢,数十里外的准噶尔人既没有退走,也没有继续前进,仍然不能排除他们进攻的可能性。

    木里吉卫如今成了关外斗争的焦点,仿佛一个火药桶一般,随时可能被点燃爆炸,辽东显然也出现了一些谣言,十几万蒙古骑兵陈列在辽东边境,换做是谁,恐怕都紧张无比,如今的辽东人口并不多,由于满人将辽东视为祖地,不允许任何汉人进入,而满人全部编入了通古斯部落先从关内开始铺设铁轨,现在除了少部分‘闯关东’的汉人之外,人口稀疏,只是陆续还有关内的汉人迁入,毕竟这里地多人少,虽然没有关内繁华,可是毕竟一块处女地啊,机会大把,而且只要愿意开垦,开垦的土地都可归其所有,不过如今风声传了出来,一些闯关东的汉人嗅到了一丝危险,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几日之后,王志进带着一万新组建的骑兵呼啸而来,在骑兵的身后,三万辽东军团步兵也在日夜兼程往这边赶,不过明军这一次主要是作为调停的角色出现,否则凭着新组建的辽东军团去与十几万蒙古骑兵对抗实在牵强了一些,只是王志进多少还是颇有底气的,在他的身后就是大明,关内的北平军团五日之内就可达到,朝鲜的北洋水师陆战队在七日之后也能迅速的做出反应,还有驻守西安的夔东军团可以自大同出击,袭击准噶尔人的后方,若是准噶尔人敢动手,王志进预计前期可能会有失利,但是随后,源源不断的关内军团恐怕可以扫荡整个漠南,将准噶尔人赶回西疆是没有问题的,除此之外,准噶尔丹还不得不应付来自大明的报复,因此,王志进的估计是额哲汗现在还不敢动手。

    此时准噶尔人的使者也来了,与往常的卑躬屈膝不同,由于接连获得了胜利,夺取了漠南蒙古,准噶尔人的势力已经从西疆扩展到了漠南,依附的部族数以百计,这使臣有了依仗,自然跋扈起来,尤其是进入王志进的大帐后,看到了额哲汗,冷哼了一声,踏步进去朝着王志进行了个礼,表示了屈服,可是神色却倨傲的很:“总督大人,这个额哲是我蒙古的罪人,噶尔丹已下达了一万两白银的悬赏取他的脑袋,请大人将额哲交给我们汗丹,必有厚报。”

    额哲如今失了势,寄人篱下,颇有些害怕的望了王志进一眼,生怕他当真将自己送给准噶尔丹。王志进轻蔑一笑,抚案道:“大明地大物博,一万两银子,嘿嘿,恐怕就是一个小商人也能出得起,贵部也太寒酸了一些吧,才出一万两银子就想要额哲汗的人头,真是笑话。”

    王志进出言讽刺,不过是想打压打压噶尔丹人气焰,眼见那使者脸色剧变,心里更是笑了出来,继续撇嘴道:“察哈尔人是我大明的盟友,准噶尔也与我大明有过盟誓,我大明两不相帮,但额哲汗既然投奔我辽东,作为盟友,我大明自然就有袒护之责,若是有朝一日,你们噶尔丹逃到我辽东避难,我大明也是一视同仁,一应庇护的。”

    这句话更是让准噶尔的使者很是难堪,什么有朝一日噶尔丹逃难到辽东,战无不胜的噶尔丹会战败要求汉人庇护吗?简直就是笑话,伟大的噶尔丹是草原之主,是关外的主宰,使者心里腹诽一番,随后道:“我们汗丹是极愿意继续与大明保持友好同盟的,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明白,额哲汗是我汗丹的大敌,大人不愿意交出额哲,恐怕对汗丹与大明的关系难免会生出瑕疵,望大人以大局为重,莫要因为一只丧家之犬,而破坏了友谊。”

    王志进冷哼一声:“你这是威胁本督吗?”

    那使者也抬杠起来,毕竟如今的局势不同了,额哲汗坐拥十几万铁骑,成为了整个草原的主人,怎么还能向汉人示弱?

    “噶尔丹早晚继承蒙古汗位,所求的不过是与大明世代友好,可是大明却收容汗丹的仇敌,这难道是友好的举动吗?难道大明当真以为我准噶尔十几万铁骑好欺负?”

    这一句话硝烟味十足,就差点说要撕破脸了,若是在中原王朝,使者说了这一番话显然就隐喻着开战的意思,可是王志进明白,这个准噶尔使者恐怕多半是希望恐吓一番,说起开战,准噶尔还真的没有这个胆子,北镇抚司曾经研究过噶尔丹的性格,此人野心磅礴没有错,可是毕竟还算个能伸能屈的聪明人,这个时候对于噶尔丹来说,乘胜拿下漠北,经营漠南才是正道,在人心未附之下贸然与大明开战,简直就是找死。

    王志进敲了敲身前的桌案,一脸的不耐烦:“你的意思是噶尔丹十万铁骑天下无敌欲与我大明开战吗?嘿嘿,好啊,我大明刚刚歼灭了数十万满蒙八旗,此时正愁找不到对手呢,若是贵部愿意一试,大可放马过来。”

