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截断的冲突
幸好,他身体中还有一位施法者的帮助……
“用刚才那老家伙给你的戒指!”下一秒,得到了巫妖提示的康斯坦丁已经转动手掌,随着他的默念,空气中猛地出现了一个羊头型的巨大力场!将这束缚打成了无数碎粉!
漫天飞扬的灰土中,少年伸手已经从身边拉出了一张卷轴展开,同时举起手,轻声的呢喃中,两枚力场光球瞬间飞向对手。
身上的剧痛让康斯坦丁心中一股无名火起——作为一个现代青年,他喜欢身处与规则之中,这些规则让他感到安全。事实上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他的周围永远有规则伴随。
小学生行为规范……中学生的校规……行人的交通规则……国家公民的法律。所谓规则的最大作用是维持社会秩序,虽然有一些规则也会让人感到无可奈何或者荒唐可笑,比方说所谓的八圈八叉,但总的来说,有一个大家都能遵守的规则,是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的。
不过我们知道,有些人总是信奉另一条道理,那就是有力量的永远最大,他们是规则的制定者,赢家就可以藐视规则——这在小范围内自然百试百灵,但是这些家伙们却不知道万事总有限度,就像游戏中的一些家伙,他们似乎从来不知道网络游戏之中如果有人开了外挂,那么它损害的不是一个人的利益,而是其余所有人的利益,有些时候,甚至游戏也会因为规则的崩溃而无法继续下去。这是康斯坦丁很难忍受的。
嗯……简单地说,康斯坦丁不喜欢无故欺负人,他也更不喜欢无故欺负人的人。
对于骤然迎面飞来的里两个力场,年轻法师显然并不在意,“次级法术无效结界!”他吟唱着,宝石杖头立刻绽射出一片绿芒,淡绿色的半球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展开来。空中的魔法飞弹撞上这层屏障,立刻消失无踪。
“白痴,你的那些小把戏对我是没用的……”法师冷笑道——他注意到对方并没有停滞,而是接着又放出了一个攻城槌,只不过这种低阶法术根本就不能穿过法术无效结界!
嘲讽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羊头型力场猛地在他面前的草地上轰然炸裂,浅浅的角度让那漂亮的草坪立刻翻起了大片。于是法师只来得及出了短促的惊叫,便被滚滚灰土组成的球体覆盖——法术无效结界或许可以抵挡住低阶的飞弹,力场,但是这些劈头盖脸飞来的石块泥土和草根却不是法术。
泥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却会将视线遮掩住,乃至影响呼吸,康斯坦丁不知道这个效果能否阻止对方施法,但他自忖至少自己没有办法在漫天的灰尘中持咒。
粘稠的泥土很快便散开了,与康斯坦丁预料的一样,那个法师现在只剩下了咳嗽的份儿——他身上原本光鲜亮丽的青色法师跑上现在满是尘土和草叶,甚至还有几只倒霉的地底昆虫粘附其上,看上去狼狈非常。
当然,这效果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杀伤,只不过让人灰头土脸而已,但是在青袍法师来说却格外屈辱——如果对方是个同阶甚至稍低的法师,都还能够让人接受,但造成这种效果的竟然只是个术士学徒,显然这是年轻法师完全没有办法容忍的,他恼怒的狂吼一声,甚至兜帽下的面孔都已经扭曲。
“混蛋!我杀了……呃啊!”
怒吼很快便拔高了,随即变成了半声惊叫……他猛然现,对面的少年的攻击并没有结束,少年跟在攻城槌身后直冲了过来,单手挥动的喀嚓的一声轻响中,三根乌溜溜的物体已经品字形将他笼罩在内!三十几英尺的距离转瞬即逝,他甚至能够看到那闪烁着黑光的箭矢直指自己,他想逃,但是身体却完全来不及反应!
一瞬间他心中剩下的反应便只有后悔,后悔自己看轻了对手,竟然没有在法术无效结界后面施展一个防护箭矢。
机簧的轻响中,康斯坦丁也同样微微一惊!
他本来只是愤而出手,但不知是愤怒,还是战斗的紧张感显然让他做出了过激的举动,箭矢射的同时,他才忽然想起,对方是个法师,全身上下压根儿没有任何防护……这样一来,这家伙即使运气好,至少也要付出些血的代价——矮人打造的金属箭矢带着空心的,针头一般的箭杆,和四道血槽,这个出自自己的阴损设计可以在几十秒之内便将伤口附近的血液放尽。更何况自己刚刚下意识的瞄准的,便是对方的胸口!
令人厌恶的金属与肌肉的摩擦声响起……然后便是一声惨叫!
康斯坦丁的眼神微微收缩,不过想象之中的死亡景色并没有出现……或许是什么神祗并不想让少年这么早便增添一个法师杀手的荣誉……就在击中前的一刹那,空中的三只箭矢骤然出了嗡的一声鸣响,继而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带动着,各自转向!
不过,现在留下的反应距离毕竟太过短暂,因此只有一支擦着那件法师袍掠过空中,而另外两支,仍旧狠狠地钉了进去!法师袍上绽开了一团火花,一支箭矢被无形的防御紧紧钳住,而最后一支,则漂亮的完成了使命,钉进肩窝的箭矢狠狠地扯开布料和表皮,一直碰到坚硬的骨质才停下来!空心箭杆和血槽顿时将鲜血泉水一般的导出人体!
“呃啊啊啊啊……我的博多拉啊……你,你这个疯子!”
法师在那种冲击力和本能的作用下连退了十几步,而当他停下时,肩头上传来的剧痛已经让他面如死灰!
虽然出了一连串疯狂的咒骂,但是他显然再也没有了攻击对方的勇气,那种冰冷的感觉不断的蔓延,飞扬的血花让他似乎感觉自己的生命也随之急的流逝,于是他只能哀号着,踉跄着再向后退了几步——脸上带着已经被恐惧扭曲的表情……
而原本周围的几个学徒的表情则更加呆滞……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会生这种事情,他们本来已经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预期一个康斯坦丁被狠狠教训一顿之后,扔进法师塔的惩戒房的结果,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一头白,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小了几岁的陌生少年居然如此狠辣。
虽然他们大概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这样一种人,他们将人命看得极为轻贱,甚至可以为一件很小的事情而夺走别人的生命,但是显然他们从未想到,自己面前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少年,会是其中的一员!看著那刺入法师肩膀,不断喷涌出鲜血的箭矢,他们甚至没有一个人再敢於出一点声息!
没有闹出人命的效果确实让康斯坦丁松了一口气,他默默地退开几步,捡起了地上的法术书,不过还没等他想到需要如何善后,一个可怕的声音已经震动了他们的耳鼓。
“不错的攻击。哈?……一群废物!精力已经多到需要用打架来宣泄了?五个打一个还输得这么难看”
能让人听出可怕的声音不多,但现在响起的这个绝对是其中的上品,嘶哑而尖利,仿佛夜枭的嚎叫,尽管周围阳光明媚,但是钻进耳朵的声音还是让康斯坦丁的心脏微微抽*动了一下。
少年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又是骤然出现的,全身包裹在黑暗之中的中年人——全身都拢在一件漆黑得没有一丝光泽的**师长袍里,仿佛阳光下的一个影子,但如果仔细观察,你就能现这法师袍上面附着漂亮的银色线条,康斯坦丁心中暗惊。他并不知道这昭示着对方在奥术上的成就。但他曾经在公爵身边的那位法术顾问身上见到过同样的东西。
少年再次习惯性的退了两步,警惕的打量着他……同时心中暗自祈祷,这个家伙不要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敌人——之前那几个没有战斗经验的家伙就算了,以自己的程度,如果还能够抗衡这样的一个人物,那么公正之神就真的是个瞎子了……
实际上说中年人只是康斯坦丁一个习惯性的判断,他从外表上完全无法分辨这个家伙究竟有多大年纪,兜帽下露出的半张面孔上,皮肤仿佛是干裂的树皮一样七扭八拐,颜色也因为这些怪异的凹凸而变得深浅不一,隐藏在缝隙中的嘴巴就是树皮上的节疤,而从兜帽中露出的半长头却是灰白的,仿佛耗尽了生命力的老头,这一切配上他弯腰驼背的身体,让康斯坦丁一瞬间想起了卡西莫多这个名字。
只有那一双眼睛,在兜帽的阴影之中散着淡淡的红光,仿佛是某种饥饿的野兽。
“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觉得还不是太丢人?那么要不要我来陪你们玩耍一下?”神秘的人物嘶哑的冷笑声拔了个高,变成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瞬间压制住了所有的噪音:“那样正好,我正在试验一些新的东西,各位可有心情想试试看?一定会很有趣的。”
显然,对于这几个学徒来说,这个人的威慑力更加强悍——他们齐齐的嚎叫一声,似乎见到了什么传说中的鬼怪一般,拼着命的逃离了现场!
而那面如死灰的年轻法师显然也没有兴趣再纠缠什么……虽然出了一个愤恨的咒骂声。但是却没有在去理会刚刚几乎杀了他的康斯坦丁,踉踉跄跄的念动了一个咒文,消失在原地……转眼之间,场地已经一片空旷,只有空中飘落的草叶和地面上翻起的泥土证明这里刚刚生过的事。
“脑子里装满沼泽淤泥的蠢货……你想到那里去?嗯,没见过的小鬼?”
看着几个可怜的学徒与他们的前辈消失无踪,黑袍法师轻轻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转过身,那个挂着术士学徒铭牌,却穿着一身简单猎装的小鬼正在站在原地,一脸无奈的盯着他。
事实上,不是这个小家伙不愿意逃走,只是随着刚才他的那个动作,空气之中似乎有着无数的隐形的手臂,牢牢的拉住了康斯坦丁的身体,让他丝毫无法动弹。
“一个看来娇气的小少爷,或者……又是那些不知所谓的贵族血统。”沉默了几秒钟,黑袍法师出一阵仿佛漏气的风箱一般的嘶嘶冷笑:“唯一有点看头的,便只有胆大包天,不过我看来需要表扬一下你的杰出战绩?打得不错嘛……”
“一群傲慢的蠢货罢了。”康斯坦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确实可怕,不过倒也吓不倒心理年龄颇大的康斯坦丁,而对方显然是这个法师塔之中的重要人物,少年并不在意跟他交流一下——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可怕,但却没向自己表现出太多敌意……至少他夸赞了自己的歪门邪道。
“虽然他们对于法术的掌握还不错,不过实战能力也就马马虎虎……”康斯坦丁评论道,顿了顿,少年又刻薄的加上了一句——“这种程度的家伙,并不比街上那些小崽子难应付。”
“实战能力也就马马虎虎……嘿哈哈,有点意思……那个老家伙如果听到你对于他最得意的弟子的这个评价,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黑袍法师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突然弯下腰,将兜帽中的面孔凑近康斯坦丁,同时从喉咙里挤出一串更加嘶哑和尖锐的声音。
康斯坦丁终于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肩膀——那布满纵横交错纹理的恐怖面孔近看之下更加可怕,每一道凹痕都仿佛扭动的蛆虫,出现在至近距离时,即使是心里做好了准备,仍然让人神经反射式的感到全身凉,更何况这个家伙兜帽阴影之中那一对瞳孔仿佛是某种来自异位面的生物般,随着他的话语闪烁着悠悠红光,像极了恐怖电影中的鬼怪。
“不像是真话,不过倒是个有意思的小鬼……够混蛋,够大胆,也有点小聪明,以这个岁数来说算是不错的……一个术士吗?我正好需要个试验品……跟我来!”
或者这座法师塔之中流行不由分说的习惯?康斯坦丁觉得四肢骤然一紧,然后一股巨力传来,他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开始活动,跟随者黑袍法师向着一片树林的方向走去。挣了两下,但随即便安分的放松了四肢——在一个高阶法师面前,无谓的挣扎还不如顺从一点。
绕过了几颗树木,草木之中露出了屋檐,一栋破旧的小屋出现在树木掩映之中。
或许法师真的是一群古怪的人,因为法师塔中的所有物品都无法以常理揣度——这房间从外表看来,就是一间普通的小屋模样,可是踏入那扇破木门,走入其中时,在本来应该是墙壁的地方却打开了一道高高的暗门,一道楼梯笔直向下延伸过去。
楼梯并不长,借助清冷的法术照明,康斯坦丁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十分宏伟宽广的地下大厅——看来魔法师们对于广阔的空间都是情有独钟,这个地下大厅的面积已经过了整座院子的面积。单从外面看去,万万不会想到那个破屋子下面竟然还会有如此一片广阔天地。
黑袍法师简单的念出一个短语,于是周围的黑暗骤然潮水一般退去,一种淡蓝色的光泽开始布满整个空间,而就在这个同时,墙壁上的巨大砖石也在刺耳的摩擦声之中开始活动起来,只是片刻功夫,几块巨石已经成为了标准的实验台,地面竖起的巨石成了书架和带着水晶面的柜子,而一套套的烧杯和用具也接二连三的在那台子上出现了。
同样是魔法实验室,主人的风格却是极为明显的,尼古拉的实验室尽显奢华大气的话,那么这位黑袍法师就是诡异恐怖,桌上的物品同样琳琅满目,但更多的却多装载了被恶心液体浸泡的恐怖生物的罐子,手术刀一样的各色锋锐利器以及不同刻度的度量工具。
与刚刚看到过的那个实验室不同,这地下大厅之中显得格外空旷,墙壁和地面都是那种巨大粗糙的砖石,却没有什么桌椅家具,只有中央地板上绘着一个庞大而复杂的魔法阵。这个魔法阵显然已经有些岁月了,一个个紫黑色的魔法符号表面已经有些剥落了。但室内始终弥散不去的腥气,以及那诡异的颜色,却让人有种错觉,仿佛这些魔法符号全以鲜血绘成的一般……
魔法阵的中央摆放着一个浸满了紫黑色污渍的祭坛。祭坛前的高台上则立着一个两米多高、狰狞恐怖的神像。淡蓝色的火焰便是在这个祭坛上燃起。周围的一切被这诡异的光影映照的摇摆不定,
“这一下好像……不,是麻烦大了!”康斯坦丁身体里的巫妖出了一个哀嚎——事实上他的音调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少年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思维中传过来的那种恐惧。让他本人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第十七章 与一位未知的交流
“那是个召唤法阵,应该是和下层界有什么联系……我现在没有办法知道究竟是九层地狱还是无底深渊……但总之现在那个法阵已经被启用了!如果他说的试验就是指那个的话,我担保你一定会非常麻烦!”
“真的假的?”这一下康斯坦丁可真是大惊失色!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中央法阵中火焰的光让少年全身上下的皮肤忽然有些痒痒的,额角鬓边的绒毛都竖了起来。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早上说什么也不会轻易出来……或者应该刚才就应该学那些家伙们一样,在第一时间逃开!
在这个世界,信仰得到空前的强化,为了避免死后被钉上无信者之墙,每个人必然有一个信仰,但是这个信仰可并不一定就是神祗,一些大恶魔和魔鬼,外层位面的强大生物之类往往也可以拥有一定数量的信徒。虽然一些邪恶存在的教会会受到正义神祗的追杀取缔,但是在法师之中,奥术的地位至高无上,此外一切都在其下。宗教信仰在此处不受重视甚至被排斥,被力量引诱而的法师可是比比皆是。
万一这个法师是什么古怪的恶魔的信徒,需要献上什么祭品之类。那么自己的状况可真的是象巫妖说的……大大不妙!
“呃,这个……这位法师阁下,您对于康纳利维斯公爵应该有所耳闻吧?我是他的嫡长子,康斯坦丁……您看您能否……”
实际上,康斯坦丁并不习惯于用自己的这个身份来解决问题——虽然说他在这个世界降生之后,便已经注定是个有身份的大人物……但他似乎一直没有被培养出这种自觉。这也许是由于那个从小密闭的生长环境,抑或是那些与生俱来的记忆造成的性格使然?
他骨子里仍旧习惯的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他也很少第一时间考虑到自己的家族身份和背景的力量。
但是眼下这个时候,他可必须依靠一切的手段了——施法者这个群体无论在何处,总是受到最多特权照顾的,拥有着非常大的自由……在康斯坦丁曾经听到的那些故事和传说中,一个法师无视于国王的命令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在那些遥远的时代,因为得罪了一名高阶法师,而被某些召唤生物之类的灾难灭国的例子也同样不胜枚举。事实上直至今日,法师塔仍旧是然于国家之外的存在。
这也就造成了一个问题——越是实力高深的法师,他的思维方式就越是不受限制,如果一个高阶法师说在某试验中用了某人作**试验,那么他只会关心试验结果,才不会理会这个做法是否有驳于道德规范之类,更不会优先考虑要问问这个人究竟是个平民还是个贵族——就算是某国的王子,大不了法师阁下挥挥手,一个传送术跑到这个国王无法找到的地方去就好了。
而康斯坦丁忧虑的便是这一点……从这个法师刚刚的表现,实验室中的器材,以及那个大得吓人的法阵来看,他的等级绝对低不到哪里!
“康纳里维斯?好像听说过……不过没关系,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担保你不会有事的,只是借你的信仰……”
康斯坦丁这种少见的努力并没有收到什么结果,黑袍法师不清不错的咕哝了一句什么……还没等到少年确实的听清楚,异变便产生了——他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度,径直冲向了那个法阵中央,祭坛周围幽蓝的火焰之中!
“呜啊!”少年情不自禁的出了一声惨叫!只是下一秒,他注意到自己的状态还算是良好,并没有被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所灼烧——那些燃烧的蓝光在他身边起伏不定,不过在这种接近的距离中,他们层层变淡的光泽逐渐散开成为无数粒子,看上去更像是某种光焰的效果,
而那座奇异的雕像,现在距离少年已经近在咫尺……在火焰的照耀下,散着青蓝色的光辉,使造型更显出一些诡异。
康斯坦丁虽然没有见过那些生活在无底深渊之中抑或是九层地狱的真正下层位面生物,但是也曾经在某本书上看过关于这些家伙的简单介绍,只是少年在仔细观察过两眼之后便确定了,眼前的这个塑像的外形与那些图鉴中描写的任何一种都不尽相同,两根巨大的螺旋形弯角在头盔后面盘成一个漂亮的曲度,布满了细微的螺纹,但是那面孔却是被狰狞的黑色甲片覆盖,看上去简直比一个真正的塔纳厘或者巴特祖还要威风了不少。
“这盔甲的样式……”这个瞬间,康斯坦丁的脑中不知为何,不合适宜的掠过了一个念头——不知为何,这雕像忽然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觉。
面目狰狞的黑曜石雕像在幽暗的火焰中呈现出诡异的色泽,并不是常见的骑士穿着的防御力为主要特征的板甲,而是一身奇异的鳞甲,在护肩和护肘处还伸出了恐怖如刀锋一般的黑色尖角,头盔顶盖是一只形象生动逼真的虎头,它连接着某种不知名的黑色金属打造的面罩,面罩的左右边缘还各自镶嵌着一根黑色獠牙!尽管头盔与胸铠上的花纹并不统一,但虎头上的三个黑色尖角却与臂铠上的尖角如出一辙。
它以比暗夜更幽深的黑色为底、金银两色的流云火焰为边,在环绕周身的数千片甲片呈现花瓣的形状,那甲片雕琢的异常精美,每一根用来系住甲片的细绳索都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盔甲的制式并不是少年曾见过的任何一种形状,但是康斯坦丁总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很早以前见过这种东西……仔细观察了几眼,他终于想起,这种盔甲的造型很接近他曾经在博物馆中看见过的一些古代藏品。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
“……%¥##a¥%……”那无疑是一个人的声音,但奇妙的是,康斯坦丁仔细辨认了几句,却现那似乎不是他掌握的任何一种语言。
那声音在实周围的空间中不住回荡着,低沉的仿佛耳语,但是如果仔细倾听,又会有种无限宏大的感觉,有若洪钟……除了洪亮之外,声音中也有一丝奇异的感觉,那既非冰冷、也不是激烈,这声音听起来就似是一个完全没有生命的物体出来的一样。似乎是某种诗歌或者是祷文,但是其中的音符诡异难明。只有周围的蓝色火光,随着声音一张一缩,跃动的光影更加接近升腾的火焰。
少年晃了晃脑袋,这种仿佛诵经一般的声音不知为何让他的思维有些缓慢,但一些微微的麻痒感觉也从神经末梢慢慢传来,那声音在耳中开始逐渐产生变化,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母亲吟唱的摇篮曲……他全身的肌肉开始放松,手中的那本法术书也开始滑落……
就像是某种东西冲进了自己的心脏,然后顺着每一条血管向着周围扩展开来——既不冷也不热,甚至无法感觉到其形态,说是东西或许有些夸张,少年感觉到那更像是一种液体或者能量,柔柔的顺着自己的心跳遍布整个身体,刺激着神经,自己每一寸的肌肉似乎都在这一刻颤抖起来!
感官逐渐麻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不实起来,仿佛世界正离自己远去,只余下自己一人孤独地漂浮在无尽虚空之中。
这触感一直持续着,时间似乎经过了一天两天……甚至一年那么长,终于那潮汐一般的感觉最终在康斯坦丁身上流转完成,而一个奇妙的声音也开始从微弱逐渐增强到可以清晰辨认的程度。
“吾辈,为汝之神祗,偶尔能感到你心中深沉的无奈……”周围的空气骤然震荡起来,继而便成了一个逐渐由远及近的声音,有些尖锐,有些宏大,在康斯坦丁的心头重重回响:“我回应你,使你成为我的信徒;而我,将给予你力量,将是无穷无尽的力量!”
“你是谁?”康斯坦丁咬了一下舌头,细微的疼痛让他确认自己并不是处于梦魇之中,但是周围的环境依然黑暗,虽然少年似乎隐隐的可以听见仿佛风声的呼啸,但是所有的其他感官似乎都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而对方那句话……随着“吾辈”这个单词入耳,自己的心脏便猛跳一下,十几个音节出,少年的心已经连续跃动了十几次,血液加的结果让他头晕脑胀,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膨胀起来,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这讨厌的感觉直到“力量”这个通用语单词渐渐散开,一切才逐渐恢复到重复平常。
“科特洛·德·哈特迪尔!同样的把戏玩两次可一点都不好笑!”少年随即做出了一个联想,他尝试着小声问道。疑问并没得到任何的回应,看来康斯坦丁的推测并不正确。
“你是谁?”康斯坦丁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点之后,他已经确定这一切并不是巫妖造成的——康斯坦丁感觉得到,那个刚刚出言辞的……存在,那种完全不同的威慑力,那不是之前被自己打败的巫妖拥有的等级……于是少年沉默,十几秒钟之后,他才沉声询问了一个与之前同样的问题。
“吾为汝之神祗,汝将成为吾选之人,信奉吾……权利、永生,或者所有的一切……你都唾手可得。”声音再响起时,已经平和得多,但仍旧仿佛有无数回音随着尾音响起。
“神?力量?永生?”康斯坦丁心中一跳,但随即冷冷的回应道:“那些东西我从未听过,我也不认为它们真的存在。”
“无知的凡人!”奇异的震荡再次骤然提高了几个等级——即使只是听觉在起作用,康斯坦丁亦能感到那声音中所包含的庞大力量;“你错了,它们都是存在的,就如同吾手中这力量一般真实……”
随着这自豪的宣称,康斯坦丁的视觉终于有所恢复。
黑色的影子在他眼前收缩起来,凝聚成为一束细细的光影,如同有生命的火焰一样开始冉冉跳动,然后又渐渐放大,视野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呈现模糊的灰白,只有那那跳动的黑色火焰之中,隐约可见无数狰狞的头像,扭曲的表情让他完全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人、恶魔或者怪物。
“信奉我,你会获得我的庇佑……成为我的仆人。我将赐予你我的力量!”对方的声音至此已经趋近于平稳,可康斯坦丁的心却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成为神的仆人……或者是某个强大存在的附庸,从而得到某种力量,这在一个凡人来说并非什么耻辱,相反,在这个世界的普遍认知中这是一种荣耀;而拥有此等力量的存在,好象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康斯坦丁一瞬间有些心动。但知识带来的理智在下一瞬间又占了上风……这很可能只是一种骗局,更何况就算是真的,自己要这些又有什么用?起码就目前情况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无论统治还是被统治,都不是他心中的所希望的。
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日上三竿僧不起,古来名利不如闲!但凡是曾经在中国度过了九年义务制教育,受着马克思与孔子的熏陶长大的人,大概最终都会领会这个道理吧……
“你想要得到什么?”思维逐渐的开始加,少年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
“得到?愚笨的凡人!吾辈拥有一切,并不需要任何……”显然,这个疑问出乎了对方的意料,短暂的沉默之后,宏大而缓慢的声音才再一次回响起来,可是还没有等到这声音结束,康斯坦丁已经截口打断了他。
“没有什么牺牲的话,就什么都得不到,为了得到,就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不管是真实存在的物质,还是虚妄的精神。世间万物,莫不如此!”康斯坦丁冷笑了一声,他现在心中已经确定,这应该是某种骗局:“没有不失去的得到,也没有无偿的付出。这应该是愚笨之徒也能想到的道理吧?你觉得我会相信你那种没有任何保证的谎言么?”
