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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重返前沿

    第八十九章重返前沿

    战争如同被迷雾笼罩的山谷,永远让你看不清里边到底藏着什么,王勇的集训队仅仅开张了三天,他们就接到了结束休整奔赴一线的命令。现在战争虽然进入了相持阶段,但是部队伤亡还是很大的,经过三四个月的战斗一线的部队就需要下来休整,补充人员,二线的预备队就要重新顶上去。

    经过近两个月的休整,补充人员,三连已经恢复了元气,命令一下达,立即拔营起寨奔赴前线,他们将接守一营的防御阵地。两天的行军后四营齐装满员的到达指定区域,由于时间仓促,他们没有派出先遣人员熟悉阵地,而是由团侦察排的侦察兵们负责引导。

    无月的夜晚,哩哩啦啦的小雨让行军变的异常困难,为了减轻后勤的压力,他们必须自带五天的给养,和三个基数的弹药,还要分担一个炸药包或是两截爆破筒,五六十斤的负重,让大家的上山的脚步变得十分沉重,沉重的喘息声,不时有人滑倒发出的轻呼声清晰可闻突然升起的照明弹,从头顶呼啸而过的炮弹,如萤火虫般四散飞舞的曳光弹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虽然下着雨,但是掩盖不住浓浓的硝烟味道。

    火力排都是重家伙,跟让他们步步维艰,王勇的身上也多了两颗迫击炮弹,路遥无轻载,虽然隔着棉袄,他也能感觉到肩膀被背绳勒破了皮,被汗水一浸生疼。

    “就地隐蔽,原地休息”前边传来命令,队伍刚刚跌跌撞撞地冲过炮火封锁线,每个人都是气喘如牛,瘫倒在山脚下。

    “副连长,前边快到了吧?”一个战士问道。

    “听枪声,快了告诉战士们不要乱走,天太黑容易走散,有问题就地解决”王勇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道。

    王勇现在不能休息,按照安排,连长打头指导员收尾,他要照顾整个队伍,不得不跑来跑去,再次清点了人数,没有人掉队,他松了口气。“报告副连长长,翻过山头就到了,咱们连的左臂扎白毛巾,以班为单位进入阵地,防止敌人炮火袭击”

    “左臂扎毛巾,准备出发”王勇将命令传了下去,刚把气喘匀的战士们艰难的站起身执行命令。

    “副指导员,你跟三排走,越过前边的山头有人引导”王勇轻轻拍了下黄焕的背小声说道,黄焕累的话都懒得讲了,点点头表示听懂了,起身跟上了队伍。

    阵地上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路,都是一个个的紧跟着摸索着前行,突然空中传来了炮弹的啸叫声,“卧倒”各班的老兵们听到声音,立刻将新兵们扑倒,躲避纷飞的弹片。

    几颗炮弹爆炸后,战场上又恢复了平静,王勇带着二排在三排后边等了五分钟,十分钟好一阵子,前边的人还是没有动,他心里一阵焦急,部队都趴在露天,一旦有一颗不长眼的炮弹落进人群,损失就大了。

    等待出发的战士们也是莫名其妙的等待着命令,前边的情况不明。又等了片刻,还是不动,王勇忍不住了,起身向前边摸去,王勇摸到队伍的前,借着微光找到了领头的黄焕,“副指导员,怎么不走了?”他急切地问道。

    “副连长,前边的人没动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黄焕迷惑地回答道。

    王勇看看前边的人,胳膊上没有扎毛巾,吓了一跳,黑灯瞎火的是不是走错了路,跑到敌人的阵地上来了,他悄悄的拔出手枪,伸手摸了摸他的脚,“胶鞋,是自己人”

    “同志,你们是哪部分的,怎么不走了?”王勇推了推他问道,可是那个家伙一动未动,更不要说回答他了。

    “同志,同”一颗照明弹在前方升起,王勇终于知道这个战士为什么不回答他了,那个人半拉脑袋都没有了,嘴都不知道哪去啦,没法告诉他为什么。他又往前趴着的四五个人都是尸体,黄焕在躲避炮击时慌张中跟错了方向,躲到了尸体后边。

    “副连长,怎么回事?”黄焕也爬过来问道。

    “你自己看吧?”王勇往边上让了让,给他腾出了位置。

    “哇哇”黄焕在缓缓落下的照明弹惨白的光芒中看清了前边的情况,脸立刻变得比照明弹的光线还白,忍不住吐了。

    “三排跟我走,注意不要掉队”王勇厌恶地看了眼黄焕,对身后的三排长说道,他重新确定了方位,沿着前边的人留下的脚印,翻过了山头,终于看到了接引他们的张学信。

    “王勇,你怎么回事,才上来啊,天亮了换防的队伍下不去,谁负责?”张学信耷拉着脸生气的说道。

    “刚才躲避炮击,我们走错了路”王勇说道。

    “胡闹,这片阵地是一营为了完整的交给咱们,昨晚刚刚发动反击夺回来的,周围都是敌人埋设的地雷,现在还没清理呢”张学信压着嗓音喊道,刚上阵地就差一点造成重大的伤亡,也难怪他火大。

    “先让战士们进阵地吧,事情下来咱们再说”王勇让开路让战士通过,他现在知道为啥那几具尸体没有收敛后送了,因为那是雷区没人敢进去,他们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也幸亏有那几具尸体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可能是牺牲的战友们冥冥之中在保佑着他们。

    跟在后边的黄焕听了连长的话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慌乱险些闯出了大祸,今天幸亏发现的早,副连长带着人原路退了回去,没有擅自改变行军路线王勇的背影他忐忑的踩着他的脚印跟了上去。

    进了阵地,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刚刚结束的战斗的惨烈,一百多米长的战壕被炮火炸的七零八落,坑道口被炸塌了两个,山坡上布满弹坑。这里在敌人的挤占中间地带的战斗中被敌人占领,一营昨夜组织了一次进攻,把阵地恢复了。

    “同志,我们的阵地一寸没丢,完整的交给你们了”一营的二连长带着他们巡视了阵地后,握着王勇的他们为了这个一次战斗搭进去了二十多条人命,损失惨重。

    “阵地交到我们手里就放心吧,保证会完整的再交还给你们,安心休整吧”王勇看着这个伤痕累累的汉子激动地说道。

    “好,同志保重”两人使劲握了下手,郑重的相互敬了个军礼,完成了最后一块阵地的交接。

    “敬礼”王勇对身后的战士沉声喊道,“向坚守阵地的战友们致敬”战士们齐刷刷地抬手敬礼,送别这些在这片阵地上守了三个多月的战士们,他们的样子和两个月前的他们是何其相似,虽然满身疲惫,但是依然保持着顽强的斗志。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夜的忙碌,被毁坏的工事重新恢复,坍塌的坑道被挖开,支撑加固。王勇借着晨光,端起望远镜观察周围的环境,从双方阵地的成色上看出火力的优劣对比来,往北望是一片单调的黄褐色,到处是烈火焚过的残灰和焦土,就象到了戈壁滩鼻子吸两下,还能嗅出刺人鼻孔的TNT炸药味。而往南瞧,却是草深树茂,郁郁葱葱,一派勃勃生机。美军的炮弹敞开供应,可以胡打、乱打、猛打,而志愿军的弹药则是全国人民节衣缩食,从苏联老大哥那里一发一发买来的,不可能也绝不能与美军打火力战,战争不仅是武器上的较量也是两国经济实力工业基础的较量,我们还和敌人有着很大的差距。

    敌人的阵地清晰的出现在王勇的镜头中,两边的主阵地相距大约五六百米,前出的警戒阵地最近的不到二百米,敌我双方都在对中间地带进行争夺,他们的阵地就像一颗突出的龅牙孤悬在主阵地之外,三面在敌人的环伺中,阵地前是一片开阔地,布满了硕大的弹坑,到处散落着武器的零件,几具露着白骨的尸体躺在山坡上,从服装上看是敌人的尸体,看样子是昨天的反击战中被击毙的,敌人未来得及收尸,只能让他们暴尸荒原。

    天渐渐的亮起来,薄雾散去,对面的阵地越发清晰的显露出真容,一处阵地上几个敌人探头探脑的向这边张望了一番,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变化,等了一会儿,一个敌人飞快的拎着裤子顺着战壕向后跑去蹲下身,看样子是在解手,另外几个敌人看没有什么动静,也开始用水桶往外淘水,昨夜的雨淹了他们的坑道。

    ‘哒哒’王勇在这个地方的呆的时间稍微长了些,敌人看到了望远镜的反光,立刻用机枪向他扫射,那个拉屎的敌人裤子都没提好,蹦跳着钻进了坑道,淘水的也扔掉水桶不再露面。

    “呸”王勇缩进战壕,吐掉溅到嘴里的沙子,抹掉脸上的泥水,“这里的敌人被友军打怕了,成了惊弓之鸟,见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他**的躲了起来”王勇对跟在自己身边的财迷说道。

    “那咱们的冷枪可不好打喽,敌人都有了防备”财迷还很尽职,这会儿先想到了这。

    “是啊快跑”王勇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迫击炮出膛的爆响,大喊一声,拉着财迷刚钻进了离他们最近的坑道,身后就传来炮弹的爆炸声。

    “兔崽子反应真快,这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财迷骂道。

    “告诉战士们,除了观察哨,谁也不准出坑道”王勇对哨兵说完,和财迷向坑道深处走去。

    他们防守的坑道修的很好,宽度有一米二左右,高度在一米七左右,王勇稍微低点头就能直着腰行走,洞口都用原木和沙袋做了被覆,有二十多米厚,深处更是达到了三十米以上,屯兵洞,储藏室,厕所等设施也比较完善就是经过专门设计的,只是在被敌人占领表面阵地的时候,遭到了敌人的破坏,洞口被炸塌,造成通风不好,现在里边还弥漫这屎尿的臊臭味和刺鼻的血腥气。

    “连长,战士们都安排好了?”王勇走进设在坑道深处的连部摘下枪问道。

    “暂时安排好了,三个排一个排防守一条坑道,火力排加强到了各排,今天天亮了,晚上不合适地方你在调整吧”张学信掐了掐额头说道,“副连长你是不是知道咱们要防守的坑道是这样的?”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预知未来啊。”

