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再续佛缘
老僧停下来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那看上去混泱不堪的眼睛在看到我的时候忽然变得炯炯有神尽管只是一霎那但是我却敏锐地现了。
老僧一只手扶着笤帚一只手合十说道：
“施主此次前来不知又有何新的收获啊？”
我哈哈大笑道：“大师说笑了在佛祖面前岂可论得失？我这次是特地来拜访您的！”
老僧微微一笑说道：“老衲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笑着说道：“哦？这么说大师早就料到我今天会来？”
老僧笑而不语只是将笤帚往树边上一靠然后转身往前走去我大惑不解大步跟上他问道：
“大师怎么突然又要走了？”
老僧微笑着回头说道：“施主请随我来！”
我满腹狐疑地跟上了老僧的脚步他看似走得不快其实脚下是健步如飞他一直往内院走去绕开了平日里开放的旅游区径直走到一个小门前面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往里走去。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走进内院之后就可以看到很多僧侣在走动有的在念诵佛经有的在打扫院子甚至有的正在水池边清洗自己的袈裟那些僧侣对老僧都非常的尊敬当老僧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无论正在做什么事情都会停下来向老僧合十致意。可以想象老僧在西禅寺的地位还是挺高的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居然在报恩塔前打扫院子这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穿着便装在这个院子里就显得非常的突出但是我一路跟着老僧也没有人盘问一句。那个老僧后来一直一言不领我走到一间禅房前面他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也充满好奇地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老僧此时才回头笑着对我说道：
“施主请坐！”
我放眼这间禅房摆设非常的简单屋子里只有一张木床、一张很小的桌子以及两把椅子。在禅房的一侧摆着一个香案香案后面是一尊如来佛祖像香案上地檀香正在飘出袅袅的青烟香案前面摆着两个草蒲团蒲团中心已经磨破了看样子使用的时间不短了。在禅房里还放置佛像这个真是比较少见。
我依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那老僧看着我笑容可掬地说道：
“施主上次老衲就感觉到你和我佛有着密不可分的缘分此次见面这种感觉更加明显。所以冒昧请施主前来一晤。”
我看着老僧笑着说道：
“大师叫我过来不会只是谈话这么简单吧？”
老僧呵呵一笑。说道：
“施主心直口快老衲也不拐弯抹角了请问施主是否觉得西禅寺内有某种念力使你感到特别亲切？”
念力？可能是佛教的一种称呼吧反正对我来说都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我笑了笑说道：
“准确地说应该是报恩塔内。”
老僧喜形于色一把抓住我的手。没点儿得道高僧地样子他声音有点儿颤抖：
“这么说施主真的有感应？”
看到我惊愕的样子他连忙松开了我的手老脸一红双手合十道：
“对不起。老衲失态了……”
我说道：“看样子大师非常关心这件事情其实我自己也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西禅寺我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上次来到西禅寺之后越接近报恩塔我的感觉就越强烈……”
我看到老僧正在全神贯注地听着不禁笑了笑接着说道：
“这次的情况也是这样如果不是看到大师我又要上塔去看个究竟了呢！”
老僧的脸色有点儿激动他站起来说道：
“请施主稍等。”
说完走到香案那边将佛像前的一个灰色地盒子拿了过来我仔细打量着他手中的盒子看上去非常的普通似乎就是普通的木质盒子但是盒盖上刻着一些古怪的花纹我看着那些花纹心里总觉得悟出点。儿什么但是却总是无法抓住那种感觉。
老僧走到桌子旁边在我面前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我说道：
“施主老衲要打开盒子了……”
我奇怪地看了这老僧一眼心里说道：
“开就开呗你拿出来不就是给我看地吗？开个盒子请示我干啥？”
我笑容可掬地说道：“请！”
老僧的动作很缓慢他慢慢地伸手过去轻轻地扶着盒盖手指在盖子上摩挲着仿佛与这个盒子有很深的感情似地。最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揭开了盒盖……
就在老僧揭开盒盖的一霎那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从盒子里传来此时盒子才打开了一条缝而已。我身上的龙腾真气反应已经乎了我的想象几乎一瞬间龙腾真气疯狂地运行了起来我满脸惊骇地看着已经打开的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串佛珠晶莹剔透、流光溢彩。
在报恩塔的感觉如果和现在这种感觉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在这串佛珠面前我根本无法控制龙腾真气地运行短短的一会儿体内的真气就疯狂地运转了十几周了而且真气增加的程度让我有点儿害怕就这么一会儿真气足足增长了两倍！我的经脉已经开始隐隐作疼无法容纳突然出现地庞大真气。
老僧似乎看到我的样子不对劲连忙将盒子合上盒子一关上那种引力顿时消失了我连忙坐了下来就地引导那些真气慢慢地归拢到丹田里此时我现。就这么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我体内真气的金光大盛丹田附近的真气异常活跃已经和以前单纯的龙腾真气有所不同了费了好大一阵子我才将几乎失控地真气理顺。
我睁开眼睛。尴尬地看着老僧说道：“大师我反应太强烈了……”
老僧看着我欣喜地说道：
“看来施主真的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不解地问道：
“您要找的人？”
共僧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刚才那串念珠是先师留下来的他在驾鹤西去之前交待老衲从今年的某一天——也就是施主上次来西禅寺地那天——开始每天将这串念珠在塔顶的佛像前供奉一个时辰自会出现有缘人对其念力产生感应。”
我仿佛在听神话一样。每天放上两个小时就能让我产生那么明显的反应这念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老僧接着说道：“先师接着交待找到那位有缘人之后将此念珠赠与有缘人。必能挥念珠最强的效用……”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老僧的师父难道真的能掐会算？知道我那天要来西禅寺就吩咐他们从那天开始每天在报恩塔上供奉两个小时。听老僧的话他师父已经过世了但是报恩塔建成到现在只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可见那位大师去世也不会太久难道现代社会真地有这种传说中出现的得道高僧么？
我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
“大师为什么念珠装在盒子里面。我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老僧叹道：“先师大智慧这个小盒就是先师亲手制作其中玄机老衲也不明所以念珠还请施主笑纳此为先师遗志。老衲今日终于得以完成……”
想到刚才狂暴的龙腾真气我连忙把盒子推开说道：
“我不敢要刚才打开盒子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我对这念珠的感应太强烈了一定不是您师父说的那个有缘人您还是另外找人去吧！”
老僧忽然开口说道：
“施主世间万物无不相生相克有弊必有利此物虽然对施主造成不便但是想必施主也从中受益匪浅吧？”
我回过头来吃惊地问道：
“您怎么知道的？”
老僧犹豫了一下坦然说道：“这话不是老衲说的而是先师交待遇到有缘人如果对方不接受念珠老衲就说刚才地几句话……”
此刻“震惊”已经无法形容我的心情了那位已经去世的大师简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今天生的一切已经完全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一直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信仰宗教今天我第一次对佛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到底是什么力量使得佛教弟子充满了传奇色彩呢？
我问道：“大师您师父还有说什么吗？”
老僧说道：“没有了先师说施主一定会收下念珠的因为施主追寻生命地终极意义。”
我顿时陷入了沉思一直以来我对于力量的追求从来不怎么上心我认为东西够用就可以了武功甚至可有可无龙腾真气的每次进步几乎都是我在被动的情况下铤而走险反而获得了进步在我的生活以及工作中我从来没有感受到龙腾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如果说增加自己地体能素质的话影子的训练足够我在普通的部队用一辈子了。
但是随着自己不知不觉中修为的精进尤其是今天这次偶然的机会我的实力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也让我自己隐隐有了一种明悟：
其实修习龙腾真气并不在于对终极力量的追求更多的应该是对生命终极意义的追求上也许武力一辈子都用不上但是这种心境却能使自己一生受益。更何况人生无常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使自己的人生按照自己计划的方向展。
这串念珠虽然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但是对我的帮助也是不言而喻的想到这里我伸手接过了盒子说道：
“如此就谢谢大师的厚赠了对了大师增于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
谁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今天我就真遇到了老僧笑了笑说道：
“没有施主与我佛有缘与佛珠有缘老衲只是让佛珠回到它应该回到的地方而已。”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谢谢大师了对了您可以告诉我这串念珠的名字么？”
老僧转脸看着屋子里的佛像淡淡地说道：
“施主你叫它什么它就是什么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罢了……”
我微微颔说道：“受教了那么在下告退！”
老僧笑着点头说道：“施主慢走。”
我用未曾受伤的左手拿着那个古朴的盒子走出了小院沿途不少僧侣看到我同样没有任何人上来问话放佛我本来就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会儿担心这个盒子突然失效念珠的力量再次释放出来的话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一会儿又担心小影在报恩塔等急了我加快了脚步朝着报恩塔的方向走去。
小影果然着急地在塔底等待我自从到了应急机动作战部队之后我的手机就上交了上次买了一个偷偷放在保险柜里这次出来也没带上小影找不到我只有干等了。
我快步走了过去小影看到我连忙迎了上来担心地问道：
“长风你去哪里了？我在二楼等了好久都不见你上来就下来找你也没找到我又不敢走开只好在这里傻等了。”
我歉疚地说道：
“对不起小影我有点儿事情耽搁了！刚才碰到一个熟人在那边聊了几句。”
小影脾气本来就是很温婉的本来就是担心大过生气我一解释她的气就消了她一眼看到我手上的盒子好奇地问道：
“长风你哪里搞来一个这么漂亮的盒子啊？里面……是不是送给我的礼物啊？你这个鬼灵精一定是偷偷跑去给我买礼物了！”
说完伸手过来拿我手上的盒子要是盒子被她打开了那还了得？我连忙把盒子往身后一藏说道：
“小影小影这个……是刚才那朋友给我的不是我给你买的礼物……要不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买一份礼物？”
小影失望地说道：“哦原来我又孔雀开屏了呀？”
我笑着将盒子揣进兜里然后伸手搂住小影说道：
“傻丫头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说自己自作多情呢！用词不当哦！呵呵我们快上去吧耽误了这么久了！”
小影也笑着说道：“嗯好啊那我们上去吧！”
八十章：接兵干部
八十章：接兵干部
剩下来的时间真的就是在游览了西禅寺最让我想不通的谜团已经解开了所以我就陪着小影在寺里到处逛还在寺里吃了一顿斋饭。临离开前我还真的在门口专门卖纪念品的店里面给小影买了一份小礼物小影立刻开心得跟什么似的。
傍晚我将小影送上了开往小影家方向的813路——叔叔阿姨既然知道她回来了她自然不能再住在我的连队里了。本来要给她打个车的但是懂事的小影说不想让我破费坚持要乘公交我也就没有勉强。
我自己也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连队。
十一长假过得有点儿沉闷卫金岩的伤也不知道好了没有反正他是赖在医院里不肯回来我当然也乐得清静了。
作为连长我也不能没事老是往外跑毕竟指导员也不在嘛！所以更多的时候是小影过来找我到了傍晚我又把她送回去每次看到她这么辛苦我心里都充满了歉疚但是小影毫无怨言七天长假里几乎每天都过来看我直到最后一天要上飞机回重庆了我才请了一天假拿了老爸的车子送她去了机场。
在机场里小影心疼地抚着我打着石膏的右手说道：
“长风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不然我会很担心你的。”
其实我手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从西禅寺回来之后我每天都用那强得变态的内力给自己疗伤效果比以前明显多了所以六七天下来除了骨头可能还有点儿隐隐作疼之外右手基本上可以运动自如了——否则我也不敢开车出来了。
我笑着说道：
“放心吧虽然我总是这样那样的出点儿事情。但是从来都是逢凶化吉的到目前为止我不都是好好的吗？我答应你以后会更加小心的。”
小影点了点头可能是想到了我们又要分离了直到过年才能见面。她的眼圈红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搂着小影轻声说道：
“乖小影到了重庆只有你一个人了一定要注意安全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情就去找海哥……”
小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时机场地广播提示去重庆的航班可以进关了我将行李递给了小影说道：
“进去吧。到了重庆给我打电话……”
小影默默地接过行李伸手拥抱了我一下抬起头来。我分明看到她的眼中两滴晶莹的泪珠慢慢地滑落下来我怜惜地伸手将泪珠擦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几个月之后咱们又见面了等到你毕业我就把你娶过门以后咱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小影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长风。我会想你的……”
说完她拖着行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我一直目送着她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我才走出机场大厅。坐在车子上掏出一根烟默默地抽着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一架飞机冲天而起心里涌起一阵怅然若失的感觉我叹了一口气将烟头掐灭开着车离开了机场。
回到家里和爸爸妈妈坐着聊了一会儿我就回连队了没有办法只请了半天假午饭前必须回去销假。
长假过后部队的训练又开始如火如荼地开展了我充分地将以前用在四人小组上的一些军事训练改革用到了全连的军事训练上第一次让战士们数大米的时候很多人都呆住了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不过军人毕竟是军人命令意识很快让他们无条件地服从其他方面无论射击、战术协同我都在原有基础上做了一些更加贴近实战的改动开始的时候战士们都有点儿不适应但是时间一长训练地效果就出来了原来整体成绩一般的连队在我两个月的训练下来几乎每个人的成绩都提高了一大截我训练并不是针对考核项目的但是却实实在在地提高了大家地考核成绩。
卫金岩在磨蹭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也终于归队了再次回到连队的他似乎比以前懂得韬光养晦了虽然说话还是那么阴阳怪气但是他轻易不说话甚至很少能再连队里看到他的身影不是去总院复查就是往机关跑对于他的行为我已经放任自流了不是我不敢管而是实在不想浪费精力、浪费时间了反正他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我还不如管好自己的连队来得实际。
叶晓妍自从比武后见到小影就再也没有过来找我有时候空闲了我还会想：科长给她布置的那篇文章完成得怎么样了？那次比武除了相关的人员像她这样的宣传干事很多地方都不让去能得到的资料有限不过她既然没有来找我我自己也乐得清闲免得看到她就头大。反正全师那么多人参加比武除了我还有很多人可以给她提供资料的。
日子就这么平淡而充实地过着天气渐渐地转凉了院子里地几棵大树上落叶开始纷纷扬扬地飘下盘旋几周之后在树底下铺了薄薄的一层每天都要打扫院子的战士们为此叫苦不迭。
我们身上的衣服也由长袖衬衫换成夏常服接着换成了冬常服我是第一次穿上马裤呢的干部冬装那天我吃力地将金灿灿地上尉军衔别在冬常服上之后忍不住在镜子面前自我陶醉了一番院子里本来就没有几个军官倒有三个人穿了崭新的马裤呢我和林峰还有肖寒冰都是今年毕业的新干部但是我已经是连长了而林峰则是副连长的热门人选肖寒冰还是一个排长并且各方面都显得比我们嫩很多差距往往是在起点上就拉开的。
十二月十号。离元旦还有二十天左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上级已经在做最后的准备了军队乃至国家的一颗大毒瘤即将被拔除虽然我一直没有和北京联系但是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地感觉依然非常强烈。
这天。上级通知我去开会到了会场我才知道今年的征兵工作已经在进行了这次会议就是传达上级关于接兵以及新兵训练的一些精神。上级任命我为新训一连连长给我配的指导员叫余承志是另外一个团的副指导员——新干部骨干都是从各单位抽调的不可能把一个连地干部全部调空的。
让我吃惊的是我居然被指派到阂北山区老家的那个县接兵。而且时间比较紧今天下午就要出我们一行两人还有一个少尉高天我们新训一连的排长。他是师通信营的一个新排长红牌刚刚退下。
会议结束之后杨政委还特地把我留了下来。说道：
“小6这次你去的这个县好像是你的老家吧刚好回去找找老朋友叙叙旧工作上的事情你只要把好关就行了具体的你就吩咐小高去做！”
我挺了挺胸。说道：
“政委您放心我一定会配合地方武装部把这次征兵工作做好的自己的私事肯定要放在其次。”
我说得好听其实我爸爸妈妈都搬到福州了舅舅们也大多外出打工。只有爷爷外公等老人家在家乡住着。我回去也不会有太多的事情至于老同学要么就在外面上大学要么就出去工作了这个时候很少有人在家里地。
杨政委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
“我只是提醒你工作不要太拼命了呵呵去吧祝你们一路顺风！”
我向杨政委敬了一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和高天约好见面的时间我就回到连里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李然后拿出一张Ic卡去门口打电话——当上连长之后我也不好意思偷偷的用保险柜里地手机了虽然没人知道但是我总觉得连长就应该以身作则给兵们带个好头。
“喂老爸你在哪里？”
老爸显得有点儿心不在焉说道：“我在车队打牌呢！”
我仔细一听他旁边果然一片嘈杂都是车队那些老师傅们的声音老爸也是一个奇人家里的钱虽然不算太多但是他好歹也是个有房有车的人了他就喜欢车队的这份工资微薄的工作说什么也不肯辞掉。
我笑着说道：
“爸我下午要回老家一趟你要不要带点儿啥东西给爷爷呀？”
我听到电话那头老爸说道：
“老黄过来帮我打几把我接电话。”
接着他身边就安静了许多估计是走出门来了吧老爸说道：
“什么？你这个时候回去干什么？部队工作不是很忙吗？休假的话也留在福州吧反正我们房子有了过段时间我就把你爷爷接上来住了。”
我笑着说道：“我哪里有那么好地命还休假呢！我这是出差去呢！过去接兵啊接下来要累死了我当新兵连长了。”
爸爸也是当过兵的——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时候而且还是汽车兵当年差点儿就拉去对越自卫还击战的前线了就当他们车子在货运站等待上军列的时候战争结束了于是他们又回到了自己地驻地以至于多年之后老爸还嗟叹如果战争晚结束几天他现在也是个战斗英雄了——比他早一批上前线的战友运了几车弹药毛都没少一根回来就立了二等功。
所以老爸对军队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一听说我要去接兵立马说道：
“儿子这差事可不好干啊你要把握好自己咱家可不缺钱。”
我当然明白老爸的意思我笑着说道：
“放心吧就是你**了我也不会**的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了解？那是一身正气哪呵呵。我是问问你有什么要给爷爷还有外公带的我顺带稍过去接兵期间办点儿私事不算**吧？呵呵”
老爸想了想说道：
“对了上次卖那几套房子的时候那个老板千恩万谢的最后还给了我两盒老山参要不你就回家一趟把这个给二老吧！”
我说道：“行！我这就过来一会儿我就要到西客站去坐车了。”
把连里的工作交代给柳毅以及林峰我就打车回到了家里——老爸居然还住在车队的宿舍里说是房子和我的别墅都在装修当中。
老妈听说我要回老家去自然是千叮万嘱而且七找八找拿了一堆东西这个时给大姨的那个给姑姑的我连忙拿起两盒老山参逃跑似的冲出了家门不管老妈在后面说些什么我就回头喊了一句：