“代价?胜利的将军站在太阳下,笼罩着胜利的光环,国王在高高的王座上,清点着自己的财富,而求仁得仁的战士保卫了家国爱人……难道要他们一次次回想为此付出的代价不成?”这个回答显然让那不知名的存在感到了一些惊讶,微微的停顿之后,那个声音才再一次的响起,带着嘲讽继续道:“愚蠢的凡人,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拒绝了什么……我给与你的力量会让你无限强大!你甚至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
“因为短暂才会想要不朽,因为卑微才会想要权利,因为软弱才会整天叫嚷着:“我们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康斯坦丁声音之中嘲讽更浓,他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把戏,但这种简单的语言陷阱用来哄小孩还差不多,用来和他较劲?还嫩了点!老子知道的歪理多了去了!“命运……命运是什么?你所能改变的和无法改变的,你所能选择的和无法选择的都是你的命运。”
“哈哈哈哈哈哈哈……”威严的声音再次沉默,良久之后,变成了长声的大笑,似乎从康斯坦丁的这段话之中找到了相当的乐趣,
那隆隆的笑声虽然是在少年的心中响起,却仍旧让他感觉耳膜痒。
过了好一会儿,这嚣张的笑声才变成温和了些许的叙述:“每一个活着的生灵,都已经戴着命运无形地桎梏吗?……不错,不错,果然没有浪费吾辈的时间……很聪明,比大多数的家伙聪明……”
这个欢快的笑声或许代表了它的心情很愉悦,但是康斯坦丁的心情可就没有那么美丽了……
因为随着这个笑声,一种讨厌的感觉已经入侵了他的大脑——那是一种仿佛抽取了什么一般的痛苦,但是并非疼痛……那种怪异的感觉让康斯坦丁想起了曾经经历过的一次手术,当手术刀切开已经被药物麻痹的皮肤时,那种沉闷的触感,就和现在有些类似……
“那些侍奉吾辈的人,都是一些令人感到极度失望的白痴,他们除了想得到我的力量之外,什么事都办不好,而你……是目前为止吾辈能找到的最为特殊的一人,理智而懂得控制自我,而且不像那些废物那样贪得无厌,这一点,在刚刚的问题已经足以证实。这正是我需要的。不过很遗憾,你竟然会拒绝……”又过了不知多久,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其中似乎带着些许的遗憾:“不过,终究有一天,你会现自己的这种坚持并无太大的意义,那个时候,你会需要力量的……”
“就像你说的,你所能改变的和无法改变的,你所能选择的和无法选择的都是你的命运。而吾辈相信,这一天就在不远的将来……就算是奖励你的智慧吧,我赐予你我的视觉,同时也让你明白,有些事情并不一定非要付出什么代价……”
异位面存在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并在最终化作了细不可闻的嗤嗤声。
一丝光线忽然穿透了那无情的黑暗,周围的景色骤然变得明亮起来,景物扭曲着由虚转实,康斯坦丁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现眼前的景色已经变回了自己熟悉的状态。黑袍法师实验室依旧是老样子,自己仍旧站在那尊古怪的恶魔雕像面前,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虽然刚刚的谈话之前,时间仿佛经历了很久的流动,但是马上少年便现那应该只是一种感觉,自己失去意识的时间恐怕只有短短的数秒——此刻自己那本黑色的法术书刚刚掉落到地面,出了一个不甚响亮的啪嗒声!
但是少年知道,刚才自己绝对不是在做一个荒诞的梦——惊讶的晃了晃脑袋,他注意到自己面前的世界似乎产生了些许的变化。
眼前的景物依旧是黑袍法师那个宽阔的实验室,但是少年的视线之中却已经多了无数浅蓝、淡紫和深红色的古怪线条,纤细的线在空中交织重叠,构成一个又一个闪烁的结点。仿佛红外线的防盗装置,而远处的黑袍巫师身上则是呈现出耀眼的各色光泽,甚至将他的身影都完全遮盖住了。
这一章中,主角与未知存在对话的一部分,出自于塔希里亚故事集,以及钢之炼金术师漫画,是宅男引用的理论,并非原创……特此声明。
第十八章 黑袍法师凡尔纳
“……小子!康斯坦丁?……你……还活着么?”
晃了晃脑袋,那些线条开始在少年眼中逐渐消散,而巫妖的声音同时开始在少年心中逐渐响亮起来——依旧刻板,低沉,只有语增加了不少,这位**师虽然渊博,但是某些方面,尤其是掩饰自己方面,他似乎并不是很擅长,不过这倒是让康斯坦丁心中多少有点安定。
“你刚刚感觉到什么了吗?”巫妖的声音顿了顿:“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确实有某种力量瞬间截断了我们之间的精神联系,我只能勉强感觉到那是属于一个强大的存在,但却无法得知更详细的东西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他自称自己为我的神祗……很臭屁的……嗯,总之开始的时候他要求我信仰他,但是我没有同意……跟他争辩了几句之后,他说赐给了我一些东西……然后就这样消失了。”康斯坦丁晃了晃脑袋,他现在几乎已经肯定,自己刚才是和一个什么强大的东西建立了某种联系……他捡了一个比较简单的方式说明这奇遇。因为视野中,那个古怪的黑袍法师已经走过来了。
“你拒绝了?”短暂的沉默后,巫妖用一种缓慢的低音说道——一体双魂的状态,让康斯坦丁似乎能够稍微猜测到巫妖在感叹。“这很奇怪,一般来说,通过这种仪式进行的精神联系,都是不可能容许你做出选择的,更不要说拒绝……”
“那么,能猜到他究竟是什么底细么?”康斯坦丁现在并没有心情探究那些魔法理论的问题。
“刚刚那一瞬间的接触之中,我能够感受到这个存在那种巨大的力量……那不只是单纯的能力或者所谓的魔法……事实上我甚至无法告诉你那是什么,我只知道那种神秘的力量随时可能击垮你的精神,使你疯狂,使你迷失自我……”心灵之语中的音调逐渐低沉,哈特迪尔似乎进入了某一种思考状态之中:“那个时候,谁也帮不了你的忙,只能依靠自己的精神力……但要想与之抗衡,是非常困难的——实际上如果刚才你无法醒来,抑或是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自我意志的怪物,我也丝毫不会感到有什么奇怪的。……而你竟然没有事……不,如果是你的话,我应该不会觉得惊讶……”
“等于没讲!算了……那么他给我的这个能力是个什么玩意儿?我现在看什么东西都被线条涂满啊……”实际上不过是心中对话的短短时间里,康斯坦丁现自己眼中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周围的光泽变换的越五彩缤纷,最终他甚至不得不闭上眼睛,才能够勉强让自己不再头晕眼花。
“你看到的应该是魔法灵光,绿色的防护……红色的塑能……紫色的咒法……嗯,总之,那个家伙所谓的视力,应该就是一个类似真实视野的效果。不过这个效果大概是永久起效的……”巫妖沉吟道:“至于说解除,只需要你自己的意志控制就可以了,并不困难。”
于是少年开始挤眉弄眼,只是这个法术看来并不容易控制,直到黑袍法师到达了他身边时,他眼中的色彩仍旧没有完全消退。只能算模模糊糊而已。
“看来成功了……你很幸运,作为一个术士,并没有来得及去信仰博卡布那个老家伙,或者是维婕丝那个傻女人……”黑袍法师上下打量了一下康斯坦丁,“和颜悦色”的说道,同时少年感觉到身体一松,原本束缚着他的无形枷锁也消失了。
“我可不那么认为……”康斯坦丁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捡起自己的法术眼前这个家伙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对象,但是少年仍旧忍不住要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愤怒:“或者阁下所谓的幸运,是指我没有遭到毁容或者类似的伤害?”
“你也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我只不过是给你找了一个比较实惠的信仰罢了……”布满疤痕的面孔甚至连丝毫的抖动都没有,仿佛没有听懂康斯坦丁话中的讥讽,黑袍**师悠然道:“我知道你现在的感觉可能会很糟糕……不过放心,只不过是一个信仰的问题,作为一个法师,你应该并不需要担心这一点——我们法师是知识的使用者和守护者,我们应该依靠我们自身的力量去挖掘知识的奥秘,世界的奥秘。”
少年暗自撇了撇嘴,他自然不会告诉这个家伙,自己并没有信奉那个什么鬼神……现在最好是能够快点平平安安的离开这个地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惜,世界上的事情永远不会如你所想……
“作为帮助我进行了实验的报酬,你现在就是我的助手了……”不知道是否是脸上伤势影响了他的思维,这位名为凡尔纳的**师似乎压根就没有兴趣去管少年是否能够接受他的那一套歪理,他只是自顾自的转向了那一排实验桌;“我是凡尔纳,紫辰**师,嗯,这个评级标准是瑞尔帝国的,在菲尼克斯并不通用……没用的事情放到一边,现在,你来给我把这些药剂分配均匀!”
“法师的力量来自于他的智慧,一个思维不正常的法师,他的力量已经至少被减低了一半……”巫妖忽然出了一阵摩擦铁片一般的冷笑:“这个家伙称不上什么大威胁……”
“没错……你知道,我知道,也可能小孩子都知道,不过,他不一定知道……”康斯坦丁无奈的跟上**师的脚步。“但至少他还记得自己是法师,这个危险性就已经足够震慑我的了!”
虽然康斯坦丁对于这个家仍旧充满敌视,但现在的情况下,如果不乖乖的听话,说不定还会碰上什么麻烦,少年只能暂时压着火,上前按照对方的指示开始工作,幸好他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死大学生,尽管不是理科专业,试验之类的还是接触过一些,而这个世界上的天平与记忆之中并没有多大的分别,除了重量是以磅为单位。就连那托盘的刻度也和记忆中相仿。
黑袍法师的助手显然并不是个轻松的活计,还没等少年站稳,他已经出了一连串的命令,康斯坦丁只好手忙脚乱的从周围的几个柜子里拿出各种东西,分门别类的开始称量并递上,幸好身体中有个巫妖帮忙,对于各种东西的名称都不会弄错,这一点显然让黑袍法师很满意,他一开始的时候还特别指点一下需要东西的位置,后来便是直接伸手了。
“这家伙竟然是个炼金术师……而且看起来相当有经验……少见,少见……”巫妖不带感情的声音在康斯坦丁耳边响起,看来这位教授的教学瘾头似乎又作了。
虽然曾经大意的败在了康斯坦丁的精神世界中,成为了少年的仆从兼百科全书,但是科特洛·德·哈特迪尔确实从来没有愧对他梅斯塔利亚法师协会,三叶紫荆花长老,晨星**师等等一大串的身份——在少年询问了几次的法术材料的形状之后,他便从这些材料的用量之中得到了一些康斯坦丁不知道的结论。
“炼金术师?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通称,对研究变化学派法师的称呼……哦,你是个术士,并不需要考虑学派的问题,这些通称我之前也就没有说……”哈特迪尔的教授爱好让他有问必答,而直接通过灵魂的对话对于信息的传递相当便利,甚至没有丝毫影响康斯坦丁随手递上材料的度:“所谓的法术,按照通行的理论,称为法术学派,分别是防护、咒法、塑能、亡灵、幻术、附魔、变化和预言八个派系,每类法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色。”
“不过不同派系的魔法,秉承的原理和对于能量的掌控方式并不相同,彼此间有时存在严重的冲突甚至截然对立。所以大部分法师都会根据数千年流传总结下来的经验,选择某个学派作为自己的专业精研方向,而自觉断绝掉另外某一两个学派的魔法学习,而精擅各种学派的法师,就有各自不同的通称。比方说我是死灵系的专精法师,称作死灵师,掌握的通常是操纵、创造,或者摧毁生命和生命力的法术。而这个家伙使用的应该是变化系魔法,又有个名称叫炼金术,最最拿手的就是转化改变事物的状态,当然,这些法师也有随心所欲,认为广博涉猎才是正道的……。”
“说重点!”知道这个专家一旦涉及到自己的领域,往往就会张口千言,离题万里,康斯坦丁被心中闪过那一连串的解释弄得有些头大,只好用带着磨牙的呵斥制止了巫妖多余的知识灌输。
“简单的说,精研变化学派的法师最为拿手的,就是抄写卷轴,配制魔法药水……”
“看起来并不是很少见啊?”虽然并没有真正接触魔法几天,但康斯坦丁也很清楚,对于法师来说,配制魔法药水也是基本功,几乎人人都会。
“笨蛋,让我把话说完!炼金术师……他们在这方面更加优秀一些。要知道配制不少复杂的魔法药水,同样是需要非常高深的技巧的。但变化学派魔法,最著名的不是配制魔法药水,而是制造各种魔像傀儡,其次是制造各种魔法物品!虽然其他的法师也能抄写卷轴与制作简单的魔法物品,但与专业的炼金术士比起来,也就是抄写员与工艺大师的差距……”
制造魔法物品?少年的心思无疑被这个词汇稍微的刺了一下……
第十九章 封口
所谓魔法物品,从道理上来说,也不过就是将法术附着恒定到某些物体上——通常做法将魔法阵蚀刻在器皿的表面,然后用法师们用精神力从魔网中为其导入魔力,使它们成为能够沟通魔王,使用法术的魔法物品。
只是在这个世界,这种东西是种相当稀缺的物资,它们能够起到的作用很大,尤其是对于一些在到头上打滚的佣兵和战场上的战士,能够挥出自然的力量,也就意味着他们在面对危险地时候,有了一份强大的助力,但是因此也让他们的价格居高不下,很多贵族也喜欢收集这些东西,不论是用来防身,作为馈赠的礼物,或者赏赐一些有功劳的属下,都是通常物品无法比拟的。
当然魔法物品也有不同类别。有些则必须特定的人才能使用,例如法杖。除了法师其他人基本用不上。但有些是任何人都可使用,例如魔法刀剑,盔甲,还有一些特殊的,限制使用次数的东西,就像康斯坦丁手上那枚攻城槌戒指……那是无论谁使用都是可以挥效果的。而少年想到的就是,如果自己真的掌握了制作方法,即使自己受限于法术的限制,不能像法师一样制作多种类,但即使是几种特定的东西也足够造成影响了……比方说用来交易之类……
“是不是想到要学来赚钱了?贪婪的家伙?”
很快的,这个方法就被巫妖否决并嘲笑了——与魔法师们抄写卷轴一样,炼制药水和制造魔法装备,是需要牺牲施术者本身的小部份精神力量或者是灵魂作为代价的,只不过后者的损耗相对来说更加巨大,哦,如果套用康斯坦丁熟悉的一种说法,那就是会造成“经验值下降”。
只是毕竟现实的世界是不能用那种古怪的数据来描述的,其中的计算也相当的复杂,这个现象是个很复杂东西,魔法师们笼统的将之称为诸神的法则。所以,在巫妖的记忆之中,即使是精研变化术的法师,也并不轻易为人打造魔法物品,事实上所有的法师甚至在抄写高级卷轴的时候也会仔细考虑,因为那会影响他们学习和修炼度。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使是最简单的魔法物品,它们的造价也几乎等同于同等重量的宝石,更何况制造这些奇物只要高级一些,消耗的黄金动则就以公斤计;对于这样一种需要烧钱和耗费精力才能继续下去的魔法研究,大多数人只能望而却步——即便他是一名能迅积攒财富的法师。
同时,正如前面所提到的,炼金术士们必须拥有极高的工艺造诣——雕刻、绘图以及锻造,如你所知,这些领域通常只欢迎有天分的人;但就是你拥有这方面的天赋,也还远远不够,因为炼金术士们还得不断冥思来积累自己的精神力,并花费大量的时间来研究法阵的奥秘——凡人的时间毕竟有限,因此只有那些真正的天才才能在炼金术的领域脱颖而出。
于是,这个职业只适合和平年代,法师的精神力相对过剩,而财富又可以积累的很迅的时候。
“高阶的魔法物品实在是可遇不可求……所以比起那些不知所谓的魔法物品,我倒是更喜欢药水……简易,效果好,还不必担心大部分的法术无效效果……如果展出些浓缩的负面效果剂型,用来使用在对手身上,那么战斗中就更加实用了……”
康斯坦丁微微眯起眼睛,其实魔法物品的效果确实神奇,但毕竟太容易被人现——一个普通的法师,也能用个侦测法术看到这些物品上的法术灵光,从而推断出其大致作用,至不济也会有所防备……让人有了防备的武器即使再强,作用也会打了折扣。
除此之外,由于效果越强,花费的成本也就越高,因此现行大部分的魔法物品上的魔法效果都不会非常强力,相较起来,倒是药水从各个方面考虑都更经济些……
“浓缩的药剂么……是个不错的想法啊。”巫妖思考起来,不过顿了顿之后,他的思路似乎走差了道:“嗯?用在别人身上?你难道是准备给那小妞下些催情剂?还是准备做出些能够增强自己能力的玩意儿?”
“这可不是你个没有了小jj的家伙该想到的问题……”
交谈之中的康斯坦丁脑子忽然微微一晕,似乎地面都颤抖起来,少年愕然转过头——那并不是真正的地震,而是另外的一种形式的震动……那是康斯坦丁之前曾经感受过的所谓次元震。
但是这一次,效果显然比克里斯汀引的大得多,康斯坦丁捕捉到一声轻微的噼啪震响,他的视线中,周围的空间都仿佛玻璃一般产生了无数的裂纹!
当这些异象瞬间敛去,实验桌旁边已经出现了一位老人,微笑着看着康斯坦丁和凡尔纳。
少年摸了摸鼻子,注意到这位老者的身形瘦长,和大多数魔法师一样——钻研魔法知识令他们的智慧越常人,但是在智慧增加的同时身体变得衰弱不堪……而这个老者简直是其中的代表,他骨瘦如柴的身躯好像被风一吹便会倒下一般,那眯缝成一条线的眼睛,证明他的视力已经差到了极点。实际上他的脸上并没有特意露出笑容,只是因为那一直眯缝著眼睛,这让他的面孔充满了一种温和的感觉,但深深的眉弓又使这表情不至于太过轻浮,而那一把打理得顺滑的长髯,更是令他看上去高深莫测。
“见鬼,见鬼!卡利斯特·萨坦伯!你难道就不能用个正常的方法进来吗?保持法术结界的晖晶石充能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其他的法术结界……你是想要跟我决斗吗?”这个人的出现让凡尔纳出了一连串野兽般的低吼,而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头,敏捷的后退了几步——这位**师周围的空气已经仿佛蒸汽一般灼热起来,只不过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康斯坦丁感觉身体的半边已经有些烫了!
“请相信我……凡尔纳**师,我也不喜欢这种方法……为了进入您的实验室,也耗费了我一颗纯净水晶符文……我甚至还不得不放弃了一个即将结束的试验。”老法师用一个温和的声音回应道,同时做出了一个法师之间常用的礼节——温文尔雅的动作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个老牌的贵族。
然后他顿了顿手中的法杖,于是一股湿润的微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周边的空气温度立刻下降到了一个舒爽宜人的程度:“只是使用正常的方式,我恐怕需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让你感觉到我的存在……我的朋友,你实在没有必要将这里如此严密地封闭起来,以至于找除了采用这种办法,没有第二种选择。”
“那么小贼们偷东西也没有罪了!你这满口狡辩的家伙!”凡尔纳布满伤痕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这令他隐藏在兜帽阴影中的另外半边面孔看上去像是一个无底深渊:“你不在你的塔楼里玩那些水晶珠子,闯到我的实验室里来干什么?还是说你这个有偷窥癖好的家伙终于无法容忍这个世界上有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了吗?”
“因为我偶尔听说这位康斯坦丁阁下被你带到这里来了……虽然你可能有你的考量,不过这位先生的身份让他的时间很宝贵,因此我希望……”老人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位黑袍**师咄咄逼人的语气,他毫不在意的走上前来,面对着黑袍法师,只是有意无意的将少年的身影隐藏在身后。“他可以自由的离开这里……”
“身份?不要用这种狗屎的东西来污染我的耳朵!……嗯?什么身份用得着你这个偷窥大师亲自跑来?”凡尔纳愤怒的叫道。然后他似乎终于注意到了那个被他丢到九霄云外的词汇。语气稍微的平静了一些:“哦……这个小鬼之前似乎也说过,他是那个什么……康纳里维斯家……就是那些和野蛮人打仗的西北佬们吧?”
“不过,这个小家伙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不加以培训的话,实在是太过于浪费了……他应该作为我的助理,对魔法领域的进步作出贡献才对……”只是不等到对方回到,这位黑袍法师又继续低吼道,康斯坦丁的嘴角微微翘了翘,因为少年注意到他似乎是强行将话题引到了一个古怪的方向。
“凡尔纳阁下,请你注意,康斯坦丁先生是一名术士而非法师,他并不需要、也不适合参与到深奥的法术研究之中……”老法师卡利斯特似乎并无刺激对方的意思,再次顿了顿手中的法杖,在黑曜石的地面上再次撞出了几声轻响,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让他的面孔看起来严肃了许多:“况且,作为康纳利维斯公爵的嫡长子,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参与到魔法领域的事物中来,因此,您不妨另外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如果您没有,我也可以向你推荐……”
“我对于那些贵族之类的家伙做的事情可没什么兴趣!至于说你推荐的助手?那些玩意儿大多都是些劣魔和食人鬼搅合成的……”凡尔纳不耐烦的打断了老法师的温言细语:“难得有这样一个能够看得上眼的小家伙……我只不过是让他作为我的实验助手而已,难道你以为我会把他用来召唤恶魔,还是切片来研究?”
“以您的身份自然是不会这样做的……”老法师的语声依旧温和有礼,不过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
“废话少说!你是一定要跟我争抢吗?”黑袍法师的声音已经低沉的仿佛刮擦铁块,而那种恐惧的温度也再一次开始在他周围聚拢起来!
“咳咳!两位大师,我想,我现在可否提出一个折中一些的意见?”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康斯坦丁的声音插进了对话之中。他走上几步,站在了两人之间。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选择插嘴,康斯坦丁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他知道,凡尔纳恐怕根本不是真的珍惜他的什么才华,而只是单纯的要维护自己信仰的秘密——如果康斯坦丁将他信仰邪神之类的事情向外界抖落出来,即使他是个**师,恐怕也会承受到非常的压力,更何况从他将实验室盖在了法师塔一层的这一点推断,他有可能本来在这个地方就不怎么受待见。
不知道那个名为卡利斯特的老法师究竟是真诚的回护自己,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但是这样下去如果不达成目标,凡尔纳恐怕是是绝对不会轻易松口的。
当然,他也不可能就此留下来——他康斯坦丁又不是救世佛祖,留在这个地方,谁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不是洗脑光线或者切片之类的倒霉事?
“我想,我可以成为凡尔纳大师的助手,对于魔法的世界,我一直充满了兴趣,成为一位**师的助手,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光荣……”少年单手抚胸,向黑袍法师一礼,只是接下来便把话题一转:“虽然我的时间可能会在贵族的事物上浪费许多,不过我还是会尽量挤出时间,来协助凡尔纳**师的。毕竟,虽然成为了同路人,但这条路充满了崎岖与经济,我在这条道路上行走的日子尚浅,更需要大师们的指导与帮助。”
实际上,少年这话说的没啥意义……表面上好像答应了凡尔纳,但又把自由全抓在手……当然,他想要传达的不过是个善意,表示“我也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并没有兴趣将事情抖出去”罢了。
除此之外,对于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康斯坦丁也真的存了一份日后向之请教的意思——魔法的领域是如此的宏大宽阔,从没有人能够完全涉猎,即使象哈特迪尔那样,同样拥有**师头衔的人物,作为巫妖,他比普通人类多了几百年的时间,但是对于制作物品这个领域却也没有什么涉猎,于是自己如果想要找人学习一下魔法物品的制作方法,这个脾气古怪的家伙倒是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现在的状态,等于是与这位凡尔纳大师成了“拥有共同秘密的伙伴”,这样一来,如果向他学习炼金术师的能力,可能要比随意请教某位法师要合算的多……对于想要别人无偿的教导,是一个怎样艰难的过程这件事,当年他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了。
“我想,凡尔纳大师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珍稀我这点不起眼的才能罢了,我当然也想浪费他的这番好意。”他一脸微笑的看着黑袍**师,也不知道这位看上去暴躁的家伙,到底能够理解多少自己的意思。
“既然如此……好吧。我给你在我实验室进出的权利,以后你可以随时进来……”沉默了一下,黑袍**师忽然抬起手,在空中划出一个符号,然后按上了少年挂咋胸前的那枚徽章。
然后他的声音骤然在康斯坦丁的脑海中响起。
“如果不是我神珍视他的每一名信徒,我说不定就会立刻将你干掉!不过我还是必须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将今天在这里的所见所闻透漏出去!否则的话,你恐怕会有性命之厄……三神神殿之中总是不乏疯子和偏执狂的……”顿了顿,黑袍法师继续道:“另外,我神并不会惩罚有些信仰不坚定者,但是你要注意,一旦对于我神的信仰失去了最基本的虔诚,甚至产生了可怕的厌恶和仇恨——我神的圣契就会对他进行惩罚,给他的灵魂造成严重伤害,甚至可能立即死去!听懂了吗?回答我!”
康斯坦丁微微一凛。这个名为凡尔纳的黑袍法师所说的可能有恐吓的成分,不过其中真实的成分也可能很高……,
“当然当然,我绝对不会作那样的事情的……”口头应承着,接下来少年的嘴角却弯出了一个愉快的弧度——既然有些由头在手,就此放开可就对不起自己了:“不过,大师您应该知道,所谓的封口费是什么东西吧?”
