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四章
他身后还有十几名这种身材和装备的壮汉……凌乱的胡须加上络腮胡。象棕熊般的身体上纹着各式各样凶猛野兽的刺青,除了澄黄的腰带之外,他们全身的装束便都只有一袭犊鼻裤,不过每个人都携带着奇特的圆盾和利斧。不过康斯坦丁注意的,是所有人身后那几个包裹着厚厚的长袍的高个子,从身上那强烈的法术灵光来看,他们应该是几个能力相当不错的法师。
此时这个队伍后面又有一人走上前,将一大团柔和的圣光笼在那个倒霉蛋的头上,将他的小命从死亡线上生生拉了回来。
“这家伙似乎有点来头?”
对方的援助自然并非只是这样一点而已,三个法师在出现伊始已经凝聚齐了三道凌厉的法术能量,只是这个等级的法师早就已经难不住康斯坦丁,不过是刚刚与他的目光接触,周围凝结的奥术之力就是一乱,尽管全力控制,但也同样无法再凝集成型……
幸好这两人都是经验丰富,心中感觉不妙的同时,便已经将能量向着上空射出去,那翻滚的奥术之球炸成了一大朵的云雾,而剩余的一个法师精神力要比他们好些,手中法术虽然凌乱但最终也塑造成型,不过术士只是随手画出一个符号,汹涌而至的力量便沿着相反的轨道行动,将这个刚刚动的法术反制于无形中。
如果这时候放出一道火焰之墙,对方恐怕免不得要手忙脚乱,不过术士微微犹豫,并没有就此追击——这几个人他当然应付有余,但如果在这里真的打了起来,必然会造成极大地声势,自己此行本是来要求解除那个通缉犯的身份,再造出大规模的杀伤来,反倒更加添乱。
“殿……阁下,您怎么样了?”
一群人围住那个可怜的家伙,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与他们救助的人相比,这帮人显然很聪明的……他们只是警惕的组成了防御圈子,却并没有人想要向那个敌人进攻。
事实上有几个家伙试图进攻,不过那三个法师却在第一时间阻止了他们……成为他们这个等级的法师,除了聪明的头脑,钻研的精神,同样需要大量的战斗来理解法术的运行,对于对手的判断正是战斗的第一要素……那个灰袍中的对手如此可怕,刚才的攻防不过是转瞬之间,但仿佛就是挥挥手,便已经放出了一个至少是七阶的法术,接着甚至连动作都没有,自己三个人同时使用的法术便全部被消解!
一个咒文都没有念诵,甚至连一个手势都没有作过,也不像是某种魔法道具的效果,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传说之中的**师,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别的存在……虽然对方那灰袍的兜帽下,1ou出的苍白面颊看上去并不是很适合这个称呼,可是一个真正的法师又怎么可能会仅kao自己的眼睛做出判断?
“阁下,能否将这里生的事情告知?为何要……为何要用如此强烈的法术攻击我们的这位同伴?”当然,即使谨慎,他们也并不会就此无声无息的罢手……几个简单的交流之后,那名带头的大汉朗声开口道。
这个疑问疑问带回的是一声冷笑:“为什么?我倒还想要问问你们,为什么将这个疯子放到大街上,还突然跳出来,无缘无故的攻击我?”
于是大汉的语声滞了滞……他大概能够猜出这其中的问题,可是想要说些什么理由,却又无法成语——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或者根本无需询问,可是他的同伴判断,眼前这个人物是个高明的法师——一个高明的法师即使是大贵族也是不敢随意招惹的,毕竟法术能力千变万化,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即使有着几十上百的高级护卫也不能完全保证安全,稍微疏神就有可能被对方所乘,所以如果真要的得罪了这种程度的人物,那么就必然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只是他们现在身处异地,招惹了这样的一个对手,实在是个极大的麻烦。
可是怎么办?在事情没有闹到不可开交的状态下,寒暄几句,稍微赔礼道歉以期就此了结?……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但自己保护的这位人物的身份,又不可能容许他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
“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他是个邪恶的恶魔!他……”
这个时候那位圣武士已经苏醒过来,他不住的挣扎着,似乎还想要给自己的一群同伴号施令,不过虽然已经经过了治疗,但那几下几乎让他双肩,上臂和几根肋骨的骨骼完全粉碎,神力的治疗带来的麻痒从内到外,即使是健壮的人物,一时半会儿之间也觉得全身酥软,除了嚎叫之外,没有什么进攻的能力了。
“实在是抱歉,正如您所说的,我的同伴……他的头脑正处于一种不大正常的状态,我们愿意奉上……金币一千枚,作为这件事情的赔礼,您看这件事情,是否能够就此作罢?”大汉咬了咬牙,最终做出了决定。
“可以。”术士微微盍。对方的挣扎他能够猜测,不过却完全没兴趣理会,以他现在的力量,这种事情已经不再是问题。
“这里生了什么事情?”
杂七杂八的喝问声响起,姗姗来迟的城卫军和圣武士们加入到对话之中……实际上也不能责怪他们的迟到,一切的事情生,也不过耗费了一个沙漏刻度的时间而已,在这样大城市的贫民区,他们的度已经算是很迅捷了。
“没有什么……只是一点点小小的误会……”
高壮的大汉于是上前,向领队的城卫军队长低声耳语几句,然后就此离去,只是接过了一张皇家证券的康斯坦丁却又被新来的一帮人阻拦下来。
“这位法师阁下,是否可以请您出示一下您的法师徽章?按照菲尼克斯帝国**师塔指定的规则,战争期间所有没有获得高级法师徽章的法师,如果没有明确的国别所属,便需要在城市作出登记,以便进行管理,请您务必配合一下。而如果可以,帝国方面还会以优厚的价格,聘请您加入我们的法师塔……”
“聘请?什么价格?”
“一名**师?你确定?”
卡尔?卡萨克从一叠羊皮纸之中抬起头,眨了眨眼皮以确定眼前向他报告的是他的助理,那个一向认真仔细的年轻人。
不过顿了顿之后,他还是出了一个疑问——虽然限于自身的资质以及性格,卡尔?卡萨克跟法术的神秘世界并没有太多的缘分,但是身为一名贵族,他懂得的东西还是要过了一般人的……一个**师会通过正常的招募渠道来到他这里,这本身就已经足够值得怀疑了。尽管这里确实是招募法师的机构。
“是的,伯爵大人,至少城卫军的那些人是这样说的,他们自称有可kao的情报渠道,得知这个人至少可以施展一个七阶法术。而且是……嗯,瞬间释放的。”助理恭谨的语气中透漏出的肯定,让卡萨克微微眯起了眼睛。
幸运的从那群魔乱舞的都市之中逃得性命,并跟随着公主殿下……现在的女皇陛下来到这座城市的人,现在都已经至少升了一级的爵位,不过代价就是比以前劳累十倍的工作量——事实上原本的外交大臣助手,现在几乎已经变成了总理一切外交事务的人了。但是,上面的几位侯爵似乎还嫌他不够忙碌一般,最近又以官员的缺乏为借口,将一大批原本并不熟悉领域工作也推到了他的头上。比方说关于法师们的聘请,召集和管理工作……虽然名义上他只是负责前面的两个部分,但也不得不狠狠地补习了一些关于法术的基本常识。
所以伯爵大人非常清楚,对于那些城卫军和骑士侍从来说,他们根本就不清楚所谓的**师究竟代表了什么意义——他们的标准之中,恐怕能够使用上几个戏法的就是法师,而能够扔出几个火球的那就是**师了,而实际上这恐怕也是所有平民对于施法者的认知标准——在碰上了那些掌控着说不清道不明力量的神秘存在的时候,他们通常都会用这个词汇来称呼对方,以求让对方能够感到一些愉快,从而幸运的得到一些奖赏。
一个真正的**师,应该是掌握着那个什么……哦,是至少能够与魔网第八层交流,并调用其中庞大力量的存在,这样的人物事实上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通天彻地无所不能的,他们通常都会拥有自己的法师塔。而任何一个国家也不可能任其随意活动,所以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可传来这个消息的人显然又不是一个没有常识的家伙——至少他们交代的很清楚,那个人是可以瞬间使用一个七阶法术的法师……而瞬间使用高阶法术确实是**师的特征。
卡萨克推开桌子上的文件,向接待室走去。而脑筋却在一刻不停地思忖着这个所谓**师的真伪。
在那一场巨大的灾难过去之后,位于海顿的**师塔随之消失,原本的三名**师,连同几百名普通法师,学徒法师也就此失踪,这对于帝国来说,无疑是比海顿被恶魔毁灭还要巨大的损失……毕竟对菲尼克斯的国力而言,都城毁灭,花上十几年就可以再建,人口死上几千万也不过是数年的生息,但是**师这种存在即使是再多休养个几十年,也未必见得能够出现,更何况现在连那些可能进阶的高级法师,以及培养法师的机构也随之一起消失了……
而法师在战争之中能够起到的作用,却又是何等的重要?康纳利维斯家的叛军能够势如破竹,在半年的时间之中便攻陷了半个帝国的疆域,守城一方没有高阶法师的援助也是个非常重要的原因。虽然女皇陛下现在正在不计一切代价的召集法师,但是应征的也不过是一些不上不下的半吊子而已,
如果真的能够得到一位**师……好吧,即使是这个情报有很大的虚构成分,但是一个可能能够使用七阶法术的法师,就已经足够新晋的伯爵大人欣喜,只是越高阶的法师,需要的资源也就越丰厚,前两天那个能够使用六阶法术的高级法师,开口要求的薪俸就已经是三十万金币……还是自己拼命的与之周旋,在几乎耗费了两个沙漏的事件之后才勉强以三分之一的价格成交,也不知道现在这个人物会向自己勒索些什么?
推开了会客室的门扉,卡尔?卡萨克便注意到那个正悠然地站在房间的一张彩绘风景前面,身穿着一件灰色长袍的人影。
帝国二等伯爵的眉头微不可查的活动了一下。
他背负着双手,似乎正在欣赏着画中独特的韵味,长长的兜帽和出奇浓重的阴影遮盖着他大半面颊,只1ou出了苍白尖削的下巴,以及紧抿的嘴角间,若有若无的笑意。尽管那件灰色的罩袍仿佛落着一层尘埃般陈旧,但那个身影和这房间之中的华贵气氛竟然出奇的融合。
或者应该说,他身上有着和这个房间相合的气质。
这无疑是很少见的,至少,卡尔?卡萨斯是头一次见到——通常的高阶法师,即使是贵族出身,在经过了十几,乃至几十年的法术研究之后,对于上流社会的种种规范,也会显1ou出一些不适应,而稍微有点能力的法师,由于天赋和毅力心性等诸多方面的限制,往往都是平民出身……因此更多的时候,出现在这华贵的房间之中的都是一个土里土气的巴佬,就像一碗汤里出现一只苍蝇,充满了不和谐的气氛。
或者这正是传说中**师应该有的风度吧……
但是当伯爵大人转了转目光,便注意到对方那1ou出的半张面颊……那如此的年轻,根本与他认知中的**师完全不符——几个曾经教给他魔法基本常识的法师都曾经告诫过他,魔法的道路不会存在捷径,即使再天才的法师,也需要一步步的知识的积累,才能够登上巅峰。
难道这又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家伙么?
但就像是察觉到了他心中的疑问,灰袍人这个时候向着伯爵微微抬起头,于是卡萨克立刻感觉呼吸微微一滞——兜帽之下的阴影遮盖了他大部分的面孔,但是那两道奇异的,似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冰冷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在瞬间直刺入自己的心灵深处。让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这……这位法师阁下,听闻您怀着为女皇陛下效力的愿望,这确实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我谨代表女皇陛下向您的忠诚表示由衷的谢意。”定了定神,伯爵开始按照一般的流程,说出一番客套,并恭谨的向对方深施一礼,然后他便注意到对方的回礼动作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标准,那种熟极而流简直令他这个世袭贵族也有些汗颜。
“虽然这样做有些失礼,但还是希望您能够大致的说明一下您的身份,对于法术的理解程度和接触魔网的层次,以及您今后希望得到的薪俸水准,以方便我们进行合适的安排,不知您意下如何?”
“可以……”灰袍人在嘴角拉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开口道:“鄙人能够接触到第八层魔网,不过能够施展的八阶法术并不多……”
这个惊人的介绍之后,他顿了顿,不理会一脸惊疑的伯爵大人,自顾自的接着提出一个奇异的条件。
“至于说我的薪俸要求,也并不高,你只要将一份通缉令取消,我就为帝国免费服务半年,如何?”
——
“一名**师?”
“不要为你们的懦弱寻找借口,那家伙不过是个……不过是个小鬼头!怎么可能是个**师?”年轻人暴躁的吼叫声振屋瓦:“你们竟然就在那些平民面前,就这样仿佛一群沟鼠一样灰溜溜的逃走了!竟然还付给那个家伙钱!竟然还……竟然还敢污蔑我是疯子!”
“为我着想?好啊,好啊,我可真是庆幸你们为我着想了……呵呵呵呵……那么,我现在很想知道,如果你们没有为我着想……”吼叫声持续了一刻,然后他的声音忽然慢慢的沉寂下来,转变为一阵莫名的轻笑,然后骤然的,再次野兽一般的咆哮起来“是不是会把我一刀杀了,然后去向那个恶魔摇尾乞怜!?”
随着这个声音,他已经一脚踢中了伏跪于地的大汉的腰肋,强大的力量将他沉重的身躯整个扬起,刺耳的骨裂声中,大汉的身体落在地面,却仍旧保持着伏跪的姿态,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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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五章
“一名**师?你确定你没疯掉?”
“是的,殿下,他……”
“不要为你们的懦弱寻找借口,那家伙不过是个……不过是个小鬼头!怎么可能是个**师?就因为这样的一个疯狂的借口,你们就……”来来回回的踱了几步,年轻人转身吼叫道,暴躁的语声声振屋瓦:“你们竟然就在那些平民面前,就这样仿佛一群沟鼠一样灰溜溜的逃走了!竟然还付给那个家伙钱!海诺尼斯在上,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
“对呀,你们已经把我当做疯子了,为我着想?好啊,好啊,我可真是庆幸你们为我着想了……呵呵呵呵……那么,我现在很想知道,如果你们没有为我着想……”吼叫声持续了一刻,然后莫名的慢慢的沉寂下来,转变为一阵莫名的轻笑,然后在骤然的,再次野兽一般的咆哮震响:“是不是会把我一刀杀了,然后去向那个恶魔摇尾乞怜!?”
随着这个声音,他已经一脚踢中了伏跪于地的大汉的腰肋,强大的力量将他沉重的身躯整个扬起,刺耳的骨裂声中,大汉的身体落在地面,却仍旧保持着伏跪的姿态,一声不吭。
“殿下……请您暂息雷霆之怒。”
沉稳的声音从素色长袍的阴影中传出,穿过咆哮的语调,稍微安抚住年轻人的情绪:“对于我们的能力不足,造成了殿下威严受损一事……我并不想要作任何的解释,并且愿意接受惩罚……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之下,尽力以保证殿下您的生命作为第一优先的考量,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所以我认为考赫德队长并不应该受到您这样的责难。”
“马尔塔斯大师……我虽然并没有太多魔法的天赋,但是也记得您曾经告诉过我,魔法的道路并没有捷径。”一个魔法师的谏言显然要比护卫的自辩有效地多,年轻人这个时候终于停止了那种野兽一般的暴跳,他狠狠地瞪着那个开口的法师,咬牙切齿的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继而恨恨的开口:“所以,您认为我碰上的是一个……天才?一个在这个年纪便踏足**师领域的绝顶人物?”
“也不能够就此认定他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师,但是毫无疑问的,他用来击败……用来伤害您的力量是一个七阶的法术,毕格拜擒拿掌。”名为马尔塔斯的法师身后,一个高瘦的法师沉声回应道:“而根据我们的观察,没有现他在施展这个法术之前作出任何的准备动作,并且他还凭借我们不完全了解的力量同时破坏和反制了我们三个人即将出的法术……这样的存在,即使并非是个真正的**师,恐怕也是个极为可怕的对手……”
“如果真的如您所言,神赐您的力量让您在他身上看到了浓厚的炼狱气息,那么他远常人的力量,应该就是来自于与下层界生物的交易。”马尔塔斯举起手,阻止了属下已经开始偏离话题的言,认真的解释道:“所以考赫德队长能够当机立断,将您带离他的面前,就此解决这一切问题,我认为是一个非常明智的举动。”
“而请恕我直言,您这一次离开我们的保护,独自游荡,并与不明底细的敌人进行战斗,是非常……不明智的,我并不质疑勇者之王赋予了您的斩杀邪恶的使命……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和平的哈兰因的领土,在已经生过恶魔灾害,并且和康纳利维斯正在进行着异常激烈战争的菲尼克斯,出现什么样的危险人物,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我们现在并非是正式的访客,而是在联姻队伍之前隐瞒了身份,进入到这城市之中的。”魔法师的声音平静无波,似乎在尽力用最为平和语气来指出雇主的问题:“虽然这里是远离战场的后方,但是作为菲尼克斯的中枢指挥所在,同样也是对手重点准备破坏的目标,而我相信,有很多人并不希望见到菲尼克斯与哈兰因的联姻。”
他轻轻的念诵起一段玄奥的咒文,将一枚水晶球放置在身旁的小桌之上,于是随着淡淡的光泽闪耀,水晶的内层映射出一幅模糊的画面。
年轻的圣武士盯着水晶球,那画面正在逐渐收缩,凝实,但是即使只是模糊的形态,他也能够注意到中央那一片灰色的影子。
画面终于在灰袍人和他身边那个年轻的贵族身上稳定下来。“这个人是菲尼克斯新任的外务大臣,卡尔?卡萨克,二等伯爵,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僚……只不过他的底子很干净,对于雷尔夫皇朝的忠心也无可挑剔。因此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已经从一个小小的子爵升迁到了这个位置。”施法者低声解释道:“而他的职责之一,是为菲尼克斯帝国征召魔法师。但是在海顿的恶魔事件之后逃遁到克兰菲尔德的贵族,职权比较混乱,他们往往掌控着多种的权利。尤其是魔法师的身份本来就难以甄别和调查,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问题,很遗憾,我们现在掌握的东西还是太少了一些。”
“所以呢……你认为今天在街上的遭遇有可能是一个有预谋的圈套?我们的身份已经被现了?”年轻人微微一惊。
“如果是,那么应该也仅止于试探,否则的话……如果那真的是一只来自于九层地狱的魔物,那么,请恕我们无能,在那种情况之下,我没有什么能力在与之战斗的同时还能够保证殿下您的安全……”法师沉吟了一下:“但是也有可能是准备采取别的手段……陛下赋予我们的任务,是尽力控制菲尼克斯帝国的局势,并掌握能够为我国牟利的条件,但是菲尼克斯帝国不会不注意到这一点,因此他们很有可能会采用一些手段来架空您的力量。从而使我国陷于必须成为他们战争的后盾。”
“可笑的妄想!他们以为我是什么人?”圣武士出了一个轻蔑的冷笑:“还是说他们已经忘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如果不是考虑要他们遏制狮鹫的兵力,我们只需要……”
“殿下,请注意您的言,有些事情,是不存在于现实中的……”法师用提醒的语气打断了年轻人的推测:“当然,艾吉斯大师这一次做出了众多的谋划,可以保证您的安全,不过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国家,所以请您以后的行动还是尽量小心谨慎一些。毕竟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都需要您的存在才能够保证。”
“至于说这个人物,还有他身后有可能存在的势力……我们会尽力不让他对我们的计划产生任何的破坏的,而一旦完成计划,他的存在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法师苍白的手掌抹过那枚水晶,于是所有的景色在瞬间消失了,只留下那个灰色的身影……
以废除一张通缉令为代价,得到一个**师效忠半年时间……
帝国二等伯爵答应的很痛快,虽然说他并不管理治安方面的事情,但却清楚通缉令这种东西,本身的价值就是各个贵族之间布的求援通告,通常也表示布者没有足够的能力能够抓住通缉犯——其实这并不是个很好用的方法,即使经历了几千年的展,西大6上人类也并没有完全占据主导地位,穷山恶水和魔兽异民遍布的荒野根本就不是人类贵族能够触及的世界,事实上如果是地处偏僻的贵族,往往即使是自己的领地都未必能够顾全过来的。
因此这通缉犯,能抓住的早就抓住了,抓不住的,基本上过上一段时间,连布者本人也都绝了念想——帝国近百年以来,布的通缉令足有几千张,可是实际上被抓捕归案的也不过四分之一,还是包括了那些小贵族们布的东西。因此想要取消掉也并不困难,只需要高层贵族一句话而已,尤其是现在正处于战争之中,兵荒马乱之间,又有几个人能够在意什么江洋大盗之类的东西?
而显然,得到了一位**师襄助的兴奋,让外务大臣有点忘乎所以,甚至连那种是否在什么地方见到过面前这个人的直觉都忽略了。这种惯性思维就这样一直持续着,直到会面即将结束,帝国的外务大臣也没有清楚的询问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人物,究竟想要取消的是谁的通缉。
以这位二等伯爵细密的思维方式来说,这自然是不正常的。但却又再正常不过——卡尔卡萨斯不过是个普通的贵族,或许聪明谨慎,但是却绝对没有可以抵抗魅惑法术效果的那种强悍精神能力。更何况施术者也并没有命令他做出任何有违自身意志的事情,只是稍微引导一番。
康斯坦丁如此做,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术士最大的kao山还需要点时间才能到达,而克兰菲尔德情况也没有完全清楚,自然暂时没有必要让他知道,想要撤掉那个传说中的通缉效果,只有女皇陛下亲自下令——他只要给这位伯爵留下一个印象,让他能够面见那位女皇就已经足够了。
“那么,维斯珀阁下,虽然有些失礼,但是出于管理惯例,我必须邀请您接受一个简单的实力测验。所以还请您移驾……”一番热络的交谈之后,帝国外务大臣恭敬的带着这位‘**师’来到了另外的房间,那里架设着一个似乎并不那么长距离的传送法阵。而当传送结束时,康斯坦丁注意到两人已经深处在一座小型的城市……或者说是要塞的门扉前。
按照康斯坦丁对于传送法阵的简单分析,这里距离克兰菲尔德应该并不遥远,但是与那座平和繁荣的大城市相比,这里却充满了一种异样的萧杀气氛——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型要塞,青条石垒成的城墙高度竟然过了五十呎,城墙上到处可见全副武装的巡防卫兵,吊桥高架,每一座暗堡之中都有弓箭手的守卫,康斯坦丁甚至注意到整个城市内侧还有一道用以防护传送法术的魔力屏障。
“这里原本是克兰福尔家族建造以用来护卫领地的卫城,这几十年其实已经接近荒废状态,不过现在陛下将之重新启用,作为佣兵的聚集点。以及克兰菲尔德城的外围防护……”
卡尔卡萨克向城楼上应对了一个口令,然后微笑着向术士解释道:“您也知道,佣兵这类人物八成都是些不安定因素,更有可能掺杂各种间谍,因此在没有确定身份之前,自然是不能送进任何城市的,而需要在这里进行一些军事化管理,三神神殿调派的一批圣武士以及牧师正在分期分批的用侦测谎言之类的法术进行甄别的工作。”
“您不会是想说,我也需要按照这个流程进行吧?”
“当然不是……请放心,只是一个简单的测试而已。您这个等级的法师,不管是身份还是任务的接纳都是绝对自由的。我们不会做出任何干涉。事实上除了住所之外,我们对待所有法师的要求也基本相同”外务大臣连忙解释道:“当然,您知道,那些从各地征召来的低阶法师大多都没有在法师塔中进行过太长时间的学习,有不少任意妄为之辈,真要调查的话,恐怕十个里有个七八个的底子都不那么干净……因此对于他们的要求也就较为放松一些。”
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头……虽然对方说的轻松,但是这里的守卫明显相当森然,即使是帝国外务大臣,也要登记身份,重重审核,繁复程度甚至过了术士记忆中的安全检查。而走过大门的时候,康斯坦丁清楚感应到至少有五六道给累的魔法波动扫过他的身体,其中还包括高等解除这样的手段……如果是有人试图通过变形术方式进入,在这里必然原形毕1ou。
相对于这个保密严格军事据点,关于这个‘**师’的实力测试倒是乏善可陈,在康斯坦丁随手扔出一个从巴洛炎魔灵魂中抽取的律令震慑,将负责测试的法师之一变成了一尊木雕泥塑之后,另外三个人便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他的这个身份。
接下来,康斯坦丁得到了一枚附魔的徽章,可以自由进出的凭证,伯爵还拍着胸脯一力保证,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向那位女皇陛下申请他对于这里的法师队伍的领导权。
当然,这位伯爵的这个决定,其实也是术士的心理暗示在起作用。
事实上,这也是康斯坦丁的主要目的之一……
这座据点之中,能够放出火球术之类法术的普通的法师有个一百多位,而凝成了真名的,却不过区区数人,大多都是白苍苍的老者,少数两个年轻的,也要过了五十岁以上……他们的资质不上不下,一辈子的成就到这里也就大多终止了——其实这才是法师世界的常态,在这个知识并不普及的位面里,离开了法师塔那样的专门培养机构,即使是多么聪慧的人物,想要独自取得成果,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更别说这些人大部分还都是由于能力不足,才会离开了法师塔,实质上算是变相的被驱逐者。
当然他们也并不能够代表菲尼克斯现今的法术力量,比他们才能更高的人物,大多都是南方那些贵族领主供养的私人法师,并不会在这种地方1ou面,不过这反倒成了康斯坦丁收拢这帮家伙的一个良好条件。
相比于那些高阶的法师,半吊子更加容易受到诱惑——法师大多都是追求力量之辈,却又信仰淡薄。虽然法师们名义上大多都是博卡布的信徒,但是这位法师之神执掌魔法,只要有人使用奥术的力量,他就没有信仰之力匮乏之虞,因此跟死神一样,并不是十分在意信徒的多寡。
只要有些神秘的条件,不愁他们不来投kao。而土豪术士掌握的资源又实在是太多——赛达洛斯的烙印可以增强法师对于魔网的感应,颠覆之塔中各种的魔法资料堆如山积,至于说一些特别的魔法材料之类,康斯坦丁随手也能拿出个十七八样,
反正在凡尔纳率众到来之后,这帮人的身份地位必然一落千丈,即使自己收归己用,也绝不会引起太多的问题……之前好不容易从颠覆之塔骗来的那点人员,还没能在手下听命半天便被艾瓦梅尔恩拿去当了苦力,现在这一批自然是不能够就此放过了。
而更令康斯坦丁偷笑的,无疑是那些聚在一起的佣兵们,这些精心挑选出来的佣兵之中的人才就相对多得多了,除了老练的强悍人物,大有可塑性的年轻小夥子也是相当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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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六章
照例,后改——
宝物过手,哪有不揩油的道理?