“时间来不及了战友还在车站等我呢！下次再帮你带吧！”
再不走我的行囊至少要扩大十倍以上女人很多事情就是不如男人爽快贤惠如妈妈也是这样就是没有老爸干脆……
到了西客站我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都是老妈不好否则我也不用这么快就逃出来了我到售票处去买了两张三十分钟之后开往老家口县的汽车票我不担心高天会迟到野战部队的军官如果连这点儿时间观念都没有是不可能混的好并且选调到新兵连担任排长的。
果然他几乎掐着点站在了我的面前高天人如其名长得高高大大、浓眉大眼的一脸的憨厚相他的军龄比我还要长先是在部队当了两年兵接着考上了6军学院的专科班学了三年的步兵分队指挥之后又在今年分配回原部队担任排长所以在xx师他也是个老资格了。
我把票递给了他说道：
“上车吧快开车了。”
高天干脆地接过车票跟着我拎起简单的行李走进了车站。
在大巴车上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之后我们两个人就开始闭目养神。
八十一章：最高规格的宴请
车子到达p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走完高公路走国道山区公路七转八弯的其中一段还在修路颠簸得我这个经过抗眩晕训练的人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也难怪闽北地区的展远远滞后亍闽东南就交通这一项已经大大地制约了这边的展——闽北属于山区展交通难度大。
终于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大巴车开到了p县城关。上次回家过年是直接回家乡那个小镇的所以算起来我有至少有两三年没有来到这里了最后一次回来是在大三的寒假。如果算上梦中的时间就是四五年没有回来过了。
看着大街上熟悉的景致和几年前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我高中的时候就是在县城一中上学的可见家乡的展的的确确有点儿滞后了。车站倒是新建了一个以前的车站在县城中心附近进出车辆很多道路又狭窄每每造成交通拥堵。如今新的车站在城关西郊落成了大大缓解了城关拥挤的交通。
车窗外不时地闪过路灯的光芒大巴车平稳地开进了客运站此时高天还在呼呼大睡眼尖的我已经看到车站门口停着一辆桑塔纳轿车是挂军牌的。我连忙将高天推醒说道：
“高排长到站了快醒醒！”
高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呵欠说道：“这么快……我还没睡够了。”
等高天的神志清醒过来的时候大巴车仔车站内停稳了我们俩拎着行李走下车去果然迎面走来两位穿军装的人前面一个带着中校军衔后面一个则挂着武装部职工的标志。
我们两个穿军装的人在这里当然很显眼了。p县很小小到几乎没有驻军——武警、消防、武装部这些每个县必备的兵力除外。所以他们直接朝我们两个人走了过来。
打头的中校问道：
“请问你们是xx师过来接新兵地同志吗？我是口县武装部的。”
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是本地人了那口音太重了我笑着说道：
“你好！我们是xx师的我叫6长风。这是高天今年的征兵工作你们辛苦了！”
中校一听说我们就是来接兵的立刻热情地说道：
“你好！你好！我是武装部政工科长刘志这是驾驶员小张两位一路辛苦了我们先送两位到宾馆把行李放一下。今天县委领导牵头要给两位接风洗尘你们可一定要赏脸啊！”
我和高天对视了一眼连县委都惊动了？怎么会这样？想当年我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高中生涯那时候可是一个无名小卒啊。想不到时隔几年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居然连县里的头头脑脑们都要请我吃饭了。虽然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工作的特殊性——如果在平时。一个小上尉在县委书记眼中算个口啊！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自我陶醉的兴致。
我笑着说道：
“父母官的宴请我当然不敢拒绝了！我一定会去的刘科长你看我们来一趟吧还要惊动县领导还要你们安排吃住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刘志说道：“没什么。你们这些野战部队的正规军啊平时请都请不到呢！要不是接兵你们会有空到这种穷山沟里来？”
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就上了武装部的车他们显然已经提前安排好住宿了。车子直接开到了县城最好地一家宾馆——似乎最好的宾馆还够不上星级。我们安顿下来之后简单的洗了洗就下楼去了——刘志他们两人还在楼下大厅里等着我们呢！
新长城酒楼口县城关最好的酒家——记得当年考上军校的时候爸爸特地在这里摆了好几桌宴请老师和亲友为此妈妈还心疼了好几天。我们走进包厢的时候县委县政府的一班领导以及武装部的军政主官已经在里面了。
一进门刘志就忙着给我介绍县委书记林崇高看上去似乎还很年轻西装革履地很有派头头浓黑茂密脸上皮光水滑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和我想象中的县委书记形象想去甚远。随行人员有县委办公室主任、县委书记秘书以及一位副县长。
武装部部长刘柯华四十好几了肩膀上的上校军衔已经很旧了甚至脸上都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一看就是在其他部队年龄到杠了调到武装部来过渡一下准备转业的人了。
政委叫罗卫东一个很有时代特色的名字他倒是年轻有为浑身书卷气十足皮肤白皙修长地手指女人看了都会羡慕不已。他的鼻梁上还戴着个金丝眼镜一下子就让我想起军校时候的系主任这两人真是有点儿神似啊！
大家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分宾主落座了。
饭局在我毕业前后已经经历过不少了规矩多少都知道点儿所以我只是不动声色地坐着果然武装部部长刘柯华说道：
“同志们咱们先请林书记说两句吧！”
大家立刻随声附和着林崇高端起杯子站了起来说道：
“今天很高兴为两位来自野战部队的同志接风这第一杯酒就预祝我们这次冬季征兵工作能够圆满完成！来大家干了！”
2两的杯子53度地茅台酒林崇高仰头就干了。一看就是酒林高手“酒精考验”的了。在场的几乎都是酒桶面不改色地将就都干了然后看着我们俩人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高天他的眼中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叹了一口气举起杯子说道：
“感谢林书记以及各位领导！”
说完把酒倒进了嘴巴里向大家亮了亮杯底。高天也是箭在弦上了咬了咬牙硬是一口气把那2两高度白酒喝了进去。在部队里多少都会喝一点儿酒但是这样把白酒当啤酒和的场面毕竟是不多见的。
林崇高说道：“好！这第二杯酒吧就表示一下欢迎两位都是第一次来我们口县吧。在座诸位包括我就代表口县人民敬二位一杯！”
说完又要喝酒我连忙叫道：
“等等！”
林崇高停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要知道打断别人喝酒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林书记。这杯酒该我敬大家你们都是我的父母官啊！我是口县土生土长的直到考上军校才离开的不相信的话刘部长回去查一下。应该还可以找到年我上军校前地政审材料呵呵！”
说完趁他们还在愣神。我接着说道：
“这杯酒我敬口县的各位领导们！先干为敬！”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将杯内的白酒喝光了我看得出来高天酒量有限所以能让他少喝一杯酒就少喝一杯酒了。
林崇高愣了一下才有点儿尴尬地笑着说道：
“哦？原来6连长是我们口县人啊！那真是失礼了看来我们的方上的情报工作确实不如军队专业哪！好！这杯酒我们喝了！”
说完。林崇高领着他们把酒干了。我看得目瞪口呆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酒中高手啊一口菜都没吃就连喝两杯高度白酒将近半斤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脸色变一下的我这个怎么喝都不醉的人在酒下肚的时候都不禁会皱皱眉头那酒实在是太烈了喝到肚子里火烧火燎地难受我每次都是喝下去之后就赶紧不动声色地逼出来。
林崇高甚至都不喘口气就慢条斯理地将第三杯酒倒上笑着说道：
“第三杯酒我就提个请求吧九十八名口县子弟三天后就要随二位到热火朝天的军营当中去履行自己服兵役的义务了我请求部队的同志严格要求将我们九十八名口县子弟都带成精兵成为对国家社会有用的人！我林崇高先在这里谢谢你们了！”
说完又是一杯！我有点儿晕旋了这劝酒辞说得头头是道什么都可以成为喝酒的理由啊……
幕僚们自然也跟着喝了这一杯了我是无所谓反正喝不醉只是浪费了这昂贵的五粮液……高天再这样喝下去就有点儿痛苦了。
还好林崇高的“一二三”完了之后他就坐了下去笑着说道：
“好啦！下面大家自由挥吧！一定要让野战部队过来地客人喝好！”
话音刚落给我们敬酒的声音就此起彼伏了其实这也不是他们非要把谁灌倒中国的文化本身就是如此请客吃饭客人喝得越多喝得越醉越能显示出主人的好客。民间尚且如此更何况县里一把手请客我们这两斤。“可怜”的客人想全身而退？做梦吧！
这些经验丰富的老鸟们劝起酒来那是理由多多滔滔不绝啊！我们根本没什么机会解释推托人家说完之后来个“先干为敬……”然后仰头就是一杯这可都是2两高度白酒啊！
我苦笑着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已经顾不上高天了体内的龙腾真欢快地工作着轻而易举地将酒精排出体外我一边面带笑容地来者不拒一边注意高天地状态喝醉也就算了看着阵势高天非得喝出事不可不过他也不傻看到我这么能喝一直在那里顶着他喝了几杯之后就开始露出醉态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无论别人怎么叫都不肯起来了。我看他最多也是六七分醉吧剩下三四分都是装的在这种情况下明哲保身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敬酒者已经顾不上叫高天喝酒了他们可能已经渐渐感觉到不对劲了他们自己都已经有一丝醉意了而我这个被他们轮番轰炸的小上尉脸上的笑容依日眼神也是那么清澈丝毫没有醉态让他们大跌眼镜。
林崇高看情形这几个人是没办法搞定我了。笑着对我说道：
“6连长真是海量啊我再叫几个人来陪你喝吧总之今晚我做东一定要喝得尽兴！”
我心里暗暗叫苦敢情这小小地口县真是藏龙卧虎啊这次他肯定叫专业陪酒的人上了。我连忙说道：
“林书记我已经喝好了今天真是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您看我战友已经喝高了我也不能再喝下去了明天开始工作任务也很重呢！”
林崇高笑着说道：
“没关系地喝完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嘛！你这么年轻。身体那么好没问题的就算你明天起不来了刘柯华罗卫东他们也会把工作处理好的嘛！”
刘柯华罗卫东连忙附和着林书记的话。
林崇高说完不由分说就拿出手机开始叫人过来。我苦笑了一下心里说道：“谁说部队上的人喝酒猛的我看地方上更猛……”
一会儿功夫。就有人敲门进来了我一看进来三个都是腆着个啤酒肚满面红光地一看就是专门陪领导喝酒的货他们一进来领头的那个就说道：
“各位领导、各位长好！”
然后坐了下来。拿起筷子说道：
“不好意思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
说完三个人开始大口地吃菜我看在眼里心说：
“够专业的……”
他们吃了一会儿。就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还是领头的那个人说道：
“我先敬一圈吧……”
说完站起来拿着一瓶五粮液和一个二两杯子挨个开始敬酒除了趴在桌子上的高天以及他带来的两个人在场每个人他都敬了一杯转眼就一两斤白酒下肚了然后他冲着林崇高笑了笑说道：
“林书记听说今天有客人远道而来我们哥仨去敬一敬酒吧！”
林崇高笑着点了点头。他们三个人马上就把酒满上领头的那个人对我说道：
“这位长欢迎你到我们口县来啊！这杯酒我敬你我先干了！”
说完一口就把酒干了我笑吟吟地说道：
“谢谢啊！”
说完向林崇高举杯示意然后一口将酒喝干第二个家伙马上说道：
“好！这位长够爽快！我也敬长一杯！”
接着是第三个人……
我也记不清我们喝了多少瓶五粮液了我只知道最后桌子上地人几乎全趴下了包括几个专业陪酒的。而我最后几杯的时候也没有用龙腾真气去逼酒劲几杯酒下肚我立刻头晕目眩的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我有点儿大舌头地对现场唯一比较清醒地林崇高说道：
“林……书记今儿个真的喝高了……我6长风还从来没有喝得这么痛……痛快过今天谢谢您的……盛情款待了……真地不行了喝不下去了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给够他面子了这种半醉状态是装不出来的果然林崇高说道：
“好！6连长爽快！今天这酒喝得有水平！呵呵我这就叫人送你回去！”
说完亲自打电话叫他自己的司机上来把我们扶下楼去。
直到上了林书记的一号车高天还在呼呼大睡林书记在车窗前对我说道：
“你就先坐我的车子回宾馆明天上午武装部会派车来接你们的！”
我连忙说道：“谢谢林书记了……”
到了宾馆我一边和司机一起扶着高天上楼一边想：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规格最高的一次宴请了县委书记亲自请客啊也不知道这个林书记地哪个亲戚想当兵明天吧明天就知道了……
八十二章：“微服私访”
县委书记的亲戚想要当兵的话自然不必通过接兵干部但是如果他想亲戚在部队里过的好、展好就需要巴结一下接兵干部了。他一个山区的县委书记在这里说话当然很管用但是到了部队里他是没有影响力的。
而接兵干部就是部队过来的代表当然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人家用县委的名义摆下接风宴我也不好不参加啊而且喝酒的时候他是只字未提帮忙的事如果不是他最后表现出乎寻常的关心我还真以为他只是欢迎我们而已。
高天始终在床上呼呼大睡我稍微洗漱了一下也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心里涌起很多想法不管林崇高是不是要我帮忙反正有一个原则不能变那就是身体如果这个关系兵有个什么传染病那绝对不能招到部队去。
部队都是这样的谁接回来的兵谁负责我记得以前有个关系不错的师兄分在我们省军区去年接兵的时候没把握好自己出了好几个退兵的事情每次都是他自己掏腰包负责把兵送回家破费也就算了他在领导面前的印象立刻就差到极点了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谁都很清楚。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一会儿也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呼吸着故乡的空气睡梦都香甜好多。直到客房电话把我叫醒——昨晚我打到总台让他们早上七点半打电话进来叫醒我的。
来到隔壁高天那小子早就起来了哪里有一点儿宿醉的样子昨天他果然有所保留我们在宾馆吃了早餐就看到武装部的车子过来了还是那个政工科长亲自带车来接我们。见面之后他夸了几句我们酒量惊人之类的话——主要是夸我高天那小子昨晚装怂。
然后我们就一起坐车来到了县武装部位于城西郊区的办公地点来到他们的会议室坐下之后部长刘柯华说道：
“6连长、高排长你们来啦！今天我先介绍一下我们的征兵工作安排吧！动员早就已经做了。今年我们县地任务是九十八名新兵目前为止已经有两百多名适龄青年踊跃报名了大家积极性还是很高的。”
我笑着说道：“得感谢地方政府和你们武装部的支持啊！是你们宣传以及动员工作做得好。”
刘柯华谦虚了几句之后接着说道：
“我们的安排是今天一天各个乡镇的报名青年来县医院进行军检为此军分区医院也派了医生下来协助工作我们武装部这边则加紧政治审查工作。还有新兵被装的准备以及车辆地安排等等。”
我点了点头和高天对视了一眼说道：
“好的我们两个人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到医院去看看吧！”
刘柯华笑着点头答应。并且吩咐刘志科长给我派辆车——其实整个武装部就一辆车也就是昨天那辆桑塔纳。
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了其实我们下来。主要还是要监督这次征兵工作的毕竟兵是我们单位要的。p县小地方没有军队医院军检都是在地方医院组织的这也是我最担心的环节虽然到部队之后还要统一进行复查但是那时候才查出问题兵来的话。我和高天就是有口也说不清的别人肯定要以为我们得了人家什么好处。
接下来就是相互交流了一下看法毕竟不是一个单位地工作上的事情也要商量着进行。开完会之后我看了看时间。估摸着那边军检也要开始了就对刘柯华说道：
“刘部长那你们忙我和高天就去县医院了！”
刘柯华连忙说道：
“6连长能不能先到我办公室去一下我有点儿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我和高天对视了一眼我示意他在门口等着然后笑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跟着刘柯华走进了办公室我心里说道：
“这个时候你还能有什么事而且非得在办公室说一定是昨天林崇高交代的啦！”
刘柯华等我进门之后就把门锁上然后说道：
“6连长是这样的我们县委林书记昨天你见过了他的侄女儿也在这批应征我们武装部的意思就是行个方便但你们是接收单位所以我想先和你商量一下。”
我大吃一惊！侄女儿？我们征召的这批新兵当中女兵的名额只有两个！而且是要有文艺特长地临走前领导千叮万嘱这个关一定要把严的。起初我只是猜到这位林书记的某位亲戚要当兵没想到还是个女的……
我面露难色道：
“刘部长文件您也看了这次征召女兵是相当于特招的要求有文艺方面的特长而且体检标准还一点儿也不能放松就两个女兵名额上面的领导都盯着呢这个主我做不了。对不起。”
说完我转身就想离去刘柯华连忙说道：
“6连长你听我说完林芊她没有任何问题地身体检查绝对能过关文艺方面钢琴过了十级算不算特长？而且她从小就在那些培班里上课能歌善舞的。”
我奇怪地看着刘柯华说道：
“那林书记也没有必要找我啊！让她自己去竞争就行了。”
刘柯华苦笑了一下说道：
“实话跟你说了吧女兵的名额军分区长都捏着呢！咱们县两个女兵都内定了连林书记都没有什么办法而且林芊她自己还有点儿不愿意当兵主要是考艺术学院落榜了她自己的意思是要复读……”
我就更奇怪了我问道：“我都被您弄糊涂了这样的情况找我也没用啊！”
刘柯华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你不是接收单位地吗？其实我是想和上面说。林芊是你们坚持要的但是新兵都要到军分区去集合上车军分区领导肯定能见到你所以还要请你帮这个忙……”
这不明摆着让我得罪人吗？不过如果那个林芊真的很优秀的话不用他们说我也会招她的——女兵地征召需要我们接兵干部亲自把关毕竟竞争太激烈了。地方上各种关系也错综复杂。现在一些军分区、武装部真是无法无天了什么都可以拿来卖钱！
想到这里我说道：
“刘部长我说说我的看法吧我需要先看看这个林芊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么优秀我会亲自面试如果情况属实这样的人才我们一定会征用的。她自已有一些想法也是可以开导的嘛！在女兵的问题上我一定会坚持原则的即使得罪人也在所不惜！”
刘柯华露出了一丝感动的神色他说道：
“那先谢谢你了6连长。其实事情也没那么严重你和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即使军分区司令员也没有办法命令你的。更何况你只是坚持原则呢！这件事情本来林书记是不让我说的不然我昨天就要说了但是我看6连长是一个敢亍仗义执言的干部所以才冒昧地说了。”
看来这个林芊确实有两把刷子我只是答应他提供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而已他就开始给我戴高帽子仿佛事情已经办成了似地。不过他也把我想得太简单了。军分区司令员虽然不是我的直接上级但是人家好歹也是师级干部上面会没人罩着？换个人还真不敢得罪他。
我笑着说道：“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医院了！对了女兵的问题。武装部方面能不能尽快把资料整理出来我想今天下午最迟明天就亲自过一过淘汰一批再说。”
刘柯华笑着说道：
“行没问题！那我叫驾驶员开车送你吧！”
我连忙说道：“不用了你们今天用车的地方也多呢？刘部长不要忘记了我也是p县人刚好故地重游一番……”
刘柯华见我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坚持今天地工作还是很多的这种小事大家都不会在意的。
出门之后我对高天说道：
“走小高咱们今天来个微服私访怎么样？”
高天不解地看着我我笑着说道：
“跟我走吧什么愣哪！”
说完我拉着他出门打了一个“三轮地”直奔我们住的宾馆在机动三轮车上我就把想法跟他讲了讲所以一到地方我们就回到各自房间去换上便装然后直杀县医院当然军官证还有单位开的介绍信是要带在身上的。
我在这里上了三年高中而且县城又不大我自然已经熟悉无比了县医院我来过好多次了入学的体检高考前的体检考军校时去福州军检之前还在这里体检了一次……
我们下了车之后我就轻车熟路地带着高天绕过了正门我知道医院还要正常营业两百多号人的体检肯定在后面进行——当初我们都在住院部旁边那栋楼体检。
果然我们绕过去之后就看到这些未来地解放军战士们在排队体检我瞥了一眼来应征的女孩子还真不少难怪连县委书记想要一个名额都那么难了。
军检的区域用隔离带隔开了闲杂人等一律被挡在了外面包括应征青年的家长们。在黄色的隔离带旁边县武警中队地战士们在站岗这些持枪战士对那些试图靠近的人是一种威慑毕竟隔离带太单薄了而家长以及看热闹的人那是人山人海啊。
高天问道：“6连长咱们怎么进去啊？”
我笑了笑说道：“先在外面看看这样看到的东西才是最客观的嘛！”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了争吵的声音紧接着我就看到一个小伙子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我身边有两位显然是他的家长他们紧张地迎了上去怯生生地看了站岗的武警一眼站在隔离带前面等待小伙子跑过来之后他们焦急地问道：
“小枫出什么事情了？”
那个小伙子怒气冲冲地边往外走边和他的父母说着什么但是越走越远我听不太清楚我看这其中可能有问题连忙交待了高天在这里等我然后我自己就追了上去用家乡的土话问道：