“狡猾贪婪的小混蛋。”黑袍法师沉默。只是明显的,他的喘气声变得粗重了些,然后他放开按在护肤上的手,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件轻飘飘黑幽幽的东西。扔给了康斯坦丁。
那是一双黑色的半指手套。闪烁着微光,丝绸一般的材质很轻,很薄。康斯坦丁将之套在手上,微微感觉到一点凉意,但随即,仿佛有生命一样自动地调整了形态,紧密而舒适地贴合着他的手指,虽然箍得很紧、一丝缝隙也没有,却完全没有不适的感觉。好像手套变成了皮肤的一部分。
……然后,少年便现自己似乎产生了某种变化……他活动着手脚,轻轻跳动了两下,感觉动作似乎变得更加容易,甚至弹跳也变得更高了些。
或者说,世界的重量忽然变轻了?
“哼……感知能力也不错嘛……”对于少年的动作,黑袍法师冷笑了一声,继而再次不符风格的说出了一串解释:“这是地底的灵吸怪们制作的小东西,能小幅度提高佩带者的敏捷,我已经解析过,需要用的材料太过复杂,想要复制太麻烦,还不如敏捷护符好用,不过既然你已经有了一枚护符,那么这东西显然更适合你。”
“呃……”一旦提到这枚护符,康斯坦丁心中便有些虚,他直觉的想要辩解什么。但还没等他开口,一只干燥瘦长的手已经拉住了他。
“好了,凡尔纳阁下,现在可以让康斯坦丁先生离开了吗?”名为卡利斯特·萨坦伯的老法师一只在一旁微笑不语,他恐怕知道凡尔纳在直接与康斯坦丁对话,也有能力窃听到其中的内容只不过他此次来的目的看来已经达到了,他也没有理由与出名的暴躁者在这种小事上作无谓的争斗。
但是黑袍法师这个时候却伸出手,一道微光打上了康斯坦丁的胸口。
“凡尔纳,你对他使用了传送法阵?”老法师愣了愣,然后问道。
“我把他传到中央大街了。怎么,难道说传送术是你的专利吗?我就不能使用?”黑袍法师冷笑:“我如果没有记错,尼古拉那个老家伙曾经说过,只要是他魔法塔里的正式法师,都拥有使用定点传送法阵的权利吧?还是说你想要剥夺我这个权利?”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我刚才也用了……应该是同时……”一抹苦笑从老法师修理整齐的胡子下面透漏了出来。
“哦?嘿嘿……这个倒霉的小家伙,但愿他不要被送的太远了……
有感于某位不愿意留下名字的书友,这章做了点修改,也不知感觉如何……
第二十章 门庭若市
尼古拉的魔法塔,第一层的树林中。
苍郁的树木阴影之中,一高四矮的身影隐约可见,身上代表着施法者的长袍上,微微的散着几种颜色的荧光。映照出了他们隐藏在兜帽之中的面孔……如果康斯坦丁在此的话,他应该一眼就能认出这几个人正是一个小时之前,被自己集体教训了一番的那几个小鬼,以及他们的那个导师。
“先生,卡利斯特**师为什么会强行进入疯子凡尔纳的实验室?难道说跟那个小鬼有什么关系吗?”远远的眺望着远处那栋有些破败,却在闪烁光华的小屋,其中的矮个子学徒忍不住询问道。
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仔细观察的话,便可以看到他的下巴上带着一块相当大的淤青,康斯坦丁那一记掌底冲撞效果颇强,或者就是因为这个,他说话的时候,整张脸似乎都因为这个伤势而有些扭曲。
“笨蛋!闭嘴!”贵族学徒四人组中那个领头的低声咒骂了一句,他望了望那个消失在大门的背影,带着无法掩饰的怨毒转过头,向几个人中唯一的一个成年人问道:“普内斯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那名为普内斯的法师抬起头来,露出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孔,他的嘴角弯了弯,似乎是在笑,只是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眼神之中却满是冰冷,斗篷上的莹蓝微光更是让他原本端正的面孔带上了几分狰狞:“我刚才已经问过,这个家伙是康纳利维斯家的嫡长子,连尼古拉老头都要卖给他狮鹫家族几分面子,而现在,又加上了疯狗凡尔纳,还有苍穹之眼卡利斯特……我还能怎么办?事后他不找我们的麻烦就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康纳利维斯……狮鹫骑士团?他老爹是帝国公爵?普内斯先生,你没搞错吧?”三个法师学徒失声惊叫,同时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颈,似乎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虽然对于这个帝国最大的军事集团有所了解,但是他们却完全没有想到过,之前那个教训了他们的,长相穿着都毫不出奇的少年,竟然就是康纳里维斯家的长子。
处于某种安全或者保密性上的考虑,未成年的法师学徒们并不被允许轻易走出这个封闭的范围的,即使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也不能让他们忽视这一铁则。因此即使是海顿城之中的一些新闻,他们也并不是十分了解。不过,狮鹫骑士的大名,即使是小孩子,也不可能一无所闻。
震慑西北,虽然现在在百姓之中,他们的名字已经远不如几百年前的光辉四射,但是作为贵族子弟,这两个人却应该清楚那个名字中代表的力量——即使也算是拥有一个不错的家族身份,并且通过了层层的甄选,成为法师学徒,再过几年,他们或许就能成为一名身份显赫的正式法师。那并不代表他们拥有轻忽那个名字的实力。
事实上,这个名字代表着的力量,任何人也不能轻易忽视。即使是一名**师。
“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白遭受了羞辱?这也太……”相对于所有人的震惊,只有那名领头的蓝袍学徒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畏惧……虽然在听到这个名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袖口上的一枚扣宝石装饰,在那上面雕饰着一个精美的小型简式徽章。
“你是觉得丢人丢得还不够多?四对一,竟然还被一个术士打得哭叫不休……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法术也没有用出来!”蓝袍法师的冷笑越凌厉,虽然教训着几个小鬼,但显然他也联想到了自己的那段遭遇……于是声音之中的锋芒也缓缓退去了:“法师应该时刻将智慧作为要的武器!如何挥自己的力量,削弱别人的力量,这才是一个法师应该考虑的问题!在这一点上,你们倒是应该跟他好好学学!”
“如今既然正面挑战不行,那我们自然要借助别的力量。”目光扫过几个噤若寒蝉的孩子,法师苍白的面孔上,那一丝阴险的笑容逐渐扩大:“复仇是一杯越久越醇的甘酿,只有足够耐心的人才有资格品尝。这一点我一直深信……”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湮没在风中,几个小孩儿迷茫地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摇摇头。但这个时候,法师已经转身离去,他们也只能懵懂的跟着。
于是一群算计着阴谋诡计的人影不知道去往哪里去,缓缓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阴险的分割线——————————————
“见鬼,那个老家伙一定是故意的!”看着周围逐渐熟悉的景色,康斯坦丁捶了捶已经酸麻的大腿,恶狠狠的赌咒誓。“***老子下一次就算是穿着睡衣,也得在里面缝上几个金币备用!”
“这话你已经重复了五十六遍了……”灵魂护符上狭长的瞳孔转了转,巫妖平板的声音传进少年脑海:“没有魔网支持的诅咒只是一种怨念罢了,弱者的反击不会有任何用处的……”
“信不信我把你泡在酸液里?”康斯坦丁威胁道……只不过这个威胁显得很有气无力……
当传送的天旋地转结束,他就绝望的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不知名的所在,虽然说还是在海顿城之中,但是距离中央大街……格外的遥远。
在没有人指引的情况下,背负着一件重达十几公斤的书籍穿过半个城市,哪怕只是一个文明并不达的城市,对于一个十三岁半的孩子来说,都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现了另外的一些方法,恐怕这一段路足够让他双脚麻痹——在穿过了几条街道之后,少年现,只要行动敏捷,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便可以爬上来往的公共马车后面的行李架,那些堆满了行李的行李架挡住了车夫所有的视线,根本不会被现。这个搭便车的方法让他省去了双脚的磨难,但是却浪费了更多的时间——并不熟悉驿站马车走向的少年换乘了三四次,才终于找到了一辆通往中央大街的正确路线。而这样反倒增加了最后的运动量。
而且,中央大街附近的路段,普通的公用马车已经无法通行,这最后的两哩多的道路,他还是只能拖着一双腿完成。
“不过你就这样拒绝成为那个家伙的信徒,我还是有些替你感到遗憾的……一般来说,一个神没有必要欺骗你这样的普通人类,他说能够赐予你力量,那么八成就真的会那样做,即使是魔鬼想要利用你达成某种目的,但是这个付出的部分是绝对不会打折扣的。”
“这个问题你也至少说了三十遍了,而我的回答很明确,那个几率能有多大?三成还是四成?你确定他不会毁约吗?而且即使成功,我又要付出多少?”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头。对于拒绝那个自称神祗的家伙的提议这一点,康斯坦丁觉得倒也没有什值得后悔的——除了是母亲对于孩子,否则即使是神,也不可能做出无偿奉献这种事情,给予的越多,汲取的就越可怕,屁颠屁颠的收下礼物,说不定转头就会被钉上十字架。
“更何况,我并没有兴趣成为别人的奴隶……”少年最后总结道。
“奴隶?不管你怎么想的,但这个世界上,强者为尊,弱者永远是他们的奴隶。而强者之上还有强者,对下面保持着自己的地位,对上仍然是做奴隶。就像平民之于贵族,皇帝之于神祗,而神祗,服从于那个至高的意志……”巫妖平板的声音不带感情,但康斯坦丁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感叹味道。这或许是几天相处之后,生成的些许名为默契的经验。
“我们都是奴隶……这是某个灵吸怪的名言。虽然种族不同,但你不得不承认,那章鱼头说的没错……”
“是啊,对于一个能够放弃自己人类身份而成为亡灵的存在来说,力量的诱惑恐怕是你完全无法拒绝的吧……”少年微微叹息,视线穿过街上逐渐稀疏的人群:“任何人都有不可拒绝的诱惑,只要掌握那一点,神或许也一样必须服从。”
晃了晃脑袋,他将某些荒诞的联想从脑中驱逐出去。现在的话,对他来说最大的诱惑莫过于一顿可以抚慰辘辘饥肠的丰盛餐点,以及一张柔软的床。
只是随着距离逐渐缩短,康斯坦丁有些奇怪地现四周经过的仆人都看着自己,或者说,是用很奇妙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小心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实是有些惹眼,他身上那套原本形制就比较简单的衣着在经历了**师之间的火焰考验,以及公共马车货架上的尘埃与油双重污染之后,已经变得有些昏黄,有些地方还被铁架摩擦出了几分破旧的意思,如果不仔细观察上面那些精致的金线,自己的样子看来和一个普通的小混混或者小厮差别也并不大,中央大道是贵族的居住区,一般的平民甚至是低阶贵族未经许可也很少到这里来晃荡。眼前这些被势利磨光了的家伙这种态度自然也就毫不奇怪了。
于是康斯坦丁只好尝试着加快自己的脚步,虽然被肌肉的酸痛折磨,但是少年的步伐极为轻快,周围的风如同有形,柔软的丝绸一般贴着他的身体滑过,让他一举一动之间远远比平时灵活的多,……实际上在平常人眼中,他的移动已经算得上慢跑的度。
那是他手上那双黑袍法师凡尔纳赠与的手套的效果。虽然在凡尔纳眼中这只不过是个可以随意送出小道具,不过少年却很清楚这东西的价值,只要带上他,笨重的重甲战士也能变得灵巧起来,更不用说那些原本就靠着敏捷吃饭的游荡者和迅捷型的剑士,他们恐怕会不惜倾家荡产,也要换的这样一个提升自己能力的机会。
当然,康斯坦丁不会轻易地考虑出售这双手套——据哈特迪尔的了解,制作这样一双手套需要的法术是猫之优雅和加术,两种都是在战斗中极为有效的法术,也是最适合一个术士学会的东西……如此一来如果能够仿制这种手套,那么完全可以收到一举两得的功效。
这一次的法师塔之行,康斯坦丁算得上是收入颇丰,除了两名**师分别赠与的一本书,一双魔法手套,以及作为战利品缴获的一把匕之外,还得到了那位不知名的强大存在,赐予的所谓……视觉。
实际上就在回来的路上,少年已经初步尝试过这种能力的功用,他现除了那些法术造成的七彩灵光之外,他的视力还拥有另一层的强化……只要有哪怕一点点的光线,那么他视线之中,周围所有的景物都会与明媚的阳光之下没有任何区别。好奇的康斯坦丁甚至尝试着进入到一座废弃的仓库之中的阴暗角落。在光线完全照射不到的地方,周围的景色仍然清晰可辨,只是丧失了色差的区别,成为了灰度的颜色而已。
这让他欣喜异常,借助这双眼睛,黑暗再也无法成为视觉的障碍,即使是浑浊的水底的石块形状,他也能够勉强看清,而更加强大的,无疑是完全探知到所有的魔法物品的灵光……根据巫妖的说法,它可以让康斯坦丁完全避免有人使用魔法对他进行某些暗中的偷袭……当然前提是对方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庄严地大门在视觉之中逐渐清晰,但是少年随即却愣了愣,他眨了眨眼睛,仔细的辨认了一下身边那个黄铜的路牌,才最终确认自己没有弄错地方——只是印象中原本寂静的西疆总督府前有些意想不到的……热闹。
宽敞的门前大街被三驾并没有任何的家徽标志的马车挤得满满当当,从外装上看那显然是贵族的私人马车——那种外面用棕色的油漆漆得光可鉴人的车厢要比驿站马车高大得多,甚至足以让人在车厢中站直身体。而马车前端安着的两盏马灯后面,还安装着半球形的铜镜,他们能够将油灯的亮光照射到前方很远的地方。与只有一盏半明半亮灯笼的普通驿站马车相比简直先进了无数倍,更何况马车两边的车窗上安着两块透明水晶,那可是稀罕东西,即能够看到窗外的景色,也不会让风刮进来。
但现在这些价值不菲的马车的车顶上和后面的行李架上却安放着各种各样的行囊,承担着货运马车的职责。有一些可以从外型上看出是家用的器具,但更多的是看不出形状的大包小裹,这样的行李竟然占据了三辆马车的大部分外部结构,而从那正在不断的搬出来的包裹看,马车之中的大部分空间,原本也装满了东西。
来来回回忙碌的仆人打扮的人至少有有三四十个,但妙的是少年现自己竟然一个也不认识。
“搞什么?”少年低声自语,同时加快了一些脚步。就康斯坦丁这几天来的观察,他那位父亲虽然贵为公爵,但是似乎在菲尼克斯王朝之中并没有太广阔的人脉,除了那位卡尔卡萨斯子爵之外,这些天甚至没有任何一位上门拜访的人物。更何况也不可能有来访者会如此的大张旗鼓——贵族之间的交流或许会进行一些礼物上的馈赠,不过那只限于一些小型的物件,比方说珠宝饰或者刀剑武器,这种类似搬家一般的活动绝不会出现。
明目张胆借着搬家公司名义进行盗窃的家伙恐怕只有自己熟悉的位面才有,而且恐怕没有什么人胆子大倒敢来打康纳里维斯家族的主意,或者公爵府之中的各种家具设施虽然并非新置,但距离使用年限也还有好久。更没有一次完全更换的必要。
“站住!”就在那大门已经近在咫尺时,一个沉闷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处响起……让少年双肩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少年疑惑的转过头,有些怀疑是不是变天了——他周围的光线骤然变得暗淡,笼罩在了一大片的黑影之中,而那声音再一次响起,就像是打雷。幸好他很快分辨出那是有人在与他交谈,只是声音含混了些:“喂,小鬼!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随便,往里面闯?”
康斯坦丁慢慢回过头,看着那出雷声的“雨云”,后退了一步,再后退了一步——并不是因为恐惧的因素,只是因为出现在他身后的这家伙身高几乎过了七英尺,康斯坦丁可不想傻乎乎的高高仰头。
扁平的面孔上的狮子鼻和几乎有两英寸厚的嘴唇,暗红色的,乱糟糟的毛,以及差不多有少年三个那么宽的肩距,让康斯坦丁第一时间想起了西疆那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但是眼前这个大块头看起来却并不那么不开化——一条被撑的快要裂开的可怜亚麻布上衣包裹住了他大部分仿佛充塞着炸药一般的肌肉,同样质地的裤子带着一种浆洗过度的惨白,可是外表上看起来比现在的康斯坦丁还要整洁一些。
他肩膀上此刻正扛着一大件被白布包裹好的东西,看样子像是一个书柜或者什么的。只是那几乎有小半个马车大小的东西显然绝对不轻,但他却只是用一侧的手和肩膀便轻松支撑住。似乎那只是一个小箱子。
“躲……远点吧小鬼,这里不是玩耍,地方!”大个子的面孔扭曲起来,这让他的五官变得更加可怕,只是从那高高扬起的嘴角,康斯坦丁猜测他只是在笑:“如果、贵族老爷看见,他们会、鞭子抽你的屁股!沾了盐水的!让你痛的叫妈妈!”巨人用空余的一只手还在向少年做出个驱赶的手势。颇为友善的提醒道。
康斯坦丁摸了摸鼻子,微笑着退开,显然自己挡住了对方的工作路线,而对方不过是把康斯坦丁当成一个到处乱跑的平民小鬼了。
第二十一章 血脉
“等会再进去好了……”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康斯坦丁后退几步,在门口侧面一根栓马石柱上坐了下来,轻轻揉捏着由于长途跋涉而酸麻的小腿肌肉,虽然来来往往的仆人们并没有人理会他,不过少年的心情还算不错。
隐隐的疲劳和饥饿让他并没有什么解释自己身份的兴趣——或许再等上几分钟,沃尔特或者是那几个调来听用的狮鹫骑士就会出现,到时候再进去也不迟。
乳酸被从肌肉中揉挤出去的感觉让少年轻轻眯上了眼睛,但下一刻,一阵奇异的稀疏响动让他转过头,便看到一片彩色的影子从头顶降落了下来。
少年不由得微微一惊,不过随后他的嘴角又挂上了一丝笑容,他注意到那影子是一只七彩斑斓的鸟儿,一只不大的鹦鹉。
“哒哒哒……快乐,快乐!”鹦鹉停在少年面前的另一根石柱上,煽动了两下翅膀,偏着头看了看康斯坦丁,然后呱呱的叫道。康斯坦丁不由失笑,记忆之中这种鸟儿想要说话,必须经过一个复杂的蹂舌头的过程……不过或许是这个位面的物种稍微有些不同吧,这里的鹦鹉只要细心地教育它们,便可以说人类的语言了。而眼前这只的尾巴和翅尖的翎毛都可以看出人工修剪的痕迹,显然是有人作为宠物饲养的。而脚上那条已经断裂的细细金链,无疑证明了这小东西之前的某些遭遇。
少年恶作剧的轻轻的伸出手,然后一晃之间,这只小鸟儿就已经被他牢牢的掌握在了手中,鹦鹉惊惶的挣扎着,出喀喀的尖叫,但是却无法挣脱那箍住了双腿的手掌,康斯坦丁的身体也算是从小锻炼的,这种距离之下,再加上手套的增效果,这倒霉的鸟儿连逃走的余地也没有,而还没等它来得及用带钩的喙反击,脖子和翅膀也被牢牢的抓住了。
“喀喀,宽恕……宽恕!饶……放飞!”出乎意料的,这只鸟儿显然颇为聪明,感觉到无法挣脱,竟然不再挣扎,而是蹦出了一连串讨饶的词汇……只是这无疑更勾起了少年的兴趣,他饶有兴味的换了换手,抚弄了两下那黄绿相间的羽毛。不过还没等他逗弄一下,一个清脆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已经响起,
“德兰斯克!”随着声音从公爵府大门里跑出来的是个女孩,纤细的身影看起来也就刚满四英尺些的样子,只是虽然看起来并不大,却显然是个身份高贵的人物,康斯坦丁注意到她手中拿着个简易的鸟架,上面一条断裂的金链足以证明她作为这支宠物主人的身份。
左右微微张望之后,她已经注意到了手中抓着一只鸟儿的少年,欣喜的轻叫了一声,便穿过纷纷停下手中活计,向她施礼的仆人,直接向少年这边冲了过来,然后大门那边又跟出了个慌慌张张的女佣,小姐小姐的叫着,只不过显然他们身上那正式的女仆服饰并不适合高奔跑,而在大门口充满了马车家具以及佣人这种障碍重重的状态下,大人总是不如小孩子的移动迅捷的。
“德兰斯克!啊,这个……”三步两步冲到了康斯坦丁跟前的小女孩欣喜的向着他手中的鸟儿伸手,不过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停滞了。然后她收回手,同时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使之成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高雅姿态,之后才提起裙摆向少年行了一个淑女礼:“谢谢阁下帮助我捉到了淘气的德兰斯克,现在,能够请您把它还给我么?”
她有一张白皙到接近苍白的面庞,配合一对湖绿色瞳孔的眼睛,细长的眼角微微向上飞翘着,只是与两道细细的眉相合之间,却更显清秀,挺翘的鼻子,玲珑可爱的小嘴,以及略微卷曲的金色长,那种贵族专属的气质依旧表露无疑。
而一件浅黄色长裙里面鲸骨支架将她的腰肢突显得更加纤细,青涩的身体曲线却让她的气质更加自信。纤细的手腕上戴着钻石项链和镶满细碎宝石的黄金手镯,毫无疑问那都是海顿城之中也不多见的最好的手艺。只不过即使再高级的裁缝和珠宝匠,也没有办法隐瞒她的年龄,加上这位小姐不过四英尺的身高,看上去给人印象,除了可爱之外,还是可爱。
不过更加引起康斯坦丁注意的,却是少女上衣一侧角落里,那个金线绣制的徽标……太阳之角,这个女孩子是康纳利维斯家族的成员。而且,应该是属于非常亲近的直系人物。
“嗯……这个嘛……现在这是我的战利品哦?想要要回去的话,可得付出点什么才行……”少年摸了摸鼻子,对方小大人儿似的表现让他有种想笑的冲动、连带着某种恶搞的细胞似乎也蠢动起来,于是他换上了一个低沉的语气,有些促狭的开口道。
“啊?”女孩子显然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人物,露出一个明显的惊讶过后,她有些怯怯的问道:“那么……阁下,阁下您想要得到什么?才可以把德兰斯克还给我?我……我的零用钱并不多……”
“呵呵……没有那么麻烦,这里是你的家吗?”无良的术士学徒露出个大灰狼的笑容。用某种带着点引诱的语气开口道:“那么……请我到你家里做客,好不好?”
这个要求显然很出想象,小女孩微微愣了一下,将视线扫过康斯坦丁身上那套灰呼呼的猎装,然后才有些怯怯的应道:“这个,是的……虽然今天刚刚到达这里,但应该是的……可是邀请您……这个……”
“卡特琳娜,你认识这个人吗?”一个声音及时打断了无良术士学徒的计划。但却不是自于那个与一堆仆人和与杂物纠结了半天的女仆,这个时候她还没有绕过那一滩的障碍——康斯坦丁的眉头挑了挑,注意到出声音的是个看起来与康斯坦丁岁数相当的少年,在他身后他身后则跟着一位一身武士服色外罩着闪亮铠甲的的人物。
这个少年穿着一袭得体而简洁的白色外套,外套华贵的正装,那苍白的皮肤和与少女有几分类似的大眼睛让他看上去文质彬彬……甚至有些太文雅了,使他看起来带着一股忧郁的气质。但从他走过来的姿势,康斯坦丁却可以看得出,他应该是有经过系统的训练的。
而且,他那双垂在身侧的手漂亮而修长——就如同所有剑客的双手——虽然外面戴着一双洁白的,手背上有金线缝制花纹的手套,毋庸质疑,那应该出自最好的裁缝的手笔。康斯坦丁注意到他的胸口同样秀坠着太阳之角的徽章,也就是说这个看起来比康斯坦丁贵族了十几倍的少年,也是康斯坦丁的某个直系血亲。
只是可惜的是……少年摸了摸鼻子,现这两个人自己仍旧是一个都不认识。
“康斯恩斯哥哥……我不认识这位先生,不过,他帮助我抓到了逃走的德兰斯克。”对于这个刚刚出现的小年,女孩子似乎有些惧怕,她稍微定了定神,然后才开口道:“不过这位先生提出,作为交换德兰斯克的条件,我要邀请他到家中做客。”
“邀请他到家中做客?这真是个大胆的提议……善良的卡特琳娜啊,你要注意,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以礼相待……对于懂得礼貌内涵的高贵者,礼貌善良的心是明净的宝石,但是如果把宝石暴露在恶徒面前,那么换来的就有可能是毒蛇的窥瞰……”白衣少年皱了皱眉头,文绉绉的教育到,然后他的视线扫过康斯坦丁那身已经黄的猎装,显然这服饰让他有点拿不准眼前这个同龄人的具体身份:“我并不清楚这位先生的身份,不过捉到一只宠物,我想还不够他成为康纳利维斯家的客人的条件。”
“至于说阁下,我虽然很感激您对于我妹妹的帮助,不过我想我有理由相信,您刚才的言对于我妹妹有威胁的嫌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够向她道歉!”
然后,白衣少年转向康斯坦丁,贵族通常自持于良好的修养,没有人会当面说出羞辱的言辞,但是沉默与冷漠地眼光,通常已经表达了不屑与轻蔑。但是少年似无所觉,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实际上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要求根本很无理,不过只是个逗弄小孩的笑话罢了。他只是随手将那只倒霉的鸟儿递过去。于是女孩连忙接过,只是两边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她有些紧张,甚至忘了要把那个是非的根源栓上鸟架。
“靠!骂个人还他娘的文绉绉的……贵族做派真标准。不过这本家都没不乐意,你这厮拔得哪门子疮啊……?”