只是看起来,对于那位女皇陛下和她的帝国来说,这帮人算不上是什么宝物……
就在这个短暂的参观即将结束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小的ha曲。
“混吃等死的大人物又来了啊……有功夫来溜达,倒是说说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老子们离开这个该死的训练场?早就说过老子十岁就杀过人了,没有什么闲工夫跟你们在这里用木头砍来砍去的啊……”
“他们只管拿着从平民那里收来的税金花天酒地,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情开战,说不定弄到最后,也就是跟西北佬们讲和,守着这边的地方得过且过了吧?”
“那老子们聚集起来还有什么意义啊?
“说不定可以……”
一小队穿着陈旧皮甲的家伙排着松散的阵型擦身而过,注意到外务大臣的同时,队伍里窜出了几声毫无顾忌的嘲讽。
“这个小小的卫城此刻囤积了一万名左右的冒险者,但是不管是法师还是佣兵,在这里并非是一团散沙的,他们分属于十个,或者是十一个冒险团体,各有各自的长官和规矩,虽然上面……正在努力的将之统属在一起,成为一股能够上战场的战斗力,但显然,他们做得并不是很好……”伯爵大人苦笑一声,低声解释道:“人数实在是太多,处理上相当棘手,其实分散管理都更合适,可惜的是,我们现在实在没有那么多的屯兵处和人手可以给他们。现在贵族各自领域的任务都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
“一般状况之下,佣兵转变为领主或者国家骑士团不是很常见的事情么?随意打散了塞进各个部队,稍加训练就不成问题了吧?”术士主观臆测道。
“那是一般的状况之下……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并没有一支可以让他们融入的军队——现在聚集在女王旗下的正规军军势也不过刚刚超过一万五千,同样分属于七八名领主大人管辖,下属统管拥有几百人队伍的小贵族还有七八十支,纷乱程度不啻于这里,想要将之统属在一起进行训练就已经够让为数不多的几名将军头痛了,将他们再加进去的话……”
“主要还是力量没有办法均衡了是吧?”
一万多人的军队,在术士记忆之中算不得是什么大型队伍,见惯了‘八十三万,诈称百万’之类描述,又曾经在下层界那近乎无尽的血战战场上厮混过,这点人也就是区区一个军团的程度而已,但是在这个领主分封制度的大陆上,这已经是足以威胁到一个国家统治的部队数量了。
尤其是这些佣兵都是远超一般士兵的精英分子,补充进各个领主的队伍,只会导致他们的力量太过庞大,威胁到原本就兵员不丰的女皇,可是现在勉强统属在一起,看来又太多问题,圣武士又不适合统领这些跟流氓无异的家伙们,就地安置会扰乱治安,这样仿佛建造监狱一般将之囚禁起来进行训练,看来也算是个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维斯珀阁下,法师们向来都是睿智的象征,不知道阁下对于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解决办法?”
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一般,外务大臣忽然问道。
“其实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只要把城里所有的人全都集中起来,然后把各个组织、工会,冒险团的首脑全部以升迁的名义调派到一起,如果可以的话,主管以上的人一起调走,并放出谣言,任何原团队出现问题,就会对这些人做出适当的惩罚……骨干力量被作为人质的话,下属之间想要统合起来就不是那么困难了,等到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训练,互相之间也就适应。成军也就不成问题。”
术士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口回应道。虽然当初的头衔上也挂着一个千人长的头衔,也曾经进入过帝**事学院,不过对于统帅士兵,他并没有太多的经验。
“实际上如果要求效率一点儿的话,可以以各种诱惑,让那些团队中副手自己杀掉他们的团长,然后留作证据,再用副手们统帅队伍,而对外宣称他们死于……比方说一群潜入附近进行破坏的狮鹫骑士的手中——只要找上合适的人手和马匹,想要伪造这些著名的没有标准军装的骑士们,并不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只要操作得当,不但可以加速互相之间的统合,而且可以提高士气。”
“不然,我奏请女王陛下,请您作为这群佣兵的训练者吧……”这个阴损的手段让外务大臣全身震了震,之后才强笑着开口道。
“那也得女皇陛下信得过我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外来人才行啊……”
——
“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真的可信么?你确定他是**师?”
“除了他可以使用八阶法术之类的情报之外,所有有关身份都不可知……您也应该清楚,一个**师力量面前,一般的探查手段都无法起到作用,尤其是现在,预言系的法师极为稀缺,加上他出现的太过突然,连个影像之类的东西都没能清楚的留下。而与之进行过接触的卡尔卡萨克伯爵,在事后似乎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失忆症状,一切有关对方特征的记忆,都十分的模糊。只记得他要求面见陛下,以及取消某个被通缉的人物,希望在两天之内得到答复,但是具体时间和要求都不知道。”
“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过度苛求也没有意义……要求和我见面,对于这帮眼高于顶的法师来说,这倒也并不奇怪……那么,你有什么线索么?”
“这个……微臣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头绪,不过现在还没有特别能够标明的证据。”
“嗯……这是什么?与疑为哈兰因方面重要人物发生冲突?哈兰因派了什么人?我记得他们那个王子最快也要三天之后才能够到达克兰菲尔德吧?先遣的仆人之类的似乎用不着称为重要人物吧……”
“那个……是一个很幸运的机会,这位**师与一些可疑人物产生了冲突,我们本来是想要得到一些他能力方面的情报,不过调查的结果……发现那群人,正是哈兰因王国的皇子殿下。戴蒙?布里奇沃特?戴利亚?布里特尔?科普兰,以及他的护卫十六人,法师三名,牧师一名。”
“什么?这帮家伙搞什么鬼?不是已经商定了使团的行程了么?”
“大概是出于安全性考虑,不过也不排除其他原因……”
“等等,你刚才说他们发生了冲突?详细过程呢?”
“那位王子殿下受到了一个毕格拜擒拿的攻击,似乎受伤颇重……不过性命无虞。之后大概是出于隐秘性的考量,哈兰因一方道歉并赔款,然后得以离开……”
“哈哈哈……好,干的太好了……立刻诏示卡尔?卡萨克,就说那个家伙的面见,我同意了!”
——
“紫色苜蓿商业协会扎基厄斯?甘伯尔?斯廷斯勋爵,邀请维斯珀**师过府一叙……”
“小斯廷斯吗?”
康斯坦丁眯起的眼睛,视线扫过面前那个头发半白、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的中年人,整整齐齐的短须让这个看上去气度不凡的管家并不像是个武斗派,但此刻,他手中那柄被他单手折断的长剑,和倒在他身边那七八个呻吟不休的几个倒霉蛋,却又足够证明他确实实力超群。
当然,单枪匹马的便胆敢进入到敌人的老巢之中,没有一些自持的实力自然是不行的……不过如果康斯坦丁没有注意到而出现在门口的话,这位实力不凡的管家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他那里。也有可能无法到达,毕竟歌剧院之中的精英们或许无法应付康斯坦丁这样的施法者,但是对于一个凭借武技对敌的人物来说,能力毕竟还是有一个极限的……而眼前这位管家,显然还没有沃尔特那样的特殊武技和能力。
坐上了这位管家准备的,一辆有些陈旧却舒适的黑色马车,康斯坦丁随手捻动了一下手中烫金的羊皮纸,微微思忖了一下。
这个邀请来的也并非唐突,毕竟如果斯廷斯的四叶三叶草商业协会跟魔鬼们有着一些联系,如果有心,自己的情报应该不算是什么特别难以挖掘的秘密,只是似乎自己跟那个黑帮的小老板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好到一个什么限度,无非就是相识一场,然后自己的举动帮他稍微清扫了一下家中的障碍而已,如果对于自己的底细有所了解,他应该不会在特意这个麻烦的时候跟自己这个麻烦的人物见面才是。
莫非他是想要自己和他联手将克兰菲尔德城的土产黑帮扫平么?
不管怎么说,康斯坦丁并不反感与这些黑暗之中的力量的接触,那位比安卡?巴利对待自己虽然恭敬,不过也是敬而远之,想要调用他们的力量还需要自己逐渐渗透才行,只是现在那个歌剧院之中的部分已经收拢的差不多了……倒不如跟这个老朋友见见面,说不定还有些意外的惊喜。
有点出乎意料的,目的地并不遥远——拉车的两匹健壮混血马几乎是还没有攀上速度,车子便已经停在了一座带有花园的老式房子前面,这里距离那座歌剧院相距似乎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
这是间有些年头的建筑,却又不是那么特别的古老,与周围的精致一样,带着一点陈腐的气息,却还没有古老的感觉,附带一个天然的石头园子。院子里还有着一个小池塘,清澈的水底蜷伏着金鳞的鱼种,虽然气温很低,呆滞的鱼儿都躲在水底,但也足够让人感觉出一丝异趣;几座粗犷的石雕矗立在院中,仔细看时,却又能发觉那其实是个天然的多用石座台和相应的kao椅,kao着别墅院墙旁边,是一颗高大的玫瑰树,一看便知是辛苦嫁接的产物,枝干攀缘房屋,完全挡住二层的窗户。
院落并不像冬银都的歌剧院一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甚至寂静的很像是那些落魄的守着一栋大宅的小贵族的居所,只是走进这院子的刹那,康斯坦丁的神经忽然开始逐渐紧绷起来。
兜帽之中的眼神微微扫过周围的环境,冬日里依旧带着几分青翠的草坪,微现干枯之意的玫瑰树,还有周围的墙壁……然后,毫无征兆的,一道道的黑影便从他视线掠过的地方腾起!
黑色的三棱形锋镝,黑色的光滑长杆和黑色的雕翎,在他视线中骤然的清晰起来,同样清晰地还有那箭矢上深深的血槽和奇异的莹莹的反光……隐约可见的力场墙壁在空中浮现出来,但是箭矢的锋刃在碰触到那层半透明的墙壁时却爆发出一阵奇妙的光泽,当光泽瞬间熄灭,它们也已经穿过了魔法的防护,冲向其中那个看来只有一层灰色绒布包裹着的人体。
这是相当高级的破魔箭矢,动用了秘银和高级炼金术师制作的凶器,对于一个猝不及防的法师来说,这是很可怕的力量……但是当对手换成了康斯坦丁,这箭矢就变得并不很难以防范——双眼中黑色的光泽一闪,一切画面的转动,都在术士变得缓慢了下来,非常的慢,空间仿佛变成了许多张平面图画的物理叠加,让他可以从容的,轻轻迈出一步,又一步。
他的步伐并不大,但是却似乎可以跨过无限的距离,第一步,他已经将自己置身于那六根金属箭矢的中央,那个看上去仅能容纳一个人的范围之内。而下一步则对应着下一波,箭矢便嗖嗖的从他周围擦过,他却仿佛闲庭信步似的向前,再向前。直到三波箭雨之后,他已经站在了那栋宅邸的门前。
“这算是一种赶时髦的欢迎手段么?还是说这里的主人其实是一位芳华已逝的贵妇,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让每一个客人尝试一下心动的感觉?”术士仍旧微垂着头,只是兜帽之中的目光却仿佛刀刃一般盯着眼前的那个人,直到后者用一阵大笑冲淡了这个气氛……
“准确的说,我的朋友,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欢迎方式……”
依旧是健壮的躯体,泛着青光的面颊,只是一身皮装上又加上了一条精致的宽阔腰带,小斯廷斯先生看起来最近的生活并不落魄,甚至可能还有些得意,他毫不在意的趋近了康斯坦丁,似乎刚刚那一拨恐怖的箭雨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段时间没见,您还真是风采更胜往昔……好吧好吧,不要着急,我的朋友,其实是我家老头子要见你,我只不过是个传话人而已。”他伸手推开不知何时已经指着他颈侧的弯刀,笑容丝毫不减。
“你是说,那位亲王殿下?”
对方熟捻的态度看来早就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但这个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只不过他所说的事情倒有些出乎康斯坦丁的意料。那位传说中的老人要见自己,能够有什么事情?记忆中他跟对方素昧平生,而这位海顿的地下皇帝,似乎并不是个会想要见见儿子交了什么样朋友的人物……事实上那位老人对他仇视似乎才理所应当……再怎么说,自己也将他的小儿子变成了残废。
当然,术士的情绪只是惊讶而已——即使是地狱中的大魔鬼拜尔,他严格来说也是曾经坑害过对方的,但过后见面,仍旧是谈笑风生。
那位黑道的老爷子的居住点并没有像是记忆之中的黑帮电影一般,再更换个三四次的方位,或者进入隐秘的地下……事实上,走上一段不高的楼梯,推开一扇陈旧的雕花门扉,康斯坦丁便见到了这位‘亲王陛下’。
他就坐在二楼那个宽敞的房间中,火炉旁的摇椅里。高高的落地窗让阳光暖暖的铺洒在他身边,让他舒适的垂下头,埋首于手中的一卷羊皮文书,而身边的小桌上,热气腾腾的玫瑰茶和糕点,似乎刚刚换过。
温暖的火炉和茶水,摇摆的藤椅与落地窗的金色阳光,一份煎得香脆而薄的蛋奶煎饼,再加上一本有些年头的古董羊皮书卷,这些东西是公认的,对于老人的一种绝佳,而又平淡的享受,只有那些心无挂碍,而又看透世事的老人,才会体会出这其中的乐趣——
但是对于眼前的这老人,谁知道呢?这位老人不同于你所知道的任何一个。
就像是屋子里每样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尊贵却不显lou,装着玫瑰茶的杯子在西大陆的人眼中或者并不出奇,但是那种温润的整块白玉却让康斯坦丁也有些心动,装果物mi饯的盘子,则是透彻的紫色水晶,而那羊皮文书上,鲜红的符号看上去也并非是某种谐趣的骑士传说。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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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七章
这位闻名遐迩的老人从羊皮卷之中抬起头,用一个轻松地低沉语声招呼道……也让康斯坦丁真正的注意到他的样子。
于是术士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于这位名闻天下的黑道巨头的外貌……
他的面颊骨架很流畅,很深刻,两道银色的长眉浓密修长,一头银发也修整的一丝不苟,想必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个很英俊,也很有气势的人,只是现在看起来,这张脸有些清瘦的过分……其实已经不可以用清瘦来形容了,那张面孔几乎只剩下了一层包裹着骨架的皮肤,虽然说那皮肤出奇的紧致,甚至并没有眼角眉梢之外的地方留下太多皱纹,可那种超越了常人的,近乎透明的苍白,却让他看上去很像是一个亡灵生物。
只有那深陷的眼眶之中,并没有一丝昏聩之意的褐色瞳孔,还带着十足的人类的生气。
“本来应该是老头子我去拜谒阁下才是,只不过这幅身体实在是无法成行,至于说刚刚那个小小的试探,也另有一些原因……康纳里维斯阁下还请不要见怪。”他就这样盯着术士的面孔,然后点点头,从那嘴角一层皮肤上拉出一个笑容——几乎能够看到下面牙床咬合的痕迹,却又有着些孩子似的天真:“所以……阁下是否有些好奇,老头子我邀请您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在您发问之前,我本来认为应该是为了您某位子嗣的事情,不过现在看起来,又似乎不像。”康斯坦丁推下头顶的兜帽,心中忽然有些轻松,“如果是的话,你恐怕也不可能有心情如此轻松地和我对谈,而不担心我会暴起发难,不过,刚才的所谓试探,还是让人心情不那么愉快的,所以我并不想要跟您打什么哑谜。”
“一位能够调用第八层魔网力量的术士,如果被区区的几支破魔箭射杀,那么也还是不要谋求什么吧……好吧,好吧,年轻人的火气就是旺盛了一些,我就直接说了吧。”老人的声音有些降低,其中却带着几分讪笑的意味,他随手将手中的羊皮卷放到一边,然后吃力的从身边拿出一个小小的箱子。
老人那一身简单的睡袍之中lou出的手腕也幼细的惊人,脂肪这种东西似乎已经跟他完全无缘,就连肌肉也已经萎缩到了一定的程度……只是动作依旧很稳——那箱子黑沉沉的外表并不起眼,但那种暗色的闪光却似乎是精金独有的,而且打造的很精致,也应该很沉重,他却似乎并不感到十分吃力。
老人稳定的手掌在上面的滚轮上拨动了几下,然后从脖颈上拉出一根项链,用链坠上一把小小的钥匙,拧开了那个厚厚的金属盒盖。
康斯坦丁的眼神稍微收缩了一下……那小小的箱子中并非是想象的金银珠宝或是贵重文件,只有一件黝黑的,尺许高的东西,一个漆黑的小雕像……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反光中竟然还带着点点诡异的蓝绿光泽……
只是那个造型……让康斯坦丁不由得心中一动。
那雕像的造型似乎是个穿着着一套精致而奇异的铠甲的人类,只有那头盔上斜斜支出了两根螺旋的长角,让它有些像是下层界的某种生物。虽然外型上还有着某些细节,与记忆中并不是十分吻合,但是这尊雕像的外形却非常眼熟——他初次见到艾瓦梅尔恩的时候,矗立在凡尔纳的实验室之中的那个神像,便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邀请您过来,自然不是因为你和我的儿子的交情或者过节,而是因为,我们的信仰……是一样的。”少年脸上那个掩饰不住的惊讶让老头微微一笑,就像是恶作剧得逞了的孩子。
“确实很令人意外。不过,为何到这个时候才想起联系我?您之前应该有很多的机会的……”
康斯坦丁微笑,然后联想到面前这位老者的传说,能在多年的江湖风雨里屹立不倒,更能借助几个流氓的助力,便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佣兵变成现在掌控着菲尼克斯大片黑暗势力的老大,自然是拥有了某种支持——他本以为那与九层地狱有什么关联,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是艾瓦梅尔恩这家伙留下的一道伏线。
“因为在这几十年来,这个世界上我没有碰见过和我有相同信仰的人。”老斯廷斯慢慢的将神龛关闭,然后再回到那摇椅上,慢慢续道:“而你是第一个。你知道,我们的信仰,在之前是不会被三神……或者说这世界上任何的一个神祗所接纳的……而我神赐予我的力量,却并没有象阁下那样强大。”
“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对阁下稍微有些感兴趣……被秘密养了十几年,却在最近突然冒出的天才少年,不但以术士的身份一举成为了海顿法师塔塔主的弟子,而且还在秋季围猎之中显lou出了超凡的武技……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在一个二流贵族的宴会上和我那傻儿子结识,不但言谈甚欢,而且还碰上了一些比较……匪夷所思的事情。这让我很难不关注……”
老人微微地咪起了眼,这一刻他完全不像是一样叱咤江湖多年的黑道龙头,反而变的像村口晒着太阳,随便说着什么的老头儿一般,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放松的情绪中。
“初步确定了您的存在,是在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偶然的又招惹到你的时候……可惜,那个时候,我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我们的信仰并不为三神接受……或者年纪大了,人便会变得瞻前顾后起来……其实我能够确定您的身份,也不过是刚刚那个时候而已……于是,海顿城的那一场巨大的麻烦让这件事情又耽搁了下去。”
“那么,您今天找到我,又想要做些什么?如果是想要回归教会,那么很容易,我可以帮忙。或者借助他的威能消除您的病痛,也并不是一件为难的事情。”康斯坦丁笑了笑。他今天来此的目的倒是有一半是为了拉拢这位老人家,但是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意图竟然和他相似。
“不,作为他的信徒,艾瓦梅林陛下的力量开始恢复,对于我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支持……实际上如果不是这个变化,我在两年之前,说不定就已经回归到他的神国了。我变成现在的样子,并非是疾病的影响,而是灵魂过度的消弭,任何的手段,都是不能够恢复的,即使是神力恐怕也没有意义。”老人摇了摇手,再次微笑道:“我活的已经够久,享受的也够多,作为一个小骗子出身的家伙,这一辈子并没有什么遗憾了,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没有什么了不得。”
“只不过人老了,总是会在死之前,有点小事放不下……所以我才会请您过来。”老人微微闭上眼睛,然后说出一个让康斯坦丁有些震惊的短语:“我现在拥有的的一切,就都拜托给您吧……”
“啊?”
“我是说,我的一切,我名下的的那一点产业,跟着我混饭吃的那些兄弟,还有,唔,那些麻烦的各种关系人手以及管理权,就由康纳里维斯阁下您来继承……不,这个词汇并不在正确,应该说是承袭……”老人睁开眼,微笑中扔掉了所有的沧桑,只剩下愉快:“嗯,看来我还是当不了贵族,至少这种文雅的词汇,老头儿我根本用不出来……总之,这一切算作财产的东西,就都给你了。阁下当做是对于之前无礼冒犯的赔偿或者是一份年长者的礼物,都可以。”
“您……不是有儿子么?”
如果说进入到这宅邸,遇上那几十根破魔箭的时候是稍惊,见到这老人的时候是微惊,知道他的信仰的时候是小吃一惊,那么现在的康斯坦丁可就是真的惊异了。他张了张嘴,然后发现自己似乎也并不怎么擅长于用文雅的言辞来应对面前的局面。
这位老人所谓的财产,可不只是金币银币和绿角子可以衡量的东西,同样的,也不应该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便能够决定其归属的小玩意儿。
“啊啊……有啊,而且还有十几个呢。”
术士的疑问让老人笑了起来,似乎这句话勾起了他某些回忆,他笑的很愉快,苍白的面颊皮肤上也绽开了一点点的浅红:“当拥有某些力量的时候,人心中的那种异样征服**就会很强烈……我又很喜欢女人在胯下宛转娇啼的那种成就感——各个王国贩卖过来的美女,大大小小的贵妇,皮肤身材没得说的精灵,据说还是个精灵族的长老……我有很多的女人。而多一点的子嗣也算是雄性生物的某种成就吧,而我的成就,现在看起来应该算是还不错。”
“可是这和我的财产又没有什么关系。”他接着说道。
“对于利益是唯一目的、内心道德无需尊重只须践踏的贵族来说,那个华丽的徽章就是他们的一切,他们自然将承袭作为最大的荣耀,不过对于我……”老人眨眨眼,然后掰下一点旁边桌子上的脆饼:“虽然他们称呼我为亲王殿下,但是你应该清楚,这个位置,跟那些贵族家徽上挂着的不怎么一样,我已经累了一辈子,不想要再把这些跟熟妇发情时,下面液体一样泛滥的倒霉事情,扔给自己的儿子……”
“所以你就把他们扔给我?”康斯坦丁皱起眉头,盯着眼前这个似乎忽然变成了普通的猥琐老头子的大人物,简直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他:“我看起来很喜欢这些倒霉事么?”
“对于那些一下子就软了的毛头小鬼来说,几个饥渴熟妇自然是他们的恐惧之源……”老头儿的笑声开始高昂起来,喉咙上的皮肤都在微微颤抖:“但是换成是那些知道怎么能让那些骚-浪妇人高-潮不断的高手,那不是一种游刃有余的享受么?”