“小伙子刚才里面怎么了我弟弟也在里面体检我想知道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小伙子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大声说道：
“我干嘛要告诉你？”
这小子还在气头上呢小伙子的妈妈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抱歉地对我说道：
“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这个臭脾气！”
我和蔼地笑了笑说道：“没关系阿姨你知道刚才怎么了吗？”
阿姨叹了一口气说道：
“医生说这孩子是扁平足不能当兵……”
刚刚平静下来的小伙子一听到这话又叫嚷了起来：
“什么扁平足啊？***胡说八道！当我没见过世面啊？我好歹也在外面打工好几年了！”
我一听就觉得蹊跷是否扁平足很容易辨认的医生就算要使阴招也不可能拿这个做文章啊！难道这个小伙子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扁平足？
想到这里我对那个小伙子说道：
小伙子你能不能把鞋袜脱了让我看看……”
小伙子把嘴巴一撇没好气地说道：
“是不是扁平足我自己不知道么？还要你看？就算你知道我不是也没屁用啊！”
小伙子的火气确实不小不过我的倔劲也上来了我笑着说道：
“给我确认一下对你也没什么损失吧？而且只要你身体是合格的政审也能通过我保证你可以当上兵！”
小伙子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也微笑地看着他小伙子的父亲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说道：
公、枫你就让这位先生看看嘛！说不定你自己搞错了还冤枉了人家医生……”
一听这话小伙子二话不说就脱下了鞋袜一边脱一边还说道：
“连你们也不相信我！”
我示意他抬起脚来然后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脚底板很正常啊换另一只脚还是一样根本不是什么扁平足。这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了你要说医生想故意淘汰个把人在体检单上随便动点儿手脚就可以了干嘛搞这么小儿科的伎俩？
这时几个人从我身边经过他们聊天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我也听到了一点儿。
“爸多亏了你提醒我今天进去之后有个外科的医生就说我的肩膀一边高一边低不能当兵我按你说的把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他马上就没说什么了……”
我放眼望去说话那个小伙子两边肩膀平着呢哪里有一边高一边低啊！
外科、扁平足、肩膀、红包……忽然间我想明白了我一把拉起正在穿鞋子的小伙子说道：
“走带我去见刚才那个医生！”
八十三章：主持公道
小伙子莫名其妙地喊道：
“你拉我干什么？”
我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去会一会那个医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伙子说道：“王枫。——我说你找医生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他们医院院长！”
我没有说话只是拉着王枫往人群里挤去。高天看到我走过来连忙迎上来问道：
“连长刚才怎么回事？”
我一脸的愤慨说道：“碰上个不长眼的医生想趁机捞点儿好处我们去会会他！”
说完我拉着王枫往体检区走去高天连忙快步跟上我的脚步。很快我们就走到隔离带了我掏出军官证以及介绍信对站岗的武警战士说道：
“小同志我们是这次接兵的干部现在我们要进去看看体检的情况。”
站岗的小战士仔细地检查了我们的证件和介绍信然后给我敬了一个礼说道：
“长请进！”
接着战士为我们将隔离带拉起来我带着王枫和高天弯腰钻了进去。
王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半天才小心地问道：
“你是……”
我微笑着用家乡话说道：“如果你身体合格我会是你新兵连的连长……”
这个脾气火爆的小伙子嘴巴顿时张得大大的我和高天相视一笑我说道：
“走吧！别呆了！”
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王枫一脸呆滞地跟我我走进了大楼。走廊里不少应征的青年在各个科室门口排队等候我回头问了一句：
“王枫刚才那个医生是不是外科的？”
王枫点了点头我确认之后带着他们径直走到外科的门口。这里的队伍排得老长了我们三个人走到门口我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我再次加大力气敲了敲这时屋子里才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
我没有回答接着重重地拍了拍门。终于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医生一脸不耐烦地把门打开了他看到穿着便装的我和高天愣了一下紧接着可能是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王枫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说道：
“家长怎么也跑进来了。外面的兵怎么站岗地？他是扁平足不能当兵。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我笑了笑反问道：
“哦？医生你这么肯定他真的是扁平足？为什么不说他八字脚或者肩膀一边高一边低呢？这样威慑力不是更大？”
听了我语带双关的话医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大声说道：
“我警告你马上离开体检区！否则我就叫武警过来赶你们走了！淘汰了就是淘汰了你们想闹还是咋的？不懂规矩！”
听了这话。我不禁目瞪口呆这地方上的医生也太无法无天了虽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部队里但是对地方医院的一些行为还是略有耳闻的他们收红包很大部分都是针对患者地有些甚至是患者主动给的——担心医生不尽力治疗。但是今天这些孩子们大部分都是怀着对军队的向往。怀着满腔热血报名参军的在这个利益至上的年代他们的行为本身就是值得嘉许的想不到医生居然把黑手伸到了这里我越想越气愤。不禁冷笑了一声一把拉过王枫冷冷地对那个医生说道：
“有胆量就找你们院长来！当着他的面再给王枫做一次体检别地方面我不敢保证是否扁平足我是亲自验证过的！”
那个医生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要倒霉了他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凭你还想见我们院长？我最后一次警告你！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妨碍我们正常的军检否则我叫武警过来！”
我笑着摇了摇头一把推开了门那个医生猝不及防之下退了好几步我领着高天和王衩走进了屋子里一个参加军检的男孩子正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外科检查当然要脱光了。
那个医生想不到我居然强行闯了进来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害怕的神色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你……你们想干什么？”
一边说一边冲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然后歇斯底里地喊道：
“保安这里是男外科快叫武警进来这边有人捣乱！”
说完之后他“啪”地挂上了电话看着我们说道：
“你们不要乱来啊！武警马上就要过来了。”
我和高天对视了一眼笑咪咪地在屋子里的长条椅上坐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医生他似乎感受到我目光中地寒意忍不住低下了头去。
一分钟不到我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有很多人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我心里说道：“武警战士们动作还满快的嘛！”
一个武警的一级士官带着三四个新兵冲了进来医生一看到武警过来了立刻跳了起来指着我们说道：
“武警司志他们几个人在这里捣乱影响了我们的正常体检请你们把这几个人赶出去！”
一级士官看了我们一眼正要说话他旁边一个新兵拉了拉他的衣角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我定睛看去那不是刚才站岗的那个新兵吗？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士官听完新兵的话立刻脸色一整走到我们面前“啪”的一个立正然后给我敬了一个礼说道：
“长好！刚才我们不知道是长在这里办公多有得罪了！”
我微笑着说道：“你们辛苦了！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们联系一下武装部政工科的刘科长以及县医院的院长就说我有急事找他们。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士官干脆地说道：“是！我这就出去办！”
武警司志们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功夫他们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我走进屋子里笑咪咪地看着那个医生说道：
“医生。你还确定王抿这孩子是扁平足吗？”
高天也在一旁调侃道：
“他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医生的脸色变了几次他抬头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刷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不管我们是什么人你觉得今天你做的事情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这么多农村的孩子自愿服兵役他们退伍之后连工作都没有安排的他们当兵为了什么？你向他们伸手怎么不摸摸自己的良心？”
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窗外一些家长们已经开始朝这边观望了刚才那个参加体检地小伙子更是满脸惶恐地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和蔼地说道：
“你先出去等一会儿吧！出去告诉大家这边有点儿事情。让他们先去别的科体检最后再过来！”
那个小伙子点了点头忙不迭地走了出去。医生坐在办公桌前半天没有说话但是从他脑门子上不时冒出的汗珠我就知道他心里一定非常的紧张我和高天以及王枫都没有说话大家静静地坐着。本来吵吵嚷嚷的办公室忽然变得异常安静。
才过了几分钟医院的院长和刘志一起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刘志看到我和高天一身便装愣了一下马上问道：
“6连长这么急叫我和柯院长一起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医院的柯院长大约六十来岁。瘦瘦的身材头已经花白了穿着一身白大褂鼻梁上顶着衣服花边地眼镜脸上的皱纹已经很明显了。
我一向尊重长者连忙站了起来说道：
“柯院长刘科长今天我看到了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说起来有点儿好笑我请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看看这个孩子是否扁平足……”
刘志和柯院长都张大了嘴巴看着我他们显然没有听明白我接着说道：
“按说这个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有点儿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但是我今天还真是搞糊涂了……”
说到这里我示意王枫把鞋袜脱掉然后我抬起王枫的脚接着说道：
“就是这样一双脚咱们县医院地这位外科大夫一口咬定是扁平足无法当兵……”
柯院长瞥了一眼王枫的脚就满脸怒色地看着那个医生大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医生早就已经汗流浃背了这时柯院长忽然大声地问他他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院长可……可能是我看错了！”
王枫本来就是火爆脾气今天受了这么多委屈现在总算有人为他讨回公道了他自然忍不住也出来指证了。他大声说道：
“看错了？体检的时候我就告诉你我不是扁平足请你看清楚一点儿可你倒好我多说了两句你就直接在我的体检表上盖上淘汰的印章然后把我赶了出去……”
柯院长的阴沉着脸大声地说道：
“一个小小的体检你能看错？扁平足根本不需要专业医生平常人一眼都能辨认你居然告诉我你看错了？”
这件事我根本没有姑息的打算我盯着那个医生接着说道：
“医生啊就当你是看错了吧……不过我在外面还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说完我把我在医院门口听到的那对父子地对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柯院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刘志听了这些话脸上也露出了不快的神色虽然医院和武装部没有隶属关系但是这次是武装部委托县医院进行军检他们的医生居然向这些响应号召服兵役的青年们伸手要知道近几年口县子弟报名参军的热情一直都不高今年好不容易局面大好居然又出了医生变相要红包的事情而且还在我这个接兵干部面前公然伸手他自然是很不高兴了！
柯院长听我说完之后直接对那个医生说道：
“你可以回家休息了！你今年副主任医师的评选资格取消其他的怎么处理等我召开院党委会再决定！”
那个医生一听脸色顿时煞白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正要往外走去我忽然喊道：
“且慢！今天你做了多少体检？收了多少红包？分别是什么人的？都说清楚了把钱给人家退回去！还有你这里有没有身体不合格给你红包然后通过体检的？”
我一连串的问题把这个医生都问懵了他双手抱着头大声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都成这样了你还想我怎么样啊？”
柯院长见此情景对我说道：
“6连长我看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有问题要不这样吧这件事情交给我们院方处理我保证在你们离开口县之前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收了多少钱我们也会如数退回的。”
我想了想说道：“好那就麻烦你们了柯院长我今天这么做不是和你们医院过不去只是因为这个医生做得有点儿过了！我实在看不下去您知道我们野战部队本身就比较艰苦今年难得有这么多人报名应征如果因为这种原因降低了我们兵员质量那就太可惜了所以希望您能理解。”
柯院长点头说道：
“唉一个人的行为就给我们整个集体蒙羞啊！6连长我代表医院对这次的事情道歉这位小兄弟也是对不住你了让你受了委屈。”
我和王枫连忙说不敢当柯院长看了一眼呆呆地站在屋子里的医生没好气地说道：
“你还不快走？杵在那里丢人现眼啊！”
那个医生连忙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间柯院长转头对我们说道：
“刘科长6连长、高排长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很抱歉从现在开始我亲自抓这次体检的事情并且马上派最好的医生过来接替他的工作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配合部队把这次征兵工作做好的。”
我连忙握住柯院长的手说道：
“那就太谢谢您了！”
柯院长亲自为王枫重新领了一张体检表让他重新体检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我和高天又在体检区的其他几个科室转了转情况都还不错看来那个外科医生的事情也只是一个极端吧！
快吃午饭的时候刘志就过来找我说上午武装部和医院打了招呼女孩子一律优先体检所以一个上午应征的女孩子们都体检完毕了下午我就可以开始面试了。
想起刚才看到那么多的女孩子应征而名额只有两个我也不禁有点儿头疼而刘柯华把林书记的侄女儿林芊说得那么好我也期待着她的表现……
八十四章：选拔女兵
刘志陪我们吃了一顿午饭我和他商量好了面试时间之后剩下的事情就由他去安排了我和高天回到宾馆小睡了一会儿。
起床后我们也没有叫武装部派车接了直接换上军装下楼打了一个“三轮的”就来到了武装部门口。还没下车我就被那场面惊呆了至少有上百号人在武装部门口绝大部分是应征入伍的女孩子还有一小部分是陪同过来的家长那也就是说其实今年两百多应征青年中有一小半都是冲着那两个名额去的女孩子了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苦笑。
高天这小子倒是东张西望的一边看还一边对我说道：
“6连长想不到你们口县这么小的地方居然有如此众多的美女？吴越之地出美女这话果然没错啊……”
我笑着敲了他的脑袋一下说道：
“注意形象你现在是面试官不是街边打望的小混混……”
高天缩了缩头露出了他招牌式的憨厚笑容目不斜视地跟在我后面走进了武装部。
刘柯华早就等在那里了我连忙走过去说道：
“刘部长怎么这么多人啊？我迟到了么？”
刘柯华笑着说道：“没有6连长你很准时是这些丫头来早了！怎么样我们开始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
“今天就你和我还有高天三个人面试吧！外面的工作就要麻烦武装部的同志们了！”
刘柯华说道：“没问题我们都准备好了！”
说完领着我们走进了一间办公室桌子上放着一叠档案不用说就是这些女孩子的资料了我随手拿起来翻了翻。这时武装部的一个干事走了进来刘柯华对他说道：
“开始吧让她们按顺序进来！”
第一个女孩子进来了长得倒也满清秀就是皮肤有点儿黑。梳着两只大辫子穿着也比较朴素我说道：
“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那个女孩子看了我们一眼怯生生地说道：
“我叫刘天娇今年18岁……”
她一开口我就暗暗摇了摇头普通话里口音太重了虽然我这个口县人听起来非常的亲切。但是我们这次招的是文艺兵普通话不好的话除非有其他方面地特长否则是不可能招她的。
等她自我介绍完我接着问道：
“嗯。那你有什么文艺方面的特长吗？比如吹拉弹唱的。”
刘天娇茫然地摇了摇头我翻了翻她的档案居然还是跟我一个镇的。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吧你可以出去了。”
刘天娇忽然问道：
“那……那我能当兵吗？”
我和刘柯华对视了一眼刘柯华说道：
“这个如果选上了我们武装部会到你家里通知地你回家等着就好了！”
刘天娇点了点头这个聪明的女孩子似乎已经知道她没有希望了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慢慢地走了出去。
趁着间隙。我对刘柯华说道：
“刘部长林书记的侄女儿也来了吧？你不是说她钢琴过了十级吗？难道她一会儿搬一部钢琴进来展示才艺？”
刘柯华哈哈大笑道：“不一定要弹钢琴那孩子多才多艺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满意的。”
这话听着怎么有歧义啊？还来不及深究第二个女孩子走了进来。我们马上端坐开始了程式化的提问面试的女孩子们像走马灯一样地来来去去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多。
我来之前就已经在心里定了标准：第一长相身材要过得去毕竟我们是招文艺兵歪瓜裂枣是不合适的第二是头脑要灵活她们到部队之后肯定要学习很多东西的脑子笨的也是不合适地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本身要有一定的文艺特长这样到了部队之后可以很快就调教出来很快投入工作。
对照这三条标准一比对符合条件地还真不多而应征者也太多了我们都产生审美疲劳了连高天的眼神都由开始时的两眼放光变成了昏昏欲睡。
冬日的口县已经开始有点儿冷了这里是山区平均温度比福州要低好几度刚刚把一个自称歌喉不错结果一张嘴差点让我们暴走的女孩子送出去我使劲跺了跺脚心里暗叹选两个人还真是难哪！
高天从进来开始就几乎没说话但这走马灯似的也够他累的了他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下一个面试地人进来了。
好一个清纯的女孩子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下身是一条水磨蓝的牛仔裤大约一米六五的身高牛仔裤将她修长地腿衬托无遗。女孩子留着披肩的长标准的瓜子脸皮肤晶莹剔透的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下是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红艳艳的但是我肯定这个女孩子没有用口红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自然的美。
高天正在伸懒腰他舒展的动作就那么定格了看着这个女孩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刘柯华眼睛一亮凑过来轻声对我说道：
“6连长这就是林芊还不错吧！”
我好歹见过不少美女免疫力还是不错的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干咳了一声把魂不守舍的高天惊醒他尴尬地笑了笑坐了下来。
我看着林芊说道：
“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林芊淡淡地说道：“我叫林芊口县人今年高中毕业……”
她的声音很平稳但是似乎不带丝毫的感情。不过普通话还是满标准的她自我介绍完毕之后我接着问道：