康斯坦丁低声叹息,感觉自己都有点无力,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他的禁难之日,抑或是对他黑吃黑的某种惩罚?虽然相较于法师塔里的那几个家伙,这位仁兄的算是相当客气的了,只是侧面的讽刺同样让人心情不愉快。
于是白衣的少年猛地抬头;目光盯上了康斯坦丁的眼睛,他的一只手捏得紧紧的,洁白的手套已经变形,并微微的颤抖着。
“康氏恩斯哥哥,算了吧……这位先生并没有任何的恶意,请不要再为难他了……”犹豫了一下,小姑娘轻轻的拉了拉他的哥哥,试图缓和局势。
“那么。这位……姑且称你为先生吧,我认为您的行迹非常可疑,请,详细的说明一下您的身份?否则的话,我有理由相信您刚才的行为是蓄意对一位贵族的侮辱。”
显然康斯坦丁这个态度让人不爽,或者是他刚才那番低声出的语言太过不和谐,又或是主辱臣死的某些应用,总之跟在白衣少年身后,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武士忽然开口道。
他看起来似乎是个家族武士,身上一件土黄色的半身钢甲,那是一种防御力仅次于全身战士钢甲及圣骑士甲的制式装备,而那甲片的每一处都被擦拭整洁之极,闪闪放着油光。甲胄下是天蓝色的底衣,看那质料是由上等天麻制成。宽大、高高立起的护颈中可以看到丝制的白色衬衣,熨烫得笔挺之极。只是他此刻勾着嘴唇,脸色之中带着一种讨厌的的阴沉;而他的目光扫过康斯坦丁的脸庞时,闪烁吞吐有如毒蛇的信子。
作为武者,他的声音中气十足,所以当这话音落下,那大批正在忙碌的仆人们已经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开始向着几个人的方向围拢过来。
“你今天出门的时候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为什么一直有人找你的麻烦?”灵魂护符上的瞳孔闪烁着,传来了巫妖没心没肺的嘲笑。于是郁闷的少年终于想到了一个倒霉的由头:“最不干净的东西就是你这个混蛋鬼魂!……就是让你上了我的身才会这样的!”
“这里出了什么事情?”看来,康斯坦丁今天的倒霉事显然已经够多,就在这一连串的喧哗声中,骤然传出了一个仿佛天籁的苍老语声。
沃尔特终于出现了。
这位老人严厉的目光只是轻轻转过,原本喧闹的局面顿时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寂静,甚至连两个贵族公子小姐一时之间都选择了沉默,老人身上那种阴寒的让康斯坦丁微微皱眉——记忆中这位老人总是温和而有礼的,从未见过他有着这样的强势。
“一个小小的误会而已,沃尔特爷爷,现在已经解决了……”
白衣的少年贵族连忙露出向老人露出一个微笑,对于这位老人,康纳利维斯家族……应该说西疆的每一个军人都保有着相当的尊敬和畏惧。
于是仆人们立刻开始纷纷散开,忙碌于自己的活计,同时试图在这位最高上司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勤力,但就在这忙乱之中,有几个人注意到那个造成了麻烦的少年似乎找到了一个空隙,就这样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老管事身上时,旁若无人的越过了庄园的大门,大摇大摆的向里面走了进去。
站住!
那位年轻的军官也现了这件事情,他吼叫着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事实上,在所有不明就里的人眼中,康斯坦丁的行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行为、
“你就这样让我进去不是更好,省的大家丢脸啊……真是的。”康斯坦丁转过身,无辜的摸了摸鼻子低声自语。然后看着周围所有人在瞬间再一次安静下来——老管家已经躬身行礼,并喊出了那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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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康斯坦丁少爷,虽然第一时间便已经得到了大师的通知,但是显然我派去借您的人没有能够完成任务。以至于生了这些不愉快的……”扔下那一大帮目瞪口呆的人们,康斯坦丁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而沃尔特则跟上他的脚步,直到进入宅邸之中,沃尔特才开口道,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些歉然:“但是没有想到会比约定提前……”
“他们到底是谁?”康斯坦丁有些好奇,虽然知道康纳利维斯家族是个相当庞大的族群,但是一直被秘密圈养……哦,是保护之中的康斯坦丁实际上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家族成员。
“关于这件事……原本预计他们是在两天之后才会到达,而老爷本来让我今天之内通知您的……”犹豫了一下,老管事开口道。
“他们是……公爵的现任妻子,安吉莉娜·卡恩·弗洛尔·康纳里维斯夫人的子女,您的弟弟,康施恩斯·迪·弗洛尔·康纳里维斯,以及妹妹卡特琳娜,罗萨·弗洛尔·康纳里维斯。”
“原来是这么亲近的人哪,那我刚才还真是太过失礼了……”
康斯坦丁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苦笑——到达这个世界之后的十几年里,虽然早就被告知自己属于一个庞大的家族,但是他最为了解的亲属,却只有他的父亲,西疆总督一人而已,他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自己的老爹已经再婚,还有了一对子女。
“一直以来,公爵大人不大希望您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一方面是为了……”
“不要紧,这个以后再说吧……”康斯坦丁微微挥了挥手,打断了老管家的解释,不过的语气中并没有出现老管事担心的情绪波动,少年脸上的笑容甚至都更加温和起来。
事实上,身体上的疲劳让康斯坦丁决定,不想再去想这些突如其来的麻烦事情了,他现在只想赶快休息休息,这一天生的事情实在太多,那种久违的头痛,甚至似乎都有复的预兆。
回廊里传来一阵极细碎的脚步声,一阵极幽淡的香味随风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但是康斯坦丁的眉头却随之拧紧,让侧头望去,视线中一位贵妇人正满脸微笑地走了过来,
她可以称得上丰姿卓越……身上长裙那端庄典雅的造型,配上金丝堆垒的精细刺绣更加让她气度不凡,裙沿彷佛教堂的大钟,用华贵的丝绸堆起层层褶皱。但配着妇人身上那股含而不露的高贵气质,却让人不觉得有什么招摇轻佻的地方,反而会有种本来就应该如此的感觉。
“安吉莉娜夫人。”老管家恭谨的躬身施礼。
今天实在很累,不知道这一章质量如何……龙空的那帮喷子,我已经不想再去理他们了……另外书评区里那些老是在问同样问题的人,我再回复最后一次吧。
一,公爵的实力很强。他不需要任何保镖。二,老管家在刺杀行动中一直都有干涉以及保护康斯坦丁的余地,三,第一次的行刺行动不是针对康斯坦丁,四,法师塔里的法师五人组在找茬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五,即使是个老实的农民,也会有报复别人的心理,更别说同是贵族出身的蓝袍法师一行,另外,几个普通学徒或许没有胆子再去找康斯坦丁的麻烦,但是那个蓝袍的可是有实力的。我已经描写了他家徽的细节。
实际上这些我书里都有写,但是为啥这些问的人都看不见呢?难道我已经有了庵野秀明在eva里的那种诡异解构手法了么?
提出问题。意见和建议的,我仍旧会虚心接受,认真考虑采纳,不过涉及到明显的方面……我恐怕没有回复的心情了……这不是我耍大牌或者藐视谁,而是我真的累了。心累。
第二十二章 公爵夫人
老管家的礼节总是周到完美,不过康斯坦丁很清楚,老人现在大部分意思恐怕还是为了提醒康斯坦丁对方的身份,以及为他争取些微的反应时间。
在这个没有没有毓婷,没有杰士邦,各类新兴医院也没有创立的年代,子嗣这种娱乐的附带品可并不算是如何宝贝的东西,除了可以继承身份的嫡长子,以及一些权力中心的大家族成员之外,贵族子弟对于家族并没有太多的依仗……当然,这是相对而言,实际上他们还是有着普通平民无法奢望的特权的。
虽然说在这个世界,同样尊重康斯坦丁记忆中,天朝古代就有“父死子继,嫡长相承,立嫡以长不以贤”的说法,财产继承先就是一个嫡长继承制度,即由正妻所生长子为第一继承人,各个爵位的贵族或者领主世袭领地只能由长子继承,这也就意味着其余诸子只能带着一个空头的贵族头衔成为一名没有领地的骑士。
于是大6上不乏因为法律上没有土地、城镇或者人口各类财产可以继承的许多小贵族子孙,这些人要么进入教会,以信仰换取某些神迹,或者参加各种战役,用生命创造荣誉与得到领地的机会,但有部分则往往成为负债经营的贵族,甚至沦落至一文不名到打家劫舍的匪徒,被吟游诗人嘲讽为“高贵的流民”。
但是,那是在一般意义上来说的……各种条率,令,即使是神祗的箴言,当它出现的时候起,就会伴随着各种的曲解和空子,于是常常有些聪明人就会想到,不是嫡长子又怎么样?如果那个排在我前面的倒霉蛋突然死的连渣滓都不剩,那么难道帝国还会强迫一个到了维婕丝手中的灵魂,回来继承家业不成?
这向来也是贵族中被隐藏最深的,但又最为明显的黑暗,虽然不知道其中牺牲品的具体数值,但是少年心中却很清楚,那绝对不可能是少数……
“终于,这种麻烦还是落到了自己的脑袋上了么?”康斯坦丁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却现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使他已经非常明白眼前这位夫人跟自己的关系,但是他却完全没有处理此类关系的经验,他甚至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如果是原本的世界,叫声姨娘也就是了,但是这个世界,类似的尊称似乎没有。
“康斯坦丁?”于是先开口的反倒是对方,女士看着少年的脸,嘴角露出一个雍容而温和的笑容,若有所思的微微停顿之后才温柔叹息道:“是个好孩子呢……和你母亲长的真像。”
康斯坦丁一时之间更是无言以对,因为他并没看过自己的母亲长的什么模样。
事实上他的印象之中,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母亲的概念——在这个世界生下他的那个女人,他甚至从来就没有与之见过面,离开对方身体的那一阵恍惚之后,所有的一切工作便由专门的人物代劳,对于那个女人,整个家族给与他的官方设定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去世,但是康斯坦丁却没有去证明这是否属实。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那种意图。
对于这一点康斯坦丁并没有感到多少的不自然……或者说还有种放松的感觉。穿越这种事情千好万好,但是坏处也是相当多,最起码要一个大老爷们每天对着一个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喊妈,想来便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原本的记忆自然会造成隔阂。很难产生骨肉至亲的情感,对于父亲还可以称之为疏远,对于母亲一方……恐怕自己一定会闹得很怪异。
“您好……安吉丽娜夫人。欢迎您来到海顿,一路远行,想必辛苦了。”于是短暂的思索之后,少年微微躬身,做出一个正式而标准的礼节,同时选择了一个非常正式……而疏远的称谓。
如果可以,康斯坦丁并不想要与这位血缘上没有多大联系,精神上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属有什么太深的交集,他记忆中大户人家的后娘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知道对方有个儿子的现在,心中那种提防之意就更加明显了。
只是如果与之作正面力量上的冲突,这个主意显然是不高明的——自己那个老爹对自己可没有多少亲眷之意,从他将自己养在那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小城,并一直只让自己知道哪些必要的,关于康纳利维斯家族的消息这一点来看,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问题就已经非常明显的有问题了。
出现了这种情况,自己这个嫡长子的日子一定会不大好过。
现在能够依靠的,反倒应该是那个没有见过面的未婚妻方面的力量——已经在实行着,依靠康斯坦丁的婚姻来往康纳利维斯家族中钉下一根钉子这个计划的国王陛下,应该可以成为自己的保护力量,但是那毕竟并不全面——看多了宫廷戏和帝王术的康斯坦丁在这方面是个心理挺阴暗的人,他可不想被某个同一个屋檐下心狠歹毒的女人毒死掐死或者蒙死之类的剧情会生在自己身上,也不希望大哥表弟,弟弟妹妹什么的角色在暗中伺机痛下杀手这种桥段成为自己时时担心的梦魇。
“哎呀呀……这孩子,家人之间的见面,何须如此正式……沃尔特的教导真的是有些谨慎过头了。”康斯坦丁的称呼让公爵夫人眼波流转,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真挚。
沃尔特的教导么……或者可以将之理解为,公爵根本就对你毫无感情,你也不过就是个奴仆代管的野小子……康斯坦丁的视线对上那双温和的眼睛,却似乎从中看到了几许梅花下的残雪冷冽之意。
不过少年对此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在脸上扯出了一个最真挚的微笑——本来他也不准备在言语上多加刺激对方,明知道对方在公爵身边已经是里经营日久,占口头便宜没什么意思,但少年心中旋即又想到,既然双方的利益有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何必再容让太多?
“你的样子看起来也相当疲劳呢,我已经听说,你在最近获得了施法者的称号,这确实是相当令人惊喜与兴奋的。但是也不要太过于忙碌……”上下打量了一眼康斯坦丁,这位夫人微微皱眉,殷勤的提出了一个看来颇为善意的建议:“当然一名施法者确实需要勤奋的学习,但是我认为无论什么事情,适当的休息也是必要的……是否需要我让我的贴身女仆兰悌小姐来帮助你调养一下,她曾经经过专门的训练,对于如何让身体放松有着相当的经验。”
“我想不必了……我只是稍微感觉有些疲劳,我想只要经过稍事休息,便可以恢复了。”视线略微扫过这位夫人身后,身材曼妙。饱满中洋溢着芬芳的青春气息两个女仆,康斯坦丁只能礼貌的报以微笑,他分不出对方说的那位小姐是什么人,不过不管是哪一位,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气力去应付对方的放松手法……
一时之间,双方又陷入了沉默,事实上,两个人能够在偶然见面中使用的话题已经结束,完全可以就此分开,忙各自的事情……但是似乎又没有人愿意先移动脚步……于是两人的视线便再三的交错,空气中似乎能够看到点点火花,但却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进行交流
不过几秒钟之后,这个尴尬稍微被打破了,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之前在门口的见过的少男少女已经在几个仆人的拥簇中进入了宅邸,加入到了大厅的这个紧张局面之中。
“哦,卡特琳娜,康斯恩斯,你们两个过来见见你们的兄长。”新的话题总算出现了。公爵夫人的笑容舒展,康斯坦丁却是在同时皱了皱眉头,应付一个贵族夫人已经足够让他感到精神紧张,加上那个臭屁的小鬼显然更加麻烦。
“刚刚在门口,我与兄长已经见过面了,母亲大人……”白衣的少年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现在显然已经从刚刚见面时那种诡异的震惊之中清醒了过来。一举一动表现的从容而优雅,只不过望向康斯坦丁的目光之中,还是带着某种特异的情绪。而他身后的小姑娘的表情虽然同样优雅高傲的向两人行礼,只是好奇的神色仍旧不受控制的从她的脸上流露出来。
“兄长大人,请原谅我的刚刚表现出的无礼……”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康斯恩斯忽然开口道:“只是我实在并没想到,您竟然会以那样的一种装束离家。父亲和母亲都不止一次的教导我们,作为一名康纳利维斯家族的族人,应该随时保持贵族的气度……所以……”
“康斯恩斯!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胡乱说话?立刻向你的兄长道歉!”公爵夫人立刻用一个不甚高的声音阻止了儿子继续说下去,然后转向康斯坦丁,露出一个歉然的表情:“抱歉,康斯坦丁,这孩子很喜欢剑术之类的武技,而对于礼仪方面一向有些排斥,因此经常直言不逊,而我平时对于他也有些过于放纵了,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恶意,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还请你不要误会什么……”
“您太客气了……直来直去是一个武者军人的本色,也是种良好的品德。”康斯坦丁的眉头跳了跳。他当然听得出来对方表面上道歉,事实上根本就是在支持。否则就不是说的过分,而是不许胡说了。
“安吉丽娜夫人,请恕我失礼……”或者是这种火药味太重的场面实在不适合继续下去,老管家轻咳一声,加入了谈话,给两面找出了一个适当的理由:“康斯坦丁少爷在魔法塔中遇上了一点小小的麻烦,现在恐怕已经相当疲劳了,而他一向有头痛的宿疾……我想,还是先让少爷休息一下,再详谈这些日常为好。”
“那么好吧……晚餐的时候,我们再好好地聊一聊……”公爵夫人露出了一个高雅的微笑。不再节外生枝。
而康斯坦丁则是施礼之后,用最快的度离开了这几个简直跟他处在不同世界之中的人物。
看着康斯坦丁摇摇晃晃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公爵夫人修眉微颦,略有些出神,耳旁却听见自己的儿子在小声的嘀咕着:“这个家伙就是老头子藏了十几年的宝贝么?看起来似乎有点缺乏智慧啊……”
他的用词无疑非常含蓄。但是表达出来的意思却并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康斯恩斯,作为一个贵族,你应该随时保持着能够看事物透表层的目光……这个小家伙,可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公爵夫人收回目光,将之化为一个对于自己儿子的冷酷凝视,直到后者有些迷茫的低下头去。“即使是拥有最为高贵者的血脉,贵族之中仍然会出现愚者,但是只有那些从表面行为来判断对贵族智力的人,才是真正的,愚者中的愚者……”
教训着自己的子嗣,公爵夫人感觉自己的心中微微凉——刚刚与他谈话的少年与他想象之中幽禁在大宅里十几年的孩子不同,虽然他似乎缺乏了很多东西……事实上康斯坦丁刚刚的表现,恐怕只有礼仪姿态算得上正确而优雅,但一个正统贵族该有的气质,他却显然缺乏的很多……
他的身上没有其他贵族少年那样的骄傲和自豪的感觉,甚至他的笑容都没有贵族子弟那样含蓄……刚刚在面对公爵夫人的谈话中,他的笑容甚至露出了牙齿,而丝毫没有考虑到这在女士面前无疑是相当不文雅的举动。
但是公爵夫人却并没有就此放松自己的神经。似乎总有某种怪异的感觉,盘桓在脑中不去。虽然只是很难说出来的一种感觉。
实际上,在交谈中,她也没有感觉出来,直到康斯坦丁离开后,她才想到那个给她怪异感觉的结症所在——这个少年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成熟了。他的礼仪表现或许并不高明,但是在这个岁数上,在这种情况下,那种应对自如,全无半点紧张拘束,沉熟稳重模样,却并不是一般的孩子能够比拟的……她甚至有种错觉,刚才跟自己对话的,并不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而是个三十余岁的成年人。
事实上刚才的对话之中,或者外表上自己一方占了上风,但是对方这个心态,却是绝对要过了自己的儿子……他虽然是由沃尔特管教了十余年,但是那个原本是战士的老人也并非是个真正的贵族,对于一个贵族的心性养成,原本不应该有任何的帮助的。
但对方那个那个应对自如,全无半点紧张拘束的表情,滴水不漏的沉熟稳重之处,那似乎并不是用早熟这个词汇,便能够解释。
公爵夫人微微摇头,这种无聊的错觉从自己的思维中赶开。“康斯恩斯,卡特琳娜,对于你们的这位兄长,以后一定要保持适当的恭谨态度。”处于完全的考虑,她叮嘱道。“记住,要把他当成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来看待……”
在几个空间的距离之外,康斯坦丁正仿佛一个孩子一样把自己一头撞进了柔软的被褥之中。这一天之中,麻烦的遭遇实在是太多,少年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被搅合成了一团的浆糊。甚至自己的灵魂上都产生了一种疲劳感,现在恐怕只有充足的睡眠才有可能让他的疲劳得到回复。
但是一个沙漏的刻度之后,少年悲哀的现,自己并没有如预定中一般进入梦乡,而是仍旧仿佛夜半的老猫头鹰……一眼睁,一眼闭——被纷乱的思绪强行推动的大脑似乎一时半会儿之间还无法平静下来,虽然有种迷迷糊糊的意思,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深沉的睡眠中。
看来如果不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自己根本就无法入睡吧……
少年不满的咕哝道,然后他动用了几乎可以媲美面对那两个**师的精神力,才将自己从那张柔软的床铺上支撑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着隔壁走去——记忆中,一个热水澡无疑是最好的催眠和缓解疲劳的手段。
“呃……都忘记了。没通知过他们烧水啊……想要洗上恐怕还得……咦?”进入了浴室的迷糊少年晃了晃脑袋,那个大浴盆里不知何时已经灌注好了洗澡水。从那冒着蒸腾热气的水面判断,应该是刚刚准备好不久……
“哦,大概是沃尔特准备的……”混乱的脑袋让康斯坦丁没空多想……感激了一下老管家的体贴照顾之后,他随意的脱掉身上那饱受折磨的衣装,滑进了水中……温暖的热水摩擦皮肤,肌肉中传来的舒适感觉,让他几乎舒服的呻吟出来。
“沃尔特啊,帮我把毛巾拿来……呃?”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响了一下……眯着眼睛享的康斯坦丁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声,不过下一秒,这声音就已经拔了个高!
迷茫的雾气中,他注意到进门来的却不是老管家沃尔特,而是……血精灵小姐!
这种场景实在不擅长……写的好累……更新晚了,实在抱歉。还有有人提出的贵族风范……我试试看吧,但不敢保证能完全写出来。
第二十三章 ……
如果说有什么比入浴的时候突然闯进了一位异性更加糟糕的话,那么康斯坦丁眼前这一幕应该算是排的上号——因为,除了手里拿着的一条短布巾,算是少年意料之中的东西之外,血精灵身上……没有什么……或者应该说……什么都没有!
康斯坦丁一向认为自己的神经还算是坚强的……不管是网络上那些泛滥的恐怖灵异电影,腐烂尸体照片,还是营造气氛的游戏,都很少能够直接撼动他的意识……
但眼前这一幕无疑是他精神防御上的一个缺口……就算是在电脑上见识到的再多,会动的,不会动的,二维的,三维的美女……但是都绝对不会比实物出现在眼前更加刺激,尤其是那个距离,还只有那么几步之遥……
惊愕的康斯坦丁差点就站了起来,幸好作为男人的尊严和理智让他强忍住了这种丢脸的下意识反应……嗯,其实这种反应对于他来说应该算是很正常吧——或者有无数毫无经历的人,会在私下的幻想中,或者名为某点的网站上文字里yy自己遇到这一幕的场景,什么冷静从容,轻佻乌糟之类,但如果真的遇上了,他们之中的九成九恐怕第一反应都是找东西遮掩……当然那些现实中便身经百战的家伙们不算。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我不是把门用柜子挡上了吗?”
惊讶的表情在精致的面孔上形成,突然间有人闯入的窘境让血精灵同样反射一般的用双手护住胸口,可这样却让那两团弹力十足的柔嫩受到挤压,形状变得更加诱人。
“这个……”少年嚅嗫……这个在搬来的当天,被他改作为浴室的修造着两个门,一个通往他的卧室,而另一个则连接着盥洗室,可以从起居室中直接绕过来,只不过通往卧室的门扉建造的有些特别,一个小小的转折被屏风所遮掩,不熟悉房间内部结构的话,很可能会被忽略掉。
不过这个解释没有能够说出来……血精灵小姐的表情微一错愕,随即了然,嘴角扬起的些微弧线恰好将精灵女子神秘、空灵的气质展现无余……然后,她随意的放开遮掩自己的手臂,拢了拢那如云的金色丝,浴室上方窗棂中,夕阳光辉映衬下。更加被凸显出的洁白如玉石的完美曲线,皮肤闪耀着柔和的光泽,透出温润柔软的味道,身体充满张力的线条却又让这种气质之中混杂了点点奇异的诱惑。
不及一秒的时间却好像几十分钟。康斯坦丁平日里还算转的很快的脑袋嗡嗡作响,愣了一下之后,原本想要说的东西也被抛往了九霄云外!。
不过他的视线……众神在上,他康斯坦丁可不是那个姓柳的假正经,如果这个时候还能够平静的移开视线的话,那恐怕就连他本人都会质疑自己的男性尊严了……
有些贪婪的目光划过优雅的锁骨,异于精灵单薄身体的,骄傲矗立的坚挺,甚至那樱花颜色的两点……羚羊般紧绷的腰,热气让面庞的细嫩肌肤泛起了的红晕,虽然精灵无一例外的都拥有纤细的体形,但仍然能清晰的看出那惊心动魄的s形状。不是很丰满,但是在呼吸之间,感觉特别有弹性。而那樱桃色的蓓蕾,配上白皙的皮肤,更是闪闪亮。林地的植被稀薄,在雾气中才略具雏形而已。
以及……康斯坦丁只要稍微动用些联想,就能毫不费力地想象出紧贴着这诱人肌肤时的感觉:光滑而充满弹性的身躯传来惊人的火热,以及细腻惬意的快感……
“我似乎告诉过你,没有得到允许便进入别人的房间是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当混乱终于过去。少年总算拟定了些措辞……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可惜手忙脚乱的操起了身边的毛巾盖住自己的动作却配合不上他的声音:“作为一位淑女!看到这种情景应该赶快避开。”
“呦呦呦,小鬼头,我都没说什么,你害什么臊啊?你……还没到有资本害臊的年纪吧……?呵呵呵呵……”
事实上少年的警告恐怕根本就是画蛇添足,对于康斯坦丁的警告,血精灵毫不在意的回应道。
妮尔温·缇努维尔,这是血精灵小姐的名字,事实上这是个精灵名,原本的音虽然与音译有八成的相似之处,但某些动听的精灵音节却很难出来……而经过巫妖的翻译,康斯坦丁知道那个缇努维尔直译为薄暮歌者,意思是夜莺,而妮尔温,则是意为象男子的女子,
康斯坦丁不知道她的姓氏是否是由于祖先之中大多歌声动听的缘故,但是那个名字却是绝对贴合这位小姐的性格的。羞怯的表情一闪而逝——这位小姐开始时或许还有些惊愕的反应,但在少年出声后,就变成了一声轻蔑的嗤笑,而很快,这位女士殷红的眼珠转了转,笑容中的轻蔑又开始转变为恶质的表情——
“烧水的是我,调节好温度的是我,准备好一切用具的还是我……你说说看,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将一切占为己有,如今却连一点儿的感激之心都没有吗?不愧是靠着民众们的血汗养活的贵族呢……”夜莺小姐促狭的眼神打量着蜷缩进水中的少年,看来她似乎找到了一个报复的良好途径?