    “我还真以为你是未卜先知呢,咱们训练时挖的坑道几乎和这个一样,省了不少事,照葫芦画瓢就行了”张学信抬头看看王勇说道。

    “纯属巧合,咱们军部下发的坑道设计图就那么几种,咱们训练选的山头就适合那一种,这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啦”王勇干笑着说道。

    “刚才在各班转了转,战士们还说副连长和上级关系好,提前知道要到这来,所以事先搞了适应性训练”指导员蔡满江笑着说。

    “指导员你也拿我打锸,我要是什么都知道,刚才就不会让敌人差点给报销喽”王勇搂住蔡满江的肩膀在他耳朵边大喊了一声。

    “哦,肯定敌人也知道你这个英雄上阵地了,专门拿炮瞄着你呢,以后我们都要和你保持距离,防止他们误伤好人”蔡满江揉揉耳朵笑着说。

    “唉,你嫉妒我了,敌人没拿炮打你,你吃醋啦”王勇叹口气,一副英雄寂寞的样子说道。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开玩笑了,都严肃点,咱们商量商量下一步的工作”张学信憋着笑说道。

    “副指导员呢,咱们不能少一个啊”王勇瞅了瞅,没看到黄焕问道。

    “他还不适应,受不了这里边的味儿,一个劲儿的吐,我让他在坑道口通风呢,不要等他了,咱们先说吧”说起他,张学信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唉,战士们高兴了,他们多了个尽心尽责长期坚守的哨兵,能少站好几班岗”王勇笑着说道。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得想办法让他尽快适应吧”蔡满江说道。

    ‘轰’坑道外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蔡满江灰头土脸的跑了进来惊慌的喊道:“炮击,敌人开始炮击啦”‘噗’王勇他们几个看着黄焕的狼狈样,忍不住扭头笑了,看来敌人的炮弹要比坑道里的怪味威力大的多

    “副指导员,咱们真是难兄难弟啊,我刚挨了一炮,你又挨了一炮,敌人也欺负咱们两个副的,今天咱哥俩说啥也不能出去了,就在洞里猫着,我看敌人还能把炮弹打到洞里来”王勇握着黄焕的手‘激动’地说。

    “副连长,你也挨炸啦”黄焕认真地问道,“看来连长说得对,咱们不能随便出坑道,要吸取教训”

    “行了,你们两个别耍宝了,阵地上一天落个百八十颗炮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副指导员你头一次上一线阵地没经历过炮击,没什么大不了的,习惯了就好了,副连长他跟你逗着玩呢”张学信止住笑说,黄焕还没从挨炸的慌乱中缓过来,茫然的点点头。

    “副指导员,我们正准备开会,你正好也到了,咱们商量下后续的工作怎么展开”蔡满江招呼大家围着一个炮弹箱子坐下,通讯员赶紧点亮一盏油灯放在上面,坑道里亮了起来。

    “今天咱们从一营的同志们手里顺利的接收了396高地,情况大家都看到了,一营的同志们打的很苦,也取得了很大的胜利。现在阵地到了咱们手上也一定要坚决守住,不能在咱们手里少了一寸,下边请连长分配任务”

    “一营的同志刚刚取得了反击战的胜利,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敌人近期不会采取大的行动,我们正好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修整好工事,完善各种防御措施,同时抓紧时间让战士们熟悉地形,适应阵地上的生活,这个咱们在休整期间都进行过演练,老兵们都没什么问题,主要是新兵,一定要看好,不要出现非正常伤亡”张学信说道。

    “连长给咱们布置当前的任务,我再补充几点,我们一定要加强思想政治工作,避免上次战士由于紧张,精神崩溃的现象出现,适机开展各种文艺活动,争取立功活动。另外我们要把食品和饮水统一管理,保证有三天以上的饮水储备,五天以上的食品储备,准备打恶仗,大仗,这个由我和副指导员具体负责,军事上听连长和副连长的”蔡满江很快进入了角色,工作也是安排的井井有条。

    “副连长,你发什么呆呢,你有什么问题吗?”张学信捅了下直愣愣看着对面洞壁的王勇。

    “连长你们看墙上写得是什么?”王勇指了指洞壁说道,几个人扭脸看去,洞壁上被刮出了一面平整的墙面,用硝烟染成了一块黑板,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蔡满江端着油灯靠近墙面边看边念道:“冷枪杀敌英雄榜”

第九十章 弦上之箭

    第九十章弦上之箭

    四个人挤在黑板前,仔细的分辨着字迹,由于炮火的轰击,有些地方已经脱落,看不太清,“天啊,榜上有七十六个人名,他们不是加强连,也就一百四十多人,刨去勤杂人员和连部的,多一半的人都上了榜”蔡满江惊讶地说道。

    “他们战绩也惊人啊,你们看最少的是一个人,最多的是这个李洪彬后边是九个正字,还加两划,五九四十五,再加上两个就是四十七个人,一个多排的敌人就让他一个人干掉了,了不起啊”张学信咋了咋嘴说道。

    “都加起来比咱们一个加强连人还多,战绩不小啊,怪不得敌人拼命也想拿下这个山头,他们是被打急了”黄焕眼珠子瞪的老大,吃惊地说。

    “嗨,副连长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是不是早知道了”张学信看看王勇波澜不惊地样子好奇地问。

    “我早就跟你们说组织特等射手打冷枪,你们谁都不同意,不支持,他们这个还不是最厉害的,有的部队一个营冷枪毙敌都快上千,毙敌上百的班都有好几个,你们还瞧不起这些‘小打小闹’”王勇悻悻地说道。

    “副连长,我们错了,还是你有眼光,有预见性,我们以后都支持你,咱们连也搞个冷枪毙敌竞赛,就在他们的光荣榜边上弄一个,跟他们比比,看咱们能不能胜过他们”张学信满脸歉意地说道。

    “让副指导员去吧,他对这个狙击很有见地,由他组织是最合适的人选”一直守在电话旁边的财迷忽然插嘴说,他还记着黄焕当初挤兑他的事呢。

    “我???我就是纸上谈兵,具体的实施还是由副连长组织吧,我???”黄焕的舌头像是被剪掉了一截,结结巴巴地说道,看着财迷戏谑的目光他觉得脸都丢尽了,早知道自己跟他们吹那个牛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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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连的冷枪射击在三天后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中开张了,全连的干部们几乎都上了阵,几个排长主动要求担当观察员,搜索目标,由射击技术最好的副连长王勇和通讯班长财迷操刀,其他的特等射手观摩学习。

    可是他们的‘表演’却并不顺利。对面阵地上的敌人前一段日子被打怕了,轻易不敢露面,这两天他们发现对面换人了,开始大着胆子出来活动,这本来是好事,可是却把王勇他们害苦了。他这边枪刚架上,等待敌人出来,那边的观察哨就来报告,发现敌人出来活动,等他们风风火火的跑过去,敌人已经消失了,那就在这等吧。屁股刚把地上的湿土捂干,另一处观察员又报告,发现敌人,他们又急忙往那边赶,等他们撅着屁股猫着腰爬过去,黄花菜都凉了,人早没影了。

    折腾了一上午,两个人一枪未发,人却累得吐舌头了,任谁体力再好,全副武装围着二百多米的交通壕爬两圈也受不了啊,何况他们爬了不到五圈。

    “副连长,咱们不能这样搞了,否则敌人没打死,就把咱俩累死了”财迷揉着膝盖哭丧着脸说道。

    “我看也是,咱们不能听他们的了,现在成了狗熊掰棒子啦,掰一个丢一个,连敌人的影都没看到,我看还是守株待兔,等鱼上钩吧,咱们就在一个阵地上死等,等到敌人出来为止”王勇狠抽了几口烟说道。

    中午并不是一个射击的好时机,太阳正好在敌人阵地上空,照向我军的阵地,远处的目标看不清楚,但他们两人不想放弃,选了一处靠近坑道的阵地安定下来。在交通壕里爬了半天,身上和脸上都是一个颜色,形成了一种天然的黄黑色迷彩,和阵地几乎融为了一体,连伪装都省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敌人好像也和王勇一样有了先知先觉,知道有人在等着取他们的性命,都缩在洞里没有一点活动的迹象,两个人就只有耐心的等下去,太阳一点点向西移动,等着看热闹的战士们也没了兴致,坑道外只剩下他们和观察哨。

    “副连长还在阵地上?”蔡满江嚼着干粮问刚查看动静的张学信。

    “嗯,三个多小时了,俩人一动未动,他们真有耐心”张学信有些感慨地说道。

    王勇和财迷的漫长等待,并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与悠闲,他们无法确定敌情会在何时出现,他们只知道,在某一瞬间,他们必须以兔起鹘落般的快捷,干掉出现在视线中的目标,因此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分每一秒的静静等待,都充满惊心动魄的气氛。这种漫长与短暂,孤寂与激烈的强烈反差,已不是单纯生理与技术的充分准备能够胜任的,这要求他们的心理素质也超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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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到了,春日的山峦被染成了金色,王勇终于等到了敌人出现,四百多米外对面阵地上一个地堡中钻出来三个敌人,他们十分机警,只能若隐若现地看到他们露出的身体一部分,要害部位始终没有暴露出来。王勇食指勾着扳机,压抑着射击的冲动,这时即使开枪也要不了他们的命,他还必须还要等。

    “不要开枪,等他们全部暴露出来”王勇眼角的余光看到财迷的肩膀动了一下,这是他开枪的先兆,王勇小声制止了他。

    突然间,目标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王勇心中一惊,难道今天白等了,正当他感到失望的时候,地堡边上的一条小路上出现了他们的身影,他们正埋头爬山,看样子是准备返回后边的主阵地吃饭。

    “财迷,你打最后边的,我打中间的,最后干掉前边的”王勇点点敌人说道,他这样安排是有道理的,突然听到枪声后边的人摔倒,谁都会下意识的转身回头去看,那么就给他留下了开第二枪的机会,如果是有经验的老兵,觉得不对立刻隐蔽,那只能算他命大。

    财迷微微点了下头,两人瞄准了各自的目标,财迷用的是一支八大粒他首先开火,一声清脆的枪声后,中间的敌人却倒下了,财迷一愣他明明瞄的是最后边的敌人,怎么把中间的给打倒啦。在他愣神的时间,王勇的枪也响了,他趁走在最前边的敌人回头的机会打出了致命的一枪,射击完毕后,他没有看结果立刻拉动枪栓顶上子弹,瞄都没瞄凭着感觉向知道不妙正向后跑准备躲进地堡中的最后一个敌人开了第二枪。