“难怪你这老家伙变成这副鬼样子,却原来是被抽干了骨髓!”术士在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声。而这时候,老人却不管他的表情变得多么怪异,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儿子很多,其中有十二个,在他们十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安排好了他们的一生……他们成为了可以安度一生的小贵族,即使是这一次的战争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命历程。”老人毫无血肉的脸上聚起几道沧桑的沟壑,语声中却满是自嘲,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还有五个,我本来也做出了安排的……不过到了最后我才发现,他们的生命本来不需要我来安排。我的安排,最终不过是扼杀了他们原本的人生而已。最后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们自己作自己喜欢的,没有兴趣再去改变什么了。”
“咳咳,我倒是觉得,你那个小儿子也不错啊,作为一个接替人而言,已经很好了……”
康斯坦丁摇了摇头,不准备再听这个可能已经是老人痴呆的老家伙胡扯下去,他可没有什么兴趣去接受那一整个的世界,其中的麻烦,光是想一想,就已经足够他头痛。
“他么……看起来是不错,虽然他的母亲不过是个渔村里的妇人,寻到我之前,他都没有过什么好的待遇,但就因为这样,他的性子也和那些水手很像……很能干,很努力,也很有狠劲。”老人再次微笑:“只是他并不聪明,目光也不远大。他是一个很好的副手,很好的下属。但是却不太会是一个能够成就大事的人。太注意一些东西,就不能够去感觉把握事情的全貌和其中的细微变化。被一片树叶吸引,就无法看见整个森林。做事太狠,就没有转折的余地。过犹不及。”
“所以我之前一直引导他,准备给他找到一个能够成为贵族的道路,让他不再在这条道路上走。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很难安排好了。尤其是现在……在和平的时候,我们这些人想要生存还并不是十分难,kao着菲尼克斯这颗大树,当个蠹虫也足够让我们衣食无忧……但是现在,环境不同了,所以我们也注定不能再象以前一样,因此,我也需要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
“我认为,这个话题还是到此为止吧……”
康斯坦丁摇了摇头,用一个不大礼貌的语气打断了老人的叙述:“既然您对我投注了相当的关注,那么就应该清楚我的性格,我并不喜欢接受这样的恩惠,更不想要成为什么黑暗世界的王者。现在需要我完成的事情,就已经足够让我感到忙碌了……”
“人的想法是随时会变的,充满野心的人可能会在一夕之间放下一切,顿悟成为一无挂碍的圣者,但清心寡欲的人也可以在某一刻获得追求一切的冲动……”老人的表情仍旧没有太多的变化,甚至连那个简单的笑容的纹路都没有减少一丝:“你应该会需要这种力量的,尤其是如果想要对于你的那位父亲做出一些什么,那么我们这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力量就是一种很不错的助力。”
“我吃坚果的时候也会想要一把锤子,但那并不表示我会让自己成为一个铁匠。更何况就我的观察,您似乎在一时半会儿之间,还不会到我们的神那里去。或者说,如果您还没有厌倦这个身份的话,我也有办法让您能够继续盘踞在这张位于阴影中的王座上。而如果您只是单纯的厌倦了这个位置,那么还请自己寻找一个有意者来接替吧。我的力量已经足够完成我的愿望,不想要再增加什么了……”
“实际上你也不必要太过于担心什么,我手中掌握的力量已经在那个时候损失的非常严重,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强大……但是这已经是个稳定的组织,保持它的运行,也同样不会耗费你太多的精力。”
老人叹息了一声,然后将身边刚刚还在研读的羊皮纸递给了康斯坦丁。
那张羊皮纸看来已经年深即久,上好的小羊羔皮黄色的表面已经变得有点灰白,可是纸张上微微散发出的点点光泽,却让它看上去跟刚刚制作好时一样挺括和结实,也让其上那些暗红的字体更加温润,仿佛鲜血。
实质上,书写那些字体的原料,看来就是鲜血……康斯坦丁的视线扫过那最下方繁复符文和字体,注意到这是一份货真价实的高等契约,并且是以六个神祗的名义联合生效,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物,在这上面签上了名字,那么便必须遵守这契约上的规定,否则,必然会以灵魂作为违背的代价。
而现在,那羊皮纸的下端,已经添上了一行行表示着人命的暗红色字符,后面还排列着古怪的画押和清晰地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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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八章
面那广段简直要了我这个魔法师的命啊多奉卜测修改太晚。
情诗狗血,请各位多多原谅吧”,另外再次解释一句,唧更新有时赶不及。
会用一些重复充数,不过我过后会修改补充。
绝不会让大家花冤枉钱的”,浴火历动年的仲冬节前夕,对于劫后余生的菲尼克斯,以及领导着它的米雅莉?嘉兰诺德7雷尔夫女皇陛下来说,似乎是个很重要的时期。
仲冬节前最后一个。
十日前的清晨,城市中的七座圣堂的大钟同时敲响了。
只是往日听起来沉闷悠长的的钟声节奏欢快了起来,那叮当声似乎在传达着某种祝福。
城堡巨大的铁木吊桥已放下,大红色的地毯一直从城堡内扑到吊桥之上。
而吊桥之外,则出现了一座由橄榄枝叶与白色百合花蕾编织而成的拱门,这是一道鲜花与绿叶的的拱门,虽然绿色的叶子与瘦小的花蕾在清晨的冷风中瑟瑟的抖。
不过那青翠的颜色还是很适合的映衬出欢乐而又不失凝重高雅的气氛。
一队队的骑士们,身穿着华丽的铠甲。
在中央大街的两侧列成整齐的队伍队。
但在他们自后吹向的。
却并非是低沉的号角,而是嘹亮的铜号,这种轻便的管乐器出声音也是嘹亮高亢的,刺激着人们的耳膜的同时,也提振着他们的精神一克兰菲尔德上空弥漫着欢腾的气氛,大街上已经聚集了无数的市民,人群里甚至还有从乡间赶来的农民。
满眼看去街道之上到处是各种各样的帽子和头饰,精致的飘带和华丽的流苏随意飘摆著,为大街小小巷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而在这欢乐的钟声和铜号嘹亮的高音之中,仿佛无尽的人流开始汇聚起来,向着克兰菲尔德中央大道前进,去见识那位即将成为女皇陛下的夫婿的。
那位传闻中的哈兰因王国的皇子殿下,戴蒙?布里奇沃特?戴利亚?布里特尔?科普兰。
以及他结亲的队伍。
对于这些平民们来说,没有任何节庆能够比参加皇室的活动更令他们感到兴奋的了”,在这个资讯并不达的年代,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等到若干年后,这些无所事事的下等人可能还会在餐桌或酒馆里骄傲的谈起他曾经荣幸的参加了女皇的婚礼之前的所有的活动,用来换取那些年轻人羡慕的目光。
当那队骑士护送着的华丽的马车终于在城门的方向上出现,并缓缓向着城堡的方向行进时,民众们的欢呼声已经将钟声和嘹亮的号音也掩盖了。
在一小队圣武士的前导之下,一百五十名左右的哈兰因骑士拱卫着他们的王子所乘坐的马车向前。
这些来自于西大6西方的骑士们信奉着健壮与力量的庇护者,那位进攻便是一切的勇者之神,因此这些纯粹的战士,纯粹的进攻者与圣武士们骄傲的姿态不同,他们身上虽然穿着着甲胄,但是那些仿佛是缺少了好多部件的护具,让他们在上臂,小腹,甚至是大半个肩膀这样的地方毫无顾忌的露出了坚实的肌肉。
这种粗扩的异国情调无疑让围观者们更加着迷,无数多彩的花瓣和染色的纱线别抛向空中,落在那些骑士的周围,而毫无疑问的,那辆处在最中央的华贵马车上,穿着一身华丽而正式的圣武士铠甲,仿佛在出煌煌光泽的金青年更是所有人欢呼的中心,他站在那辆敞篷的马车上,向街边的民众们挥舞着手臂。
那撑起了铠甲的高挑身材、黄金般的丝和雕刻般英俊的相貌,没有让任何人感到失望。
于是这一刻,科普兰王子的外表。
与皇家密探们辛苦在民众之中散播营造出的形象完全吻合了,这个映在人们眼帘中的年轻人,是那样的完美无瑕,简直就是那位勇者之神的化身。
于是这一刻,克兰菲尔德完全沸腾了,迎接这个英俊的王子的。
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与无数少女的飞吻。
他身下的车厢很快已被厚厚的一层鲜花完全覆盖,让他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
欢呼声从这个空间向下一个空间缓缓递进,让人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被这些疯狂的人们所撕扯着。
于是这一刻。
场面开始凌乱了,虽然这是一场欢快的庆祝活动,参与者仍旧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混乱,城卫军们已经在中央大街拉上了警戒线,他们手中拎着粗重的警棍,举着盾牌,虎视枕眈的准备给每一个试图越过那道线的到霉家伙一记重击,但是这似乎根本影响不了那些人的热情,他们在警戒线的后面欢乐的挤成一团。
不时地出一声声无意义的欢呼。
并最终向前拥挤着。
将那些凶神恶煞的城卫军们也拥紧,拖进他们的欢愉中。
当然,即使是在这种不分你我的狂欢之中,阶级的分别仍旧是无所不在的那些贵族们总是深谙高高在上之道,他们并不会和平民们一样拥挤在街道周围,装饰华丽的夫人与小姐们,占据了中央大街两侧,每一栋建筑高层的窗口,在哪里,他们便能够毫无挂碍地欣赏那些异国骑士们的英姿,而丝毫不用担心拥挤的人群中是否会有某个大胆的小贼用它们肮脏的手来骚扰他们。
而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则拥有着更加舒适的观礼场所,他们甚至可以悠闲地享用着舒适的躺椅。
身边环绕的美人和清冽的酒浆。
就像现在的康斯坦丁。
他暂居的这座歌剧院的最高层,无疑是整个城市中最好的几处用来感受这种胜景的安静所在。
那宽敞的屋顶平台,足够摆丰盛的宴席,十几张舒适的躺椅,以及用来驱寒的火需要一个小小的鹰眼术,便可以保证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当然这也是因为所谓最为繁华的街道,也不过是被四层楼的石质建筑物占据了大部分,也有一两座五层楼的房子建造在那里。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喜欢这种喧嚣之中的寂静小戈多和杰克已经结伴参合进了人群之中去了,现在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大快朵颐,甚至萨?梅利。
华特和牧师安德鲁这样的稳重人物也没有抵抗住那喧嚣的诱惑,虽然说他们的任务应该是维护康斯坦丁这个老板的安全,不过显然他们也同样清楚,在某些时候。
自己的存在并不是那么必要。
尤其是他们的老板被一众美女包围时,,“战争期间,他们弄出这样的庆典小只为了显示对于民众的亲和,真的合适么?那些浪费在街边的布匹,还有城堡的布置如果换成钱币,都足够供一支百人队一个月的口粮了”,而且还要维持这种状态长达五天,从明天开始。
要免费供应所有平民的三餐,”这还不算上最后那花车终于缓缓停滞在中央大道的尽头,那座城真的吊桥上,而西莉娅女爵的视线扫过在马车过后那凌乱的场景,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事实上这一次已经算是相当急促和寒酸的了,上一次萨德尔?厄休拉?雷夫尔王子殿下的婚礼,光是这样的庆祝活动便足足举行了一个月。
各种私酿的劣酒像是水一样的横流,大街小巷都能看到醉死的酒鬼,还有那些肠胃里骤然塞满了油腻食物而被撑死的到霉蛋,”每个平民还能得到一咋。
银币的赏赐,那可真是大手笔,虽然这笔钱大部分最后还是肥了那些官僚。”
坐在她旁边的阿芙拉女士,轻笑了一声。
在躺椅上轻轻的伸了个懒腰,相对于身边即使休息中也将腰杆挺得笔直的女骑士,这位女士丰腴的身体曲线总是在散着成熟的诱惑,每一个眼神一个弯身都可以摇曳出一股风情。
可惜这里唯一会欣赏这种风情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将任何的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康斯坦丁躺在一张格外宽阔的躺椅上,身边的空间被帕梅拉和西娜菲完全占据,莎莉莎更是借助体型的优势干脆躺在他身上,只有妮尔温坐在一旁,将手中的一盘水果不时地塞给他,借以紧紧地拉住他的一只手。
于是这位女士只能微微叹息。
向身边最近,也是跟自己一样距离那个男人最远的女爵漫不经心的继续解释道。
“当然,显示国王对于民众的亲和只不过是目的之一,还有一个目的是让那些平民们能够在婚礼当天相对文雅一些,能够安静的在家里呆着而不至于跑到街上胡闹泄自己。
否则的话,被一群醉汉搅黄了的皇家婚礼可是很丢脸的小“我是不大明白,这帮巴佬到底是在激动个什么劲儿,,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束缚罢了,失去了至少一半的自由还要大肆庆祝。
人类真是古怪的生物目光扫过那位女士脸上的一缕失落,帕梅拉出胜利般的吃吃娇笑,然后将自己的身体再向康斯坦丁挤了挤:“我可看不出来那个黄毛的家伙有什么好,虽然说力量还算是有那么一点点,但是他甚至不见得是我的对手,成为了这个家伙仆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婚姻跟仆人是两码子事儿啊,那是一种利益上的联合!那个小子或者没有什么力量,不过他身后有着一个国家的支持,如果你真的跟他打起来。
说不定很快就会被一群法师和骑士给钉上火刑架!”欲魔不甘示弱的再向上蹭了蹭,然后惯常的向下层界生物的同伙露出毒牙:“虽然那种力量不能跟自身的绝对能力相提并论,不过你也应该学会从所有的方面来评价一个人的价值吧?胸大无脑的蠢蛋!”“两股力量的联合有着很多的方式吧。
一个神祗名下的契约岂不是要比这种毫无保障的仪式有更多的约束力?而且仅仅凭借一个漏洞百出的誓约就牵扯到战争之中的物资援助,这似乎确实并非是什么明智的举措西娜菲懒洋洋的将自己缩在遮阳伞的阴影之中,事实上这位卓尔看来对于这隆重的场面已经丧失了兴趣,转而学着魅魔一般在术士身上厮磨起来。
“你们这些邪恶的家伙。
根本就不明白婚姻究竟是一个多么神圣的东西!英俊的王子在全城人的拥簇之下。
去迎接自己的新娘,这可是仅次于从恶魔手中解救她的最大浪漫”算了,懒得跟你们废话”。
血精灵出一个气愤的尖叫,不过她随即便现跟这些人解释浪漫这种词汇根本是自讨苦吃”不管是邪魔,还是黑暗精灵的社会之中,都是不存在纯真的爱情这种事情的,让她们理解实在是太有难度了”于是她翻了翻白眼,现自己只能将矛头指向那个万恶之源。
说实话吧。
你不嫉妒么?我的子爵阁下?如果没有生那一切。
那么这一切的主角之一,原本应该是你不是么?”“如果那一切不生的代价就是让我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去演这样一出闹剧的话,我到宁可再遇上两回巴尔格拉领主之类的家伙,”至产能增加一些能力康斯坦丁懒洋洋的应道,这种人头攒动的场景对于前世曾经傻傻的跟着父母去逛世博会的他来说并没有太多新鲜之处,初期的一点兴奋劲头儿过后,剩下的便是无聊,果不是为了借此观察下那位女皇身边的防护力量本没有兴趣再看下去。
尤其是被他指为闹剧的一幕。
现在才刚才开始。
随着那位王子走进了城堡。
人群的喧嚣开始逐渐的冷却下来,虽然说按照流程,之后王子与女皇还会在城堡上的小广场上出现,向民众们示意。
但是对于拥挤在街道上的人们来说,今天这个接待庆典的**已经过去了,”城堡上的广场虽然已经是最为接近他们的地方,但仍旧太过遥远。
即使是眼神最好的人。
也只能勉强看清楚那里的两个豆大的人影而已,更别说进一步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不过很显然,安排这一场盛会的人物不想让这些热情的民众失望,就在所有人开始做出正戏结束的准备时,城头上,忽然缓缓放射出魔法的光辉!五彩的光线忽然开始从那个缓步而出的人的脚下向外扩展,城堡上空的空间须臾间被已经在这光线铺满!而这光线随即在空中缓缓演化,将那位女皇陛下的影像千百倍的扩张开来,成为巨大的幻境”一身华服的女皇陛下就这样占据了整个城堡的上空,也占据了克兰菲尔德所有人的视线,她婷婷卓立于空中,长长的修红色裙装比天空中那冬日的太阳还要炫目无数倍,那礼服或者并非极端的华丽,但雅致的花边恰到好处地点缀出年轻的女皇那最为浓郁的青春的气息,让王者的深沉和少女的青葱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那莫名的气息,让她仿佛神话之中降世临凡,显示奇迹的神祗。
而城堡下,刚刚走下马车的王子的身体,也开始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缓缓托向姿中,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他就像是一只飞鸟一般轻盈的上升。
越过那高耸的城堡的墙壁,缓缓的落在城头的地面上,那位女皇的面前。
然后,他的影像也随即被干百倍的扩大。
出现在城堡的上空。
人群的喧嚣在这个时候逐渐沉寂下来。
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天空中的景象,惊异于这前所未见的大手笔,又期盼与那两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画面之中,那英俊的王子缓步趋向女皇,然后伸出手,于是一大捧花束便出现在他的手中那是硕大而娇艳的玫瑰,每一朵几乎有海碗大小的花朵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他昂向前,趋近了那美丽而神圣的女子,盯着她的容颜,然后,在下一刻低下骄傲的头颅,,单膝跪猝。
“我的陛下啊,,当阳光照耀大地,我思念着你,当月亮的影子慢慢爬上。
我思念着你,在所有都入睡的安静的树林中我听见你的声音,当灰尘落在远方的路上。
我能找到你的身影,,在这神圣的一刻,我终于匍匐在您的脚下,用我全部的勇气。
向您征询,您是否愿意。
垂怜我这陷入了无尽迷茫的灵魂。
您是否愿意。
从您诸神一般的仁慈之中。
给予我永远的明光?”人们高举起双手。
同时出了兴奋的欢呼声他们知道,那是求婚的姿态。
而应和着他们的猜测,巨大的声音通过幻境,在整个城市的上空回荡,显然。
这一对璧人是准备让国民们都见证他们的爱情。
这个并不出人意料但却难以做到的景象,让人们似乎完全喜欢上了这位年轻而又英俊的王子。
这呼声由千万人的口中同时喊出,如同山呼海啸,振人心神,魄人心神。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那巨大的幻影上,等待着女皇陛下说出那个决定性的词语的时候,他们忽然现女皇陛下的面庞开始变得光亮起来,美丽的五安变得模糊,也将那个即将出口的词汇掩盖起来准确的说,是那幻境的后面的天空上。
忽然亮起了一道逐渐变大的光亮。
让整个幻境开始模糊起来。
不过幸好这个效果很快便已经变得清晰,一道光洁的流星一般从天而降。
但越是接近地面,那流星下坠的度就越缓慢,正正的从幻境的头顶落下,四射的光芒也开始逐渐的收敛,当那光亮接近了地面,第三个巨大的人形幻境缓缓升起小那是场地上布置的魔法阵自动的运作,将她的身影也投射到了空中。
那是一个同样美丽的女子身影,她低垂着眼睑,仿佛停滞于时间的洪流之中,但金色的光芒在她的身上蔓延着,繁杂的金色神文闪耀于她的链甲,一双耀眼的由白色光芒组成的光芒双翼从她后背上浮现。
尽管她那一身银亮的链甲和白衣有些不符合现在的场合,但是那洁白的罩袍,闪闪光的圣徽和背后的那光辉组成的羽翼,却让她身上散出的圣洁气息震慑了所有人。
人群的欢呼声在沉寂了片刻小之后再次沸腾起来!他们开始反应过来,这应该也是个早就安排好的戏码”,天啊。
多么浪漫啊,在两个互表衷肠的青年男女之间。
降下了一位证明他们爱意的天使。
接下来只要王子所说的话得到了女皇陛下的肯,那么他们的爱情还有什么不顺遂的可能吗?可是他们的欢呼不过才刚刚起了个头儿。
就被幻象出的一声惊喜的呼喊给压制下去,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神使忽然伸开双臂,将他们的女皇陛下搂在了怀里!然后清晰地话语便随着传音的法术在城头滚滚轰响,”“我的爱,我还以为再也无法见到你了唉耶服呀,”这两个”,何等纯洁无暇的,”百合啊,,歌剧院的顶楼上,无良的大笑伴随着几乎断掉的气息,经久不绝”
二百八十九章
是她翻了翻白眼,现自王只能将矛头指向那个万恶说实话吧,你不嫉妒么?我的子爵阁下?如果没有生那一切,那么这一切的主角之一,原本应该是你不是么?”“如果那一切不生的代价就是让我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去演这样一出闹剧的话,我倒宁可再遇上两回巴尔格拉领主之类的家伙”至少能增加一些能力康斯坦丁懒洋洋的应道。
这种人头攒动的场景对于前世曾经傻傻的跟着父母去逛世博会的他来说并没有太多新鲜之处,初期的一点兴奋劲头儿过后,剩下的便是无聊了。
如果不是为了借此观察一下那位女皇身边的防护力量,他根本没有兴趣再看下去。
尤其是被他指为闹剧的一幕,现在刚才才开始。
随着那位王子走进了城堡,人群的喧嚣开始逐渐的冷却下来,虽然说按照流程,之后王子与女皇还会在城堡上的小广场上出现,向民众们示意。
但是对于拥挤在街道上的人们来说,今天这个接待庆典的**已经过去了”城堡上的广场虽然已经是最为接近他们的地方,但仍旧太过遥远,即使是眼神最好的人,也只能勉强看清楚那里的两个豆大的人影而已,更别说进一步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不过很显然,安排这一场盛会的人物不想让这些热情的民众失望,就在所有人开始做出正戏结束的准备时,城头上,忽然缓缓放射出魔法的光辉!五彩的光线忽然开始从那个。
缓步而出的人的脚下向外扩展,城堡上空的空间须臾间被已经在这光线铺满!而这光线随即在空中缓缓演化,将那位女皇陛下的影像千百倍的扩张开来,成为巨大的幻境”一身华服的女皇陛下就这样占据了整个城堡的上空,也占据了克兰菲尔德所有人的视线,她婷婷卓立于空中。
长长的修红色裙装比天空中那冬日的太阳还要炫目无数倍,那礼服或者并非极端的华丽,但雅致的花边恰到好处地点缀出年轻的女皇那最为浓郁的青春的气息,让王者的深沉和少女的青葱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那莫名的气息。
让她仿佛神话之中降世临凡,显示奇迹的神祗。
而城堡下,刚刚走下马毒的王子的身体。
也开始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缓缓托向空中,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他就像是一只飞鸟一般轻盈的上升,越过那高耸的城堡的墙壁。
缓缓的落在城头的地面上,那个女皇的面前。
然后,他的影像也随即被千百倍的扩大,出现在城堡的上空。
人群的喧嚣在这个。
时候逐渐沉寂下来。
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天空中的景象,惊异于这前所未见的大手笔,又期盼与那两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画面之中,那英俊的王子缓步趋向女皇,然后伸出手,于是一大捧花束便出现在他的手中那是硕大而娇艳的玫瑰,每一朵几乎有海碗大小的花朵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他昂向前,趋近了那美丽而神圣的女子,盯着她的容颜,然后,在下一刻低下骄傲的头颅,,单膝跪到。
“我的陛下啊,,当阳光照耀大地,我思念着你,当月亮的影子慢慢爬上。
我思念着你,在所有都入睡的安静的树林中我听见你的声音,当灰尘落在远方的路上,我能找到你的身影,,在这神圣的一刻,我终于匍匐在您的脚下,用我全部的勇气,向您征询,您是否愿意垂怜我这陷入了无尽迷茫的灵魂,您是否愿意,从您诸神一般的仁慈之中,给予我永远的明光?”人们高举起双手,同时出了兴奋的欢呼声他们知道,那是求婚的姿态。
而应和着他们的猜测。
巨大的声音通过幻境,在整个城市的上空回荡,显然,这一对璧人是准备让国民们都见证他们的爱情。
这个并不出人意料但却难以做到的景象,让人们似乎完全喜欢上了这位年轻而又英俊的王子,这呼声由千万人的口中同时喊出,如同山呼海啸,振人心神,魄人心神。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那巨大的幻影上,等待着女皇陛下说出那个决定性的词语的时候,他们忽然现女皇陛下的面庞开始变得光亮起来,美丽的五官变得模糊,也将那个即将出口的词汇掩盖起来准确的说,是那幻境的后面的天空上,忽然亮起了一道逐渐变大的光亮,让整个幻境开始模糊起来。
不过幸好这个效果很快便已经变得清晰,一道光洁的流星一般从天而降。
但越是接近地面,那流星下坠的度就越缓慢,正正的从幻境的头顶落下,四射的光芒也开始逐渐的收敛。
当那光亮接近了地面,第三个巨大的人形幻境缓缓升起,那是场地上布置的魔法阵自动的运作,将她的身影也投射到了空中。
是个同样美丽的午身影,她低垂着眼睑,仿佛停间的洪流之中,但金色的光芒在她的身上蔓延着。
繁杂的金色神文闪耀于她的链甲。
一双耀眼的由白色光芒组成的光芒双翼从她后背上浮现。
尽管她那一身银亮的链甲和白衣有些不符合现在的场合,但是那洁白的罩袍,闪闪光的圣徽和背后的那光辉组成的羽翼,却让她身上散出的圣洁气息震慑了所有人。
人群的欢呼声在沉寂了片刻。
之后再次沸腾起来!他们开始反应过来,这应该也是个早就安排好的戏码,,天啊。
多么浪漫啊,在两个,互表衷肠的青年男女之间,降下了一位证明他们爱意的天使,接下来只要王子所说的话得到了女皇陛下的肯,那么他们的爱情还有什么不顺遂的可能吗?可是他们的欢呼不过才刚刚起了个头儿,就被幻象出的一声惊喜的呼喊给压制下去,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神使忽然伸开双臂。
将他们的女皇陛下搂在了怀里!然后清晰地话语便随着传音的法术在城头滚滚轰响”“我的爱,我还以为再也无法见到你了,”唉耶耶呀,,这两咋何等纯洁无暇的,,百合啊,,歌剧院的顶楼上,无良的大笑伴随着几乎断掉的气息,经久不御”节日让克兰菲尔德的每一条街道,都变成了由人流组成的大河。
而遍布在城市之中的一座座广场就彷佛是一道道河流中巨大的漩涡。
川流不息的人群到了那皂便显得缓慢下来。
人们纷纷驻足留步,因为这些广场的正中央有深深吸引著他们的东西存在。
那些小小的广场之中现在已经搭起的一行行的简易棚子一长长的餐桌分列其下,各色的美食摆满了桌面。
诱人的香味,美酒的香甜已经在空气中弥漫了起来虽然现在这个时段,清冷的天空中太阳不过刚刚开始散出自己的热量,但宴会已经拉开了序幕。
穿着各异的喜庆服装的人们占据着每一张桌椅,庆祝重大节日的宴会即使是在这样的大城,机会也是屈指可数的,尤其是现在这样举国欢庆的免费宴席不论是官员还是小商贩。
士兵甚至是流浪汉,都能凭借着一句祝福的话语便进入到设置在各个广场之中,符合他们身份的宴席中来大吃一顿,香软的面包,奶格与黄油在第一时间便被送进每一个人的嘴里,然后又有更多的被侍者端了上来,几个人合力抬着的烤架上,被烤成金色的整扇兽肉散着诱人的香味,装在陶壶里的葡萄酒流水架一般的向后传递,一桶桶的麦酒在席间乱滚。
人们将杯中盛满了美酒。
高举酒杯,用各种方言述说着祝酒词。
“愿培罗的光辉眷顾他们,不论白天与黑夜。
照亮他们前行的道路祝女王的婚姻美满幸福赞美我们的女王陛下,您的慷慨只有您的美丽能够相比愿他们的婚姻如石头一样坚固,象”一样生出很多的孩子”人们的祝福响彻整个小城市。
当然”祝贺之中对于食物的赞颂。
恐怕过了那对大多数人完全没有见过面的新人的祝福的十倍,”对于那些不会为食物愁,不需要自降身份挤进免费餐会之中的人来说。
同样有着无数可以享受的喜悦,在那些稍大的广场上,无数新奇的花样正在上演”穿着异族服饰的艺人**着上身,将手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舞动成为大大小小的光圈,时不时将那火焰送进自己的喉咙之中,聪明伶俐的猴子与狗在驯兽者的示意下,不住的从大大小小的圈套之中跳跃来去,穿着华丽长裙的女子旋转着,将花纹舞成模糊的晕彩,吟游诗人拨动手中的鲁特琴。
乐声中飘飞出英雄的史诗。
还有一些规模庞大的剧团,在搭起的帐篷之中,开始献演他们编排的剧目。
五个铜子的票价算得上价格不菲,但是还是有大批省下了饭钱的人趋之若鹜,去享受这些他们平时无法染指的“高等艺术”当然,真正拥有高才华的艺术家,绝对不会像街头艺人一般对著平民百姓施展他们的才华,他们所需要的并不是那廉价的喝彩声,而是获得上流人士的认同。
因此,他们有着他们自己的位置,在一些指定的广场上,精致得多的舞台和幕布包裹的场地被高级马车包围着,从喧嚣的人群之中隔离出来,保证其中的气氛并不会次于那些真正的剧院。
位于小哥顿大街和蒙哥马利路交叉口的胜利广场也是其中的一座。
上在正中央的场地之上,早已经搭建起来一座用丝绸和织锦装点的彩台,不过这一座舞台似乎又与众不同。
不仅是因为周围没有什么围拢的马车和帐幕,也是因为那在四周的井生们造成了最为明只的区别,吊然他们身着着简朴的节日礼服,但是帽子下面露出的,那与周围欢乐气氛完全不符,严肃的面孔和冰冷的眼神。
无声的昭示着他们不凡的身份。
尽管这座戏台处在广场的中心,但所有欢乐的人都会在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识趣的离开,而几个,已经被宴席间那些劣质的麦酒夺取了大部分神智的家伙们,则是在没有什么人注意的情况之下,被扔进了广场边上的垃圾堆里。
最终只能回忆起后颈上莫名其妙的剧痛。
所以这座接近城市中心的广场出奇的寂静虽然也有着几百人被周围的花色演出吸引,但相对于拥挤不堪的其他地方,这里简直可以用冷清来形容。
甚至旁边那片小小的免费餐点都没有多少人光顾,安静的甚至可以听到几个人的对谈。
,东方的那些婚礼之中,男女双方往往在他们结婚的第一个夜晚时才会第一次见面”,哦,还很有可能是新娘单方面的,因为她可怜的新婚丈夫往往已经被那些疯狂的宾客们用美酒灌得人事不知了。
“我的天,难道他们就这样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成为夫妻,然后度过一生?”“准确点说,他们的恋情往往是在婚姻之后才开始的”,不过你说的没错。
因为在那个小古老的帝国,女子的身份往往都很低贱,他们很难拥有选择的权利,据说他们国家的皇帝,会拥有几百甚至上千名的妻“几百名?愚蠢的家伙,那样他要怎么保证那些女人对他的忠贞呢?那样不是和那些守不住妻子的老贵族们的婚姻一样,没有半点价值么?。
“所以他有一座堪比克兰菲尔德的城中之城来拘役他所有的女人们,所以相比来说,我们这片大6上的女性应该都算是很幸福的了“那可不见得,别忘了。
某些贵族也是非常喜欢动用他们手中的权利来掠夺女子的”某些自持有些邪恶力量的家伙更是是无忌惮呢”。
“阿芙拉小姐,我请你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向她们解释这些没用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先准备好,让我把那些女皇身边较为重要的家伙的资料还有相貌有个对应康斯坦丁有些啼笑皆非的抚上血精灵纤细的腰肢,给予她一个满脸绯红的惩罚,然后转向那个已经散播了大堆凌乱知识的女子。
“没什么特别的,看来这位陛下还是很重视你这个**师的,比较麻烦的家伙只有那个弯钩胡子,他是皇家密探之中的二号人物。
不过皇家密探的大部分事情都是被他掌控着的。
因为有人传说那个从不露面的一号人物其实就是皇帝陛下本人。
之前在海顿的时候,他的势力很强,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被打断了八卦兴致的情报通无聊的扫过那已经坐在舞台下的一行人。
然后如数家珍般的介绍:“除此之外”,哦,那个胖老头就是克兰福尔家族的前任族长大人,他现在兼任着我们女皇陛下的幕僚,至于说那个看起来彬彬有礼,但却好像所有人都欠他很多钱的瘦老头,是女皇的内务大臣西路普伯爵,,其实我估计那位女皇陛下也没有兴趣带着这帮家伙出来,不过据说这位内务大臣阁下是个很讨厌的保姆型的人物,显然你们见面的事情已经不知道怎么被他知道了”“无论是哪一家的小姐。
在准备自己婚礼的时候忽然要隐匿身份去见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家中的长辈都没有不担心的吧,”阿芙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的感叹,但眼中的神色分明是幸灾乐祸:“尤其是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的女皇陛下八成对那位可怜的王子没有任何的兴趣”啧啧,皇室之中禁忌的恋情呢,看来我们的女皇陛下才真的是个隐匿情报的高手,我事先居然没有得到半点风声”虽然对方再一次将话题扯开,但康斯坦丁的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弧度一一天之前这个时候。
那一场闹剧恐怕已经算作是震慑天下。
恐怕即使最终被康纳里维斯家灭国,这位女皇陛下也必然在历史中留下了属于自己的浓重的一笔了吧。
那个时候,构成幻影的法阵将一个刺耳的劈啪声传递给十几万目瞪口呆的人,然后在下一瞬间,巨大的人影便全部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可惜,这个情况已经不只是众目睽睽可以形容。
那个法阵的制作者显然为了保证效果,将它制作的足够精良,所以几乎所有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一句话的人。
都已经听到了那句话。
尽管现在这个消息还没有被明目张胆的耳口相传,但术士记忆中在历史证明小道消息总是比官方新闻快了无数倍,那是无关人种,科技水平和信息传递媒介的,,
二百九十章
目光与那个逐渐接近的身影微微交错的时候,瓦奥莱特?巴特菲尔德?巴金斯两撇弯钩般的胡子不由得抖了抖。
那那莫名的刺痛和麻木,让密探头子感觉自己象是被蝎子狠狠地叮了一口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缩了缩身体——那是危险地预感,在从小开始便见识与经历了无数的死亡之后,这位皇家密探早就已经对于这种感觉敏锐的异常,或者他并非是那些皇家密探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个,甚至也没有修行太多法术或者神术之类的能力,但正是这种怪异而又灵敏的直觉,让他一直能够从经历的危险之中生存下来。
看上去是个相当的稳重的中年人,尽管他的眼睛都被长而凌乱的头遮盖起来,不过那个巨型的方下颌和厚重的嘴唇似乎在向所有人昭示着他的精力和经历,一袭深蓝色的长袍微微飘动着,被帐幕围拢了三面的舞台周围并没有什么风,所以这更增加了他的气势。
他很危险,非常危险,比任何人都危险。
瓦奥莱特在心中对自己警醒着……其实视线中走过来的人是三个,但是另外那两个女子已经被密探头子选择性的忽略了,与中间那个散着可怕气息的法师相比,那两个美丽和妖艳的女子在这个时候根本无法吸引瓦奥莱特的目光。
“就是他吗?”