“你为什么要选择当兵这条路？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关于这个问题前面很多女孩子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什么“不爱红妆该武装”什么“巾帼不让须眉……”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
林芊想了想。淡淡地说道：
“因为我叔叔让我去当兵。”
她口中的叔叔想必就是林书记了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你自己地想法呢？我们征兵是秉着个人志愿的原则。”
林芊想都不想就说道：
“我的志愿是考艺术学院成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而不是在部队里摸爬滚打……””
刘柯华有点儿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在意接着问道：
“你知道我们这次就是招收文艺兵而且竞争还这么激烈。你这么说就不怕自己落选？”
林芊说道：
“我叔叔让我来我就来了至于能不能选上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听到这话我也不禁有点儿生气了但是我很快就调整了脸上的表情接着问道：
“你说你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艺术家难道这个理想一定要考艺术学院才能实现吗？你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你钢琴弹得不错歌舞也挺棒的。还会几种其他乐器。”
林芊有点儿吃惊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接着说道：
“你喜欢唱歌的话李双江、彭丽媛、宋祖英这些名字应该知道吧？”
林芊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接着问道：
“你知道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吗？”
林芊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地说道：“他们都是军人！”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那你知道解放军艺术学院吗？这所解放军的文艺殿堂培养了多少优秀的艺术家出来？她绝对不比地方上任何艺术学院差！”
如果不是刘柯华说这个女孩子还挺有才的我才懒得说这么多呢不过如果她真的如刘柯华说的那样我不把她说服并且招到军队里去就太可惜了。
林芊抬起头来眼神明显比刚才有生气多了。我接着说道：
“这次是我们师地文化分队招收女兵几乎都有每年我们文化分队的战士通过自身努力考上军艺的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如果你还是觉得当兵只是家里给你的一项任务的话你可以离开了没有人可以逼你去干不愿意干的事情如果你觉得自己真地想当兵的话就用你的表现来说服我吧！”
说完我静静地看着林芊她在我的注视中低下了头半晌她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
“长我没有带乐器就清唱一《军港之夜》吧！”
我和刘柯华对视了一眼我看到他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笑意我转过头去微微点了点头。
林芊站了起来稍微酝酿了一下就轻启朱唇开始演唱：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地微笑……”
她一张口我就觉得这个女孩子不同凡响她和前面一些女孩子完全不同她明显是受过专业声乐训练的但是她的声音里丝毫没有斧凿的痕迹如同一泓清澈的山泉那美妙的声音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散开来我仿佛就置身亍那月光下的军港海浪在轻轻地摇动着战舰……
一曲终了林芊矜持地坐了下去我们三个人都不禁鼓起了掌大半个下午过去了总算看到一个优秀的未来女兵了。
我笑着对林芊说道：
“非常好！你完全合格！但是当兵的事情你想清楚了吗？我不想你到了部队又后悔无论在部队从事什么工作你都是一个兵都要受到纪律的约束这和地方上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你要考虑清楚。”
林芊坚定地说道：“长的一番话让我受益匪浅我想清楚了！”
我点头说道：“嗯！那你回去等通知吧！”
林芊站起来对我鞠了一个躬说道：“谢谢长刚才的开导！”
然后转身快步走出了我们的房间。
我和刘柯华面面相觑这个女孩子真是让人有点儿捉摸不透刘柯华问道：
“6连长怎么样我没有夸张吧？这个林芊从小就很优秀除了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呵呵。”
我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对了刘部长你们军分区长打招呼的两个人是谁？”
刘柯华说道：
“一个刚才已经进来过了看你不是很满意我也就没说还有一个没有进来。你不会是……”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如果还过得去就招了吧也不能太扫长面子了再说我看这些女孩子整体水平都一般除了林芊实在选不出什么好的了。”
刘柯华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转头对高天说道：
“你小子下次注意点儿看到美女魂都没了……”
高天嘿嘿一笑正要说话下一个面试的女孩子又进来了他立刻把笑容收敛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副铁面考官的样子。
接下来的情况和前面类似偶尔几个女孩子表现出了闪光点但是她们的缺点也同样严重严重到让我叹气：怎么选两个女文艺兵都这么难？不过部队里的文艺兵很多都是从基层连队选拔的像这样专门招收文艺兵的情况还是不多见的。
后来那个军分区长内定的人选进来的时候刘柯华特地轻声的告诉了我一声我随便问了几个问题感觉还凑合就选她吧！
忙了一个下午总算把人选初步定下来了一个毫无疑问就是林芊了还有一个军分区长打过招呼的女孩子叫严蔷和林芊比是差了一大截但是各方面的情况都还不错至少没有什么大毛病。至于另外一个就只能不要了得罪了哪个领导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得罪的人也不算少了。
这一个下午下来我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出门的时候还有一帮子家长在外面等消息这些都交给了刘柯华去处理我和高天这次不客气了坐上武装部的轿车直接向饭店杀去——要吃晚饭了。
最累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明天的工作会相对轻松些主要是武装部的人做一些诸如政审、被装放、档案寄等等工作。
我看还是要回家一趟看看爷爷和外公否则后天一早就要启程去福州了。
八十五章：天伦之乐
吃完晚饭。我就和高天以及刘柯华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想回老家去看看他们自然满口答应了我甚至恶毒地想道：武装部的人可能巴不得我不要在他们身边转悠呢每年征兵总会有几个关系兵的我在场的话他们还不好操作。
我婉言谢绝了刘柯华为我派车的好意自己在县城找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家乡的小镇开去了。
从县城到我老家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出租车开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踩着昏黄的路灯光行走在小巷子里乡下小镇的夜特别黑、特别静人们早早的就上床就寝了街道上都少有店面是亮着灯的尤其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周围给我的感觉就是有点儿萧索。这和福州的繁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家门口黑乎乎的我小姨住在这里因为她的儿子在镇里上初中所以她就从山里搬出来住顺带也可以帮我们照看房子以及照顾老人。黑黑的窗口里印出电视机屏幕的闪光看来小姨一家还没有睡农村人为了省电看电视的时候一般都喜欢把灯关掉。
我熟练地打开铁门——这个铁门从来没有上锁过。连铁门出的“吱呀”声都和我记忆中一样屋子里的灯一下子就亮了有人用家乡话问道：
“谁啊？”
我一听是表弟的声音这家伙一年没见都变声了。我笑着说道：
“我！”
房门一下子打开了表弟和小姨看到一身戎装的我显得非常惊异小姨一边呵着热气一边问道
“长风？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我笑着说道：“姨我出差到县里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所以回来看看。”
小姨连忙说道：“外面怪冷的快进屋来吧！”
小姨说完把我迎进了屋子里然后对表弟说到：
小宇去楼上给大表哥把房间整理出来！”
表弟听完马上就上楼去给我整理房间了我笑着说道：
“姨小宇很乖嘛！他上初二了吧。学习成绩怎么样啊？”
一说起表弟小姨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自豪她笑着说道：
“成绩还凑合吧就是太贪玩了每天都要去打篮球搞得一身臭汗的回来……”
我说道：“小孩子嘛！喜欢运动是好事情只要不影响学习就好了。对了爷爷睡了吗？”
小姨说道：“应该睡了吧。老人家都睡得比较早的而且天气又这么冷。要不我去叫他起床？老人家知道你回家肯定会很开心的。”
我连忙说道：“不用了！我明天再找他吧！”
表弟很快就下来了我们三个人在屋子里拉起了家常记得小时候最讨厌大人们拉家常了一聊就没个完。如今感觉和家人一起聊天真地好温馨我们的话题天马行空有家里的事情。也有村子里的一些事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后来实在是太迟了我才和小姨以及表弟道了晚安自己上楼去睡觉。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是我去县城上高中之前住的那个房间。我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崭新的被子。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墙上充满时代特色的明星招贴画仿佛回到了六七年前自己住在这里的日子。
那一觉我睡得特别安稳直到太阳光射进窗子我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下楼洗漱的时候才现爷爷已经起床了——老人家一般都起得比较早。他的白内障已经很严重了但是医生说还没有完全凝结手术存在风险所以才一直没有手术。
我走到爷爷的面前他都认不出我来据他以前说眼前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地影子我大声喊道：
“爷爷！”
爷爷浑浊的眼珠明显一亮他颤颤巍巍地抓住我的手问道：
“是长风吗？”
我笑着说道：“是啊爷爷！我回来看您了！”
老人家无疑是非常孤独的眼睛看不清楚耳朵也有点儿背了虽然小姨照顾得很好但是爷爷毕竟是不在自己子女身边孤独感肯定是很强的所以我的出现着实给了他一个惊喜他拉着我的手不停地问长问短我也都是有问必答很多东西老人家不懂我也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快乐的时光是短暂地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我把老爸让我带回来的野山参拿出来递给了爷爷说道：
“爷爷这是爸爸给你带的人参您收好了没事的时候就含一两片。”
然后我掏出了一千块钱一起交到爷爷手上说道：
“我这次是出差过来没有来得及买什么东西这点儿钱您收着想吃啥就让小姨去给你买过段时间我们房子装修好爸爸就会来接你去福州住了！”
爷爷开心地接过去说道：
“现在我们家小长风也会赚钱了懂得孝敬爷爷了……”
我小时候爸爸妈妈跑运输经常不在家很小的时候我就和爷爷一起睡都是他带着我的所以我和爷爷的感情也特别深。
接着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地五千块钱递给小姨说道：
“姨这点儿钱给小宇买点儿营养品他正在长身体该花的钱不要节省。”
昨天回家我就看到小姨各方面都非常的节俭用功率最低的灯泡、买最便宜的菜吃、衣服看上去也好几年没有更新了。
小姨连忙推了回来说道：
“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我家里生活还过得去……”
我正色说道：“姨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本这一两年如果不是你帮忙照顾爷爷爸爸妈妈怎么能放心去福州展呢？这些钱就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推了几次之后。小姨看我意见坚决才勉强收了下来。
我拿起行李和爷爷告别他已经知道我是抽空过来看他的而且我还要去外公家里所以也没有留我。只是对我千叮万嘱要我保重身体什么地。
如果说我家是在乡下那么外公家就是乡下的乡下了他家在我们镇下属的一个村庄公共汽车都没有开通的一个小山村。
我在小镇的街道上租了一辆私人的吉普车让他送我到外公家里家乡这种私车跑运营地情况还是很多的主要是很多村子都没有通公车。进出都不是很方便。
小时候有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公家里度过的那时候外婆还在世特别宠爱我这个大外甥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留着而这里的一切。当时对于我这个在小镇长大的孩子来说真是充满了新奇我在这个村子里有不少儿时的玩伴。我们一起爬树掏鸟蛋一起下河摸鱼一起上山砍柴……
可以说这里留下了我童年绝大部分美好的回忆。
母亲这一支明显比父亲那边人丁兴旺我只有一个姑姑而姨和舅我有五个如果算上表亲。这个村子里一大半地人都是我的亲戚每次回来我都会受到热情的款待几乎每一顿饭都在不同人家里吃。
这次也不例外穿着崭新的军官制服肩挂金光闪闪的上尉军衔地我在村口下车的时候。就收到了许多热情的问候一路朝外公家里走去我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中断过平均走五步就有一个人和我打招呼。
外公见到我同样是惊喜万分我在外公家坐了一会儿就有许多听到消息过来的亲戚有些甚至我都叫不出来名字了他们都拉着我去他们家吃饭这里的民风真是非常淳朴。
好不容易谢绝了邀请我就陪着外公坐在院子里吃饭聊天外公家地势比较高在院子里放眼望去整个山村尽收眼底家家户户都炊烟袅袅的田野里的粮食已经收割过了那里成了鸡鸭们的天堂远处的青山就像一幅水墨山水一般赏心悦目。
在这个小山村里生活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这里犹如世外桃源一般我和外公开心地聊着外公虽然是一个老农民但是还是比较有水平地他的话淳朴而睿智经常能让我感觉受益匪浅。
开心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我在院子里静静地抽完一根烟之后就向外公告别了毕竟这次是出来工作的征兵的事情没有完成我的心里一直都会挂着。
从昨晚到现在我的身心真正地放松了下来和亲人尽享天伦之乐这段时间中我把一切烦恼都抛诸脑后没有工作的压力没有爱情的烦恼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和亲人的随心交流平平淡淡真真切切。
我走了五里地才走到大路上这里能等到两个小时一班、开往县城的公交车。
下午冬日的暖阳懒洋洋地照在我的身上感觉整个人都非常慵懒。沙子路上不时开过一两辆车带起一片烟尘。我等的公交车始终没有到等车的经验我是比较丰富的了小时候妈妈经常带着我在这个路口等车回家那时候公交车更少有时候要等上大半天。所以我并不着急掏出一根烟慢慢地抽着。
终于坐上了姗姗来迟的公交车我一上车就找了个位子坐下来闭目养神任凭汽车在崎岖坑洼的山路上颠簸着直到进入县城我才睁开了眼睛心里想道：
“今天上午武装部应该把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吧？”
带着回家之后的的轻松心情我回到了宾馆此时高天刚刚起床看到我回来就连忙跟我汇报今天的工作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们基本上把该做的工作都做好了剩下的事情不多了除了加紧办理入伍的手续之外就是通知选上的新兵在县城集合然后给他们放被装宣布纪律明天我将领着新兵们上路在军分区所在地做短暂停留然后从市里搭乘火车回福州。
下午我们在武装部里协助他们做了一些后期的工作晚饭前一名武装部干事就告诉我们今年的新兵们都已经在县城一家旅馆安顿好了那里负责他们的吃住明天一早我们就上路。
吃过晚饭后我对高天说道：
“走咱们看看未来的解放军战士们去……”
在武装部政工科科长刘志的陪同下我们来到了新兵们住的旅馆进门的时候我忽然问道：
“对了刘科长两个女兵安排好了吗？”
刘科长说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她们俩住一个房间其他新兵都是四人一间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
“真是麻烦你们了！”
这些新兵的入伍手续已经办好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已经是我们单位的人了所以我才对刘志说谢谢的。
刘志笑着说道：“这是我们份内的事情6连长不要客气……走咱们进去看看吧！”
我们走进一间屋子新兵们正在试穿刚刚下来的冬季作服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看到这些军装还不是很合身的小伙子们我不禁想到了那传唱已久的军营民谣《新兵同志》：
“新兵同志啊新兵同志第一身军装总是又肥又大走进队列使劲抬头挺胸将军他最初也是一个新兵……”
新兵们看到几个穿军装的走了进来都停止了笑闹参差不齐地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志笑着说道：
“同志们这位是6连长这位是高排长他们是你们将来的领导今天他们特地来看你们了！”
我笑咪咪地看着脸涨得通红的王枫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我走进第一个房间就碰到这小子我笑着说道：
“大家好啊！明天就要离开家乡去参军了有没有舍不得啊？”
新兵们都很拘束没有人应声刘志有点儿尴尬这时王枫说道：
“部队多好啊！有军装穿还能打枪我们巴不得现在就去呢……”
“是啊是啊！”新兵们看到有人话也都开始搭腔。
我哈哈大笑道：
“好热情很高嘛！但愿明天上车的时候不要哭鼻子啊！”
说完我对刘科长说道：
“科长咱们到两个女兵那里看看？”
八十六章：完成任务
来到女兵房间的门口我们没有直接推门进去高天上去敲了敲门很快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那个叫严蔷的女孩子她看到我们几个楞了一下才说道：
“长们好！”
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对部队比较了解至少懂得叫“长”。“不愧”是军分区领导打过招呼的。
我们走进屋子里林芊正坐在她的床前看到我们进来她马上站了起来。
林芊身上的冬季作训服也比较肥大她曼妙的身材完全被掩盖了但是身着军装的她柔媚里透出了一股英气尤其是她的披肩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剪短了显得更加的精干。
我笑着点了点头问道：
“行李都准备好了吗？明天咱们就要出了。”
林芊点了点头说道：“准备好了。我……我的小提琴能带到部队去吗？”
我和高天相视而笑说道：
“当然可以你们是文艺兵嘛！小提琴就是你的武器呵呵只要你愿意钢琴带过去我都没意见……”
林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毫无疑问林芊的笑容充满了诱惑力高天再次失神地看着林芊我干咳了一声说道：
“那好你们今天休息好明天我们就上路！”
说完我们就走出了房间那个叫严蔷的女孩子只是开门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后来就一言不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尤其是林芊这样的大美女真不知道她们到部队之后会不会招惹是非……
第二天一早。在武装部同志的配合下九十八名新兵开始登车两辆五十座的金龙大巴停在宾馆门口喧天的锣鼓声、鞭炮声吸引了不少群众围观。
新兵们胸前佩戴着大红花列队依次登上大巴送行地人们在新兵的身边不停地说着话。新兵们素质还不错虽然场面有点儿混乱但是他们的队形保持得还是比较完整的就算是和家长说话也是边说边往前移动。
九十八个穿着崭新且肥大的冬季作服的新兵们组成了一道亮丽地风景线他们一个个都昂挺胸脸上的表情都很自豪作为过来人。我非常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当时我自己的想法就是：我是一名军人了！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啊！
宾馆老板也乐呵呵地放了一挂鞭炮为新兵送行这次在他这里安排住宿让他小赚了一笔不说今天这场面。相当亍也给他做了一次免费的广告呀！
很快新兵同志就登车完毕了本来在他们身侧的家长们都走到了大巴车的两侧。隔着封闭地车窗大声地和即将远行的孩子们说着话。车子上的新兵们也都站在车窗旁虽然密封的车窗让他们和家长互相之间都听不到但是离情别绪已经在酝酿了。
我对前来送行的武装部部长刘柯华敬了一个礼说道：
“刘部长！这几天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和工作上的大力支持！”
刘柯华连忙说道：“小6不用这么客气你是口县人我在口县当武装部部长说起来咱们也是半个老乡了。再客气可就见外了啊！”
说完他又压低了声音说道：
“6连长林书记的侄女儿在你手下当兵你可要照顾着点儿啊。”
我愣了一下。说道：
“女兵地新训不可能由我负责的而她下连之后就归文艺分队管了……”
刘柯华说道：“你至少是那边的军官啊关照关照还是可以做到的拜托你了啊！”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那刘部长我们就上路了！”