    “连副,打中了”财迷兴奋地喊道,他知道王勇枪法好,但是没想到他用水连珠居然还是抢在自己前边先开了第二枪。

    “快跑,等死啊”王勇对战果看都不看,转身离开射击台,低头就往坑道里钻,财迷也马上反应过来,出溜下来前后脚跟着他进了坑道。

    狙击作战,实际是双方作战人员的一种全面较量,一个狙击手即使伪装得再好,枪声一响,位置也会暴露。美军阵地火力配备体系完善,各种步兵火器一应俱全,且有纵深炮火密切支援,射手的技术也称得上优秀。所以,只要发现了志愿军狙击手的位置,不到一分钟就会进行报复射击。首先是各种轻型火炮,无坐力炮等的精确射击,然后是纵深大口径火炮覆盖射击。

    王勇他们两个刚在坑道里坐定,敌人的机枪迫击炮就打了过来,他们刚刚使用的射击台被几颗炮弹掀翻了个,紧接着无数大口径炮弹就在他们的附近爆炸,高地转眼被笼罩在火焰和烟尘之中。炮声震天,几个射手围在坑道口向外张望,目瞪口呆,敌人的反应也太快了,前后不到一分钟,报复就到了,有人心中不免打起了小鼓。

    “鬼子也太凶了吧,咱们就开了三枪,他们的炮打了得有一百发炮弹了,手脚慢点,就得炸成灰啦”祝老万抱着枪身体像打摆子似的颤抖着说。

    “怎么怕了?”谢平山拍了下他的肩膀问道。

    “有点,咱们打一枪就招来这么多炮弹,没事咱们还是少招惹他们吧”祝老万面带恐惧地说道。

    “哼,你以为我们不打他,敌人就不会打我们了吗?我们不打敌人一样会开炮轰我们,既然想打敌人,就不要怕敌人的报复”谢平山冷冷地说道。

    “小谢说得对,我们就是要和敌人拼顽强,今天他们开炮打我们,我们明天就还让他拿几条人命来换,今天杀一个,明天就能打死两个,打完了咱们迅速转移,他伤不了咱们一根毫毛,积少成多,一个月下来就是一场歼灭战,就能把敌人打疼”王勇递给老万根烟让他缓解下紧张的情绪说道。

    接下来几天,王勇和财迷分别带着特等射手轮番出击,采用小组作战,守株待兔,快打快撤的战术打了几仗,让他们每个人都开了枪。也许是王勇的开门红给他们带来了好运,几乎每个特等射手的名字都上了连里的光荣榜,王勇以八发子弹毙敌六人,伤敌两人的战绩,暂时排在首位。伤敌这个还存在着争议,有人说打死了,有人说打伤了,又没办法去敌人那边问,只好认定为伤敌二人。

    几天的作战,大家都取得了一定的经验,但是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晚上他们聚集到连部召开了一次军事民主会。这是解放军的老传统、老办法,发动大家出主意,想办法,他们把这个现在也带到了朝鲜。

    “咱们连的特等射手在副连长的带领下,冷枪打了五天,他们取得了不小的战绩,一百发子弹击毙敌人十七人,击伤二十二人,合计毙伤三十九人,这只是开始,我相信咱们一定能取得更大的战绩,超过曾经坚守这里的友军”张学信高兴地说道,“现在我们在战斗中遇到了一些问题,有些人胆怯了,怕死,怕敌人的大炮机枪,还有一些同志虽然打中了敌人但是没有打死,技术上存在问题,一些同志经验少,伪装技术不过关,让敌人发现了,反而自己受了伤等等一系列的问题,现在就需要我们在会上把问题都找出来,解决掉”

    “好,我先说”谢平山站起身说,“工事强度不够,且枪械发射后,不仅有爆烟,而且会激起尘土,暴露位置,招致敌人火力报复,怎么办?”

    “你问这个问题连副已经讲过了一半”财迷回答道,“工事用装土的麻袋加强,新土用旧土盖起来,并事前用水浇一下,这样就不会出现尘土了。”

    “目标距离较远,瞄准困难,敌人又在活动,等你想打的时候,敌人已经消失了,怎么办?”林蔚问道。

    “一是增强信心,提高射击技术,今天打不准,明天再打,只要沉着、敢打,慢慢地总能打着敌人。二是讲究战术,事前划分射击区域,标号射击目标,测准距离,人员进行明确分工,做好彼此的协调,培养和队友间的默契”王勇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副连长,我打靶的时候枪打的很准,为啥向敌人射击的时候却打偏了?”一个战士又问道。

    “这说明的你的心不够镇定,要知道你对面的是敌人,他随时可能要了你的和身边的战友的命,所以开枪的时候手不要抖,心不要怯,脚下不能虚,眼神不能散,要狠要快,明白吗”王勇面色狰狞地说道。

    “副连长,我明白了,要狠要快”那个战士面色一肃立正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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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事民主会开到了深夜,所有的人都可以提问题,回答提出的问题,说得好的赢得一片掌声,回答的不好,甚至幼稚幼稚的也没有人批评他,只是得到大家一阵善意的笑声。正是这种群策群力、集思广益,逐步消除了三连官兵的畏惧情绪,也纠正了连队中认为“冷枪冷炮是小打小闹”的错误观念,统一了思想,推动了冷枪毙敌在前沿阵地的开展

    会议最后确定:1、再从连里选拔四名射手,由十四名射手组成冷枪队,分作四个射击小组,并通过实地勘察地形,将敌军阵地的所有工事、道路都进行了编号,划分各组的射击地域和具体目标,全部枪炮均测定了距离;2、阵地与阵地之间、组与组之间、射手与射手之间,均可形成交叉火力,从而形成一个可以覆盖敌军阵地每一个角落的火力网;3、为每位射手构筑多个射击工事,明暗结合,佯打与主打相结合,打了之后迅速转移。

    首先是射手的选拔和训练,狙击作战与一般作战行动不同,因此各个班推荐素质过硬、技术优良、反应灵活的战士,由于在阵地上没有条件打靶,只能带他们到射击台上,要求发现目标后,举枪5秒种即发射,能够打中的就留留下来,跟着老队员边战斗边学习,直到能熟练掌握射击技术,独立作战。

    志愿军的狙击行动不同于现代的狙击手,讲究的不是个人能力,是一种密切配合的集体行动。形象一点说,它不是单枪匹马、一剑闯天下的独行侠,而是一种战术手段,一种足以改变朝鲜战场对峙气氛的作战行动。因此每一次狙击行动,都要经过精心的策划与组织。一般讲,狙击小组在夜间秘密进入狙击阵地,白天作战,夜间返回。

    基本作战单位是狙击小组,组长带队,组员1~2人,其中一人专司观察之责,射手则分布于其周围隐蔽的位置,只管射击,每支枪分有2~3个固定目标和3个活动目标。发现目标后,观察员发出信号,射手立即开火,打完后,不管目标死活,立即转移,战果由观察员最后审定。

    狙击阵地的选择基本要求是能够“有效地杀伤敌人和保护自己”,位置选在敌人运动或运输人员往返的必经之路上,并避开我主阵地火力点和观察所,同时要求地势较高,可以俯瞰敌军阵地且射界开阔,以增大对敌之威胁与保证我阵地之安全。工事构筑要求地势隐蔽、便于伪装,并要构筑假阵地,迷惑敌人。同时每个狙击手应有两个以上预备狙击台,并在附近构筑防炮洞,以便在完成射击任务后,迅速转移位置,避开敌军火力报复。

    为了提高射击精度和反应速度,他们对敌军阵地进行了周密侦察,分段、分点地予以编号,并一一进行了测距、试射。只要有目标出现,观察员只需报出目标所在区域的编号,射手迅即动作,根本无需长时间的瞄准,以致丧失战机。

    进入射击位置后首先是要做好伪装,不仅工事要伪装,而且所使用的枪械也都要在不影响射击的情况下,用与工事的颜色相间的布包裹,狙击手的面孔和上身也要涂色,使之与周围的地貌一致。在进入阵地完成准备后,观察员负责观察敌军阵地,搜索可疑目标,射手则养精蓄锐,做好射击准备。

    为了避免对战绩确认上常常引起的争执,连里严格规定战果统计的方法,对敌人员射击,射倒后有另外的敌人抬走或拖走算死了;背走架走算受伤;射击后敌人倒下,然后起立又跑了则算活,这样就尽可能地保证了战果统计的准确。

第九十一章 死亡的距离

    第九十一章死亡的距离

    距离即是狙击手的法宝,也是狙击手的软肋。一旦失去距离的保护狙击手将面临灭顶之灾。别说一个狙击菜鸟,就是号称‘二战第一狙击手’的海岑诺尔,如果在不到十米的距离内遭遇手持冲锋枪的敌军步兵,恐怕也难逃一死

    ‘二百米硬功夫’只要四十岁以上有过从军经历的中国人都倍感亲切。‘二百米硬功夫’是中国步兵曾经的作战要求,每名步兵前方二百米就是他的作战责任区。中**队选择这个距离作为步枪手作战区域,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步枪的最有效的射击距离,也是人的肉眼看到最清晰的距离。

    伽兰德步枪的有效射程73o米,采用的是片状准星,觇孔式照门的瞄准具,莫辛?纳干1944型这种枪也叫做步骑枪,属于骑兵用的,因为它的枪管比较短,有效射程也较近,打起来以后散布面比较大,如果不是经过刻苦训练瞄准,是打不好的。这两种枪严格的说都不适于用作狙击,过四百米没有过硬的技术都是难以击中目标的。

    拂晓,财迷小组悄然通过阵地前的开阔地,秘密进入了狙击阵地。这是一个标准的狙击阵地,位于志愿军主阵地前二百米处,中间隔着一个小山包,距美军阵地只有不到四百米的距离,这是他们昨晚连夜挖的,因为有些战士们反映他们在主阵地上总是惹来敌人的枪炮,工事天天被炸的一塌糊涂,他们只好‘自觉’的在敌人前沿自己重新构筑工事。