“真见鬼!这应该是我的浴室吧?”
“哦,是哦,这里是你的浴室……那么小弟弟……要不要姐姐帮你搓背啊?或者,别的地方也可以哦?姐姐会帮你把沟沟坎坎都洗的白白净净的哦?”少年气急败坏的表情无疑更加增长了无良精灵的恶作剧心理……这位小姐娇笑着走上几步,轻轻揽住了康斯坦丁露在浴盆外的后颈,还用细长纤巧的玉指去搔弄着康斯坦丁耳侧的皮肤,并顽皮的朝那里吹了口气。
“你……我……”康斯坦丁的脑神经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混乱之中,轻柔的气息在耳后翻滚,搔痒的感觉再加上那极具技巧的手指的挑逗,以及这位小姐身上散出的淡淡令人心醉的香味,这一切让几十年的老处男实在有些忍受力不足……实际上,康斯坦丁感觉自己简直要爆炸了!那种从小腹上向着身体蔓延的火焰似乎让周围温热的洗澡水重新开始沸腾!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确实不错,而经过锻炼之后,康斯坦丁对于自己的育也非常有信心,但可惜……时间总宇宙之中极难动摇的真理,想要达到能够顺利的,乃至器宇轩昂的推到这个讨厌的迷人妖精的程度,少年至少还需要两三年的时间……虽然说这个世界上流行早婚,下流的上流社会中,十三岁破处的贵族少爷虽然并不多见但也不是少数。康斯坦丁甚至听说几个有皇室血统的家伙在不满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过两位数的女人——康斯坦丁也很怀疑当时他们有没有那个功能,但贵族圈子里都是这么流传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康斯坦丁也会轻易地去尝试这一点——就像这位小姐说的,少年的身体还只不过是个小鬼罢了,那种没有理智的尝试……康斯坦丁认为那样除了冒着影响身体的危险,恐怕还会严重打击自信。他还想让自己的能力保存的更加长久一些,太早使用的话,根本就是一种摧残。
“呵呵呵呵呵……小弟弟,让姐姐来教你一些好玩的事情好不好……
只是,那如澜似麝的淡雅香气让人窒息,朦胧的雾气中,樱色的嘴唇显得更加柔软,血精灵艳红的瞳孔在视线中越来越近,这时候还能够保持冷静的人,恐怕实在太少了……“管他的,顺其自然吧!”头脑短路的少年大叔现自己已经无法再思考些什么了……他不由自主的慢慢闭起眼睛……
接触的瞬间,意料之外的感觉传进大脑。
……温暖……润滑……带着某种奇异的味道……嗯?
把猪的胰腺的污血洗净,撕除脂肪后研磨成糊状,再加入豆粉、香料等,均匀地混合后,然后再经过自然干燥,便成可作洗涤用途的澡豆。西大6上是谁先想到利用这种混合之后与香皂类似的去污配方。至今已经没有人知道,当然如果这是一个人的智慧,那么他肯定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不过闭上眼睛想入非非时,被人将一块澡豆塞在嘴边,还在意犹未尽的三秒钟之后才现的,一定是级蠢蛋!
所以……康斯坦丁无疑就是西大6菲尼克斯帝国,浴火历778年、**之月这个时间段内的,最适合被称为级大蠢蛋的……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这个时间大概还会被延长……
“啊哈哈哈哈哈哈……小鬼头真是好骗!哈哈哈,嘻嘻嘻……这个表情,简直就是……真是杰作……呵呵哈哈哈哈……”奸计得逞的无良精灵,丝毫不知何谓矜持的张狂笑声几乎震撼了整个公爵府!
“见鬼,给我滚出去!”
于是康斯坦丁只能真实演出了一回所谓恼羞成怒——随着声音之中那一股气急败坏,他动了诅咒法术,让精灵的狂笑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委顿下去!
“见鬼,这该死的小鬼!你这家伙绝对不会受到女性的欢迎!绝对会独身终生!有妻子也会跟别人偷情!”虽然少年有意识的减低了强度,但是灵魂中的剧痛还是让血精灵几乎抽搐成一团,但她即使只能勉强站立,仍然兀自不依不饶的诅咒了两句,然后才踉踉跄跄的逃出了房间。
“这妖精……”康斯坦丁深深地呼吸,然后将身体完全没进水中,良久之后,那股讨厌的,环绕在身体之中的火焰才逐渐从感觉上消散开去。
“其实刚刚那样展下去,应该很不错吧?我似乎都能感受到你灵魂之中的挣扎……”刚刚从水中探起头,另一个无良的声音忽然在康斯坦丁的脑袋之中回响,似乎已经下意识的将这枚护符当成了一种最后的保障,即使刚刚康斯坦丁决定入浴,也没有将之摘掉。于是这个同样促狭的家伙让少年那种头痛的感觉更加加剧的了几分。
“哈特迪尔!你也想试试看灵魂蛀虫的滋味吗?法师塔里你给我闹的那个乌龙,我还没有忘记呢……”康斯坦丁懊恼的重重一拳槌起了无数水花、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着。托了这位小姐这么一闹的福,少年原本的睡意算是全都打了水漂了……可是精神上的疲乏却越严重起来。
“还有,我不是说过吗,你一个亡灵。没有谈论这种事的能力和必要!想要研究这个,除非等下辈子投了胎再说吧!”
“投胎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不要对亡灵产生任何的不必要的歧视,当年传奇法师,称号血色珊瑚的唉里布达·罗,创作的粉红、之书的异种法术书中,可是记载了数种让人生长出任何器官的法术……”巫妖平板的声音中,透出了几分得意洋洋的感觉……
“这群法师还真是一帮闲着没事干的无聊人!”
躺回到浴盆之中,这几个小时之内生的事情又开始走马灯一般在康斯坦丁脑中回转起来。
这简直是他两次人生之中最为玄妙的一天,法术的神奇,战斗的刺激,一个个来历颇大的神秘人物,甚至还包括了一个传说之中才能出现的词汇,然后就是那些骤然出现的,陌生的家人。这一切几乎让他身心俱疲。
“我神并不会惩罚有些信仰不坚定者,但是你要注意,一旦对于我神的信仰失去了最基本的虔诚,甚至产生了可怕的厌恶和仇恨——我神的圣契就会对他进行惩罚,给他的灵魂造成严重伤害,甚至可能立即死去!”回想起那个被称为神祗的的家伙,临走之前,凡尔纳**师通过接触直接传到他脑中的那一番话便音犹在耳。
这是一个神祇真实存在的世界,不同于地球,可以玩什么宗教信仰自由。当然你可以选择当个无信者,但如果是中途放弃了对神祇的信仰。这可是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信徒一旦放弃信仰,脱离教会,往往意味着招致神祇的不快,善良的神祗或许可以宽宏大度地对普通信徒不计较什么,但那些已经获得了神祗赐福的能力的,就有可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在同为善良神祗的信仰中还不常见,但是如果他改变的信仰与原来的并非同一阵营,甚至对立阵营,那可就很糟糕……
比方说一个战士,他原本信仰的是力量之神寇德,如果他某天突奇想的改了去信仰勇者之神海诺尼斯,那么他成为圣武士的同时还拥有那些战斗的技巧,但是如果他作为圣武士,再去改信海克斯托,他就会完全失去圣武士的力量。
只不过,那些改信就会造成灵魂或者**伤害的神祗,则十成十的肯定是些邪神!
幸好,自己现在并没有真正成为他的信徒,不过,既然接受了他的某种能力,也难保以后不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麻烦……这个问题他已经跟巫妖商讨过,可惜神术方面的事情与法术南辕北辙,即使是法师也没有太多的理解。
除此之外,这一次的法师塔之行,能够让康斯坦丁感到最为疑惑不解的,却还是那位被称为苍穹之眼的**师,卡利斯特·萨坦伯。
“他到底又有什么想法呢?”
虽然从头至尾,这位神秘的老者并没有对少年表现出过多的好感,但是同为**师的他,不惜浪费一颗水晶核闯过凡尔纳布置的结界,即使得罪凡尔纳也要回护自己的这种表现,自然不会是他与贵族们的关系融洽之故——国王和贵族们的怒火不会轻易放到一个法师身上,实际上就算康斯坦丁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责任也全部都在凡尔纳,与他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当然,或许也可以解释成这位**师并不想让法师塔与贵族之间的关系展到一个不可收拾的程度……如果自己真的在法师塔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即使自己并不受到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公爵的喜爱,康纳利维斯家从面子上也没有办法轻易放手吧?
但是这样似乎又并不符合法师们的思路
这个位面的所谓预言系法师可不是康斯坦丁熟悉的,那种城市里街头暗巷摆地摊神秘兮兮给人算命测卜的神棍巫婆大多是懂点心理学和察言观色地骗子,预言法师致力于以魔力为手段创造自己的秩序。利用秩序的导标寻找混沌中的碎片,察觉五感之外的世界,其中到达极致者,甚至号称可能触摸空间与时间,窥得部分历史的走向。
而这个卡利斯特·萨坦伯,既然被称为苍穹之眼,那么他的能力,应该极其强悍才对,甚至那个古怪的**师凡尔纳,也需要特殊的结界才能保持不被窥视,这样的人物,似乎并不需要对世俗人群做出什么特异的举动才对?
思虑并没有得到结果,温暖的水抚摩着身体,再次涌上来的疲倦终于让康斯坦丁进入了梦乡……
嘛……我也想今天晚上打冲锋,明天一早就把蒋介石几百万军队全部消灭掉。可是不行啊,同志们!我们的力量还不足……我们今天大踏步的后退,就是为了明天大踏步的前进……
第二十四章 疲劳与兴奋的晚宴
“这些年来,你的父亲一直都在为了战事而奔波,我居住的地方又距离的太远……真是让你这孩子受了不少委屈呢……”
天花板上绘着金碧辉煌的藻井,围护着中间的一丛明灯——在闪光的棱柱和镀金泥灰卷叶之间点缀着水晶台座。熊熊燃烧的壁炉,淡黄色的明亮灯光,一尘不染的地板,打蜡擦亮、出微红的光来,红柚木装饰着鎏金刻饰和天鹅绒的桌椅,这一切都使整个餐厅显得无比整洁而典雅。
雪白的餐巾,精美的银质餐具,锃亮的刀叉,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有些不符合实际的内容……一顿迟了一个多沙漏时间的,简单的晚餐。
长长的,足可以容纳几十人同时进餐的长桌旁,此时只坐着五个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公爵一位,惬意而雍容,巧笑倩兮的希梅夫人一位。因为饥饿和疲劳而委顿的康斯坦丁一位,优雅的保持着贵族用餐风范,却一直不时将目光送向餐桌对面的少男少女各一名。
讨论主题:关于一家人终于和睦的生活在一个空间的感慨,以及之间的一些熟悉问题,不过显然,在浴缸里小睡了不足一个沙漏时间的康斯坦丁对于这个温馨的气氛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想赶紧结束这个令他更加疲劳的晚餐,快点把再次自己扔到那张被柔软的羊绒毯垫起的床上去,和周公讨论一些更加轻松地话题。
主菜是火候恰到好处的烤小牛肉,配以杰安蒂地方陈酿的纯正红酒,虽然食物在贵族餐谱中并不起眼,但一排排沉甸甸镶有宝石的银制餐具却足够补足缺憾,这些制作精美的餐具任何一样都足够让前世的康斯坦丁卖命劳作十几二十年时光,现在却不过是用来彰显出这个家族深厚底蕴的道具而已。
这个世界的餐点接近于欧洲的风格,不过也有着自己的一些独有特色,比方说一些肉质更加鲜美的低等级魔兽的肉,还有些珍奇的植物之类等等,不过康斯坦丁现在却是无限厌烦,
这种正式的用餐礼仪实在不是他所长……随时都要注意自己的动作,手肘决不能出现在桌子上,无论什么菜色,都只能用特定的姿势小口送下……贵族们对细节的专注甚至到了繁琐堆砌的偏执地步,类似的礼仪简直让饥肠辘辘的少年厌烦的疯。实际上,他现在恨不得一头扎进面前的餐盘中,直接将那多汁的肉排塞进嘴,顺便再用面包将空隙填满,最后豪爽的来上一大口红酒!
但是这注定只能是想想而已,事实上康斯坦丁的姿势都不能有一点点的松懈……因为一言不坐在长长餐桌尽头的公爵大人,全身都在散着某种无形的压力。
公爵夫人无疑是这些无趣谈话之中唯一负责打开气氛的人,但是显然,能够使用的话题实在是少的可怜——西疆府米德海姆的些许风景和生活,关于两个弟妹不那么有趣的趣闻,公爵的忙碌带来的离多聚少……即使用餐会造成些许延误,但当鲜美的蘑菇浓汤端上桌的时候,所有的话题已经完全告竭……实际上还有一些在之前已经用过。
也许是感觉这份工作已经没有任何的前途了,于是她开始向自己的丈夫递出橄榄枝:“亲爱的,康斯坦丁现在已经是一位施法者了,是否需要为他做出一些特别的准备?”
“这一次你的法师塔之行,尼古拉**师有什么交代么?”夫妻之间的感情不可忽略,在一直很少开口的公爵终于用一点新鲜的东西解除了安吉丽娜夫人的尴尬。
“尼古拉**师送给我一本法术书,并给与了我进出法师塔的某些权限……”尽量不动声色的咽下一块切得有点大的牛肉,康斯坦丁干巴巴的回应道,顿了顿,少年又补充了一句:“**师希望我可以多到法师塔走动,旁听他的法术讲解或许对于我的施法天赋似乎有所启迪。”
当然,这句话中康斯坦丁耍了一个小小的花招——尼古拉**师确实有让他到法师塔中去看看的意思,但并没有说过经常。至于给予他经常去法师塔权限的,确实是个**师,但却又不是尼古拉。
康斯坦丁心中自然有些自己的小算盘,他现在非常需要一个随时离开公爵府的权限——他心中不少想法,都因为幽闭的生活而无从实现,现在找到了机会,自然要争取一定程度的自由,况且法师塔那边还有一个黑袍法师凡尔纳,虽然凶了些,但是却显然是个油水丰厚的主儿,今天不过初次交涉,便得到了件不错的魔法装备,这样的好事,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的……当然,自己还要向他多询问一些有关那个自称为神祗的家伙的问题。
另外,对于术士这个职业,前世作为忠实唯物论者的康斯坦丁还是有着相当的兴趣,虽然并没有在这条道路上攀登巅峰的意图,但是……他忽然觉自己应该增加一些筹码。况且……家里突然杂乱起来的人口显然会造成很多麻烦,与之相比法师塔就要清净的多了,即使与那几个魔法学徒生摩擦,有了后台的康斯坦丁也不必象与这位小妈以及便宜弟弟相对时那样投鼠忌器。
这个谎言显然足够增加某些砝码,康斯坦丁可以清晰地读出庶母与弟弟眼中那一丝带着惊讶和嫉妒的眼神,虽然前者只是一闪而逝。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哪种人还会受到贵族的嫉妒,那么肯定就是施法者。他们拥有的自然力量,即使是存在时间最长的古老家族拥有的权利,也无法轻易获得。各个教会的地位至今仍旧然于国家之上,而精灵至今仍旧保持着丛林之中的逍遥,而没有沦为人类的奴隶,除了地势的险要,传说中大德鲁伊的存在同样功不可没。
而这其中最为受到贵族们瞩目的,无疑就是魔法师们。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侍奉神灵的神职人员,亲近绿色的德鲁伊,甚至与孤独纪律为伴的武僧,都拥有可以与法师们抗衡的力量,但是,这些存在无疑比法师要受到更多的限制——规则和律条让他们与世俗分离得太远,依赖于某个神祗,用自己的信仰换来神祗能力的教徒们虽然多些,但他们却往往被严格的规范所束缚。对于神祗虔诚的信仰更不会为贵族们所用。
而拥有神秘力量的魔法师,从本质上来说只不过是一些极为特殊的学者,虽然他们所掌握的那种特殊知识,是普通人根本无法学习和使用的,但是却总算有着为人所用的可能,这也造成了他们所有的具有特殊的地位。
虽然那些高深的人物,也往往都不在世俗能够控制的范围内……但是,这些拥有特殊力量的施法者,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又是那么重要。
“无论是在哪位君王身边,最值得信任、最可以依赖的总有那么一位实力高的施法者。他们不但是君王身边最强有力的护卫,同时也以他们那高的智慧来指引他们的君主走向正确的方向。在这一点上,他们能够起到的作用,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这是一位著名权臣的回忆录中,对于法师的作用的一段评价。
事实上除了君王们迫切想要找到一位忠诚可靠、同时又实力高强的施法者之外,那些在朝廷上呼风唤雨、势力熏天的大臣们,也同样挖空心思搜寻着可以为他们效劳的神秘人物。
如果一支军队里面没有几位本领高的魔法师坐镇,千军万马只不过是任由敌人蹂躏和屠杀的对象而已。在这些方面,任何人都是不惜代价的,因为身边有一位实力高的施法者,那几乎已经代表那个人拥有不可动摇的地位了。
只是,世界上似乎存在着一种众神的力量也难以干预的平衡——对于魔法师的需求是那么迫切,但是,魔法师的数量始终没有提高过。这对于每一位君王都是深感遗憾的,任凭你的国度多么繁荣昌盛,多么富裕强大,但是,强大的国力根本无助于增加魔法师的数量。更何况,在那些魔法师中还有为数不少、根本不愿意为任何人效力的人存在,这些魔法师将探索魔法知识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地位、权势、声望在他们眼里根本是不予考虑的东西。这让原本便极为稀少的魔法师更变得可遇而不可求了。
拥有魔法天赋的人一万个人中也难以挑选出一个来。而象康斯坦丁这样幸运的成为术士的,更是万中……或者应该说是十万百万人中也无一。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对于魔法,你感觉有兴趣吗?”公爵对于这些小事似乎本来就缺乏关注的耐心,以一个完全不似武人的动作,轻轻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其实没有半点油渍的嘴角之后,他将话题稍微偏转了一个方向。
“我想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过我的能力只是刚刚觉醒,因此我还需要大师的进一步指导,才能决定最终我要做些什么?虽然我本人比较喜欢各种的艺术品绘画,以及来自东方的陶瓷器……”说到这里,康斯坦丁忽然反应过来这个答案有点不合时宜,于是连忙耍了个花招:“……还有战争理论一类的书籍以及指挥的方法,对于单纯的武器我没有太大的兴趣。而且在武艺上我也不是太执着,似乎对于比试的胜负感觉不是太上心。因此我不知道是否能够在法术这条道路上走出多么远……父亲,我这样的情绪是不是并不合适?”
“也不一定就是不好……”或许少年的小手段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公爵并没有追究他那些“不求上进”的爱好,反而少有的说出了些鼓励性的道理:“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即使是对一件事物的看法,一个人都可以有很多……因此只要对任何事物的喜爱不构成影响对其他事物的正确判断,那么就都只是小节罢了。我一般不干涉你自己的兴趣爱好,只要你自己时刻保持清醒就行了!”
“你的道路当然应该由你来选择。找到自己所爱的事,还能从中得到自己所有的需要,人生之乐事莫过于如此。”或者,康斯坦丁身份的变化显然足够让公爵重视,虽然他的语气之中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你要时刻注意你的一举一动,都牵涉着家族的颜面,不要轻易让康纳利维斯家族的名誉受到损害……”
“我这一次在海顿之中需要办的事情很多,鉴于沃尔特的年龄,让他兼顾两边似乎有些过于繁重了,还有仆人,这一次出来的太过于匆忙,你身边现在似乎只有一个女仆吧?这样吧……你自己可以再购买一些仆人……毕竟这一次,你恐怕要在海顿呆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微微沉思了一下,公爵说出了一番出乎康斯坦丁意料的话:“另外,配给你一辆马车和一名马夫,这样也就不至于再有今天这样的麻烦,白天的时间,你可以自己到法师塔去。但还是要注意门禁。”
“是的,父亲大人。”少年依旧是干巴巴的回答,但是显然,康斯坦丁也没有把握自己已经压制住心中的喜悦——这也应该是这顿令人疲劳的聚餐上唯一值得兴奋的事情,他终于可以获得梦寐以求的大部分自由了。
不过幸运女神或许是有些疲劳?以至于她在这个时候又稍微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皱了皱眉头,公爵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有鉴于你上回遇上的麻烦,我暂时把那三个狮鹫骑士的调配权给你,他们应该可以保护你的安全,虽然这几个人在我完成了觐见之后,就会跟着我回米的海姆,不过那之后沃尔特会安排,从家族骑士中调一些人手给你的……
这个决定无疑有些震撼力,随着公爵的话音落下,餐桌上另外的几位家庭成员的动作都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而最先回过神来的康斯坦丁注意到,自己对面的白衣少年眼中那种嫉妒之色,浓烈的几乎犹若实质!如果不是那层虹膜的阻挡,说不定早就成为喷薄的火焰了。
如果可以,这个小子恐怕早就跳起来高叫着反对了吧?这个大6上,大部分未成年的贵族受到的约束非常严厉,自由活动算作是成年的一种象征,通常来说,一个贵族的少年只有在十五岁之后,才能获得类似这样,但又严厉得多的许可,而得到自由调用手下?那恐怕即使是成年礼之后许久仍然需要某些考验才能得到的权限。
更何况,狮鹫骑士可不是一般的家族骑士,这些在兽人战场上磨练出的士兵们,拥有着极为强悍的战力,号称可以正面对抗皇家骑士——实际上,就康斯坦丁判断,那些领着高饷的却缺乏实战经验的镀金罐头们,恐怕三四个人也不是一个狮鹫骑士的对手,而对抗公爵亲兵的场景……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康斯坦丁想到的却和他并不相同……狮鹫骑士们最后还是要离开的,这种掌控不了几天的存在,有与没有区别不大,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些仆人的选择……虽然说是让沃尔特来安排,但想必自己找来的人物,老管家绝对不会拒绝。
“亲爱的,骑士们的忠诚度方面或许是不用考虑,但是训练有素的仆人似乎并不容易找到,现在调校一批新人又似乎没有适合的人手,是否可以从我带来的人之中选择一些……”安吉丽娜夫人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康斯坦丁的眉头微微挑了挑,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将这种事情放手,不过她显然对于这种事情非常富有经验……这招掺沙子的动作,用的真是熟练。
“不必了,我想以康斯坦丁的能力可以办好这些小事。”微一犹豫,公爵便回绝了妻子的建议,这无疑让少年脑中内啡肽的分泌又多了那么一点。
于是灵机一动之间,康斯坦丁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非常感谢您的关心,母亲大人。我正好希望母亲大人可以给予我一定的协助……如果不介意的话,您这次带来的仆人中,有个个子特别高大的,能否让他转侍于我?他的力气对于我以后要进行的一些实验可能会有帮助。当然,我会按照市场价格来给予补偿……如果需要的话,两倍或者三倍的价格,我也可以考虑……”这话当然只是做个样子,虽然说这个后妈对于自己显然很有些意见,但是作为一位公爵夫人,她自然没有必要也绝对不会在一个低级的苦力仆人身上作甚么文章。这样也能卖一个人情,谁都不会认为这是吃亏的事情……
“你这孩子……说的话实在是太见外了,一个仆人能算什么的?”虽然不明所以的女主人皱了皱眉头,但犹豫绝对比不上挑选一样一件化妆用具的时间多。
或者,在这些高层人物的眼中,一个并没有什么特长,只是力气大些的仆人算不上什么,但是康斯坦丁却有着自己的看法——一个肌肉男的保镖总是能够让主人显得有身份些,即使战斗力并没有那么强,光是那个巨大到有些恐怖的身体,本身就是一种优势了不是么?
第二十五章 oita与鲁特琴
又是一个清晨,康斯坦丁循例坐在自己书房那张宽大的橡木桌后面,他面前摆放着一张羊皮纸,上面抄写着歪歪扭扭的文字,而康斯坦丁正皱着眉头,不断吟诵着古怪的读音。
“不对,你念错了,这里的要fe清音!”巫妖的声音骤然在脑中响起,打断了少年的念诵。
“见鬼,我真的怀疑明出这种语言的家伙的脑袋究竟是什么构造,干吗非要弄出这么繁琐的语言来编汇咒文?”少年懊恼的将手中的羊皮纸扔到一边,站起身来狠狠地伸了个懒腰。语言的学习无疑是他最厌烦的几样东西之一,但想要探寻法术世界的奥秘,却非要熟练掌控这种东西不可。实在是想象就足够人沮丧。
“这么点的内容你就受不了了?要知道咒文的等级越是提升,其长度就会越可怕,如果你连这几十个词组的咒文都无法应付,那么真正施法时还怎么能够同时使用手势?”