    准噶尔使者不由得被噎了半死,对于大明,噶尔丹还是颇为忌惮的,二十余万满蒙八旗灰飞烟灭,此外据说还有满人组成的几十万汉军,这样的战绩,凭着准噶尔人十几万人,还真的啃不下,准噶尔丹的心思是先稳住漠南,安抚漠南未随额哲逃亡的各部,再征调各部的勇士,组建更多的骑兵,将来与大明一决雌雄,关内他倒是没有想过,不过这肥沃的辽东,他却是志在必得的,如今的策略只能暂时隐忍,使者方才出言不逊,也不过探询大明的底线,希望能够将额哲带回去,对于准噶尔丹来说,额哲确实是个极大的隐患,他是黄金家族的嫡系子孙,蒙古人一向对汗之金帐很是尊崇,因此,额哲就算是战败,在蒙古人之中也有极大的号召力,若是有朝一日,在汉人的帮助下带着他跟随他的遗部回到蒙古,恐怕又是一个对手,可如今大明方面的态度极其强硬,大有一副为了额哲汗拼命的架势,使者在权衡之后想起了汗丹的嘱咐,终于服软起来。

    他行了个胸礼:“准噶尔人早已与天朝盟誓,世代友好,若说我准噶尔的骑兵与大明为敌,简直就是笑话,我们汗丹是最信守承诺的,只是大明包庇额哲,汗丹也拉不下颜面,希望大明方面多少能够给一些交代,让下使带回去复命。”

    既然大明不愿意交出额哲,准噶尔人又不愿意与大明翻脸,现在的准噶尔使者只希望得到一些好处,不管如何,总得捞点儿油水。

    王志进道:“交代?告诉准噶尔丹,大明的交待就是只要准噶尔骑兵不踏入辽东,绝不对准噶尔人发起进攻,你,下去吧。”

    王志进呆在辽东这些时日,对关外的各族都有所了解,套用古人的一句话,就叫畏威而不怀德,你越是对他慈眉善目,对他做出让步,他便会以为你好欺负,不断的得寸进尺,当你恶言相向,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出来时,他们便会乖乖的听话,对你忌惮颇深,当然,要拉虎皮至少也得有自身的实力,如今大明拥有新军二十余万,水师十五万,骑兵也有五万,这些士兵大多都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人数又是噶尔丹的三倍,装备比起噶尔丹人更是精良无比,有了这些,王志进自然不会做出任何妥协。

    那噶尔丹使者讪讪的笑了笑,对王志进倒是恭敬起来,他行了个礼,只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待噶尔丹使者一走,额哲汗已行了个胸礼半跪了下来,他自然明白,像他这样的丧家之犬已经没有了多少利用价值,王志进保全他,已是给了他极大的恩惠,若是不感动,也实在没心没肺了一些,额哲还算是有些良心的人:“大人救命之恩,额哲铭记在心。”

    王志进揉了揉太阳穴,这辽东恐怕不太平了,虽说噶尔丹现在不敢做出任何敌意的举动,但是早晚有一天还是要撕破脸的,辽东军团的训练恐怕要加大力度了。

    又过了半个月,从蒙古方面传来了消息,西藏达赖喇嘛抵达了漠南,并且颁布金册,敕封噶尔丹为丹津博硕克图汗,博硕原本就是黄金家族的姓氏之一,也隐喻了噶尔丹为黄金家族的正统,噶尔丹又开始建立准噶尔汗国,并且将准噶尔各部分散至西疆、漠南等地开始掌管草原,吞并了漠南二十余个来不及逃亡的部落,并且着手准备北征漠北。

    这一举动,已经让辽东方面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了,当年盟誓之时,噶尔丹便表示愿意向大明称臣,理论上,噶尔丹应当是大明的藩国之一,颁布金册敕封其为汗王应当是大明朝廷的权利,可是噶尔丹却接受了达赖喇嘛的册封,甚至对大明方面连知会一声都没有,这其中挑衅的味道可想而知。

    大明收复了关内之后,西藏达赖喇嘛方面一直没有做出反应,按道理,他们应当遣使者前来重新确定臣属关系的,可是如今,藏人不言而喻的与准噶尔人勾结在了一起,达赖喇嘛恐怕是借着准噶尔丹的势,打算和大明方面周旋周旋了。

    除此之外,西疆的维吾尔人、哈萨克人、回人、柯尔克孜人纷纷派出了使者前往漠南,对噶尔丹封汗表示庆祝,并且献上了丰厚的礼物,也是表明了愿意向准噶尔人称臣,而大明这个中央大国被踢到了一边。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那些维吾尔人、回人、哈萨克人、柯尔克孜人向准噶尔称臣还可以解释是迫于准噶尔丹的淫威,可是西藏方面的反应,还有准噶尔方面压根就不理会大明的态度,对于大明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一封战报飞快的从关外传入关内,八百里加急,迅速往南京传递,按规矩,若是寻常的奏疏是不能写入战报的,只有关于战争的内容才能以战报的形势传递往朝廷,可是这一次王志进选择了战报的方式,显然表示这封奏疏比战报还要紧急了。

    漠南、西疆、西藏,甚至是青海连成了一片,成立了一个由游牧民族创建的汗国,这是自永乐皇帝之后也未有过的事,关外一直是大明的心腹大患,如今满人刚刚被剿灭,又一个异族崛起,对于大明来说绝对不是好事,大明力挺额哲汗,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利用额哲来制衡准噶尔人,谁知漠南蒙古人如此不经打,一下子便被准噶尔人占住了老家,如丧家之犬一般败退往了辽东,现在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已经刻不容缓,决不能再养虎为患。