    他们选的位置很好,对面阵地上的地堡、交通沟、厕所,正面的公路、河都一览无余。阵地上防炮洞、立式射击台等设施一应俱全。进入阵地后,天色尚早,财迷让另一位射手毛舒和先到防炮洞休息,自己开始检查枪械,伪装阵地,他将枪在射击台上架好,再用松枝伪装起来,财迷靠在一边开始“等枪”,另一位组员林蔚则拿着望远镜在旁边的掩体里观察。

    财迷这几天的战绩不错,已经干掉了十一个敌人,一个三等功已经到手,他的成绩已经过了王勇,列居榜,但是他明白不是他的进步太快,而是王勇把大部分精力用在了带新人和勘察地形上了,摸枪的机会少了,有目标都让给新人们打,好让他们打出信心。

    太阳升起后,对面阵地上一个大个子美国兵从地堡门口探出头东张西望,观察员林蔚出了信号:“一号”

    财迷站起身,见敌兵正跑向厕所,解决‘三急’,“等等吧,总得人家拉干尿净再上路呀”他把枪口对准了从厕所到地堡中间的小路上耐心等待。过了几分钟,敌兵从厕所钻出来往回跑,财迷扣动扳机,敌兵应声倒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苏班长,打中太阳穴了,这么远一枪毙命啊”林蔚放下望远镜佩服地说,现在连里不管老兵新兵都不在叫他财迷了,现在‘尊称’苏班长。

    财迷坐了下来,拣起还滚烫的弹壳扔到一边的钢盔里,这是他击倒的第十二个敌人,“你们说我又给他们的上帝送去一个忠实的信徒,那光膀子的老头会不会感谢我?”财迷笑着对他们两个人说。

    “谢你说不定今天还会给你送几个来呢。”毛舒和听到枪响也抱着枪出来了笑着说道。

    “行,借你吉言下个目标你先打,也开开张”财迷说道,毛舒和兴奋地点点头,赶紧打开枪保险,轻轻拉动枪栓把子弹顶上膛,虽然他是他老兵,但是狙击还是第一次,手不禁有点抖。

    “四号,三人”林蔚再次出信号。财迷和毛舒和迅进入射击位置,他们朝河沟望去,见有三个敌兵正在河边洗漱,其中一人屁股上像是挂了支手枪,像是是个军官。

    “穷干净什么,老子快半个月没洗脸了,那就先拿他开刀”财迷虚指了一下目标,毛舒和抬手就是一枪。

    “近了,打到河里了”林蔚急促的报告说,毛舒和马上修正表尺,再次击,那个寻找射击位置的军官先倒下,剩下两个兵楞了一下刚想逃命,可是空旷的河滩上没有可以借以藏身的地方,也被财迷放倒在河岸上。

    “全部命中”林蔚高兴地说道。

    “快进洞,敌人该报复了”财迷收枪催促着两个人钻进了防炮洞,自己守在了洞口。果然,美军的炮弹很快就密集地落到了他们刚才的射击台上,而且毫不停顿。

    财迷嘴里嚼着饼干听着炮声,突然把饼干装到兜里拿起枪说:“这炮打得蹊跷,不光是报复,可能是在掩护拖尸。”他们迅转移到另外一个射击阵地,果真现河边的尸都不见了,有两个美国兵正抬着一个长包裹往山上跑。他们双枪齐,又报销了一个美国兵,另一个丢下尸体跳进了弹坑里,再也不露头。

    正因为战前准备异常精细、完善,因此每一次狙击行动尚未开始,志愿军的狙击手们已经是几分胜算在手。而狙击手们经过实战中不断总结经验,完善技艺,枪越打越准,仗越打越精,使得冷枪战术日臻成熟,逐步成为了朝鲜战场阵地对峙阶段志愿军克敌制胜的战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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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你们两个偷偷跑到敌人阵地跟前去的,嫌死的慢啊?你们死在那连尸体我们都没法收,你们就是两个死在异国的两个孤魂野鬼???”王勇越说越气,给了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人一人一脚。

    “副连长,我们???我们不敢啦,再也不擅自行动了”祝老万躲闪着陪着笑不停地说道。

    “死就死了呗,那也比窝囊死强,我们两个在战壕里蹲了好几天,子弹打了好几排,一个也没打死,打伤一个还瘸着腿跑了,丢死人啦”柳二麻却不躲不闪梗着脖子说,好像觉得十分委屈。

    王勇看着他们的样子笑了,这两个人真是不愧当过土匪――贼胆包天,连着几天剃了光头,一直没能上了榜单,看着别人的成绩蹭蹭地往上窜,着急了,偷偷的爬到了敌人的阵地上,要堵住人家门口去开枪,幸亏让观察哨现了,及时把他们给截了回来。

    “你们两个特等射手怎么当上的,按说你们枪法不会那么差吧,非得把枪顶到脑门上去打吧?”王勇费解地问道。

    “副连长,我也纳闷了,过去我用盒子炮晚上五十米内打香头都很少失手,用这长枪就是打不上,不知道那嘎达出了问题”柳二麻恼火地说道。

    “我也是,过去就没摸过这么好的枪,原来就使一支火铳一百米内兔子都跑不出去我的枪口,现在就看着敌人在枪口前晃,就是打不到”祝老万沮丧地说道。

    “那么子弹白打了,还是找不到原因?”王勇也纳了闷,听他们说得如果属实不应该啊,见两个人使劲点了点头,王勇转身说道:“晚上我给你们当观察员,咱们一起去,我就不信邪了”

    太阳西斜,晚风带来了阵阵春天的气息,王勇和柳二麻,祝老万三个人已经进入了狙击阵地,他们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摸透了敌人的活动规律:上午9时至下午3时,敌人在阵地上的活动比较少,而在拂晓和黄昏时分,则依旧活动比较频繁。一般早上起来会到工事外面解手、洗脸;而黄昏时则耐不住一天的苦熬,要出来透风。另外,下雨前敌人会出来往掩体上盖雨布,大雨过后则会出来晒东西、整修工事。敌军换防时,新接防的部队要看地形,改造工事,运送物资,且情况不熟,缺乏警惕。敌军飞机和纵深炮火轰击志愿军阵地时,会有许多敌军跑到阵地上看热闹。这些都射手们大开杀戒的好时机。

    ‘嗵嗵???’‘哒哒???’,敌人天天挨打现在也学乖了,出来之前来个火力压制,他们知道志愿军摸到了他们的活动规律,也知道志愿军的火力不如他们,听到他们的枪炮声就会躲进坑道。王勇有些不理解这些美国兵为什么会天天抱着‘拼死吃河豚’的精神,冒着吃枪子的危险也不肯放弃他们这个习惯,也许是想展现他们的无畏,也可能这是他们在这异国的战场上唯一的一点享受吧

    枪炮声过后,王勇他们利用还没有散去的硝烟迅进入射击台,隐身在沙袋垒砌的工事之间,王勇端着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动静,刺鼻的硝烟熏得他眼睛之流泪,柳二麻使劲揉了几下痒的鼻子才把一个喷嚏压了回去。

    “注意,一号位有敌人活动的迹象,距离四百米”王勇现一个美国兵在那里探头探脑的观察这边的反应,立刻报出了位置。祝老万别看身板瘦下,手脚挺利索,立刻冲着露出的脑袋打了一枪,王勇从望远镜里清晰的看到弹着点偏离目标有半米左右。

    “没打到”王勇说完,立刻和两个人撤下了射击台,这一枪像捅了马蜂窝似的立刻又招来一阵机枪的扫射。

    “连副你干嘛”王勇突然伸手抓住老万的枪向外猛的一抽,但是没有抽*动,他的手只是微微的动了一下,老万却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你的手很有力气,持枪也应该很稳,用火铳都能打中兔子,那么大的脑袋也不该放空枪”王勇一拉之下已经试出祝老万的深浅,他纳闷地嘀咕了句。

    “我也不知道???”又放了空枪,老万也是满面愁容。

    “把枪给我看看,是不是没校好?”王勇伸出手道,老万连忙把枪交到他手里,王勇摆弄了下枪,举枪瞄了瞄,立刻现了问题,“你开枪之前没动过标尺?”

    “标尺?没有啊,开枪之前还用动这个,打靶的时候我没动过打得也很准啊”

    “二百米以内,不动标尺就可以,过这个距离必须调整标尺才能打的准”王勇又拽过柳二麻的枪看了看,这下明白了,两个土匪真不是一般的土,火铳根本就没有标尺这个东西,驳壳枪只适于近距离射击,对于土匪来说准星都是个摆设,他们为了拔枪快,枪口上的准星都会锯掉,更不用提标尺了。参军以后他们的枪打得准,老兵们也就认为他们肯定懂这个,反而忽略了这个最基本的问题。

    “啊?”两个人听了王勇的话才弄明白自己为啥打不准了,原来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问题。王勇又当了回教练,重新跟两个人讲了标尺的使用方法,他们能当上土匪的当家的肯定也不会是笨人,这就像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立刻清楚了。

    此时太阳已经落了山,满天霞光映红了天空,山头上一片血色,王勇他们换了一个阵地,再次上了射击台。阵地上几个美国兵也在享受着这黑暗降临前最后一刻的安宁。

    “一号位,距离五百米,无风,目标三人,连续射击”王勇再次报出了数据,他的话音刚落,两支枪几乎同时打响,两颗子弹欢呼着冲出枪膛,瞬间钻进了两个人的头颅,爆出两朵妖艳的红花,紧接着是两声微不可闻的弹壳落地声,‘啪啪’又是两声枪响,转身准备逃跑的最后一个敌人背后多了两个透明窟窿,扑倒在战壕上,慢慢的滑了下去。

    “四枪全中,毙敌三人,一人???一人算一个半,撤”王勇冲两人咧嘴笑笑,挥手说道。

    敌人的炮今晚打的很猛,现在已经持续了三个多小时,还没有停歇的意思,可是三连的坑道里却是笑声阵阵,似乎压过了洞外的炮声,今天一天三连冷枪毙敌二十一人,创造了一个新纪录。

    “老万,你的动作不对,是先闭左眼,再闭右眼,应该是这样”柳二麻认真地对老万说。

    “你乐糊涂啦,左右都分不清了,是先闭左眼睁右眼,后闭右眼睁左眼,副连长是这么教的???”