灵魂之石上,瞳孔一般的条纹微微闪烁了一下,出一个嗤笑的声音。
虽然康斯坦丁现在已经可以使用法术,但是在巫妖的角度来看,康斯坦丁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奥术施法者——少年的法术虽然可以使用无碍,但是也仅仅限于魔法飞弹这个一级的法术,即使魔法书已经在手,但是他却没法学到别的法术……事实上就是那个魔法飞弹的拗口的咒文,少年也完全是依靠自己的记忆力在进行复颂,并不理解其中的真正含义。
因此这两天以来,康斯坦丁最主要的功课就是学习这些“神文”。虽然从老爹那里要来了出门的权限,却一直没有使用的余地——如果无法掌握基础知识,那么他即使在魔法塔里呆上一辈子,充其量也就是个自由的闲人罢了。
只不过,那些文字学习起采相当困难,和康斯坦丁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文字都不一样,甚至和这个世界之中的语言都没有共通之处,光是那些扭曲的字母加在一起,便多达一百二十五个。这对于一种字母系的语言来说简直不可想象,而更加令人感到头痛的就是,这些“神文”每一个字母都有五六种完全不同,毫无规律可言的读音,这些“字母”应该怎么念,完全看字母之间互相的组合,而这同样是没有任何规律的。
于是对于康斯坦丁来说,想要掌握这样的一个语言系统,完全要比直接背诵那些好不连贯的声音更加艰难,但毕竟还是要想办法学会,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态度只能用在游戏上,而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之中想要生存下去,尤其是随心所欲的生存下去,光是有点小聪明是绝对的不够的。
幸好现在他的学习进度要比之前学习通用语的条件要好得多,巫妖的法术知识用来教授这些基础实在是再简单不过,而灵魂之语对于问题的沟通也远远比一窍不通的猜测强上百倍,同时错误也可以在第一时间被校正。因此仅仅两天的时间,康斯坦丁对于这些神文的理解已经可以跟他学徒的身份相称了,但是想要达到完全通顺的使用,恐怕还需要费上几个月的功夫才行。
这样枯燥的学习极其容易让人厌烦。于是再念了两遍,康斯坦丁随手将东西扔到一边,伸着懒腰站了起来,学习这种东西光是靠着埋头苦读也不是个办法,当年多少废寝忘食的考生最终名落孙山,多半就是由于劳逸结合没有搞好。少年半是安慰的逃避道。
他来到房间的角落里,此刻那里正放着一个大盆,里面盛放着大半液体,灰白色的液体看起来浑浊而粘稠,而且散着一种古怪的气味。
现在这个房间也已经被康斯坦丁作为了实验室,虽然还没有象那些**师们一样弄上一套古怪的实验工具,但少年已经开始做一些早就希望开始的玩意儿了,
少年从一旁拿起了个木质的,镶嵌着一块透明纱料的方框,放进那个木盆之中,双手规律的晃动了几下,然后将木框端起,沥干水分后,小心翼翼的将之放在一边。而在另外一边的角落里,已经摆着几个这样的方框,康斯坦丁拿起了最前面的一个,轻轻的将上面的一层撕了下来。
厚重的带着毛边的东西呈现出一种粗糙的黄色,少年抖了抖,听着那有些低沉的哗哗摩擦声,出了一个不甚满意的哼声——与记忆中的东西还是有着相当的差距,没有经过长时间浸泡的纤维还是非常坚硬,导致成品厚重脆,不过至少要比现有的东西好上许多了。
“那是什么东西?”好奇宝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种以后会普遍被用来作为书写媒介的东西,如果幸运的话,我想。”
虽然说火药的制作由于硝石的制取问题而被搁置,但是好歹同属四大明的这件东西总算是成功了,康斯坦丁将手中真正的纸张铺上书桌,小心的裁剪成为方块,心中却不由得有些感叹——与火药相比,手抄纸的工艺相对要简单的多,只要将木头麻布之类的东西捣碎打烂,之后再浸泡成为纸浆便成功了大半,但是这个最为简单的工艺还是耗费了康斯坦丁相当的时间,即使少年对于成色上没有太高的要求,浸泡时间和制作工艺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事。
于是少年不免感叹,记忆中那些小说的猪脚们明创造起新鲜的东西来通常都是信手拈来,什么机器魔法混成物件,上到飞机大炮,下到锅碗瓢盆,都是毫不费力,为什么自己想要做些东西,就这么不容易呢。
聚精会神的在纸面上描绘出一个法阵,然后抄写上相应的符文,注入精神力,然后……康斯坦丁再次长叹一声——不出所料的,虽然那种力量流逝的感觉依旧,但是纸张上却并没有出现之前卷轴上常有的那种法术波动——也就是说,木制的纸张不能用来作为抄写魔法卷轴的道具。
不过,似乎作为抄写法术书的材料并不受到影响?
“你的想法总是让我感到惊讶。”在明创造方面,巫妖显然是个很不错的对话对象,或者是因为他和康斯坦丁的灵魂联系让他可以感受到少年的部分想法?不管怎么说,总之他恰到好处的迎合了康斯坦丁的炫耀心理:“即使是一本学徒使用的魔法书,也要价值几百个金币,而你说制作的这种……唔,纸张的书籍无疑要比羊皮的轻便得多,一本便于携带而又内容丰富的魔法书对于那些贵族法师学徒来说,显然是完全值得用几百乃至上千的金币来换取的东西。”
对于亡灵来说,他们看待事物的方式和活人完全不同。活人寿命不过百年,行事自然要争分夺秒,确定一个方向为之努力不懈,但是亡灵的生命却近似无限。所以他们做起事情来,往往就显得极其拖沓。也没有特定的目标,但同时,他们的好奇心却又可以体现在任何方面。
“尤其是在经过一些精致的制作之后……他们还会具有更高的价值。”康斯坦丁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似乎看到眼前的大盆之中盛放的已经不再是纸浆,而是一坨坨黄金了。当然我们知道纸张制成的书籍对于水火的耐性都低的可怜,对于常年会和泥泞与冒险相伴的旅行法师来说这并不是个好选择,但是那些贵族的魔法学徒显然并不会在乎这些……就康斯坦丁的猜测,他们恐怕一辈子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触那些环境。
除此之外还有普通书籍的使用——纸张的展是历史的必然趋势,康斯坦丁绝对相信这一点。如果,再将泥版印刷开出来的话,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房门传来了两声轻微的击啄,打断了少年的思路,也让他的眉梢跳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亲疏抑或是自己施法者身份的原因,自从公爵夫人住进来之后,仆人们就很少靠近他的房间了……事实上,最近几乎就没有人来找过他。除了老管家沃尔特以及负责饮食的血精灵小姐之外……但是前者的敲门声永远刻板而规律,后者在记忆中还从来没有敲过一回门。
“进来……嗯?”
房门胆怯似的慢慢打开……少年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进来的果然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卡特琳娜·罗萨·弗洛尔·康纳里维斯小姐站在门口,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裁剪成轻便的式样,腰际的布匹攀绕成一朵花式,更显出女孩的可爱,而门开的同时,她的一双大眼睛小心的四处打量着,似乎想要在这个房间之中找到些什么……可惜康斯坦丁很快就在她脸上看到了失望的神色——或许是因为,除了桌子上的几卷羊皮纸,几只羽毛笔之外,这个房间之中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只不过康斯坦丁可没有被这可爱的表情萌到。
实际上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的那个小妈有些什么企图?但是显然不管是什么,由面前这个小姑娘来施行都实在不是个什么好主意,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自己这样的离奇遭遇,小小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沧桑的心……对方脸上那个天真的表情如果也能作假,那么这个世界上恐怕能够信任的事情就已经没有了……那么,是试探?
这个时候,小姑娘似乎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于是退了半步,以极轻微地动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裾,做出一个标准的淑女礼,清柔的声音显得十分的礼貌与自矜:“康斯坦丁哥哥。”
“有事吗?卡特琳娜?”少年在脸上凝结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伸手虚扶了一下:“无须多礼。”
“这个……”小姑娘有些犹豫,过了半响,她才抬起了头,小心翼翼看着康斯坦丁问道:“康斯坦丁哥哥……你真的是一个施法者吗?”
“这个……算是吧……我是个术士,虽然只是个学徒,不过应该算是个施法者。”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头,并不明白对方到底要干什么,而且他并不喜欢这个应该算是自己妹妹的小姑娘现在那种眼神和语气——好像是看着一个什么怪物而不是人一样。
“可是一个施法者……那个,口袋里不是总是装满了毒蛇,青蛙、大蚂蚁、蜗牛什么的么?而且,法师的实验室……应该有很多的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子,以及其中翻滚着的各色药水,又或者是骷髅头,标本之类的东西吧?”磕巴了一下,小姑娘终于一股脑的倒出了自己的问题,小小的脸蛋因为激动而染上可爱的红晕,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康斯坦丁足够头痛。“而且,他们用手一指就会将人变成一只蜘蛛……?”
“停停停!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谁给你讲的这种古怪传闻?”
“所有的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当骑士们来到他们面前,巫师都会变成巨大的狼狗,还有着猫的尾巴和爪,蜘蛛的八支脚,相当丑陋,声音沙哑……你是不是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我还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吓唬小孩的儿童读物……”
康斯坦丁揉了揉额角,他现在倒是知道这小姑娘究竟是来干嘛的了……这个世界上,在凡人的眼中,施法者,尤其是法师,给人的印象总是高高在上的,神秘莫测的……应该说,这是大多数法师希望人们对他们产生的印象。但人们对于无法理解,不可预知的东西,总是存在着自然而然的恐惧感,于是拥有强大力量的高阶法师,已经被当作神祗一般的存在,连带的,普通的法师也就成了类似魔兽一般的家伙们。
世俗之中对于法师的偏见加上这个岁数的孩子们对外界的好奇。这位小小姐心中,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哥哥大概跟某种没见过的怪兽也差不多吧。
康斯坦丁倒是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即使这个世界与他记忆中的相差很大,但是他成熟的思维可以让他以最短的时间判断,从中找出一致与合理的解释,但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这样的传奇经历,随着小孩子的长大,他们往往会越来越希望“按照正常的方式”接触外界。这也就是贵族的悲哀。在所有人看来,贵族的子女或许什么都有,但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从生活里清晰地感觉到——他们只能拥有长辈们需要他们拥有的东西。
“唔……怎么解释才好呢?”显然简单的一句“那都是骗人的”,很难应付掉双眼水汪汪的小萝莉,找个诸如“哥哥现在很忙”的蹩脚借口,把她撵走?似乎有点残忍……康斯坦丁对于女孩子一向很难硬起心肠,虽然跟那个小妈和他的儿子处于对立面,不过大人之间的事情,没有必要延伸到这小姑娘身上。
“嗯,这样吧,卡特琳娜,哥哥表演个魔法给你看好了……”晃了晃脑袋,康斯坦丁从一边的架子上拿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件梨形琴体和向后弯成直角的弦钮箱的乐器——一把制作精细的鲁特琴,只是镶嵌的金属纹饰和弹奏区的磨损来看,显然是使用过很久的东西了。
这种琴在这个世界算是最常见的乐器之一,由于轻巧可携带,比键盘乐器便宜而容易保养,因此用途极广,可用来弹奏舞曲,流行的旋律,甚至复音的声乐曲,伴奏歌曲。最令人着迷的是其银铃般的音色,而且这种琴外型显得修长而优雅,常常可以让弹奏者平添几分魅力,因此无论城市大街的角落之中,喧闹的酒馆里,为形形色色吟游诗人的颂唱伴奏的,常常就是这种乐器。
不过由于六弦组的设计,非常类似现代的吉他,因此有些熟稔感觉的康斯坦丁在耗费了一番功夫之后,倒也可以弹奏出一些简单的调子,当然,这种琴的声音与吉他相当不一样,低张力的羊肠弦加上梨型音箱特殊的共鸣,造就出无比丰富细致的音响,是吉他所无法取代的。
“和我跳舞吧1o1ita,白色的海边的沙,爱情还是要继续吧,十七岁漫长夏。喜欢一个人1o1ita,只喜欢一天好吗,或许从没有爱上他,只是爱了童话……”
貌不惊人的少年,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轻柔的旋律便开始在空气中飘荡,不知名的曲调应和着低沉的声音,乐曲中带有的魔力穿越了时间,穿越了空间与位面,在这个世界中通过康斯坦丁的手指再一次的释放了出来,欢快中又稍微带着点点惆怅,一时之间让女孩子有些愣。
这歌其实只是普通的流行音乐,只不过编曲之中采用了贝大叔那著名的“致爱丽丝”中的部分调子,最重要的,是比较短而浅显,但又有着独特格式的句子,那是一般的吟游诗人吟唱的曲调中所没有的。
当然,选出这歌来唱,也并非完全灵机一动,而是有些联系的——面对着小姑娘,偶尔都会有点大叔魂,只是面前的小姑娘当然绝对不明白,歌曲中那个看似平常的名字代表了什么意思……
啪啪啪……余音袅袅落下……几声清脆的击掌声也随之响起。
手抄纸的设定可能并不是很合理……
今天惊喜的现,已经登上了页新书榜的末尾。为了不会被人踢下去,大家帮衬几张推荐票吧。拜谢。
第二十六章 狮鹫骑士
状态不佳呀不佳……改了三遍,还是不甚满意……大家打倒我吧……
“没想到……我一直以为,我虽然并不特别擅长歌唱,但是也已经听过所有精灵做出的曲调了……”血精灵手臂端着托盘,用空出的手掌鼓掌,不过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在她用来似乎仍旧带着些许的轻灵飘逸:“看来音乐真的跟我那个老爹所说的一样,是一种浩瀚如烟海的艺术……”
自从两天前浴室里的那一次乌龙之后,血精灵和少年之间似乎就更加水火不容,虽然这位小姐没有再炫耀她那些取之不尽的小型钢刺,不过现在不管康斯坦丁做些什么,都会受到她的一通刻薄的嘲讽。
“自作聪明虽然是常见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精灵们也不能免俗……”康斯坦丁愣了愣。继而反唇相讥。
“人类那些所谓的艺术,都不过是些假托名义的抄袭之作罢了……与之相比,兽人的大鼓虽然刺耳,至少还有些属于自己的节奏。”随手将装着早茶的托盘放到桌上,夜莺小姐引用了一句精灵对于人类音乐最为常见的认知。
“你说的话好奇怪……好像你不是人类一样?”
卡特琳娜的注意力顿时被这个完全违反了仆人规则,不但突然闯进房间,而且胆敢跟主人完全不用敬语的人物吸引了,他翠绿的眸子中扫过血精灵那虽然经过某些伪装,却仍然称得上精致的面孔,小脸露出了一层疑惑的表情,这让康斯坦丁的背上顿时冒出了一层油汗。
这个女人这些年的游荡者到底是怎么当过来的?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么?
康斯坦丁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他当然知道这位小姐确实不是人类,但是这一点如果被传扬开来的话,麻烦却是不小——为了隐藏她前一阵子在费时男伯爵家闯出的那宗祸事,康斯坦丁一直让她保持着人类的打扮,用饰和头掩盖住耳朵,并把面容改造的丑陋了一些……虽然说康斯坦丁没把握这个小小的诡计能够瞒住所有人,但是至少也不想让其就此轻易地传扬开去!
“嗯……卡特琳娜,还想不想听点别的?我还知道一些很有趣的故事哟……”
幸好,少年手中还拿着那把鲁特琴,他连忙在同时拨动了一下琴弦,用这个声音将精灵与自己的的后半段话掩盖起来……这个手法看来还算管用,小女孩的注意力顿时分散了。
“我要听长篇的,最好是英雄的故事……”少女现在看来已经完全将刚刚的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的全是星光。
“长篇的故事?哎呀呀……你难住我了呢,小公主……我可不是专职的吟游诗人啊……”“那就只讲故事!我要听……”
康斯坦丁苦笑,刚刚为了摆脱危机,这个愿许的有点大了……虽然说要论长篇的故事,这个晶壁的所有吟游诗人恐怕都没有他知道的多,但是……能够配合鲁特琴弹出来的,似乎很少……
“嗯……好吧,讲一个英雄的……一场短暂而猛烈的暴雨刚刚席卷了多摩尔加,帝国近卫军的……嗯,这个……好像不行?”
“那么……座落于阿拉斯加雪山脚下的俄狄大神殿是大6上供奉至高的创世神的十九座大神殿之一。整座神殿以象牙白的大理石建成……见鬼,这个更不行!”
…………
“在大海的最深处,有一个人鱼王国。王国里有一条可爱的小美人鱼,名叫爱丽儿。她总是和她的好朋友小比目鱼……”
在整理了七八遍脑袋里的东西之后,康斯坦丁终于把自己的思维调整到了合适的年龄上,开始轻轻拨动琴弦。虽然并不是大6上流行的长诗,不过将故事配上电影原版的音乐之后,似乎很像是那么一回事。
“于是呢,爱丽儿与王子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从此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琴声悠扬,低沉……最后逐渐归于沉寂……
“这简直……”一曲终了,康斯坦丁微笑着放直乐器……收到的效果似乎出了自己的想象——除了一脸呆滞的卡特琳娜,夜莺小姐那一双绯红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感觉……少年甚至在那里看到了一些闪亮的东西,虽然只是一瞬间。
相对于小小姐惊讶于这短歌的悦耳,夜莺小姐感到震惊的部分大概更深些……诗词歌谣与音乐所拥有的魔力是如此之大,很多时候甚至要越魔法,越种族与语言,越世界与位面。而精灵们对于美丽事物的追求近乎疯狂,比较极端的例子,便是他们甚至不惜降低防御力,也要在铠甲上制作镂空的装饰……
可以说,除了罗丝的追随者们,所有的精灵都是艺术家——无论是音乐,手工艺或者绘画,都是他们喜好的对象,或许这跟它们传说中的主神有关……精灵之神柯瑞隆·拉瑞斯安除了强大的战斗力,便是以研习魔法、艺术、舞蹈、诗歌而著名。
由于精灵语的音优雅美好,精灵文学也十分丰富精彩,又以歌谣诗词最为著名。于是大6上许多吟游诗人便学习精灵语,以便在演唱曲目中加入动听的精灵民谣,有些吟游诗人则靠记诵精灵歌曲作为一种炫耀的资格,于是在大多数人看来,人类的音乐只不过是一些俚曲小调的程度而已,即使有些动听的,其中也容易找到精灵乐曲的定式影子。
正因如此,除了卓尔以外的精灵,尤其是高等精灵们的直属后裔们,从来不相信其他种族能够做出越他们的乐曲……尤其是人类——虽然他们的诗词音乐在所有种族中最为达,但是抄袭也最多。
不过显然,面前的少年所演奏的,并不在这个范围之中——事实上来说,这段乐曲这个晶壁之中任何地方也没有的。
哼哼……这一下,我看你再小看我……老宅男心中升起了些得意。
“卡特琳娜,你这这里做什么?”不过,有句话说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有些尖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扰乱了和谐的气氛。
康斯坦丁的眉头挑了挑,将不满的视线投向破坏他增加女孩子心目中光辉形象大计的家伙……一脸严肃的白衣小少爷正站在门口——不得不说血精灵小姐不是一个合格的仆人,或者是游荡者习惯给自己留条后路?反正她从来没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
这位康氏恩斯先生仍旧是一身类似白色衣装,或者那种恰到好处的剪裁让他看上去总是有着一种成年人才有的刻板,实际上他的岁数大概也就是和康斯坦丁相差仿佛,或者还要小上一两岁,但是如果只从外表判断,恐怕大部分人都会将他归类到十五六岁的年龄段之中去。优雅的姿态和语音,再加上身后那个全副武装,一刻不离的保镖,绝对有着比康斯坦丁多得多的贵族少年的气势
“作为一位法师学徒,康斯坦丁兄长是很忙的,你不能总是来打扰他的学习,而且,你自己应该也有需要完成的功课吧?”这位小少爷的话听起来简直像是个几十岁的老头子在教训自己的子女,
“可是……康斯恩斯哥哥……”女孩子还想争辩什么,不过后者的冷漠眼神将之打断了。她乖巧的行了一个淑女礼,带着不甘愿的表情离开了房间。
康斯坦丁在心中微微一叹,他不由得有些怜悯……这些贵族们的子女,相对于那些可以随意享受媒体网络的孩子们,这些小家伙们简直是生存在地狱之中。可惜,还没等康斯坦丁的哀悼结束,话题已经猝不及防的转移到了他的头上。
“康斯坦丁兄长大人,虽然这样说有些不符合礼节……但是能否请你不要灌输一些不适合身份的东西给卡特琳娜?”白衣的少年眉头紧锁,望向康斯坦丁的目光之中却带着嘲笑和讥讽:“一个王子怎么去迎娶一个海妖那种下贱的种族为新娘?这只有那些无知的奴隶才会编造的故事……”
“你也太过于紧张了吧……总是将自己绷得紧紧的,你就不会累么?”康斯坦丁摸了摸鼻子,最终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每一次看到少年人摆出这种老成棺材脸,康斯坦丁的第一反应就是微笑,不过眼前这一只真的很有些贵族的做派了——
嗯,老佐罗教导我们说,所谓贵族,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家伙们。
“诚实是一种美德,康氏恩斯,如果你做不到对每个人诚实也不要紧,至少你要对自己诚实……”将鲁特琴放归原位,康斯坦丁斜睨着用冷酷表情武装着自己的少年:“我刚才讲的可是自己原创的东西……任何童话中都没有记载的呢……还是说你有在别的地方听过吗?如果你真的觉得无趣,那就不要在听完之后才出声啊?”
看着扑克脸变成涨红的猪肝……这种感觉似乎很有趣……但愿自己不要上瘾才好……康斯坦丁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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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愉快的公爵长子走出宅邸大门时,一辆镶嵌着金边外表刷成光亮的棕色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虽然看上去虽然是高级的货色,但与西疆总督儿子的头衔并不相配——这也是康斯坦丁特意挑选的,倒不是喜欢那种虚伪的低调,而是从来就没有习惯那种衙内出街的乌烟瘴气的队列。
但是显然,他的这个想法现在已经破灭了——此刻那辆马车旁边已经站立着三人三骑。那是公爵大人从西疆带来的七名直属骑士之中的三个。
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头,作为大6上有名的劲旅,狮鹫兽们确实拥有着他们骄傲的资本,但是每次见到他们,不知为何,他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三名狮鹫骑士确实威势十足。
一个彪形大汉,一套简式的胸甲完全掩盖不了他的魁梧身材,倒三角形状的身体有如少年记忆中的健美运动员,粗糙的黑红脸膛上留着一把硬朗的络腮胡子,虽然腰畔挂着骑士剑,不过显然狼牙棒之类的东西才适合他,一个高个子,长着一副上下一边粗的水桶身材,一张长长的马脸上还有一对圆圆的牛眼睛,一身看来价值不错的混合型板甲,武器倒是中规中矩地骑士剑。他们两个虽然骑在马上,但是都没有带上头盔,唯有第三个站在地上,但是却是全副武装,整个人都被包裹着一件精致的全身铠之中。只露出微微闪烁着红光的一双眼瞳,以及头盔后面扬出的银色梢。
不过他也比较吸引康斯坦丁的目光——虽然全身铠甲,但是少年注意到他的身材要矮瘦的多,即使是在普通人之中也有些瘦弱,而他的武器也非常特殊,那并非是骑士剑,而更像是一把……准确的说,那玩意儿就是一把战刀,或者马刀——接近五尺长短的狭长刀锋虽然收在鞘中,跟他的主人一样无法看清楚,只不过从刀谭附近带着闪烁的乌光来看,显然是一件锋利的武器,
除此之外,他的铠甲也和少年的认知有些差异——骑士们铠甲的样式并不统一,这也是狮鹫骑士团的一大特色,那些带着细微伤痕的铠甲有些甚至比帝国的历史还要久远,而穿着这样铠甲的骑士却要远比那些战甲崭新明亮的新丁更受人尊敬。狮鹫骑士团的每一个战士,都遵从着从父辈的手中接过武器,从亲人的尸体上继承铠甲的习惯,但是这个人那件包裹紧密,连一寸皮肤都没有漏出来的甲胄却异常精致,而且从那种特殊的黑色闪光上来判断,少年猜想那八成是用幽暗地域特有的精金打造的。
“康斯坦丁少爷,斯科瑞特小队全员三人,奉命保卫您的安全……”
那个全身笼罩在铠甲之中的人淡然说,只是从他那丝毫不掩饰的声音之中,康斯坦丁清楚地听出其中那种近似于轻蔑的无谓。
少年摸了摸鼻子,从之前沃尔特曾经提到过的一些故事中,康斯坦丁知道他们只认一种东西,那就是杀敌数……只有你手中曾经沾染过十个以上的野蛮人与兽人的血液,才能赢得他们的认同,如果有五倍以上的数值,则即使你没有官阶,他们也同样视你为长官——如果你在此基础上还曾经干过别的,比方说救过他们的生命,才能跟他们真正成为血脉相连的同伴。否则即使是公爵本人,也同样得受到他们的蔑视。
“你们……能不能不要穿着盔甲?”少年皱了皱眉头。
对于自己的态度什么的,康斯坦丁倒是并不十分介意,毕竟这些都只是他老爹的亲兵,他并没有什么招募的可能。也米有必要非他们面前显得如何尊贵,而且这三名骑士应该非常适合,也足够很好的完成他们的工作……只是少年有些怀疑,如果他们跟在自己的马车周围,恐怕敢于靠近的人物一个都没有。那种随时展露的杀气,连小孩子都能吓哭!
