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计划
报,都统大人,水师副将施琅求见。”一个亲兵跑海的身边,打千禀报。
“让他过来吧。”图海扶住船舷,头微微一侧道,圣旨早就下了,施琅现在敕为水师游击将军,乍看之下似乎是降了一级,但是原先的那个副将有名无实,表面上从正三品降为了从三品的游击将军,只是原先的副将更多的职责是协助都统办差,说的不好听点,其实就是个参谋官,游击将军虽然品级不高,却可以分领营兵,这样一看,对于施琅来说,实在比做个有名无权的副将要好了不少。
施琅刚刚移交了七艘战舰,见过了各舰的千总,现在巴巴的乘着小船赶到主舰,自然是来向图海辞行的,从现在起施琅虽然挂职在水师,但是主要的职责还是保卫天津港,隶属于李光地之下。
“末将施琅,参见图海大人。”施琅短小精悍,满脸风霜,站在这微微颤抖的甲板上犹如钉子一般,给图海打了个千。
“是尊候啊,战舰都移交了吗?”图海侧身回眸,脸色平静,他与施琅共事两年,关系也还算不错,图海虽是个满人,却没有满人身上自恃高人一等的秉性,为人也随和的很,对施琅也较为看重,这两年来,私下里图海也向施琅请教了不少海战的知识。
“回禀大人,都移交了,末将是先来辞行的。”施琅的分舰队现在已做好准备,先顺河出海,毕竟他地职责是天津港卫戍,得赶在主力舰队做好布防。
“你对天津港地防务可有把握?”图海皱着眉,天津港的沿岸炮台刚刚落成,朝廷打造的水师只在白洋淀训练,一下海,仍然算是半个旱鸭子,没有半年的时间也别想形成战斗力,一旦明军水师出现在天津港,他实在没有信心御敌。
“大人,若是明军北洋或东洋水师倾巢而出,末将以为我大清水师定然全军覆没,绝无幸免。可是要只是小型舰队,末将以为不必过于担心,李光地大人奉命督造沿岸工事,用的都是窃取明人的坚固泥料,再加上沿岸还布置了数百火炮,以及一万火枪兵勇,应当没什么问题。”
图海放下了心,小股的舰队倒不怕,至于明军北洋水师一直在日本,朝鲜海域活动,虽然偶尔会派出舰队来天津搔扰,但是要大规模出动可能性不大,毕竟远离基地奔袭千里海域之外的目标是极为冒险的行动,至于东洋水师离天津更远,南洋水师就不必说了,再加上现在到处谣传明军缺粮,一次大规模的海战所靡耗地粮食是极多的,海员们在海上颠簸,十分消耗体力,因此一个海员每日在海上消耗的食物往往比陆地上更多更加丰盛。若是明军当真缺粮,要让几万人的舰队出海几个月攻击某个目标,可能性几乎没有。
“尊候,你先去吧,天津地防务就拜托你了。”图海挥了挥手,心情开朗了一些,待施琅刚刚准备离开,图海突然又道:“等等。”
施琅回转身:“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图海盯着施琅看了片刻:“李光地也是福建人吧?”
施琅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不经意间变了变。随即恢复正常道:“末将与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倒是没有问过籍贯。叙过同乡之谊。只是听几个将军闲聊时倒是听说过。只是他是钦差。末将实在不敢高攀他。”
图海哈哈一笑:“我大清懂水师地都是福建人。这倒是有趣。你下去吧。
”
施琅放下了心。图海说地没错。就说水师地将佐里。一半是满人。这些满人虽是主官。但大多都不懂得水战。其余地汉人中十有都是福建人。水师训练时。真正干活地倒都是这些福建地军官。想来图海只是感叹一句。并没有另有所指。
施琅朝着图海拱拱手,转身走了。
图海叹了口气,望着施琅的身影越行越远,直到拐过桅杆,到船尾下舰登上小船,朝着前方地大舰划去。
一个副将嘎登嘎登的走了过来,他叫葛礼,乃是正黄旗地满人,与图海还算是有些亲戚关系,为人倒还稳重,因此深得图海重用,这一次施琅从副将调去做了个游击,就是图海举荐葛礼顶的这个空缺。
“大人,怎么了?”葛礼走近图海,见图海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行了各礼问。
图海扶着船舷:“我总觉得水师营里有些蹊跷。”
葛礼一下子紧张起来,按住跨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大人,难道有明人地内应?早听说明人的南北镇抚司神通广大,我现在去叫人来,立即将那人宰了。”
图海摇摇头:“只是预感而已,当不得真,水师中福建人太多,大多都是郑氏的降将,这些人在水师看似没有什么关联,却让我心里总是
安,若是他们经常叙叙同乡之谊倒也还好,但是我近们根本喝喝酒?”
葛礼一下子松了口气,道:“大人宽心,想来他们也是怕人被人怀疑,所以才不敢明目张胆的结交,汉人就是这样的,原本没鬼的事,偏偏会做出一副心里有鬼的摸样。”
图海苦笑一声:“但愿是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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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琅回到座舰,立即让人打起旗语,命令辖下各舰扬帆起锚,先行沿着大清河南下,七艘战舰加上六七艘补给船脱离舰队主力,迅速的向着南方驶去。
施琅坐在船舱,战舰游弋的十分平稳,这里毕竟只是内河,根本没有任何风浪,因此这两年来,大清的水师虽然日夜操练,但是施琅自然明白,在内河中如何操练一到了海上,又是另一番场景,他喝退了伴随在身侧的亲兵,借着舱内摇曳的烛火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是李光地亲自写的手书,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只说一切安好,届时到了天津请他施琅吃喝一顿,将来天津的防务还需施琅过来拱助。
表面上只是上级写给下级的信笺,可是施琅却明白,密谋了一年之久的行动就要展开了,他叹了口气,早在一年前,就已有被镇抚司的人前来接触,对于反清来说,施琅在年轻时是极为热衷的,毕竟他还是个汉人,当年郑芝龙降清,他也是跟随降清的一员,可是郑成功在厦门一号召反清,他又毫不犹豫的抛弃了郑芝龙往奔金夏,为的只是不愿意与老主人郑芝龙一样成为满人的奴才而已。
郑成功对满人的几次大战之中,他施琅都是亲历过的,手下不知沾染了多少满人的血,那个时候的他以反清复明为己任,所做的事无一不是一条汉子的行径,当年清军偷袭厦门,而郑成功已率主力去了南澳,厦门主将郑芝莞惊慌弃城溃逃,是他施琅亲自率领身边六十多人主动抵抗,勇不可挡,杀死清军主将马得功的弟弟,马得功差点被活擒,率残兵败将仓惶逃离厦门。这一仗让他声名鹊起,同时也让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转折点。
此战之后,郑成功按功分赏,由于施琅与郑成功合,郑成功对这个守厦门的第一功臣只给了两百两银子的赏赐,而其他诸将要嘛升官要嘛财,得意非凡,就连那个听到清军偷袭还未开战就已经吓的屁股尿流慌忙弃城而逃的郑芝莞也得了丰厚的赏赐,这样的结果让施琅寒心不已,从而也更加加剧了他与郑成功的矛盾。
终于有一天,郑成功以施琅擅自做主的名义逮捕了施琅全家,施琅只身逃离,不解恨的郑成功毫不容情的处死了施琅的父母兄弟,施琅得知这个消息,自然是气的肝胆俱裂,誓报仇之余投降了满清。
民族大义,血海深仇,在他的心里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矛盾,郑成功打着南明的旗号,割据金厦,代表的就是民族大义,而施琅要想报仇,就已经将自己推到了民族大义的对立面,这个结果,是施琅绝对没有想到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郑成功已经死了,他的儿子,那个延平郡王郑经,如今不过是个无权无势被人监视的王爷而已,现在用民族大义招揽他的,乃是威震四海,割据长江以南的新始皇帝。
施琅幽幽的叹了口气,恐怕世上没有人的经历能够有他这样丰富,虽然他已到了四十的壮龄,可是心却垂垂老矣,只有这个时候,才焕出了一点光彩。他现在要做的是,与李光地,与南明的水师,将整个满人舰队一举葬送,这绝对是一件惊天纬地的绝大密谋,一个个计划正在徐图实现,现在终于到了决定成败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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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施琅,小弟认为他对反清复明在前期还是十分热衷的,从他毫不犹豫的南下襄助郑成功就可以看出,厦门被清军偷袭,他带着六十人能稳住局势,杀败数千涌入厦门岛的清军,也可以看出此人牛b,以及反清的志向,至于最后全家被郑成功杀光而投降满人,这个真的不好评说,一边是民族大义,一边是父母兄弟,哎,总之小弟设想了一下,如果我奋力杀敌,可是自己的父母兄弟被那个打着民族大义旗号的人杀绝了,恐怕…………
第四百一十八章:貌离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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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只舰船顺着大清河至第十六堡附近转入子牙由西河到了天津海口,这期间自然遇到了许多阻碍,有些河段的河面狭小,好在朝廷已发动了当地官员命令民夫将河面拓宽,舰船们行了近一个多月,终于抵达了天津,此时已快到春节了,天津城却没有一丝节日的喜庆,到处都是兵勇以及海岸上修建炮台的民夫。
施琅的战舰慢慢靠近码头,抛锚收帆,搭上舢板,码头上早有李光地带着一群属官来迎,按道理来说,李光地乃是天津巡检,虽是六品文官,比施琅的游击将军品级还要一个档次,可是按权力划分来说,施琅又是这个天津巡检之下的武将,因此李光地是不需出来相迎的,李光地也愿意避这个嫌,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来了,反正旁人只以为李光地想给施琅一个号印象,大家将来都好共事,也不怕有人去说。
施琅从舢板上走下来,远远看到一堆官员当中的李光地,已加快了步子:“李大人太客气了,施琅何德何能,岂能让李大人亲自迎候,罪过,罪过。”
“这是哪里的话,本官奉命巡检天津港,要保卫天津港不容有失,还得多多倚仗施琅将军才是。”李光地冠冕堂皇的说了几句面子上的话,倒让人显得两个人没有深交了。
接着一众官员分别见礼,哪个该拜,哪个该执手的分毫不乱,接着便寒暄了一阵,文官们便分别坐回轿子,武官们骑上了高头大马,在各自的戈什哈拥簇下入城。李光地已在当地衙门摆上了酒席,一顿洗尘宴下来,已到了下午,官员们各自散去,李光地与施琅仍然没有走的动静,直到人越来越少了,李光地才站起来,笑呵呵地对施琅道:“施琅将军,我是久闻你的大名的,如今天津的防务便在你我的肩上,施琅将军若是有闲,就到李某的官署去一趟,谈谈天津防务如何?”
施琅迎着李光地的目光与李光地对视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笑呵呵地道:“大人相召,末将怎敢不去,还请大人当先带路,请。
李光地呵呵一笑,与施琅客气了一番,这才当先走出,向酒席上仅剩的几个官员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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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巡检衙门,李光地下了轿子,施琅也跟着翻身下马,二人并肩一道入了衙门,穿过前堂,穿过越洞,总算在一个耳房前停下,李光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施琅笑呵呵地也不客气,当先进去,二人分宾主坐下,李光地的那个家人便去给二人斟茶。
因为边上有人。因此二人说地都是一些题外话。无外乎便是施琅将军在白洋淀如何如何。我大清地水师如何如何之类。等家人奉上茶盏上来。李光地才挥挥手。让那家人下去。
此时屋内只有李光地。施琅二人。两个人地眼光对视了一眼。李光地才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尊候兄。南边已传来了消息。一个月后。北洋水师将会抵临天津。”
施琅原本是个火暴性子。否则也不会和郑成功反目成仇。闹到不可收拾地地步。可是自逃亡出金厦降清之后。身负血海深仇地他秉性也变了许多。因此脸上并没有激烈地表情。只淡淡地道:“好。沿岸地工事由大人负责。末将负责捣乱。此事必成。”
李光地毕竟年轻。虽然性格深沉。但是在此刻却已露出激动之色:“这是天命要绝建奴了。康熙竟让施琅将军统辖战舰。又将将军划归李某地辖下。”李光地地脸色突然又变了变:“哎。施琅将军何必每日都绷着脸。李某深知将军地痛处。郑经虽是延平郡王。可是日子也不好过。现在还是以民族大义为重吧。”
施琅点了点头:“末将岂不知这个道理。王师北向。正是施琅平身地志愿。从前末将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去给满人做了走狗。如今想来除了对父兄仍然满怀愧疚之外。仍是觉得后悔。父亲大人平日教导末将和家兄总是要我们以天下为己任。要学岳武穆那样做个精忠报国驱逐鞑虏地好汉子。哎…………”
施琅这个四十多岁地大男人。此时眼眶中已是层层水雾打着转。世事当真是弄人。明明他地父亲教导他要懂得民族大义。国难之时。更是舍身忘死驱逐鞑虏地时刻。父子三人一道投奔郑成功。为地就
功乃是反清的主力军,打地也是反清复明的大旗,可到,因为他施琅地脾气与郑成功会闹出这种摩擦,直至反目成仇,被郑成功杀了个全家死绝,最后不得不投靠满清,发誓去为父报仇。
李光地虽然不能明白施琅的心境,但是感同身受还是有一些地,也跟着唏嘘了一会,才道:“将军的父兄都是我汉家地男儿,平生的志愿为的就是反清复明,救民水火,到了这个时候,将军应该更加振作,一展父兄之志就在今日。”
施琅重重点头:“李大人放心,施琅再也不是那个粗鲁狂暴的施琅了,李大人的计划,末将一定小心谨慎,定要满人水师尽数葬身海底。”
李光地笑了笑:“将军严重了,尽数葬身海底岂不可惜,不若俘获了战舰给我大明水师用,岂不是妙得很。”
施琅也跟着笑了起来,二人又说了一会话,这个时候,那男仆在屋外高声禀道:“老爷,丽春坊的张掌柜求见。”老仆的话音显然有些不太好,他是李光地家的世仆,显然对主人被婊子坊的东家找上门很是不满,声音中带了些责备。
李光地笑了起来,对施琅道:“将军,李某给你介绍一个人。”他向施琅说完,对门外的男仆道:“请张掌柜进来。”
片刻之后,门被推开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白面书生摸样的人走了进来,看了施琅一眼,一点也不显得突兀,朝着施琅拱拱手:“这位莫非就是李兄经常提起的施琅将军?”
施琅连忙回礼,他自然知道这个丽春坊的东家只是眼前这人打在外面的幌子。李光地在一旁介绍到:“这就是施琅将军了,至于这位张兄弟施琅将军恐怕是不认识的,不过张兄的父亲张煌言先生施琅将军想必是有耳闻的吧?”