    “不对,不对???”祝老万和柳二麻两个人不停的争论着,很快两人都糊涂了,分不清是左是右了,只好又去找王勇。

    王勇只好又给两个人讲了一遍什么是‘跳眼法’。跳眼法是中**队使用的一种简易测距方法,观察者面向目标,伸出右手大拇指与两眼之间,闭上左眼,用右眼通过拇指的一侧对准目标,然后用左眼通过拇指间同一侧观察,记住左眼视线对准的物体,估算出该物体与目标间的距离,然后乘以十倍,便是目标的距离。而这种方法王勇却不常用,他使用的是从美国人那学来的另一种方法,这个也很简单,只要观察者伸出右手大拇指比对目标,如果目标刚好一步跨过,则距离约为五十码,两步是一百码,这个方法最大可以测出距离二百码的距离。这个测出的距离在王勇心中就是死亡的距离,在这个范围内他可以不需要瞄准,凭着心中的距离就能击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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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2年5月底,志愿军在朝鲜前线的大规模筑城基本完成,在横亘朝鲜三八线南北地区2oo多千米的正面构成了以坑道为骨干、支撑点式的坚固防御阵地体系。志愿军调整作战方针,转入了坚守防御,同时要求在战术上采取“积极活动”的方针,以积极手段,“巩固现阵地,不放过任何有利战机,歼击运动的、暴露的敌人,相机挤地方”。作为积极歼灭敌人的有效手段之一,冷枪冷炮运动、小部队活动以及挤占中间地带、攻取敌前沿支撑点的小规模进攻作战,成为志愿军巩固阵地斗争的重要内容。

    志愿军司令部定期专门公布前线各军冷枪冷炮运动的战绩,这无疑更为这一运动注入了兴奋剂。须知在志愿军部队的词汇中,从来就没有“甘拜下风”一词的位置。战绩榜就是无声的命令,就是作战的号令,前线各军各出奇谋,精心策划,冷枪冷炮运动因此更上一层楼,逐步成为了一门艺术。

    此时,经过几个月的较量,美军的官兵已经对志愿军的狙击作战噤若寒蝉,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不但也挖掘了工事掩体,而且很少在阵地上活动。出入时缩头缩脑,动作迅,惟恐一不小心丢了性命,他们的一些‘好习惯’也不得不作出改变,能在坑道外边平平安安的拉泡屎已经是种奢望,更多的时候只能拉在空罐头盒里,趁着黑暗抛到洞外,晚饭后的散步也改成了午夜漫步。冷枪打到这个份上,志愿军的狙击手们已经很难捕捉到目标了。

    猎手失去了猎物,是一种痛苦,更是一种磨炼。既然无法从容地捕捉目标,那么就想方设法创造狙击作战的条件。志愿军的狙击手们开始与敌人拚耐心,比智慧,开动脑筋,又探索出了一系列令人惊叹的狙击作战战术手段。

第九十二章 死神的游戏

    第九十二章死神的游戏

    狙击可谓是一种古老的战法,着名的《荷马史诗》就描绘了这样的的一个故事:当天下无敌阿基里斯在特洛伊城门前耀武扬威的时候,城墙上不知哪个角落里射出了一支冷箭,射中了他脚踝上的命门,这位古希腊传说中的头号英雄就这样凄惨的死去了这是我们看到的最古远的关于狙击的描述。

    经历了无数次战争实践的锤炼,狙击的技术和战术都生了巨大的嬗变。特别是进入热兵器时代之后,狙击成了步兵最常运用的战术之一。美国更是从殖民时期的民兵开始广泛运用狙击战术。

    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最出名的是由摩根上校带领的肯塔基来福枪手,射击距离在二百到三百五十米之间,他们成了英军的肉中之刺,他们创造了两个最着名的狙杀成绩。

    在萨拉托加之役中,在三百米外射杀了英军的西门?弗雷瑟将军,彻底粉碎了英军统帅约翰?伯格因的突围计划,导致从加拿大南下的数千英军投降,也影响了还在观望中的法国,他们和美国签订了同盟条约,并派遣海军参加对抗英国,如果没有这一枪,也许美国还是英国的跟班,也许世界上就不会出现这个国家。另一个牺牲者是英国佛格森上尉,他研制成功了当时最先进的新型来复枪,英国政府授权他招募了一支身穿绿制服的轻步兵连到美洲作战,在白兰地战役中把美军打的大败,此役他曾瞄准了一个百米外正骑马离去的美军军官,由于顾及绅士风度没有对他背后开枪,而那人正是乔治?华盛顿,他失去了一次改变世界的机会。最后他因为受伤致残,轻步兵连被解散,在三年后的国王山战役中他死于一个肯塔基射手的枪下。

    在进入美国南北内战期间,北军的柏丹上校招募了两团神射手,他们做前卫的同时,偶尔也会充当狙击手只用。柏丹射手都是些神射手,招募的最低标准是要求二百米距离射击1o,必须落在1o寸直径的圆圈内。他们此时已经开始使用伪装,深绿色的制服也是有别于其他部队的蓝色军装,可惜的是一般他们都是以连级以上的编制接敌,狙击手单独行动的机会较少,但是也创造了不少战果。

    南军由于缺少狙击用的来复枪所以编制不如北军的庞大,但他们的战术更接近于现代的狙击手,他们不担任一般勤务,在战场上来去自如,自己选择最有效的狙击位置,除了指挥官,炮兵也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在战争期间至少有三名北军将领成为南军远程射手的牺牲品,中下级军官更是不计其数。炮兵只要现狙击手的踪迹便会立刻调转炮口将他们的位置轰个稀巴烂,因为一个优秀的射手加上一把好枪就能让他们无法将炮弹放到炮膛里,甚至连移动炮位都做不到。

    同时期的拿破仑时代和布尔战争中,英法都出现了狙击手的身影,其中最知名的除了德国的jaeger外,还有法国的vo1tigeur和chasseur和英国的第95来复枪团。布尔战争中英军中曾流行一句告诫新兵的一句忠言:尽量跟军官和白色的岩石保持距离。因为前者是布尔人的目标,而后者是测距的极佳对象。

    一次大战期间,敌对的双方都已经开始改造手中的步枪,纷纷给他们加上瞄准镜,使它们更适于远距离射击。德国的狙击手在1914年到1915年的一年半的时间里在西线几乎横行无阻,他们办有专门的狙击学校,不论是伪装掩体的构筑、穿甲弹的引进、防护装甲板等等,都是德国人的明。英国人为了与之对抗,举办了狙击手成训练班,培养出了一批专业狙击人才。在战术上英国人有了许多重要的展,一是使用两人狙击小组的编组,加强了狙击手观测侦察能力,缓解了狙击手的战场心里压力;二是开始使用诱骗战术,yin*德军狙击手暴露位置,予以击杀。而在东线,俄军根本没有专门的狙击手,在德国的狙击手的枪下亡魂不知凡几

    残酷的二战将狙击战推到了巅峰。初期的欧洲战场,大部分时间生的是大兵团的运动战,狙击手挥的地方很少,势如破竹的德军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使用狙击手的必要。但是当他们侵入苏联后,苏联想尽办法来延迟德军的攻势,他们大量训练狙击手,用于打击德军的士气,可他们不重视六百米以上的远距离狙击,而是把焦点放在中、短距离直接支援小单位作战的狙击战术上。

    红军狙击战术的成功在斯大林格勒攻防战中达到了巅峰,他们在城内工厂内设立狙击学校,现炒现卖,把德军引进巷战的泥沼中。而德军的此时感到的震撼不下于一战时期的协约国部队。为了对付苏军的威胁,德军不得不大量增加狙击手学校和狙击手的数量,并给予丰厚的奖励。在城市的废墟中双方狙击手上演了一幕幕的悲喜剧。

    在太平洋战场上,日军也增设了狙击手的编制,但是他们没有经过良好的训练,而且经常藏在树上,没有退路,即使狙击成功也是同归于尽,呆板的战术让他们没有挥出多大作用,美国6军在此的反狙击战术就是使用密集火力轰击可疑地区,对狙击也是放牛吃草,任由各部队自己决定狙击战术的展和运用,反而是海军6战队对狙击手十分重视。

    在二次大战中各国多多少少都承认有使用狙击手的需要,但仍然是五分钟热度,等待战争一结束,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宝贵教训又被忘了个精光,狙击被再次冷藏起来,只要英国和苏联是个例外。苏联基于二战的经验,狙击手已是红军的正式编制,通常配备到连、排级,直接支援小部队作战。英国则处于战后分崩离析之际,频频出动海外作战,处处都需要狙击手,皇家海军6战队与伞兵等精锐部队都还维持着狙击手的训练与编制。

    在火器横行的时代,中国清朝的八旗兵们还在迷信弓马骑射,更不会出现现代意义上的狙击,随后的军阀混战倒是出现了大批的神枪手,但是也未能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狙击战术。冷枪杀敌一直是人民军队的传统战法之一,但在抗美援朝战争之前,我军作战史上也还没有出现过专职的狙击手。这主要是因为受历史背景和国内环境的限制,我军进行阵地战、对垒战的情况比较少见,更多采用的是运动战和游击战的战术,缺乏广泛开展狙击活动的条件。不过由于装备上的落后,特别是枪弹的缺乏,从红军时期开始,我军一直非常重视对射击技能的训练,特别是大量培养‘神射手‘,以最少的弹药消耗来换取最大的战果。

    与外军的狙击手不同,我军的‘神射手‘绝大多数都是普通战士,几乎没有经过专门训练,使用的也都是最普通的武器,这种情况甚至在建国三十多年后才有所改变。虽然我军的科研人员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曾经在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机匣上铆装上燕尾槽插座,配上瞄准镜作为狙击枪使用,不过效果很差部队没有列装。在对越反击战中,缴获了苏制的sVd狙击枪后,我们开始了仿制,但枪还不叫狙击枪,而叫特等射手步枪,经历了两次换代后,精度还是不如苏制狙击枪。九十年代,俄罗斯枪械大师卡拉什尼科夫带着几款名枪来中国交流,在一次体验射击后细心的中国射手才解开了这个谜――狙击枪专用弹。