    等这封加急的战报传递到了朱骏手里,朱骏也是不由得警惕起来,他苦笑一声,王志进的意见是利用准噶尔人北征的机会,立即调动各军团对其发起攻击,决不能养虎为患,只是朱骏却明白,噶尔丹没有做好与大明撕破脸的准备,大明也同样没有做好出关决战的准备,辽东、北平、夔东三大军团初创,皇家龙骑兵团训练刚刚开始,要有战力,恐怕还需要至少一年的功夫,而南方的各大军团倒是精锐,可是全都是步卒,让二十多万步卒跑到草原去跟人家骑马的玩,恐怕人家拖都把你拖死,历朝以来,中原王朝军力强盛时对贫瘠的草原异族都不能一举歼灭,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若论战力,人数比异族多十倍百倍的中原王朝屡屡反遭异族入侵,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来打你,可以随时找到你,因为你有城池,有田地,有关隘,而对于中原王朝来说,你去打他,几十万,上百万的大军进入茫茫草原,恐怕连敌人的影子都找不到,而数千里的补给线却成了中原王朝的头顶的石头,用不了多久的时日,在消耗了极大的人力物力之后,你还得乖乖的回来。

    因此,朱骏对付噶尔丹,唯一的办法就是学习汉武帝,以骑兵对骑兵,异族的马快,汉人的马要比他们更快,异族的骑射功夫熟稔,汉人要比他们更加熟练,异族在草原上来去如风,汉人在草原上要形如鬼魅。

    只是,这一切都需要一支强大而且装备精良的铁骑,除了辽东军团、夔东军团、北平军团各自组编的骑兵营之外,朱骏的重心放在了皇家龙骑兵团上,龙骑兵团只有三万骨干,不过近来又扩编了两万人,五万人每人都是两匹战马,战马自然是从满蒙八旗那里夺来的,一匹马驮运辎重,另外一匹骑乘,在战时更可以两匹乘换,每人装备一柄狭长的砍刀,之所以刀身狭长,只是为了减轻重量,毕竟他们的主要攻击手段并不是战刀,而是火铳。

    这种火铳与步卒手中的连发火铳不同,倒是与几十年前守卫在辽东的明军的三眼火铳相似,只不过经过了改造之后,将短铳《左轮枪》的技术融入了进入,铳管比短铳要长,这样可以增加射程,大约有一只小臂的长度,而其他的部位就类似于短铳了,可以单手连续击发六次,击发之后,旋转火铳后部的转轮便可立即击发,这种火铳已被工部取名为骑铳,骑兵骑在马上,一手勒缰控制战马,另外一手持铳射击,等六发弹药射击完毕之后,立即拔出腰间的长刀,投入近战,若是敌人逃窜,那么更加是追击的利器。

    根据工部的实验,这种火铳比蒙古人的弓箭射程要高二至三倍,由于可以连发,射速更是弓箭的五倍以上,杀伤力显然也更胜一筹,更为重要的是,骑铳在射击过程中只需要单手便可完成,这样一来,自然可以省了一番力气。

    “传旨,皇家龙骑兵团加快训练,所有的考核内容加大,三日之后,朕要亲自往营地巡视。”朱骏放下了战报,眉头拧成了一团,他的时间不多了,满人在入关前或许与蒙人一样,可是在入关之后却是不同,不止是腐化的原因,而是满人已经放弃了游牧,熟练了农耕,他们至少还有城池要守,而蒙古人在草原上来去如风,一点负担都没有,打败他们容易,让他们彻底的屈服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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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了点,可怜啊,整整一天都在挨骂,结果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半了,连QQ都不敢开,总算码了出来。

第五百四十七章:赵爷爷进城

    皇家龙骑兵团的训练大营位于南京西郊,南京城的东郊、南郊的开发区连成了一片,而北郊则主要是通往长江码头的货流基地,只有这西郊被开辟出一块地来,以供新军营与皇家龙骑兵团训练,此时五万名精神奕奕的骑兵骑着战马在营门前组成密集的长蛇阵型,翘首以盼,等待着皇上的銮驾。

    这些骑兵大多数是西北骑兵出生,只不过他们的军官全部不在了,调换进来的清一色都是皇家讲武堂的学员,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他们显然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在西北的时候,大家每月的饷银只有五钱银子,这还得让上面当官的克扣一番,真正发到手里的有三钱便是长官仁慈了,可是在这里,他们有精良的装备,有高额的军饷,有丰盛的伙食,就算是军服,也是崭新的呢子大衣,再加上新来的官员平易近人,说话也不似原先的官老爷那样满口的粗话,对士兵们居然还很是尊重,尤其是底层的小旗、总旗、百户官,他们平时也是与士兵们吃一锅饭,住一个营房,不似从前,就是一个小小的什长,都他娘的颐指气使,个个活像官老爷似地,再对比现在,骑兵们都恨不得天天高呼皇帝陛下万岁了。

    人就是这样,对于这些底层的士兵,你只需要给他一点点的生活保障,给他一点点的尊重,给他一点点的希望,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为你而战,为你流尽最后一滴血,而且无怨无悔。

    此时士兵们骑在马上,左肋斜插着战刀,右肋悬挂着骑铳,一个个翘首以盼的摸样,只等着銮驾的到来,那阳光之下,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激动,堂堂皇帝,居然亲自来巡营了,这对于龙骑兵们来说,尤其是这些前身是满人西北骑兵出身的人来说,却是感到了极大的容易。