“张煌言?”施琅吃惊的瞪着眼前的这个白面中年,连忙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苍水先生的公子。”
一时间,施琅显得拘谨了不少,张煌言在这个时代恐怕是家喻户晓的,是崇祯时期的举人。南京失守后,与钱肃乐等起兵抗清。后奉鲁王,联络13家农民军,并与郑成功配合,亲率部队连下安徽二十余城,坚持抗清斗争近二十年。至康熙三年,见大势已去,隐居不出,被俘后遭杀害。当他赴刑场时,大义凛然,面无惧色,抬头举目望见杭州吴山,叹息说:“大好江山,可惜沦于腥!”就义前,赋《绝命诗》一首:“我年适五九,偏逢九月七。大厦已不支,成仁万事毕。”临刑时,他“坐而受刃”,拒绝跪而受戮。同时就义还有罗纶等人。而在此之前两天,张煌言的夫人和唯一的儿子亦在镇江被杀害。为了不使他绝后,由张煌言的第二个侄子承嗣,眼前的这个公子,自然就是张煌言的侄子了。
张煌言在当时的名声很大,在抗击清兵十九年战斗生涯中,张煌言出生入死,辗战千里,三渡闽江,四入长江。战功显赫。他被俘后,不为官禄引诱,誓不招降,并写下了壮志凌云、慷慨激昂的爱国诗《入武林》和浩气长存的《放歌》以明志。后来江南屡屡有人偷偷给他建立祠堂祭拜,到了乾隆时期,为了笼络人心,乾隆只好赐谥号“忠烈”。
以表示尊敬。
李光地在一旁道:“张世兄名叫张茹诚,如今是北镇抚司直隶千户使,统管直隶一省活动,此次行动,便是张世兄与李某一道参详出来的。”
三人又分宾主坐下,张茹诚道:“在下听说施琅将军与李兄回了衙署研究‘天津防务’,因此特来相见,请施琅将军恕张某突兀了,其实这次张某前来,是因为南边出现了一些变故,计划也要适当的修改一些。”
一听说出了变故,李光地与施琅都显得凝重起来,张茹诚反而安慰道:“并不是坏事,你们也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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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应该**了,西洋水师在三万字左右将要建立。
第四百一十九章:提振军民士气之战
李光地和施琅一脸惑,张茹诚轻轻笑了一声:“是向北镇抚司报备的,扈言都指挥使极为支持,但是等上呈到御前时,皇上却改变了主意。”张茹诚在这里顿了顿:“皇上的意思是不单只是占领港口剿灭满人水师这样简单,既然能在天津港登陆,倒不如派出一支奇兵直袭北京,鼓舞天下汉人的士气。”
“直袭北京?”李光地,施琅两个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这绝对是极为冒险的计划,毕竟深入腹地,而北京附近彪悍的满蒙铁骑以及新军足有近二十万。
张茹诚道:“当然,如今江南等地确实缺粮,朝廷还不能制定大规模登陆的计划,只能趁着北京不防备的功夫,派出一支万人的孤军突然深入,此次作战并不指望攻破北京,只图耀武扬威,让满人胆怯,更重要的是试探满蒙铁骑的实力。”
李光地闻言动容,若是真有一支孤军能够深入京畿,还能全身而退,这其中的影响可想而知,这等于就是告诉满人,哪个地方都是危险的,只要留在关内,你的身边都可能出现敌人,单止这一点,心理上对满人的压力可想而知。
施琅却是历经过海战的,在郑成功属下时,曾带过舰队袭击沿岸,立即就发现了其中几处漏洞,道:“一万人孤军深入,给养如何解决?此外,满蒙铁骑加上新军共有二十万众,一万明军由天津登陆,如何突袭?”
张茹诚道:“施琅将军的顾虑是对的,这一趟出的是奇兵,意在出奇制胜,因此孤军只带三日的口粮,奇袭之后,立即撤返天津,绝不拖泥带水。”
施琅摇头道:“太冒险了,且不能保证能重创清军,提振民心士气恐怕也不能收到多大效果。”
张茹诚道:“其实皇上主要看重的是江北各地地反清斗争,如今江北表面上风平浪静,反清复明的抗争却如火如荼,兴山十三家,山东的榆园军残部,还有那些弘光朝官员投降清廷之后又秘密串联反清的,这些人在江北了几十年,有地已与朝廷建立了联系,若是我明军能一举进抵北京,不但这些义士受到鼓舞,江北的汉人反清武装亦能壮大,再加上南北镇抚司秘密活动,届时王师北向之日,烽火连城,定能一举克服旧都。”
兴山十三家原本是大顺军的残部,首领李来亨,聚众二十万在湖北兴山一带坚持抗清。
山东榆园军在明朝末年发起于莘县的一次农民起义。因义军以广大荫深的榆树林为基地,故称榆林军,又称榆园军。明崇祯十三年,县人马应试借该县南部一带荒地不耕、农民饥苦不堪之机,组织农民举行了大规模的起义。他们先是反明,后清军南下之后,立即打起了反清复明的旗号转入抗清斗争。义军在方圆数十里的榆树林中广挖地道,既可在战斗中掩身,又可栖止,人数过数万,屡败清军。当时处于鲁西的观城、朝城等县均为榆林军占领,其活动范围远达开封、徐州、海州,对清廷威胁甚大。清军为毁林,夏射梅豆种子、冬放火,后又掘黄河水灌榆林地道。清顺治十二年(1655)榆林义军被镇压。
但是很快。榆园军首领高昌又纠集残部扯旗反清。聚众两万余人坚持抗清。高昌是范县知县高其让地长子。清军攻破范县之后。逼迫其父投降。高其让至死不交印绶。从容就义。高昌被人救出。榆园军感佩他父亲地忠义。便奉他为主。继续盘踞榆园一带地山岭中。
至于投降满人地明朝官员暗暗结党反清地事例更是不胜枚举。人数更是多地吓人。当年永历刚刚即位。在前途渺茫地境况下。忽然“于无声处听惊雷”。喜讯接二连三传来。给永历朝廷带来了无限地欣慰。金声桓、王得仁在江西南昌反正归明;三月十七日李成栋在广州反清;十二月初三日姜在山西大同反正。这三个事件都可以说是震惊全国地
大变。事变地发生不是偶然地。金声桓、李成栋、姜等人都是明朝地总兵。投降清朝之后一直秘密从事反清活动。最后终于举起了义旗。
到了永历元年四月十六日。在苏州又发生了苏松提督吴胜兆反清复明地事件。吴胜兆。辽东人。曾经在明朝军中任指挥;降清后跟随多铎大军南下。顺治二年七月二十六日到苏州就任苏松常镇提督。
其他各种反清秘密活动更是不胜枚举。单清初
人发现并镇压地就有大小数百件。这些全是李自成自前后投降满清地官员。倒是深地曲线救国地精髓。他们主要地活动要嘛是武官起兵宣布反清。要嘛是文官在清廷里相互串联拉人头同伙搞小动作。最为出名地就属弘光朝廷官员投降清廷之后又从事秘密反清活动地串联运动。还有“王道士伙党”。其中涉及地人数极多。几乎囊括了弘光朝所有地重要官员。投诚伯常应俊、总兵李际遇、马儒齐、黄明先、丁启光。副将王士永、一把撒、夏五岳、贾应逵、骆和萧、刘方侯。参将乔松。游击滕和齐、于起范、冯可松(按即弘光朝掌锦衣卫地冯可宗)、傅有功。都司马崇臣、卫士龙。守备李豪、张嵩。闲散官丁启睿………………
另外一伙则是以刘泽清为主,是同山东地方势力联合反清,王道士则是以弘光朝文武官员为主串通河南反清势力进行密谋,所涉及地人十分多,南北镇抚司向北方派出暗探之后,这些人立即与锦衣卫开始取得联系,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前明时期的官员武将摇摆不定,既有反清的心思,为了身家性命又没有这样的胆子,若是明军如果能够突然出现在北京城下,这对于密谋派以及摇摆不定的官员所给予的信心是极大的,这也是朱骏愿意冒险的原因。
李光地是文臣,因此更多的原意用政治的视角去看待问题,孤军深入于军事上或许是冒险,但是政治上的好处却是极多的,只要能够证明满蒙八旗并非无敌的观念,恐怕投降满人的明臣都要蠢蠢欲动了:“张兄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虽然冒险,但是这个险还是值得一冒。”
施琅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三人又沿着思路相互勉励了一番,具体的参详了一下起事的时间,这才分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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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刚刚从常熟府移架到南京城的朱骏此时正住在修缮完毕的华盖殿,边上的文楼,武楼,谨身殿还在继续施工,虽然华盖殿离工地较远,偶尔还会传出乒乓的声音,朱骏这几日过的倒不轻松,流民算是安置的差不多了,可一份北镇抚司的密报却让朱骏的心又提了起来,更令朱骏哭笑不得的是,两个后世极为有名的人物出现在他的案头,他仔细问明了二人的籍贯和经历,这才确认不只是同名,而是真真切切的两个历史人物,不由得打起了精神,赞扬了一番北镇抚司的效率,说了几句让南镇抚司汗颜的话。
紧接着一道道密旨向驻守朝鲜的北洋水师,驻守琼州的东洋水师,海都发布命令,南洋水师大部分战舰因为是护驾的,因此还停留在江苏海域,北洋水师,东洋水师也正在悄然向江苏海域靠拢,另一边,海都城山谷内的存粮开始通过驰道向南京运输,虽然存粮不足够救济流民,但是支持一次军事行动还是绰绰有余。
两年之前,清军建立水师时便引起了南北镇抚司的注意,不少暗探早已潜伏在白洋淀附近,或者直接插入满人水师当中,进行了近两年的刺探策反工作,现在,满人水师以为他朱骏没有足够的粮食发动攻击性的海战,朱骏就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兵临城下,什么叫为他人做嫁衣。
无数的番子骑着快马出入宫禁,一个个情报送进去,又传了出来,随扈的大臣几乎全部驻在宫城,随时准备听从朱骏召唤,宫城外一切太平,繁荣如织,但是在这朱红的宫墙之内,却是忙碌一团,就连走路的太监也学会了快节奏,传道旨意都是小跑着的。
大儒方以智成了朱骏身边的智囊,毕竟内阁大臣不在身边,朱骏发现,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儒不但所学庞杂,对军事也略有研究,虽然还是纸上谈兵,但是所想出来的计划交给几个身经百战的将领参谋纠错的话,自然详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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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出征
密旨发出去一个月之后,日夜兼程赶到江苏海域的师舰队终于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北洋水师总督杨让,东洋水师总督刘国轩不敢驻留,登岸之后立即骑上快马飞奔南京。
南京皇城已经修缮了大半,工匠完全仿造的是北京皇城的建制,宫殿错落,南为午门东为东华门西为西华门北为玄武门入午门为奉天门内为正殿奉天殿殿前左右为文楼武楼为华盖殿谨身殿内廷有干清宫和坤宁宫以及东西六宫。之后又建造了紫禁城的一些建筑,如太庙、太社稷、万岁山、太液池、十王府、皇太孙府、五府六部衙门、钟鼓楼等都是沿用北京皇宫的名称,九门城楼、瓮城和箭楼;城池四角建角楼;城门外各立牌坊一座;护城河上的木桥全部改为石桥,桥下设水闸,河岸用砖石建造驳岸。整座皇城以紫金山的富贵山为靠山,内廷部分是在被填平的燕雀湖上建造的,采用了打入木桩巨石铺底,以防止下沉。
装饰一新的奉天殿上,文武百官各据一边按着品级列成两列,簇新的官袍武服,每个人都是一脸的肃然,一齐望着丹陛之上神色不动的天子,与平日的朝议不同的是,今日没有人窃窃私语,没有人出班侃侃而谈,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朱骏没有说话,他地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一份奏折上,这是一份北镇抚司从长江以北弄来的榆园军以及一些投降满人在清廷暗暗筹划反清复明的前明官员的联名密折,由于条件有限,为了便于保密,纸张是泛黄的草纸,早已被揉成了一团,塞入探子的布鞋里才带来地,因此既散发着一股臭味,也褶皱不堪,朱骏扬了扬手中的纸片,纸片上各种字体的字迹密密麻麻的写了满幅:“神州沦陷,忠义之士犹如过江之鲫,谁敢说我大汉崖山无后乎?若我忠勇将士不能兵抵建奴城下,岂不是要让千万藏身清廷的忠义之士各自寻求救国驱虏之法?千万黎民翘首浮望不得?朕决定了,朕要让鞑子知道我大明三军将士的犀利,要给予沦陷之地地官商士农们足够的信心,更要一举围歼一支满蒙八旗,让天下人知道,所谓满人无人敌纯属荒谬之言。”
刘国轩,杨让二人已经从武官的前列走到殿中:“吾皇诏令天下,我等愿做前锋。”
“好。”朱骏拍案而起,咚地一声犹如平地惊雷,将奉天殿内的文武官员震的不由得打足了精神:“北洋水师守天津策应,东洋水师陆战队突袭北京城,即日起,尔等二人速去准备吧。”
杨让比之刘国轩显得更加年轻了些,道:“皇上,北洋水师陆战队在朝鲜北部训练,适应北部寒冬,应当让北洋水师突袭。”
朱骏将目光落在刘国轩身上,对于这个杨让,朱骏只知道此人还算谨慎,也算个海战的人才,其他地了解不深,因此,朱骏更愿意用刘国轩来完成这一次任务,毕竟突入敌人腹地,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刘国轩道:“天寒地冻没什么可怕的,东洋水师保证完成任务。”
朱骏点了点头:“杨爱卿,这一次先让刘国轩去吧,下次若有机会,朕以你为先锋。”
“遵命。”杨让无奈地拱手行了军礼。与刘国轩一道转身出殿。
奉天殿内显得气氛轻松了一些接下来便是敕命各部之间紧密配合了。户部主意供应大军出征地粮草。礼部准备好封发给一些投降满人地前明反正官员敕书。兵部上呈更加详尽地作战计划。并且准备好战后地封赏诸如此类。
临末。朱骏一脸疲倦地宣布退朝。待官员三呼万岁之后鱼贯而出。朱骏招手将方以智留下。整个空旷地奉天金殿之内只剩下一君一臣。原先在人前还自信满满地朱骏此刻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这绝对是一场军事冒险。若是能够得胜。虽然不能得到城池土地。但是对于人心地鼓舞是极大地。满人在北方大肆宣扬他们如何如何挫败了明军。南明如何如何不值一提。这些言论虽然有地人不信。但是相信他们宣传地汉人还是占了多数。满人入关不过二十年。满万不可敌地谣言仍然盘绕在汉人地心头。明军虽然在对满人地军事作战中接连胜利。但是一直没有与满蒙骑兵进行过接触。江南地敌人大多数都是绿营兵。若是这次能够一举进抵北京。并且趁着满人还未做出准备地情况下围歼一部分敌人。那么对于满人与汉人之间地
对比是极为震撼地。这一次或许不是一次以收复失:争。而是心战。一种心理地压迫。当康熙知道一支万人左右地明军可以如入无人一般突然出现在北京城下时。他会怎么想?当北方不敢抵抗地汉人知道明军可以随时在任何口岸登陆。可以犹如杀猪宰羊一般地驱逐屠戮满人地时候。这些原本还是懦弱地汉人会怎样想?
汉人绝不是打心眼地顺服这个所谓地盛世。十几二十年前。当这群凶恶地豺狼骑着快马舞者刀剑踏入燕云关中地时刻。多少人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被驱除出家园。固有地土地成了皇庄。成了满人地庄园。又有多少人匍匐着望着高头大马地满人踏马而过。这种曾经自持天朝上国。四荒蛮夷思想地汉人对于这种屈辱该是如何地沉重。
真地没有抵抗吗?有地。清初时期反清复明起义地事件就足有大小前起之多。只可惜这些人没有成为义士。反而被泼了脏水。留给后人地只不过是一些被冠以匪寇。流贼之类地称呼而已。
朱骏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让寇仇胆寒,让汉民不再唯唯诺诺。
“皇上,您担心此次的成败吗?”方以智看出了朱骏脸上的担忧,此时他已开始蓄发,头上稀疏的长了一小截短发,却如老僧坐定一般,只差一件袈裟恐怕又能去做和尚了。
朱骏点点头,在这个大儒面前,他实在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方以智微微一笑:“皇上有什么可担心的?王师北进,天下汉人景从其后,就算此战略有小挫,也不影响大局,皇上认为满人还有自救之法吗?”
方以智一席话倒让朱骏开朗起来,没有错,现在的局势已经注定了成败,这一次作战胜利了固然是好,就算失败,也不过是给了满人芶延残喘的一点时间而已,天下大势早已明朗,或许许多人看不透,可是朱骏却明白的很。
方以智捋着胡须,看着朱骏脸上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欣慰的笑意。这个时候,小桂子挪步进来,禀道:“皇上,西洋顾问大臣阿姆斯大人已经到了南京,在宫外觐见。”
“来了?”朱骏站起身来:“快,让他进来。”接着对方以智微微一笑:“方先生,朕要给你看些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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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一脸风霜的走进金殿,南京皇宫由于早先就有了雏形,修缮之后规模上比之海都临时兴建的皇宫要雄伟了不少,阿姆斯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由内侍领着进了奉天殿,抬眼便看到朱骏与一个官员在丹陛之下分别坐在一个锦墩上闲聊,连忙巴巴的小跑上前:“陛下,您卑微的仆人向您致敬。”
阿姆斯笑的极为献媚,若不是怕引起误会,差点就想亲吻朱骏的靴子了。
朱骏一脸随和的让内侍又搬了个锦墩来,让阿姆斯坐下:“东西都及时运来了?”