克兰福尔家族的族长轻声问道,近在咫尺的口气味道让密探头子暂时将注意力从那个可怕的身影上移开,微微点点头。事实上他也借着这个动作努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将因为紧张中又受到刺激而产生的怒火泄到这个讨厌的老头子身上。
无论是谁,坐在巴特卡普?马洛里?克兰福尔身边都不会太过舒服的,如果说侩子手瓦奥莱特身边那种尸臭和冰冷让人难受的话,这个老家伙身上那种因为久不洗澡又用浓厚的香水掩盖而混合出的骚臭味就是会让每个拥有嗅觉的生物敬而远之。
更何况这个老家伙的长相也是属于那种让人厌恶的典型,稀疏的头薄薄的贴着头皮,肥胖的膘油也撑不开脸上已松驰了的皮肤,几块明显的老人斑攀爬其上。一双黄眼珠却又灵活的令人恶心,如果他不是他的身份,瓦奥莱特敢打赌,即使自己不动手,也会有大把的人愿意将这一坨讨厌的肥油打烂。
但是这个老家伙显然也注定不是普通人,尽管据瓦奥莱特所知,他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但这并不妨碍他敏锐的观察力,更何况他右手无名和尾指戴着的两块硕大戒指,不只是吸引目光而已——那原本纯净之极的翡翠,此时正在放射着妖艳的血红与黑暗的光芒。
两个菲尼克斯帝国的重臣交换了一个小小意见的同时,那个人已经进入到了帐幕之中了……安排在周围,层层防护的皇家密探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们大多数就仿佛没有见到那个人一样继续保持着警戒的动作,而安排在帐幕外的精英虽然警惕的试图拦截,却不知怎么在下一刻都纷纷后退了,就那样将这一行人放到了帷幕之中。
不过令密探头子保有了一点面子的就是守卫在周围的几个圣武士的表现也几近相同,他们身上迸的白光似乎也没有让他们在这个人面前支持哪怕一息。
“日安,女皇陛下,”
于是那个人就这样走近到距离女皇三十尺左右的地方,然后随意的行了个抚胸礼……这个开场白中看上去熟稔无比的表现无疑是非常无礼的,除开那些敬语,语气简直就像是街边的小市民见面时随意的招呼一样轻松。而根本不像是在面对着一位一国之君。
而且他看来似乎准备将这种态度继续保持下去……丝毫没有顾及到所有人的反应一般,他随口继续着自己的说辞。“既然我们已经在此见面,那么想必卡尔?卡萨克伯爵已经将吾辈的善意传递到了您的耳中。那么,我现在急迫的想要得知,您的决断究竟是怎么样的?”
于是随侍在周围的人不出意外的愤怒起来。
“何等放肆!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这里是女皇陛下御前!你居然胆敢如此无礼,你有什么凭藉……”西路普伯爵出了一个大声的呵斥,他猛地站了起来,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个人物……这个顽固的老人对于礼节和身份的敏感已经到了一种执着的程度,这种生在他面前的莫大失礼自然让他愤怒的不可名状。
不过他的声音在下一息便顿了顿,似乎这个时候才联想起对方的身份——如果这个人是一位**师,那么他确实是有无礼的凭依的。
而且这个呵斥看来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对方这个时候已经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他只是招了招手,一张华丽非凡的椅子已经出现在他身后。“嗯,忘记了自我介绍,为了方便交流,您可以暂时称呼我为维斯珀……”他悠闲地开口道,态度几乎让那个老人额头的青筋直接爆裂。
“好吧,那么。这位维斯珀阁下,我确实是听闻了您的善意,不过很可惜的是,或者由于您并不很擅长表达您的意思,因此我现在还不了解您的具体要求,也不知道您的效力能够为我带来什么样的优势……”
“战争的优势。我的女皇陛下,战争的优势……”笼罩在蓝袍中的人物微微一笑:“我能够为你提供的东西,足够出您的预期……”
他自顾自的再次挥了挥手,于是一柄巨大的,沉重的,几乎有一个人那么高的巨剑,便出现在他手中。
“保护女皇陛下!”
原本呆立在舞台上的几个演员高叫着,从上面扑了下来,他们手中的武器并非密探惯用的细剑和匕,而是不知何处来的长剑和大斧,动作的迅捷更是丝毫不输给那些圣武士,而借着同伴的叫嚷吸引注意力,毫不犹豫的从背后攻击的方式,却不是圣武士能够做出的行为。
可惜,这一番配合严密的攻击根本没有起到作用——施法者反手一挥,那原本是强悍战士也需要双手才能持握的巨剑便仿佛木棒一般轻巧的画了个剑花,金属挤压空气,出摄人的嗡嗡低鸣,然后在金属交击的鸣响之中,三个从背后扑上来的人影便石头一般向后飞了出去!
“王子殿下?我倒是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拥有这种客串演出的闲情逸致……”视线扫过那个从后台幕布边上一跃而至,护卫在女皇面前年轻银甲骑士那一脸坚毅与紧张,还有从各个角落涌现围拢,在皇室重要人物面前围成了一堵人墙的护卫者,施法者笑了笑。
不过他依旧自把自为的持续着他的动作——闪烁着寒光的沉重剑锋划过地面,瞬间便已经在夯实卵石铺就的表面画出深深地痕迹,立于其间:“不必那么紧张,我没有想要攻击谁的意图,也不怎么擅长这种武器……只是为了展示一下,让各位了解这武器的质量而已。”
或者只有那三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战士才能反驳他的某些话……他们手中的武器,都在那一击之间被巨剑轰成了两半!而对手分明是背对着他们的——能够使用这种攻击的人如果还算是对于武器‘不熟悉’,那么天下八成以上的战士就都可以放弃他们的事业去耕田务农之类的了。
当然,那个施法者丝毫没有兴趣理会他们的腹诽,他随意的挥了挥手腕,于是一件件的金属物品随着空间法术的光辉出现。乒乒乓乓的在他面前垒砌成一堆。于是望着那造型粗犷厚重的全身甲,轻盈的半身甲,长枪,战刀,以及一捆箭矢……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现自己似乎跟不上这个施法者的思维回路。
“那么,西路普伯爵阁下……”
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让所有人更加难以理解他一般,施法者将视线投注向帝国内务大臣:“总计十三万三千五百四十七金币……其中银币二十九万六千五百三十三枚,铜币十一万七千七百六十……还有三万金币是金券是吧?唔,这个数字是庆典开始之前的数目,不过我想现在并不会耗费太多?说实话,战争之中的开销总是很大,想要维持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相对于一万五千名没有装备的士兵,这个数字似乎有些少?”
那一串串数值出现的时候,老伯爵的脸色就已泛起了一丝铁青,这里恐怕只有他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数值的含义——那是菲尼克斯帝国国库的存量,而对于任何一个帝国来说现金储备都是极为隐秘的情报,如果说对方仅仅只是知道大概得数目,那还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对方了解的精准程度已经到了每一个铜币……这不仅是负责情报安全的密谈们的失职,也是内务处的严重失职。
“维斯珀阁下,请原谅我的无礼,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您的意思是说,您想要提供给帝国……武器?”
巴特卡普?马洛里?克兰福尔侯爵一直低垂着头,将双手笼在一起,手指不断玩弄着翡翠戒指,但这时候他却出了一个试探性的询问——这位老贵族虽然并非所有人之中最为聪明的一个,不过显然年逾七十的年纪还是很有功劳的。
“非常正确,而准确的说,我是准备廉价的提供一批武器……用来抵偿我所要求的,取消那张通缉令而对于帝国造成的损失。而这些就是样品。”施法者赞赏似的拍了拍手掌,然后再次坐了下来:“我可以保证,这些武器的品质都是一流的……这里想必有对于这些有些研究的战士,你们可以随意检测它们的质量。”
对方嘴角那个平和的微笑让所有人都开始无声的用眼神进行了一轮的交流……最终,还是女皇陛下挥了挥手,唤过身边的一位骑士,“马尔福兰骑士,你去查验一下。”
“这些武器和防具都是上好的精钢锻制,质量无可挑剔。”
只是十几息之间,那位负责检验的骑士已经叹息了一声,低声回禀道……事实上那些武器的精良程度已经足够让他心生羡慕,那种钢铁的均匀纹路和代表着恰到好处的碳含量的青光,无一不在标示着他们的质量,甚至过圣武士的制式装甲。
“这位……维斯珀阁下,您的提议不错,可惜,似乎有些不合时宜……”那位科普兰王子的脸色变了变,忽然开口道。
“根据两国签署的协议,哈兰因王国会在此次的战争期间,无偿的向菲尼克斯帝国提供钢铁,而现在第一批成品已经抵达了克兰菲尔德,而我们后续提供的武器等等物资,也会在六个月之内6续送到,因此,我想女皇陛下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花费宝贵的资金,来购买您的这些武器……”他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的寻找着某些可供驳斥的线索:“我承认您提供的样品都是非常优良的,但是武器装备在生产中有着诸多的够工序,质量并不容易保证,更何况,仅仅依kao几百套的武器装备,在战争中……”
“王子殿下,我认为你的言是在侮辱我,还有这里所有人的智慧……更何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和菲尼克斯的女皇陛下进行交涉……所以,为了场面至少保持表面上的和平,请你在我完成交涉之前,乖乖的闭上嘴好么?”
施法者轻蔑的眼神刀锋一般在这位王子殿下的面孔上刮过,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砌词,而那个语气中更是已经带上了几许威胁的味道。可还没等王子殿下爆出他的勃然大怒,一种心头升起的战栗,骤然让他全身一抖,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尊敬的女皇陛下,我将提供三千套全身铠甲,一万两千套护胸半身甲,两万套的刀剑和长矛给您,另外铁锭五万镑,可供制作马蹄铁,箭矢等,当然,如果有需要,我这里还有成品精致箭矢十万支。当然,前面的所有都只收五万金币作为本金。箭矢则是优惠的一个铜币一支。”
施法者不紧不慢的数出一个个数值,而这一个个的数字,却让那位西路普伯爵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神佑我主……”可怜的老伯爵低声祈祷着,不由自主的按住了胸口,如果对方所说的是实话,那简直可以算是个极为巨大的惊喜。五万金币……换取这样的一批物资,这简直是就是和白送没有任何的区别。要知道即使是哈兰因号称免费的钢铁,还是需要雇佣铁匠来进行打造的。
而让他,也让所有人更加惊讶的事情在下一刻生。
那位施法者轻轻的伸出一只手,于是一道恍惚的幻影在空中闪烁了一下,然后,阳光似乎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原本舞台的位置上,已经出现了无数堆叠在一起的金属,那座木质的舞台几乎立刻便被这高达几十尺的金属堆压垮,滚动的金属撞击声之中,只有那个施法者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回荡,“当然,这些都是现货供应。”他不紧不慢的补充道。
而这个时候,那位哈兰因的王子殿下,他的脸色已经青的与地上那些金属相差仿佛……
决定沙场胜负者并非将领腰间的宝剑,而是成千上万士兵手中的利器,这是众所周知的俗语,但很少有人知道,大量生产的兵器和千鎚百链的宝刃不同。这种廉价的铸造兵器必须兼顾强度和韧性,两者很难平衡,以铁剑为例,用坚硬的生铁铸剑容易脆裂折断,用柔韧的熟铁却又容易变形卷口。用加厚刃体的方法当然最为简易,可即使这个位面的人类都拥有着强悍的体质,但是那也有一个极限。若非让刀剑笨重到大多数人都难以灵活使用,就得牺牲长度使攻击距离大减。
当然,这难题还是有解决方式的——那些高级的铁匠,比方说那些矮人们的能工巧匠,他们有着无以伦比的技术,用渗钢、焠火等手法让用于战阵的大量生产的作品也能产生内硬外韧的层次。但是高级的铁匠往往可遇而不可求,因此大部分国家用于战争的武器的质量其实很难保证,虽然说这个位面拥有着诸如精金之类的坚硬金属,但优秀的材料昂贵稀少不可能大量生产,只有优越的铸造技术才能有效提高军队战力。
这还仅仅只是锻造之中的麻烦,事实上在了解内情的人眼里,采矿所需要的投入丝毫不亚于征集上好的铁匠——要将矿石从地下那些深邃的矿洞之中挖掘出来,再捶打提炼,变成为铁坯虽然不需要太多的技术,但是却必须有无数的人手来为之贡献力量。
二百九十一章
施法者轻蔑的眼神刀锋一般在这位王子殿下的面孔上刮过,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砌词,而那个语气中更是已经带上了几许威胁的味道。可还没等王子殿下爆出他的勃然大怒,一种心头升起的战栗,骤然让他全身一抖,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尊敬的女皇陛下,我将提供三千套全身铠甲,一万两千套护胸半身甲,两万套的刀剑和长矛给您,另外铁锭五万镑,可供制作马蹄铁,箭矢等,当然,如果有需要,我这里还有成品精致箭矢十万支。当然,前面的所有都只收五万金币作为本金。箭矢则是优惠的一个铜币一支。”
施法者不紧不慢的数出一个个数值,而这一个个的数字,却让那位西路普伯爵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如果对方所说的是实话,那简直可以算是个极为巨大的惊喜。五万金币……换取这样的一批物资,这简直是就是和白送没有任何的区别。要知道即使是哈兰因提供的号称免费的钢铁,还是需要雇佣铁匠来进行打造的。
而让他,也让所有人更加惊讶的事情在下一刻生。
那位施法者轻轻的伸出一只手,于是一道恍惚的幻影在空中闪烁了一下,然后,阳光似乎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原本舞台的位置上,已经出现了无数堆叠在一起的金属,那座木质的舞台几乎立刻便被这高达几十尺的金属堆压垮,滚动的金属撞击声之中,只有那个施法者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回荡,“当然,这些都是现货供应。”他不紧不慢的补充道。
“神佑我主……”可怜的老伯爵低声祈祷着,不由自主的按住了胸口……整天开动脑筋计算着,用可怜的粮食,用皇室和他自己的面子,甚至用公主殿下的婚姻换取各种战争资源的日子显然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现在可以将那些紧缩粮食制度的条文扔进火堆,让那些趾高气扬的地方军团们通通滚蛋!再也不需要绞尽脑汁什么这个伯爵那个侯爵之类的周旋,从他们的指缝里面抠出一点点的残余价值……甚至还可以用精品装备来和他们换取各种物资!
晃荡了两下,老人瘦高的身体砰地一声撞进了身后的椅子,不过周围护卫紧张的低声询问,他已经充耳不闻——这位帝国内务和财政大臣此刻的眼前只有那些可爱的,转着圈圈跳舞的武器装备……他已经完全陷入了对于丰盈的后勤保障的幻想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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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人的表现比菲尼克斯帝国内务大臣还要激动地话,那么无疑就是那位哈兰因的王子殿下——少年呆呆的站立在几个手下的护持圈之中,脸色却已经青的与地上那些金属相差仿佛……
决定沙场胜负者并非将领腰间的宝剑,而是成千上万士兵手中的利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很少有人知道,大量生产的兵器和千鎚百鍊的宝刃虽然不同。但即使是廉价的铸造兵器也必须兼顾强度和韧性,两者之间是很难平衡的。
以铁剑为例,用坚硬的生铁铸剑容易脆裂折断,用柔韧的熟铁却又容易变形卷口。用加厚刃体的方法当然最为简易,可即使这个位面的人类都拥有着强悍的体质,但那也有一个极限。若非让刀剑笨重到大多数人都难以灵活使用,就得牺牲长度使攻击距离大减。
当然,这难题还是有解决方式的——那些高级的铁匠,比方说那些矮人们的能工巧匠,他们有着无以伦比的技术,用渗钢、焠火等手法让用于战阵的大量生产的作品也能产生内硬外韧的层次。但是高级的铁匠往往可遇而不可求,因此大部分国家用于战争的武器的质量其实很难保证,虽然说这个位面拥有着诸如精金之类的坚硬金属,但优秀的材料昂贵稀少不可能大量生产,只有优越的铸造技术才能有效提高军队战力。
这些还仅仅只是锻造之中的麻烦,而另一方面,原料的采集更是大费周章,事实上在了解内情的人眼里,采矿所需要的投入丝毫不亚于征集上好的铁匠——要将矿石从地下那些深邃的矿洞之中挖掘出来,再捶打提炼,变成为铁坯虽然不需要太多的技术,但是却必须有无数的人手来为之贡献力量。
毫无疑问的,哈兰因在这个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不仅拥有着充足的铁矿石矿脉,还有西大6上最多的,占据了接近人口三分之一的农奴……那成千上万的人力,保证了采矿工作的顺利进行。而一批特别培养的法师,则保证他们在开掘矿山时的度。
不过即使如此,繁复的工艺还是让产量无法提高到一定程度……哈兰因的所有矿山加起来,上好的钢铁出产量也不过一年数万镑而已,这一次为了从菲尼克斯得到更多的好处,王国实际上已经将这几年的矿产收藏都投注了进来!
相对于菲尼克斯南方不算丰腴的领土,这实际上已经算是个很大的赌注了——但是现在,却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他随手就拿出了这样数量惊人,甚至远一个国家储量几倍的成品,而且是精品的兵器,与之相比,哈兰因千里迢迢送来的那几万镑生铁简直就是……可以说什么都不是。
王子殿下咬紧了牙齿,他现在已经知道,面前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几天之前在街道上让自己蒙受了莫大侮辱的那一个,虽然他的身体上笼罩着一层高明的幻术,但是只要自己祈求勇者之神加持的力量,那些幻术就会松动起来,而仅仅是那褪去了蓝色转为令人厌恶的苍灰,就已经足够让这位王子殿下联想到许多的事情。
自己的直觉是何等的正确啊,那个时候就应该一鼓作气的将这可恶的恶魔就此杀死!
戴蒙?布里奇沃特?戴利亚?布里特尔?科普兰咬紧了自己的牙齿,紧紧地握紧自己手中的长剑……他知道,原本毫无瑕疵的事情已经出现了不可弥补的裂痕,可是怎么办?杀死这个可恶的恶魔吗?事实上如果可以,他已经冲上去将这个可恶的家伙碎尸万段,可是理智却在告诉他,这是不可为的——不但是因为对方那堪比恶魔的恐怖力量,也是因为,菲尼克斯方面,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的。
如果在那个恶魔开口之前便杀了他,或许还有扭转一切的希望,但现在已经晚了。他提出的诱惑,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来说,都是无可拒绝的东西……在涉及到国运的前提下,自己原本引为凭借的那个婚约根本比羊皮纸还要轻盈。
懊恼让他英俊的面孔扭曲着,但是他却只能这样呆呆的站在一群护卫的身后,一动也不能动-
与这位皇子相反的,菲尼克斯帝国法政署特勤处的二号长官,瓦奥莱特?巴特菲尔德?巴金斯则是在不停颤抖。
再联想到所有的可能性之后,这位密探领已经彻底不担心任何事情了,巨大的震惊和绝望已经让他感觉有些麻木了。早知道会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在出行之前就应该以死相谏,不让这位小丫头进行着一次的会面,或者哪怕自己没有在会场,而只是在远处看着该多好啊,那样自己还可以第一时间的逃走,可是现在,全完了……
那个人和他带来的物资或者是帝国中兴的希望……可是他的身份对于密探头子来说,却是个催命的符咒。只要揭开,自己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在不久之后,被不知名的可怕魔法撕扯成为碎片!