刘柯华点了点头说道：“一路顺风！”
我上了前一辆大巴而高天自然就上了后一辆车。
大巴缓缓地启动了由于车子周围都是送行的人群车子开得很慢外面的锣鼓队一看到车子开动敲得更欢了一时间锣鼓喧天鞭炮声也开始喧嚣起来。
送行的人们在车子开动之后都在不停地挥手嘴里大声地喊着什么如果不是维持持续地武警在场面可能都要失控了刚才还若无其事的新兵们也都站了起来拼命朝自己的家人挥手不少新兵眼泪开始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想起自己上军校的时候在福州上火车只身一人去重庆也是车子一开动站台上的父亲一挥手我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哗哗地往下流直到车子开出去几公里远了我还在抽泣当时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女孩子还同情地给我递纸巾那是我有生以来最丢脸的一次了……
司机师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就打开了音响顿时整个车厢里响起了小曾的那脍炙人口的军营民谣《离开部队的那一天》：
“我跟着他们上车我跟着他们挥手我跟着他们流着眼泪我跟着他们上车我跟着他们挥手我跟着他们却不是假装的难过……”
虽然是唱在退伍的时候的一歌但是歌词却很符合现在的情境这下子新兵们哭得更欢了而且眼泪似乎会传染一个人哭了周围的人都开始抹眼泪我哭笑不得地叫司机师傅赶紧把音响关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拐带了几十号人去卖呢……
这时我才看到林芊和严蔷就坐在第一排——也许这也是对女兵的优待吧。严蔷和那些小伙子一样哭得一塌糊涂而林芊居然安安静静地坐着没有掉一滴眼泪让我也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车子慢慢地加到了郊区前面开路的警车以及武装部的小车鸣号三声之后慢慢地停在了路边。我们的大巴在他们送行的喇叭声中渐渐加把县城甩在了身后。
车子在二零五国道上平稳地行驶着这回司机没有再放那令人伤感的军营民谣了车厢里回荡着好听的轻音乐新兵们也渐渐平静下来了很多山里孩子都是第一次出远门。他们好奇地看着车窗外地景致似乎已经将离愁抛到脑后了。
五个多小时之后车子开到了市里我们在这里做了短暂的停留军分区为我们安排了一顿午饭。
吃饭的时候高天悄悄告诉我军分区的司令员和政委到其他几个县的新兵那边看望他们可是偏偏没有到我们这里来。我苦笑了一下。可能就是那个该死的女兵名额让我又得罪人了吧！不过我也不是很在乎了反正我得罪地人已经够多了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多得罪一个人也没什么。
吃完午饭还是那两辆大巴车将我们送到了火车站。然后他们就算完成任务可以返回口县了。虽然军分区领导可能对我有意见但是份内的工作军分区还是做的不错的。和我们一起去火车站的还有军分区机关的一名参谋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就通过特殊的通道直接进站上车了。
在站台上我拿着花名册点了一次名这可不是开玩笑地很多孩子都是第一次出门我要是带丢了一个那回去就不是一个处分那么简单了所以一路上我都非常谨慎。
总算把九十八名新兵都在火车上安顿好了。顿时大半截车厢都坐满了我们的新兵我反复数了好几遍才放心地坐了下来然后和他们强调规矩：
“在火车上不准乱跑上厕所要来我这里请假一个小时点一次名……”
其实这里离福州已经很近了。火车大约三个小时就到了但是小心行得万年船新兵的思想动态我都不了解万一哪个不愿意当兵的半路跑了我上哪儿找人去啊？
终于火车到了福州站我和高天指挥着这群暂时还没有任何军人素养的新兵们在站台上列队经过几分钟乱哄哄地场面之后队伍总算是排起来了不过歪歪斜斜的再看看新兵们的装束没几个着装是标准地。有的手上拎着鼓鼓囊囊的化肥袋（农村人比较喜欢用这个装东西钢枪小时候看到过不少。）有的则旁若无人地听着mp3还大声的哼出来有的新兵居然还在吃零食嘴巴比女孩子还馋绝大多数人是在叽叽喳喳地聊天外加兴奋地东张西望。
我大声地喊道：“都给我安静下来！看看你们这样子像个解放军战士吗？”
我的声音很大不少下车地旅客也对着我们看过来。新兵们胆子都很小我一叫他们顿时老实了不少听mp3的也老实地将耳机摘了下来聊天打望的都停了下来九十八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了我。
我大声地说道：
“大家都听好了你们现在是一名解放军战士了地方上那些毛病趁早给我改掉！否则你们今后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大家顿时鸦雀无声我看到单位地车子已经过来了就接着说道：
“希望大家脑子里随时要有这个意识自己已经是个兵了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先想一想是不是符合一个解放军战士的行为准则！好了都登车吧！”
这回可没有出时那么好的待遇了部队派来的是三辆解放牌卡车新兵们笨手笨脚地爬上了车厢我则坐进了驾驶室。司机油门一踩车子向着新兵营所在地——教导大队——飞驰而去。
可怜新兵们还没来得及领略省城的美景就被拉到了位于郊区的教导大队。
教导大队的操场上新兵连长们早就等在那里了车子一停稳我就张罗着新兵们下车列队这时机关的刑参谋走了过来对我说道：
“6连长辛苦了！”
我笑着说道：“还好还好接兵就是比较操心而已。”
刑参谋说道：“6连长这是你们连的花名册前几批兵是余指导员接收的也都是今天到。”
我接过花名册说道：“好的谢谢！”
我翻开花名册随便看了几眼我们口县的兵分到我连队的还不少其中也包括王抿。
这时参谋走到新兵的队列前大声地说道：
“同志们欢迎大家来到我们xx师下面我宣布分配情况念到名字的到相应的连长那里集合！”
“新一连：林芊……”
参谋见下面没有反应抬头说道：“念到名字的要答‘到’”
我目瞪口呆这时才反应过来我连忙走过去小声地问道：
“刑参谋你是不是搞错了那个林芊是女兵啊！”
刑参谋笑着对我说道：
“没有错今年女兵比较少只有一个排的编制所以挂在你们一连平时的工作大部分由她们排长安排你们连队领导只要统筹管理就可以了！”
我瞪大了眼睛颤抖着问道：“你是说……一个排的女兵？全在我们连？”
刑参谋笑着点了点头我脑子晕乎乎的让我带兵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没问题可是让我带这些娇滴滴的女兵而且这次招的还是文艺兵就更娇贵了这让我怎么带啊一个不好全连的训练成绩都会被拖后腿的。
我感觉到其他几个连长幸灾乐祸的眼神敢情他们是趁我不在联手把这个包袱扔给我了呀！我真是倒霉透了……
刑参谋见我没有说话接着对新兵们说道：
“记住叫到名字的要答‘到’然后自己出列到你们连长那里集合！新一连：林芊！”
林芊脆生生地答了一声：“到！”
然后走出了队列茫然地看着操场上几个军官——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我郁闷地叫了一声：“新一连的来这里集合！”
林芊眼睛一亮连忙跑了过来在我面前站得笔直敢情我当她的连长她还挺乐意的不过她和我的距离也太近了吧我尴尬地退了两步说道：
“林芊同志条令规定列队时和指挥员的距离是三到五步你是新同志我不怪你希望我说了之后你能记住！”
林芊马上红着脸后退了几步。
新兵们一个个出列在我面前列队看得出来他们还是挺愿意我当连长的至少相比其他几个连长我比较脸熟了嘛！值得一提的是王枫出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真是丰富啊！想必他还没有忘记那天在医院门口的事情呢……
一连新兵们全部出列之后我大声说道：
“同志们你们的军旅生涯开始了请迈出你们坚实的第一步吧”
八十七章：新兵连长（1）
这是今年过来的新兵中最后一批了其他几个地方的兵都在上午到达所以我领着这批新兵来到连队的时候指导员余承志已经提早将分班工作做好了。这当然也包括了女兵排的分班情况女兵排划归我们连是上级的临时决定在我去接新兵之前我得到的命令里是没有这一项的。
新兵营的驻地在教导大队的一栋三层楼房里从一楼到三楼分别是三连、二连、一连营长教导员住在一楼。我们连的编外女兵排也住在三楼不过余承志已经带人做好了明显的标记走廊尽头的一端三个房间是女兵排宿舍女兵宿舍里面都装上了厚厚的窗帘和门帘。走廊里划了一条醒目的黄线提醒男兵们那里是禁区。
女兵宿舍旁边的两个房间分别是连长和指导员的办公室兼卧室将女兵和男兵住宿区隔开。而男兵的洗澡间、厕所通通安排在走廊的另一端而楼梯口是在走廊的中部这就使女兵们避免了从楼梯上来还要经过男厕所门口的尴尬。
我带来的新兵们还在高天的带领下在门口的空地上等待着我来不及洗洗一路的风尘匆匆的和新兵一连的干部骨干们开了一个简短的碰头会也算是互相认识一下——主要是认识一下我这个连长。
我担任连长指导员是余承志年纪和我差不多在原单位是副指导员瘦瘦的身材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额骨有点而高眼睛稍微凹陷下去但是充满了精神他的鼻梁高高的。嘴巴总是轻轻地抿着一看就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和这样的干部搭档很多事情不用自己操心比如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新兵连地先期准备工作都是他领着几个班长排长在干。
我回来之后。他立刻就进入了指导员的角色把工作简单的和我交接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介绍我们连的干部骨干。
楼下的一排长高天是我唯一熟悉的因为他和我一起去接新兵嘛。
二排长张谐少尉军衔山东青岛人高高壮壮地身材。外表很憨厚也是6军学院科班出身。
三排长司马晋宁中尉军衔是去年从地方大学本科毕业的今年刚刚完成了为期一年的军事强化训练。分到我们团工作司马看上去书卷气很浓而且没有野战部队排长常见的那种强壮身材。倒是浑身上下透出了一股机灵一看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主。
女兵排排长叫尹梅中尉军衔今年刚刚从军队一所技术学院毕业也是新干部是师通信营话务连的排长尹梅看着年纪也很轻。长着一个娃娃脸最要命的是她居然还梳着连个小小的马尾辫整个一小女孩地做派。我不禁为她担心女兵排是最不好带的这个“娃娃排长”能胜任吗？
接着就是十几个新兵班长了。当然也包括了三个女兵班长一水的士官其中以一级士官居多。
简单地认识了一下我就让大家带领先期抵达的新兵们一起下楼集合。
今天的福州天气有点儿阴冷萧索地北风在呼呼地刮着营房前面的几棵梧桐树上少得可怜的枯黄叶子在北风地侵袭下纷纷扬扬地飘落一地。新战士们就在这样一个下午开始了他们军旅生涯的第一次全连集合。
这些办理了入伍手续但严格来讲还不是一个兵的新战士们队列养成实在是让我不敢恭维。在队列里面说话的人倒是不多只是一个个站姿简直不堪入目也许在地方上没什么但是这些新战士们穿上军装还和在地方上的时候一样往那里一站塌个肩弓个背的就让我们这些在部队多年的老同志不禁一阵皱眉。
当然现在还不是批评他们的时候新兵训练很快就要开始了我手底下的班长、排长们还包括我自己都是作方面的老手了我相信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下来现在这些软了吧唧的新兵蛋子们都能够成为我们野战部队地合格战士。
我拿出余承志做好了的花名册走到队列前面环顾了一下满脸稚气的新兵们大声地说道：
“下面我宣布一下分班情况一排一班：王檐……”
王枫大声答道：“到！”
我有点儿惊奇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在之前的集合中刑参谋说了一次这小子就记住了知道喊他的名字要答“到”挺机灵的小伙子嘛！
我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
“王枫同志做得不错！大家记住了以后无论是班长、排长还是连长喊你们名字的时候你们都要答‘到’而且声音要洪亮有力！听清楚了吗？”
大伙儿参差不齐地回答道：“听清楚了！”
而且有的家伙声音还拖得老长阴阳怪气的我脸色一沉喊道：
“怎么有气无力的？就这样还想当一个合格的解放军战士？我再问一遍听清楚了没有？”
这回整齐有力多了：“听清楚了！”
虽然情况有所好转但是在我们听起来士气简直太低落了这就是地方和部队的不同地方上的人员根本没有这种意识我记得当初自己刚上军校的时候那个红牌区队长也经常让我们齐声回答他的话当时感觉自己都是扯着嗓子在喊了但是区队长就是不满意后来我才知道和老同志相比我们确实有差距。
虽然我很理解但是第一天集合我必须让他们有一个强烈的意识：自己已经是一个兵了！所以我仍然沉着脸喊道：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清！你们是没吃饭还是咋的？一个个娘娘们们的！我看女兵表现还不错嘛！你们一百多男兵喊声都不如女兵大丢脸不丢脸？我最后问一遍如果声音还是让我不满意你们将会提前迎来自己军旅生涯的第一次高强度体能训练！听清楚了没有？”
这下子大家都打起了精神来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听清楚了！”
我很享受这种耳朵几乎麻的感觉这代表了一支部队的士气听了能让人热血沸腾的士气。不光是我们听的人根据我的经验在队列里喊上这么地动山摇的一动口号自己也会禁不住心潮澎湃的。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这次还不错以后每次喊口令或者回答领导问话。都要达到这个程度！下面我们继续宣布分班情况……”
说完这些之后新战士们好像真的找到点儿感觉了腰板也挺得直直的念到他们的名字的时候都很大声的答“到”虽然声音里带着稚气而且明显是靠嗓子在吼让我们这些习惯了胸腔音的老兵们听起来感觉有点儿嫩。但是毕竟变化是可喜的只要有这种意识就是再差的兵也是可以练出来的。
一百多号男兵的分班情况终于念完了我的嗓子也有点儿哑了我将花名册翻了一页。看了一眼站在队列最左侧的女兵排说道：
“剩下的女兵们编在一个排具体分班情况由你们排长宣布！”
反正刑参谋也说了。具体的事务由她们排长自己处理我们只要统筹管理就好了我才懒得那么累呢我自己都有预感这三十来个女兵带起来肯定比另外一百多号男兵还累而且女兵最容易拖我们连队整体成绩的后腿了想想我就头疼。
说完之后。我把眼光投向了指导员余承志余承志微微摇了摇头于是我回头说道：
“好下面各排按照刚才地编制划分战士宿舍吃完饭之前。各班班长带领新战士整理内务解散！”
我的话音刚落高天就喊道：
“一排的留一下！”
接着是张谐、司马晋宁甚至尹梅都将自己地兵留了下来我和余承志相视而笑两人一起走进了楼房我们知道排长们要开始立威了而新战士们可能就要倒霉了……
我们走上了三楼余承志也来到了我的房间大家刚州搭档当然要交流一下了免得以后工作思路上有什么不一致的地方搞得大家不愉快不过话说回来了在这种临时单位里面干部之间的关系是最简单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反正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各自之间也不存在职务上的竞争关系所以新兵连可以说是新战士最痛苦的阶段他们要完成从地方青年到一名合格军人地转变就如同蛹化蝶一样肯定要经历磨难的而对于干部来说可能是最不需要设防的时候绝大部分干部都可以很好地相处完这三个月。
我递给余承志一根烟他微笑着接了过去掏出火机为他把烟点上之后我自己也点了一支这时我们听到楼下已经响起略带稚气的口号声了我们从窗户里看了出去楼前那个大操场上高天的那个排跑在最前面高天正亲自带队新兵们跌跌撞撞地跟在自己地班长身后围着大操场跑圈一排身后就是张谐的二排他们的情况和一排类似。
最让我吃惊的是“娃娃排长”尹梅也带着一千娇滴滴的女兵们不甘示弱地跟在男兵后面时不时还来一动清脆的“一、二、三、四”的口号声而那个尹梅人长得小小的声音还是满大的她下达口令的声音我们在三楼都清晰可闻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等等怎么不见司马那小子？余承志也满脸的疑惑我们一同走到窗户旁边踮着脚尖朝楼下望去这才现司马还在队列前训话呢他的声音还真是不大我们这里根本听不清只是队列里的新兵们不时传来一阵笑声敢情这小子和新兵们讲笑话呢？
我看到队列最前方的班长们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儿不自然可能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排长吧一般带新兵的时候很多干部骨干都喜欢板着个脸这样新兵们才会从心底里对他们产生一种敬畏感嘛！
余承志看到司马的样子生气地说道：
“这个司马排长搞什么鬼呢？在新兵面前嬉皮笑脸的以后还怎么带兵啊？谁还会服他管理？不行我要下去说说他。”
我连忙拉住了余承志说道：
“指导员不着急不着急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没准现在的新兵就吃他那一套呢我看咱们私底下提醒提醒他就好了平易近人没错但是不能没有原则该严厉的时候一定要严厉新兵阶段没带好这个兵下连之后很多毛病就改不了了我们会被基层连排长们戳着脊梁骨骂的。”
余承志点了点头忽然笑着说道：
“6连长对你我可是久闻大名啊！集团军比武的状元炙手可热的人物啊和你合作我很荣幸！”
说完伸出了手来这应该是算我们第一次正式交流吧我连忙和他握了握手说道：
“指导员现在都是自己人了你就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了以后的工作中咱俩可要好好配合很多地方我的经验都不如你足你还是要多提醒啊！”
余承志笑嘻嘻地说道：
“看你刚才自己还说不要见外呢马上你就和我见外了大家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嘛都是为了把工作做好。”
我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说道：
“指导员我看今晚把几个干部骨干叫过来初次见面嘛！大家聚一聚酒菜钱我来出呵呵你去联系食堂叫他们做点儿熟食来怎么样？”
新兵连为了更好的训练伙食是由营里统一安排的三个连都在一个大食堂里吃饭所以我们连队也没有设置副连长以及司务长职务。
余承志笑了笑说道：
“好啊早就听说你是一个大款了在厦门参加集团军比武的时候带着师里的美女干事逛街看到什么中意的就买根本不心疼钱……”
我晕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想不到在厦门和叶晓妍一起逛了一次街就能传成这样想必是我们师哪个单位派去参加比武的人无意中看到的吧估计现在全师都知道了吧这是人言可畏啊……
看到我的脸色不善余承志连忙说道：
“我去跟食堂联系一下顺便去买几瓶好酒回头找你报销啊……”
说完他很好地扬了人民解放军雷厉风行的作风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了我笑了笑心里忽然一阵畅快这里和以前连队相比心理上确实轻松多了不用考虑太过复杂的人际关系。
把眼睛转向了窗外看着还在气喘吁吁地跑步的新兵们心里默默地说道：
“这里是他们的起点也是我的起点！”
八十八章：新兵连长（2）
除了司马晋宁其他三个排长当然也包括尹梅这娃娃排长都在第一天就把自己的兵往死里练跑完步之后又做俯卧撑把新兵们练得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尤其是那些个娇滴滴的女兵们那是气喘吁吁啊几个不太坚强的女孩子甚至开始哭鼻子了。我心里说道：
“这帮小子真是不把我这个连长放在眼里啊我刚才明明安排了大家整理内务的嘛！不过练练也好这些新兵蛋子现在实在是太弱了……”
而司马排里的士兵们在排长大人“训话”完毕之后就一边用充满同情的眼光看着在操场上受苦的新战友们一边在班长的带领下走进屋子里学习整理内务。
直到开饭前的十分钟左右在新战士眼中已经成为恶魔的排长们才放他们回来稍微洗漱一下准备吃饭“女魔头”尹梅也是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一女兵们做了多少运动量她这个当排长的也同样做了多少。女兵们自觉地离开尹梅周围一米似乎从心底里怕了这个作风泼辣的排长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以后千万别看不起娃娃脸了……
下午我翻了一下训练计划在头一个月里全部都是队列训练第二个月开始就是队列训练和战术、射击、障碍等科目的训练掺插进行了当然整个新兵连三个月都是穿插了政治学习和条令条例学习的毕竟军队“五句话总要求”的第一句就是“政治合格”嘛！至于常规体能训练根本不需要写进计划里班长们最擅长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进行体能训练了……
饭前集合还没有学会一军歌的新战士们唱歌这道程序自然就免了我直接来到队列前面看了看经过下午短暂训练之后一脸疲态一
三排除外——的战士们。说道：
“今天第一次集合吃饭大家听清楚了时间是十五分钟希望大家不要像在家里一样磨磨唧唧的十五分钟之后。以班为单位带回晚饭后各排组织学习整理内务熄灯之前我要检查！”
***不说地话那几个小子说不定吃完饭又会拉着新兵同志们去练器械了……
说完话我就和余承志一起走进了食堂食堂里各连的就餐区域都做了醒目的标志而各连的干部加上营长教导员。吃饭的位置在食堂靠近门口一侧的两张饭桌。
营长教导员已经来了新兵营长叫张志航是我们团的一个副营长标准的野战部队军官形象往那里一坐。全身很自然地崩得紧紧的腰板挺直厚厚的冬装也掩盖不了他体内惊人的爆力。脸上泛青的胡茬让他给人的感觉更加的彪悍。
教导员是团政治处地一名副营职干事叫康建天生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此人就觉得他阴阴的似乎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物不过今天看到尹梅让我大跌眼镜的表现之后。我再也不敢以貌取人了说不定这位康教导员他就是一个光明磊落地人呢？
看到我和余承志近来张志航热情地说道：
“小6小余你们来啦！快过来坐！”
我和余承志走了过去我笑着说道：
“营长好！教导员好！”
康建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他笑着对我说道：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呀你们今天来迟了哦！”
余承志笑着答道：
“教导员我们倒是想早可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规矩总得教吧这个也要教那个也要教一搞就到现在了！呵呵！”
张志航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胡茬说道：
“快坐下吧马上吃饭了！”