    啰嗦了这么多,窝心就是想让大家知道,在当年的抗美援朝战场上志愿军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使用的是什么武器,而正是这些连狙击都没有听说过的战士们,他们凭借人的毅力,坚定的决心和顽强的斗志,取得了连职业狙击平也为之咋舌的战绩,把这种较量变成了死神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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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接两天了,三连的各个射击小组一枪未,不是他们不够耐心,而是敌人的耐心却在成几何上升,连续多日的打击已经把敌人打得心惊肉跳,草木皆兵,始终躲在工事里不出来了,再想打不容易了。

    “副连长,咱们又白等了。”天已经黑透了,各个小组6续回到坑道,财迷失望的说道。

    “这是你们太厉害了,把他们打成了缩头乌龟,咱们得给敌人放几天假了,不能拣着软柿子一个劲儿的捏啊”王勇笑着说道。

    “副连长,咱们连这两天在团里的排名落到了第三名,二营四连过咱们了,三营的也快追上啦,你还要给敌人放假”黄焕现在也成了打冷枪的积极分子,虽然躲在坑道里打了两枪,但是还没有打到过一个,但兴致是越来越高,见王勇这么说有点急了。

    “那也没办法,敌人不听咱们的,喊他出来晒太阳都不肯,只能等等了”王勇摊开双手无奈地笑笑说道。

    “副连长说的对,咱们不能老对着一个阵地打,要适当的转换目标,也让敌人喘喘气,让他们放松敢于出来,等他们麻痹后,我们在集中力量给予他们重点打击,打个痛快,那会就怕你们打不过来喽”连长张学信安慰大家说。

    “是啊,咱们不但要打的准,还要打的巧妙,咱们盯着一个地方死打,就会引起敌人的重视,对咱们疯狂的报复,那样造成损失就不值得了,明天咱们换个地方,打一场歼灭战”王勇大声说道。

    “连副,明天去哪?”

    “不是明天,今晚就出,先吃饭,谁吃得多,我就带谁去”王勇神秘地笑笑说。

    午夜,一小队战士在王勇的带领下悄悄的离开阵地,沿着敌我分界线向东走了一段路后,又折向东南,这里有一片开阔地,布满茂密的荒草甸和连绵的小土丘,一条河从中穿过,沿着河岸是条美军修的战时公路,这里已是敌人的控制区域。王勇把三个狙击小组布置三个相邻的土丘上面,形成交叉火力,公路上就是爬过一只蚂蚁也能在他们的打击之下。

    “今天我们要在这里打敌人的运兵车,小鱼小虾的不要开枪,咱们要抓条大鱼”王勇对阵地进行伪装便对大家布置任务,“财迷你的枪里压燃烧弹,听到我的枪响以后,打敌人汽车的油箱,把车打着火;老万你负责车顶上的机枪手,争取不要让他开一枪,其他人自由射击,跳下来一个打一个。完成任务后进林子,向北撤退,那边是一团的阵地,我们从那返回”

    “连副,敌人要是不下车怎么办?”谢平山问道。

    “你傻了,那不是在阵地上,汽车打着了他不下来就变成烧鸡啦”柳二麻撇了下嘴说道,谢平山不好意思的笑了。

    “如果是两辆车,林蔚你们小组负责第二辆车,老套路先争取把车打着,干掉车顶上的机枪手,不要慌”王勇又说道。

    “连长如果三辆车我们打不打”林蔚点点头,又问道。

    “不打,我们就这么大的肚子,吃多了就把肚子撑破了,绝不要贪多,擅自开枪,否则我们短时间内不能结束战斗,和敌人纠缠在一起,你就是害了大家”王勇严肃地说。

    “连副,你就瞧好吧,我们这次一定打他个满堂彩,一举夺回排行榜第一名”李子谦咬着牙说道。

    “好,这回机会给你们了,但如果你打不准,或者是没有将他们击毙,同样是前功尽弃,到时候立不了功可不要怪我啦。”王勇用手里的工兵锹挨个点着他们说道。

    天亮前,大家都已经构筑好了射击阵地,身上插满了草束,枪管上也裹上了茅草,趴在地上,如果不踩到他们根本现不了,王勇再次检查了伏击阵地,确认没有任何破绽后,才潜伏下来,端起望远镜观察着河边的公路。

    天刚朦朦亮,敌人的巡逻队出动了,一辆吉普车架着重机枪在前方引导,后边跟着两辆装甲车缓缓地开过,边走边用机枪对道路两边的草丛中扫射,进行火力试探,子弹从隐蔽在土丘后的王勇他们头顶飞过,只要他们忍不住动一下,就会招来更猛烈的射击。

    巡逻车队刚走,一架美军轻型侦察机又嗡嗡的飞过来,在一二百米的低空沿着公路飞过,他们的防卫措施不可为不严密,可是却没想到一支奇兵就埋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过了九点,公路上开始出现敌人的车队,但是没有符合他们的目标,大得车队他们吃不下,要不就是有坦克装甲车护送,凭他们的几条步枪在开阔地上贸然动攻击只有送死的份,只有继续蛰伏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却没有适合的目标出现,小分队的人没吃没喝的趴了快一天了,这会儿他们理解王勇说的‘谁吃的多就带谁去’的意思了。参加这次行动都是执行了十次以上狙击任务的战士,他们已经明白一位优秀的狙击手不仅要求具有优良的射击技术,而且必须拥有众的心理素质。敌人不出来,就要耐心地等下去,一个小时不出来,就等两个小时,一天不出来,就等两天,而且要时刻保持最佳的状态,只要战机出现,哪怕其转瞬即逝,也能紧紧抓住。

    时间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又一个车队开过来,前后都有坦克护送,王勇放下望远镜,这个目标还是啃不动啊,他有点后悔没把火箭筒带来了。正当他失望的时候,一辆卡车突然脱离了车队‘吭哧’了几声在河边停下了,驾驶员骂骂咧咧的从车里下来打开了前鼻子盖,一股白烟从里边涌了出来,看样子是水箱开锅了,后槽上几个美国兵拍着车顶嗷嗷的出几声怪叫,大声抱怨着。在队尾押阵的坦克停了下来,一个坦克兵大声的和汽车驾驶员说着什么。

    “连副,他们说的什么?”财迷小声地问道。

    “他们的车需要加水,坦克不愿意留在这里等他们”王勇仔细地从坦克动机的噪音中分辨出了他们的对话。

    “如果坦克走了就好了,这也是块肥肉”财迷舔了舔干裂地嘴唇说道。

    “恐怕你不会失望,准备射击”王勇放下望远镜,拿起了枪瞄准驾驶员,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坦克重新启动,坦克指挥员和汽车驾驶员挥挥手隆隆的开走了,留下了一车气愤的美国兵。

    王勇还在等待,等待坦克开的再远一点,这时意外出现了,当驾驶员到河边打水的空当,车上的十多个美国兵们纷纷跳下了车,向河边涌来,‘他们要干啥,难道被现了?’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

第九十三章 枪打不到还有炮

    第九十三章枪打不到还有炮

    十多个美国兵欢呼着跑到河边,他们可能也在车里闷的时间长了,带队的军官允许他们下车出来活动活动,看到清清的河水,他们按捺不住兴奋纷纷脱鞋拔袜子走到河水,美国兵们还觉得在他们的地盘上,手里的枪都扔在了河岸。

    “一群新兵蛋子,不知道死活”财迷冷哼一声小声地对王勇说道,眼睛依然没有离开敌人,这帮美国兵都是刚走出新兵训练营的菜鸟,身上的军装还是崭新,‘锅盖头’露着青茬,脸上的稚气仍在,没有意识到战场就在身边,死神就在眼前。

    “等等,不要急”王勇观察着即将成为屠场的河岸,这里一共有十六个美国兵,车里应该还有一个军官没有下来,一共十七个,他还在等,等巡逻的装甲车开过去。

    五分钟过去了,司机重新给车加了水,叼着颗烟看着在河边嬉闹的士兵和车里的军官说着话,几个士兵可能觉得不够痛快,开始宽衣解带准备下河去洗洗,浑然没有把远处传来的枪声当回事。这时巡逻的装甲车开过来了,一个军官打开顶盖露出身子大声和车里的军官说着话,告诉他这里十分危险,警告他们赶紧离开,然后又不紧不慢地开走了。

    “go,go???”军官意识到这里不安全,下车大声招呼着自己的士兵尽快回来,可是正玩在兴头上的士兵们只当没听见,军官气势汹汹的下了车,大步走过来抓住一个狠狠的扇了他个耳光,这下士兵们被镇住了,纷纷爬上河岸,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啪’王勇的枪先响了,叉着腰怒吼的军官额头上突然多了一个小孔,他大张着嘴,似乎不大相信,想抬手去摸摸,可惜胳膊只抬到了胸口,人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枪声就是命令,接着财迷的枪响了,靠在汽车上的驾驶员成了他的第一个目标,他诧异的看着倒下的军官,还在琢磨是怎么回事时,自己的胸口像是突然被重锤砸了一下,他痛苦的弯下了腰,慢慢的跪在地上,脑袋扎在地上,把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打倒司机后,财迷立刻对准卡车油箱连开数枪,一朵小火花迅随着流淌的汽油化成了一片火海,将敌人隔离在河边。其他人的枪几乎同时打响,这些小子们已经在过去一段时间的战斗打出了经验,几个衣装整齐的先成了第一批打击目标,谁让他们跑的快呢。接着是那些刚刚伸进一条裤腿,正摇摇晃晃的想把另一条腿伸进裤腿的敌人???