    许久之后,在近卫军团的拥簇下,精雕细刻的宽大皇家马车才姗姗来迟,龙骑兵看到地平线出现的队伍,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许多人激动的捻着马缰的手都冒出了冷汗,对于这些大头兵来说,皇帝是什么?皇帝可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若是在西北,他们这些人就连王辅臣恐怕都难有机会见着,清廷的那些亲王贝勒更是连边都沾不到的,更别提皇帝了,可是如今,作为曾经的叛逆,他们非但被编入了明军,还得到了丰厚的军饷,丰富的伙食,军官带来的尊重,现在,大明皇帝来了。

    “万岁……”欢呼声此起彼伏。

    车队蜿蜒而至,在欢呼的声浪中进入大营,龙骑兵团的军官们纷纷的骑马尾随,其他的士兵则跟在最后。

    皇家马车在宽阔的校场上停了下来,确切的说,这是大营的跑马场,面积足有百亩之大,在校场的正中,一个孤零零的校台如今修饰一新,恐怕正是为了迎接朱骏来的,朱骏缓缓下了马车,在众军官的拥簇下走向校台,那校台共有三十余阶梯,并不高,可是站在台面上,便可尽览四周跑马场的动静。

    “开始吧。”朱骏的语气平淡,这几天来,他更多的时间在想着关外的消息,准噶尔汗国?哼哼,对于朱骏来说,不管这个汗国是敌是友,是否向大明方面表示了善意或者恶意,都是朱骏欲处之而后快的眼中钉,大明的权威应该远播四海,应该普照四方,如何能够在身侧酣睡一头老虎?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的击败它,把它打趴下,狠狠的踩在它尸体上,让它永远翻不了身。

    既然如此,那么首先对其着手削弱,随后积蓄力量将其一举剿灭的计划已经出炉,朝廷的蒙古事务特使也已启程,以便着手安抚额哲,并且安排难民。

    朱骏的神色并不太好,昨天夜里,他与李定国研究到了半夜,大明的步卒可谓是天下无敌,水师纵横四海,偏偏这些,对关外没有根基的蒙古人却没有什么作用,因此,朱骏最看重的,就是这一只习熟马术善于马战的龙骑兵军团了。

    呜呜……号角声响起,排成队列的骑兵开始依次踏马进入校场,在军官的带队之下,围着校场展示马术,一个个矫健的身影控制住战马,先是缓缓的移动,随后马速逐渐加快起来,千匹战马绕着校场飞驰起来,马上的骑兵不断的坐着伏低、后仰等动作,虽然在万马奔腾中是绝无可能被皇上留意的,可是人人都攒足了力气,总想着得到皇上的青睐。

    一队龙骑兵过去,第二队龙骑兵也开始列队进入校场,仍旧是加快马速,做着各种的动作,足以显见这些西北的老兵们骑术精湛。

    只是看台上的朱骏却隐隐的皱起了眉头,骑术他自然是信得过这些西北老兵的,毕竟在王辅臣、张勇下头训练过几年,也都参加过战斗,算是有经验的骑兵了,他最想看的是,骑兵发射骑铳的训练,毕竟将来这些骑兵都是要面对骑**湛的蒙古人的。

    “停止马术演练吧,让将士们演练骑射。”朱骏朝着一旁的皇家龙骑兵团总督道。

    龙骑兵团总督脸色讪讪,低声道:“皇上,火器威力太大,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失了手,说不准会惊扰圣驾,请皇上……”

    朱骏的脸沉了下来,这个总督是沐家的家将之一,想不到竟如此谨慎,本来谨慎一些是好的,但是作为一名统兵的大将,尤其是骑兵,若是没有一点果决却是不行的,他呵斥了一声:“朕尚且不怕,你怕什么?”

    总督咬了咬牙:“那么末将遵旨。”他匆匆的下了校台的台阶,传令去了。

    呜呜呜……号角声开始急促起来,执着令旗的军官变换了姿势,校场上的骑兵开始减速,并且迅速的抽出了骑铳,在校场的边缘,有人开始树立起了一排排的稻草人。

    随后阵型开始转换,先是百名骑兵脱阵而出,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向稻草人方向疾奔,一手持缰,一手持着火铳,当稻草人进入射程之后,所有人一并举起了火铳,向着稻草人砰砰砰的开火,六发子弹全部射尽,战马仍然在向前狂奔,马上的骑兵立即收起火铳,拔出了长刀,疯狂的奔向稻草人,那稻草人早已被打的千疮百孔,举着长刀的骑士呼啸而过,举刀向下顺劈而下,那稻草人的头也纷纷落地,最后,百名骑士终于勒住了马,回过头时,那被打的满是弹孔的稻草人‘头颅’掉落,再加上战马的冲刺,许多被冲倒在地,早已被马蹄践踏的不成摸样。

    朱骏的脸上总算浮出了微笑,传令的总督回来,见皇上满意,也不由的大是鼓舞,侃侃而谈道:“皇上,这是咱们训练的课目之一,骑兵向前冲刺,先用火铳射击,随后继续冲击,举刀劈砍,座下的战马冲撞践踏,末将下的死令是这些人都必须一气呵成,不能有任何停歇的。”

    朱骏点了点头:“这种练法倒是有些名堂。”他抿了抿嘴:“不过稻草人是稻草人,蒙古人可不是稻草人,士卒们这样练是没错,可是真正到了战场,作为主帅,可要懂得如何变通。”