虽然康建说我们来迟了其实我们连是最早到食堂地这时候其他几个连只有在我们身后干瞪眼的份了——食堂前面的空地不大只能容纳一个连在那里列队他们只有等我们连全部进入食堂之后才能列队了。
一会儿新战士们就在排长班长的组织下呈纵队依次走进了食堂班长们指挥着自己的兵来到我们连的就餐区域食堂的饭桌都是那种桌椅连一块儿地每张桌子可以坐下12个人但是桌子和凳子之间的距离就略显狭小了。
战士们走到桌子那边就有点儿乱了新战士说得不好听点儿有点傻头傻脑的前面的位子已经满了后面的也不知道到下一张桌子去还在一个劲地往前挤而且有地战士们到了位子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连营领导都在场班长们也不好大声说所以只听见食堂里传来了阵阵低声叱骂。
我和余承志尴尬地笑了笑我对张志航说道：
“新战士第一次集合吃饭有些规矩还来不及教呢……”
张志航笑而不答饶有兴趣地看着狼狈的官兵们。经过一小会儿的混乱之后班长们的管理能力显现出来了新兵们很快就被分到各桌在饭桌前整齐地站好一个个腰杆儿都挺得直直的想必班长排长特别交待过吧！
我看到大家都差不多站好了才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一连都有向右看齐！向前看！坐下！”
还好战士们坐下的动作都比较整齐没有让我再次丢脸不过在我理解是他们都饿坏了巴不得快点儿坐下来呢！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
“开饭！”
菜是早已准备好的我宣布开饭之后各班班长马上派一名新战士拿着盆到前边去打饭其他人就在饭桌前端坐着战士们将饭打回来之后先给班长打了一大碗然后才挨个为自己打饭。我看在眼里心里说道：
“不错不错懂得尊重班长了这帮小子开始进入角色了……”
我的排长们也朝“干部就餐区”走了过来此时二连的战士们才开始“入场”。
二连的连长指导员经历了我们刚刚经历过的尴尬。新战士们进来之后的手忙脚乱让他们觉得在领导面前大丢面子我和***则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的尴尬……
此时康建指了指他身边地座位对尹梅说道：
“小尹来这边坐！”
尹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康建的身边坐了下来。
康建笑容满面地问道：
“小尹啊在新兵营还习惯吧！6连长有没有为难你啊！如果他们欺负你你就告诉教导员我去教训他们！”
这是新兵营唯一的女干部领导表示一下关心也合情合理。我和余承志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尹梅则说道：
“谢谢教导员关心。这里挺好的余指导员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对我也挺好！”
我惊愕地看了余承志一眼尹梅这丫头怎么光说他不说我呀难道对我有什么意见？余承志则有点儿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志航也听出问题来了他笑着问道：
“余指导员对你是不错。那6连长呢你怎么没说6连长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尹梅看了我一眼说道：
“那倒没有只是今天宣布分班情况的时候。男兵们都是他连长亲自宣布到了我们女兵排6连长就来了一句‘由排长自行宣布’然后就把队伍解散了这明显是区别对待嘛！是不是对我们女兵排有意见啊？”
张志航和康建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半晌张志航终于止住了笑做出很严肃地样子问道：
“6连长这个问题很严重啊！有这回事吗？”
此刻我心里正在哀叹呢！这么一件小事她居然可以上纲上线难怪人家说女人的心眼比针眼还小不过我家小影怎么都那么大度呢敢情小影那样的女孩子已经不多见了呀！郁闷……
听到营长问话我也听出了他调侃的味道所以我说道：
“报告营长尹排长说的是事实但我也是贯彻上级指示精神对女兵排的事务给予充分的自主性还有就是……我还没有做好带女兵的思想准备上级这个临时决定让我措手不及……”
康建也忍住笑说道：
“关于这个问题……6连长你要重视起来！这个嘛！女兵……她们也是兵！”
这不废话吗？下面几个连长排长都憋着笑脸涨得通红尹梅已经听出我们在调侃了嘴巴嘟起来和小女孩脾气没什么两样实在不敢想象一个小时前在训练场把一帮女兵训哭了地女魔头和现在这个耍小孩子脾气的丫头是同一个人。
康建仍然没有察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以后女兵排的事情小6同志你要多关心多帮助啊！具体工作也要和男兵排一起抓……当然查铺除外！”
旁边的余承志刚喝的一口汤“扑”地一声全吐出来了幸好他见机得早在最后一刻转过了身去否则这一桌子的菜可就要浪费了。其他人也是笑得前伏后仰的正在风卷残云地新兵们也忍不住看了过来尹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想如果开玩笑的不是营长教导员她当场就翻脸了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她绝对是一只母老虎。
我看到这个情况连忙真诚地对尹梅说道：
“尹排长今天的事情是我自己疏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希望你以后有什么意见就直接向我提女兵排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的也可以过来找我！”
这时尹梅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儿她说道：
“嗯我只是希望连长不要特殊对待我们我们是一连编制下的排相当于一连四排我和几个班长都不想你们把我们当外人！”
我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只要在一连编制下就是我6长风的兵我会一视同仁的希望你让你的战士们做好思想准备到时候不要叫苦叫累。”
尹梅开心地点了点头其实我的话有点儿霸气“我6长风的兵”这话换别人听到心里肯定又不舒服了但是余承志却满不在乎他笑着说道：
“早就听说长风在连队带兵有一套了这次真要见识见识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一个小插曲让饭桌上的气氛活跃了不少这里很多干部都是初次相见但是很快大家就热络地聊了起来直到我的腕表出了清晰的“滴滴”声。
我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到了。站起来走到食堂中间大声说道：
“一连都有！起立！”
这回没有坐下的时候那么整齐了有的新兵还在埋头吃东西有的已经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甚至有的人虽然站了起来但是手里还抓着食物往嘴巴里塞……
班长们自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又是一阵小声的呼喝过了一会儿一百多号满嘴油乎乎的新兵蛋子才算安分下来！而女兵们则吃得更慢了我估计一大半都没有吃饱有几个女兵嘴巴一瘪又想哭出来这时尹梅已经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两只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女兵排那几桌让那些蠢蠢欲动想再吃点儿的女兵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我看到基本上稳定下来了就面无表情地说道：
“各排以班为单位带回对这次就餐的表现班长要进行讲评！每名新同志都要言要找到自身存在的问题！带回！”
其实不是我们心狠看到这些半大小子们一个个只吃得半饱就在班长的带领下离开食堂有的人还不时回头和桌子上的大馒头、红烧肉依依惜别我的心里也觉得有点儿不忍但是新兵连第一要务就是要培养新战士们雷厉风行的军人作风这些战士从地方上过来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儿臭毛病的而要带出好兵来先就是作风要过硬这是原则。
八十九章：新兵连长（3）
新兵连长的生活是滋润的吃完晚饭之后连里几个干部一起在操场悠闲地散步不过天公不是很给面子本来就阴冷的天气在太阳落山之后变本加利虽然在场的野战部队军官们身体素质都不错但还是忍不住缩起了脖子、捂紧了衣服。散步的兴致自然也减少了很多于是大家一起朝营房走去不过听说连长今晚要在办公室“宴请”大家干部们脸上的笑容都分外灿烂……
晚上对于干部们来说是最悠闲的时光了我回去之后在屋子里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是无聊于是起身到各班去逛了逛。
每个班的情况都大同小异新兵们热火朝天地“蹂躏”着崭新的军被而且招数各异有的人跪在被子上不停地用手拉被子；有的人将小马扎收起来在被子上反复地推着；更有甚者连训练用的手榴弹都派上了用场咬牙切齿地砸着本来就不厚的被子似乎眼前那床被子就是最大的阶级敌人……
毋庸置疑这一切都是班长们教的新兵整理内务最难侍候的就是那床军被了没有点儿技巧的话把军被叠成豆腐块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成为“馒头”的可能倒是不小特别是新被子棉花还松松垮垮的难度就更大了老兵们的旧被子棉花已经被压得很实了而且折叠处的褶子已经很明显了每次叠被子的时候自然非常轻松。三下五除二一个标准的豆腐块就出来了新兵们要想达到这个程度只有不断地“压被子”不停地用手拉力求被子尽快定型。
看到我进来班长们无一例外地大声喝道：
“停！起立！”
于是新兵们不知所措、探头探脑半天之后才看到是连长进来了。他们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在屋子里站得笔直甚至在上铺整理内务的新兵也忙不迭地跳下来于是乎我所到之处真是一片鸡飞狗跳的情景啊。走了几个班我实在不好意思再走了新兵们整理内务的积极性那么高我一个连长跟着瞎掺和啥呀每次进屋都搞得战士们心惊胆战的。
走到我的房间门口想起晚饭时尹梅的话我突奇想打算去看看女兵们整理内务的情况。于是我信步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来到黄色的警戒线前面我又犹豫了虽然我是个连长但是我是个男的呀。这么冒冒失失闯进去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那影响就大了。
正当我举棋不定的时候一个女兵探头探脑地从宿舍里走了出来。我连忙叫道：
“那边那位新同志！过来一下！”
女兵顿时被我吓呆了半晌才慢慢地转过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说道：
“报告连长我去上厕所是向班长请过假的……”
我苦笑不得地想道：“我管你去干什么！这种事情居然也向我汇报……”
一个女兵向自己汇报去上厕所这样的事情这种场面谁碰上了都会有点儿尴尬的。我也不例外。我干咳了一下说道：
“嗯那快去快回……”
忽然觉得这话听着老别扭了我连忙喊道：
“等等把你们排长叫出来。我有事情找她……”
女兵连连点头跑步过去找她们排长去了。我心里这个郁闷啊管理女兵确实有太多的不便了如果没有这个排的女兵我的新兵连长生活一定是非常完美地不过这话可不敢在尹梅面前说……
很快尹梅就甩着她那标志性的马尾辫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对于我主动找她她显然很是吃惊没等她说话我就笑着说道：
“尹排长我过来看看你们排整理内务的情况不知道方不方便？”
尹梅愣了一下马上笑着说道：
“欢迎之至啊！6连长快过来吧站在黄线上傻愣傻愣的嘻嘻……”
我苦笑不得地说道：
“你还是去通知一下战士们吧毕竟是女兵宿舍不方便地……”
尹梅满不在乎地说道：
“没事儿！今天我就通知了熄灯之前一律整齐着装连武装带都不准解下来嘻嘻你想看到什么都没门儿……”
我差点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我才苦笑着走过了“三八线”在尹梅的带领下走进了一个女兵班……
一样的热火朝天地场面只不过女兵比男兵们斯文多了对待被子也不至于咬牙切齿。女兵班长正在猫着腰在指导一名新战士。尹梅大声喊道：
“起立！”
“咚”的一声军人意识非常强的女兵班长条件反射地直起身来后脑勺狠狠地撞在了上铺的床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的淑女形象在瞬间毁于一旦——如果她以前很淑女的话。
笔直站立的女兵们一个个脸憋得通红看到班长地丑态她们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的样子看上去好痛苦啊尹梅的嘴角也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容但是稍纵即逝她大声说道：
“今天6连长亲临我们排指导工作大家呱唧呱唧！”
新兵们面面相觑听不懂“呱唧呱唧”的含义是什么女兵班长瞪了她们一眼忍着痛率先鼓起了掌这时那帮黄毛丫头们才反应过来纷纷卖力地鼓掌。
我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大家继续我来就是随便看看的……”
新兵们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再去整理内务似乎我在场这个屋子里地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夸张点儿说这帮女兵们大气都不敢出噤若寒蝉地站在那里。努力的挺起胸膛搞得我不敢正视她们……
我有点儿尴尬地站了几秒钟幸亏我脑子转得还不慢我笑了笑走到一张床前面指着上面的被子。问道：
“这是谁叠的被子？还不错嘛！”
一个女兵小心翼翼地说道：“连长那是我的被子……”
我眉毛一扬笑着说道：“不错不错继续努力啊不过整理内务讲究三分整七分修你这被子叠得不错只是还需要修整一下。”
说完我挽起了袖子。蹲下来对一边整理被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看被子这个边褶子太多了你应该用手抓住一边另一只手使劲往另一边拉。像我这样……还有被子叠好之后一般会两头低。中间高不像豆腐块反倒像馒头……”
“嘻嘻……”
几个大胆一点儿的女兵小声地笑了出来我抬头一看女兵们都看着我认真地听我讲解包括尹梅和那个班长也是如此。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
“同志们。今天我是在这里班门弄斧了啊你们排长也是个老兵了这些基本地东西她一点儿都不比我差……”
那个女兵班长这时也从刚才的疼痛中缓过劲来了她笑着说道：
“连长您就接着讲吧。这帮丫头我教了她们一个晚上都没见到她们这么认真过看来还是连长的魅力大呀……”
女兵们渐渐放开了都在旁边“嗤嗤”笑着尹梅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有点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好那我就接着讲了新被子由于棉花还很蓬松整理起来难度更大对于这种‘馒头被’唯一的办法就是多压我看你么这边办法不如男兵多我刚刚从男兵班过来的看到他们为了压被子十八般兵器都用上了什么小马扎啦、手榴弹啦甚至有人拿报纸包着砖头来压被子我看你们女兵力气小这方面可以借鉴嘛！”
一开口我就滔滔不绝一边讲解我还一边对着刚才那床被子做示范不知不觉中先前那条被我随便选中用来当作话题的被子在我的整理之下渐渐显现出了豆腐块的雏形了虽然和老兵们的被子没法比但是新被子能整出这样子已经非常不错了。
小丫头们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钦佩就连尹梅和女兵班长都有点儿惊讶。我心里不禁暗自得意：你们以为我这个连长是光说不练假把式啊！这回见识到连长的实力了吧！
不过我嘴里还是很谦虚的我拍了拍手站起来说道：
“新被子确实不好整连长水平有限大家可不要笑话我……”
尹梅在旁边看了半天此时笑着搭腔道：
“连长你就别谦虚了看看这帮丫头崇拜的目光吧我看以后你经常来指导指导的话我们排地内务绝对全连……不全营第一！”
我笑着说道：
“其实大家做的挺好的了真的比男兵班的那帮小子强多了！”
这不是恭维话一直以来部队里女兵们地内务就是比男兵强也许这就是女孩子的强项吧心思比较细腻在这些“技术含量”比较高的细活中她们有着天生地优势。
在女兵班呆了这么久我也该离开了否则说不定明天营里就会有传言：一连的6连长上任第一天就往女兵班跑而且一钻就是大半天……
在女兵们莺歌燕语的道谢声中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女兵班感觉骨头都轻了几两。每个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尤其是在异性面前这种虚荣心就会无限地放大虽然这些女兵们在我眼中只不过是黄毛丫头虽然我并不是有意卖弄虽然我和小影的感情牢不可破但是这并不影响我那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之后的那种轻松惬意……
熄灯前半个小时我就如约开始检查内务一个班一个班地过。对于新兵们的内务我没有过多的批评更多时候我只是建议或者干脆。亲自动手演示直到检查完最后一个班级我的嗓子已经有点儿嘶哑了因为一整个晚上几乎都在不停地说话。
时间掐得还是比较准的我走出最后一个班级的时候熄灯号几乎同时响了起来。新兵们第一个小半天的军营生活画上了句号——熄灯后班长加量搞体能的除外虽然我不提倡班长们这么做但是针对班长这种在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主导下的行为我只能对新兵们说一声：你们真是太不幸了……
余承志早就把酒菜准备好了由于人数众多我临时将参加“宴会”的人员范围缩减除了干部们只叫了两个二级士官——他们在新兵连里的威信仅次亍干部——以及女兵班的三位班长。
在两个二级士官有点儿受宠若惊的张罗之下人很快就到齐了尹梅带着三个班长一边推门进来一边说道：
“连长你太酷了！第一天就带领干部骨干搞**……”
干部们顿时哄堂大笑。我苦笑着说道：
“尹排长我似乎没有得罪你吧好心请大家聚一聚居然被说成搞**……”
余承志笑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连长都掏钱了大家就给点儿面子**一番吧呵呵！”
尹梅笑眯眯地领着她的班长们坐了下来我和余承志也招呼大家坐下我一边开酒一边说道：
“今天主要是叫大伙儿来聚一聚未来的三个月我希望大家精诚合作一起将我们一连的工作做好！酒不多大家明天还有繁重的工作也不宜多喝咱们就干一杯然后随意好吧！”
我的提议大家都比较赞成新官上任谁都想干一番成绩出来我在和其他连比而连里几个排长之间何尝又不是在暗中较劲呢！所以今天的酒大家都喝得比较文明谁也不想明天成为一只醉猫连床都起不了。
大家惬意地边喝边聊我还特地在屋子里准备了一个大火盆大家围坐在火盆旁边同时又喝了点儿白酒一个个身上都暖融融的聊天的气氛也比较融洽在这样的交流中大家由陌生渐渐变得熟悉说话也随便多了尤其是司马晋宁思维独特经常能说出让大家捧腹不已的话来有这样一个小子在气氛想不好都难啊！而这正是我叫他们过来的初衷我一直认为当领导要以德服人在我们这样一个连队里要搞好同志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难。
聊了一会儿之后余承志看了看表说道：
“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排长们去查一下铺最近几天大家要多了解新兵的思想动态这个时候是思想最不稳定的时期一定要严防跑兵现象的出现！”
于是排长们纷纷起身告辞而两个二级士官自觉地留下来收拾残局余承志出门的时候回头问道：
“连长明天上午你打算让新兵们干什么？正式训练后天才开始！”
我笑了笑说道：“理！”
九十章：新兵连长（4）
其实下午我就已经现了新兵们从地方过来型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穿上军装之后感觉极其诡异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兵不过我既然说了晚上整理内务那么理的事情只好拖到明天了。
第二天早上我让排长班长们领着新兵到操场上跑了几个大圈冬天的早晨感觉凉飕飕的我站在窗前看到操场上新兵们在跑道上气喘吁吁地奔跑着他们呼出的热气很快就在空气中凝结成蒸腾的水雾……
此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新兵们在晨曦下挥汗如雨的身影让我心里泛起了一丝感动这就是军营直线加方块的军营热火朝天的军营！我喜欢当兵的感觉喜欢身上的这身军装尽管军队里也不可避免有这样那样的瑕疵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她的热爱而且我相信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展的我们的军队一直都是一支虎狼之师是一支从来不缺乏漏*点的劲旅！
早饭过后班长们根据我的指示在班里带领新兵们学习军队的条令条例我交待他们主要讲内务条令部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要求我的兵们尽快融入军营这个特殊的环境让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充满兵味！
而三排的一级士官黄东旭在我办公室门口那块写着“军容严整”四个大字的镜子前面摆上了他的家什——这小子入伍前就学过剃头这个情况还是我昨天和干部骨干们聊天的时候掌握的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黄东旭乐呵呵地将一条白毛巾搭在肩上然后将自己一些古董级别的理工具在临时搬来的桌子上一字摆开慢条斯理的整理完之后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哼着小曲等待战士们过来接受他推子地“蹂躏”。
一排一班的战士们在班长的带领下。怯生生地在走廊上列队集合。其他班的战士们自然暂时在屋子里学习条令了——新兵连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很多班长都是拚了老命挤时间将新兵们往死里练像这样大好地上午时光如果白白浪费就太可惜了。
在自己班长的命令下第一个光顾黄东旭“剃头摊”的新兵头倒也不长只是前面留了一大撮远远过条令规定标准长度的头。更要命的是那撮头居然是染成银色的小伙子一脸痛苦地在凳子上坐下看到黄东旭笑眯眯地拿起了剃刀他忽然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跟自己那撮又酷又拉风的头做最后的诀别……