阿姆斯邀功似的道:“陛下,微臣听到陛下的密旨,日夜兼程的将所有东西都运来了,半路上连歇都不敢歇息一会。”
“好,这一次记你一功。
”朱骏勉励了一番,看阿姆斯风尘仆仆的样子,确实是受了不少的苦:“你暂且先回去吧,朕明日去看你们倒弄出来的器械。”
“好的,陛下,对了,还有一件事还要禀告。”阿姆斯在这里顿了顿,接着道:“陛下,有一股欧洲的冒险者在海都驻留,他们希望能够成为大明的臣民,微臣是统管洋务的,因此见了他们,但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们,一切还需要陛下做主。”
“冒险者?”朱骏楞了楞,随即明白过来,所谓的冒险者其实不过就是一群欧洲的海盗和殖民先锋而已,这群人以几百人为单位,扬帆万里,四处寻找土地,登岸之后就开始大规模的掠夺,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要加入大明呢?朱骏有些想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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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各种新式武器要登场了,都是在明朝的武器基础上改编的,绝对不yy,拭目以待,感谢书友苍天的资料。
第四百二十一章:海盗
民者与冒险者都出于西方国家,如葡萄牙、西班牙、国、俄罗斯,他们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好战,第二个特点就是对财富的极端渴望。古语有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拿来形容这些国家是再合适不过了。地理上的亚美利加大陆是怎么发现的?是哥伦布为了寻找另外一条通往印度航线,这才发现了,作为殖民者与冒险者的先驱,哥伦布毫不犹豫的对这块新发现的土地进行了血腥的抢掠和占领。殖民者和冒险者的出现,同样也让海盗的事业开始繁荣起来。
随着新航路的开辟,航海贸易业热了起来。新大陆的发现,殖民地的扩张,令世界各地游曳着各种各样满载黄金和其他货物的船只,各国的利益竞争和对殖民地的野心提供了海盗活动最大的温床。随着私掠许可证的出现,海盗活动甚至开始“合法化”了。私掠许可证听起来有点强盗逻辑,例如:能通过合法或外交手段来获得对于他损失的补偿,反而能得到一封荷兰政府授权的私掠许可证,这样的许可证允许他可以俘获德国商船来~补损失。
后来各国政府使用这些许可证作为国家工具来加强海军,可以使本国在不增加预算的情况下,凭空多出一支能够攻击敌国商船的海上力量。后来海上霸主英国,就是靠着一群海盗起家的,难怪有人曾戏说:全英国就是一大群海盗,伊莉莎白就是最大的海盗头子。在这个自由与荣誉共重、炮声伴随海风齐飘地海盗黄金岁月,一批著名的海盗头子涌现出来,基德船长、“黑胡子”蒂奇、“黑色准男爵”罗伯茨等都成为了海盗史上的传奇经典。
这个时期的海盗使用的武器主要是短火枪和水手弯刀。短火枪携带和使用都非常方便,是海盗的最爱;水手弯刀比一般的刀剑略短,刀身呈弧状,利于近战劈砍,是海盗们的主要武器。除此之外,他们还配有利于狭小空间作战的匕首、登船时用来砍断索具和网的登船斧、较短火枪而言射程更远威力更大地火枪……海盗船上则装备了大炮,可以发射单颗大铁球,也可以同时发射多颗小炮弹,另外还可以发射专门用来对付敌人桅杆地铁链弹——用长铁链连接的两颗大铁球。
由于欧洲各国的势力在远东的消失,大明水师完全掌控了印度洋,南洋,乃至整个东海,这样一来,游荡在亚洲海域的冒险者和海盗们就成了被打击地对象,不能得到国家武力作为后盾,成了一群游荡在海面上随时被大明水师扫荡的孤魂野鬼,如果说英国地海盗背后有英国人支持,荷兰的海盗背后有荷兰政府支持的话,在这片大明控制的海域,他们真的是人人喊打的对象了。
三年前,内阁曾下过海盗绞杀令,对于所有海盗以及身份不明地冒险者都将受到巡航的大明水师武力炮击,开始时,这些曾经伴随荷兰,英国,葡萄牙,西班牙海军而来地海盗还打算进行反抗,但是明军水师强大的火力和源源不断地补给绝不是这群天真的冒险者所能比拟地,很快,他们就败下阵来,船只被炸毁,同伴一个接一个喂了鲨鱼,辛苦抢来的财宝成了明军的战利品,以至于他们连一个落脚点没有,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
这个时候,澳门葡萄牙人的归顺让这群芶延残喘的海盗找到了一条活路,在这个时期,任何海盗都是依附于国家的,欧洲各国的政府都蓄养了一批海盗,专门依靠劫掠别国的商船为生,一些大海盗甚至能够得到政府颁发的爵位和荣誉,现在他们要做的,自然是向大明臣服,并且希望得到大明政府的资助,当然,作为交换,他们也愿意为大明效力。
朱骏沉吟了许久,终于做出了决定:“让那些海盗的头目到南京来,朕要见见他们。”
阿姆斯已笑了起来,道:“微臣就知道皇上要见他们的,早就让他们随微臣一道来了,他们被微臣安排在南京城里,微臣这就去叫人。”
朱骏摆摆手:“去吧。”
待阿姆斯一走。方以智已皱起了眉。对朱骏道:“皇上。何必要蓄养海贼呢?须知养虎为患啊。”
朱骏解释道:“朕要这些海盗。自然是不为他们在南洋劫掠地。而是在北洋一带。”
方以智一下子恍然大悟。由于满人与荷兰人已经勾结在了一起。若是能让海盗去北洋拦截荷兰商船。自然也是对满人地一种削弱。
朱骏继续道
人留恋故土。而夷人酷爱开拓。朕还打算让他们去若能发现大陆。届时再将无家地流民迁徙到新大陆去。将其并为郡县。岂不是大功一件?”
方以智沉吟了片刻道:“皇上。汉人已有了富庶地江南。关中。又何必要去开拓蛮荒呢?这恐怕…………”
朱骏微微一笑,其实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心里仍然顽固着天朝上国的思想,对于狄夷蛮荒之地不屑于顾,这种思想是几千年来大一统的中央帝国所养成的,朱骏也不愿意过于纠结,只是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只要还有为开拓之土地,未教化之夷民,朕如何能让他们悬孤化外呢?只要世界没有尽头,王土的征服就不能停止。”这一席话出来,自然是雄心万丈,若是十年前的朱骏,如何也没有这么勃勃野心的,可是随着地位越高,疆域越是辽阔,效命的枕甲待戈越多,他的雄心自然也水涨船高,既然已经陈雄一时,为什么不能独揽天下霸权呢?大明有这个实力。如果是在八年前,朱骏或者还在为自己的生计绞尽脑汁,为了不重蹈永历被吴三桂勒死的覆辙而苦苦挣扎,可是,现在不同了。
这种雄心是几千个日夜随着地位的提升,随着实力的增强,随着一个胜利走向另外一个胜利而膨胀的,现在的朱骏已不再是那个为了保全性命犹如丧家之犬的穿越者了,而是一个雄心万丈,期待有一日旷古拓疆的雄霸君王。
方以智终于不说话了,他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后世的蓝图。
一个时辰之后,阿姆斯带着几个海盗头目来了,海盗头目既有西洋人,也有南洋的土人,更有几个是明人装束的汉人,脸色都是古铜色的,这是经历过无数日晒雨淋而形成的肤色,神色各有不同,但是桀骜不驯之气却隐隐透露出来。
朱骏坐在丹陛之上,俯视着来人,真如君临天下一般显得气势宏大,几个汉人的海盗头目已经不自觉的跪了下来,这是汉人千百年来的礼仪,就算他们再桀骜不驯,也绝不敢在主宰一切的皇帝面前表现出不恭:“小人叩见吾皇万岁。”
剩余的几个异国海盗头目彼此互望,丹陛之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冕服正冠,看不到任何表情,那种神秘莫测的气势再加上大明水师的实力让他们不禁为之屈服,一个个海盗头目争先跪下,表示了敬意。
“陛下,我们都是来自各地的冒险者,希望能够得到陛下的准许,并且得到您的庇护。”一个西洋海盗头目用半生不熟的汉话道。
“庇护?”朱骏一副玩味的语气反问了一句:“难道要朕庇护一群劫掠大明商船的海盗吗?”
这一席话说出来,自然让海盗们震惊不小,他们声称自己是冒险者,自然是为了隐藏自己海盗的身份的,被这个神秘莫测的君王一下子看透,接下来该面对的是什么?所有人都惴惴不安起来。
“陛下,我们不劫掠大明的商船。”先前说话的那个海盗开始狡辩道。
朱骏冷笑一声,南洋的商船虽然大部分是大明船主的,但是还有一部分是各藩国的商船,而这些藩国乃是大明工厂的最大原料供应商,藩国商船所运载的也大部分是输往大明的各种原料,不劫掠大明的商船,同样损害的是大明的利益。
“任何敢于劫掠印度洋,南洋的海盗朕都必须剪除,就算尔等逃到天涯海角,大明的水师也要你们葬身海底。”朱骏开始威胁起来,接着话锋一转:“但是朕看你们颇有悔意,既然已经知错,朕倒可以给你们一定的庇护,并且给你们提供一定的资金,至于你们应当如何冒险,就必须听朕的话。”
海盗们先是听到葬身海底这四个字,心一下子提了上来,他们知道这个君王绝非是危言耸听,让有这个实力,更何况他们现在就在南京,只要这个君王愿意,可以一纸诏令,便有无数的卫士从殿中涌出来,将他们一个个拖出去砍了脑袋,直到朱骏峰回路转,所有人才松了口气,一齐道:“请陛下吩咐,我们愿意听从陛下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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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开始就要海战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前线告急
盗们在恭听圣意之后,喜笑颜开的出了宫殿,跟随在后仔细回味着方才大明皇帝的话,大明将在崇明岛建立一座小型港口以及必要的基础设施以供海盗们使用,海盗可以出入大明任何港口购买中型或中型以下的舰只和得到补给必需品,明军水师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绞捕行动,作为交换,他们不许劫掠任何大明或是臣服于大明的任何藩国的商船,他们可以以崇明岛为基地,在北洋附近活动,也可以扬帆千里,去更远的海洋开拓新的土地或劫掠大明敌国的船只,开拓出一块新的土地,将获得朝廷一定量的奖金。
如果是在五年前,海盗们恐怕会哈哈笑着在这个条件上吐上一口浓痰,不屑于顾的继续行驶在南洋,印度洋继续干着这份极有前途的工作,可是现在,大明皇帝开出的这些条件在他们眼里仿佛是仁慈的君王给他们指点出来的一点活路一般,毕竟如果继续在大明水师巡航的范围内继续劫掠的话,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大明皇帝庇护他们,让他们去开拓新土,去劫掠大明的敌人,毕竟给予他们奖赏和立足之地,相对于从前的命运已经改善了不少。
阿姆斯带领他们到了南京户部衙门,海盗们一一开始登记他们的姓名以及各种详细资料,而户部的官员给他们开出了一份单据,凭着这些单据,在海上遇到巡航的明军水师时,他们便可以躲过火炮了。
“好啦,先生们。”阿姆斯红光满脸的对着十几个歪瓜裂枣的海盗头目们讲话:“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大明海军力量中地一员,以大明皇帝陛下的名义,从此以后你们将由本官全权负责,都明白了吗?”
“明白。”几个海盗头目已经开始向阿姆斯露出献媚的笑容,他们明白,阿姆斯现在代表了大明皇帝,同时也代表了活动在大明水域内的上千条大小舰船。
“明白就好,如果你们干的好,会有好处的。”阿姆斯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大明皇帝陛下已经派出了南北镇抚司地番子,当你们出海时必须带上他们,他们会告诉你们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是决不允许的。”
阿姆斯官气十足的训起话来:“至于其他地,我不会过多的干涉你们,好好干吧,用你们的行动向大明皇帝陛下袒露你们的忠诚,用火炮和弯刀让皇帝陛下的敌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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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
一乘飞骑载着一名旗兵飞快的闯入东门,几个戈什哈眼睛一花,正要追赶,却有人看到那旗兵身后的包袱,大声道:“不要拦了,是前线传信地哈子。”
戈什哈们这才顿住脚。跨着刀聚在一起。继续闲聊着盛京城中王公地秘事。或是跺着脚。拍打着身上鹅毛般地大雪。官靴踩在几寸厚地雪里。出嘎吱嘎吱地声音。
飞骑迅速地冲入盛京将军府。盛京将军如今已带着奉天军入关勤王。改由京畿五大营卫戍。五大营地总都统正是诛除鳌拜地康亲王杰书。
“报。明军杀入宁古塔副都统辖区。进占沟子河。宁古塔副都统通令各辖区增援。”传令地哈子在盛京将军府顿住马。从身后地包袱里取出公文。高扬着冲入府邸。门口地戈什哈不敢阻拦。也跟着一道进去通报。
在将军府坐堂地杰书穿着蟒袍。顶着金龙顶戴。饰九东珠。上衔红宝石异常耀眼。听到有前线战报。立即端坐正堂。召哈子进来。那哈子全身还粘着雪花。眉宇之间结了冰霜。见到杰书。连忙打千道:“禀王爷。宁古塔副都统急报。明军于正月九日丑时三刻突然渡江。急攻沟子河。我军措手不及。于一个时辰之后失守要塞。副都统大人已集齐大军。预备与贼寇决战。还请王爷率军增援。
”
杰书已皱起了眉。辽东极为辽阔。因此共分为了几个辖区。分别由副都统戍卫。分别是吉林副都统辖区。宁古塔副都统辖区。阿勒楚喀副都统辖区。三姓副都统辖区。白都副都统辖区。这五大副都统辖区一概由奉天府中地盛京将军辖制。而与朝鲜隔江相望地除了奉天之外。还有宁古塔和吉林两大辖区。阿勒楚喀辖区位于辽东正北。三姓副都统辖区位于辽东东北。白都衲辖区位于西北部。这一次对岸地联军突然渡江攻击宁古塔辖区。显然是有什么图谋。毕竟宁古塔人烟稀
地冻,并不是什么重要地兵家必争之地。
难道这是明军声东击西之计吗?杰书心里想着:“有多少明军渡江?”
哈子一脸惶恐,道:“漫山遍野,雪原上到处都是人,人数在三万之上。”
杰书的脸上更是觉得不安起来,三万人出击宁古塔,那就不是声东击西这么简单了,宁古塔土地辽阔,原野千里,但是因为人烟稀少地缘故,宁古塔副都统辖下的兵额从来没有超过万人,要面对漫山遍野地明日朝三国联军自然是吃力的很。
“王爷,去救救宁古塔吧,副都统大人顶不住啦,明军所过之处,只要有民宅,牧场,便肆意破坏……”
杰书摆了摆手,他不是不愿意救,对岸的兵力初步估计在十万人左右,三万人攻宁古塔,那就意味着还有七万人按兵不动,宁古塔毕竟不是战略要地,若是盛京五大营前去救援,联军突然渡江攻顺天该怎么办?
“通令吉林,阿勒楚喀,三姓,白都四大副都统救援吧。”杰书无奈的做了决定,他的任务表面上是守卫辽东,其实真正守卫的是奉天府,这里才是满人的根基之地,太祖的陵寝,许多王公也都在这里,是绝不容有失的。
“急报。”鹅毛雪片弥漫的府外一声粗吼。片刻之后,又是一个传令的哈子急匆匆的进来,高高拱起公文,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明军渡江了,攻击吉林穆克德和,穆克德和失守,参领阿布多拉战死,这是吉林副都统的告急文书。”
“什么?”杰书一下子吓了一跳,东岸的联军突然做出如此大的举动,分兵两路攻击宁古塔和吉林又是为了什么?吉林可不比宁古塔,宁古塔了无人烟,可是吉林却至有着连片的皇庄和牧场,许多关外王爷的牧场都在那里,而且还有许多的牧民居住,一旦有失,上可以切断盛京与辽东之间的联系,下可以威胁盛京。
“有多少明军在那里?”