    ‘噼噼啪啪???’一阵枪声过后,刚才还是一片欢声笑语,不到一分钟时间已是一片死寂,只有燃烧的汽车不时出爆响,大家看着躺了一地的尸体有些失神,手快的打了三子弹,手慢点只能摸着一两个,转眼间十多个敌人就横尸河滩,这仗打的顺利的有点不敢让人相信。

    “还等什么,快打扫战场啊”财迷大喊一声,欢呼着冲了出去直奔河岸,他早看清楚了,这帮敌人带的都是新枪,其他几个人从隐蔽地跳了出来,追着财迷的屁股跑向战场,一日的忍耐终于得到了解脱。

    王勇没有动,摸出了颗烟点燃,夹着枪蹲起身用望远镜观察着周围,防止突然出现的敌情,汽车燃烧的滚滚浓烟很快就会被在公路上巡逻的车队,空飞的侦察机现。忽然河边传来一阵猥琐的笑声,王勇把目光转向打扫战场的这帮人的身上,脸立刻变的铁青,他拎着枪怒气冲冲的跑了过去。

    李子谦平时看着质彬彬,今天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突然看到那个被王勇打死的司机跪在地上还没倒地,过去把他的枪收了放到一边,然后将一具尸体拖了过来放到他的腿上,摆成了一个暧昧的姿势,然后看着嘿嘿的傻笑;有了榜样,两‘土匪’也忍不住了,将两个光屁股的尸体摆成了一副牲口**的样子,其他几个人看着也来了劲儿,将提上半截裤子的几个美国兵的衣服全部褪到了脚踝处,摆布成了各式各样的丑陋姿态,如果不是在战场倒像是搞了一场人体艺术表演。财迷看了皱了下眉,没有吭声,只是把武器默默地收到了一起,冷眼看着几个玩得兴高采烈的家伙。

    “混蛋、混蛋???”王勇突然怒气冲天的跑了过来,一枪托将李子谦砸了个跟头,一脚把人高马大的柳二麻踹了个仰八叉,挥拳打在愣神的林蔚脸上,打的他歪斜着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

    “连副,你干嘛,为什么打我?”李子谦爬起来疼的吸溜着冷气不解地问道。

    “你们是什么东西,干得这叫什么狗屁事情”王勇指着地上横七竖八姿态各异的尸体吼道。

    “副连长,不就是敌人的尸体吗,你至于这样啊,对我们又打又骂的”林蔚揉着脸半是委屈半是埋怨地说道。

    “呵呵,你们都不服气是吧?”王勇冷笑着看着几个还莫名其妙的手下,眼睛里露出的凶光让他们不由的打了个激灵,“他们是死了,但他们也是战士,你们就这样对待战死的士兵吗?”

    “连副,可他们都是敌人啊”祝老万怯生生地说道。

    “他们是敌人,但也是为自己的国家而死的战士,是为国捐躯的战士就应该得到尊重,虽然我们千方百计的杀死了他们”王勇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们做的是什么事,禽兽不如,今天你们玷污了战士的称号,侮辱了战士的荣誉,你们不配做一个战士”王勇说完,将被他们摆弄的尸体一具具拖过来,摆放成整齐的一排,又一一的将他们的衣服整理平整,系上扣子,他做的很慢,却很认真,几个射手静静的看着,谁也不敢上前。

    “连副,敌人的装甲车过来了,我们赶紧撤吧”财迷跑过来说道。

    “好,你们先撤”王勇没有抬头,把那个军官的头摆正,把他的帽子带好,才站起身说道。返回的路上王勇走在前头一直板着脸,没有说一句话,几个兵默默的跟着,心里却并不平静,副连长的话都让他们陷入了沉思。

    ??????

    志愿军的狙击手们根据不同情况下目标的不同活动方式,总结出了数种射击原则。对乘汽车的敌人,要先瞄准其停车点,等车停下来,第一个刚站起身时开枪,这样可以连续射击,击杀数人;对早晨外出解手的敌人,要等其蹲下时再开枪,这样一枪不还有机会打第二枪;对洗澡的敌军,要在其脱下一条裤腿时开枪,这样即使打不,敌人也跑不掉,可以补;对挑水的敌军,要等其刚刚灌好第二桶水时开枪,这时敌人动作最慢,不易跑掉;对于上山、下山、前行、倒行和侧行运动之敌,则要根据不同地形,选择好提前量,瞄准不同部位射击。

    王勇把冷枪射击遇到的各种情况总结了出来,传授给连里的每一个战士,让他们迅的成熟起来,过去大家都喜欢波*莎冲锋枪,现在却倍受冷落,‘八大粒’成了大家的最爱,就是‘水连珠’也很抢手,加入打冷枪队伍的战士们越来越多,每个班都成立了狙击小组,连里最后只好把特等射手队伍解散,让他们回到各班,担当各班的狙击组长,指导战士们打冷枪。

    转眼间,上了阵地一个多月了,他们的冬装也换成了夏装,“副连长,我们对你有意见”坑道里火力排的三个班长气鼓鼓地坐在王勇对面,反坦克班的大胡子班长常宝山说道。

    “怎么了,想开我的批判会啊,有什么意见提,都耷拉着脸干嘛?”王勇给他们每人了颗烟笑着说道。

    “副连长,你偏心眼,你还是我们火力的排长呢,可是自从上了阵地就不管我们了”机枪班的班长邵秋敏说道。

    “我怎么偏心眼了?少了你们吃是少了你们喝啊。”王勇抽了口烟纳闷地问道。

    “现在,各个排打冷枪打的风风火火,多少人都立了功,我们排到现在是一枪未,一炮未放,成了摆设啦,你是拿我们当猪养呢”炮班长丁亮委屈地说道。

    “哦,就为这个啊”王勇这下明白了,他们是看着步兵排战友们出色的表现,受了刺激,沉不住气了,“现在敌人没有进攻,坦克也不露面,你们的炮也用不上啊”

    “敌人没有进攻,冷枪不是一样打吗,我们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只能坦克啊”常宝山不服气地说道。

    “对啊”王勇猛的拍了下大腿,把几个班长吓了一跳,“老常,你们的无后坐力炮能打多远?”

    “副连长,咱们配备的75毫米口径无坐力炮表尺射距离为oo米,有效射程为5oo~ooo米,怎么啦?”常宝山立刻回答道,他疑惑的看了看王勇不知道他为啥问这个,这些他知道啊。

    “如果让你打一千米外的碉堡你有把握吗?”王勇指着常宝山又问道。

    “没问题,保证两炮就能把他报销喽”常宝山肯定的回答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看地形,到时候你们要是打不,可不要怪我没给你们机会”王勇说道,三个班长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兴奋,他们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摩拳擦掌地跟着王勇悄悄地出了坑道。

    隐蔽的进入交通壕,王勇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把望远镜递给了常宝山指着远处山顶上的一个刚修的地堡让他看,“你有把握把它打掉吗?”王勇问道。

    “副连长,大约有一千一百米,咱们的炮很勉强,不过应该能行”常宝山边看边回答道。

    “好,你们两个也看看,咱们明天打他一家伙,争取把那个地堡端掉”王勇又让丁亮和邵秋敏都熟悉了下那里的地形,马上就撤了回去。现在用望远镜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敌人现在让志愿军的冷枪打的神经过敏了,只要看到反光的东西就会立刻用机枪打,火炮轰,绝不客气。

    这几天,打冷枪的战士们现敌人的炮火反应比以前快多了,过去还能有一分钟的滞后,现在只要咱们这边枪一响,敌人的炮火马上就打过来,给他们造成了两死一伤。经过大家的观察分析,应该是敌人在前沿设置了炮兵观察所,他们才能够做出这么快的反应。

    仔细侦查后在接近山顶的地方王勇现了一个新出现的碉堡,那里距离他们阵地很远,步枪的射程够不到,就是想打也打不到,懵到了也无法击穿碉堡,今天火力排的几个人一闹,让王勇想起自己手里还有这些宝贝呢。

    王勇他们回到坑道马上找来了连长张学信在一起商量用无后坐力炮打碉堡的可行性,几个经过分析研究,认为用枪炮结合的办法有很大的把握打掉敌人的炮兵观察哨,于是一个迫击炮,重机枪和无后坐力炮打碉堡的方案火热出炉了。

    当晚在夜色的掩护下,三个火力组选择了有利地形各自秘密的构筑了射击工事,在天明前完成伪装,潜伏下来。天亮了,敌人的阵地静悄悄的,像坟地一样的死寂,他们现在已经明白白天已经不属于他们了,而是属于那些神出鬼没,无处不在的志愿军狙击手们,躲在工事里碉堡才是安全的,他们不知道今天以后碉堡也不是安全的避难所了。

    天空布满着阴云,却没有一丝风,让人觉得心有些压抑,常宝山有些紧张,今天自己是主角,全连的人都在盯着他,昨天自己在连长面前打了包票,两炮绝对能打掉那个炮兵观察哨。可是自己却从没有打过那么远的目标,他再次检查了炮架,保证射时炮身不会晃动,又仔细的调整了瞄准具,确保能一炮命。

    “怎么紧张了?”王勇悄悄的爬过来,轻笑着小声地问道。

    “连副,有点”常宝山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早晨还有些凉,他却是满头大汗。

    “打不也没关系,距离射也是难为你了,不要紧张”王勇宽慰他说。

    “嗯”常宝山点了点头,擦擦手心的汗,握住射击把手,眼睛贴在瞄准具上,做好了射准备。

    ‘嗵嗵???’两声爆响,迫击炮阵地上的两门6o迫击炮先射了,连续打了几个齐射,迷惑敌人的炮兵观察所,掩护无后坐力炮的射。常宝山瞄准了千米之外的碉堡,用力扣动了射扳机,‘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夹杂着火焰的气流从炮尾喷出,冲起满天的烟尘,王勇没有动顶着远处的碉堡,常宝山顾不得看是否命目标,在副射手的帮助下重新装弹。

    “命,再次射”王勇从望远镜看到炮弹准确的击了碉堡,在正面开了一个大洞。

    “是”常宝山兴奋的回答道,立刻再次对准碉堡射,他从瞄准镜清晰的看到炮弹在碉堡上撞出了一个大洞,随着爆炸声升起一团烟雾,碉堡的敌人连挨两炮,惊慌失措的从里边一窝蜂的逃了出来。

    “两全,马上撤离”王勇拍了下兴奋异常的常宝山大声说道,这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会招来敌人的炮火。常宝山和副炮手收起炮身炮架,马上转移到了坑道,听着外边响起的阵阵机枪射击声咧嘴笑了。

    机枪阵地上的邵秋敏此时也是乐开了花,他亲自操纵着一挺重机枪对从碉堡逃出的敌人扫射着,看着一个个四处奔逃的敌人倒在自己枪口下,机枪叫的更欢了???