黄东旭伸出两只手指捏住了那撮头仔细欣赏了一下然后右手握着剪子毫不留情地将这撮银灰色地头剪了下来。紧接着他拿起了推子在小伙子那原本就不是很长的头上开垦了一遍只听见推子“咔嚓咔嚓”的声音无数细短的头落了下来。一会儿功夫那个新战士的型已经完全符合条令地规定了而且非常完美地再现了他头皮的轮廓。
新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鼓足勇气朝镜子里望去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丰富多彩估计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理过这么“酷”地型吧有头的地方每一根头的长度几乎都是一样的紧紧地贴着头皮而且有不少地方估计是推子下得太狠了。露出了白白的头皮……
我也看得目瞪口呆这个黄东旭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不到第一个上来理的新兵就被他整成了这个德性不过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绝对符合条令地要求看来他也不是第一次给新兵理了。不过我心里暗暗担心：黄东旭这小子如果到地方上开理店是不是会被活活饿死？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否定的因为他早就会被自己的顾客打死的……
接着新兵们一个一个地轮流上去接受黄东旭地“摧残”我看那些新兵们脸上的神色类似于革命先烈们慷慨就义时的表情黄东旭也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经过他手的新兵下来之后型都是一样的就是第一个新兵的那种型我在心里把它命名为“山芋头……”
正当黄东旭越理越兴奋的时候一个新兵走到镜子前面坐了下来大家同时一愣紧接着再也忍不住爆出了剧烈的笑声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新兵是个光头……
黄东旭哭笑不得地用剃刀柄瞧了瞧那油亮油亮的脑袋说道：
“这头都可以当灯泡用了你还需要理师吗？”
新兵毕恭毕敬地说道：
“这位班长是我们班长要我们按顺序上来他说每个人都必须理……”
大家再次出了巨大的笑声他的班长在一旁尴尬地站着如此榆木脑袋的新兵估计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一直坐在旁边观看的我忍住了笑说道：
“连长特批你可以不用理了入列吧！”
新兵一下子站了起来在我面前站得笔直大声说道：“是！”
然后用他想象中的跑步姿势跑回了队列当中——他们还没有开始队列训练自然不知道跑步行进的标准动作要领。
当男兵们还剩几个人的时候女兵排的一个班就开始出来准备了她们在走廊里列队完毕之后看到黄东旭的“高手艺”以及理完的新兵们那光辉的形象都不禁花容失色条令也一样规定了女军人的常用型以及头长度她们中很多人的头都是不符合条令规定的所以也必须理。
男同志倒也罢了军营里面统一便是美他们清一色的“山芋头……”列队起来也是蛮震撼的。但是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如花似玉的女兵们也变成那样的形象而且她们今后大部分都是文艺兵因为工作的需要对军容的要求可以稍微放松一些。
于是我走到女兵们地前面。笑着问道：
“各位你们觉得黄班长的手艺如何啊？”
女兵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说话但是看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当中没有人愿意在黄东旭的剃刀下走一遭我的眼光从女兵们的脸上——扫过她们无一例外地用表情告诉我她们不愿意让黄东旭带她们理。直到我看到队尾地林芊她脸上的表情居然出奇的宁静我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丫头在入伍前一天就把头剪短了现在留着一个精神的学生头根本不需要黄东旭的“深加工”了……
林芊没有像其他女兵一样回避我的眼光她站得笔直。在我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睛也毫不避让地盯着我看这个女兵我一直都有点儿捉摸不透她给我的印象是很有主见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义无反顾的去做。比如这次当兵。
但是当时她前来应征却完全是出于家里人的压力我实在难以想象一个这样的女孩子居然也会对家人妥协不过这些我都不关心。现在她是我的兵了而且看地出来她非常努力地让自己融入军营中从站姿就能看出来虽然还没有教过任何队多！知识但是她往那里一站就是比别的女兵要来得精神。
我的眼神和林芊的眼神相撞之后我只是愣了一两秒钟。马上就笑着说道：
“想必大家也觉得不怎么样吧？呵呵和我想得差不多如果黄东旭回到地方上开店的话倒贴钱我也不敢去理……”
这话说得很小声只有女兵们可以听见——否则也太打击黄东旭的积极性了。人家好歹也是义务劳动而且是一个上午理了一百多个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女兵们都抿着嘴笑了起来在连长和班长面前她们还不敢太放肆。
我接着说道：
“你们班带回去吧晚上我请地方上的理师傅来给女兵排理还有回去也告诉其他班级一声符合规定的人就不用出来了！回去吧！”
“耶！”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兵高兴得大叫了一声惹得这边还在等待理的最后几个男兵们整齐地转头看了过来其它女兵虽然也是满脸喜色但至少还是懂得克制自己班长狠狠地盯了那个女兵一眼女兵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低下了头去。
我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班长将队伍带回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上午的时间黄东旭造就了一百多号“山芋头”让我颇为意外不过那头虽然有点儿丑但是看上去至少还是蛮精神的至少比以前那五花八门、百花争艳的场面好多了。
午饭后我专门召集了干部骨干召开了一个小会主要是安排下午地训练我看到上午其他连队已经提前展开训练了我们也不能落在人家后头我决定下午就开始正式训练从昨天到现在新兵们虽然也接受了一些体能训练但是队列方面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教。
我一向认为一个军人无论他穿着军装还是便装他身上那种浓浓的军人气息是掩盖不了的一个真正的军人即使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只要往那里一站他的站姿、他的气势都会明显地告诉大家：我是一个。兵！
而这种军人气质我觉得就是要通过严格的队列训练来逐渐培养。据说三军仪仗队的官兵无论什么时候走路一迈步就是标准的七十五公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就是常年训练的结果。
我的心里已经有打算了当我和干部骨干们一说他们也纷纷表示赞同。
下午午休时间一过值班的排长高天就在走廊里吹响了集合哨哨声在封闭的走廊里面显得更加的尖锐一会儿工夫新兵们就在班长的催促下匆匆忙忙地跑下楼去集合。将队伍带到操场以后我也没有按照正规程序下达科目之类的因为现在战士们也还不懂规矩呢！
我在队列前言简意赅地说道：
“今天大家就要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新兵生活了下午进行队列训练希望大家扬不怕吃苦的精神克服环境因素带来的不良影响在第一次训练上开一次好头！下面各排跑步带开！”
在排长们的指挥下新战士们分头跑开很快班长们就将队伍以班为单位带到已经划分好的场地。
我站在场地中间大声喊道：
“班长出列！开始训练！”
班长们迅跑步出列来到自己班级队伍的前面开始下达一连串的口令调整队伍然后开始了今天第一个科目也是唯——个科目“立正”的动作要领。
我和余承志在场地中间慢慢地走着不时纠正一下新战士的动作新兵们立正的动作千奇百怪有的由于太紧张了全身都是僵硬的；有的同志手型不对；有的腰板不够挺；有的两眼四处乱瞄……总之我所知道的错误他们几乎都有人犯。
排长们也在各班队列旁看着不时地给战士们纠正一下动作我看着队列里面动作还很生硬的新战士们就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每个军人都是从新兵阶段走过来的每个人的新兵生涯中都会有让他难忘的经历我也不例外而且我相信这个难忘的经历今天在场的战士们很快就会拥有了。
在我眼里这些战士就是一群雏鹰在它们学会捕食之前肯定是要经历锻炼和磨难的。
一整个下午班长们就在反复地讲解立正的队列动作要领并且不停地纠正新兵们的痈癖动作。
我也在操场上整整地踱了一个下午直到我的腕表响起了滴滴的声音我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钟左右离开饭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此时新战士们的立正动作也有板有眼了毕竟只有那么几个要领班长又反复地讲解和纠正了一个下午所以大部分的新兵们掌握的还是不错的。
我暗暗点了点头拿出哨子吹响然后大声说道：
“呈——连横队——集合！”
九十一章：新兵连长（5）
几个排长迅将队伍集合然后跑步带到了我的面前我抬头看了一眼额头上微微冒汗的新战士们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大声下达命令：
“间隔5o厘米距离15o厘米向右看齐！”
新兵们经历了开始时短暂的不知所措之后在班长们小声的提醒下开始迅按照我说的间隔和距离散开。
等到新兵们都到位了之后我再次下达了口令：
“向前看！向右看齐！向前看！”
我抬头看了看整齐的队列大声地说道：
“下面我们将进行军姿定型训练！也就是按照今天班长教给大家的动作要领以立正的姿势站立时间一个半小时！”
还没有完全融入军营的新兵们居然小声地议论了起来似乎不相信一个人能以标准的立正姿势站立一个半小时纹丝不动。班长排长们自然小声地斥骂这些不懂规矩的新兵我笑了笑大声地说道：
“大家安静！知道为什么要让大家进行军姿定型的训练吗？就是为了培养大家站如松坐如钟的军人气质培养大家令行禁止的军人作风！像你们刚才那样在队列里随便讲话这还像个军人吗？第一次我不怪大家但是今天我在全连战士面前提过了如果下次我现谁再违反队列纪律一定严惩不贷！”
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我是声色俱厉站在我面前的几个新兵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我双目如电环视了一周新战士们和我的眼神接触都忍不住低下了头我满意地说道：
“今天还有女兵在场我们就看看谁能丢得起这个脸！告诉大家。军姿定型是军人最基本的训练在场的干部骨干包括我自己大家都是这么练过来的！没错我们都倒下过但是。我们倒下的时候都是保持着立正地姿势！所以我希望大家今天即使要倒下也要像一个男人一样倒下！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新兵们被我昂扬的语气激得热血沸腾整齐地立正之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回答了一个我最满意的答案！
我赞许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
“刚才我听到有的同志说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么今天我就让大家看看这个任务到底是不是不可能完成！我会陪着大家一起站军姿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为止！”
我的惊人之语立刻让队列里再次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这次连班长排长们都没有心思维持纪律每个人都吃惊地看着我。一个连长在新兵训练的时候陪着战士们站军姿这听起来似乎十分的荒谬。但是荒谬之中却体现了我深层次的想法。
我相信只要我站在队列前面用标准的军姿站在队列前面那么我就是一个标杆所有的战士们都会有一种精神依托因为我是和他们在一起的！
不顾干部战士们惊奇的目光。我大声地说道：
“干部骨干们注意随时纠正战士们的动作战士同志注意听口令！稍息！立正——”
在下达口令的同时我也摆出了最标准的军姿纹丝不动地站在队列前面如果非要找我身上的毛病。我想只有一条那就是标准地立正动作要领中有讲道：“两眼平视前方”而我的眼睛始终在环顾左右注视着我前边的战士们。
新兵们在听到我的命令之后也迅调整了姿势从他们脸上坚毅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做这个看似简单的立正动作。
排长和班长们穿梭于队列中不停地纠正着大家的动作他们不时地向我看来眼神还有点儿复杂似乎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玩命的新兵连是……””
队列里也传出了干部骨干们纠正动作时小声的说话声：
“两腿夹紧！两眼平视前方！不要东张西望！”
“抬头挺胸！拿出点儿士气出来！”
“眼睛尽量睁大不要不停地眨眼睛要做到每半分钟眨一次眼睛！”
“小腹微收叫你挺胸不是他叫你挺肚子！看看连长地军姿！再比比你自己！”
“两肩稍向后张……对就是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按照经验我知道新兵们现在的手脚先会开始麻然后身上的汗水就会大量的流出来而水分地流失会造成体质稍差点儿的人头晕目眩。
我依然心平气和地站着这种最原始的科目我们做过千百遍了其中有些小窍门可以让自己既省力而且军姿还非常标准。作为一个老兵我自然非常清楚这些窍门。
尽管如此手脚长时间保持紧张而且没有活动麻只是身体的正常反应我当然也会有这些反应了不过我不会像新兵们一样心里没底罢了。
我保持着军姿不动开口大声说道：
“同志们！注意上体要稍向前倾把身体重心大部分落在前脚掌否则你们很容易就会产生晕眩的感觉！”
战士们马上就按照我讲的去调整自己的动作有的人动作太大了整个人都向前倒去自然被班长排长们一顿臭骂！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我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上军校的时候那时当新学员也要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军事训练性质就和新兵连差不多只不过技术院校的训练强度要比野战部队少很多。
那个时候我们站军姿最喜欢听到干部纠正我们的动作了这样我们在调整动作的时候就可以趁机小范围的活动一下手脚。我眼前这些新兵蛋子们不少人也是这样干的可惜排长班长们哪一个不是老兵油子了哪一个会不知道这些小把戏所以那些钻空子的新兵都被得一愣一愣的就和当时我们自作聪明之后被教官一样。
场面很快又恢复了宁静大家在站军姿的时候。连呼吸都会不由自主地放轻整个操场上非常的安静只有干部骨千们的脚步声和他们纠正动作的说话声以及远处别的连队训练时出的声音。
我眼前地战士们开始流汗了开始的时候是在额头上出现汗珠汗珠在额头上越聚越多。慢慢地沿着脸部滑了下来然后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溅落在满是尘土的操场上马上就被尘土掩盖。随着身上水分的流失有的新兵开始支持不住了脸色变得苍白而本来睁得大大的、恶狠狠地看着我的眼睛现在也变得眼光涣散了……
而女兵们的体质显然要差于男兵所以她们地反应更强烈。如果不是为了尹梅“要一视同仁”那句话我都想让女兵们下去休息了看着这些未来的文艺兵们在操场上受苦我都有点儿于心不忍也许因为培养目标不一样。她们反正是要进入文艺分队的而男兵们百分之九十都要下到步兵连队他们才是将来战场上的主角。所以我下意识地对男兵们严格要求而对女兵则有点儿怜香惜玉。
不过当我看到尹梅也笔直地站在她们排队列的左侧而巡视以及纠正动作的只有三个女兵班长的时候让女兵休息的念头马上就打消了如果我敢把这话说出口这个要强地军中女杰立刻会和我翻脸的。
不过体质不行就是不行女兵阵营当中很快就出现晕倒的了。我看的很清楚第一列的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兵眼神已经极度迷离了我相信她此刻已经进入了意识模糊的阶段果然我看到她的身体晃了几晃。她似乎想努力控制自己的重心但是越控制越容易失去平衡一秒钟之后她就向前扑倒了……
经验丰富的班长们第一时间接住了她的身体让她避免了一次鼻子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危险我心里泛起了一丝感动因为我看到：那个女兵倒下去的时候两腿都是挺得笔直整个人扑倒的时候就像是一根木棍这就是她用尽全力的标志啊！
被班长们扶住的女兵身体立刻软了下来几个女兵班长立刻把女兵扶到我对面的树荫下给她喂了几口水安慰了几句之后班长们又回到了队列当中那个女兵缓过劲来之后一个劲地掉眼泪可能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是全连第一个倒下的人吧！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紧接着会迎来一个难关果然男兵们还在苦苦支撑的时候女兵同志已经开始接二连三的不行了几个女兵班长有点儿手忙脚乱而男兵这边的班长们看在眼里却又不好过去帮忙一来那是女兵一些身体上的接触能避免就要尽量避免二来这边的男兵们也都摇摇欲坠了甚至有一个排已经出现男兵昏倒的情况。所以他们也敢走开只好在旁边干看着。
我几次都想叫女兵们停止训练但是尹梅始终面无表情地站着她的军姿非常标准抬头挺胸的仿佛她身后接连倒下的女兵们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看到这种情况就算我是连长也不好叫停了看样子尹梅是和男兵排的较上劲了我可以想象今天让尹梅这丫头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丑的女兵们就算训练结束了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时高天走到我的身边我看了他一眼向他打了一个眼色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大声地说道：
“同志们坚持啊！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果然听到高天的话不少本来已经快不行了的战士又打起了精神来我想了想也开口说道：
“同志们！大家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嘛！站军姿没有那么痛苦的你们看我站了这么久也没什么感觉嘛！大家记住！脸上的表情尽量放轻松！但是眼神要有杀气眼睛能睁多大就睁多大把你们眼前的目标——也就是我想象成与你们不共戴天的仇人！这样你们的眼神就会有杀气了！”
可能新兵们听了我的话都觉得很好笑但是站在队列里站军姿显然是不能笑出声来的于是几乎每个人都在憋着笑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怪异似笑非笑的。
我高声说道：
“没错啦！就是这种感觉似笑非笑很好但是眼神就有待改进了！”
我接着说道：
“高排长！每过五分钟通报一次剩余时间我希望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坚持到最后！”
高天大声答道：“是！”
时间还是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此刻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所有的人都在苦苦支撑着包括我自己也感觉到一丝的疲累终于高天大声说道：
“还剩2o分钟！”
没有人倒下！我还是犹如一支标杆在冬日夕阳的照射下身影在地上拉得老长我纹丝不动地在夕阳下站着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我整个人都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此刻的我看到的战士们就如同一幅幅黑白照片的剪影影影绰绰但是又异常清晰”
“还剩15分钟！”
没有人倒下除了开始几个体质确实不行的剩下来的人包括女兵排“幸存”的几个人都在苦苦地坚持也许他们坚持的动力就来源亍身为连长的我身先士卒吧！
“还剩1o分钟！”
没有人倒下……
“还剩五分钟！”
我相信此时大家都在心里默默地倒数然而这五分钟就像五年一般的漫长我对面的夕阳已经完全隐没到山的后边去了天空开始变暗我们一连全体战士和他们的连长一起在做最后的冲刺！
“停！稍息！大家活动一下！”
随着高天的声音这次历时一个半小时的军姿定型训练终于结束了很多兵在听到“停”的命令时就地蹲了下去我连忙大声说道：
“大家都不要蹲下全部起来活动一下麻木的手脚！快点！”
伴随着新兵们阵阵的跺脚声操场上烟尘滚滚我笑咪咪地看着这场面心里享受着军营生活带给我的无限乐趣。
活动了一会儿之后我再次将全连人员集合了起来包括那些中途下场的战士们也都回到了队列里面我的视线慢慢地从第一个士兵的脸上开始扫过每当我注视着一位战士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地挺了挺胸用坚毅的眼神迎接这我的检阅我满意地看到自己手下这些士气高昂的新战士们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新兵连训练之后的第一次讲评……
九十二章：新兵连长（6）
我大声地说道：
“同志们！今天是大家接受新兵训练的第一天我对大家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无论是坚持到最后的还是中途由于身体原因倒下的同志都值得表扬因为我知道大家已经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努力！”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女兵排那边有些垂头丧气的女兵们接着说道：
“我希望大家通过训练能够明白一点我们训练的目的是什么？前面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是为了培养大家令行禁止的军人作风培养你们的军人气质！我相信你们谁也不想做一个穿着军装的老百姓吧！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我希望大家通过今天的训练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最后我顿了顿接着说道：
“大家都是好样的！我以前就说过没有练不出来的兵！我对大家未来的表现充满了信心！讲评完毕！”