    总督连连称是,朱骏又开始细看起演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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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事儒头上戴顶瓜皮帽,一件干净的青色丝绸短褂套在外面。他年纪已有五十多岁了,这本来是抱着孙子享受天伦之乐的年龄,但是一件政策让一切变的不正常起来。他在南京近郊有两百亩薄田,原本以为自己的子孙只要能够守住这份家业,子子孙孙都不会为生计发愁。但是现在不同了。由于近年来南京的工厂越来越多,几乎有些力气的佃户都抛下原先为地主耕种的土地,去城里寻找机会了,毕竟人家在工厂里做工,一个月赚的是三四两银子,在这田里做个佃户,除了向朝廷交粮之外,还得将大部分的收成贡献给地主去,收成好的一年赚的也不及工厂里一半,只短短两年的工夫,张事儒家里十几个长工、丫鬟纷纷不见了踪影。原本见着自己就低三下四的放牛倌赵驼子也改变了态度,对自己爱理不理,还扬言要加工钱,否则就要撂摊子,另谋高就。

    尽管张事儒躲在家里咒骂了那些城里的工厂,,但是他隐约也感觉到天要变了,这农人都不种田了,专门去弄些奇淫技巧的玩意能成吗?张事儒不相信,不过他还是决定来到城里去看看,他身上揣着三十两银子,为了保险,贴身藏在内衣的兜子里,雇了辆驴车上了路,这才从南门进了城,守卫城门的明兵让他增加了不少的好感,他们矗立在城门口一动不动,也不盘剥过往的百姓,遇见有不认识路的,还会主动出来指路,就连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似乎生怕吵着路过百姓。这要是在从前可是不可想象的,当兵的是什么?当兵的就是军爷啊,人家腰上可是插着明晃晃的大刀的,让他对你客气,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如今太阳似乎确实从西边出来了,至少这些明兵,几乎推翻了张事儒心底对‘军爷’的形象。

    从张事儒懂事起,他这个小地主其实是极少能进城的,不过每搁些时日,那群辫子兵总要下乡盘剥一番,高门大户他们惹不起,而普通佃农又没有多少油水可捞,最后这些军爷们的目标自然锁定在像张事儒这一类的小地主身上,张事儒非但要强颜欢笑的迎接,摆好酒席给这些大爷接风,临末了还需每人给一串辛苦钱。其实在此之前张事儒倒没什么不满,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规矩,圣人还说过无规矩不成方圆呢。当官的刮地皮,当兵的刮良民,和自己刮佃户都是一个道理,天经地义的事。可是当他看到现在这样的场景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懊恼,感情从前自个儿经常吃那群王八羔子崽的亏了。

    张事儒进了城,这才发现这南京城与从前自己的印象完全不同了,曾经的南京城自然也是热闹的,可是比起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天上地下,这一路上的风景让张事儒有些眼花缭乱,街道两旁的店铺上方都挂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广告牌,远处城郊许多工厂的烟囱矗立的老高,滚滚浓烟从里面冒出,街上行人如炙,每个人身上都穿着时新的衣服,倒是让张事儒有些自卑,他身上的这件马褂在几年前怎么也算上等货,可是如今,倒是像个乞丐在这人流中总是觉得别扭。张事儒小心翼翼的问了路人南街永昌巷怎么走,那里有他的一个堂兄开了客栈,四、五年没有走动过,原本他是认得路的,可是如今南京早已变了个样,一进城,他就不识得路了。

    “这里的屋子造的还真皮实,怎么有这么高呢?”张事儒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说实话,这南京城早已经历过改造,道路变宽了,路面也平整了,还都是沥青路面,两边的商铺民宅都是水泥制的,外面贴了墙砖,由于在繁华地段,地价过高,因此这里的人都是往死里建高,最矮的房铺都是三层,有的高的,竟有六七层之多,上面居住,下面则是店面,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的张事儒眼都花了,工业的兴起,商品自然变得复杂多样,原本普通的成衣铺子大多都是同一款式的衣服,最多加点青、灰、白之类的颜色,可是如今,那成衣铺子里各式各样的衣服应有尽有,就算是要买洋装,人家也能整出十几个款式出来。

    街道上人声鼎沸,一个个脸色红润的穿行而过,偶尔有人在道旁窃窃私语,显然是遇到了熟人,这道旁还种栽了张事儒从没看过的树木,很是炫目。

    张事儒第一次见到如此热闹非凡的地方,暗暗乍了乍舌,低着头连忙催着赶车的王六蛋赶快走。

    七转八转之下,一路上张事儒又问了几个人,张事儒终于找到堂兄开的客栈,这间客栈普通的很,一楼是吃酒菜的地方,二、三、四楼则是客房,只是这样式却未免古怪了一些,里面的装潢倒是精细,张事儒踏脚进入客栈。

    “三哥。”张事儒在柜台前认出了他的堂兄,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柜台后的那人戴着个西洋镜片,一身锦衣,肥头肥脑的低头正摆弄着算盘珠子,听得张事儒的叫声,微微抬头,仔细打量了会张事儒,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老五啊,平日里怎么不来走动,今儿怎的得空来了?来来来,进里面坐。”

    张事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鳖着脸解释道:“前些年不太平,听说有人要反北京城里的皇上,你弟妹不敢让我出远门,因此耽搁了…”

    正在这时,两个金发碧眼的洋人走进客栈,将张事儒吓了一跳,后面一截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他堂兄向那洋人摆了摆手,热情的道:“哈罗,阿里路亚。”说完往身上划着十字。那几名洋人也微笑着略略欠身,往身上划十字。一名跑堂也连忙迎上,哈罗,奈死米丘之类的乱叫着与几个洋人手忙脚乱的沟通。