可惜这个看似合理化的建议换来的却是三道冷冽的眼神,于是摸了摸鼻子,康斯坦丁也只能选择败退。同时暗自庆幸——幸好他们手中并没拿着那带着巨大盾徽的塔盾,否则的话,即使是瞎子恐怕也能感觉到那上面直属于西北狮鹫骑士的血腥气息。
至少这辆马车还算令人满意,宽大的车厢,虽然没有雕饰但是却散着松木的清香,而那个车夫显然也和传闻中一样是个不错的老手,只是启动时的摇晃让康斯坦丁有些不满“想办法加个悬吊系统比较好吧?或者……弄个橡胶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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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贵族专用的住宅街区,中央大道北小街附近一向没有行人那种来来往往的热闹景象——贵族们通常都没有走路来锻炼身体的爱好,因此在这里来去匆匆的,往往都是一些倒霉的仆人,低声咒骂着让他们应付差事的主人们,而现在,作为一个正统贵族享用早茶的标准时间,从这里经过的人无疑更是绝迹了。
但现在,距离西疆总督府邸不远的一个街角,一颗树木的阴影中,却正隐藏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如果只是从那件并不是那种贵族专用的简朴服装判断,他显然应该算是个平民,只是那挺直的身体却给人一种态度傲昴的感觉,是朴素的亚麻布衣袍无法阻挡的……他带着一顶帽檐格外宽大的帽子,这让他的面容大部分被遮盖在阴影下,只有当那辆并不是十分起眼的马车与三名骑士驶出宅邸时,这张脸才从阴影中显露出来。
那是一张好象一副精致底假面具似的,苍白透明的脸,尽管轮廓分明,但是却似乎完全没有活力,只有一种固定的表情。只有两只异常漆黑,闪烁着诡异光泽的眼睛,紧紧盯住了那正在驶出府邸的马车。
直到马车绝尘而去,他才收回了目光……无声的做出了一个手势,随着淡淡的光泽闪动之间,那个身影已经消散在原地,只留下低沉的轻微语声。
“康斯坦丁·迪·弗里德里希·康纳里维斯……吗?”
第二十七章 冥想
法师塔门口依旧冷冷清清,不过当距离那青色的光罩还有几百呎的距离时,拉车的两匹驽马便咴咴嘶鸣着,不肯前进了,而三名狮鹫骑士的战马虽然没有如此失态,但同样无法保持常态。于是这最后的几步路,康斯坦丁只能选择步行。
“唔……小子,你是叫康斯坦丁,是吧,站着别动,我需要你到我这里来一趟。”
只是当少年刚刚来到那个闪烁着青光的大门前,他胸口那块刻着简约龙纹造型的徽章骤然亮了起来,然后一个声音就在周围的空间中响起。
等到康斯坦丁反应过来这个苍老而浑厚属于谁的时候,他周围的景色已经融化一般扭曲起来,然后随着一阵轻微的眩晕,他已经被扯进了一道幽暗深邃室内的走廊中,站在了一扇随即打开了的门扉前。
少年的眉头一挑,他注意到那雕刻精美的黑色门扉带着些许彩虹光泽,似乎竟是用整块的黑耀雕刻而成的……虽然为了安全起见,他这一次将巫妖留在了公爵府中,但是门扉上面那些优美的花体字符已经足够说明他的主人有着这样的实力——根据这几天所学的文字,康斯坦丁推测自己应该是在法师他的最高层。**师尼古拉的私人领域之中,
两次敲门无果后,少年小心的推门而入。
与那间墙缝中也会透露出阴冷的魔法实验室不同,这书房显得凡的安静。空气是平均的,温温的,壁炉中的炉火也缓缓地飘着红色的光。墙壁被不知何种涂料漆得雪白,但是那上面却又隐隐的印着一些银色的图案,两个书架也是白色的,上面争气又非常美观地闪着许多金字的书。书架的上面甚至还排着一盆藤本植物,翠玉似的垂了下来,纤小的小叶子便隐隐地把一些书掩盖着。
但是除此之外,这房间中只有一个分不出是木制还是石质的写字台——实际上那仍旧是一张实验桌,一组小型的坩埚和器皿被摆在正中,几本羊皮卷凌乱的拍在上面,唯一能够证明他还是个写字台的只有那个大理石的墨水盒里插着几支羽毛笔。只是空气之中带着一种独特的药液气味,让少年抽了两下鼻子。
尼古拉**师高大的身躯此刻就坐在写字台后面,只是他并没有理会不请直入的康斯坦丁……老法师此时正将一小堆草药的粉末放进一个小小的石臼里面捻碎拌匀,又加进一种不知道从什么动物身上熬制出来的脂肪。然后这些东西全都被扔进坩埚里面熬炼,青色的火苗舔着铜锅灰黑的底部,锅子里面那团糊嘟嘟的东西翻滚着冒着泡或者这已经是每个**师等级存在惯有的态度,一旦陷入思考,他们很少能够理会到周围的环境。
于是康斯坦丁一声不响地站在旁边,仔细的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对于魔药学,他本身就有着一定的兴趣。这个位面的魔法药剂药学跟康斯坦丁熟知的化学一样是一门相当复杂精密的学科。也有着一定的相同之处,不过少年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适当的学习机会。
“那是一门需要缓慢积累经验才能掌握的东西,光靠背诵药材介绍、药剂配方和臆测,根本就无法掌握其中的精髓!”——这是哈特迪尔对少年的劝告。
当然,凭着康斯坦丁还算灵巧的手指和绝佳的耐心与小聪明,他大概可以根据一些旧书上的笔记和古老的资料推测一些药理组合,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有大量实验基础,他不能对配方做任何优化和改动,也不很清楚那些切割、碾磨、粉碎的要求和熬煮搅拌的具体条件有何意义。
“哦……你来了,坐下吧。”许久之后,老法师的注意力才转移到被自己请来的少年身上,不过他显然对于把客人晾到一边没有多少歉意。“嗯,你有老师吗?我是说,教导你魔法的,正式的法师?”他依旧没头没脑的突然问道。
“应该说没有……不过我父亲身边的一位法师在多年之前,曾经给予了我一些教导。”少年小心的回答道。巫妖的存在最好不要透露,他早已为自己绘制卷轴想到了一些托词,虽然有些漏洞,但是老法师想来不会去验证这个无伤大雅的问题。
“嗯,我给你的法术书都看过了吧?领悟到什么没有?”如少年所想,老法师小心的拨了拨火焰,心不在焉的继续问道。
“这个……还没有。”
实际上这也是少年最近比较头痛的一个问题,按照巫妖的说法,一个觉醒了天赋的术士在学习方面,尤其是最低阶的法术学习上,有着相当的优势,他们往往很快就能习得五六种法术,但是康斯坦丁在这个方面的进展却极为缓慢,最近的两天中他虽然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些神文,而那本法术书上的低阶法术也被他看了个遍,可是象第一次使用魔法飞弹的那种感觉,却在没有出现过——对于这一点,作为法师的巫妖并没有什么太好的意见,术士比法师还要少见得多,而他遇见的大部分又都是敌人的身份,对于如何修炼能力,他知道的并不比康斯坦丁多到那里。
“难道必须要营造一个九死一生的环境?”郁闷的少年不止一次的想。
“不必灰心,实际上你已经很不错了……”似乎看出了少年心中的沮丧,老法师笑道。
“施法者究竟是如何施法的?”然后他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而还不等少年开口,他便自己回答出来:“精神力,无论何种施法者,都是在使用精神力联系魔网!不过所不同的是,使用精神力的方式!”
“法师们的精神力更富有爆力,因此他们能更简洁地使用法术,高明的法师往往只需要手势或者是语言就能完成一个魔法的引导,整个过程通常不会过十秒,这被称之为专长,是法师们独有的能力。而术士,他们醉心于精神力的细微变化,他们控制精神力的能力无人能出其右,因此他们的法术使用富有变化;他们使用的法术虽然很难增长度,或者省略某种步骤,但是却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变化!”
“比方说,一个闪光术,法师们只能用它来制造光源,而术士却可以调动不同程度魔力以获得强度不同的光线,还有光线出现的面积大小,施法范围等等。当然据说高明的术士,还能够用一些明显过单纯光照法术范围的内容,比如通过精密的魔力频率改变光线颜色,甚至用不同色彩的光线制造幻想等等……”
“当然,这很难理解,你还是先从接触魔网开始尝试吧……虽然对于术士并非必要,但是或者可以产生某种作用”说了一通,老法师似乎现自己有些多话了,于是改变到了一个实用的角度:“平静下来,将你的思维集中,然后尝试着呼应周围的空间……”
于是跟随者老法师的声音,少年闭上眼睛,开始用精神力量感知周遭的世界,当这精神力逐渐凝聚,他感到自己的精神开始深入到一种类似固体的东西里……那应该就是法师们提到的魔网,他按照老法师的教导,尝试着从那些无形的魔力源泉中汲取力量,只是这个过程并不容易,汹涌的激流冲刷着他的思维,他只能一次次艰难的尝试着夺取并巩固自己的领域,逐渐让自己能够控制的涓涓细流之中再多上一些水线。
当康斯坦丁按着步骤行动之后,一种疼痛传导进了精神中,与他曾经经历过的那种神秘的头痛很相似,只不过他这一次感觉到那疼痛并非来自**,而是自己的意识深处……或者说灵魂,不过,程度上要比之前那种头痛轻得太多了。
“没想到我也能塞翁一次?”
少年有些庆幸,之前那种忍耐疼痛的体验并没有白费,精神上的忍耐力使得他很容易便能够集中精神,忍耐着这种疼痛,他依照法师的指示,努力将自己的意识缓缓下沉,浸入意识黑暗的深渊——或者应该说,是向着黑暗的中心不断前进……于是疼痛加剧了,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涌来,不过距离康斯坦丁的极限却还相差很远。
一瞬间,眼前仿佛出现了光明。银色的光火闪耀起来,照亮了黑暗的意识空间,那是一种交错纷繁的立体网络,由无数银色丝线织造而成。有点像是一群蜘蛛结纳的巢穴
只是和真正的蛛网不同,这个庞大的网络明亮得有些耀眼,仿佛有银白色的火焰在其中隐隐燃烧着。
这一刹那,康斯坦丁感觉自己仿佛在这网络之中穿行的一只小虫,随着逐渐的渗入,他似乎能清晰地看到这张网络上所有的纹理,那种不断飞跃,移近的感觉,一时之间甚至让少年有些迷醉了。
可惜冥想没有能持续多久,就在康斯坦丁试图让自己更加深入这层网路之中时,那疼痛再一次袭来,只是这一次的程度要比开始时增加了几倍!少年略微一撑,便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才从黑暗中醒来,
连串的电信号刺激着他的神经,一时之间,莫名的疼痛让他感觉仿佛身体的每块肌肉都已经被巨石碾碎了,甚至连抬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这章有点少……不过我会在零点后再更一章,算作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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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二级法术
“不必担心,能力不足时,强行联结更深层次魔网,自然会导致这种负荷反应,不过你的情况还算好,只是昏睡了一阵,就恢复了……”
老法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康斯坦丁几乎费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自己的眼皮撑开。
当少年艰难的撑起了自己的脑袋,便现他仍旧在老法师的书房中,只不过位置已经换到了一张凭空出现的矮榻上,而从老法师手中的药剂仍旧刚刚被一组水晶器皿蒸馏出来这一点来看,显然少年的昏迷并没有持续太久。
可是那种从头脑中心泛出来的眩晕感觉让少年难受极了,他习惯性的晃了晃头,却因为这个动作感到一阵恶心反胃,差点吐了出来!
“把这个拿去喝,记住,只能喝一滴!”老法师适时地扔过了一个小东西,有些迷糊的康斯坦丁顺手接过,然后注意到那是个相当精致的水晶小瓶,只是容量看来并不多,而这点容积,现在也几乎空掉了以一半,只留下半瓶不到的,一种莹蓝的液体。
少年小心的倾倒出一滴在口中,而那清凉的液体一沾到舌头上面,就彷佛瞬间汽化了一般。不过那一丝清新的感觉却随即流淌全身,少年一时之间感到舒服极了——那种昏昏欲睡和恶心反胃都在第一时间消失了。他甚至感觉自己比刚进入这个实验室的时候还要神采奕奕。
不过更令他感到兴奋的,还是另外的一些感觉,……一段段充段满神秘的不为常人所知的文字正在他的脑子里面渐渐排列整齐。那是一种明悟,很难用语言来表达,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正在直接对他的记忆进行某种程度的休整一般。
“试着提升你的魔力,然后集中精神配合咒文和要求的施法姿势将魔力导出体外,不过要注意,精神力是主体,咒文可以看做是没有意义的音节,它的作用是帮助你进行魔力的引导。”老法师的引导总是来的非常及时。
康斯坦丁轻轻伸出手,细微的吟唱声随着他的动作响起,然后,一层光泽在他身体上流转开来,继而消失不见……只是康斯坦丁知道,那并不是毫无作用的——少年伸出手,用力在矮榻的边缘用力磕下去!但就在他的手掌接触到目标之前,一层看不见的壁障已经隔开了两者,虽然出了喀的一声响动,但是少年手上却没有传来任何的疼痛,甚至连撞击时产生的些许震荡都没有!
“太好了……”欣喜的笑容爬上了少年的嘴角。……虽然巫妖不在,但是经过这两天的反复研究,他早就已经知道,刚才那是一个一级法术,法师护甲的效果。这样一来就标志着康斯坦丁已经正式的成为了一个术士——虽然严格来说,他的这个级别仍旧不过是触摸到了最为初级的魔网,虽然说可以称之为正式的施法者,但通常仍旧需要一个老师的引导。
“不必如此紧张,你的领悟能力不错,只是精神力的成长却更令人感到惊讶……”
这个时候老魔法师手中的试验似乎已经进入了尾声,他将坩埚中精炼的一些无色液体倒进了一个瓶子中。然后又从一边取出了另外的一个小得多的瓶子。打开瓶盖,试图向另一个瓶子里倾倒。只是他握着水晶瓶的手似乎都在微微颤抖,显然,对于这个最后的步骤极为谨慎小心。而最终这药剂也没能混合在一起——老法师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水晶瓶。
“只要能够精确地控制剂量,熬煮时间就可以让药剂的作用挥到极大。如果能够将药水的流量控制在一打兰左右,便可以让隐形药水的维持时间再推迟一到两个个沙漏刻度……但是,怎么才能让药水的用量控制的精准一些呢?而且,想要过滤掉杂质,不论是多么细的纱网,都无法达到要求……又不能使用法术过滤……”懊恼的摇了摇头,老法师又开口道,
这一句话显然并不是说给康斯坦丁的,而只是老法师犹豫之中的喃喃自语。但无疑的,却将少年的兴趣吸引了起来——隐身药剂的大名,即使是农民恐怕也如雷贯耳,那可是药水之中最为尖端的几种!
“如果是过滤杂质,……是否可以考虑使用碳粉?”犹豫了一下,康斯坦丁开口道。
“碳粉?”老法师显然并没有想到这种答案,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康斯坦丁一定会提议他用活性炭试试,但是这个位面显然并没有那种东西。
“是这样的,用碎石,硼砂,细沙,纱布、炭逐层过滤,应该可以完全滤去杂质……这是可以将污水净化的一种方法。另外,……”
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张羊皮纸,康斯坦丁开始施展自己最大的天赋,只用了十分钟不到,一套简略的化学试验工具,滴管,烧杯,量杯和试剂瓶,工作夹便已经跃然纸上,而其中老法师最为需要的滴管,他还做出了比较详细的图样。
滴管这种东西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复杂的实验用具,只是在玻璃和橡胶都没有出现之前,这种玩意儿并不是很容易被想到,当然,想要找到一些替代品也并非难事,尤其是在这个能够使用魔法的神奇位面中。
从老法师的收藏品之中找到了一些海洋生物,似乎是章鱼身上的某种器官碎片,这些东西拥有相当好的弹性和耐腐蚀性,再加上一根用水晶制作出的细长管子,一个用来精确控制剂量的实验用具便完成了,听起来很简单,不是吗?
实际上甚至还可以再简单一些——只要一根水晶管,一头用手指堵住或放开,利用气压原理,也足够达到要求了……如果不在乎在处理腐蚀性的液体时,手指会受到伤害这一点。
但就是这两个简单的工具,却让老法师如获至宝——事实上,每一个药剂大师各自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药剂工具,只是这个位面的知识传承,并不如少年记忆中那个位面那样达,而那些敝帚自珍的**师们,却作为有能力推动潮流的存在,而经常陨落于历史之中……也因此,他们的知识往往也就成了在经历了亡灵战争,紫罗兰战争,西北战役等等二十多次大大小小的战争之后,魔法药剂学实际上已经走上了一个相当颇偏的道路,每一个魔药大师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设备,各自适应着自己的试验,甚至坩埚这样的简单工具,也没有个统一的标准,各种实验器材,更是作为绝密,极少外流出去。
“很好……康斯坦丁,很好。作为报酬,我现在给予你法师塔正式成员的权限……进出大部分设施的权利。你也可以参加法师们的集会。”如获至宝的老法师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给了康斯坦丁一个巨大的好处:“低阶的施法技巧可以从图书馆内找到,如有疑问你可以问任何一个正式法师。还有一些司法技巧,在图书馆的中层就有记录,虽然刻板了些,但非常实用。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翻阅一下。”
“可惜没有隐形药剂……”少年低声嘀咕了一句,躬身施礼,然后下一刻,他已经站在了法师塔大门口。
只是几分钟之后,法师塔最高层里传出了一个凌厉,但是没有任何人听到的诅咒
“见鬼!我的复原药剂!那个小鬼头!”
——————————老法师忘记了的分割线————————
轻轻晃动着那个精致的水晶瓶子,看着里面小半瓶的蓝色药剂,康斯坦丁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现在的心情显然相当不错——虽然说隐身药水可能与自己无缘了,但这一小瓶药水,看来也足够低过自己的两件小明的价值。
但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似乎并不只有这一点……少年脑中现在深深地埋藏着的,除了魔法飞弹和法师护甲之外,还有两段新的咒文。
其中一个,应该是羽落术,还有一个,印象中好像是土爪术?
土爪术是二级法术,能够使用这个法术,就证明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了学徒的范畴……但是……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头,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还能够使用一种什么样的能力,那应该算是一种法术,但是记忆中却应该是没有关于这个法术的印象……可是,却又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少年闭上眼睛,努力的感应着,但是这种奇异的感觉非常古怪,他在搜寻了几乎所有的感官,都一无所获……直到康斯坦丁思索着,试图再次复颂那个仅有的二级法术,土爪术的时候,那种感觉才再次清晰起来!……在那一瞬间,他已经完全掌握了那种感觉!
那竟然是一丛……黑色的火焰?
康斯坦丁猛地挣开眼!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似乎正在涔涔的冒出细密的汗珠……
嘛……状态不佳,这一段似乎有什么问题,但是迷迷糊糊的我已经看不出来了,大家凑合着看吧……
第二十九章 新力量与练习
菲尼克斯帝国西疆总督府邸,康斯坦丁的房间内。
少年坐在宽大而舒适的椅子中,看起来好像是普通的闭目养神,只有从他不断跳动的嘴角眉梢才能看出,他似乎并不是在休息。
“你的力量确实有所增长,看来那个家伙在教导学生的知识方面,要比我优秀的多,你现在的力量已经可以称为一个真正的术士了。”沉吟片刻之后,科特洛·德·哈特迪尔开口道:“只是我也不能够完全肯定,潜藏在你灵魂中的这种力量的真正性质,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一种力量的衍生品?”
“一句有用的也没有!我是在问你,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钻……唔,应该说附到我身上的?我不是已经明确的拒绝了那个家伙的要求了吗?”康斯坦丁没好气的回应道。现在,这位巫妖正存在于少年的身体中,据他说,这样可以更好的感应到少年产生的变化。但是显然,这并没有对他的所谓研究起到太大的作用。
“没办法吧?这可是神祗的力量?对于神祗如何应用他们的力量,我并没有太多研究的机会!”哈特迪尔的声音提高了少许,用来表达对于苛责的不满……不过很快便沉默下去,无论过程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再宣扬别的东西,都只能算是一种借口。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种力量是上一次那个家伙给你植入的力量的衍生体……你的能力觉醒,沟通魔网之后,才会产生这样的变化,而不是他再次动了什么手脚。所以你不必担心太多。”再次感应了一阵之后,巫妖从少年的身体中退了出来……返回到灵魂护符中,之后良久,他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这一次你能够迅连接魔网,看来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劳……或者,这就像是吟游诗人们常常传诵的那样……一颗力量的种子正在芽?”
“芽了还得了!”
康斯坦丁郁闷的一拳锤在桌子上……正在芽的种子?这样一说,自己不是成了某种培养基?或者对于巫妖来说,多了一种能够使用的力量,就算是一件好事,但是自己可没有什么兴趣去为这种危险的展感到兴奋——这可不是小时候为了不让孩子吃饭太快而编造出来的类科普故事,一旦有一天,这种子变成了参天大树,自己这个小小的花盆不就只有四分五裂一途了么?
“那家伙……看来准是某个魔鬼或者恶魔!”康斯坦丁恨恨道。
“谁规定了这种手段只有魔鬼和恶魔能使用了?那些自诩为正义的神祗同样也会用啊?只不过通常与下界面邪恶生物**裸的诱惑相比,他们委婉一些。称之为赠送。他们通常都会高叫着,是的,我们是给人们力量,当他们强大的力量到达巅峰时,就可以来到我们身边,成为永恒的存在……其实大部分被他们选中的倒霉蛋都是被过头的力量爆体而亡的!”一旦说到知识的层面,巫妖的兴致就会格外高涨:“不过你这个能力又有所不同……它并非实体,而是更加接近于一种辅助能力,或者说,被法师们称之为专长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精神力的某种应用方法!”
“哦?那不是只有法师才能够拥有的能力么?”这一下少年的兴致倒是被提起了一点……就在进行这个连接魔网的训练之前,尼古拉曾经提到过一些关于所谓专长的话题。似乎说那是法师和术士最大的不同之处。
“当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控制自己的精神力量,虽然不一定会用它来连接魔网!”巫妖从不悭吝对于知识传播:“战士用它来操控**,吟游诗人用它来增强音乐的效应,牧师们用它来加强与神祗的沟通……总之各有各的用法,只是你现在掌握的这种,似乎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要不要试试看?”
“这么一说……”少年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没等他回答,房门已经被撞开了。
“我还以为你会死在外面……真是失望。”完全无视贵族礼节的来到桌前。血精灵砰地一声将手中的托盘扔在康斯坦丁面前,只是上面几样点心的香气倒是足够掩盖语言中的诅咒。
现在一些端茶送水的事情已经完全被委托给了血精灵,开始的时候康斯坦丁还有些担心这个游荡者能否做好这些伺候人的工作,不过后来他现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精灵对于美好事物的追求让他们足够成为优秀的茶艺家和点心师,虽然每一次端上东西来的时候,这位小姐免不了在恶言恶语中为自己分上一杯羹。
“嗯,试试看啊……对了,就是你了。”康斯坦丁的眉头皱了皱,他没有去拿托盘中的下午茶,而是将视线移到了精灵身上,忽然笑道。
…………
三个沙漏刻度之后,康斯坦丁与血精灵已经站在公爵府后花园的一处空地上,各自手持武器,遥遥相对。
“好了,开始吧……”康斯坦丁挥了挥手中的剑……当然,他们手中的武器并不是真正的刀剑,而是木刻的替代品,只是血精灵艳红的瞳孔之中,燃烧的斗志却是绝对真实的——“只要你能赢了我,这个东西就送给你……”康斯坦丁之前随便拿出了一件她从费时男那里弄来的宝石胸针,镶嵌在上面那粒红宝石的光华,看来足够刺激血精灵的斗志!
他的话音刚落,精灵已经闪电一般扑了过来!
铿铿的闷响瞬间已经响起,即使心中早有准备,康斯坦丁依然完全无法跟上血精灵的度,眨眼间,他已经接连挨了三下……这还不算他挡开的部分,而这几下攻击虽然都被身上的简易皮护具挡开,但是仍然让他感到了一阵闷痛!
“康斯坦丁‘少爷’……以你的度想跟我对抗,还不如直接把东西给我比较快……或者你还想继续让姐姐我出出气?”一轮交错之后,血精灵退后几步,不失时机的嘲笑道。
与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武者一样,血精灵的动作简单明了,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变化,单纯以爆力和度制胜,然而,这位小姐一旦认真起来,康斯坦丁便感受到了与几天前那个晚上完全不同的压力,爱她的下手落点的选择却绝不留情,每一下打击都有效且致命。如果真的被打中,即使只是一柄木刀,也照样会受到相当的伤害!
“不要得意的太早,万事可都是不一定的啊!”康斯坦丁毫不在意的一笑,一个术士在武技上败给游荡者并不值得沮丧,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个才跟这位小姐进行比试的。
于是少年把木刀晃了晃,随即伸出一只手,念诵起奇异的符文。
可是精灵看来根本不会给他施展法术的机会,二十几尺的距离在她脚下似乎根本就和虚无相同,几乎在少年举手的同时,她就已经消失在原地,然后出现在另外的一个方向,再次向少年的侧翼扑了过来!
少年的身体看来已经近在咫尺,血精灵手臂一翻,一刀劈向对方的后颈,这一记虽然不能直接断头,但是也足够这个可恶的小鬼昏迷上一个下午,算是能够报一报被种下这个莫名的诅咒的仇……精灵在心中冷笑着。
只是这个动作忽然产生了变化,精灵感觉自己的脚下骤然一滞,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对于她这样的度型战斗者,四肢的配合只要稍微紊乱,就会产生很大漏洞,于是那原本朝向康斯坦丁后颈的一击,因为距离不足的关系,只能从他颈侧前一尺左右的地方无力的划了过去,只有带起的微风稍微扬起了少年的灰白梢!