虽然班长们都还没来得及教新兵们一些队列里的规矩但是新兵们听到我讲评完毕四个字的时候都整齐的立正眼神里充满了火热的情绪我抬手敬了一个礼说道：
“稍息！”
然后我大步离开队列前方值班排长张谐跑步出列大声喊道：
“立正！”
然后跑步过来报告道：
“连长同志讲评完毕请指示！”
我淡淡地说道：
“开饭！”
晚上我兑现承诺请了地方上的理师进入军营专门为头标的女兵们理。对此看着自己的兵一个个顶着“山芋头”的男兵排长们还颇有微词认为我区别对待是不对的。就连女兵排长尹梅也不满意认为我还是不能一视同仁。搞得我两头不是人郁闷了一个晚上。
不过总算是保住了女兵们的秀我相信至少她们是会感激我的吧！她们应该很清楚再好地头到了黄东旭的手底下都是可以变得惨不忍睹的……
第二天开始新兵连的一切工作就开始步入了正轨。每天班长们都带着新兵在操场上进行队列训练从最初的稍息立正跨立到后来的齐步正步跑步地行进新兵们几乎每天都在学习新的科目全程在训练场跟班的我也目睹了新兵们的队列动作从千奇百怪到干净利落一步步走向成熟的过程。
其中王枫和林芊这两位我有印象的新兵表现都让我非常吃惊尤其是林芊。从当时在家人压力下应征到现在的变化让我感到非常的惊讶。新兵训练开始之后林芊就玩命地练她本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学东西比别人要快好多。然而她却始终不满足我好几次看到午休时间她一个人在操场上练习正步的踢腿——这是队列训练中的一个难点很多新兵到了下连的时候都无法做到非常标准。
看到林芊在操场上挥汗如雨地娇小身影。我心里不禁一阵感慨这个女孩子给我的惊讶太多了而她外柔内刚的性格和她们排长倒是有点、儿像她平时话不多这批地女兵绝大部分都是有文艺特长的连队组织教歌的时候很多女兵的表现都非常活跃。而多才多艺的她却从来不张扬只是默默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王枫是个非常聪明的小伙子他学东西非常快往往班长讲解示范一遍他就能做个**不离十。一看就是个天生当兵地料我不禁暗暗庆幸招兵的时候没有错过这个好苗子如果当时不是我恰好碰到那件事情王枫肯定是无法当兵了而以后对部队心灰意冷的他是否应征都是问题。看着他一天天的进步我心里也是非常的开心然而这种开心只维持了十几天王枫地火爆脾气再次让我伤透了脑筋……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在操场上来回巡视心情愉快地看着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三班班长卢昌林恼怒的声音：
“王枫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我连忙转脸望过去只见三班的战士们都是脸朝着我呈纵队排列看样子他们在进行四面转法的训练而王枫转的方向相反了留给我一个后脑勺和他身边的战士面对面站着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那个战士脸憋得通红想笑又不敢笑。
王枫面红耳赤地说道：
“班长我是按照你的口令做动作的做错动作的是他们打报告的也应该是他们！”
卢昌林冷冷地走到王枫面前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大声地说道：
“你是榆木脑袋呀！为什么大家都能理解班长意图就你一个人拉稀摆怠？”
我大致听明白了部队里训练四面转法按照常规班长一般会来两个向右转然后来两个向左转紧接着是两个向后转有的班长在这方面已经形成习惯了这样的训练之下就导致战士们也一样形成了习惯听刚才卢昌林的口气可能是他下口令的时候口误了叫了相反的口令而战士们由于惯性还是按照惯有的顺序做动作只有王枫是根据口令作动作。
不管谁对谁错这种挑战班长权威的事情班长肯定是会大雷霆的尤其是在等级观念最强烈的新兵连里如果有个新兵敢于挑战班长的权威肯定会导致所有的班长都排斥他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认个错也就没事了但是我担心王枢这驴脾气可能不肯就这么认错——他本来也没什么错。
果然卢昌林声音越大王枫这小子的声调也越高他大声地说道：
“全班战友都听到了的你下达的是向右转口令我正是做了向右转的动作凭什么要我打报告？”
在队列训练里头如果做错动作了是必须打报告的。在获得指挥员允许的情况下方可纠正动作洲才一定是卢昌林要求王枫打报告了这个王枫一根筋不但不肯打报告而且也不愿意调整自己的位置就这么和旁边地战友面对面站着。难怪卢昌林那么大的火了。
卢昌林有点儿气急败坏地说道：
“王枫你听好了现在我以班长的名义命令你！绕着大操场跑十圈十五分钟内没有跑完过一分钟就做一百个俯卧撑！你考虑清楚了这是命令！”
入伍已经半个多月了王枫的命令意识已经非常强烈了。刚才还据理力争现在卢昌林明确地说这是命令了他只是考虑了几秒钟就深深地看了卢昌林一眼然后满脸不忿地离开队列。在跑道上跑了起来。
本来我早就应该过去了这次错在卢昌林一方让王枫接受这个体罚是很不公平的。但是做为一个连长尤其是新兵连的连长还是要讲究一些领导艺术地如果我今天过去了王枫的问题也许可以解决但是卢昌林以后带兵就难了。班长的威信在新兵连里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我也想看看王枫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与人相处也是一门大学问这小子的火爆脾气如果不改改以后会吃大亏的。
所以我选择了观望。王枫气喘吁吁地在操场上全力奔跑着十圈距离就是四千米。在十五分钟内跑完有点儿为难他这个新兵蛋子了。
果然他跑完十圈之后浑身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呼吸非常的急促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而时间如果我没算错的话用了将近二十分钟。
果然卢昌林冷冷地走到还在捂着腹角喘气地王枫面前说道：
“过了五分钟！五百个俯卧撑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王枫用杀人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卢昌林一眼然后顾不得全身乏力就趴下开始做俯卧撑
王枫的五百个俯卧撑做得非常吃力好几次都已经撑不起来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当时他仅仅是喘了几口气又颤颤巍巍将身体撑起来好不容易做了五百个俯卧撑他再也站不起来了只是趴在满是尘土的地上不停地喘气看他的样子都快虚脱了。
卢昌林冷冷地问道：
“这下想通了吗？”
王枫猛地抬起头来一边喘气一边倔强地说道：
“我……没错！”
我心里叹息了一下这小子也太倔了！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果然现在卢昌林都不管等待训练新兵了他飞快地说道：
“还没想通啊！好一百个俯卧撑！快点儿！”
“现在呢！想通了没有？”
“没有！我根本就没错！”
“一百个俯卧撑！”
那天王枫是被人抬下去的到最后他都还是坚持自己是对的现在已经无论对错了虽然错地肯定是卢昌林当时王板的行为就是公然挑战班长权威这件事情全连的班长都看在眼里我觉得接下来王枫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了！
那天训练结束之后我就私下里找了卢昌林谈话对他训练时体罚战士的行为提出了批评现在抓得最严的就是打骂体罚新战士如果哪个单位出了这样的事情那是要受到严厉批评地严重的甚至要处理当事人。
卢昌林虽然满口答应我以后注意但是事实证明班长想要整一个兵简直太容易了更何况王枫相当于得罪了整个连的士官所以他“悲惨”的日子开始了……
结果王枫的表现让我大跌眼镜无论班长怎么刁难他他都不再跳出来了罚他跑步他就去跑直到累得趴在了地上他的内务经常整理得好好的转身就乱了谁捣的鬼我想他自己心里也有数而且班里的战士们都不敢和他走得太近了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在排里居然成了孤家寡人我对这种情况也非常的焦虑但是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找他谈心的时候尽管高天多次在我面前说以后王枫无论分到哪个单位去那个单位的主官肯定要骂我们这些新训干部了。我只是笑着告诉他没人要的话就去我的连队。我觉得人还是要经历一些挫折才能成熟起来。
最让我闹心的就是王枫这小子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怎么的队列动作变得极其不标准每次训练的时候都要被卢昌林狠批经过这次挫折之后王枫身上的那种灵气都不见了整个人沉默寡言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有点儿后悔当天没有站出来给他说话了……
然而事实证明王枫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半个月之后也就是集中的队列训练阶段过完之后我们连组织了一次内部的会操这个时候新兵们身上已经有那么点儿兵味了而城市兵和农村兵之间的隔阂也不经意间越来越大对于这种在部队很普遍的现象我也无可奈何。
会操是按照班级序列以班为单位挨个上去的王枫他们三班上去之后那些刚才还在和卢昌林开玩笑说他们班有个王枫在就足以让他们失去竞争会操第一名的机会的老兵们目瞪口呆。
他们不是惊讶于这个班的整体水平如何高他们的眼光完全集中在王枫的身上所谓“行家一出手知道有没有”王枫刚上场就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这还是那个在队列里手忙脚乱、错误频出的王枫吗？标准挺拔的军姿、干净利落而且绝对标准的队列动作浑身上下散出的浓浓兵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和他相比在队列前指挥的班长卢昌林都相形见绌。
几个班长在下面小声地议论着看到王枫的表现我忽然眼前一亮也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这些天他的“退步”是他故意的？可是没道理啊！他因为近段时间的糟糕表现已经被骂过罚过好多次了难道他自己犯贱在讨骂不成？
估计卢昌林心里的想法和我差不多不过既然在会操王枫的表现好对班集体也有好处所以他只是愣了一下马上就接着进行会操的科目了王枫以近乎完美的表现完成了这次会操卢昌林正要把队伍带回我忽然心里一动大声说道：
“等等！”
然后大步走到队列前笑着对卢昌林说道：
“三班长你们班的王枫表现非常出色嘛！可是为什么每次开连务会的时候你们都要反映王枫的训练成绩不是很理想呢？我看很好嘛！在同期的新兵里头王枫同志的队列动作是最标准的了！”
卢昌林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估计他此刻自己也是云里雾里呢！我接着慢悠悠地说道：
“队列动作是不错了不过不知道他指挥行不行？”
九十三章：新兵连长（7）
卢昌林愣了一下。我忽然大声说道：
“卢昌林！”
卢昌林下意识地立正答道：“到！”
我飞快地说道：“将指挥权移交给王枫我要看看他指挥能力如何！”
卢昌林犹豫了一下马上就说道：“是！”
说完卢昌林走到队列前面大声说道：
“王枫！”
王枫挺胸说道：“到！”
“出列！”
“是！”
王枫用标准的跑步姿式跑到队列的左前方一个干净利落的转体同时卢昌林也做了一个半边向右转的动作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卢昌林面无表情地说道：“下面队列由你指挥！”
王枫大声说道：“是！”
然后两个人互相敬礼王枫说道：“入列！”
卢昌林大声答道：“是！”
卢昌林跑步入列的同时王枫跑步来到队列的前方却愣住了我转念一想笑着说道：
“就按照会操的程序拉一遍吧！”
王枫大声说道：“是！”
然后王枫就开始指挥队伍从最开始的整理着装、报数、向指挥员报告到后面的三大步伐的行进立定王枫的口令标准跑位准确动作规范让所有的班长都目瞪口呆包括队列里做动作的卢昌林甚至由亍惊讶而做错了一个动作不过身为班长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他立刻就打了报告王枫只是面无表情地让他恢复。
不知不觉中以整套队列动作都拉了下来。王枫跑到队列前回头看了我一眼大声说道：
“卢昌林！”
“到！”
“出列！”
“是！”
王枫将指挥权移交给卢昌林之后面无表情地回到了队列中我大步走过去笑着说道：
“卢班长不错！带兵有一套啊！我看王枫是个好苗子！以后要重点培养啊！行了。把队伍带回去吧！”
卢昌林的脸红了红说道：
“是！”
说完他就将队伍带了回去。
下来之后我马上就叫人把王枫叫到了办公室那小子一进门我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说吧！前段时间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干吗要装孬？”
王枫脖子一硬说道：
“班长他冤枉人！自己错了还不承认！”
我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是问你本来队列素质挺好的为什么在平时训练的时候要故意表现那么差？”
王枫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不想做好呗。没有为什么！”
我被他的口气激怒了我大声地说道：
“你能！你既然那么能为什么在会操的时候要出风头啊！有本事你就装到底嘛！看哪个连队敢要你！”
王枫头一歪正要说话余承志推门走了进来边走边笑着说道：
“哟。连长！跟谁生气呢！脸红脖子粗的！”
我说道：“还不是这个熊兵？当初我怎么没看出你是个刺头呢！早知道这样我根本就不该把你带过来！”
本来想做做思想工作的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的怒火就压不住了。有点儿怒其不争我承认王枫是一个好苗子但是脾气太古怪了军队不但要求有良好的专业素质还要军人具备健全地心理素质的。
余承志笑着说道：“连长让我和这小伙子聊聊你先出去抽根烟。消消气……”
我一想是啊这思想工作是指导员的事情我跟着掺和啥呀还是不要抢他的生意了。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直接走到王板的班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卢昌林正在指挥战士们整理内务看到我进来连忙喊道：“起立！”
新兵们忙不迭地站了起来经过训练之后新兵们一个个站得笔直比起刚来的时候真是有天壤之别我笑着说道：
“大家都坐吧三班长出来一下！”
说完我转身走出了门卢昌林赶紧跟了出来小心地问道：
“连长您找我啥事儿？”
我掏出烟来点上之后吸了一口才说道：
“以后啊带兵要讲科学王枫的事情我从头到尾是看在眼里的你不用解释对你们带兵那一套我了解得很所以我也从来没有当着战士地面说你什么但是你要记住现在的兵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脑子里的叛逆思想很重不像以前的兵对班长从来不敢冒犯现在的新兵们都有自己地思想我们要做的不是把自己的东西强加给他们而是要善于引导他们懂吗？”
卢昌林呆呆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就说王枫吧你这段时间整得他够难受地了吧？有效果吗？”
卢昌林一说起王枫就气不打一出来他说道：
“连长您就别提了这个兵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什么招都用过了这个小马驹就是没有驯服！”
我弹了弹烟灰轻松地说道：
“那好你按我说的做！以后多表扬他他的任何进步你都要在全班进行表扬！”
卢昌林睁大了眼睛一脸不解地望着我说道：
“我还表扬他？一个刺头已经搞得我焦头烂额了如果再表扬表扬大家都学他我这个班长也干不下去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当班长的就不能大度点儿？他再刺头就没有优点了？照我说的做如果你还想把这个班带好的话！”
卢昌林勉强地点了点头。我说道：
“记住我的话部队里没有刺头的兵关键是看带兵人的方式方法！照我说的去做我相信王枫是个好兵！他心理还不成熟大家要多关心帮助知道吗？”
卢昌林若有所思地说道：“是！连长我记住了！”
我赞许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心里想道：
“余承志和那个小子应该谈完了吧！回去看看指导员地水平怎么样……只
我忽然想到自己来找卢昌林实际上也是抢余承志地“生意”呢！哪个指导员跟我搭档真是轻松很多时候我都不由自主地将他的工作给做了。
我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刚到门口就看到王枫开门出来。他看到我愣了一下小声地说道：
“连长我错了以后我会认真训练的……”
我也愣了一下。接着笑道：
“你小子通了？”
王枫低头说道：“通了！”
我接着问道：“通了就好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故意在训练里装孬。会操的时候又表现自己呢？”
王枫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想让你们批评班长他不是经常向你们汇报我怎么不行吗？我就做一次给大家看让大家都知道是他在打击报复我……连长我知道错了！”
我啼笑皆非地看着他半天才说道：
“你小子看上去一根筋想不到心里面小算盘打得很响嘛！行了行了知道错了以后就要注意去吧！”
王枫说道：“是！”
然后转身跑开了。余承志站在门口笑着对我说道：
“现在地新兵脑子里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呀！”
我点了点头说道：
“还是指导员水平高啊一会儿功夫就把那小子说得口服心服了！”
余承志笑着说道：“我的工作就是这些嘛！对了。呆会儿还得找卢昌林谈谈这样子带兵是行不通的！”
我连忙说道：“老余不好意思我抢你的生意了卢昌林我已经找过了……”
余承志不禁哈哈大笑指着我说道：“你呀……”
卢昌林这小子执行命令还是很坚决的从那天我说了他以后他还真的是在不同的场合多次表扬了王枫对他的每一点儿进步都给与很高的评价而王枫经过余承志的开导之后逆反心理也少了很多刚好卢昌林主动示好没事儿就表扬表扬他让他也觉得自己很受重视以前心里的那点儿疙瘩早就解开了他这种脾气的人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一般不记仇所以他的表现也自然而然地上去了——本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小伙子嘛！而且和班里的同志们交流多了之后性格也变得开朗了许多我看在眼里也不禁为王枫地进步而开心。
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新兵连也进入了战术训练的阶段战术训练和射击训练是结合进行的场地也在教导队内的战术训练场就是我以前带领一连的同志们打靶的地方对于新兵们地训练我还是严格按照大纲来进行的没有将我在老连队的一套方法搬过来毕竟新兵们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打好基础之后才能进行提高嘛！
战术训练和队列训练都很累当时这是两种不同的累队列训练的时候更多地是精神上的累不可否认队列训练的时候体能消耗也是挺大的但是让人最累的还是重复无数遍的枯燥动作而战术训练则是一项体力消耗巨大的项目男兵们也许没有什么一般都能坚持下来。
女兵们就惨了每天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搞得浑身泥浆——那水都是我叫人倒进散兵坑里的。福州的冬天很少下雨几乎每天都是大太阳天姑娘们娇嫩的脸庞很快就变成黑乎乎的了那385公斤的训练用枪女兵们提起来也是很费力的而粗糙的草地很快就将她们的肘部、膝盖等地方磨得血肉模糊我这个当连长地看了都亍心不忍想给她们减少一点儿训练量吧一看到她们的尹排长我就打消那种念头了。
林芊的身体很纤弱但是她用乎我们想象的毅力在坚持着在女兵们纷纷以“肚子疼”之类的名义请假休息的时候林芊在训练场上玩命地练她肘部的伤还没来得及结痴就会再次被磨破而那套冬季作训服早就被她打上了补丁她用加倍的努力换来了优秀的成绩换来了战友的尊重就连不芶言笑的尹梅看她的眼光都充满了赞许。
新兵连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我们连队的成绩一直都不错在全营三个连里面一直排在前列我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新兵下连谁知道还是生了事情而且是两件第一件事情得从一次训练说起……
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在战术训练场上一排长高天纠正一名战士的战术动作连续几次之后那名战士还是做不好高天于是半开玩笑地轻轻扇了他一耳光当时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也不算是打骂士兵因为他更多的是开玩笑的成分。
然而几天之后还是这名新兵在下午的队列训练中班长下达了“向右转走”的口令这是一个行进中变换方向的口令那名新战士动作没做到位左右脚别了一下整个人摔倒了。
开始我也没在意结果那名新兵一直躺在地上叫唤个不停我连忙组织人把他送到医院去一检查右脚踝骨折……
想不到这小子骨头那么脆出了这种事情属于训练事故是必须上报的现在对于打骂体罚士兵是坚决禁止的因此我们逐级上报之后机关很快就派人下来调查了。
事后我才知道军务科的那位费参谋直接绕开了我们连队干部到医院去找了那名新战士询问训练中是否有干部骨干打骂他结果那名新战士一口咬定他们的排长高天在训练的时候打他了——也就是很多天前的那半开玩笑的轻轻一巴掌。
于是费参谋得到“证据”之后才到连队里来找我们。
那是一个天气阴沉的下午难得不是太阳天我正在操场上组织训练——一般下午都是安排队列训练。
费参谋找到我直接就语带讥讽地说道：
“6连长久闻大名了你带兵还真是有一套啊！”
我对这个参谋的来意还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大约是为了上次战士骨折的事情来的所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道：
“费参谋是下来调查的吧？请办公室里说吧！”
来到办公室之后我还在给他倒茶他就说道：
“6连长来之前我就看了相关的资料你们连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可是今年上级三令五申不准打骂体罚士兵你们连这方面问题很多啊！对那个排长打兵的事情我希望你们尽快写出一个报告来！太不像话了居然把战士打得骨折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