当得知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师的消息时,他确实是有过那么一点点的不祥的联想,不过很快就被他当成是自己的神经过敏而弃之脑后了,因为对于自己的那个空间绞杀法阵,他有着充足的信心,事实上传说中只要有着足够的能量,这神祗传承下来的法阵甚至可以将一个半神等级的大敌直接绞杀,更何况对付一个刚刚踏上神途的邪神的选民……
可是这又怎么能怪他呢?现在是乱世,乱世之中的人才总是两倍三倍的出现,即使有个**师也没什么了不起得了吧……而且卡尔卡萨克那个报告之中的某些部确实是让他产生了某些既定的印象——那个人是个至少三十岁以上的中年人……
密探头子重重的摇了摇脑袋,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个死鬼老爹的一句箴言:“做这一行,就应该是怀疑一切,调查一切,即使是某一天你死了,在见到维捷丝的一瞬间,也应该萌生出关于她身份的猜测才对,至于说出现在你的面前别的神祗,就更不用说了。”
即使眼前这一关能够安然度过,他恐怕也无法逃过女皇陛下接下来的责难,毕竟为了那位培罗的选民小姐卷入那场绞杀的事情,自己身上的圣眷已经所剩无多……而现在那个他赌咒誓已经死亡的对手,竟然还活蹦乱跳的在女皇面前大放厥词,自己这个下场如何,恐怕也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尽管要找到一个合格的密探头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毕竟自己还不是唯一一位通晓这个组织所有机密的人物……早知道如此,自己就应该倾其所有的,即使将那些作为种子的诅咒师都用在这里也在所不惜……
尽管全身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不过,多年在危急中翻滚的经历,让这个资深的密探还没有丧失最后的一丝细微希望,深吸了一口气,他轻轻的收紧每一寸的肌肉,开始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去。
“维斯珀阁下,值此国难之际,您能提供如此之大的贡献,足见深刻的爱国情怀,实在是万民之表率……所以嘛,老朽失礼的询问一句,您做出这样的贡献,是否有何种需要帝国为您解难之事?……当然,可能您早就已经向陛下做出了陈请,不过老朽只是随同女皇陛下前来,还没有了解阁下的要求,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啊,哈哈……”
克兰福尔家族的族长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这位老贵族的脸上洋溢着微笑,只是不为人知的,他的双手笼在一起,手指不断玩弄着两枚翡翠戒指。
几十年在贵族圈子中翻滚,巴特卡普?马洛里?克兰福尔早就已经将自己的心性锻炼的铁丝般坚韧,不像西路普伯爵那个家伙那样容易激动——从以前开始,那个喜欢精打细算的家伙就很容易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头脑热,像是一只目光细密但短浅的土拨鼠,因此他这辈子本来也就是缩在皇宫里当个内务总管的命,如果不是这一次的西北战争和皇室分裂,他也没有上位的机会……
好处越大,代价自然也就越大,在五岁的时候因为一个菲拉果而替自己的表哥挨了一顿揍时,巴特卡普就已经牢记住了这个道理——既然对方这雪中送炭时机掌握的这样好,其中的图谋必然也是相当可怕的,而更加麻烦的是,那位自把自为的女皇陛下,竟然事先没有知会自己这几个人其中任何的的内容……
如果万一对方的要求达到了自己这一边无法想象,以及无法接受的巨大,那么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法师们的思路都是细密谨慎的,对方不可能没有考虑到后果,那么他现自己这一方不能遂了他的愿望,会不会改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这一次的见面,自己这一边有至少五十个密探和十个圣武士随行,但是之前的事实已经证明,他们在这个**师面前不过是些好看的摆设而已,甚至连警戒的任务都不能够完全胜任——如果培罗的选民,那位薇拉妮卡现在还在的话,那么倒是不需要惧怕任何问题,不过由于昨天那一场闹剧,这位刚刚被返回的牧师小姐现在还在神殿中忏悔。一时半会儿之间看来是很难联系得上。
“我的要求倒是很简单……取消这张通缉令就可以,达成这个条件的话,武器装备可以立刻奉上,除此之外,我曾经在通过卡尔卡萨克伯爵转达过的,关于六个月的效力时间的约定,也同样可以生效。”施法者瞄了瞄这个胖乎乎的猥琐老头,这种冷静的不跟随别人的步调倒是足够证明他的能力,自己本想再在天平上填上一点砝码。但是被他提问之后,倒是不大方便继续了。
于是他轻轻的咬了咬牙,那张早就准备好的羊皮纸被无形的力量承托着,缓缓的飞向女皇的面前。
“撤销关于这个人的通缉……这是什么意思?你认为这样,就能够抵消他所犯下的罪行?”被一众护卫围绕在中心的女皇陛下这个时候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她眯起眼睛,视线那张通缉令上简单的线条,与对面那个长袍之中的人影身上闪动。然后慢慢的咬起嘴唇,让血色从那张稚嫩的面孔上消散。
“他本就没有什么罪行,只是很倒霉的被拖进了一个祭祀之中而已。就这样为了计算他的人顶罪,实在是很不值得的一件事情。”施法者同样轻声开口道。
只是同时,他隐藏在幻术下的眉头抖动了一下,对方的反应似乎跟他的想象有所不同,按道理来说,对方这个时候似乎应该已经察觉了自己的身份,但现在看起来,她好像还并不能够确认这一点——那么,自己之前的推断难道太过高估了这个行政系统的效率?那位出手暗算自己的密探阁下,难道说已经将那次空间法术的暗杀计划视作成功了?
“很遗憾,不管出于何种理由,我很难答应这个要求……事实的真相现在也没有人能够清楚了,更何况不管怎么说,菲尼克斯帝国变成现在的情况,他正是罪魁祸之一,因此这个罪孽是不能被原谅的……”女皇叹息了一声,然后举起一只手,微微下压:“我并不清楚您提出这个要求的目的究竟为何……但如果联系到他的身份,我同样可以怀疑这是一个计划周详的骗局……虽然作为骗局,这其中的联系确实是荒唐了一点……”
随着她的这个动作,地面骤然开始产生了一阵细微的震动,夯实的卵石被某种力量推挤出原位,翻滚着向四周散开,而其下1ou出的,则是符文的光泽。奥术的能量瞬间从四面八方向周围凝聚,继而在所有人面前凝聚成为一个硕大的,半透明的防护圈子。
“维斯珀阁下,如果您不介意在这个环境下继续交谈,也可以尝试解释清楚整件事情,否则的话,请尽离开吧……你应该明白,如果在这里进行战斗,你没有太多的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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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二章 盗版什么的最讨厌……
标题不只是吐槽,也切题的……改回来你们就知道
——
施法者叹息了一声,注意到周围的布幔在同一时间轰然倒下,而广场之中,已经不见开始那些围拢起来的人群,只有周围最为接近的几栋建筑物,向着广场的几面墙壁正在倒塌,1ou出其后全副华丽铠甲的骑士和他们同样被繁复铠甲包裹着的坐骑,缓步走出的骏马趋前几步之后,便就此静立,锋利的长枪和骑士剑微微扬起,与他们的盔甲一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百尺,正好足够他们借助坐骑的加,将力量挥到最大。而他们所占的位置,正好组成一个半弧形的包围网,遥遥的将那一行三人彻底包裹,无论他们选择哪个方向移动,都要面对着至少三柄以上的骑枪和重剑,更何况骑士身上流曳不定的光泽,表明他们的攻击范围,并非只能在武器所及的十几呎之内。
至于说原本最危险的正面,现在已经更加固若金汤……围绕在女皇身边的护卫之中,有几个已经扔掉了手中的长剑,也扯掉了简单的皮甲,转而抓出一柄法杖,只是一个手势之间,法杖已经孕育出魔法迹象,以那些晶球或者晶块为核心,能量脉络以线条形态无规律流动,吱吱作响。
——
“我真的那么缺乏谈判的天赋吗?还以为已经解释的足够清楚了……”
处于众人视线之中的康斯坦丁苦笑一声,喃喃自语着将视线扫过地面上数个还没有激的防护法阵——显然,事先作出准备并非是任何人的专利。这种绘制在地面的法阵不激时,不会产生任何形式的法术波动,而只需要选择固定的节点,它们就会张开特定形状的复合型防护,方便快捷,形状可控。唯一的缺点就是事先绘制时比较耗费心力。
“显然,你没有,否则的话,她应该在第一时间让所有人直接进攻,干掉你这个大6上最大的异端,活在主物质位面的大恶魔。而不是在这里跟你废话……不过最奇怪的是,按照你的说法,她不是应该察觉到你究竟是什么人了嘛?为何现在看起来,她的准备还是这么仓促啊?居然连一个简单的空间屏蔽都没有……看到他们昨天的忙碌时,我还以为她会在今天早晨之前,将这个圈子布置成能够轰杀神祗的高端法阵呢。”
站在他身后的女子轻轻摇了摇头,将穿着着的旧披风挥去,1ou出其下深闇颜色的皮甲和紧身装束……即使周围所有可能的出路都已经被圣武士和城卫军堵塞,成为绝对的险地。她的一颦一笑之间,嗓音始终妩媚,散成熟-女性极致的诱人。
“唉唉……阿芙拉小姐,那样的话,你自己也会被圈进那个轰杀范围的……你要用自己开玩笑是你的事情,但请不要给我增加负担。”被增加了一个不良头衔施法者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扇门扉再一次从空中浮现,那大堆的金属随之消失不见。
他放眼四顾,然后摇头,实际上在见到这些大臣们的时候,他已经有一种这会谈会失败的不良预感——毕竟他的设想中,要与那位女皇商讨的,是一个两者之间的秘密协定,但是现在,却仿佛变成了与菲尼克斯官方的谈判一般……不要小看这细微的差别,有的时候,知道秘密的人物数目哪怕多上一个,也会造成不良的后果。
尤其是现在这种需要摊牌的时刻。
当然,这并非是不可接受的后果,就此撤退的话,对方不会加以阻拦,不过他还有着几张的底牌,如果不进行一番尝试就走,想要再找上一个合适的机会便要耗费太多无谓的人力和时间。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少年再次长长的叹息,掠下头顶的兜帽,于是幻术凝造的外形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消弭,笼罩在法袍之上的蓝被从下至上抽离,1ou出其下陈旧黯沉的灰,同时也让那中年人的面容消散于细微的光点之中。奥法之力在术士指尖流转延伸,一层新的幻术也随之成型,将原本的会见场地全部遮盖。从星空法则之中抽取的幻术常驻幻影无需任何准备时间,即使身在百尺之外的战士,也只能看到与真实情况相差仿佛,却又带着决定不同的形象。
正如身后的那位女士所说的,这位女皇对于康斯坦第的考量‘太过于仓促’,圣武士加上他们坐骑产生的冲锋优势,加上细密的数重防御法阵与长弓硬弩加上魔法阵的组合,用来给一般的法师造成心理压力和牵制,或许足够。可对于自己……那不过是好看一点的阵列罢了。
此时,在他们身后,那些房舍的阴影中,已经出现了不祥的影子,随着吱嘎作响的细微爆音,百余张长弓已经拉成了弧月,与半跪于地的弩手手中的重型十字弓一道,用箭矢上法术的微光在阳光之中流溢成为淡薄的雾。
“你……是你?”
稍微的一个停顿之后,那有些熟悉,而又带着几分陌生的面孔,便让女皇出了一个愤怒的低声呵斥,脸上的神情倒是让康斯坦丁想起一年多以前,自己与之在肯色花园中的那次相遇,不过显然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磨去了少女心中那种浮躁,声音只是短促一现,便被她压制在了喉咙中,只剩余盯着术士的清澈双眸中,流溢出的愤怒火焰。
“我只是希望解开这个所谓的误会,这对于你和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你的目标是康纳里维斯,我的目标则是乔治?迪?弗里德里希?康纳里维斯,虽然有些细微的差别,但是影响毕竟不大,合作会让两方面都受益,当然,就算你选择拒绝,其实也不过是多浪费我的一些时间罢了。你我都很清楚,那只会让狮鹫的利爪,在凤凰的腹背上多留下几道战争的创伤。你现在已经是一国之主,那么就应该知道民意这种东西,一旦被扭转,就会变成很可怕的敌人啊……”
“一位**师的力量,确实可以引导一两场战斗的胜利,但是面对实力悬殊的强大敌人时,并不能够决定整个战争的走向,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威慑性的存在……因此光是一个**师的帮助,是绝对不足以抵偿那个人物的问题的。即使你能够为帝国提供充足的武器,也不能保证你的诚意。”
低沉的声音从某一处不显眼的阴影之中出,然后中年人缓缓走上前来,表情安闲的望着康斯坦丁,仿佛他始终便在这里,注视着一切的变化。
“这一下可有点难办了呀……算了,那么长辈们的问题,还是由长辈们来商讨好了……”术士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在嘴角1ou出一个狡猾的微笑,就像是这位女皇陛下能够使用的底牌已经竭尽,而他却还压着一张杰克。
他缓缓的取出一枚硕大的清澈水晶,于是奥术的力量在下一刻便将身处另外一个空间的身影,在空气中描绘出来。
“谁!不是说了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我吗?”那个同样包裹着一件长袍的老者似乎受到了某种惊扰似的抬起头,影像的角度似乎过于接近了,于是那斑驳蓬乱的黄之下,面孔上可怕的纵横伤痕让一众帝国重臣再一次惊呼出声……
“凡尔纳**师……”术士微微躬身,说出的名字却又让贵族们大惊失色。
“原来又是你这个小子!唔,这些家伙是什么人?看起来像是些狗屎贵族?我不是说过不喜欢见到这种东西吗?”老人被光影勾勒出的虚影站直了身体,暴躁的挥了挥手,他的面孔随着声音微微颤抖,让那些伤痕像是来自于外域的奇异生物一般扭动。
“如果是关于之前,你跟我说过的事情,那么简单得很,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我让法师塔里这些闲人去帮帮你的忙也不是不可以,否则的话,我就按原计划到外域去了,那里的材料多得是,除了寻找麻烦一点儿,”
“我说大师,尼古拉的法师塔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这样做,违反了同帝国之前的协议……”
术士脸上可恶的笑容越扩大起来。
“我才不管尼古拉说过什么!现在这是凡尔纳的法师塔!那么我说让他去哪里,它就得去哪里!”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术士的言,语声之中的不耐烦已经达到了顶峰:“好了,再有半个沙漏的刻度,我就会到达你你那里,具体如何决定,你自己去想吧!”
光影随着声音消失无踪,于是一瞬之间,所有人都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这一番关于法师塔的商谈,根本就是**裸的威胁,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都知道**师塔并不是一个完全依托于国家的组织,仅仅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在实质上来说菲尼克斯帝国的正统继承人应该是那位王太子殿下,即使他行了逼宫之实,但是也没有证据能够说明他所说的理由就是没有道理的,也因此,**师塔完全没有理由非要襄助女皇,
更何况,这对话还透1ou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师塔已经换了主人,这样一来,原本的合作关系都已经不存在了,更遑论其他?
——
“你这个蠢蛋,这根本就是在浪费力量!有这样强大的能力,你居然只满足于那种毫无技巧的施法方式?博卡布的臭袜子在上!真是难以置信!你可是已经接触到了八阶魔网的存在!你……你这蠢货到底把时间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哪个小妞的肚皮上么?”
世界在庞大的音波之中震颤着,天空,树木,地面……所有的景致都在一瞬之间缓缓分解,幻化成为被骸骨的墙壁包裹的,散幽幽磷光的场地,只有那个嘶哑,宏大而又不带有丝毫起伏的声音在其中不断回响,一**的轰击着站在这一幕情景最中央的康斯坦丁的耳膜。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最近都没有教导过人,现在有点兴奋过度,不过你能不能小点声儿?否则我干脆把你送给凡尔纳算了……”
不满的掏了掏耳朵,康斯坦丁大大咧咧的从虚空中拉过一把椅子,翘着脚坐下,让一小团小小的法球在他手中不断的变动着——这里是连接着他与哈特迪尔灵魂的通道,灵魂之中的试验场。随着对于魔法力量了解的深入,他也同样已经能够掌控住其中大部分的规则。
“欢迎之至!与其教导你这种家伙,我还真是希望可以投入到关于魔像的钻研之中去!凡尔纳那家伙虽然古怪,但是比你可容易交流的多!”
“两个老家伙玩的哪门子基情四射……算了,我还是找个地方把你封印了好了……”
腹诽了一句,康斯坦丁只能更换了一个威胁方式……不过看来也没有什么价值,因为三叶紫荆花长老,晨星**师哈特迪尔阁下已经毫不犹豫的继续训斥起来:“从魔网中汲取能量,塑造出不同的形态,然后再将之转化成为法术,这只是基本之中的基本!是那些刚刚入门的蠢蛋学徒才会去规规矩矩的使用的方式!真正娴熟的法师,应该可以凭借自己的精神,自由的操作其中蕴涵的奥法之力,在战斗之中完成更加精妙的施模式才行!”
好吧,事实证明,法师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怪胎的代表,除了奥法,他们没有任何的情感——从凡尔纳手中要回自己的这枚护符和其中的灵魂,已经耗费了术士相当的口舌,那个老家伙居然还胆敢宣称“只能腾出一天的功夫,赶快送回来给我!”,其中理直气壮之处,简直就像那灵魂护符是他自己的一样。
而许久不见的老巫妖也没有什么久别重逢不胜唏嘘之类的兴趣,说了几句现状之后,便将话题扯到了法术上,非要康斯坦丁演示一下他的能力不可……而这个演示的结果就是让康斯坦丁明了了,这老家伙在这两年之中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唯有那堪比教授的口才已经完美的进化成了话唠的状态。
“所以说术士都是一帮只凭着感觉胡乱糟蹋魔法艺术的白痴!你应该试着感受魔网之中的能量变化……灌注的更多,你便可以挥出更强的力量!改变法术构成中的规模,或者转化能量性质,你就能使他们在形态上生变化,涉及更加宽广的部分,或者是将元素转换成为别的类别……你甚至可以引导更高层阶的魔网之力,来改变那些法术的威力,对于一个真正的施法者来说,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戏法,只要愿意,他也可以使之产生堪比高阶法术的威力!而这样的技巧并不困难,即使你只是个术士,也应该能够轻易地做到这一点!”
老巫妖的声音简直就是在哀号,震得康斯坦丁心里一个劲儿的痒……但是好吧,不得不说他的指导确实是立竿见影的。
尝试着调用起更加强大的能量,紫色的法术飞弹在一瞬间已经被凝滞的阴影包裹,而当康斯坦丁弹动了一下手指,那接二连三飞起的能量球就无声无息的穿过了一层墨绿的屏障,在他面前的黑色身影上崩裂开来!几乎一瞬之间,便将那身影吞没在一片恐怖的黑焰中!
“厉害……这几乎已经可以算是连的火球术了……虽然似乎消耗也够多……我之前怎么没注意过?不过你说的那个转化法术能量,似乎有点困难……”
康斯坦丁扬了扬一边的眉头,这种施法方式确实威力强大,也并没有太多的困难可言,不过术士的星空法则之中也记录着几个优秀的法师的记忆,其中福克斯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师,他之前却没有太过留意其中类似的施法方式,或者有一些关于增强法术能量的技巧,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将效果提升的如此的强烈。
“这是法师们的专长,随着每一个人的研究方向不同,也有着自己独特的技巧……提升法术能量的技巧,一般被称为法术升阶,而改变塑能法术之中的能量形式,则被称之为元素掌控,前者通常不会被一般的法师所选用,它只适合于追求单一法术力量的法师,而后者……那需要你真正掌握了法术的根源,真正成为一个**师之后,才能够运用自如。”
显然,能够找到一个不如自己的对比对象,从来都是提升信心的不二法门……哈特迪尔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些许自豪的意味,解释的也越详细起来。
“类似的技巧有很多种,还有改变法术影响范围的法术扩展,增加法术威力的法术强效,极效等等……作为一个术士,你不必全部掌握,但至少升阶和元素掌控的技巧,你需要将之掌握。”V
二百九十三章 新军
“可惜,这对于星空法则抽取的类法术能力似乎没有什么用……”能量球再一次在手中升腾,变化,康斯坦丁集中精神体验了一阵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头。
“术士的能力太多依kao天赋,想要改善并不容易,不过我记得凡尔纳那里还有几张有限祈愿术的卷轴……你有空的话,可以研究一下,如果能够领悟其中的效果,那么倒是可以对你的能力有不错的帮助。”
“有限祈愿术?我记得你说过那玩意儿并不像名称那么好用吧?即使是没有限制的祈愿术,也有太多的问题的……”
“对于那些贪心不足的白痴来说,祈愿术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曲解他们的奢望,但是如果你掌握了用法,这个法术无疑是最好用的……你可以用它来模仿所有不过六阶的法术,这样一来,对于你那贫弱的施法能力倒是还是有点帮助的,而且在某些时候,还可以挥出更加灵活的力量……”
灵魂通道之中从不缺乏练手的靶子,因此康斯坦丁也就此开始沉溺于对于法术结构,能量和释放技巧的研习之中……不知不觉之间,时间便已经经过了几个小时。
虽然在来到这个晶壁之前,康斯坦丁所收到的教育中一旦提及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时,便会以“自然现象”一言以蔽之,但是在这个魔法的世界中的这十余年的经历早就让他完全明了——如果深入的研究,奥术之中蕴含的理论,绝不会比康斯坦丁熟知的科学更加简单。这绝对是一门投注十年百年,乃至千年时间也难以精擅的深奥学科。
康斯坦丁无疑算是非常幸运的,借助高级存在的力量,在短时间内达到如此的成就,但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力量蹿升太快,根基自然不稳。因此在某些方面——例如基础理论,例如施法技巧,例如法术应用,反倒不如那些还在法师塔中半工半读的学徒们理解的透彻。虽然说他的星空法则中掠夺得来的记忆可以从很大的程度上弥补这些不足,可别人的记忆终究是别人的,想要全部消化吸收,同样需要一个过程。
因此一个指导者本来必不可少……他却偏偏很少有这方面的运气,碰上的高级施法者除了敌人就是敌人,要不就是敌人。所以现在,抓住了机会的术士立刻开始了一轮恶补。
如果从事实来说,哈特迪尔这个不慎被康斯坦丁抓住的倒霉巫妖,其实力也应该算是相当强大的,口齿清晰,辩才无碍,是个作为教导者的极佳人选——术士有不少关于法术的知识,以及施法上的技术便是出自他的指导,只是可惜,这位半拉子的老师虽然渊博,教导起东西来不免却有些三分钟热度,又兼联想力丰富,跑题灌水加歪楼是家常便饭,而不住的矫正引导话题方向几个钟头之后,康斯坦丁也终于厌倦,便任由他执行挥。
幸好题目也没有偏离太多,就在康斯坦丁基本上已经能够将法术升阶掌握自如时,他的话题已经扯到了关于他目前的研究上。
“所以,我们就准备制作一具以傀儡为基础,能够更换灵魂核心而又保证其与魔网连接的精品构装法师……不是那种需要的时候再往里灌法的破烂货,而是真正通过灵魂的力量连接魔网,操作奥法之力的装法师!”
康斯坦丁的眉毛挑起了一个惊讶的弧度——这两个老怪物正在研究改良灵魂通道,这个他知道,研究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进步,他也知道……但是现在对方所说的东西倒是他头一次听说——他们似乎打算将一个灵魂完整的移植到构装体的核心之中去?当然,虽然实际上的目的是在给巫妖哈特迪尔制作一个身体,不过这技术一旦成功,康斯坦丁能够想到他的影响……
一个拥有完整的巫妖灵魂,能够施展法术的构装生物?想想就足够让人害怕——只要适当强化,比方说弄个活细胞包裹着金属骨架之类的噱头,那可比什么终结者之类的强悍多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这要比一般的亡灵更加强悍而致命——魔像可不是亡灵,一旦制作成功,他们就不再惧怕驱散或者呵斥,金属制成的身体更是比腐骨烂肉什么的更加适合于杀戮,
当然,也并没有那么容易成功
像制作是难度非常高的魔法技艺,但制作方法笼统的说其实也很简单,制作一个魔像的躯体,在魔像躯体的表面和内部刻上各种实现其能力的符纹、徽记和小型魔法阵,召唤一只土元素,通过一定的魔法仪式,将它和制作完成的魔像身躯融为一体,如此一来,原本静止的死物就拥有了最基础的智能和一定的活动能力,受巫师的控制驱遣,真正成为一个魔像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魔像其实就是一个由土元素作为动力核心的傀儡,或者更通俗地说,土元素为灵魂,粘土金属塑成身躯,两者合二为一便是魔像——至于为什么特别限定要土元素,魔像大多都体积庞大、分量沉重,一个标准规格的铁魔像过五千磅,接近一头大象的重量了,倘若力气不够,根本就无法驱动,四大元素之中,唯有土元素最为强壮,可堪胜任;而且从安全性的角度来说,火元素暴烈,风元素迅捷,水元素佻拖,唯有土元素最为厚重踏实,沉稳可kao。
只是世界上的事情,总是有利有弊,元素生物最大的缺陷,在于心智混沌。只凭本性行事,以至于魔像智能低下,除了执行最简单地命令,例如“前进”、“后退”、“驻守”,或者稍复杂一点的,例如“攻击视线所及的每个生物,”之类,也就没法做更多的事情了。鉴于此弊,自然也会有人想到可以用更聪明的生物代替元素做材料,改善魔像智能的问题。
比元素更聪明,智能更高地生物自然多得是,但是元素生物的优势,就是没有主物质位面灵魂的双重本质,躯体和灵魂是一体地,所以可以直接封锁进核心。但如果用活人之类,攫取灵魂可就是神明的大忌。而且普通的灵魂实在是太弱小,智力是够了,却远远比不得土元素强壮,没办法用来驱动笨重的魔像。
针对这这个难题,历史上的施法者便曾经寻找那些既聪明又强壮地生物来做材料,创造了龙魔像,邪魔魔像这样的传奇造物……只是这也并不算是新技术,深渊大头目之一的双头狒狒迪摩高根,就是这个方面造物的行家,传说中第一只构装恶魔猎魔蛛,便是这位大恶魔的明创造。
而越是强大的生物,想要将之束缚在一具构装体之中就越困难——
“所以你们打算缩小魔像的体积,尽量让他们能够被一个人的灵魂所驱动?我记得,曾经有人制造过这种称之为秘偶的东西吧。”康斯坦丁伸手擦了擦鼻梁,
“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废话,老子研究高达小型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不过这种技术在主物质位面已经近乎迷失在历史之中了吧?你们又开出来了?”