吉林来的哈子与宁古塔的回答一致:“漫山遍野,他们穿着蓑衣,在雪地上到处毁坏田庄牧场,屠戮满蒙牧民和旗奴,吉林城听到消息已经乱成了一团,许多贝子都卷着家当跑了,吉林将军原想集众抵抗,但是一时间联系不到辖下的喇额真、固山额真、牛录。请王爷兵五大营救援。”
杰书倒吸了口凉气,眉头拧的更加紧了,包裹在狐裘之下的身子不知不觉间已是冷汗直流,东岸的敌人到底想做什么?杰书原本以为他们的目标应当是奉天一线,毕竟这里才是满人真正的老家,因此五大营主要收缩在奉天一线驻防,可是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至于不对劲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不管如何,奉天是绝对不能有失的,可是吉林和宁古塔怎么办?总不能为了守住奉天而不管整个辽东了吧,可是若是前去救援,奉天的防卫说不定就会出现漏洞,一旦如此,若是明军是声东击西,突然又收回兵力,集中攻击奉天,那可就糟了。
杰书抚案沉眉,正想的入神,两个奉命告急的哈子却等不住了,他们都是编在吉林和宁古塔的旗兵,家小都在那里,若是奉天再不兵救援,田产和一大窜子亲戚可都全完了,贵族旗主们还可以跑,他们这些做旗奴的哪里跑的掉?
“王爷,王爷…………”
“啊?”杰书回神过来,看着两个告急的哈子,他是实在没有了办法,满人占着如此辽阔的辽东,可是人口却是稀疏的,虽然有五大营以及存留在辽东的旗兵,可是人数只有二十万,真正的精锐五大营十五万人只在盛京以及山海关一带布防,这些全是极为重要的军事重镇,若是抽调开去救援辽阔的辽东,那么盛京就不安全了,宁古塔,吉林没了他这个康亲王或许最多削巨爵圈禁,可是一旦盛京没了,让联军俯瞰山海关一线,他杰书就是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传令,派人十万火急向京城告急,请朝廷决断。派出骁骑营三万人增援吉林,告知宁古塔副都统,让他给我把宁古塔守好了,等待朝廷救援。”杰书干脆做个甩手掌柜。
“喳。”两个哈子一道打千,只是吉林的哈子脸上露出不辱使命的欣慰,而宁古塔的哈子歪斜着脸,暗中腹诽着这个王爷厚此薄彼,又开始担心起宁古塔的家人起来。
第四百二十二章:雪原绞杀
………雪地上,火炮声发出了一阵阵的轰鸣,远城墙已被炸开了好几个缺口,城下密密麻麻穿着蓑衣的兵马不断的用各种语言欢呼,在他们的面前,官街城城墙犹如白纸一般,被无数的火炮炸出一个个口子,最后裂开,塌陷。官街是通往吉林城的重镇,也是辽南的一座旗人堡垒,在这里有三百多个旗兵和数百个躲入堡内的牧民和旗奴正负隅顽抗。
德川纲吉全身一副牛皮涂漆棉甲,武士面罩只留出一双血腥的瞳孔,双手紧握着武士刀,看着城上越来越胆怯的旗兵发出了狰狞的笑容:“武藏过来。”
“嗨。”一个武士站了出来,向着家主鞠躬。
“去问问千户大人,到底要炮击到什么时候,我们的武士再不冲锋,堡垒里的花姑娘都要炸死了。”德川纲纪不耐烦的举起武士刀朝着鹅毛雪花的半空虚劈了一刀,很是不耐烦。
“嗨。”武藏立即脱离武士方队,向明军炮队奔去。
朝鲜都护府由北洋水师总督杨让兼任,杨让率水师主力去了江南,这一次行动就分为了两队,一队以朝鲜义兵为主三万人袭宁古塔,一队以日本武士为主三万人袭击吉林,每一队都配备了一个千户的明军炮队,表面上两队的总指挥分别是朝鲜国王李显和日本德川纲吉,但是没有明军千户的首肯,他们也不能擅自行动。德川纲纪的日本军团已经连续攻占了五六个堡垒,如今横在他们面前的是官街城。
过了片刻功夫,炮声终于停止了,日本武士,浪人,兵卫组成的军团立即传来一阵欢快的呼声,这表示,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到了。
“杀。”德川纲纪站在雪丘上威风凛凛的将武士刀向前一指,发出野兽一般地怒吼。
“杀。”日本军团的阵型一下子散开,蜂拥般的向官街城发起了冲锋,中气十足的喊着喊杀声很是嘹亮。
后方炮队的明兵们开始坐在雪地里歇息,叼着干草塞入嘴里看着这群野蛮人开始进行清洗,千户大人挎着刀一边检验着剩余的弹药,一边鄙视的看着前方已经冲到城下顺着塌陷地城墙缺口蜂拥而入的日本兵。经过几天的相处,文明地千户大人对这群野蛮人算是看透了,这群人简直比满人还要野蛮,平时在自己面前时点头哈腰,一见到血腥就蜂拥而上,烧杀抢掠,直至整个堡垒没有了任何活物,顺走时还要带走几只鸡鸭牛羊才能心满意足。
城中开始起火。接着是短兵相接地金铁交鸣。随后又是一阵阵惨呼。到了最后。只剩下满人地怒骂和女人地呼叫声。当然。也少不得日本兵地嬉笑怒骂。
千户掏出怀里地怀表。现在是申时一刻。等这群日本兵忙完至少还有一个时辰地时间。他已经发现了属下直勾勾地望着残破地城墙。听着女人嘶喊而浮现出一脸羡慕地神态。千户咳嗽一声。他可是正牌子皇家军官学院毕业地二期生。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再这样下去。辛苦训练出来地士兵说不定会被那群野蛮人带坏了。
“看什么看?”千户官地军靴狠狠地踩在雪地上嘎吱作响。威胁着那些眼睛不太老实地明兵。仿佛随时要在某个人地屁股上补上一脚:“我们是光荣地大明水师炮队营。决不能学野蛮人。连想都不许想。谁违反了军纪。就是给皇帝陛下抹黑。都起来。现在开始会操。”
炮兵们一个个无奈地站起来列队。嘴里咕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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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里出来地德川纲吉心满意足地提着七八个血迹未干地头颅。他把头颅脑后地辫子绑在腰上。炫耀着军功。接着是三三两两意犹未尽地日本兵走出来。大多数人显然都不是很满意。这只是个堡垒。加上满洲兵也不过一千多人。花姑娘更少。连两百人都不到。大部分人连排队都排不上。后面地日本兵就开始牵着马。提着鸡出来了。最后面地日本兵负责放火。一个时辰时间。这个拥有上千人地堡垒变成了一片荒芜地断臂残骸。
德川纲吉到了千户身边,看着周围热气腾腾的明兵,哈哈的笑了起来,他拍拍千户的肩:“满洲的花姑娘好,哈哈,有野性,我很喜欢,你为什么不去?”
千户忍住自己的厌恶,看着黑压压的日本兵已经出了燃烧起来的堡垒,道:“
黑了,前面就是纳穆窝集了,那里是吉林城附近最点,必须在明天天亮前赶到,倭王殿下,集齐你的人马,迅速赶路吧。”
德川纲吉眼睛一亮:“过了纳穆窝集就到了吉林城吧?哈哈,现在就赶路。”
日本兵们不需要动员,更不需要过多的口令,德川纲吉一句:“前方有大城,到处都是女人和牛羊。”便立即打起了精神,官街堡实在太小了,连给日本兵塞牙缝都不够,许多人连战利品都抢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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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德川纲吉一路想反的是,李显所带领的朝鲜义兵的进展并不大,几万朝鲜人在这片雪原上还未行军两天,在攻占了一个堡垒之后便失去了大部分的士气,甚至于军官们抽打鞭挞也无济于事,宁古塔与吉林不同,这里的人烟比吉林更加稀疏,甚至踏着雪原走上百里有时候也别想看到一个敌人或者一头牛羊,四处望去,只有莽莽的雪原向四方延伸,若是没有指南针,甚至连东南西北都不能分清,因为这里什么都是一样的,所有的景色没有任何的不同,朝鲜人虽然长在北方,对寒冷的地域性较强,可是面对这样的土地,已经失去了耐心,以至于李显都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谋算着与随军的明军千户商量着撤退。
“撤退?绝对不行,我的任务是执行参谋部的命令,殿下,如果你要撤退,我将会请旨查办你。”千户几乎要跳起来,激动的挥舞着拳头,面对这个傀儡国王,他可不怕。
李显无奈的闭上了嘴,对于这个千户的出言不逊倒是没有发怒,朝鲜人的命运就是这样,当年满人统治朝鲜的时候,一个牛录便可以大大咧咧的呵斥朝鲜国王,与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
“有骑兵,有骑兵…………”有人在大吼。
夹杂着雪花的狂风过处,空气中响起哒哒的声音,白茫茫的雪原上,一支迅速移动的骑兵迎着风雪风驰电掣般的移来。
朝鲜义兵开始慌乱起来,满蒙铁骑的阴影又盘绕在他们的心头,还是明军千户大吼:“车阵。”
李显反应过来,大声下令,总算弹压住了局面,几十个传令兵纷纷向着各营长官下令,好在这一年朝鲜人在明军的督促下总算训练出了一丝纪律,片刻之后,一辆辆前部挂着尖刺横在阵列之前。
在辽阔的雪原上,火铳由于受潮和天寒地冻的影响并不能发挥优势,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最古老的车阵迎敌,当一排排尾衔相接的战车横在了朝鲜兵之前时,才算真正的让朝鲜义兵们找到了安全感,只不过他们的眼眸中仍然透着恐惧,这个千百年来遭受蒙古,日本,汉人,满人侵略的民族实在没有勇气与侵略者的身份去和它的敌人作战,这或许是朝鲜人第一次在别人的领土上进行战争。
等骑兵越来越靠近时,李显才松了口气,满洲的骑兵并不多,只有三千来人。
李显已耀武扬威的大吼一声:“必胜。”
“必胜。”朝鲜人感觉到了对方与自己的对比悬殊,也纷纷扬起了枪矛。
这个时候,后方明军炮队的轰鸣声响起,一场毫无征兆的遭遇战正式爆发。
炮雨中的满洲骑兵奔驰的更加急了,当先的一个佐领高舞着马刀迎着风雪在大吼,一个个骑兵无谓的向着车阵发起冲锋。有人被火炮发射而出的铁球砸中,瞬间便被砸成了肉泥,惯性仍然让他向前急冲了数丈远,这才人仰马翻的横倒在地,雪原上,血光四溅起来。
轰……骑兵毫不犹豫的冲上战车,瞬时间,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但是更多的满洲兵在这一瞬间跳离马背,攀上战车,手中的砍刀毫不犹豫的劈向目瞪口呆的朝鲜兵,这是一场疯狂的战争,而朝鲜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团团朝鲜兵竟然在几个冲过战车阵的满洲兵面前连连后退,手中握着长矛竟不敢刺出去。
“杀啊,后退一步者杀无赦。”在后方压阵的李显气势汹汹的发出命令,传令兵扯开嗓子跟着大声吼。
第四百二十三章:疑兵
到后退者杀无赦时,朝鲜兵们才咕哝着开始搏杀起多,但是满洲兵的战力显然要高于朝鲜兵不是一点半点,在人数悬殊之下竟仍能混战一团而不败。
李显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支义兵是他亲手调教了一年的,想不到战力仍然如此低下,心下竟有些无力感,在他的眼前,一个个穿着棉布号衣,带着笠帽的满洲兵犹如一支支饿狼扑入了人群,舍弃了战马,攀上战车,接着顺势而下,扑入羊群之中,气势如虹使得一团团的朝鲜义兵虽然高声呼喝,竟没有人敢奋勇向前,这仿佛又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场景,满洲人数万铁骑南下,剑指朝鲜国都汉阳城,二十万朝鲜兵竟不能抵挡,一战既溃。
后方的明军千户眼见如此,已带着数百个明兵赶来增援,无奈前线已经乱糟糟的成了一团,就算填进去恐怕也无济于事。
就是这个时候,又是一阵清亮的哒哒声,在风雪中,一支骑兵出现了,呼号的北风夹杂着鹅毛般的雪片,隐约的闪现出一个个人马的影子,他们在快速的飞驰,战刀高高的舞了起来,向着早已乱成一团的混战队伍发起了急速的冲刺。
“不好。”李显终于明白了满洲人的战术,他们先是利用一支骑兵敢死队冲破车阵,让义兵陷入混乱,而真正的杀手锏则是后队的这支骑兵,敢死队舍弃战马跳上车阵与义兵混战在一起或许还不可怕,真正可怕地是后面的这队骑兵。
这个时候由于第一批骑兵的冲击,已经让车阵支离破碎,如果第二波的骑兵出击的话,这个时候雪原上的空气极冷,雪花飘荡在李显的身上,迎着他地脸洒落下来,又化为了冰水一滴滴的往棉甲中浸透,可是李显仍然感觉到了体内冒着冷汗,他无力的朝着传令兵大吼:“去,抽调出人去迎击。”
已经没有用了,呼啸而来的第二波骑兵已经可以看到他们的狞笑,越来越近,跨越过七零八落的车阵,毫不犹豫地撞入混战的战场,战马仍然在奔跑,马上挥舞着马刀的满洲骑兵挥舞着马刀,没有任何地迟疑,朝着马下的人群疯狂乱砍,不管是朝鲜兵亦或是第一批冲刺的满洲兵都不能幸免,雪白的世界斑斓着红色地血液,骑兵冲刺过后,乱糟糟的战场犹如被犁过一道一般。
后方的明军炮队开始戒备,火炮在这里已经没有效果了,明兵们只能捂着手中的火铳准备反击,而朝鲜兵已经乱成了一团,好在满洲骑兵在冲刺之后绝没有做出任何停留,径直扬长而去,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利用战马的冲刺力进行冲锋,一旦冲刺力消失之后,骑兵就不可避免地成了步卒,若是陷入了朝鲜兵人海一般的包围,恐怕就危险了。
第一波冲刺破坏车阵地满洲兵也开始趁乱退走,而遭受了重创的朝鲜兵自然也不敢追击,一场遭遇战来地快,去的也快,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在肆虐之后立即消散,最后只留下雪原上一滩滩血迹和早已冰冻了地尸体。
朝鲜兵们开始清点战果,而李显则是一脸阴沉的去找明军千户,这一场大战下来,让略带了些骄傲的李显一下子瘪了下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千户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显想回自己老家去了。这里太危险。不适合朝鲜人驻留。他不敢想象来去如风地满洲铁骑还会发动几次这样地攻击。这里比朝鲜还要寒冷。而且粮草运输方面也极为不便。对于李显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佛陀所说地地狱。
“先撤回沟子河去。那里有简易地防护。这样可以不必害怕满洲骑兵地骚扰。”千户也丧失了不少地信心。但是兵部参谋部给出地命令是出击宁古塔。不管如何。一定要吸引满洲地援军抵达。沟子河就是昨日占领地一座简易堡垒和满洲穆敏娜地市集。离鸭绿江有五十里路。驻兵在那里。可以保持对宁古塔地满洲人一定地压力。
李显点头表示同意。沟子河既属于宁古塔境内。距离鸭绿江又近。一旦有状况可以随时撤退。周边地防护虽然简陋。但是抵挡骑兵还是绰绰有余地。
这个时候。清点战场地结果也出来了。朝鲜兵死亡四千。并且发现了九百多个满洲人地尸体。李显脸色总算好看了些。以五换一看上去十分惨重。但是能和满洲骑兵占到一些便宜。至少比二十年前几万满洲骑兵追着几十万朝鲜兵大肆屠杀地好。虽然这一次明军炮营帮了很大地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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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绿江的异动立即传到了北京城,这一次虽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可是也让康熙郁闷不已,清军的主要防卫方向在京畿和盛京,山海关一线,至于宁古塔,吉林,甚至是甘陕山东河南等地都是次要的地方,如今两年未动的明军突然发动日本朝鲜人袭击宁古塔,吉林,到底预示着什么?
吉林,宁古塔可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明军突袭这空旷的原野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盛京?”康熙心里暗暗吃惊,明军作战一直出乎常人之外,这一次表面上攻击吉林、宁古塔,但是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就在康熙焦头烂额之际,又是一份份急报传来。
望着一份份急报折子,康熙这下子算是傻了眼,战报共有三份,第一份是江苏巡抚急件,苏南的明军突然渡江,大肆搔扰。第二份是湖北巡抚的急报,武汉明军同样是渡江发起了攻势,第三份是陕西提督王辅臣的军报,四川明军出潼关,攻击川陕。这三次攻击显然是有预谋的,都是在同一天进行,而且人数并不算多,都是一万余人。
吉林告急、宁古塔告急、苏北告急、湖北告急、陕西告急,这一连串的动作一下子将康熙惊的目瞪口呆,重要的问题是,康熙明明知道这些攻势都是假动作,可是仍然猜测不出明军真正的目标在哪里。
非但是康熙,就是索尼也猜不透,明军若是真要发动总攻,应当拧成一块拳头才是,为什么分散这么多股力量,总不成是各个击破吧?