    这次枪炮配合作战的成功,引起了步枪狙击手们的注意,这些天敌人躲在工事不出来,他们没了猎物,正憋得手心痒心里慌,他们从看到了枪炮结合创造出的机会,立刻找上门来,让常宝山再想想办法,用炮把敌人从碉堡里轰出来,让神枪手们再开开洋荤。

    刚刚打出甜头的常宝山哪里有不愿意的,马上慨然应允,带着炮就走,他先用炮对敌人的工事碉堡进行射击,把敌人从里边赶出来,狼狈窜出工事逃命的时候,被志愿军的步枪、机枪狙击手们候个正着,一阵齐射,全撂倒在阵地上。

    枪炮结合,狙击手们尝到了甜头。此后几天,高奎和他的战友们再接再厉,又连打几个漂亮仗。他出击七次,用三十六炮弹击毁了敌人碉堡六个,毙敌十余人,炸毁机枪一挺,引爆弹药库一个,而自身毫未损,于是三连又多了一个神炮手,打出了一种新战法。

    敌人被打怕了,躲在碉堡里惶惶不可终日,有一天实在是受不了了,趁着一个蒙蒙的雨夜,干脆放弃了前沿阵地上目标突出的几个地堡,收缩到主阵地,脱离了无坐力炮的射程。

第九十四章 办法都是想出来的

    第九十四章办法都是想出来的

    步兵狙击手们的出色表现,极大地刺激了志愿军炮兵部队。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尽管火炮的数量和质量都比不上美国人,同时志愿军总部为保证重大战役的炮火支援,对大口径火炮的使用有着严格的规定,但总是看着步兵狙击手们每天“吃肉”,自己只能呆在一旁看热闹,不仅啃不着块骨头,甚至连碗汤都喝不上,炮手们也着实心中难受,嘴上不平。于是炮手们纷纷请战。

    同时随着狙击作战的普遍开展,也确实暴露出仅靠步兵狙击手作战的弱点,步枪射程毕竟有限,杀伤力不大,对付单个人员目标效果很好,而对超出步枪射程之外的目标,尤其是大目标,如运输车辆、集群人员、坦克、火炮等等,就无能为力了,只能靠炮手去收拾。然而,正是由于志愿军狙击作战的技能已臻完善,美军官兵被打得惶惶不可终日,真正变成了惊弓之鸟,志愿军狙击作战的难度也越来越大。特别是对龟缩于地堡、掩蔽部等坚固工事中的敌军,狙击手们大伤脑筋。大口径火炮受精度限制,打不准敌工事;小口径曲射火炮威力小,打不垮敌工事;无坐力炮和火箭筒虽可击穿敌军工事,但射程有限,离远了打不着,离近了则会暴露目标,风险太大。各种枪械更是对躲在工事中的敌军无可奈何。

    ??????

    枪炮协同、逼敌出洞、就地聚歼这一方法立显奇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不但连续摧毁敌军工事,大大提高了冷枪冷炮的战果,而且迫使敌军不断收缩阵地,大大减少了对志愿军的威胁,他们的经验很快得到推广。

    “王勇,你们这段时间打得不错啊,现在连级部队中在团里能排上号了,但是没有出现什么出奇的射手,你和财迷的枪法都不错吗,可是只能排上个中等,怎么回事?”大头今天上了三连的阵地,检查完工作后说道。

    “我忙的团团转,哪有时间每天去‘等枪’,财迷现在忙着指导新射手,自己开枪的机会就少了,但是我们连平均成绩还是不错的,几乎每个人都有战绩,这个别的部队比不了吧”王勇解释说道。

    “你这个说的倒是真的,只是缺少一个成绩特别突出的先进人物,你们应该培养一个出来,那样宣传上就占了主动,你们‘英雄连’才能叫得响”大头琢磨了下说道。

    “营长,你放心我们一定树个典型出来,现在我们有几个个人成绩近百了,一定多给他们机会”蔡满江赶紧说道。

    “这个事情不要勉强,否则为这个造成了伤亡就得不偿失啦”大头强调了一下。

    “营长,你把机炮连的秀才借给我使几天怎么样?”王勇忽然笑着说道。

    “干什么,你们连不是有炮班吗?”大头‘警惕’地说道,“你可是从我那借了十多条枪还没还呢,现在又要借人”

    “营长,我们前些日子缴获了一批新枪,一水的‘八大粒’,锃新瓦亮的,你的枪我们都还你,但是你不借人我就不给”王勇耍开了赖皮。

    “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明天我就都收了你的”大头笑骂着说。

    “不给,借的都是旧枪,我们的是新枪,吃大亏啦”黄焕忽然插嘴道,他听说大头要收枪心疼地说。

    “你们三连就是个大染缸,黄副指导员刚来的时候是多好的人,都让你们带坏了”大头看着黄焕说道,“行了,我不要你们的枪,你得告诉我为啥要借炮”

    “营长你看”王勇把大头领的他们制作的简易沙盘前说,“我们对面的敌人占领的62高地,山后有一条翻山公路,常有美国鬼子的汽车来回走动,那距离我们的这有两公里多,步枪和机枪够不上,小炮勉强威力也显不足,机炮连的82迫击炮干这个正合适,秀才跟我熟,技术好,干这个正好”

    “嗯,事倒是好事,虽然都是老兄弟们,咱们也不能白用人家啊,总的给点手工钱???”大头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沉吟着说。

    “营长,有了战果,我们和机炮连五五分成,一家一半,不让你难做的。”王勇看到大头的样子,立刻说道。

    “好,就这么办,这样我跟杨开泰那也好说话。”大头立刻答应了,三连几个人相对苦笑,这个营长啊也是不吃亏,谁跟谁学坏还说不准呢。

    大头说话倒是算数,晚上就让秀才带着两个战士扛着一门82迫击炮上了三连的阵地,王勇立刻连夜组织人手帮他设立了炮阵地,自己带着财迷在一座敌人放弃的山头上设立了观察所,接上了电话。这里有敌人废弃的工事,稍加修整就可以利用,并不引人注意,而且对面公路上的情况看得也很清楚。

    打冷枪冷炮有时就像现在的股市,你不想买的时候,每一只股票好像都在涨,可是等你开了户,打了钱,想去捞一把的时候,却发现股市变成了草原一片惨绿,让你有钱也不敢买。王勇俩人窝在工事里等了一天,也没看见有敌人通过那段公路。直到太阳西斜,他们突然发现一架直升机擦着山顶飞过,落在对面山后了。

    “连副,飞机打不打啊?”财迷急忙问王勇。

    “为啥不打啊,天上飞的咱们都打,现在它落在了地上更得打啊”王勇急忙爬起来,一边观察,一边判断直升飞机落下的位置,敌机在反斜面,看不到它落在了什么位置,志愿军不像美军天上有炮兵校正机可以随时观察发现目标,校正弹着点,全要凭经验判断。

    王勇根据地形仔细一琢磨,对面山岗中间有一条又宽又深的交通沟,直接从前山通到山后。敌人的直升机不管是往前送弹药还是往后送伤员,十有**都得停到这条交通干道头上。它怕被咱部队的炮火击中,极有可能要靠山脚停着。

    “秀才,把它打掉”王勇报上数据后对秀才喊道,这隔山打牛的事情不好做,秀才不愧是个老迫击炮手,很有经验也很有主意,根据王勇的判断,立即目测了距离,又用几根红白标志杆标示了方向,然后瞄准定表尺,试射了两发炮弹,侧耳一听,似乎远了一点,没炸住什么目标,他修正标尺,再缩短50米距离,又打一发。这下听到‘轰隆’一声,山后很快腾起一股浓浓的黑烟。

    “打着了,打着了”王勇兴奋地对着电话喊道,这下三连又露了次脸,天上的飞的战斗机能打下来,地上落的直升机也没问题。

    三连的两门小炮见人家来的头一天就打中了大家伙,心中又羡慕又嫉妒,也想跟他们学学。第二天一早,一辆美军吉普从山后那段公路上通过,两个炮手立马就送了两发炮弹过去。可等炮弹打到公路上,吉普车早没影儿啦。两人很泄气,秀才没看见飞机,却把飞机打着了,可是自己明明看见了汽车,却瞪眼让他跑啦。

    秀才也不是保守的人,见了垂头丧气的两个兵,立刻给他们上了堂现场课。敌运输汽车离不开公路,但绝不可等其出现后追着打,那样既浪费炮弹,又难以确保摧毁,正确的方法是:发现目标后,马上选择公路上坡或转弯处,作为两个狙击点,待其进入狙击点,立即开火,先打两头,后打中间,保证击毁。

    秀才给他们分析:“汽车下坡跑得快,没等咱们炮弹打到那儿他就跑过去了,等汽车上坡开得慢,咱们必须掌握好提量就能把它打住。”两人很开窍,等那辆汽车返回上坡时,一炮就把它打翻了。

    半个月内,他们再接再厉,在这条公路上多次设伏,打死打伤20多个敌人,击毁了五辆运输物资的卡车,以后,只要是白天,再没美国鬼子敢走这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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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早在冷枪冷炮起步阶段,志愿军团以下部队随伴火炮已经进行了许多游动炮作战,并取得了众多战果,只不过与冷枪运动相比规模不大,气势不盛。根据战场情况的变化,志愿军总部在充分肯定冷枪运动成绩的同时,要求炮兵部队也积极行动起来,全面开展冷炮运动。只有冷枪与冷炮相结合,方能使志愿军的狙击作战真正覆盖敌军阵地的前沿与纵深,彻底打痛、打怕敌人。

    志愿军各部队在学习中,又创造出了一系列新的枪炮结合的新战法,参加协同狙击作战的火炮也由最初的无坐力炮、迫击炮发展到了各种大口径火炮和坦克炮,射击的目标更是由敌前沿阵地工事发展到了敌纵深的各种目标。志愿军的狙击手们再次开动脑筋,创造出了协同作战战法,也就是冷枪冷炮运动的最高境界。

    ‘冷炮’与‘冷枪’作战最大的区别在于,火炮目标大,转移慢,发射后极易遭到敌人的火力报复。因此,冷炮在组织实施上更需要周密细致。象步枪狙击手一样,冷炮手的第一步是区分任务。

    冷炮作战采取的是游动炮群作战,要求各种火炮门类齐全,曲射炮与平射火炮、大口径与小口径火炮都有,做到远战、近战相结合,随时随地均可对不同距离、固定与活动目标进行打击。一般讲,每个军支援炮兵在每千米的正面上设置约2门火炮,每门炮的搜索地段(即射击正面)300~500米,以确保没有火力空隙。具体任务区分是:