“一大部分吧……这东西本来也有缺点的,想要将驱动魔像的法阵小型化,细致化,原本牵涉到一系列复杂的技术难题;即使是**师也不容易制作出来。”巫妖刻板的语加快了几分,表现出心中无尽的兴奋:“不过现在这些细致的工作已经难不倒我们了,我们想出了一系列在细小的傀儡零件上制作出细微法阵的工具,只要变动一些关键零件,一个旋转法阵便可以变化成为无数有用的工具,无论是切割,刻蚀还是穿凿都极为方便……只要导入灵魂的方式解决,我们甚至可以量产化出一支秘偶的军队,到那个时候……
“你等一会儿……旋转法阵?闹了半天,你们这些所谓的伟大明,基础技术还是从我这里盗版的?亏你还给我吹得天花乱坠……嗯?还有,你刚才说细微的操作的问题也解决了……你们两个把我望远镜里面的透镜也拿去盗版了是吧?”
“……”
沉默自然也就是默认,表现康斯坦丁一时之间啼笑皆非,难怪他们能够制造出这样的高阶奇物,原来是自己留在凡尔纳那里的几件工具起了关键作用。
这也难怪,现代工业的基础,不就是建立在这旋转的基础上么……车床,铣床,电锯,无数的大型工具都不过是动力源的延伸罢了,一个旋转法阵只要投入精力,足够让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精工铁匠下岗。虽然不如塑形法术方便快捷,却又更加精细。也同样适合毫无魔力的人物。
晃了晃脑袋,术士从灵魂通道之中抽出精神,太阳已经再次将艳红的光芒投在他的面前……不知不觉,已经又是一夜过去,
于是当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站起身来之后,轻轻的敲击声也随之在门扉的方向响起——并非是真正的叩门,而是提醒他,有人在他的法师塔外。
“康斯坦丁阁下,女皇陛下有旨……”
——
“啊啊……这死丫头又有什么事情啊?负责菲尼克斯帝国整编第七十四师团整顿、训练、编制事宜?……嗯?五千人?她想什么呢,居然给我这个外人一支军队?不怕我哪天直接给带跑了?七十四师团?这是哪个倒霉孩子给取得名字?还有这究竟是哪个师团?”
接过那张烫金的精致羊皮纸,康斯坦丁挠了挠头,随口抱怨道。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连串自言自语的疑问,让对面负责传达旨意的那位帝国重臣脸上尴尬的笑容不住抽搐。
那张天价的通缉令已经因为某个半胁迫一般的交易而从官方的记载之中消失,但是现在整个国家能够称呼康斯坦丁这个名字的,其实也就寥寥数人。就连那张烫金的羊皮纸上所写的任命,也是给‘**师维斯珀阁下’的——但也就因为如此,负责传送旨意的这位帝国外务大臣在康斯坦丁心中和跑腿的马仔画着等号,对于他的表情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这个……康斯坦丁阁下,整编第七十四师团是帝国刚刚成立的一支新编军团,由最新招募的精英兵员组建,直属于女皇陛下统帅,人数足有五千之众……不过也正是由于此点,其指挥权不宜帝国各个领主阁下兼领……而阁下您少年英才,军情练达,拥有帝**事学院学历……所以鄙人,以及几位大人共同建议,推荐您为新军长官。”措辞的困难和必须的强笑,让帝国外务大臣的表情颇为扭曲,他咽了两口唾沫,总算把事情解释的像是个优差:“当然,这也不过是顺势而为,毕竟这支新军也是由于您的谏言才能顺利成军……”
“因为我的谏言?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东西了?”一番没头没脑的言辞让术士愣了愣。两天前的那一场与菲尼克斯帝国的,近乎威逼的交易算是成功,虽然最终的结果只有通缉令撤销的一纸文书。或者是因为心中的不甘,那位女皇陛下就此对于康斯坦汀来了个避而不见,不过该拿的好处她倒是一样也没落下。
上级动动嘴下级跑断腿,无论在什么位面,只要有官场的地方,这就是一条铁律……拜这一对关系奇妙的男女所赐,帝国外务大臣的措辞手段和乐观主义精神得到了相当的锻炼……现在似乎就算是上断头台这种可怕事情,从卡尔?卡萨克先生说出来,似乎也是一件能够让当事人感到无比舒适的享受。
不过关于眼前这件事情,帝国外务大臣还是拐弯抹角的找了半天的词汇,才终于说出了个大概。
奇异的番号自然只是个恶意的巧合而已,不过关于这一支部队的来历,倒还真和康斯坦丁有点关系……
所谓的新军,自然也就是那些刚刚半正式入伍的佣兵们组建……要说这位卡尔?卡萨克倒也算是从善如流的人物,或者是那个魅惑法术的效果太过强了一点?关于这些佣兵们的处理方式,康斯坦丁之前不过随便做出了一个建议,他便奉若圭臬,当即就已经下令将各个部队的队长抽离出去,另外找一处营地特别训练,这种人质战术的效果倒也立竿见影,原本的互相仇视摩擦之类的举动,因为没了领头人,加之实力基本均衡下来,便至多只能泛起些小小的水花,成不了大浪了。
不过这种成绩一旦上报之后,其中便又掺杂了一点别的官僚主义的问题。
既然这些佣兵的缺点已经消除,那么他们战斗力上的优势自然也就显现了出来……正在苦于缺乏战力的帝国上层立刻便开始着手抽调其中的精英力量——佣兵中忠实的骨干力量,各个级别的队长副队长之流,能力出众之辈被一批批的挑选出去,几乎不过是两天的时间,一支新近卫军的雏形就已经出现。
但是新的问题再一次出现了……减去了六成以上数目之后,剩余的部分便成为了一批不可造就的渣滓……其中大多数是些小佣兵团体之中实力不济的人物,老的老小的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实力不济的刺儿头……罪大恶极无法改善之辈,这一批人又一次成为了一个麻烦。
于是,菲尼克斯帝国整编第七十四师团就此新鲜出炉。
“所以,他们是不是想说,反正那位阁下一句话就已经将解决了大半问题,所以这些人的训练也应该难不住他?即使不行,反正也没有什么关系,最后推上战场当炮灰就是了是吧?”皱着眉头听完那位外务大臣的一番表述,康斯坦丁有点哭笑不得……难怪那位女皇陛下并不在意将这支人数如此之众的部队交到自己手上,看来她……不,应该是她背后的那位早就算计好了这支部队根本一时半会儿之间无法形成正规的战斗力,留在手中也是无用,干脆扔给自己随便折腾……
可是他们就不怕自己现在掌控的资源太过多了一些么?
“还有,我如果是师团长了,那么粮饷军备驻地之类的东西都得我自己筹措了是吧?”
“这个……粮食还是由国家提供的……驻地也并没有变动,还是在布莱克威尔堡……就是上次阁下曾经去视察的地方……抱歉,康斯坦丁阁下,我虽然曾经为此向女皇陛下谏言,奈何,奈何,人微言轻……实在是……”少年脸上愈诡异的微笑,让卡尔?卡萨克的笑容越来越无法维持,脑筋转了半天,他总算想起了某些算是好的事情:“不过除了少数几位之外,随军的魔法团还是并没有什么变动的,当然,您的职权是绝对的,具体的繁杂工作,我们会安排能力优秀的参谋人员,因此这个……”
“倒也不必了……反正这支部队的生杀大权是在我的手上,这一点确定就可以了……”V
二百九十四章 备队
“正在教导这些新兵阵型的训练,不过,他们不愿意执行……”
圣武士恭敬地禀告,心中带着一点解拖——阵列自然不只是为了阅兵展示军力。野外两军交战的情况下,用于对付集群的士兵才能挥最大效用,一个方形长枪阵只要运用得当,对付同等数量的散兵游勇根本不是问题,即使是重装骑士之流的敌人,也能够达到以三对一,甚至以二对一的程度……对于这些佣兵来说无疑是非常好的提升战力的手段——他们的体格、经验都已相当成熟,个人锻炼的成果这时进步会较慢,藉由阵形提升联合作战的战力才是最划算的投资。
只是这种阵法在佣兵看来根本就是废物,他们的日常业务通常在山区和森林等地形复杂的地区,大型的阵列根本无法展开。出没于平野之地的骑马盗贼和野兽,根本不是步兵的双脚跟得上的,通常都会采用隐蔽伏击的方式或交给轻骑兵去追击。因此队列在他们眼中只是用来讨好那些贵族的花架子。
“不想训练队形?可以,立刻报上名来,可以特批你们不用参加队形训练,直接传送你们去哥顿河沿线参加对于狮鹫骑士的突袭,我可以保证你们绝对会英勇的为国捐躯,那就不需要什么阵形训练了。反正留在这里也只能浪费粮食而已,送去当敢死队说不定还能拼掉几个……”术士隐藏在兜帽中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然后从嘴角1ou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对于这支队伍已经经过了一次抽调什么的,他原本并不在意,因为这些佣兵之中他所中意的人物,大多都不在最为强悍的那一个梯队之中,不过现在他却现乐观的帝国外务大臣所省略的情况还有不少——既然忠诚于骑士团领的骨干人物都已经被抽调,那么剩余的除了废物就应该还有一些自高自大,谁也不服的家伙,这种玩意儿,无论到哪里都是最大的祸乱根源。
“你***凭什么在这里人五人六的号施令?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啊?”
一众佣兵面面相觑,然后为的壮硕剑士嘎嘎大笑,声音甚是刺耳,笑声中他已经举起手中的大剑,一步迈出了七八尺的远近!
他手中的大剑足有五尺余长,宽厚的仿佛门板,能够使用这样的武器,他的身躯自然也是壮硕如山,配合上满身的汗毛让人不由得怀疑他拥有着兽人的血统。于是看上去身材只有他一半的弱小法师在出他面前越孱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他手中异常宽阔沉重的斩大剑直接劈砍成为两半……当然,也有可能还没有分开便被那沉重的凶器砸成肉泥。
“退后!否则的话军法处置!”
圣武士们立刻紧张起来,在所有高阶的佣兵都已经被抽离的情况下,这种有点能力的家伙自然而然地拥有很高威望。尤其是这家伙红透了的眼睛和随着狂笑声喷薄,几乎笼罩了几尺范围的酒气,除了代表他此刻头脑的狂乱,也说明了圣武士看守中的某些漏洞。
回答他们的是巨剑凌空出的刺耳尖啸,以及喷勃涌现的暗红血浆。
周围的空气瞬间便已经有些凝滞……所有围观者瞪大眼睛,不能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个矮小的施法者在一瞬间已经趋近,只是轻轻伸手,便夺下了大汉手中的巨剑,然后随手一抡!于是那武器便毫不留情的撕裂它原本主人的半截身体,将他斜肩带背的变成两片!
进攻者的动作并不快,即使是能力不济的佣兵也能看清,也没有什么架势,仿佛就是随意的挥动一根木棍,但这随意的却又精准的可怕,也强力的可怕,有点能力的人物心中不由自主的都开始盘算着自己能否躲开那一记抢夺——没有人从击退的或者正面争夺角度去考虑问题,因为那一记带着嘶嚎般利啸,撕裂了整个人体的挥剑动作,已经足够说明那矮小的影子有多么可怕的力量!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最高长官,我的目的,是挑出你们之中的渣滓……留下合适的人才。”
转身扫视了一眼惊疑的人们,康斯坦丁微微冷笑,这简直是万年不变的老套路,想要压服兵痞子,除了使用暴力让他们认可之外,就没有什么好用的办法,他们被肌肉填充的脑袋里面,除了战斗就是战斗,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大爷。
“至于说我的标准,那很简单,服从我的就是人才,剩余的就是渣滓……他们的下场,就和这两个玩意儿一样。”
所有人的视线之中,术士微微伸手,毫不在意的抖动了一下手中的大剑,于是所有人便清楚了他所谓‘两个’是什么意思——那柄看上去坚厚耐用,刚刚还撕裂了一个人体的大剑,随着他手腕的抖动哐啷啷断裂,凄惨的变成为四五节废铁坠落于地。
而在这个同时,一大片青黑出现在场地中央,让所有人再次深沉的呼吸……那是一副副厚重的全身或者半身铠甲,尖利的长枪和厚重的长刀巨剑,反射着阳光的青黑色泽,足以说明他们那上好的品质。而排满了大片地面的数目,更是令他们看着那个人的眼神变得敬畏。
实际上那些兵器本体就显示出惊人的讯息,他们之中不乏经验丰富的老手,自然知道那些均匀的青光代表着的不仅仅是美观……熔铸兵器的缺点,就在于金属溶液中的合金和杂质混在一起后很难彻底融合,总是多少会有些质地不均匀而影响强度。反覆加热锻打虽然可以改善使强度更加提升,但必需由熟练铁匠耗费颇长工时,大量生产便成为极困难的事。而面前这批武器,从各种迹象推断应是铸成后直接打磨光滑的,可是质地均匀的程度却不在那些经过长时间鎚锻的货色之下。
如果说这样的上品武器在乱世之中称得上最为坚挺的宝藏,那么面前这个人,无疑就是一只拥有着宝库的巨龙!
当然,穿着灰袍的年轻人不是什么巨龙,充其量他也只是认识一条巨龙而已……不过作为拜尔在克兰菲尔德设立的灵魂当铺的金牌vip,康斯坦丁现在手头上最不缺的,恐怕就属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那是因为这位地狱大公爵占领区之中,最为泛滥的战争资源就是钢铁……
地狱从来被称为是红与黑的战场,红的当然是血与火,黑的就是焦石和钢铁——阿弗纳斯和万渊平原上广大的地域中,星罗棋布的要塞往往都是钢铁铸造,遍布整个地狱和深远的第一层,这得益于那些遍布于裸1ou地表的湖潭——与人类认知中的湖水不同,下层界的湖泊里面流动的往往是沸腾的铁水。这些湖就好像是一个个天然的白热熔炉,苦工们只要把铁水取出来,放在模子里冷却,就能拥有取之不尽的铁块和铁板。
而且这都是多远宇宙之中数得上号的上好金属,丝毫不次于任何高科技炼钢厂的产品——想要控制其中各种元素的含量,对于他们来说也并不复杂,魔鬼们天生对于火焰的伤害是免疫的,即使是最低阶的劣魔,也可以在高温中安然无恙的来回。加上魔法的帮助,一点碳元素的变化显然是难不倒他们的。
因此,下层界的钢铁质量和产量,都绝对不是人间界的那稀薄的矿山可以比较——虽然他们只是被充作砖块一样的使用。
没错,就是砖块——魔鬼和恶魔们采集的普通钢铁,通常只是用来扩张建造那些钢铁要塞。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普通的钢铁实在是太脆弱了。
那些高级恶魔的皮肤就是远胜于那些钢铁的上等铠甲,兼具着坚固与强韧,远非那些金属可比,而他们的手爪更是随手就能将厚重的钢铁纸一般的划开,因对于这种东西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的,更不可能将之作为什么战略的物资……在血站的战场上,魔法装备都无法保证任何东西,更别说这些普通的钢铁。
而现在,康斯坦丁却在用亮闪闪的灵魂棱柱付账,向大公爵购买这些廉价品。
饥饿时用作食物,无聊时当作玩具,从中汲取知识或者加上一点力量塑造成为忠实的部署……对于下层界的生物们来说,灵魂有着诸多妙用,所以下界面最坚挺的货币就是灵魂棱柱。但是这种邪恶的东西只有在下层界才大量流通,而在主物质位面也就是人间,可是很少有人使用,甚至大部分人只会在吟游诗人的故事里才能得知他们的存在——这并不奇怪,毕竟在主物质位面,灵魂就算有着无穷的妙用,也没有几个人大量拥有。
康斯坦丁就是那没几个人中的一个。
他手头有很多的灵魂棱柱。当初他以泰坦的契约为报酬,从拜尔那里拿来了三万枚上好的灵魂棱柱,准备作为给予艾瓦梅尔恩的献祭活动,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位女神根本没有用上,于是这一批灵魂就成了术士手中的最好的资本。他只用了一百枚灵魂棱柱,便换来了几乎足以武装菲尼克斯所有军队的上等装备。
灵魂棱柱的价值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取决与其中灌注的灵魂的能力和经验,可当初拜尔已经应承了康斯坦丁那是一批‘高质量’的灵魂棱柱,所以大公爵很愿意将这一批出自自己手中的灵魂棱柱用另外的途径收回到手中,尤其是用这些几乎跟主物质位面中砖块价格一样的钢铁来交易,他无论如何减价也还是赚得太多。
所以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拜尔提供给了康斯坦丁一批优质的武器。
其实也并没有投注太多,大量灌铸而成的厚铁条,只需要鎚锻成形后开刃削锋便可成为一把坚实耐用的厚背刀,极适合用于战阵之中。而将铁板弯制成为简易的护胸甲对于魔鬼来说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们本就力大无穷,人类使用的铠甲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薄铁皮一样的东西。只凭借双手也可以轻易地制造。更重要的是,下层界的邪魔奴隶用成千上万来形容都是少的,加个十倍百倍,成十万上百万才算是正确的说法,如此的劳工数量,想要制作几千件盔甲简直就像是在做游戏一般,
即使是从地狱将这些货物送到人间,这个最为复杂的步骤,对于掌握了主物质位面传送门的拜尔来说,也不是什么麻烦的工作。
但这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足够匪夷所思的东西。
“对于那些优秀的人才,我用最好的待遇来回赐他们,至于说那些渣滓……我说过了,我的目的就是从你们之中将他们剔除出去!”术士的目光扫过一群骚动着的人们,响彻他们心底的声音让原本的嘈杂变成为深畏的寂静:“那么好吧……你们现在可以选择了,是想要老实一点的在我手下展1ou实力,还是跟垃圾一样的被清扫出去?当然,我知道有些人才并不习惯服从于比自己低能的人物,所以我随时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试试看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当然,一起上也可以。”
兜帽阴影中的冰冷视线似乎带着最为纯粹的讥讽,言辞中表达的更是**裸的蔑视,可那最为接近的,刚刚还在与圣武士们对峙的十几人,却没有人敢于真的上前展现自己的能力,而是在那视线与言辞之中默默地后退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刚才那个大汉那样的,灌多了马尿之后产生的愚蠢勇气,尤其是那些喷涌的鲜血,早就已经仿佛冰水,将他们原本沸腾的理智冷却了下来——这个可怕的年轻身影的装扮是诡异的,没有任何一个战士会用一套标准的法师长袍来武装自己,所以这个家伙一定拥有着施法者的力量,至于说有多少——看看他凭空出现,又凭空变出那样多的东西的作为,即使是无法分辨他胸口那徽章等级的佣兵,也足以猜测到他的实力。
“你们看来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这很好……所以我希望你们接下来的表现也符合条件。”
他们的畏惧让术士对于自己的演技感到满意……这样的强势并不符合他平时的风格,但是却符合现在的情况,如果不能以最快的度树立一个强悍的形象,那么想要让这帮家伙服从自己就得用上很多功夫——从外形上的他是不能够给这些在战场上打过多年滚的佣兵们什么压迫感了,那么就只好从言行上面进行一些必要的补充。
“为了表示一点奖励,我可以告诉你们一点我个人的小习惯,我并不喜欢长官这个称谓,你们最好把我当成你们的主人,主宰……或者其他类似的什么存在。好吧,现在,你们可以解散,将我的话带给你们的那些同伙们,一个沙漏的时间之后,在这里集合!”
其实刚才的一番表现,用在所有人的面前未必不能收到更大的效果,不过康斯坦丁深知传言这东西,自然是经过更多人的耳朵和嘴巴,才会变得恐怖,也更容易操纵——当要求的时间结束,那几千人在要塞中心的广场上聚拢的时候,这个灰袍的年轻人的实力,已经被各种猜测鼓吹的神乎其神。
于是术士的诡计顺利的实施了,被谣言震慑的一干人等乖乖的配合着后续的考核,他们之中未必没有心怀叵测之辈,但是那传言足以让他们生出静观其变的念头。
至于剩余的事情倒是都不需要康斯坦丁来操心……萨梅利和威廉小姐负责从中挑选出合适的弓箭手,戈多负责测试其中的力量型战士的资格,而剩余的则交给老华特,分年龄进行挑选……强悍的挑选成为一组,有展潜力的留为红龙的后备,那些实在没用的家伙,就成为预备队,不过,操纵木炮的人物,也会从他们之中产生。
完全不合格的倒也真不多,这些家伙们好歹也是对于自己有些自信的佣兵,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战场上拼杀来争取个不错的未来,因此那些太过垃圾的人物,早就在之前被刷掉了。而庞大的基数,让这一批人物中甄选出了不少康斯坦丁感到惊喜的东西……
八百多人进入了特别甄选的队伍……大多都是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他们有着一腔热血,却没有与之相合的实力。可是对于康斯坦丁来说,他们的潜力才是真正的财富——将一个个代表着赛达洛斯的符文烙印进他们的灵魂,一批新的红龙的备队便已经出现。
奥比利斯领主的力量无疑是可怕的,康斯坦丁甚至不必去担心他们的忠诚——一旦在脑中有了背叛的念头,那么他们的灵魂立刻就会感受到莫名的痛苦,V
二百九十五章 夜袭
康斯坦丁甚至不必去担心他们的忠诚——他们会习惯性的将那个将种子植入他们灵魂的年轻人看作是自己的领袖,无条件的遵从他的每一个指示,哪怕跟他们只交谈过一句话……一旦在脑中有了背叛的念头,那么他们的灵魂立刻就会感受到莫名的痛苦,只需要几天的功夫,他们就会习惯的痴迷进对于力量的追求,在达到一定程度之前,无暇顾及任何事情。
——
事实上不管是这些红龙的备队还是那些佣兵的老手,在接下来的时间之中,都没有任何考虑其他事情的闲暇了。
训练开始之后不久,已经有人心中暗自庆幸,第一天已经经过了三分之一——那些让他们眼热的盔甲很快便已经穿到了他们的身体上,然后还等到他们来得及炫耀一下这些装备的粗犷杀气,一个教官已经吼叫着让他们进入到战斗状态。
最开始的训练师两人一组的对战,武器是他们自己挑选的训练武器……
或者,称呼那些东西为训练武器并不很正确,他们只是没有开锋而已,尽管有着盔甲的保护,但在一些高手眼中那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障碍,尤其是擅长重剑的家伙们,习惯了依靠蛮力杀人的他们根本就不理会手中时是大剑还是一根铁条。
但那些身穿红色皮甲的教官们,似乎很擅长判断他们的能力,每一个人的对手,都和他们的实力基本相若。于是金属的撞击声,咒骂声和响彻云霄的惨呼便成为了整个布莱克威尔要塞的主旋律。
混乱的战斗大约持续了一个沙漏的刻度才完全结束,所有人都开始怀念起那些佣兵们习惯的皮甲的好处了——或者它们的防御力并不完善,但是却也没有如此的沉重……铠甲的重量在他们体力充沛的时候并不算是什么问题,不过在这种高强度的带甲战斗中,即使是能够完全击败对手,他们的体力也会很快被消耗的得精光,于是那些沉重的钢铁简直成为了地狱的枷锁,即使移动一根小指也是极为困难的。
但就在他们总算全都分出了胜负之后,下一批教官们接手了这群战士,他们没有休息时间,接下来的训练仍旧是极为紧密和沉重的。他们被鸭子一样的驱赶着,翻过无数道刚刚从地面升起的石墙,冲上城墙,从另一边跳下来,首尾相连的绕着大圈,穿过广场上被几个法师以化石为泥溶蚀出来的大坑……而另外一拨的同样遭遇的家伙们也成为了帮凶,为了那些可恶的教官们所谓的实战感,他们的训练场和弓箭手的叠合在了一起,这些战士们必须一边跑过升起了无数矮墙的训练场地,一边感受着箭矢在头上嗖嗖的飞来飞去的感觉——负责射箭的那些佣兵们被要求在短时间内将规定数量的箭矢钉上对面的箭靶,而奔跑的人都是他们的障碍区。
这些训练就像无休止一般的继续着,甚至接下来的午餐时间,他们都被要求进食都需要在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内完成,时间一到,教官们的咒骂便再一次响起,所有人都必须开始继续在这座小小的要塞之中不停地奔跑,那些没吃完的只能饿着肚子继续训练。
如果说有什么比**上的疲劳更加令人难以忍受,那么无疑就是精神上的压力——佣兵们几乎可以发誓,他们是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骂人方式。
而更加可怕的是,这帮家伙那种嘲讽的吼叫简直是无止无歇的,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形容源源不绝的套上了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动作。任何的问题都会招致一通深刻的嘲讽。
佣兵大多都是粗鲁不文的生物,一些卑劣的咒骂他们早就已经跟问候一样习以为常。可是诸神在上,这些家伙们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他们的嘴里,自己似乎根本就不算是人类,甚至不能算作是生物……所有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低劣存在都成为了形容自己的对象,蛆虫和粪块还算是最为仁慈的形容……有些脑筋并不是那么灵活的家伙,甚至需要在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那些家伙究竟是在咒骂自己什么。
当然,有人在怒火的冲击下试图反抗了,但是这也让所有人很快发现,这些穿着皮甲的家伙们的实力不是他们能够相比的……引以为豪的进攻方式在他们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的舞蹈,根本无法碰到对方的一根汗毛,而对方出手时,他们就会莫名其妙的摔倒,手脚的骨头会仿佛木材一般的被折断,甚至连疼痛的字眼都无法说出,只能用一些毫无意义的惨号,让周围众人心中升起恐惧而已。
或许添上两三个人合力,就能够与对方匹敌,不过那些人身上散发出的莫名的杀气却让他们胆怯了——这些佣兵们或许不是强者,但也见惯了杀戮,不过对方那种隐隐散发的,仿佛在血池之中浸泡过浓郁杀气,却让他们心中莫名的升起了无力的感触。
从他们那毫不犹豫的攻击要害的作战方式,所有人都可以明了,这些人肯定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拼杀过的……那种与普通的佣兵任务不同,真正的人与人之间的血腥厮杀,人类在他们面前与石头和树木也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对方认真起来,自己这些人即使可以依靠人数获得胜利,在那之前也必然会付出几条生命作为代价。
在切实的死亡的威胁面前,每个人都是聪明的,他们只能选择默默地忍受训练,忍受咒骂。
或者唯一让他们稍微能够放松的,就只有他们发现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法师们,也被驱赶到了训练场上,同样像是被象动物一般被驱赶着奔跑,野狗一样吐出舌头喘息……尽管他们的路线要比自己简单得多,不过那些身体孱弱的家伙们三五步便是一个跟头的可笑模样,还是让佣兵们感受到一阵残忍莫名的愉快。
这种不间断的高强度训练一直到晚上,当教官们宣布两个沙漏时间是自由的晚餐时,战士们一致的起了欢呼,而随后端上来的,他们不敢想象的丰盛的肉食则让他们的欢呼更加持久。
——
“蜂蜜烤肉?这不是……”
“晚餐的时候我偷偷藏了两块,这里还有半壶麦酒,看你都快抖成一团,都他**的便宜你好了……你欠着我那一个金币就这样打了水漂的话,我可受不了……”
“你疯了老杰卡?让教官看见知道,你不怕他会罚你在半夜里滚泥坑?”回头望了望昏暗中露出的那一把稀疏的黄胡子,刻意压低的耳语中带着几分惊讶,不过发言者还是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肉块大大的咬了一口,然后用麦酒冲进喉咙,**的感受把一股暖意从身体中引发出来,也让他发出了一个舒服的叹息。
但随即,他不安的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仿佛有什么人正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似的——万籁俱寂的深沉中,唯有夜风拂过落尽了叶片的树梢,发出低沉的嘶嘶的低鸣,天空中的彤云已经将最后的一丝月光掩埋砸自己的身体之中,只有地平上的几颗星星还在有气无力的露出闪烁的痕迹,却已经照不亮手前的黑暗,透过影影绰绰的一团团影子,稍远的地方虽然能看到点点的火光闪动。也只能照出仿佛巨兽一般俯卧在山岗上的木质高墙,带不来半点温暖的感觉。
再灌进一口麦酒,他不由得心中开始得意于有个聪明的老朋友了——几步之外,几个伏在树后的影子都在不住的微微颤抖,这里的天气远比克兰菲尔德冷了几倍,风刮过身上的半身甲,一阵阵的冰寒几乎刺进人的脊髓里,就这样呆着不动保持半个多沙漏,足够让最健壮的家伙也四肢发麻。
“我可是跟着我那当游荡者的老爹练过的,虽然他死得早,我也就没练完,不过这眼力上,老子可比你好多了……教官已经到最前面去了,听不见咱们说什么的……即使听见了我看他也未必有闲心管。”
热心帮助同伴的发言者微微抖动了两下,身上的铠甲带出一点细微的摩擦音,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的味道:“那帮小子们已经摸进去啦,咱们今天任务其实也就这样了,剩下的就是守住口,等着看他们能不能剩下一点儿来给大家开开荤,如果运气不好,可能连个活着的兽人面儿咱们也是见不着了。”
“那村子里应该至少有个……咕噜……一百多人吧?而且据说兽人比普通的人厉害多了……就凭那些小家伙,他们能不声不响的就把他们连窝端掉?”被肉块噎住喉咙的发言者含糊不清的咕哝着,眼睛扫过那远处的灯火——无声无息的,有一点火光已经熄灭了:“那不是让那帮先冲进去的小崽子把好处给占了?咱们成了给他们打下手了?”