“皇上,奴才以为,明军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故意做出攻击势态,引得我驻防京畿的军马前往救援才是。”
康熙苦笑着摆摆手:“朕当然知道这些,只是项庄舞剑,到底意欲何为?”
康熙的苦笑似乎又传染似的,也引得索尼一阵苦笑,在短暂的咳嗽之后,索尼似乎抓到了些什么,可是又想不出细节,过了片刻之后,索尼的眼眸总算放出了一丝精光:“莫非是山海关?”
“山海关?”康熙沉吟了片刻,背着手来回踱步。
“很有可能,明军攻击吉林、宁古塔岂不就是为了吸引盛京的五大营驰援吗?而攻击湖北、陕西、苏北,恐怕是要让我京畿的满蒙铁骑南下救援,这样一来,明军若是突然施出重拳,猛攻盛京,只要盛京城破,便可全力奔袭锦州、宁远最后一举突破山海关,到了那个时候,整个辽东与关内就分成了两部,收尾不能顾应,明军上可取辽东数千沃土,下可虎视京畿,若是盛京、锦州、宁远、山海关一线出了差错,满人就死无葬身之了。”
康熙愕然的抬起头,索尼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当年满清就是入了山海关才得来的天下,如果明军佯攻以吸引盛京、京畿的守军驰援吉林、宁古塔、湖北、苏北、山西这些地方,整个盛京到山海关的防线就凸露出一个绝大的口子,明军正好正虚而入,若是再配合水师在北洋一带策应,直接虎视京师并非没有可能。
“那么依索相的意思,应当如何?”康熙的脸上显得极为焦虑。
“敕命杰书谨守奉天,不可救援吉林、宁古塔,京畿的二十万满蒙铁骑与新军分成两部,一部继续卫戍京师,另外一路开往宁远、山海关一带布防。”想到了明军的‘鬼主意’,索尼的思路一下子开朗起来:“我大清最重要的便是奉天与直隶一线,至于其它的都可以缓一缓,将京畿的大军调一半去山海关、宁远布防,一是为了固守关隘,这第二嘛,山海关正好处在京师、盛京之间,若盛京有危险,可立即北上救援,若京师有佯,三日之间便可南下勤王,可保奉天与直隶万无一失。”
康熙点了点头:“索相所言甚是,朕这就传旨,令金富的左营入驻山海关,令喀莫多的右营调往宁远,令齐布琛率后营增援锦州,以防不测。”
关外大军入关之后,担负起了戍卫京师的责任,康熙将十八万关外大军共分为前后左右四大营,另外又组建了两万新军,康熙这一道旨意,就等于将京畿附近的守卫削减了一半,二十万大军只剩下十万人。
第四百二十四章:目标 塘沽港
军的动向迅速的引起了南北镇抚司番子的主意,几乎畿卫戍部队开往山海关的同时,番子们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立即用各种方式向南方发出了警讯。
几日之后,陈列在苏州府吴港海域的战舰迅速驶离军港,朱骏亲自为杨让、刘国轩两员水师总督送行,大小近千支舰只扯满风帆,驶出长江口岸,进入北洋。
而在另一边,清军水师已经抵达天津,水师提督图海在天津港塘沽登岸,李光地、施琅一道前来迎接,图海虽然就任水师提督已有两年,却是第一次看到碧波万里的大海,原先的不安早已被抛得九霄云外,再看到天津港沿岸工事密密麻麻,数百精良火炮正对大海,便可知李光地在修建工事时确实是下了一番功夫,而施琅所率的战舰分布在天津外海,作为警讯之用,一用敌踪,便可立即示警,塘沽湾内练兵的水师主力便可立即依靠海岸上的工事应敌,就算是北洋水师或是东洋水师倾巢而出,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图海自然是心中大定,前脚登上码头,便立即对迎候多时的李光地和施琅勉励了一番,三人一前二后,再后面便是琳琅满目的天津府官员,一道巡视塘沽港工事。
塘沽港的防务乃是朝廷耗尽国库财力建造的,其中塔楼二百三十一座,仿造西洋人的+=堡七十座,搭设火炮五百六十三门,工事建造的极其坚固,先用巨大的岩石堆造,再采用南明偷学来的水泥配方浇灌,此外,整个港口还有两道防线,一道临海,一道修建在沽河两岸,一旦港口地水师战舰不敌,便可利用沽河水道遁走,可谓是万无一失,也亏得李光地这个福建人才能督造的出来,一路上图海又是一阵赞赏不决,他登上塔楼,抚摸着塔楼上的漆黑的火炮,一边的李光地早已介绍开了。
“提督大人,这些火炮全是佛朗机工匠锻造的,用料都是极好,射程可达数百丈,只要明军敢来,不及靠岸,便可让他们尽皆葬身鱼腹。”
图海连连点头,一下子信心膨胀起来,在这塘沽口勤练水师,恐怕世上还真没有人可威胁到了,他原本就是个苛刻的人,如今见到这个光景哪里还能挑出毛病:“李巡检办差果然精细,我今日便写折子上去,给李巡检报功。”
李光地做出一副大是期待地摸样,连忙道:“提督大人提携之恩,光地时刻铭记在心。”
一旁的施琅也故意打趣道:“卑职跟着提督大人这么多年,也不见提携,还是光地的命好,一眼便被提督大人相中。”
图海此时心境绝佳,哈哈笑着轻锤施琅胸口:“放心,少不得写上施琅游击地大名,届时一并都有封赏。”
三人俱是大笑,只是图海笑的甚是开怀,而李光地、施琅则是另一番心境。
三人一道下了塔楼。下面地官员和戈什哈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有人给他们牵来了马。图海当先上马。紧接着施琅。李光地。由戈什哈牵着马绳。继续往下一站走。等到了巡检衙门。三人一道入衙细谈。李光地顺手献上天津工事图样。图海摊开来细看了一会。开始时还是连连点头。可是到了一半。却咦了一声。眉头已经拧起来了。
“光地。你督造地工事细。可是为什么连后方也要建起工事?天津府紧靠直隶。难道你还怕直隶方向有明军吗?”图海这一声责怪并非没有道理。他原本以为天津地工事主要面海地。不成想从图样上看竟连直隶与天津府接壤处地重要关隘入口也修建起了坚固地工事。这就不太寻常了。
李光地自然有他地如意算盘。当然也不能明着说出来地。只是道:“提督大人。光地奉命督造天津防务。朝廷拨出百万白银。自然是要将工事建地固若金汤地。别地地方光地管不了。但这天津。既然光地奉了命。就定要将它建成金城。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一些。图海倒也接受。只当是李光地此人过于执着。并没有往深里想。他打了个哈欠:“在船上待了这么久。还真想歇歇。提督衙门还未落成。这几日免不得就到巡检衙门歇息吧。光地啊。随便收拾个卧房吧。”
“卑职早已备齐了。提督大人请。”李光地与施琅一道笑呵呵地站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塘沽港又平静起来,图海每日在
练水师,要说白洋淀与大海之间地差别还是极大的,新兵在白洋淀练的龙精虎猛,可是换到了大海上,船只的颠簸比之白洋淀不知大了多少倍,许多在白洋淀练了两年的老兵也不免晕船起来,就连图海也是如此,还有炮手地训练,白洋淀水面平静,炮手在没有摇晃的情况下校准水平极高,可是一到颠簸地大洋,这校准起来可就难了十倍不止。
纵是如此,图海倒是打起了精神,挑战因人而异,有人畏缩,有人逆舟而上,只是图海如何也想不到,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新始九年三月初一。
清晨地晨雾浮在海面上隐约的只能看到连片地大小舰船正在鼓起风帆,图海已经登上了船,开始训练水师兵勇,水手大声的吆喝着拉动绞盘,炮手们已经进入了位置,旗手站在高处,不断的告诉周遭的战舰保持距离。
同样早起的李光地在一个工事前假装巡视的样子遇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施琅,施琅一身鲜明的钉甲,挎着腰刀,显得神采奕奕,二人碰头之后,让身后的戈什哈回避,沿着海岸的沙滩慢慢踱步。
施琅终于忍不住先开口说话了:“光地,确认是今日吗?”
“应当是晌午时分,张茹诚已经传来了消息,绝没有错的。”李光地望着远处水师的操练声,还有船上炮手试射出来的火炮响。
施琅大是兴奋,搓着手道:“这一日等得好苦啊,待会我便带本部出海巡航,等撞见了王师立即投诚,届时一道回航,至于海岸上的事就交给你了。”
李光地道:“放心吧,火药都做了手脚,岸上卫戍的士兵也有我们的人,倒是尊候兄切记小心了。
施琅眉飞色舞的道:“这个我自有分寸,好了,话不多说,我出海去了。”
“去吧。”李光地挥挥手,接着神色一肃,朝着施琅拱拱手:“珍重。”
施琅回礼:“珍重。”说完毅然的挎着腰刀脚下的官靴一深一浅的踩在沙滩上向着码头走去。…………………………………………………………………………………………………………………………………………………………………
晌午,港外的清军水师开始渐渐返港,操练了一上午,所有人都感觉到疲惫,许多清兵懒洋洋的光着膀子上岸,等候伙食。
这个时候,一大队巡检衙门的戈什哈已搬来了酒食,李光地这个水师巡检不单主掌的是海岸的防务,也兼任着水师的后勤官,水师的一应伙食都是由巡检衙门供应,海岸上已经搭起了上百个窝棚,巡检衙门的役丁开始派饭,熙熙攘攘的水兵们排成了老长的队伍,分到饭后便蹲在沙滩上光着膀子胡吃,当水兵的都是粗人,没有这么多规矩。
正在这个时候,洋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条条船影,蹲在沙滩扒饭的水兵们揉了揉眼睛,原先还以为是施琅在外海巡逻的舰只回来了,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寻常,海平线出现的船只越来越多,开始是一条,两条,五条,十条,二十条…………
绝不可能是施琅的船,施琅的巡逻舰只有十几条大小船只,而在水兵眼前所出现的,是成百上千,犹如幽灵一般顺着波涛悄然移来。
“明军水师…………”有人顾不得吃饭开始高吼。
海岸上骤然乱成了一团,而在凉棚下用饭的图海也察觉到了异动,他抽出腰际的单筒望远,眯着眼睛朝海岸看了一会,接着倒吸了口凉气,随后怒气冲冲的大吼:“施琅呢?为什么施琅没有回来报信,快,所有人全部登舰,迎敌。”
“各营登舰,迎敌。”与图海同桌用餐的将官们也跟着大吼。
沙滩上的水兵这才醒悟过来,纷纷向码头和停靠在沙滩上的登陆船上涌,图海已拔出了腰刀一脸狰狞的向着码头奔去,身后的戈什哈追之不及,小跑了片刻,图海突然顿住了脚,环伺左右追上来的亲兵:“见到施琅,提头来见,去给李巡检传信,让他速速做好准备,掩护我水师迎敌。”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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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人打起来没意思,打算加快进程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天津海战
于今天有个帖子说我放日本人进辽东,这里有必要
在辽东曾经是有汉人的,而且很多,至少数百万人。但是在主角所处的那个时期是绝对没有汉人的。
明天启三年,1623六月,听说复州汉民人数增加,接受明国“派来之奸细和札付”,将要叛逃,努尔哈赤派遣大贝勒代善、斋桑古、阿济格、杜度、硕等贝勒,率兵两万,前往镇压,将男人全部杀光,带回大量子女、牲畜。
天命九年正月,努尔哈赤连下九次汗谕,遣派大批八旗官兵,在金国的大部分辖区,查量汉民粮谷,凡每人有谷不及五金斗的,定为“无谷之人”。努尔哈赤辱骂“无谷之人”是“不耕田、无谷、不定居于家,欲由此地逃往彼处(明国)之光棍”,谕令八旗官兵“应将无谷之人视为仇敌”,发现其“闲行乞食”,立即“捕之送来”,并于正月二十七日“杀了从各处查出送来之无谷之尼堪”。
天命十年十月初三日,努尔哈赤下达长谕,指责汉民“窝藏奸细,接受札付,叛逃不绝”,历数镇江、长山岛、川城,耀州、彰义站、鞍山、海州、金州等地汉民武装反抗事例,宣布要斩杀叛逃之人。他命令八旗贝勒和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官将,带领士卒,各去自己辖属的村庄,“区别”汉民,凡系抗金者,一律处死。各将遵令,“分路去,逢村堡,即下马斩杀”。
时有辽民几尽杀光之说。
努尔哈赤还在十月初三的“汗谕”中,命将未杀的“筑城纳赋”之“小人”(即劳动者),全部编隶汗、贝勒的拖克索(庄),每庄十三丁、七牛,耕地百晌,八十晌庄丁“自身食用”,二十晌作“官赋”。编丁隶庄后,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每备御各赐一庄”。这样一来,原来“计丁受田”的汉民,失去了“民户”的身份,沦落为奴隶制农奴性质的“庄丁”,被迫缴纳数倍于“计丁授田”之丁上交的丁赋,人身奴役加重,剥削更为厉害。
辽东地区的大多数汉民(即除去原系阿哈地汉民以外),从“计丁授田”的后金国“民户”,下降为缴纳高额地租、惨遭庄主压迫的封建农奴,严重地加深了辽民的苦难,农奴制庄园恶性扩展,遍布后金辖区,这是很大的倒退。
努尔哈赤令汉人与女真人合户,实际上是将满族旗人分置于汉人各户之中,满人奴役汉人,汉族男丁承担了全部重体力劳动,汉族妇女则成了他们的奴婢。
如此的不平等,加上缺衣少食,就导致了1623年满、汉之间的一系列冲突。许多汉人故意在食物和饮水中投毒,焚烧房舍,还杀死了一些后金的哨卒。
努尔哈赤对汉人抗暴作出地反应。是进一步种族歧视、种族清洗。
他愤怒地责问八贝勒:“我等之兵去后。耀州之人即扬言杀我妇孺。其他各地之人亦毒杀我等之诸申。尔等知否?”
又斥责各旗大臣对汉人过分宽容:
汉官与我等之诸申。因何同等对待?若我等之诸申犯罪。则问其功劳。问其官位。稍有理由。即应赦之。若尼堪犯下死罪。又未尽心效力。复有偷窃之事。则应尽诛其子孙亲族。为何仅责打了事?
窃据沈阳后。满汉人户便被指定居住在按种族划分地区域内。除此之外。努尔哈赤还规定汉人不得持兵器;而女真人则无论是不是八旗兵丁。都要随身携带兵器。
这种旨在阻止汉人反抗地歧视政策。可能正是1625年汉人叛乱地导火索。这年秋。许多满族兵民被杀。据说还有汉人派人向附近地明军求援。希望重返明朝。11月。努尔哈赤采取了严厉措施。遂令满族官吏进行彻底调查。清洗各村带头闹事地秀才:
并非我等嘉善拔擢之官员,乃是昔为明国秀才、大臣而今无官者,听信奸细之言,煽动当地村民。凡此等人,皆检出诛之。
最后又演变成大规的杀富户。
以上史料主要有两点,贯穿的是先杀穷户,凡是家里没有五斗米的穷户一律斩杀,辽东汉人的人口锐减一大半。接着又是杀富户,凡是富人都有通敌之嫌全部杀,整个辽东已没有了汉人人烟,这也是辽东地广人稀地根源。
接下来满人入关之后,认为辽东是满洲的龙兴之地,不允许任何汉人迁出关,直到1860年,面对沙皇俄国对东北地区领土的蚕食,黑龙江将军特普钦上疏朝廷,呼吁开禁放垦,鼓励移民,获得采纳。于是直隶(今河北)、山东等地区无地或者少地农民纷纷进入东北地区开垦荒地。这个过程持续到19311年九一八事变之前。数百万关内农民移民到东北地区。这其中,闯关东主要是山东人,大约占闯关东人数的95%以上,总数大约2000多万人。
那位朋友说三百年前吉林是中国的领土,首先我不同意,至少当时的满人并不认为他是中国人,整个辽东也没有现在的中国人《这里区别一下,现在的满人和以前的满人是不一样的,现在地满人是中国人,但是并不代表以前的是。》但是作为主角来说,辽东是大明失去地国土范围,既然是如此,收复国土是必要的,出兵辽东应该没有义,至于派遣什么军队或者走狗问题都不大,那里没有汉人,大明以汉立国,难道还要因为日本人暴虐而舍不得对这些蛆虫屠杀?难道还要好好教育,告诉他们,我们一起放下武器,和睦相处,满汉一家亲,开创未来?