    “老五,你怕什么。”堂兄感觉张事儒丢了自己的脸,气揪揪的斥责道:“这夷人有什么好怕的,少见多怪。我跟你说,以后你在南京城见着了夷人,就学我方才那样,保准洋人跟你客客气气的。”

    “是,是,是。”张事儒连连点头,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这金发碧眼的夷人岂不就是妖孽么?想到这张事儒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

    “老五啊,不是做三哥的骂你,咱们赵家祖上在大宋年间好歹也是出过进士的,你这样诚惶诚恐的样子岂不是给祖上丢脸子么?咱们赵家出门在外的,怕过谁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对,三哥说的没错。”张事儒挺了挺胸,想起了家里那个几百年前的进士似乎找回了些自信。

    “其实也怪不得你,三哥刚来南京时也是这样,第一次见着夷人都是这副德行,到了后来才渐渐知道,这夷人也是人,见久了就习惯了,你看看我这生意,实话告诉你,这夷人据说都是什么宗教避难来咱天朝的,据说个个都会一门手艺我天朝才给他们口饭吃,让他们到商行、工厂里找一份差事,都是有钱的主,来这吃饭的点的都是好菜,所以你三哥从他们身上可赚了不少的银子,对了,乡下你不好好待着,来南京城做什么?”

    张事儒道:“一来是看看三哥,二来恐怕三哥也是知道的,如今的那些个佃户都爱往城里去做什么工,咱们家在赵家坪是混不下去了,数百亩的地没人耕种,一直荒废在那,所以打算进城来看看,有什么生意做,这不,来向你请教来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新的蒙古

    堂哥面带微笑道:“算你来的巧,否则以你那点积蓄恐怕在南京屁都不是,现在趁着商铺的价钱还没涨上去,赶快去盘个店面,再寻思做什么生意吧。你瞧瞧三哥这个客栈,在半年前或许只需二百两银子便能开张,现在,哼哼!没有一千两银子你想都不要想,单这盘铺子的价钱就吓死你。”

    “这么贵。”张事儒不禁皱了皱眉,手不自觉的挪向贴身放置银子的内衣处,那里藏着辛苦攒下来的三十两银子,他心里合计了一下,自个儿就算是把地和老家的宅子一起卖了,再加上平时积攒的积蓄,恐怕满打满算的也才一千两银子,不成想自己祖上经营了这么些年,存下来的家当竟比不得这个半路离家在南京做了几年生意的堂兄,再看看人家,衣饰光线,油光满面的摸样,还有那戴着水晶镜子的派头,自己在乡下虽然有些脸面,可是跟这堂兄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人比人气死人啊。他的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现在这时候,恐怕再不能走一块地子孙吃个几代的老路了,就别说子孙,自个儿那几百亩地如今恐怕也养不活人了,一句话,成本太高啊,现在的佃户都是大爷,年轻力壮的往城里跑,跑不动的叫嚷着减租,谁让如今地多人少呢,听说一些人报名去什么南洋印度和什么定海省,朝廷还免费提供农具让他们开荒,所开拓出的土地都可归为己有,也既是说,只要愿意出海的,人人都能成为地主,雇些当地的土人,开拓出几百亩的良田还不容易?

    没活路了,张事儒是读过书的,他心里暗自感叹,不过这活路,自然指的是像他这种江南一带的小地主,要知道,单那个南印度每年就产出了数万船的粮食输往大明,而海都附近的粮产区每年的粮食就足够养活三成的汉人,从而也导致了粮价大幅的下跌,大地主还好,据说可以到城里买些什么机器节省人力耕种,而印度、定海省大多是雇佣当地的土人帮闲,偏偏这江南哪里有土人帮闲,他一个小地主哪里买得起那些贵重的机械,若是不图变,张家恐怕早晚要给败了。

    堂兄见张事儒嫌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解释道:“你也不想想,现在的南京城人口越来越多,附近工厂林立,人多地少,再加上这街铺的利润比起往年越来越丰厚,想在南京城盘下一个铺面的人多了去了,这人一多价钱也就往上窜,能不贵吗?”

    “再说了,你盘这铺子贵,可是如今愿意出来喝点小酒吃点小菜的人也多啊,几年前鞑子还在的时候,我这里的生意一天能有个十桌就通了天,可是如今,四五十桌都不算生意好的。”

    “哪有这么多?”张事儒也是有些见识的人,还从未听过一个普通客栈的生意有如此火暴,不由得大是惊讶,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客栈里倒是有寥寥几桌的客人,他细细一想,等到吃饭的时候,恐怕人应当更多了,想必不是堂兄吹牛。

    “老五啊,在乡下带待有什么好的,如今这城里可不一样了,想必一路上你也瞧见了,南京城这么多的工厂,招募的工人数以十万,再加上各种商铺以及做生意的,哪个每月不要赚个几两银子?这人手上有了钱,自然要请酒吃饭的,以前在客栈吃饭的都是有钱的主,现在就算是工厂里的工人搁三岔五的都来客栈吃一两盅酒,一桌酒才多少钱哪,不过百来个铜板的事,人一个月赚的够吃几十桌了,你说这生意能不好么?”