“我从第二队的库里夫那边打听来的……他们昨天的任务跟咱们的差不多,那些小家伙们冲进去之后没多久,战斗就结束了,剩下的事情就只有打扫战场,把那些兽人的尸体钉起来,然后就撤退了。”名为杰卡的发言者抖了抖身体。“这些行动,本来就是为了锻炼他们,咱们是打下手的……顺便跟来见见世面。”
他最后晃了晃脑袋,放大了点声音叹息道:“年轻啊,跟那些ji-女一样,年轻就他**的是本钱啊……只要再他么打过几场之后,他们大概也就跟那些教官一样,穿上一身红皮甲人五人六的晃荡了吧……”
“几场战斗?就他们那点身手?凭什么轮得到他们啊?我看就算再打上几十几百场,那些小毛头的能力也没法跟那帮教官相提并论的吧?”
“不愧是巨熊格里夫,你***还真是笨的跟一头熊一样!每天晚餐的时候就知道猛吃猛喝,跟那些教官们说上几句你就知道,他们之前……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之前,还是一帮跟咱们差不了多少的……红龙佣兵团,在南边的康诺利行省勉强能算是过得去的小团,你听说过嘛?”
“去他**的!那是因为老子力气大!你个老黄斑蛇吃东西还不是用吞的!说起红龙……我倒是好像听过,不过不是南边一个很有名的团么……”将最后一口麦酒倒进喉咙,巨熊格里夫似乎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是对方形容的傻蛋一般回忆道:“据说一个月之内就缴了七只流匪,有不少都是比他们大了好几倍的硬碴口,怎么原来就是他们么?我说他们那红鳞甲怎么那么显眼……”
“废话,这他**谁都知道……问题是,你知道他们为啥起来的那么快么?”被叫做黄斑蛇杰卡的老佣兵再次扫了扫伏在周围,已经把他们的细语吸引的几个人
“这帮教官手底下功夫那么硬,想不出名都难啊,哪一个挑出来,也够跟团长照量照量了……嗯?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也是在几场战斗里面就忽然变强了?”
“你那个脑子还没跟烤肉一起落到肚子里……没错,就是打了不到十场大阵仗就变强了。咱们那个教官别看骂起人来凶得很,酒量可真不怎么样……灌了两杯之后就说了不少,我听说他两个月之前还是个团里打杂的,不过现在据他自己说,至少就比以前强了两三倍了……咱们那个大头儿据说练兵相当有一套,好像即使是个农夫,只要岁数还小,他就能把他给调教成个高手!”
“你别说,让你这么一讲,我还真觉得最近身体强了不少,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们不是也有机会?”随着一点窸窣的响动,另一个佣兵插进了这个低语的对谈之中。不过刚开口,后颈上半身甲护不到的地方立刻就挨了一记巴掌:“别他**的做梦了,那是有窍门的,你都没跟大头儿照过面,能强个屁,不过就是这几天往死了操,练出来的罢了……”
“这跟照没照过面有什么狗屁关系?难道天天看见大头儿就能变强?那也用不着练什么了吧,大家整天盯着他瞅不就完了么……”新加入谈话的家伙不服气的应声道,于是又挨了一记狠的。
“那他**的是魔法!光瞅着就能变强……你是没见过大头儿有多强么?可真是有够蠢的了,天天看见他,你们就没注意到大头儿的打扮?”
“那到确实是有点象魔法师长袍……”巨熊再次摇了摇脑袋。
“笨!关键是那个徽章!你小子怎么连法师的等级都不知道?那徽章的上的花,叫月见草,据说是魔力也不什么东西的代表……总之花瓣越多,就是法师等级越高,我数过,大头儿身上那徽章可是七个瓣的!知道那是啥意思么?**师啊!
“你别闹了吧,大头儿最多也就是二十岁,**师?再说了,你没见过大头儿耍刀吧,塞黑那家伙可是被他一刀就削成了两半的!他那把刀即使是咱团长也耍不动,到了大头儿手里,根牙签似的一抖就断成了四五节!魔法师有这样的?”
“就说你懂个屁!魔武双修啊,魔武双修!不然的话,你以为咱们怎么他**的跑到这里来的?这里可是哥顿河的前线,离着克兰菲尔德至少有一千多哩地!”
“啥?这是哥顿河前线?我说怎么这么他**冷!”后发言的家伙吃惊的低吼了一声,然后猛地捂住嘴巴,直到确定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的影子:“那不是兽人占领区吗?咱们不是就在一个大房子里站了一会儿,怎么就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要不然怎么说你就会吃!不然你以为克兰菲尔德附近哪儿有兽人占据的村子啊?”黄斑蛇呸地一声吐了一口唾沫:“跟你说话总他**的跑题……专心吃你的,听老子告诉你!据说他们都已经给用魔法加了料了,打上几场就能强的上好几倍,你就没发现前两天轮上执行晚上任务的那些小家伙们,现在的眼神都跟过去不一样了……嘘!”
他的语声骤然停滞,格里夫愣了愣,然后醒悟似的将眼神投向他视线的方向——若有若无的哗啦声很快变得响亮起来,然后是足以震动了小山坳的一声声沉闷的吼叫!原本沉睡在山坡上的村落被惊醒了,嘈杂的吼声和变强的火光一起向外扩散开来!
“那帮小子好像失手了!”格里夫兴奋的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粘着腐叶的半身甲,摸起了身边的战锤……刚刚喝下去的麦酒似乎已经暖热了他全身的血液,那种**接着已经化成了能够跟兽人战上一场的兴奋。
“咱们的任务是守住这个口子,别他**轻举妄动!”黄斑蛇杰卡也从遮蔽处露出半截身体,然后拉出自己的长剑:“要是有人从这里跑了,那咱们乐子就大了……”
“谁能从这里……”
格里夫蛮不在乎的开口,然后语声就滞了滞……一个硕大的黑影从树丛那边冲过来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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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六章 夜袭(二)
像是一挂装满了的推车,用令人吃惊的速度撞开冬季里枯萎的灌木,只是瞬眼之间就已经冲过了杂木林和村落要塞之间的几百呎空地……只是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咚咚的闷响也更加清晰,像是有十几把铁锤不停地撞击着地面。
格里夫咽了口唾沫,抓紧手中刚刚用的有些趁手的战锤……远处的火光已经变得更亮了,周围的黑暗也稍微被驱离,只要集中了注意力,他就知道那不是什么推车——那是一头大熊。它显然已经注意到这里的人迹,正在调整着路线,向着自己这一小队人马冲了过来……
佣兵们各自从隐蔽处站起,寻找一个合适的防护所……他们对于这种野生的生物并不陌生,这玩意儿比地精和狗头人强盗可要难缠了几倍,因为他们暴怒起来的时候悍不畏死,全身上下的皮毛又厚又硬,即使是普通的长剑也未必划得开,再加上他们的力大无穷,速度不比人慢,锋利的爪子往往一击就能把人的脑袋拨拉到后背上!
而且诸神保佑,现在出现的这一只……这些经常在南方活动的人都知道世上有些熊的种类很大,但是如此大的还是头一回见到——至少有九尺长。看上去比他们常见的种类瘦了一些,从那嘶吼着迸飞唾液的大嘴,和沾染了血迹的身体来看,显然就是最可怕的哪一类。
是的,最可怕的……
下一息之间,他们已经绷紧了神经,那庞大的野兽竟然在一瞬间飞扑了起来!那个黑色的躯体像是一大块石头一样向下砸落,威势极为惊人!于是被他当成了目标的某个佣兵只能尖叫了一声,向后一滚……这个丢脸的保命招数算是勉强救了他的命,不过那一只熊爪搭在他身上之后传出的沉闷撞击和惨呼,这个家伙显然还是付出了一点内伤作为代价。
不过没有人给他更多的注意了,这个时候那野兽已经直立起了身体,发出一个奇妙的吼叫。
“吼!……敌人!”
突出的长嘴巴后面,参差的獠牙和血盆大口与一对悠悠泛着红光的眼珠,让人即使只是与之对视也有些心惊,可是接近的距离和它不凡的动作,让所有人在下一刻都发现,他身上的毛发有些稀奇古怪的斑秃……在背后的火光中勾勒出一个……一件皮甲的形状?
“入侵者……吼,杀!”
声音依旧是那种夹带着很多口水的嗤噜噜声,但这一次所有人都已经听清了那其中语言的成分——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熊,而是一个熊人!
于是低声的惊呼在佣兵周围传递开去,虽然说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其实还是头一回见到兽人……这些人类印象之中的邪恶种族,在两年之前还不过是用来吓唬小孩儿,或者去过北方的老手们口中用来标榜自己实力的对象,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自己眼前活生生的噩梦……
那硕大的兽人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佣兵,他忽然一巴掌挥了出去!于是闷响和刺耳的摩擦声中,一颗足有小半抱粗细的树木竟然就被他看似随意的一抓打成两段!熊爪再挥舞了一下,那树干已经成为了一根握在他手中的实木大棒。
他的一系列动作实在快的惊人……刺耳的摩擦音和撞击声之中,一个站得最为靠近的倒霉蛋竟然就被他这棒子打飞了出去!
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个佣兵人高马大,尽管穿的不过是半身甲,但是加上手中的武器,总重量至少有三百磅上下,可这个身体竟然被象是个球一般的凌空飞起,这一棒上蕴含的力量之大,可想而知。而更加可怕的是他们在对方那个动作中看到了一些军用武技的味道——简单直接,但是杀伤力惊人!
这无疑就是兽人远比野兽可怕的地方,他们不单拥有野兽那种可怕的力量和爆发力,而且还兼具着人类的智慧……
“别乱!围住他,坎特,投!”
黄斑蛇杰卡低吼道……丰富的经验让他成为所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佣兵间的通用暗号提醒了几个靠后的家伙。他们从腰上拉下飞斧,随着那个口号投掷出去——这种打造成为一体的奇特投掷兵刃是最近才从上面得到的好家伙,比之前用过的不知顺手了多少倍,连成一体的斧刃锋利沉重,即使是一般的铁甲也挡不住他们飞旋的切削!
于是这突击生效了,三枚飞斧正正的割开了熊人的身体,钢铁的锋锐加上佣兵的臂力,让他们突破了那件简单的皮甲和后面坚韧的皮毛,然后在后面的更加坚韧的肌肉中停了下来……熊人的身体无疑十分坚韧,可是几个佣兵在这几天之中被狠狠地锻炼的投掷技巧也生效了,那飞斧的落点全是胸腹的致命位置,斧刃上镂空的血槽立刻便将兽人胸腔血管中的压力释放出来,喷涌成为散碎的血雾!
在敌人迤逦后退的同时,格里夫已经合身扑了上去!手中的战锤狠狠向着对方的腿骨砸落!
熊人抬了抬手中的大棒,试图拦下这一记攻击,可是这个名为巨熊的佣兵同样对于自己的怪力十分自豪,而那根刚刚拔下的树木却明显不如钢铁武器坚韧……骨头碎裂的声音像是在敲打一只橡木桶,战锤粉碎了木头,也粉碎了后面熊人半截粗壮的大腿,角刺拉下了一大片血肉,也让熊人巨大的躯体向着一侧倒了下去!
佣兵们发出了齐声的喝彩……但是只喝出了一半便被混在其中的惨呼变成了怪异的声音!
七八个稍微瘦小,但同样满载着野兽特征的怪物已经从另一侧出现,刚刚退到最后的受伤佣兵已经变成了他们手中被扭断脖子的尸体!
“操!狡猾的畜生!”
杰卡狠狠地咒骂了一句,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出现的……可能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那熊人身上的时候,但是这些拖着长长的灰色尾巴的家伙显然要比那熊人还要难缠……
“入侵者,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站在队列最前方的一个兽人开口道,长长的,布满利齿的吻部让他的声音有些含混,但却极为闲适:“伟大的头领已经预料到了你们卑鄙的偷袭,放下武器投降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留下你们的性命……”
几个佣兵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绷紧了身上的每一寸皮肉……但还是无法抑制内心那种直觉的恐慌。
看来今天迎接他们的,应该是一场决死的战斗……事实上从参合到这场战争中起,他们早就在心中各自做着这种准备,但是或者是在布莱克威尔要塞中训练的日子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所以谁也没想到这一刻会来的如此快——佣兵们拿钱卖命,过的都是没有明天的日子,不过对于生命的留恋是每个人都必然有的……即使面对着黑暗不会惶恐,但也不表示就能完全习惯。
“要投降吗?”一个平日里就被嘲讽为胆怯的家伙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
“狗屎!你这白痴要死随你,别在这里乱吠!谁不知道兽人的粮食就是人?咱们只要撑到头儿来了就够了!几条狗而已,慌什么?更何况,大头儿离这里也不远啊……”黄斑蛇再次吐了口唾沫咒骂道。
于是佣兵们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他们压低了身体,做好了应付对方随时扑上来的准备——老佣兵的话一下子就击中了要害,对于这些人类的大敌,几百年来早就有无数的传说,即使刨除其中的夸大和意yin,也有不少的真实足够令人胆寒※……而其中的一条,就是他们的食性。而想到那个神秘的年轻人和他展现过的那种力量,他们心中的惊惶似乎也慢慢消退了。
“事实上我们并不是十分喜欢人类的肉……有酸味,咬在嘴里也有些发粘。”这个时候,那个狼人的首领竟然再一次开口了,它微微的眯着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人:“本来你们如果投降,我们会省下不少力气的,不过现在……算了。”
佣兵们瞪大眼睛,随着这个声音落下,对面那几个身影也豁然在火光的背景中消失了——不知是不是狼人们的脚步本来就如此轻盈,还是这些家伙经历过特殊的训练,他们只是瞬眼的功夫,就如同溶入了这森林的寂静黑暗中一样,没留下任何的痕迹和响动,就这样消失在佣兵们的视线和感觉中。杂木林中影影绰绰的暗处好象成了无数个巨大的怪物,静悄悄地把他们吞噬掉了。只有远处的村寨之中的火光越发扩张,隐约的喊杀声开始变得响亮起来。
“走!”
杰卡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命令,这个时候,留在这种障碍重重地地方几乎等于找死,兽人们都是天生的猎人,在这种野地中人类的五感即使再敏锐,也无法与他们抗衡。更何况自己一方的援兵恐怕也没多少时间来寻找自己这几个人,主动去找他们才是最好的。
杂木林的边缘很近,不过几十尺而已,但是就在那林木的边缘已经近在咫尺,甚至可以看见照亮了脚下的大地的火光时,一声发自背后的惨嚎却让所有佣兵停下了脚步。
实际上他们不得不停下来……火光的映照中,十余条跳动的影子已经被映在大地上,而在佣兵们身后,那三个狼人也不知何时从黑暗中重新出现了。他们闲庭信步似的走着,拖在身后的重物哗啦啦的压断了杂草和树枝,然后被扔向佣兵们。让他们不由得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那是他们的一个同伴。
这个倒霉的佣兵砸在地上,头脸还在惯性扯动下微微的摇晃,他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试图用手臂来掩护自己的脑袋,不过显然,在狼人的巨力下这根本是徒劳的,臂骨连同手腕的护甲一起扭曲成为一个古怪的形状,手掌则完全碎掉了,和五官一起变得稀烂并凹进了头里面去,一颗眼珠子被一丝肉线挂在头边。而脖子则是被这一下的力量完全扯断了,至少变得比原本的长了一半。因此就像个摇摇一样,轻微的力量也会使其晃动不止。
“你看,我们都是荒野的勇士,并不像你们一样那么喜欢欺骗……所以说是包围了你们,那就是包围了你们。”
狼人更加含混不清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让所有见到他的人惊骇不已——这个家伙手中拎着尸体上拧下的一只残肢,大力在口里嚼动着,骨头和牙齿互相碾压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那张原本和狗一样的脸已经因为筋肉的扭曲而完全变了,狰狞得不像是一个活物,鲜血和唾液顺着嘴一直在往下滴。
“好啦……已经为了你们浪费了太多时间了……我们结束这令人厌恶的磨蹭吧……”吞下口中最后一点肉渣,狼人厌烦的将那手臂扔给他原来的主人,不耐烦的开口道,于是随着他挥手的动作,三条壮硕的人影已经化作了一阵阴风!
但是下一瞬间,他们却被生生的从急速造成的幻影中被扯了出来!
弓弦的震颤声并不响亮,但是在这静谧的夜中却是极富有穿透力的……而在震响传出之前,三支箭矢已经无声无息的划过了乌黑的直线,一支支分别刺进三个狼人的眼珠,胸口和腰际——他们露出在障碍物外的地方。
然后,闷雷般的轰响扬起了暴风,将硫磺的气息向四周推开,突兀的火光将周围的黑暗暂时驱赶开来,也让人的眼睛不适应的一花。
当这感觉过去,一个人影已经站在佣兵之中了。
他包裹在一件草绿色的斗篷里,只露出一张微胖的圆脸,稍微眯起的眼睛和白皙的皮肤让他看上去有那么几分和蔼的样子,但是手中那张长长的大弓,在刚刚造成的效果却足够让所有人在一瞬间对他肃然起敬……火光熄灭时,一个狼人硕大的头颅已经像重击下的鸡蛋一样碎得到处都是,另外一个的胸口完全被爆裂箭炸开了,肋骨和血肉内脏一起翻在外面,还有一个,也就是那个发言者,他已经后推进了一片阴影中,但也掩藏不住那相对纤细的腰部上,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就像是被某种野兽咬下一般的巨大伤口,几乎将它拦腰打成了两段。
“好样的!”
巨熊格里夫眨了眨发花的眼睛,发出了一个赞叹,虽然说对方是依靠了魔法武器之类的东西才取得了如此的效果,但是能够在这种幽暗而多障碍物的林地之中,以箭矢捕捉到狼人鬼魅飘动般的速度,而且是连发连中——这可毫无疑问的,是称得上神级的技巧!
但是这些兽人竟然更加可怕,他们低头看了看那喷涌着鲜血的身体,然后,一声凄厉狂野嗜血的号叫猛地拔地而起。那号叫声中的狂暴和野性漫溢得超出了听觉的范畴,连皮肤都可以感觉得到。仿佛不是出自血肉之躯的喉咙,而纯粹是由这些兽人身体中兽性凝聚而出的幻觉。原本静寂的杂木林沸腾了,这声音在一瞬间便已经贯穿、充斥和满盈了整个地区!
两个受伤的狼人不约而同的仰天长嚎!歇斯底里得连身体都在颤抖抽搐着。
而当嚎叫声陡然而止,狼人朝人群冲来。
格里夫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那些冲过来的狼人速度不再仿佛鬼魅,可是却比鬼魅更加可怕!
他们的伤口并没因为那可怕的吼叫而愈合,其中一只身体的一半已经近乎粉碎,可狼人们的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缓,他们身上的毛发已经被鲜血浸泡得透了而粘在一起,喘着粗气,连碧绿的眼中也透着沸腾着的血腥味,如同两只从地狱血池中冒出来的恶鬼。火光映射下,那绿光四射的眸子中居然全是血色,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呢白森森的利齿如同一把把匕首倒插在血盆大口中,鲜红的舌头挂在嘴边,口涎不停地往下滴!
格里夫大吼着,绷紧了身体准备挥出最强的一击,但还没等到他出手,一个黑影已经迎了上去!
他手中的长剑绽放着着光亮,让狼人也不由得微微后退。也映亮了他一张还算俊秀的面孔……原本的——那横贯了脸上的巨大伤口将之完全破坏了,年深即久的褐色疤痕微微收缩,让他的面孔无时无刻不显露着狰狞……与狼人相比,或许可爱的多,但是那种俊秀和扭曲混合的感觉无疑更让人难受。
但让人很难想象他欣长的体型竟然会有如此的力量,狼人被皮甲包裹起来的坚韧肌体就像是麻布一般,在低沉的嗤嗤声中被劈成两半,尽管狂化的半截身体仍旧凌空舞动了一下,试图用完好的牙齿给对方造成伤害,但是长剑下一瞬已经刺进了那张开的大嘴之中,将他最后的一点威胁挑在了半空里。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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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七章 意义
“咦?有趣,有趣!这里竟然有个那什么……唔,三神的破内裤啊,他是个什么来着?妖术师……对,就是这坨。好玩儿的生物,不过这样看起来,恐怕主人那边的命令一时半会儿之间是很难执行了。”矮个子的黑袍人晃荡着向前跳了几步,然后从兜帽中发出一个虚无飘渺的沙哑笑声,怪异的用词和他可笑的身形,将原本那死斗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搅合的乱七八糟:“那个,我说你啊,一个那个什么骑士来着?哦。对,是狮鹫骑士!想不想我帮你把身体变成缚魂尸?有很多好处噢……嗯,见鬼……他怎么不说话?哦,我知道了,这个说法通常都是对于美女们才有效果,这个小白脸恐怕是被我的魅力吓到了吧……嘎嘎嘎……放心,我对于雄性生物的身体没有什么特殊的兴趣的,嗯?不不,应该这么说,没有研究之外的特殊兴趣……臭烘烘的圣武士,这也不对!总之是对肠道之类的没有兴趣……”
沙哑的声音喋喋不休的在所有人心中回响,但是发言者显然没有任何破坏气氛的自觉,他仍旧絮絮叨叨的说着,只是从罩袍之中伸出了一双金光闪闪的手,随着喀喇喀喇的奇异轻响,空气中似乎有些无形有质东西翻涌起来,急速的向着他汇聚!
“不死生物?”狮鹫骑士闪耀着火焰光泽的深色双眸在这个怪异的访客身上扫过,发出一个淡淡的回应。
于是随着这轻轻的词汇,佣兵们齐齐向后退了几步……对于眼前这个矮小的家伙,他们似乎有些印象,是他们那个年轻的头领身边偶尔出现的某个跟随者……但是这并不能够驱散那个可怕称谓带给他们的心灵震撼——如果说在这个大陆上,还有什么东西要比兽人更加能够引起人们内心深处潜藏的恐惧,那么不死生物就是和恶魔一样,独二无三的可怕怪物,毕竟前者不过是一群仇视人类,保留着食人习俗的野蛮生物,而后两者却是渎神的、会彻底毁灭生命和甚至灵魂的恐怖之源。
“切,又是一坨跟圣武士一样的种族歧视者,你这个与下层界生物签订过契约的家伙,竟敢鄙视我莱尔德?fe?萨乌德?伟大的黑暗的帝王,骸骨之主宰,亡灵的统帅……怎么可能是亡灵生物这个普通的词汇可以形容的?”