我只想说,不可能,至少在当时的条件不可能,仇恨太深,就算主角愿意,恐怕所有的汉人也不会愿意,当你的父母被满人屠杀,当你地妻子被满人奸淫,你会愿意和他一家亲吗?就算你有这个觉悟,恐怕别人也不愿意。请记住,满人在辽东崛起直至入关之后,所进行的屠杀是全国性地,谁都没有幸免过,谁都有亲人朋友,谁都背负了血海深仇。就算汉人愿意放下屠刀,满人也不可能放弃他们的既得利益,
久了,不可能会自动退回长白山区打渔。
那么,既然矛盾不可调和,现在地问题就好办了,打,既然要打,我认为最好地办法就是斩草除根,留下一个满人就多了一个隐患,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明太祖朱元璋驱逐了蒙古人,蒙古人照样侵犯边境几百年,朱~没有将他们斩尽杀绝,后世地汉人有多少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到了最后,这些蒙古人与满人勾结在一起,又一次的入关屠杀,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吗?因为他们做惯了主子,你让他们回去饮血茹毛,是绝对不可行的。
既然如此,让汉人屠杀为什么就能让日本人屠杀,那里全是满人,为什么要让汉人沾满鲜血?日本人干这一行很顺手,就让他们干吧,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嘛。辽东清洗干净之后,辽东的土地还是汉人的,日本人得到了满足,汉人得到了一个干净的辽东,为什么不能结合?至于日本人,后面自然会慢慢对付,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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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遍海的明军战舰开始缓缓靠近,一口口漆黑的炮口已经开始校准,而清军也逐渐手忙脚乱地登上停泊在海岸的舰船,大战一触即发。
刘国轩、杨让、施琅三人站在明威号船舷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远处徒作抵抗的清兵,刘国轩与施琅是老相识,在郑氏水师时,两人便都是军功赫赫却又不得志的中级军官,后来一个投了大明,一个投了满清,已有许多年未见,如今施琅带着十几条船倒戈原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刘国轩是知道施琅本事的,因此给了他极大的礼遇,让他登上明威号主舰共同制敌。
杨让原来也是郑氏水师的军官,投明之后在刘国轩属下地东洋水师任职,后来屡建奇功,因功升耀为北洋水师总督,说起来,如今站在船舷的三人都是金厦水师出身。
“开炮。”刘国轩威风凛凛的大喝一声。
“开炮……”
“开炮……”
“开炮……”传令兵彼此相互呼应,传达刘国轩的命令。
“轰轰……”一时间,千弹齐发,宁静的海面上轰隆作响,海面上一溅起了一窜窜浪花,由于还未正式进入射程,因此中弹的清军战舰极少,但是这样的气势却是令人震撼的,铁球砸入碧波中,海面上到处升起丈高的水柱,给清兵们施加了极大的压力。
站在甲板上地福海也不甘示弱,大声喝令还击,清军的炮手开始校准,随着一声令下,咚咚……一声怪响,无数个炮口射出了砂石、石块,对明军战舰更是没有任何威胁。福海这才想起舰队还没有做好战斗准备,平日里训练时为了节省弹药,都是由砂石、石块充任炮弹射击地,真正的炮弹和烈性火药还在船舱火药库里存放,此时已是万分紧急,他反手一巴掌打了身后的传令兵一个耳光,大吼:“楞着做什么,让人搬运火药和铁球上来。”
“喳。”捂着脸的传令兵一脸的委屈,连声应了一句,扯开嗓子大吼:“速速填装弹药,取出砂石。”
“轰轰……”明军地战舰没有任何阵型,仿佛嘲弄一般不断的靠近,根本不害怕清军做出反击似地,同时也不断地射出炮弹,已经由几艘倒霉的清军战舰被炸出了窟窿进水了。
“报。”一个副将哭丧着脸从船舱中钻出来,惊慌失措地对着福海禀告:“不好了,不好了,火药库中的火药受潮了,卑职将一箱箱地炮弹箱撬开,里面全是石头。”
“啊?”福海感觉到手脚冰冷,一下子没有站稳,踉跄一下差点趴在甲板上:“火药库是密封的,是谁放进去的水?那些炮弹是谁换的石头?”
“卑职不知……不过,火药和炮弹的供应一直是水师巡检李大人供应的,搬运的人手也都是巡检衙门的人经的手。”
完了,福海勉强扶住船舷,让自己没有背过气去,这时明军的舰队越来越近,仿佛已经知道己方没有火药一般,大大咧咧的在百丈之外不断的喷吐着火舌,其他的清军各舰显然也发现了没有了火药、炮弹迎敌,早已乱作了一团,有的战舰开始脱离指挥,如无头苍蝇一般向海岸方向逃窜。
“让李应龙所部拖住明军,其余船舰全部往沽河水道撤退,进入内河,以躲避明军锋芒。”福海只能无奈的下令撤退,没有了火药和炮弹,火炮就失去了作用,而没有火炮的战舰几乎就成了明军的水上靶子,在这里等着挨打,倒不如先跑了再说。
整个水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弹雨自空而落,清军水师开始向沽河河道口蜂拥逃窜,后面的明军水师紧追不舍,跑的慢的中弹之后被三四艘明军艨~舰勾住,一个个明兵顺着钩索登上甲板,与船上的清兵混战成一团。
一些眼看抵挡不住的清舰眼见大势已去,还未等明舰靠近,已宣布投降了。
沽河道口,如今已挤满了欲入水道的清舰,但是河道最多只能容纳一条战舰通过,挤的舰只越多,就会有船堵住河道,前面是窄小的河道,后面是弹雨,若没有混乱才怪了。
正在这个时候,已经进入河道的清舰开始传来骂声,堵在河道口的清军主舰被无数战舰包围,进不得,出不去,图海已经气的跺脚了,这个时候,前方舰只上一个小校划着小船过来禀告:“提督大人,沽河河道给人堵了。
一发炮弹砸中了主舰身畔的艨~舰,发出巨大的响声,接着边上的艨~舰上有人大吼:“不好啦,进水啦,进水啦。”
“堵住了?”福海跳着怒视小校。
第四百二十六章:天津光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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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提督大人,河道上了长索,封堵了船只,进不了内校快哭了出来。
“长索?”图海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几天前他巡视工事的时候,李光地确实说过沽河河道上了长索封堵河道的事,大意是清舰要过可解开长索,畅通无阻,一旦明军来袭,清舰可躲入河道,接着上横索堵住河道,使明舰不能追击,当时图海还赞赏了几句,此时此刻,图海却忍不住大骂起来:“李贼欺我,这些全是李光地、施琅和明贼串通起来的诡计,传令,舍船登岸,立即捉拿李光地,格杀勿论。”
军令一下,乱糟糟的便有传令兵大吼,清兵们如获大赦一般纷纷一般纷纷登上小船,有的来不及只能光着膀子跳水。
此时的明军艨~舰已冲入了清舰之间的缝隙,不断的射杀小船或跳水的清兵,而大舰则迅速的向塘沽码头,花费了百万两白银铸就的塘沽防线,在此刻竟没有任何反击,任由明军的战舰驶入码头登陆。
这个时候,港口开始燃起大火,甚至于远处的营房也开始燃烧起来,岸上传来了一阵喊杀声,无数穿着清兵号衣或是码头上的水手突然拿着各种武器冲了出来,与登岸的明军汇聚在了一起,为首的正是脱去了补服绞去了发辫的李光地、张茹诚。
“万岁。”所有人都举高了手中的武器,他们的右臂上都系着鲜红的飘带,整个码头瞬间红光一片。
“杀鞑子。”张茹诚咬牙切齿的大吼,他的身后,除了天津城与塘沽港发展地南北镇抚司探子,有沿岸驻防的塘沽绿营兵勇,还有天津与塘沽码头各帮会香堂的成员,以及早已不满苛政,聚众造反地汉民,足足有数万人之多。
“杀鞑子。”无数个声音在回应,无数人分散开,用各种的武器抗拒登岸地清兵,有些系着红带的码头工人站在码头搭桥处,挥舞着小旗,指挥明军炮舰登岸。
上岸的清兵还未缓过神来,面对他们的,就是无数扛着锄头,拿着大铲的‘反贼’。整个海岸乱战成一团,沙滩上到处流淌着血迹,接着大批地明军开始登陆,参与了清剿的行列。
张茹诚与李光地肩并着肩,说实话,李光地这个手无锡鸡之力的秀才实在弱了一些,张茹诚原本也是书香门第,但是自从家变之后毅然从戎,至少还有些力气,若不是张茹诚在旁边护着,李光地恐怕死十次都够了。如今的沙滩上的战局已然明朗,清兵越来越不敌,越来越多的水兵开始抛下武器投降,负隅顽抗地大多都是满洲兵,张茹诚手提着刀,一脸的狰狞,完全没有从前知书达理的摸样,十年前,他的父亲,那个曾经誓言抗清到底,并且用生命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地张煌言,曾几何时,岂不是也和他一样,弃笔从戎,提起单刀,遍觅贼酋,十步一杀?
“张兄。快看。是图海老贼。”李光地手指着远处一个洇水上岸地人影。正气喘吁吁地躲在亲兵身后大口喘着粗气。
“光地。你留在这。我去取老贼项上人头。”张茹诚安嘱了一句。眼眸已经被热血激发地通红。提着单刀。呼喝一声。身边七八个伙伴已跟着他一道奔了过去。
图海看着沙滩上一个个被砍翻地水兵。看着身后舍弃地大舰上一个个登上甲板地明兵。这些全是他花了两年心血铸就出来地兵马。是他原本以为地虎狼之师。而这些战舰。更是朝廷日积月攒下来地整整花了四五年功夫几乎挪空了国库而打造地神兵。如今…………
图海狼狈地趴在沙滩上。无数人想靠近他。几十个忠心耿耿地亲兵将他团团围住。死命抵挡。
图海却恍若未觉。仿佛身边地一切都与他没有了干系。他望了望沙滩。又回头望了望身后地一艘艘停泊在洋面地战舰。脑海中各种影响纷杳而至。
“时不利我。非战之罪。皇上。图海尽力了。”图海朝着天空大吼。用尽了他最后一丝地力气。身边地刀光剑影。血光四溅。他甚至连看都看不一眼。耳畔传来地呼喝声。金铁撞击声、惨呼声他充耳不闻。
“完了,全完了,哈哈。”图海大笑一声,他想到的是北京城,想到的是满人入关的铁骑纷沓,这一切似乎注定了都是错误的,他似乎已经预见了汉人杀入京城的场景,无数人在惨呼,上至皇上,下至旗奴,没有人有好下场,满人所面对的是千千万万个狰狞着脸,带着血仇的复仇者,曾经雄极一时的满蒙铁骑,在这些复仇者面前显得多么的无力。
‘呛’的一声,图海已拔出了腰刀,刀光闪耀,寒芒四射,接着是一声大吼,刀锋哧的划空而过,抹过了他的脖子………………………………………………………………………………………………………………………………………………………………
整个天津府沸腾了,塘沽港离天津城不过数十里路,到了傍晚,塘沽光复,清军水师全军覆没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城里,人们先是惑,接着是四处打听,最后是一阵阵的欢呼,表面上这些结了发辫,穿着褂子温顺的汉人突然之间不安分起来。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这一句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话语才是他们真正的呼声,接着无数人走上了街头,无数人燃起了鞭炮,天津府的满人官员先是下令弹压,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样做非但无济于事,往常这些温顺的汉人嬉笑着打千作恭的神情不见了,有人开始怒目而视,有人甚至开始了反抗,弹压的官兵被弃尸街头,甚至连凶手都不能找到。接着天津的官员还希望紧闭四门进行抵抗,以防明军攻城,可是他们立即发现,天津的绿营兵的右臂上已经系起了红飘带。
没辄了,跑吧,虽然弃土是要砍头的,但是现在死总比以后死要实惠些,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老爷们已然跑的一个不剩,那些在酒馆里逗鸟吹牛的满人犹如过街老鼠般不见了踪影,欢呼声响彻城际的天空。
第二天清晨,明军开始列队入城,闻讯而来的百姓早已等待在街道两侧,所有人都是一个光头,脑后的辫子早被剪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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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靖海之策
欢呼声中,纷沓而来的明军开始占据天津城内的衙门和城楼,一队将佐在亲兵的护卫下进入天津府衙门。
水师与本地潜伏的镇抚司首领相互引见了一番,刘国轩、杨让、李光地、施琅、张茹诚相互引见了一番。
接着便是刘国轩道:“事不宜迟,如今天津光复,北京城一时半会还收不到风声,一个时辰之后,东洋水师陆战营便立即北上,杨总督,你负责守卫天津城以及塘沽港,应当没有问题吧。”
杨让望了李光地一眼,笑道:“原本有些问题的,但是李兄弟在天津西部要隘也修建了防务工事,再加上几百门缴获的火炮也移到西线来,就算有十万清兵,杨某也绝不放进一只苍蝇进来。”
众人一起大笑,李光地不单在东岸沿海修建了工事,在面对山东、直隶等方向的重要路段也修筑了防御体系,当时图海看到工事图时还提出了疑问,李光地一句职责所在便含糊过去了,如今这些面向直隶、山东的工事此时正好可以为明军所用,固守天津。
李光地笑着道:“光地待会就去征集人手将东岸的火炮搬到西北方向去,满人给了光地白银百万两修建工事,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银子全成了大明的防御线。”
说笑了一会,由于此次是大获全胜,而且一举击溃满人舰队,因此大家的心绪都好的很,刘国轩看时候不早了,想来精挑细选的东洋水师陆战队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正要准备率本部北指,这个时候,一个书吏拿着清单进来禀告道:“诸位大人,战果大致清点出来了。”
众人停止了彼此交谈,纷纷望向书吏,书吏在众目睽睽下,摊开清单,摇头晃脑的照本宣读:“此次缴获大小清舰共二百七十三艘,其中大舰六十有八,俘获汉人籍清兵一万三千人,满人籍六千二百,府库中的火炮、粮秣、白银无数,还需时日仔细清点。”
刘国轩听完,便不敢驻留,喜滋滋的去了,李光地、施琅急着去码头要随捷报的船只去南京面圣,也告辞而去,只留下杨让来处理天津军务,而张茹诚则去开始组建北镇抚司天津千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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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消息传到北京城,天津已经沦陷了两日,当军报的探子沿着东安门告急高声高吼的急报时,整个北京城便已沉浸在一种极为阴沉的气氛之中,平日在茶馆里吹牛聊天的满洲贵人们突然不见了,街道上的店铺大多关上了铺子,也没有了街头闲逛的人,满人们震惊莫名,汉人们更是裹脚不出,越是这个时候,他们越担心满人报复。
满人们震惊莫名是有道理的,天津乃是京城门户,一直是满人脑海中最为坚固的门户,而此刻,却被明军毫无征兆的以压倒性优势打开,明军再也不是只是在朝鲜和长江以南活动,满人们发现,只要明军愿意,他们可以随时攻击任何靠海的地区。
更为重要的是,朝廷一向吹嘘的大清水师竟然不堪一击,而那个身经百战的图海竟未来得及接仗便已经兵败自杀,自鳌拜治罪之后,图海的声望已经隐隐有独占满洲勇士鳌头的趋势,就如国难当头总有英雄挺身而出一样,忧患中的满人更是极为期待一个曾经横扫关内的勇士站出来独木支厦,可是,如今……
正如从迷梦中醒来的佃户一般,梦中的纸醉金迷似乎实在遥远,所能做的,只能从破旧的床板上爬起来,扛起锄头继续走向田埂。
更为重要的是,没有人想到局势会糜烂到这种可怕的地步,天津一役几乎消耗了满人所有的自信,这支不惜重金打造的水师,原来只是纸糊的。
一些满洲贵族开始举家迁走,富户开始囤积粮食,官员开始私自招募看院守卫,总而言之,所有人都在为自己准备着后路。
一夜之间,吏部便接到了超过三十份的辞呈,这个官实在没有人敢当下去了,在身家性命与家族面前,所谓的大清国实在过于遥远,要让这些纸醉金迷的满人重新拿起父辈的屠刀,去一次次面对仇敌也实在是过于牵强。
康熙坐在御案上,他的脸色青白,两唇不断的上下交战,眼眸呆滞的望着金殿下那空荡荡的朝堂,伏在案上的手青筋暴起。
沉默,可怕的沉默。侍立在一旁的梁九功低垂着头,眼睛偷偷的瞥着皇上的神色,心里又慌又急,他伺候这个小皇帝已有十二年,从他还是阿哥的时候便时刻伴随着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康熙露出这样的绝望,就算是鳌拜专政,独断朝纲,当着这个小皇帝面前出言顶撞训斥时也没有。
梁九功不敢吱声,更不敢劝解,只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丹陛之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康熙终于幽幽叹了口长气,似乎是如梦初醒一般环伺左右,当眼眸落在梁九功身上时又是一阵长叹,他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最后握了握拳才道:“梁九功,你过来。”
梁九功双腿一颤,却不敢拒绝,小心翼翼的登上丹陛,在御案前停下:“皇上…………”
康熙直视着梁九功良久,让梁九功越发不安起来,虽然他是康熙身前的大太监,而且一直获得宠幸,但是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朕问你,朕像一个亡国之君吗?”康熙的语气渗的梁九功心惶惶然。
梁九功连忙撩袍子跪下:“皇上是开明之主,文治武功,相较那个南明朱姓余孽胜之百倍。”
康熙冷笑,脸色更显得苍白,直勾勾的望着梁九功,随后又是一声长叹:“时也,命也,朕既然不是亡国之君,为什么如今却有亡国之象?朕每日三更就寝,五更便草草起塌,殚精竭力,如履薄冰,不求开拓,只求做个平平安安的守成之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却一次又一次逼朕,朕哪里有失德之处?”