“这是……搞什么鬼!”血精灵一愣,康斯坦丁这个时候实际上只念出了三个字符,记忆中任何的法术也不可能如初迅捷,她咬了咬牙,试图后退重整进攻姿势,但是却现那种讨厌的粘滞感觉依然在影响着自己,虽然她全力的后退,但动作却变得比老头子的走动还慢了几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手中的木刀挥过来,架在她漂亮的颈侧!
“怎么样?要不要再试试?”少年慢慢转身,露出一个可恶的微笑。
————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有信心是好事,不过要时刻注意,自负是一座深不见底的坟墓,足以埋葬任何一位伟人和智者。”
几天前老管家的告诫,现在被深深地刻在康斯坦丁脑袋里——代价是后脑勺上的一个大包。
“看来这个能力是会降低你的对手的度,只需要你的一个手势……只是看起来,降低的度好像和你的能力有关,她的力量并不特别高深,所以效果还比较明显,除此之外,并不是每一次都成功,而且一旦失败,对方就再也不受这个限制了。”巫妖的声音在少年耳边响起,只是那缓慢的语声在康斯坦丁听来似乎带着嘲讽的意味。
“见鬼,事后诸葛亮有屁用?”少年无奈的诅咒了一句。
他两次成功的让轻巧的夜莺变成了蜗牛,但是就在他第三次故技重施时,妮尔温小姐却成功的挣脱了束缚,虽然猝不及防的少年本能的缩了头,但毕竟还是没有躲过那迅捷的一击!……然后,康斯坦丁就现再也无法用这个技巧束缚住这位小姐了,他只能悻悻地终止了这个比试,将胸针抛给了欢天喜地的血精灵。
“你的实力,似乎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康斯坦丁少爷。”
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让正在高兴的血精灵猛地转过了身!
少年转过头,注意到距离自己不远处,此刻正站着一个漆黑的身影,对方全身包裹在一套做工精良的黑色全身甲之中,深秋下午的阳光似乎都无法穿透他周围的那一层黑暗……只有康斯坦丁那种带着魔力的目光,才能注意到那面甲深处,一对殷红的瞳孔。
康斯坦丁摸了摸鼻子,用来掩饰心中的惊讶,他认出这是斯科瑞特小队,那三个狮鹫骑士中领头的那位,记得他似乎报过名,不过由于太长而且音古怪,康斯坦丁并没记住,
但是,对方甚至没有让他注意到……嗯,关键是竟然连以听觉敏锐著称的血精灵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到来!要知道,这个骑士身上可是穿着一层厚厚的金属铠甲,他到底是如何移动的?
“我注意到,您似乎使用的是卓尔的弯刀,即使是换成长剑,也仍旧劈砍多过于刺戳……您是否有学习过类似的武技?”狮鹫骑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惊讶,只是继续道。
“啊……那个,我学的是正统的刺剑战斗方式,弯刀……只是前几天刚刚买到手,然后随便使用的……不过大概是顺手,所以最近的武技有些偏了。”康斯坦丁挠了挠脑袋。他自然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对于刀的研究多过于剑,因此不自觉的在练习中变形了招数吧?
“随便使用?随便使用也可以有这样的效果吗?”狮鹫骑士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惊讶,顿了顿,他走上几步:“如果不介意的话,康斯坦丁少爷,能否和我进行一个小小的练习?”
康斯坦丁自然是欣然同意,一个狮鹫骑士或者并非拥有赫赫战功——但是他们一定是血海中打过滚的精英,能够得到这样存在的指点,对于武技的进步是有很大好处的……虽然少年知道自己恐怕不会再遇上几天前街上那样的危险,不过,老话不是说,艺多不压身么?
“不拔刀吗?”骑士盯着康斯坦丁手中的那柄弯刀,隐藏在头盔中的红色目光闪烁了几下。声音中似乎有种莫名的成分。
“是的……”康斯坦丁缓缓的拉开架势,收刀归鞘,沉腰坐马,左手握住刀鞘,右手半握半松,虚悬与刀柄上,紧盯着面前的骑士。这个姿势摆的有模有样,传自海外的这种战斗方法经过岁月的验证,确实是一种非常好的攻击手段。
“很有气势的架势,很适合瞬间动,也可以大幅度放松自己的身体,将力道集中于一点……是考虑了弯刀的性质之后做出的型吗?”骑士随手拿起自己的长刀,凌空一挥,丝丝的破风声中,他同样摆出了一个适合蓄力的姿态:“不过这样的一击或许雷霆万钧,但后续的进攻必然乏力。”
“事实上,这个形式更加适合你手中那种长刀使用,将所有的力量集中于第一记,务求一击必杀。”康斯坦丁答道,他当然不指望自己的这个手法就能击败对方,外表虽然有点模样,但没有钻研过的自己用起来,太过简单笨拙,而无论是力量还是度,自己都远不及面前的骑士。更重要的是,眼力和经验……
就算是记忆中那些真正的大师,在这个状况下也未必能轻易讨了好,更何况他这个半桶水?“你说的没错,这是不考虑后手,也没有第二击的,不过,他的度与威力,往往会让人完全无法防御……因此请您多加注意。”
在面对这样的敌人时,攻守兼备显然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开始吧。”狮鹫骑士不再说什么,只是随手抖了抖长刀,他的刀并没有出鞘,不过实际上这看来已经足够了。
康斯坦丁应了一声,于是下一瞬间,他手中的弯刀已经在嘶哑的震响中出鞘!带着一道恶风猛扑对方胸口!
骑士咦了一声,向后微微一晃,少年全力的一击便堪堪擦着他的胸甲掠了过去,带出一道长长的火星!只是对方的他的长刀反手之间,已经同时在康斯坦丁的膝盖上点了一点。
虽然只是瞬间的战斗,但是显然已经没有了继续的必要,少年颓然收回弯刀,轻轻的喘息起来,刚才的一刀之中,他确实体验到了那种全神贯注,全力一击的感觉,只是显然,他的身体还不足以挥出赶对方的度——那身铠甲防御力惊人,弯刀绝对不足以贯穿,而如果对方不着甲,自己那一击根本无法击中!
“不用继续了,康斯坦丁少爷……你的力量,度,眼力和反应都还不错,只是技术上……不过也好,没有被那些低级的规则束缚住手脚,或许日后你会有出所有人的成就也说不定……”狮鹫骑士沉吟道:“如果您有兴趣,我想我可以给您一些帮助。”
对话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康斯坦丁注意到,老管家沃尔特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而在他身边,跟着的却是自己的那个弟弟。
“康斯坦丁少爷,希望没有打搅到您的练习……”
老人微微躬身施礼,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让康斯坦丁的嘴角也翘起了一个弧度……他的任何进步,这位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人都是很乐意见到的,即使多么微小也好。这无疑让少年心中感到一些安慰。
不过与之相比,老人身边的那个小鬼可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这位小少爷依旧是一身白色猎装,毫无表情的面孔,只是,从他那转来转去的眼神上,康斯坦丁现他显然并不满意于自己跟狮鹫骑士之间的交流……
“请您看一下这个……内勤大臣保罗侯爵,邀请您参加他的生日晚宴,时间是今晚。”
老管家这个时候拿出一张请柬——虽然这一世并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康斯坦丁还是认出了那几乎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玩意儿,只不过这请柬用上好的柔软羊皮包裹着封面,而一手极为工整的装饰体书更是显示着它的不凡。
“哦?父亲大人他为何……?”少年皱了皱眉头。他并没有参加贵族晚宴的经验,更何况这种东西名为晚宴,但实际上却是个绝对的社交活动,
“稍晚些时候,老爷和我需要到军部去一趟,讨论西疆下一年关于粮草和补给物资的问题,恐怕要到晚些时候才能回来,而这种邀请并不需要他本人到场,您和康斯恩斯少爷代表就可以了……”老管家应道,顿了顿,他又轻声补充道:“保罗侯爵这个人的等级并不高,而这次去参加宴会的也并不是什么高级人物,很适合您适应一下这种环境。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您恐怕要应付比这大得多的情况,因此,先行适应一下是有好处的。”
“好吧……视线扫过康斯恩斯嘴角那一抹轻蔑的笑容,康斯坦丁点了点头。
第三十章 所谓的贵族宴会
菲尼克斯通用的浴火历中并没有星期天,总是三十天的每个月被分成了简单的三个十天,习惯上称为第一天……第二天……但是不管哪一天也都一样,你可以干活,也可以游戏,没有康斯坦丁记忆中,工作日与休息日的明显分别。商铺必然是每天都开,公务是每天都办,据说连皇帝陛下,他处理案牍上的文件时,都没有特别的休息日。
只是对于海顿城里随处可见的大大小小的各式贵族而言,他们的休闲时间无疑要比农民多得多,但是在这个时代,能够娱乐的事情并不多。
其实菲尼克斯的民风在诸国之中,算得上是勇猛剽悍的,贵族们通常都会用刺剑作为装饰,而除了平民不能任意进入的东南城的贵族住宅区之外,街上全副武装的佣兵也是随处可见。不乏一些有志向和能力的青年贵族,会到军部请求被派上各处荒蛮的边疆前线,开疆拓土,甚至到达西北,在狮鹫骑士的带领下,在与蛮族交锋中增加自己的见识与历练。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雷夫尔三世陛下将他后世子孙所有的勇武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菲尼克斯皇朝的历朝君王,还是更喜欢举办舞会,饮宴之类的活动,而就像东方大6那句箴言说的那样——“房屋的主梁如果倾斜,支柱就无法保证直立”,因此大部分没有做事,又没有胆量去战场上拼杀带兵打仗的贵族,就只能选择在杯鎤交错之间,夫人小姐们翩然飘荡的裙角色彩之中,度过大部分时间。
随着马夫的一个鞭花,那辆挂着狮鹫盾徽马车在四匹产自西疆的黑色骏马的低鸣声中缓缓停了下来,康斯坦丁的视线扫过小小的水晶车窗,注意那栋灯火通明的宅邸前,已经聚集了不少辆考究的马车了……哦,那种不同于一般的装饰,在这个时代似乎应该归属于时髦一类。
事实上这栋宅邸距离公爵府并不十分远,名义上还是属于一个街区,相隔也不过是就是十几道大街,但是其中却似乎有着某种明显的分界线一般,不管是用鹅卵石铺就的街道,两旁参杂着宅邸和别墅的建筑风格,抑或是木质的街灯杆,都在贵族的高傲之中掺杂了一丝市井的味道。
而面前这建筑无疑是一栋标准的贵族宅邸,除了规模,淡青的外墙和那些带着古朴韵味的窗棂的组合说明,他的历史或许并不比总督府邸短,但是似乎住在这宅邸之中的贵族并不满足于祖先的设计,他们用翻新形式的花园,以及涂抹上流行油漆的外墙,显示着自己旺盛的生命力。
马车刚刚停稳,康斯恩斯已经迫不及待似的跳了下去,甚至没有顾忌他一直严守的贵族姿态,甚至是车夫的侧目……尽管路途并不长,那个一直一脸微笑的兄长大人还是已经让他厌烦到有些恐惧了。
康斯坦丁摸了摸鼻子,遵循着记忆中老管家的教导,优雅的走下车厢。他当然不会在意自己这个弟弟的无礼举动——两个互相不怎么和睦的少年,呆在一辆狭窄的车厢之中,能够擦出某种火花,那是腐女的yy。
更何况,他在这两天已经注意到,自己并不适合跟这个弟弟同时出现在某个地方——康斯坦丁知道自己并非是那种一见之下就会引起人注意的人,但是他郁闷的现,跟在康斯恩斯身边,似乎这种感觉显得更加重了一些,既然如此,何不多一个开路的存在,还能够提高一些自己的风度加值?
跟随在一个管家身后,在宅邸之中绕行了一阵,便进入到了会场。
这位侯爵的府第拥有一个巨大的舞会厅。这个厅堂的设计显然是有着相当的历史了,恐怕至少要追溯到菲尼克斯的第十代王掌权的时期。那个时候的建筑设计中并不讲究自然光,因此舞会厅四面被完全封闭了起来,根本就看不到一扇窗户。只有大厅的四个方向各开着一道门。门上精雕细刻美不胜收。
只是现在这座大厅完全被带着流行风潮的装饰所布置起来,举目望去,尽是公爵的府邸之中并不崇尚的色彩鲜艳晶莹剔透的装饰,贴金和漆器,原本的古朴凝重被淹没在了金饰金淋之中。
这种闪烁的装饰在这个大厅之中随处可见,甚至一些无法使用金箔的地方也用金漆勾勒出纤细的线条,这也让那些巨幅的壁画仿佛是镶嵌在金边框架中一般。舞厅四周围成一圈摆放着硬木制成的沙,但厚厚的驼绒却让他们的柔软度过了少年记忆中的那些化学制品。昂贵的水晶吊灯把毫不逊色于日光的光线和悠久历史的气息洒向整个房间。而除了吊灯之外,舞厅之中其他任何装饰和摆设都是最新潮时尚的工艺品。
“康斯坦丁·迪·弗里德里希·康纳里维斯阁下驾到!”
“康施恩斯·迪·弗里德里希·康纳里维斯阁下驾到!”
现在这个巨大的空间之中至少已经聚集了近百人,尽管贵族风范会让每个人都保持着相当的优雅与矜持。但是人声还是汇聚成为一种嘈杂的洪流。不过当那个管家用一种类似干嚎的声音唱出两个少年的名字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将视线投向了门口,嘈杂的人群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然后是汇成轻微嗡嗡的议论声。
康纳利维斯……虽然传说中,历代的狮鹫对于都的贵族们从未表现出任何形式的好感,但是两个儿子同时出现在这个并不特别的宴会之中,这种举动在他们看来,无疑是足够引起无数猜测的。尽管那只是两个离成年还有距离的孩子。
然后,康斯坦丁就见到了这个宴会的起人,包里……还是保罗侯爵?
实际上康斯坦丁并没有仔细看过那张请柬,只从老管家口中知道这个家伙似乎是掌管帝国税务和战事后勤工作的某个官员。但是他几乎立刻便肯定地从走过来的几个人之中找到了那个家伙。
只能说,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于符合他这个头衔了,身高足有六尺二三的样子,灰眼睛,粗眉毛,有一个露出青筋的大鼻子,以及几乎和胸脯连在一起的双下巴,几乎让那个装饰用的硬领无法围拢,不但长得非常丑,而且他的衣著一点也没减轻他的丑容:一身铁锈色的细毛外套被**的肚皮撑得圆,配上一件花格子的衬衣,上衣口袋还挂着一条绿油油的手绢,真是称得起极品。
不过更加引人瞩目的显然是他身上充满了的珠光宝气——他的每一根手指之上都佩戴着形状不同的戒指,一条由钻石和红宝石堆砌而成的项链吊挂在他的脖颈之上。在腰际佩戴着一把装饰用的腰带,上面几乎镶满了五颜六色的细小宝石,宝石很多……非常多,因为他那个大肚子至少也有身体的一半宽窄,晃动的时候,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能够保持住平衡。
康斯坦丁摸了摸鼻子,有些搞不清这孙子的脑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即使是他自己这个半调子的贵族,也知道一个贵族确实崇尚华丽,但是他们的一切都应该保持在优雅之中,而对方这种打扮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种暴户的做派,通常足以受到那些老牌贵族的无穷鄙视。
“感激光明三神,两位的驾到实在是令这简陋的地方蓬华生辉!蓬荜生辉!”与体型相称的,他说话声音极为洪亮,一句话说完,他就开始看见了什么有趣事情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这样会让人很容易注意到他的豪爽。
“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康纳利维斯家的二公子同样也紧皱了眉头……他站的比较靠前,于是这个家伙那张大嘴里,因为消化不良所喷薄而出的口气,实在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的。而他还试图用拉手或者拍肩膀之类的动作,来表达他心中的欣喜。
当然,即使身份再怎么尊崇,两个少年的年纪也限制了他们与这位“殷勤好客”的主人的交流,于是在带着两个少年与一众人物进行了一番毫无营养的客套之后,这位殷勤的主人便宣布宴会开始。
所谓宴会完全只是个邀请理由。
这个世界的宴会,并不像是少年记忆之中的觥筹交错,而更加接近歌舞升平——主题是跳舞,而各式各样的人借着跳舞的借口彼此拉近关系,这是贵族社交中重要的一环。
宽敞的厅堂中,除了舞池,周围一圈随意摆放的椅子,和时不时走过的侍者,准备满足宾客的所有要求。而名义上的主角餐饮则是以类似自助餐的形式,摆放在宴会厅的一角,所有人可以让管家或是侍者去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康斯坦丁虽然对于贵族的生活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他也同样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大场面,与记忆中,各种媒体里描述的上流社会的聚会相差并不大,或者说,这是展的必然趋势?……先由主人家致辞敬酒,再由主人家领舞,接下来是比较自由的用餐时间……不过,和那些记忆中的东西比起来,真实的贵族聚会的高档和隆重显然更加震撼一些。
自由时间同时也是表演时间,几个著名的诗人、歌唱家开始表现他们的才华。而大人物们则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显示一下自己的慷慨,
其实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在大贵族举行的这种动机比较纯粹的酒会中,每一项活动都是详细的写在请贴中的。这样的好处是可以让受到邀请的人都知道应在宴会上干些什么,而不应干些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通常会有很多的是非,因为人们一旦聚成一团就会产生许多不和谐的声音。比方说,康斯坦丁听到的一些,贵族们不经意透露出的“意见”——
“那两个就是康纳利维斯家的少爷么?为什么感觉有些……不大相似?”
“那是当然的,那个脸色不太好的就是……你知道……那位少爷……”
“难怪他们看上去就像陌生人……不过公爵的想法真的很难揣度……你想想……”
………………
“所谓的都贵族,看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虽然说不上寒酸,但是这种程度也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我还有点期待他们能弄出什么花样呢……据说一些有品味的人物也会请马戏团、会用戏法的小丑之类的家伙,来凑这种堂皇的热闹……”康斯恩斯看着舞池中旋转的红男绿女,难得的与康斯坦丁交谈道——即使关系不佳,但是在这一群陌生的大人当中,少年的心性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跟亲属靠的近了些。
十几分钟之前,这两个孩子终于摆脱了那些见了血的苍蝇一般,不断凑过来的人物,在这个角落找到了一点清净。
宴会厅的这个部分是属于年轻人的。不远处十几个年龄相仿的公子小姐们正在跳一种集体舞,据说这种集体舞蹈有着悠久的历史,但是康斯坦丁注意到,这舞蹈本身不过是给这些贵族青年男女一个互相认识彼此的机会,因为集体舞蹈需要不停的更换舞伴,人们可以围绕着舞池不停的旋转,而在舞蹈结束之后,你可以去找你看得上眼的公子或是小姐联络一下感情,当然也可以询问一下对方的出身以及年龄等等。
“你以后就会现,有的时候,这些家伙远比小丑们有趣的多……”康斯坦丁懒洋洋的靠在房间一角的椅子上,打量着那些不比他们大了多少,却在用生疏的手法**的小家伙们,和三三两两交谈着的中老年人。不时从身边的餐桌上捻起几片刀工精细的烤肉,品尝着手中的红酒,不得不说这个位面的厨师们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手艺,十几样的菜肴中只有这烤肉和一盘豆子能够让康斯坦丁有点胃口——当然主要是因为事实上不会有太多人注意那些食物的,他们的主要目的,只是彼此攀谈,结识对自己有用的人。
餐桌上除了食物之外,同样也摆放着餐盘和刀叉,羹汤的旁边总是摆放着干净的碗和调羹。和食物一样,餐具同样是随用随取,脏了的盘子就放进一边搁着的一个大木盆之中,自然有人将盆子里面用过的盘子取走,同样也总是有人将洗干净的餐具重新摆放到餐桌上。烫金的硬木家具虽然不算舒适,但高贵大方,是贵族们的最爱,而加上柔软的天鹅绒软垫与靠垫之后,他们的舒适程度也足够媲美少年记忆中的家具。
那些葡萄酒倒确实能让所有人感到满意,虽然前世对于红酒这种真正的贵族饮料没有什么研究,不过作为公爵的长子,沃尔特的训练课程之中当然有一部分是关于各种酒类的,因此康斯坦丁还是能品评一下手中这种被称为伯纳蒂的来自南方的红酒的年份,大约是在三十年左右。在这个不甚达的年代,精致红酒的度数与传统的蒸馏白酒完全无法相比,因此对于康斯坦丁来说,倒是一种相当不错的休闲饮品,十几分钟的时间里,至少已经有半升的酒水进了肚子,那种微醺的醉意几乎让他闭上眼睛。
显然不是任何人都有观察别人生活态度的兴趣,在又经历了几分钟无聊的休息之后,康斯恩斯最终还是留下独酌的康斯坦丁,参合进了少年们的舞蹈之中。
“康斯坦丁·迪·弗里德里希·康纳里维斯阁下?侯爵大人将这件礼物送给您,这是据说对于施法者有着绝佳帮助的佳酿。”
或者,这种喧嚣的环境,根本不存在什么世外桃源,一个打扮整洁的管家端着一个银盘走过来,把盛着翡翠色酒液的杯子小心的放在康斯坦丁面前。
“哦?”康斯坦丁一愣,随即在视线中找到了那个正在隔着人群向他大笑的主人……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这一手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且不说这种酒是否真的如同所说的一般对于施法者有什么好处,这个家伙投其所好的手段无疑用的非常纯熟——并非是实质上的礼物,但是毫无疑问的,一些跟施法者有关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存在。
那种绿色的酒并不多,实际上,恐怕只有一小口的量,但是,在透明的水晶杯里,那种晶莹透澈如同一块美丽的宝石……或者,又好像一个活生生的灵魂?
犹豫了一下,少年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头,这种酒显然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非蒸馏酒,那种晶莹的酒水喝下去却是带着**,甚至让他想起了前世常跟大学同学们拼酒时用的二锅头,那不可思议的热流顺着食道奔涌而下,然后扩散到全身。已经有些厌倦葡萄酒平淡味道的少年不由得有些怀念的一口干掉,然后续上几片肉片。
但是下一刻,奇妙的事情就生了……他感觉全身似乎处于常见的酒醉一样绵软起来,但是……头脑却异常的清晰,脑海中每一个感官信号都被放大了,不管是视力,还是听觉,一时间都更准确,更有效。这让他一时间有种奇妙的快感……
“见鬼!这不会是毒品吧?”少年皱了皱眉头。脑袋里忽然蹦出了这样一个危险的词汇。
他曾经听说过类似的传闻,这个位面的毒品展要比地球上早得多,类似的暴利产生的影响也几近相同,不过由于神力的介入,让这种东西产生的危险要比地球上小得多……至少牧师的能力中,就有一种是专门用来戒毒的。
不过联想到其中的麻烦,康斯坦丁还是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轻率。
他有些沮丧的放下杯子,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但下一刻,他变得敏锐的视线忽然捕捉到了一个有趣的存在。
这个人看上去似乎是个普通的贵族,一身礼服用的倒是不错的材质,某些部分,比如领花和内衬的材质甚至使用的还是东方舶来的丝绸,剪裁合体的棉布经过特殊处理,线条分明而极难变更,很适合衬托体型,只是……在康斯坦丁看来,这套衣服显然并没有什么品味可言,过分华丽的装饰让它看上去与圣诞树有了那么几分相似,有些华丽不到正地方的感觉倒让那些的材料完全贴合了爆这两个字的含义……
不过这衣服的主人,倒是出奇的适合这服装。
当然,这并不是那种通常意义上的暴户——平心而论,这位老兄长相与丑陋无缘,六英尺多高的身材,虽不英俊但很有气势的方形面孔配合一个硕大的鹰钩鼻子,再加上两道长长的剑眉,尽显那种刚硬的风采。但是他那种健壮过头的倒三角体型,显然完全不适合礼服——全身鼓胀的肌肉似乎随时都能将那件可怜的华丽礼服撑裂开来,下巴上的胡须经过仔细的修剪,但是那种过度的修饰反倒让青光耀眼的皮肤显得更加怪异,而那双散着凶光的三角眼,更是让与他擦身而过的每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他似乎正在努力的寻找着某种机会,但是显然,自命高雅的贵族们绝不会让自己和这个家伙与自己搅上什么关系,于是在他身体周围几英尺范围内,形成了一个空荡的圈子,仿佛那里的空气中有什么猛毒一般、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永远处于人群之外,乱转了一通,却完全没有开口的余地。
最终。他只能慢慢的踱到桌边的一个位置上,重重的用屁股把怒气泄到那精致的硬木椅子上。低声的嘀咕了几句什么——从口型上判断,显然不是什么符合宴会礼节的言……
之后,这家伙似乎终于找到了某些泄的办法——随手抓起了一个黑陶酒罐,他卡的一声将细长的瓶口部分拧掉,然后便开始长鲸吸水一般向口中倾倒,领口的花边和丝巾顿时便染上了那种葡萄酒特有的嫣红,让那礼服的感觉更加诡异了几分。
坐在他对面的康斯坦丁看着这些向来都是被细细品味的精致红酒,被对方用这种喝麦酒的方式来对待,中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个位面中,人类之间的阶层分化是如此的繁杂而森严,想要跨越这中间的几十个层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暴户们往往会被‘富不过三代’这句箴言击碎所有的希望,而新贵族则不停地在‘一个贵族需要五代人来经营’的潜规则漩涡之中筋疲力尽的奔忙。
可是这个家伙,究竟是如何幸运的跨过了其中山峦般的障碍,来到这座大厅之中的?
嘛……两章的量,虽然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