    张事儒听的心里痒痒的,刚才还想着国之将亡,此刻却突然觉得置身于太平盛世了,小老百姓的心理原本就是这样的,什么佛啊、道啊、儒啊之类都是鬼扯,如来佛祖、元始天尊、孔圣人谁管啊,管他施政者是不是遵循祖制,反正只要不损害我的利益,那么便是盛世,可是要剥夺我的利益时,那么就我天天拜满天神佛都希望着你赶快滚蛋,开始时,张事儒作为损害了利益的小地主,自然是暗中咒骂朝廷的政策,可是这个时候他的心思也活络起来,指望着盘下个店铺在城里做点小生意,就觉得朝廷的政策是在维护他这个‘未来小商人’的利益了,他心里盘算着把地和老宅都卖了,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积蓄,想必在城里盘间店铺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在南京,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事物,到这里做生意,还不是两眼一摸黑吗?

    “三哥,你说像我这样的做什么生意好?”

    这时又有客人进来,堂兄道了声抱歉,先去张罗了一会才回来:“不急,你先到楼上歇一歇,等我将事儿忙完,咱们再商量。”

    张事儒噌噌的上了楼,他对堂兄的话还是相信的,更何况南京城的变化确实让他印象深刻,如今在乡下没有了去路,以后要仰仗堂兄的事还多着呢。

    等那堂兄忙完了,便叫了辆马车,把客栈里的事交待给伙计一番,上楼去把张事儒叫下来,二人一并上车,堂兄对着那车夫道:“到东城商货市场去。”

    张事儒云里雾里,并排与堂兄坐着,随着车轱辘开始转动起来,张事儒才小心翼翼的问:“三哥,咱们现在是去哪儿?”

    堂兄瞥了他一眼,在狭小的车厢里,他的身子已经占据了大半,可怜的张事儒只能挤压到一边:“去看货去。”

    “看货?”张事儒一头的雾水。

    马车在街道上东拐七拐了几条街道,终于在一片人声鼎沸的市场边儿停下,市场里都是敞开的店铺,七横八纵,竟有上千之多,他们把货放置在前台,只是因为铺面狭小,只摆了几样样货,堂兄领着张事儒在人群中穿梭,经过无数的店铺,终于在一个小铺子面前停下,那坐在柜台后的职员见客商有意,立即笑嘻嘻的把他们迎了进去:“二位,是要进货吗?做的是什么生意,瞧瞧咱们工厂的水晶镜,这质地,绝对没的说,若是二位有意,不妨到我们厂去看一看。”

    铺子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式样的水晶镜,张事儒朝着水晶镜里看,竟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一张脸,不由得暗暗乍舌,这是什么东西,竟比上等的铜镜还好,而且这式样却是张事儒从未见过,花俏的很。

    堂兄显然对张事儒这种少见多怪的摸样觉得有些丢份,他轻轻咳嗽一声,向张事儒介绍道:“这是西洋人研制出来的水晶镜,如今大明有许多这种的工厂,女人们最是喜爱。”他转而向那职员问:“这东西若是进货,多少钱一面?”

    职员轻车熟路的介绍起来:“小镜一百个铜板,中镜三百个,若是这种大镜的话,恐怕得七百铜钱,别看价格贵,城里头的女人们是舍得花钱买的,但凡婚娶,都有人买一面放置在新房里,您若是进了货去,放在店里,就这面小镜,卖两百个铜板都没有问题。”

    “两百?”张事儒的心又动了一下,一百个铜板进来的货物卖两百个铜板,这不是抢钱吗?在乡下,哪有这么高的利润。

    堂兄瞧瞧的扯了扯张事儒的衣摆,低声问:“你瞧瞧怎么样?现在城里最流行的便卖女人的衣饰、首饰、香水,这水晶镜是最近风靡南京城的,你若是进些货,再在铺子里摆一些首饰、香粉,不说大富大贵,安身立命的本钱算是有的。”

    张事儒这才回过神来,感情是堂兄带自己看货啊,他颇有些迟疑:“卖女人的玩意?这恐怕不妥吧。”

    “什么妥不妥的,现在做生意的,谁不知道女人的钱是最容易赚的,那些城里的女工,一个月三、四两银子的月薪呢,她们没别的爱好,就爱把银子花在这些东西上,瞧见街上那些女人吗?哪个不是花枝招展的。”

    张事儒想起方才在街上看到的女人,忍不住道:“大家闺秀的,穿的这么花哨招摇过市,真真是不知成什么体统,方才我还以为是烟花女子。”

    堂兄撇了撇嘴:“你懂什么?朝廷颁布的新儒大典都说了,孔圣人是提倡男女平等的,女人也是人,为什么不能抛头露面?你恐怕是读那些歪理邪说的书多了吧。”

    随着新儒大典的颁布,在三年前,大明曾经发生了一次唇枪舌战,双方就新儒大典的正统性彼此攻讦,更有意思的是,双方打的都是孔圣人的旗号,结果闹了几个月,最终还是新儒压倒了理学,不是因为新儒的观点更容易让人接受,而是皇上明显的站在了新儒的一边,甚至连孔家的嫡亲衍圣公也旗帜鲜明的表示新儒的诠释才是孔子的真学,各大邸报先是分为了两派相互辩论,最后朝廷一道旨意出来,直接让镇抚司警告那些反对新儒的邸报馆,从此之后,所有的宣传全部一边倒的站在了新儒一边,理学遭受了极大的打压,而心学虽然对新儒大典中一些关于男女平等的内容颇有微词,但是大部分理念却契合了心学的观点,因此,心学是旗帜鲜明的支持新儒大典的。