康熙说到这里时脸色已经狰狞起来,双手握拳,手指嵌入掌心的肉里,咬牙切齿的几位恐怖。
“皇上……”梁九功哭了出来,他实在是害怕极了:“皇上不必忧心,国之将危,总有人挺身而出,为皇上分忧的,明人余孽侥幸得胜,依奴才看,他们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康熙颓然的坐回銮椅,无力喘着粗气,脖子红的吓人,憋了许久才道:“是吗?你的嘴甜的很,哼哼,若是天命当真不在朕这一边,朕也要好好的与天斗一斗,出去看看,几个辅政大臣进宫了没有?”
梁九功松了口气,见康熙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连忙喳了一声,撩起袍子弹腿站直,下了丹陛,小跑着出了銮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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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恭请吾皇金安。”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以索额图为首的七八个大臣鱼贯而入,分别站定,甩了甩马蹄打千作恭。
康熙面沉如水的扫了阶下的七八个大臣一眼,一脸疲倦的道:“索爱卿怎么没来?”
索爱卿自然指的是索尼,索额图连忙站出来道:“回禀主子,家父身体不适,恐怕不能来见驾了。”
索额图说的心虚的很,其实索尼虽然年老多病,可是这一次身体却是无恙的,索尼之所以不来,还是因为前次错估了形势,以为明军会从辽东打到山海关来,因此建议康熙调京畿重兵前往山海关卫戍,可是如今看来,明军之所以从辽东,江南发起多起攻势,真正的目标是放出迷雾,制造假象,突袭天津。如今事闹的这样大,拿他索尼治罪是不可能的,但是龙颜震怒之下,他这个老头子还是决意先回避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再说。
康熙倒并没有察觉到索尼在玩什么心眼,此时他已经平复了心情,虽然胸口一股气出不来,脸色也是极差,却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淡然道:“既是这样,朕赐些滋补药物去吧,爱卿临走时去内库里取。”
“谢主子隆恩。”索额图松了口气,想来康熙并没有计较先前的事,忙不迭的谢恩。
康熙自銮椅上站了起来,背着手,开始转入了正题:“如今天津为明逆所占,诸位爱卿,我大清烽火四起,失地广大数千里之多,如今明逆更是肆无忌惮,竟然到了大清的眼皮底下,为之奈何?”
康熙故意避而不谈水师的事,这支花费了他数年心血和无数期待的水师如此不堪一击,已让他心里绞痛不止,实在不愿意谈出来。
“皇上。”站出来的是户部侍郎王原祁:“如今形势危急,微臣窃以为,天津距离北京城不过百里之遥,为了维护京畿安全,应立即调山海关的满蒙八旗前往剿灭天津明逆。”
王原祁是王时敏之孙。少时从其祖父作画,仿效黄公望,于浅绛法独有心得,深得祖父赞许。康熙时中的进士,如今的官职是户部侍郎,康熙常将他招入便殿作画,鉴定内府名迹,深得康熙的信任,也是如今康熙最为信任的汉官。
康熙缓缓点头,又将目光落在其他满臣身上:“诸位以为如何?”
在场的满人大多都是行伍出身或者是托庇祖宗福荫得来的权位,许多人甚至连大字都识不得一个,若不是因为汉人反戈叛逃的越来越多,使得康熙对汉官越来越加防备,这些满人也登不上台面,康熙一句话问出,许多人脸色已经发窘起来,让他们听戏逗鸟玩蝈蝈倒还凑合,这种军国大事谁也不敢吱声。
康熙叹了口气,唏嘘人才凋零,懂政务的汉官不可信,懂政务的满人自然是少之又少,就算偶尔有几个,也因为爵位太低,只能先放到各部去历练,而真正身居高位的,不是什么贝子就是王爷,可偏偏这些玩意最是没用的,每日问政都是站在殿下做木桩子,低眉顺眼的屁都挤不出一个来,可是康熙却不能不用他们,这些人才是八旗真正的掌控者,如今国事艰难,为了团结满人一条心,把他们晾在一边说不定要遭他们的嫉恨。
“皇上。”还是索额图站了出来,满人中真正有点才干的也只有索额图父子了,索额图道:“皇上,奴才以为王侍郎的话对了一半。”
“山海关的满蒙兵自然是要召回来的,只是让他们去攻打天津,实在没有多大的意义。按现在的局势,只要临海之地,明军便可登陆突袭,天津如此,其他各处海防更是如此,就算现在驱走了盘踞在天津的明逆,他们一登船,几日之后,谁知会不会又在彼处出现?实在是防不胜防,倒不如将所有大军固守京畿,至于沿海,应效仿当年福建的靖海之策,坚壁清野,明军就算登岸,也可将损失减至最低。”
第四百二十八章:热气球
海令是从顺治十八年起开始的,由于满人不习水战,以金厦两岛为基地,频繁出入江南沿海,顺治采纳郑成功叛将黄梧建议,推行迁界令,它是禁海政策的扩大和补充。为了孤立郑成功,清政府将江、浙、闽、粤、山东、直隶六省沿海居民内徙,要求必须在十五内迁离海边里,寸板不许入海,界外房屋村舍一律拆毁焚烧,以暴力制造出一个无人居住区作为隔离带。“至是上自辽东下至广东皆迁,筑短墙,立界碑,拨兵戍守,出界者死。”对于近海岛屿也同样坚壁清野,不留人迹。顺治十八年十二月,令定海总兵牟大寅率兵巡海,见岛屿而木城草屋者,悉焚毁搜斩。”同时,清廷又以法律的形式明确规定:凡将牛马、军需、铁货、铜钱、缎匹、绸绢、丝棉出境贸易及下海者,杖一百;若将人口军器出境及下海者绞;因而走泄事情者斩,官吏庇纵者同罪。迁界给六省特别是江、浙、闽、粤四省的沿海居民带来了巨大灾难。
沿海居民世代依海而居,以出海捕捞和贸易为生。禁海令一出,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计,而迁界令一出,更剥夺了他们的生存基础。被迁之民流离荡析,又尽失海上鱼蜃之利,大量人口流离失所,谋生无策,丐食无门,卖身无所,辗转待毙,惨不堪言,仅粤东八郡死亡人数就达数十万。
可是随着满洲人逐渐开始接触海洋,也随着满人失去江南以来,靖海令就成了一纸空文,索额图的意思就是重新在长江以北的沿海实施禁海令,片板不能下海。
康熙苦笑一声,如今大清已没有了水师,明军水师来往纵横,索额图所提的禁海令也并非没有道理,既然满人不能与明人争夺海洋,倒不如切断海洋与沿海地联系。
“嗯,就这样办吧,内廷拿出一个条陈出来,朕下旨宣发,所有沿海军民全部内迁,不可滞留在海岸五十里内,但有违例的,定斩不赦。沿岸的渔村都要烧毁殆尽,不能给明逆留下一颗粮食。”
“此外,速速派人前去山海关调令各部回京戍防,不得有误。”
“喳。”
康熙颓然坐在銮椅上,沉默了许久才道:“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好好静一静。”
“喳。”近臣们一起行礼,正要退出勤政殿,这个时候,梁九功慌慌张张的小跑着进来:“皇上,不好了。”
康熙疲倦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怎么?又出了什么事?”
“明军……不。明逆在京城二十里外……”
“什么?”康熙一下子暴跳而起。血红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梁九功:“你再说一遍。”
“前营提督喀布尔在城外二十里处发现了明军。此刻正在激战。”梁九功腿肚子尚在打抖。
一股无力感从康熙地心底透了出来。就来了吗?这几日以来。明军濒临城下地场景在噩梦中早已出现过无数次。就像当年地崇祯一样。仿佛北京城遭受攻击是极平常地事。
“如今战况如何?”康熙冷静下来。正如他方才所说地那样。就算是天命不在己身。他也要和老天斗上一斗。
“奴才不知道。”
“去,派出探马,时刻来报。”康熙哆嗦着扶着御案,大声吼。
原本要离开的近臣都止住了脚步,屏息的站在殿内,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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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向南二十里的黄村,这里原本只是一个极小的村落,满人定都北京之后,旗人们开始在京城附近开始圈地,由于黄村是京城与天津卫的必经之路,鳌拜与各旗之间争地地主要地点就在这里,谁控制了这里,就可以控制北京与天津之间数百顷的良田,若在这里设上一些车马行或是酒楼的话,自然是财源广进了,如今这里的土地几度易手,如今已是康亲王杰书的产业,在这里,一个极大的高墙庄院拔地而起,占地极为广大,沿着庄院前的一条直道上,满是酒肆、茶楼,四周便是良田了。
可是如今,两支军马正在这田之处对阵,一方是清一色的骑兵,足有数万之多,另外一方是步卒,队列齐整。
刘国轩所率地水师陆战队攻占天津之后,便立即开拔,昼伏夜出,尽量绕过沿路的集镇、村庄,可是仍旧被满人发现了,卫戍在北京城南的前
布尔立即率军堵截,在这里摆开了阵势。
刘国轩自然知道时间的重要,突袭最害怕的就是被敌人缠住,一旦北京城附近地清军源源不断的赶来,那么别说去突袭,恐怕只能突围了。
刘国轩站在小丘上,不断地观察着数里之外清军的动向,仔细地估算着时间,最多三个时辰,清军的援军就会赶来,所以必须得在一个半时辰之内迅速地击溃清军,并且脱离战场,很显然,对面的清军也察觉到了刘国轩的意图,他们是清一色的骑兵,但是并没有率先发起攻击,也尽量与水师陆战队避战,拖延时间。
“大人,一应火炮都准备好了。”一个小旗急匆匆的过来,禀报道。
刘国轩点了点头,仍然不断观测着前方的清兵,此次共用马拉来了数百门火炮,还有一些极为秘密的武器,尽是山谷内的工匠特制的,也是这一次明军制胜的关键,当时朱骏拟定计划之后,连召阿姆斯将这批火炮托运过来,也正是打算了孤注一掷,定要这一次计划实施。
“全军前进,向清军靠拢。”刘国轩剑指北方,大声下令。
哗哗…由于北方寒冷,明兵们穿的尽是轻便的棉甲,在传令兵的呼喝声中,一万三千明兵排成横列平举火铳向前移动,炮手则校准好了火炮,留在后队待命引发。
前营提督喀布尔是个蒙古人,蒙古人自来好战,可是喀布尔的血管中却还有着谨慎的因素,其实也怪不得他,只是明军如今的声势实在浩大,不少精兵名将都折损在他们手里,他自认自己算不得什么名将类的人物,自然多了一分小心,反正拖延着时间,等到十万援军一到,给他来个包饺子,何必要自己去拼命?
是以,看到明军开始向前,喀布尔毫不犹豫的挥了挥手:“全军暂避。”
三万轻骑毫不犹豫的开始渐渐勒马后退,马跑的快,明军就是如何行动也不可能追上的,喀布尔反而觉得很是轻松,片刻功夫,清军如潮水一般向后退了一里有余,喀布尔才下令稳住阵脚。
而明军似乎毫无所觉,仍然徒劳的向前迈进,似乎没有看到他们的敌人越追越远一般,这让喀布尔觉得很是奇怪,他稍微犹豫之后,决定再派出探子到明军阵前去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将军,你看,那是什么?”一个拥簇在喀布尔身畔的亲兵望南部天空,脸上满是惊恐,喉结不断的滚动。
喀布尔抬眼一样,不由的脸色变得惊异起来,只看到十几个巨大的圆球飘荡在空中,正缓缓的向己方阵前移来。
“这…这是什么?”喀布尔也发出一句问,他并非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可以眼见一个巨大的球飘荡在空中,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往我们方向移来的,将军,要不要撤退?”一个偏将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眼眸中尽是恐惧,明军作战的方式总是奇特的很,但是这一次利用会飞的圆球作战,却让他不能接受,这是从古至今都没有的事。
喀布尔开始踟蹰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已经看到了这个‘怪物’,如果真的下令躲闪,那么与刚才下令避战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会发生溃逃,作战讲究的是激励三军的勇气,只要勇气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可是一旦有人恐惧,那么下令后退是极为危险的。
“不必害怕,这些玩意没什么用,恐怕是明军虚张声势,大家不必惊慌。”喀布尔作为主将,自然知道这个时刻稳定人心是多么的重要,不管如何,他都得咬着牙做出一副无畏的摸样。
“若是明军再向前进,我前营铁骑就掩杀过去,将其冲散,都别怕,他们人数不过万人,只要一鼓作气,便可荡平。”喀布尔硬着头皮道。
明军仍然没有停步,继续保持阵型向前跨步,而天上的‘飞球’显然也没有停止的迹象,这给喀布尔极大的压力,退吧,又怕队伍散了,不退嘛,又不知明军到底搞些什么玩意,他现在还在后悔,早知道不该独自前来拦截,若是能叫上新军一齐出动,眼前的明军就好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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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旷野决战
短暂的天人交战之后,喀布尔终于恢复了勇气,他的流淌着蒙古人的血脉,三万人在一万明军面前连连避战,这实在过于丢人,眼看明军已渐渐逼近,喀布尔终于将手上的弯刀向前一挥:“杀。”
“杀。”身后的骑士热烈的回应,虽然天上的那个圆球给人未知的可怕,但是在短暂的克服之后,所有的满蒙骑士又恢复了战意。随着喀布尔一骑当先飞马开始发起冲锋,更多的骑兵跟随其后,整只骑兵呈锥形一般向着明军开始发起凌厉的冲刺,意图一举将整只明军冲溃。
隆隆的马蹄声打破荒野地平静整个地面都仿佛震动起来。“杀!”清军的喊杀声响彻入云。声音中充满了兴奋。明军火器利害只是传说而已。当年真正经历过火器威力的清军只是少数。再加上为了防止影响军心,京畿附近的清军并没有对这种武器有着过多的畏惧。
明兵们用怜悯的眼光看着这些清兵不知死活嗷嗷叫着冲上来。在清军完全加速,手舞着战刀在炎日下闪耀时,明军开始停住前进的步伐,枪口对准前方。保持射击的姿势。等官下达的命令。
轰轰……当先发声的不是明军的火铙,而是自前排明军头顶穿越而过的炮弹,有巨大的铁球,有犹如尖锥一般的炮弹,有如风筝一般发着吱吱声的怪物,不过这些东西满人早就见识过,早在辽东时明军就利用这种玩意守城,取名‘神火飞鸦’是种威力强大的火器,只是射程不高,只能利用其来守城,可是如今,也不知怎的,这些明军竟拿这种玩意前来野战,更令狂奔中满蒙骑士不解的是,神火飞鸦的射程比之在辽东时要高了许多。
等到火球、炮弹和‘神火飞鸦’落了地,密集的骑兵冲刺阵型中立即炸开了一片,尤其是那金铜色的炮弹,一旦落地,立即发出巨大的响动,方圆数十米内的一切生物都被炸的支离破碎,连个完好地人形都不能看见,而那‘神火飞鸦’则借着纸翼在空中缓缓盘旋,谁都不知道它将在何地落下,给人以强烈的威慑。
看着无数的同伴尸骨无存,许多人不由犹豫起来。是继续向前冲。还是勒马回头躲避明军强烈的火炮?