矮个子发出一阵不屑的聒噪,不过他伸出长袍的那双金色手掌,却在飞快的舞动着。
那绝非是一双人类,或者类人生物的手掌——金光闪烁的指骨仿佛金属铸造,动作中有一种内在的韵律和节奏。每一根掌骨都能够自由活动,让他的每个手势繁复而优雅……一番又急又快的絮叨结束时,他的身周已经缓缓的闪耀起一片片的暗淡的黑影和彩色光辉,
而与他相对的骑士,只是从马侧摘下一根长矛。
一柄纯黑色的长矛,似乎隐隐有光晕流华。映照着其上古朴的花纹……他握住长矛的手指一根根并拢,于是深沉的火光便从那武器的每一寸迸发出来……
“不死生物总是带着污秽……不过,能够击碎一个巫妖的灵魂,倒也不会令这柄“熵陨”蒙羞……那么,可笑而邪恶的存在,记住毁灭你灵魂的名字吧,我是康纳里维斯直属,狮鹫骑士骑士团第一羽团,锋将普鲁托……”
“这三百年来说出类似的话的人多了去了……你尽可以试试看,半精灵,半恶魔的小子!”
骑士的声音与一举一动,似乎总是带着不凡的气质,使人不禁怀疑其来自贵族之家。而与之相对的,矮小的不死施法者的一言一行,却是低俗而可笑的,带着某种不经意的疯狂——但不可否认的,两者都是极为可怕的强悍存在。
滚滚的灰雾在巫妖的身体周围翻滚开,与此同时一道殷红的光芒闪电一般划破了翻滚地雾气,直直地掠过了立于原地的黑袍身影身侧。
那是延展于长矛之上,一层流动的暗色火焰,将原本八尺长短的矛枪延展出了四五倍的幅度,而随着使用者微微转手,这可怕地暗红直接穿过了那个矮小生物的身体。然后毫不费力将那亡灵生物变成了两个部分。虽然不死生物地顽强让怪物再一次挣扎着从地上抬起了头。但是随即那长长的火光变成了活物,蛇一般的圈转,刺进了骷髅地眼眶。微微转动之间。莹蓝地灵魂之火便成为了散碎地星屑!
“死亡法阵!”
急速流动的咒语吟诵声向着四周扩散开来。那沙哑而诡异地颤音让所有人心生恐惧,就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将视线投向声音的源头之前,滚滚的黑暗已经构造成了粗犷的符号。简单而有力的结构魔符,流动的光线时时变幻不定,令人难以捉摸。随后那片深沉的黑潮中出现几点光。苍白、寒冷。宛如冬夜里稀薄的星辉。这些光芒伸缩不定,失去血色的溺死尸体一般不洁的,无数针刺样地光点浮现在黑暗之中!
弥漫地灰雾在身边静静打旋。巫妖的身体已经出现在半空中,瞳孔中针尖般细微,艳红地灵魂之火却在上下跳动不休……
他的对手已经离开了那范围巨大的法术的攻击范围——高壮的骏马只是向后轻松地,却又违背生物特性的跳起,便将自己和主人送出了死亡的范畴,任由那不洁的死尸气味四散飞扬,而骑士的长矛,则再次塑造出一道长长的火光。
第二轮的交锋随即展开。
令人战栗的黑灰光束与气息,在深沉的夜中毫不起眼,但所过之处不管是地上枯黄的野草或者树木,甚至土地本身,都会被化作深沉的死灰,短短的三四个呼吸之间,巫妖已经发出了三道射线和一蓬碧火,而散布在周围的,确定死亡的尸体已经摇晃着站起来,身上的血肉逐渐脱落,诡异而恐怖。尤其是那脱落的腐肉,在晦暗的浓雾之中不住的溶蚀成为液体,最终再一次依附上骨架……
骑士则只是操作着他的长矛,让火焰的延伸一次次的击中那个空中须臾来去的身影。
那黑色的火焰在他手中不但是武器,是盾牌,甚至还能够作为工具,简直如同他双手的延展一般灵活,但是毫无疑问,那威力是极为恐怖的,不管挡在它前面的是复活的亡灵,是地面或者是魔法的护盾,都会被毫不犹豫的延烧,破坏,最终化为虚无,随着嘶嘶的破空声,流星般指向骑士的金属箭矢,只能在他身体周围无声的被焚毁成为焦黑的气息。即使是那碧绿的火焰,也只是与之一触,便随即散逸了。
面面相觑的佣兵们开始后退——他们根本不懂的绚烂光泽在两者之间互相缠绕,你来我往,在空中画出美妙曲线后碰撞、爆炸,像一场烟花盛宴,不过这个时候,即使最为愚笨之辈,也已经十分,极其,相当,无比,以及百分之百地肯定那些“烟火”足够让他们变成不折不扣的卑微炮灰。这个高度的存在对峙的战场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与其坐以待毙的等待被波及其中,不如快点离开……
可是他们的敌人却并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意思。
骑士身边的兽人在同时开始动作,然后随着一个清晰地喀嚓声,一大片无形的光泽在空中笼罩开来,将几百呎的范围笼罩其中。
“空间锁?愚蠢又自大的蠢货!你以为一个邪术师和几条狗的组合,就能让我伟大的瓦尔德?fe?萨乌德逃走吗?我需要逃跑吗?”巫妖的声音夹杂着嘶哑的冷笑,在每个人心头回荡,几名刚刚从人狼和佣兵尸体上站起的黑色骷髅却迎向了迫近的精英兽人。
但是远在一千呎之外的村庄上空,骤然凝聚的奥术之力打断了他的冷笑……巫妖微微抬起头,注意到那瞬间将火光笼罩其中的冰风。
那场景可以称得上壮观极了,大团大团的蓝灰色光焰从空中向扑下,包含毁灭性能量地蓝色光团在地面上弥漫散开,冰霜织成的冲击波荡漾着,气流激荡的暴风将周围的一切卷起,然后把飞灰和杂物在远处冰雹似的抛洒下来。然后是冰块凝结成的多边形,炮弹一样四处飞散,激起一阵散发着寒气的灰雾,转瞬即熄。
“你本就不是他们的目标……你逃走或者留下,只关系到我的荣耀……”骑士手中的长矛微微收拢,闪烁的火光向着四周迸发,将一具骷髅包裹其中,然后冷笑道。
——
“即使有一两个逃走也不要紧,包围在这里的,是狮鹫骑士第一羽团的精英……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分别歼灭所有来犯之敌,至少不能让你们合拢,进而彻底歼灭你的佣兵团。”
一袭白袍的老者平静的叙述着,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实际上他的脸上并没有特意露出笑容,只是因为那一直眯缝著眼睛,让他的面孔充满了一种温和的感觉,但深深的眉弓又使这表情不至于太过轻浮,而那一把打理得顺滑的长髯,更是令他看上去高深莫测。
“我确实有些低估了你们对于我的重视程度……一向对于不死生物厌恶之至的奈落,竟然会容许你这样的犯忌的存在成为他的部属……只是你认为这样能够动摇我的根基,那就大错特错了。菲尼克斯与我的盟约,足够让我聚集起任何可以使用的力量,你们或者可以阻碍我一时的发展,但是你认为你能够永远拦住我的计划?或者是,你已经向你的那个主子祈求到了足以与我匹敌的力量么……”
康斯坦丁轻声开口,仿佛自语,只有黑色的烈焰,在他的罩袍之上熊熊燃烧,将他整个人,连同身周数尺的范围,都笼罩在蒸腾的阴影之中。
他微微的眯起眼睛,注视着面前身形瘦长的老者。和大多数魔法师一样——钻研魔法知识令他们的智慧超越常人,智慧增加的同时身体变得衰弱不堪……而这个老者简直是其中的代表,他骨瘦如柴的身躯好像被风一吹便会倒下一般。但那不过是一种假相……那眯起的眼睛之中,跃动的如同针尖一般的红光,揭示了这位昔日的大敌,为何在此时,仍旧可以完好无损的站在术士的面前。
“我也同样低估了你力量的成长,康斯坦丁阁下……低估了很多,可以说,即使这一场小小的战斗,仍旧是你赢了……”
卡利斯特?萨坦伯的声音与术士记忆中没有太多的差别,仍旧是那样平缓,温和:“一件大型的空间类型魔法物品,这样的东西无疑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甚至可以想象您之后的作战计划……不过与您能够从下层界安然返回的壮举相比,就不能算是特别令人特别惊异了,看来您的命运很强势,相当强势……任何人也无法将之把握在手中。”
“难道**师阁下亲率大军前来,就是为了奉迎我几句么?那么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啊……只是想要掌控我的命运,你这样的老头子是别想了。”术士蛮不在乎的嘲讽道。身周的火焰伸缩不定。
如果对方不是一个强大的巫妖,恐怕星空的法则已经在第一时间将其吞噬殆尽……但是现在,康斯坦丁却要考虑到一击不中之后的影响—一百尺开外,十余骑黑色的人和马静立与夜中,在他们小小的圈子之后,是几百名彪悍的狼人,粗壮的熊人与肉山一般的野猪人组成了一道厚实的人墙,将整个村落都包裹其中。
这三者无论哪一批,他都有无视其的资本……这种程度的兽人对于他来说,即使再多上十倍,也同样不过是炮灰,即使是最高阶的狮鹫骑士,也未必能与他一较魔法之短长,一个**师或者有些棘手,但依靠星空法则与虚空之塔的增幅,他有至少七成把握将之变成一个闪亮的收藏品。
不过三者俱全的时候,他就必须谨慎……虽然愤怒仿佛火焰一般灼烧着他的心灵。
“您现今的成就,即使是任何的赞誉之词也是不过分的……只是康斯坦丁阁下啊,您是否想过……以您现在的力量,能够同时面对几个我这样的对手?”老者叹息道,然后自己给出了一个答案:“三个人大概就是你的极限了吧?”
“即使是变成了不死生物,也无需如此大的口气,要知道我之前就已经活捉了一个巫妖作为属下……你这样的家伙,就算五七个,也不在话下……”
术士的冷笑越发大声,但是嘴上不肯服输的意义其实不大——已不再是那个略窥门径的毛头术士的康斯坦丁很清楚,对方的预估几乎的完全正确。强大的施法者之间的战斗,虽然一对一相持时,力量上的差距会表现的极其明显,但一旦弱方的数量增加,那么遵循的,就不再是简单的1+1=2的法则。
一对一的时候,他完全可以用强悍的力量,无需颂咒的法术堆磊正面压倒对手,在最短时间内直接消灭对方。但是象苍穹之眼这样的**师……不,即使是稍微弱一些的高阶法师,几个人同时出手攻击防御的效果,却要远远超过孤身一人的自己。
“先不算康纳利维斯家族的军队,光是他身边,永远有6个距离**师只有一步之遥的施法者,以及同样数目的黑耀大骑士等级的护卫。更何况……公爵本身也是远超剑术大师的强者……”老法师摇了摇头,叹息般的解说道:“面对这样一个坐于黑暗顶端的对手,你的复仇,永远只能是念头而已。”
“**师阁下,你现身于此,不会只是浪费了口水,嘲笑我复仇无望吧?”
“复仇是什么?”卡利斯特?萨坦伯轻轻的理了理自己苍白的罩袍,声音之中带着些奇异的苍凉:“复仇是一种情感……在那些宣扬着所谓善良和正义的愚蠢理念中,它是一种不被鼓励,也不被排斥的虚荣。而对于来说,那只是弱者对于他们无法触及之物的无谓的诅咒与哀叹而已……”
“但是你,你为什么要复仇?为了那短短时间内所拥有的可笑亲情,被一个远远比你强大的存在当做了棋子的不甘?还是被至亲出卖的耻辱?或者都不是吧?你似乎并非是在意那些的存在……对现在的你来说,好象复仇已经变成了一种责任,而不是一种感情,一种心理上的慰藉。”
老人的面孔上露出一个怜悯的表情,眼眶中跳动着红芒盯着那被黑火覆盖的瞳孔,似乎想从他的灵魂深处发掘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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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根本就不怎么针对dt,不然也就不至于前后衔接的发了……主要是,没写完……而全勤对我又很重要……嘛……今天勉强赶上了,以后多努力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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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八章 所谓复仇
“你说的大概没错啊……”灰色的身影垂下头去,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叹息。“我似乎有点过于执着了……复仇……唉……”
“对于你这样强大的存在来说,一时的迷茫不会造成太多的阻碍……”老法师的嘴角微微翘起,让脸上的表情更加祥和,只有瞳孔深处,那一丝橘红的光泽闪动不休:“只要你……”
他的语声骤然停顿!停顿于骤然大作的黑光之中!
那是一柄凭空出现的利刃……准确的说,并非一柄——阴影铸造的能量剑刃划开地面,在翻滚的烟尘之中拉出了闪烁的弧光,从三个角度回旋斩击,刺耳的摩擦音伴随着光火在空中闪烁,老法师身周的一层护盾和两个触发的闪电陷阱顷刻间便化为了爆散的能量!
“没错……没错你妹啊!你当老子是小屁孩么,可以被你这些大道理随便糊弄?”
康斯坦丁发出了一个恶狠狠地咒骂——混杂心灵之语和幻音术的声音不只震动空气,也让所有听到这个声音的生物心中不由自主的战栗!
而随着这个声音,他的攻击更加的凌厉而强悍……四枚火球在空中凝聚,在火焰迸发成为一片刺目光泽的同时,已经将目标紧紧包裹,然后莹蓝的冰块从地面隆隆升腾,火焰与冰结的对流在空气中卷起大小的涡流,周围原本已经因为上一次攻势而腐朽不堪的建筑,。在顷刻之间便已经化为了无数散乱的烟尘!
只是在这冰风之中,卡利斯特?萨坦伯的身影依旧屹立不摇,他甚至已经不再向面前那个灰色的身影投注任何的注意——在一个预言系的**师,尤其是是奈落的选民面前,幻术基本上没有任何意义的。
但摇曳的光影映照中,那种慈祥温和的表情,已经从他的面孔上消失不见。
他的对手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可怕的印象……**师身上原本整洁的长袍已经染上了一层暗淡的灰粉,两根被撕裂的飘带在狂风之中剌剌作响——环绕在他身周的两个力场护盾和一个防护结界已经在对方那狡猾的突袭中消散了,那是一些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法术造成的效果,这件附带着数重法术的长袍用自己的一部分证明,那贯穿了法术无效结界的几个小球上蕴含的能量,几乎不在极效化的爆裂火球之下!
“愤怒可是智者的大敌,他们会冲昏你清醒的头脑,让你做出错误的选择……权力、地位、财富的基石往往是无数鲜血和冤魂,复仇的基础。为了复仇而疯狂扩张势力,为了扩张势力而又刻意挑起争斗,结果是又新增了新的仇恨……踏上这条充满血腥与丑恶的道路,自己也就坠入了永远无法解脱的循环之中。扩张或是落败,复仇或是死亡,最终,你的生命就不属于你自己,而是与无数人的生命和未来他捆绑在了一起……”
即使身周已经被火焰的灼热彻底包裹,即使情绪已经开始产生了变化,但是巫妖在人类灵魂中响起的声音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低沉,温和,带着些微嘶哑的语声,就像是在陈述着某些天地间的真理。
“那么你认为我应该怎么作?顺从你的意志,逃出这波及大陆的战争,甚至离开主物质位面,在无数个位面的游历之中,将过去彻底的遗忘?”与巫妖的冷静相比,康斯坦丁的声音变化极为剧烈,他的身影在空间中环绕,言辞也从各个角落之中飘出:“很可惜的,你的大道理对于我不怎么有用,因为,比起相逢一笑泯恩仇……老子我更喜欢快意恩仇啊……”
“我的复仇,是为了亲情,为了不甘,为了耻辱,可是同样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啊,是个没有什么追求的家伙,我喜欢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活着……可是既然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下去,那么我自然要有我的执着……什么叫做随心所欲?只要自己认定的事情,就能够去做,这不过是开始,最重要的,还是要能够做到,这才是我追寻的目标!”
语声不停,魔法的汇聚也同样不停,而那些汇聚在手中的的力量,似乎变成了灼热的乱流,火焰般灼烧着施法者自己的心脏,也让他的头脑中升腾出无数平时不会去投注太多思考的东西。
“所以我才不会就此放过你们,有一件事你说得对,复仇确实变成了我的一种责任,可同样的,这责任也是我心理上的慰藉——若是就此不再考虑你们,安心享受自己的一切……”
术士微微摇头,似乎在体味这个说法之中的荒诞不经。而十余道阳炎射线在他的言辞中两两相对,从指尖迸发,在那个白色的影子上撞出绚丽的光弧:“享受……那只是听起来很美的东西罢了,究其本质,不过是逃避。——虽然人类最擅长的事情,莫过于逃避,但逃避其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哪怕你说的确实是事实,复仇对于我已经是一个无谓的责任,也同样足够了!”
他的音量逐渐降低了……可是思维在这一刻却更加宽宏,虽然坚定地,无时无刻的不在进行着自己的计划,但是就在这些言辞出现时,他才发现,这平日里很少去触及的,仇恨的念头已经心底结成了深不见底的泥潭,散发着致命的怨毒!!在这股怨毒得到释放之前,什么轻松的脱身而去,那根本就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折磨……
“你说我要复仇的对象非常强大吗?……那么我也要提醒你,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神祗的选民,自然有大把的事件与他周旋,你说他有十几个强大的卫士的保护吗?那么我就去找到,去培养出不啻于他们的帮手吧。他拥有这个人间界最强大的,无人与之对抗的势力吗?那么我就去凝聚,从所有能够见到的力量中,建立一个能够相对的吧,他背后有一个神祗在支持着他吗……”术士低沉的声音再一次的高亢起来:“那么就去找上几十个,几百个神祗来对抗他吧……”
“死亡,并不是人类最感到痛苦的事情。如同对矮人来说,最痛苦的惩罚是终生禁酒,对于精灵,是让他们身处于肮脏的垃圾中一样。关于如何折磨仇敌的方式是如此之多,也并非一定要拘泥于杀死一个人啊……既然他走在权势和野心之路上,那么想必,摧毁他所拥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享受吧……你不妨将我的话转告给他,”
这仿佛自语的声音,穿过这环境中的一切嘈杂声响,清晰地传导到了每一个生物的耳中,让即使最为强壮的兽人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这声音之中似乎包含着一种令人惶恐的怨毒,只不过是几段时断时续的词语,却让人感觉到遍体生寒,似乎一盆冰水浇注到心中一般……
所有人的视线,在那刹那间都注意到了那兜帽下的阴影。那里是一双闪耀的银色眼眸……而在目光交接的刹那、他们又都不由自主的更加战栗起来,本能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在那不断丝丝缕缕溢出的黑暗的中心,点点的星芒闪烁着苍白的银,深沉得异常诡异,而了无生气。只是瞬间的对视,却仿佛能够让灵魂深陷其中的寒冷触感……
而当他们终于考虑到另外的一个事实——这目光为何会距离他们如此之近的时候……一片炫亮的闪光,已经在周围迸发!
无数的刀锋在空间中凝聚,旋转,斩击,每一道锋刃都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兽人引以为傲的身体在他们惊恐的视线中,被轻易地切开,残肢断体在兽人惊恐的视线之中飞起,跌落,散落向无数个方向。而银亮的剑光瞬间被染上一层奇特的绯红!
剑刃壁障闪烁着,摧枯拉朽的推动兽人们严整的包围,让凄厉的咆哮声成为声音的主流。而火焰与闪电,冰霜和酸液随即让这声音变得分外诡异……
这咆哮并没有能够维持太久,实际上那个隐藏在球状刀刃之墙后面的人影,只是在空中掠过,至少上百名兽人便已经变成了那个刀刃壁障之中的牺牲品……声音沉寂下去,所有残存着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战栗着向后退却,远离那个飘飞在空中的灰色身影——在他的周围,是一副缩小了的地狱的场景,整个空间变成了一片废墟与尸体的世界。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牺牲者的哀号,但浓烈刺鼻的血液气味儿已经向着四周铺散开来,然后混合在空气中火焰燃烧的硫磺气息之中,成为刺激的恶臭,即使冬日夜晚的冷风,一时之间也无法将之吹散!
“我会转告给他……如果你真的能够贯彻自己的意志的话。公爵阁下从不会畏惧战争,如果你想要一场战争,那么,他一定会如愿的给你一场战争。”
卡利斯特?萨坦伯同样悬浮在空中,静静地望着那个凝立于地狱之中的人,仿佛那些亡者与他没有半点的关系,仿佛那景致不过是一群被顽皮的儿童烧杀的蚂蚁……视线微微远眺,他的声音依旧平和:
“我倒是要提醒你,康斯坦丁阁下,你的心中,是否真正准备好了承受这场战争?恐怕还没有准备过什么……既然已经将他们拖进了你的复仇之中,又何必再抱着那虚伪的怜悯,去在意他们的生死?从一开始,你就打算用他们的血肉,来铺平你通往公爵面前的道路吧?还是……背负别人的生命,对于你来说太过沉重了吗?”
“我有我的目的,他们也有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我所做的,不过是保证他们的生命,是在实现他们自己的目的时付出的,那就足够了。”
术士同样转过视线,注视着那个方向上开始聚拢起的佣兵,心中却稍微松了口气——这一次受阻的突袭,损失并非很大,作为主力训练目标的,红龙备队的一百多人,在发现这是一个陷阱的同时,基本上都已经被他收起,但还剩下大约一倍数量的佣兵,散布在村落周围负责警戒,他已经将自己的得力手下派遣出去,力求将之收拢,现在克里斯汀的一群已经返回,那么就只有巫妖fe和克鲁克,萨?梅利这几个人还没有反应,想必各自被某些对手拖住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自嘲的笑容。实际上作为一个领袖,他这样的表现确实并不合格——所谓的慈不掌兵,原本这些佣兵就不过是一些没有太多作用的低阶人物,在这种深陷险境的时候,做出必要的牺牲,集中所有力量对付大敌方为兵法正道。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能够狠下心来如此做……即使那些人不过只是在他手下训练了几天,他甚至没有见过其中的大部分。
这其中的问题,大概还是深潜于心中的人性吧……人类始终是种很奇怪的动物,有些人没有受到过太多教育,仍旧可以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忍耐无数的屈辱乃至于伤残身体,甚至是以十几岁的年纪面对鲜血淋漓的铡刀,但年纪相同甚至大些,又号称拥有十几年素质教育下的家伙们,却有可能因为发型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可以互相之间拔刀相向,乃至致人死命。
这和人们在社会关系中的地位有关,与实力有关,与心性的关系却最为密切——而即使正在进行着无情的杀戮,康斯坦丁似乎仍旧固执的坚守着某种属于自己的原则。
这或许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或许可以说明,自己还没有完全论落为某些极端的情感的奴隶。
脑中旋转着自嘲和与战斗无关的念头,黑色的火焰在术士的身周蒸腾,将那散播于空气之中的灵魂残片一丝不落的收进自己的精神,于是某些部分更加雀跃起来,那种奇异的灵魂力量的充盈,让术士心中似乎增添了无穷的战意……
即使是面前的巫妖,似乎也不像之前一般的难以应对了。虽然那敌人的棘手程度,他了解甚深——
巫妖,曾经同恶龙一起并列为全世界最糟糕的两样东西,并且在吟游诗人的艺术加工下被不断夸大,最后都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但是即使拨开传说中那层层恐怖的外衣,这种生物仍旧是极端强大的,要成为一名巫妖,强大的魔法是最基本的前提。在那之后,他又拥有无尽的时间去进行魔法的研究。因此巫妖通常都是第一流的大魔法师,康斯坦丁身边就有两个这样的怪物,他们的强大,确实并非一般人能够匹敌。
当然严格来说,康斯坦丁熟悉的两个巫妖都并非是真正的巫妖,fe是根本没有转化成功的**巫妖,他的身体虽然可以任意的打散组合,可灵魂与身体还是处在一起的,如果灵魂之火被击碎,那么同样会死亡,哈特迪尔则是不想放弃对于**的享受,为了追求有生命力的完整方式,将自己的灵魂封进了宝石之中,两者虽然各有优势,但都有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还能够被摧毁。
但是对于面前这个完整的巫妖,暂时的摧毁其实没有任何意义……杀死他最好的方式便只有摧毁他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命匣。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卡利斯特?萨坦伯即使面对着康斯坦丁这个可怕的敌人,也丝毫不在意,还能与术士侃侃而谈,试图歪曲他的理念的原因。
术士清扫杂兵,为自己的部下扫平了后顾之忧,但是也将两名施法者再一次推到了同一个起跑线上……闪耀着蓝白色光亮的电芒从卡利斯特身上汹涌而出,仿佛光亮的多头蛇蜥,从四面八方向康斯坦丁袭击过去,闪电的速度是自然之冠,术士无法闪避,但他双手一合,全身被一层闪烁着绿色的球体完全笼罩起来。
退后一步,伸手在空中虚抓,一只微微泛着光泽的半透明巨掌快速凝结成型。与此同时,他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
而**师则几乎还以同样的动作,碧绿的射线从他手中的法杖尖端迸发出来,点中那巨大的抓袭而来的手掌,于是毕格拜擒拿手在合拢之前便发出砰地一声闷响消散了,宛如火舌舔过薄纸,只剩下无数微细的余烬。
然后,空间之中那疯狂翻涌的魔法力量让巫妖也惊异的回过了头……
夜空一下子被某种光芒照亮了,云层背后露出金红色的光芒,那一片红光像是被点燃了一颗新的太阳,让环境从午夜一下来到了白昼。然后云层熊熊燃烧起来、翻卷着,犹如一头怪兽蜷缩在其中……这可怕的场景持续了一瞬,然后云层翻滚着,从中央涟漪般的向着周围散开!
从中央滚滚飞下枚拖着长长尾焰的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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