    更何况,对于朱骏来说,还有一个杀手锏让理学彻底销声匿迹,那就是将手脚做到科考上去,大明的科考成为了类似于后世公务员考试的模式,由于读书人越来越多,各大学堂的学子每一年肄业的就是上十万,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的给他们去考,因此那些愿意从政的,考出来之后官是没有的做的,得从吏员做起,若是干得好,再升为官员,纵是如此,那些自幼抱着治国平天下的读书人仍然愿意投身科考,从小吏做起,而朱骏,恰好掐断了那些理学顽固派的从政道路,大明律经过修改,规定了科考不但要考杂学、论策,还添加了一门关于新儒的成绩。

    这样一来,一些意志不坚的理学派终于沉默了,读书是为了什么?朝为田舍郎,暮入天子堂恐怕才是读书人最高的目标,一旦读书失去了从政的机会,那么这书读的还有什么意义,有人终于退缩了,研究理学,恐怕是没有前途的,既然如此,许多人开始捧起了新儒大典研究起来。而对于一部分顽固的理学派,由于他们失去了邸报这种强大的宣传机器,又失去了当政者的支持,不能参与到政务中去,自然也失去了影响力,因此也翻不起浪来。

    新儒大典开始疯狂的宣传起来,既成为了读书人必修课程,更通过邸报在潜移默化之下影响了所有的读者。渐渐的,一些待字闺中的女子也敢抛头露面的上街了,有的甚至去工厂里应聘找一份工作补贴家里,

    张事儒是乡下来的,心里仍存着固执的观念,可是对于他的堂兄来说,只能笑他迂腐了。

    不过能赚银子,张事儒最后还是决心听堂哥的,将来做女人的生意。

    二人看过了货,与那职员约定好了时间到厂里看看,又到市场里转了几圈,看中了一些首饰、香粉,也是约好了看厂的时间,这才意犹未尽的返程,回到客栈,张事儒住了一晚,第二日清早,张事儒托了堂兄留意一些铺子,准备盘下来,自己则急匆匆的赶回乡下去,把田屋都卖了,再携家人回来。

    等张事儒的驴车到了城门,张事儒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世间的事,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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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东,盛京。

    作为皇上的辽东特使,田文康在当地官员的迎接下入了城,此时盛京城满是那些逃难的蒙古人,这里的宅子倒大多都是空闲的,当地的官员只能任由他们住下去,平时施点粥米,让他们不至于饿死,也就是了,当年满人入关之后,对辽东的政策先是皇太极时期招募汉人奴隶进行垦荒,等到满人入关之后又驱逐汉人,发布了封禁、驰禁等法令。尤其是多尔衮时期,清廷发布了法令,不允许任何汉人进入辽东,原有的汉人全部驱逐,如今虽然大明放开了政策,但是由于汉人的人口如今不过一千万户,人数维持在三四千万,占着关内宽广的土地,此外还有南洋、南印度、新开拓的定海省作为移居目标,辽东对于汉人的吸引力实在不高,虽然陆续有移民出关,可是只这几个月的时间,盛京的人口也不过万人,若不是有四五万明军驻扎,恐怕这里当真是千里无人烟了。

    田文康被迎入了当地的布政司衙门,向众官员宣布了皇上的旨意,其中的内容除了吸引移民对新移民进行一些奖励之外,还有将原先的盛京城改为了沈阳城,并制定了一些安置蒙古人的政策,三司的官员一道接了旨,寒暄了一番,田文康旋又启程,前往辽东边境,这些日子以来,辽东西疆的局势紧张,辽东军团总督王志进与额哲带着人马一直在木里吉卫戍守,以防止异变,这次田文康来,除了宣旨之外,自然还担负着代皇上巡视探查蒙古局势的任务,因此急匆匆的赶到了沈阳,连洗尘宴都赶不上吃,立即折道往西。

    沿路上,千里无人,这辽东大地上荒凉的可怕,到处都是杂草,连庄稼的影子都瞧不见,田文康心里感慨,他原本是崇祯年间的旧吏,曾去过辽东的,那个时候局势还不算坏,满人正在与林丹汗打仗,大明的关城连成一线,将满人拒之于外,在许多地方,都有汉人的村落城镇,四处都是庄稼,那麦蕙一片片的仿佛天上的云朵一般,可是如今,经过了连年的战争,以及满人将辽东视为私产不允许汉人出关的政策,这里哪里还有一点生机。

    想到这里田文康叹了口气,捋着胡须合上了马车的车帘,皇上让他在这里与蒙古人斡旋半年,半年之后,大明才有对准噶尔人的一战之力,这一项任务原本在田文康看来倒是轻松,可是一路上看到辽东来的急报,他才知道自己的担子有多么的重,夺取了漠南的准噶尔人建立了汗国之后迅速发动了北征,原本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准噶尔丹才有可能征服漠北,可是谁知,根据北镇抚司递来的消息,漠北蒙古在听说准噶尔人征服了漠南之后,居然十几个部族一道遣使在准噶尔大军北征的路上投降了。

    一个团结在一起的蒙古,恐怕没有这么好应付吧,田文康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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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停电,到网吧里码好送上,额,最近成绩貌似又降了,哇,卸磨杀驴啊,满人灭了就这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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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大帝介绍:
永历皇帝,江湖人称‘跑得快’。据说跑功十分了得,曾创下从湖南跑到广东,广东跑到广西,广西跑到云南,云南跑入缅甸的记录,但是这一次,因为历史的机缘巧合,他不跑了!
修兵甲
重生产
开贸易
威慑缅甸
扬威南洋
誓师北上
驱除鞑虏
反清复明永历大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永历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永历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