前面一犹豫。后面正在冲击的清军只的拼命拉住缰绳。减缓速度。否则就要自己人撞自己人了。正在冲击的清军气势为之一顿。
而隐藏在明军后阵的火炮显然没有停歇的迹象,第二轮火炮也发出剧烈的响动,这个时候,有人大吼:“杀啊。”
“杀。”尽管明军火炮地射程超出了满蒙骑士的预料之外,尽管明军火炮的威力使人闻之色变,但是这些长居关外的铁骑最终没有选择妥协,他们将战刀舞的更高,不断的催动着战马试图越过火炮的射程,如猛虎一般扑向明军步兵阵型。
火炮愈来愈加密集。百门火炮不断地发射着各种炮弹。满蒙骑兵所过之处。留下了一片片地血渍和仍然冒着硝烟地弹坑。横七竖八地尸体躺在地上。接着被同伴地马蹄无情地跨过。当体内地野性挥发出来。骑士们相信。这些曾经一碰即溃地明兵在铁蹄之下。必然会四散溃逃地。正如十几年前他们所面对地那些明军一样。
眼前列成长蛇地明兵步兵已经距离越来越近。虽然火炮撕开了许多地口子。让骑兵冲刺地阵型显得极为散乱。但是每一个无畏地骑兵脸上都开始绽放出一丝即将屠斩溃敌地快意。我们仍然是上天地宠儿。因为我们仍然英勇无畏。我们冲过了犹如地狱一般地炮雨。现在。就如父辈们一样。应该是收割地时候了。
“射击!”
“射击!”明军将官地声音响彻天地。甚至盖过了隆隆地马蹄声。
“砰砰砰…”无数炒豆一样地声音响起。在枪声响起来地同时。无数地金属弹丸在空气中几以直线一样地轨迹高速向清军飞去。整个明军前线硝烟弥漫。空气中传来剌鼻地硝烟味道。
看到明军阵线升起来地硝烟。冲击地清军不惊反喜。在这些关外骑兵地眼里。原来这些明军和以前明军并没什么两样。都是胆小鬼。只会远远地放枪。火铙地射程最多不过四十丈。可是现在地他们距离明军却有八十丈地距离。只是这个想法刚过。许多人只觉地身体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他们马上反应过来。自己中弹了。
怎么可能?自己离敌人明明还不到火枪射击的距离,怎么能够击中自己?没等他们想明白。许多人眼前一黑。已经从马上栽下。
“律律。”被火枪击中的马匹一时不死。乱
将清军冲击的路线弄的大乱。
虽然前面死伤重。后面的清军没有退缩。对于火枪。在他们的认知中还停留在辽东时代。第一轮射击之后,是绝无可能继续射击的,等到明军装填好火药时,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冲入阵前,将明军可恶的头颅砍下去,为前面死去的兄弟仇。
“杀。”骑士们的长刀开始向前挺了一些,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让明军慢腾腾的装填火药,也有足够的时间冲到那些愚蠢的明兵面前,更有足够的时间舞动长刀,将一个个南蛮子的头砍下来,满洲男儿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无数人的血液开始沸腾,开始燃烧……
“变阵。”耳膜里又传来明军军官的大吼。
紧接着第一排射击的明军犹如潮水一般的隐入阵列之中,面对满蒙骑兵的,是有一排黑森森的枪口。
不太对劲,冲在前面的骑士立即有了察觉,明兵没有想象中的开始逃散,一排新的枪口冒了出来,这让他们的思维还没有转换过来。
“射击!”
“射击!”
“射击!”
又是一阵骑士们耳熟能详的声音,却无异于是他们的噩梦,他们知道这一个声音接下来意味着什么,前排的骑士开始出现了一些慌乱,可是要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惯性的使然已经让他们座下的战马更加疯狂的向前冲刺。
“砰砰砰……”
又是一排冲在最前的骑士犹如肉粽一般自马上栽落下来,后面的骑兵虽然继续做着无畏的冲刺,但是这样的结果让他们的士气不由得一滞。
“变阵。”这个催魂一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射击!”
“射击!”
冲锋的满蒙骑兵终于感觉到吃不消了,在明军阵前四十丈内已经堆积了无数的尸体,这些伙伴的尸体用生命告诉他们:“不要过来,这里是地狱。”
该死的四十丈,许多人在心里咒骂,更多人想拨马逃窜,可是血管里流淌的野性鲜血告诉他们,冲过去,杀光一切南蛮子,只要靠近他们,我们的战刀就能将他们的首级一个个的收割下来,犹如这些南蛮子在金秋时分割麦一般。
“变阵。”
“射击!”
“射击!”
在最后一声催魂般的声音嘎然而止之后,排枪让一批骑兵永远失去了生命,可是后面的骑士终于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泄入了明军的阵前,总算冲到了目的地,虽然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可是这来之不易的距离终于缩短到了不到五丈,下一刻,战刀便可以狠狠劈下了。
“变阵。”令冲在最前甚至可以看到眼前明军阵前一个个坚毅面孔的清兵吃惊的是,这个声音又想起了,变阵?难道还要射杀一番?可是还来得及吗?
最前一排开火完毕的明兵迅速的隐入阵中,出现在骑兵们面前的是一根根足有一丈长的长毛,竹削的矛尖没有寒光隐没,却让骑士们心寒不已。
“咚咚……”无数匹战马撞在长矛上,长矛刺穿了骑士的身体,更是刺穿了后方冲刺而来的骑士的信心。
火炮之后是火铳,火铳之后是长矛,环环相扣,应接不暇,骑士们已经牺牲了太多,可是最重要的问题是,长矛之后是什么?
“杀。”失去了勇气是一回事,但是牺牲仍然是另外一回事,后方的骑士仍旧如飞蛾扑火一般的狂奔而来,在密集的长矛面前,猛的一跃而上,跳离马背,杀入更加密集的明军阵中。运气不好的只能被长矛刺个对穿,魂飞萨满。
一连窜的打击过后,鏖战才刚刚开始,明军的长矛阵显然并非是无往而不利的,在刺穿了无数个满人的身体之后,矛头渐渐的钝了下来,以至于骑兵冲来,只能将其撞翻在地。
“杀。”这一声叫喊是明阵中的军官发出的,紧接着一场真正的短兵相接开始在田野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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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ho……,这一章浪费了很多脑细胞,为了研究骑兵与火铙兵的对战,小弟翻看了无数资料,百度,酷狗的手都软了,检查了一遍,感觉还算满意,这里注意一下,明军从前面对的绿营兵与现在真正的满蒙精锐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满人能在清初扑灭这么多起义,扼杀这么多反抗,并不是只凭运气。
第四百三十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是一场双方都没有预料到的激战,交战的双方都曾都曾是纵横无敌的精锐,一方是纵横关外,横扫一切的骑兵精英,另一方是纪律严明,光复半壁的水师陆战队,在接触的一刹那,发出最为血腥的碰撞。
明军失望了,在他们眼里,这些穿着号衣的清兵应该在火炮、火铙、长矛的三重打击之后溃散的,正如他们从前所遇见的关宁军或是绿营兵一样,可是不曾想到的是,眼前的清兵与以往的清兵并不相同,他们为死亡而生,为杀戮而活,在折损极大的情况下,仍然毫不犹豫的撞入了明阵,没有任何一丝犹豫。
失望的同样还有这些叱咤一时的满蒙骑兵,在他们看来,这些明军似乎有了极大的不同,在辽东时,明军或许能稍有抵抗,可是一旦骑兵冲入车阵之后,明兵们仅有的勇气便会一泻千里,剩下的,只需要举着屠刀追杀残敌而已,等到八旗入了关,卫所里的明军则更是不堪,一触即溃,可是眼前的明兵非但有着极大的勇气,当骑兵冲到近前,非但没有四散逃走,反而仍然保持着阵型不乱,将手中的火铳倒转过来,握住火铳的枪口,便挺身肉搏。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明兵在新兵训练时,所面对的是数十头战象的冲击,军官不下令后退,绝没有人敢后退一步,那些临阵脱逃的,迎接他们的将士数十军棍,若是多次逃脱,则是遣退回家,不单不能拿到丰厚的月饷,被遣退之后的污点也同时伴随他们的一生,以至于去找工作时,都没有工厂愿意要,是以,一旦一个家族中有一个被遣退回家的士兵,整个家族的也将为之蒙羞,这才是明兵纪律的来源。
通过各种极为苛刻地军令进行训练,在封闭的环境之下,军官的话便是圣旨,一句前进,千军万马决不能有任何人慢一步,一句后退,万人组成的蛇阵决不能有任何人反道而行。
不单是训练的因素,还有军营中灌输地荣誉观念也让他们对溃逃产生了极大的反感,近二十多万的明兵中,只有一个主心骨,所有人都将为他效力,所有人都可以为他毫无条件的牺牲,在几百年之后,或许为了某个领袖牺牲是完全没有人权的,甚至是邪恶的,可是有些人永远不明白,一个没有英雄和领袖地农耕民族,所遭遇的将是怎样的灾难。
在明军的后阵中,一竿极大的旗帜悄然竖起,旗帜乃是明黄帛布织成,上面地朱红笔迹尤其耀眼——顺天浩命,招讨建奴,大明水师陆战队。在大字的下侧,则是几个朱红小字,并且亲盖了印玺,这是皇帝亲自写下的笔记,亲自盖上的印玺,此旗一出,便代表了大明皇帝亲自压阵观战。
“大明皇帝万岁。”掌旗官握紧旗杆大呼,这时已没有了军官喝令,对阵的双方已经胶在了一起,短兵相对,血溅不止,任何命令都没有作用,这是在对阵最激烈时的最后一个命令。
‘看,皇帝陛下就在这里,后退一步,便是对皇帝陛下最大的侮辱和践踏,保卫皇旗,决不能让肮脏地鞑子触碰到皇帝陛下的旗角,前进。’
“万岁。”掌旗官身边的明兵跟着一起喊,将声音传得更远。
“万岁。”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规矩地遵守着军官命令地士兵一下子沸腾起来。一个个如迅猛地猎豹一般冲出阵列。发起了冲锋。
我们遭受了太多地苦难。承受了太多地悲伤。我们地先祖开疆扩土。勒令万邦来朝。天下之大。唯吾大明雄视天下。岂容区区狄夷为奴役吾等父母妻儿。岂容区区狄夷践踏吾辈衣冠。
“万岁。”战士们地胸口回荡着教导官地每一句话。迸发出最大地热情。热血已经燃烧。要嘛摧毁一切。要嘛毁灭自身。
决战渐渐地进入**。满蒙骑兵们想不到明兵居然有勇气挺着长矛。拿着火铳对骑兵发起反冲锋。更没有想到这些明兵地战力如此强悍。满蒙骑兵们显然没有做好足够地准备。他们原本以为。只要战马一到。屠刀一起。这些胆小如鼠地明兵便会抱头鼠窜。这绝非是他们地幻想。而是父辈们无数次战斗中总结而出地。可是很显然。父辈与曾经地经验并没有多大地用处。面对气势如虹地明兵如潮水一般挺着长矛。舞着火铳冲杀而来。随后冲刺而来地骑兵不由得顿了顿。致使身后冲刺而来地骑兵来不及勒马。原本就已散乱地骑兵阵型更加散乱成一团。
“杀。”短时间地停顿之后。满蒙人地血性也随之激发起来。他们更加懂得
食地道理。狭路相逢。谁若是胆怯。那么必将面临
千军万马终于冲撞在了一起,满蒙显然占据了骑兵的优势,在碰撞的一刹那,最前的战士被马撞的七零八落,可是也让战马冲撞的惯性减弱了不少,身后的如潮水一般的同伴已挺着长矛冲了过来,利用战友生命的代价一下子将长矛插入马腹……
战马的优势是明显的,纵是明军如何悍不畏死,但是前方的几条阵线仍然被骑兵无情的冲破,八旗兵们也意识到了眼前明兵的厉害,不敢再掉以轻心了,他们现在的目标是那阵后的皇旗,他们明显感觉到,那才是明军士气的源泉,只要拔除它,便是胜利。
明兵们也显然看出了清军的意图,有人在大吼:“保卫皇旗。”
“万岁。”无数人在回应他。
“杀。”在冲刺之后,骑兵的优势渐渐消失,双方开始胶在了一起,相互砍杀,这绝对是最为惊心动魄的战斗,双方没有人选择退后,不死不休,刀砍卷了刃,便用手,手被连根劈开,便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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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轩站在皇旗之下,手心已捏满了汗,不管他是在郑氏的麾下或是投身大明,还从来没有对敌过大片的满蒙骑兵,很显然,他实在低估了这些饮血茹毛的蛮子战斗力。
快没有时间了,刘国轩心里在喊,眼下鏖战了足有一个时辰,满人能拖得起,可是水师陆战队却拖不起,一旦满人的援军四面八方的赶来,展开合围,那可就真正的糟糕透顶了。
可是刘国轩也同样明白,两军相逢是决不能退后一步的,尤其是步兵与骑兵的对战,一旦后退,那么所有人都将成为这些骑着大马举着战刀的满洲人的猎物,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举击溃满人的信心,让满人后退。
“徐大有。”刘国轩大吼。
“末将在。”一个魁梧的大汉站了出来,这是刘国轩的亲卫队长,不到最后关头,刘国轩是不会让卫队也一并填进去的。
刘国轩打量了会徐大有,一拳捶中徐大有的心窝,徐大有纹丝不动,仍然挺拔的等待着刘国轩的命令。
“去吧。
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徐大有自然明白总督大人的意图,双手抱拳:“遵命。”
徐大有抽出腰畔的长刀,一下子站在土丘上,无数双亲兵的眼睛都投在他的身上,前方血腥的杀戮他们充耳不闻。
长刀在耀眼的阳光下锋芒闪闪,徐大有将长刀扬起,刀尖正对着太阳:“有进无退,杀。”
“杀。”周遭的亲兵纷纷拔出长刀,他们的装备与普通明兵不同,每人有一柄腰刀之外,腰间还有一支小型的火铳。
“杀。”这一声传来的很是突兀,当亲兵们向声源望去之时,只见到刘国轩已翻身上了战马,全身披挂,手里已接过了掌旗官手上的皇旗,神色肃然的夹了夹马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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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战场之上,一支人数并不太多的队伍组成洪流一般冲杀而来,为首的是一面明黄的旗帜,在阳光下,旗帜显得如此鲜明耀眼,可是明兵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喊杀撕斗中,无数人开始不自觉的向这面皇旗汇集,难解难分的战局显然出现了不易察觉的变化。
“万岁。”喊声震天,仿佛要冲破那层层的云彩,响彻天际。
“保卫皇旗。”这原本只是一句口号,可是再这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已经化为了一个个行动,无数人不自觉的紧靠在皇旗的四周,犹如雪地里滚起的雪球,越来越大,人数也越来越多,而雪球所过之处,几乎无坚不摧,比之那八旗的铁骑横扫之后清洗的更加干净。
疲惫的清兵们发现,他们的对手又生出了无以匹敌的勇气,他们的叫喊声越来越嘹亮,越来越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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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描写战场真的很累啊,整整写了半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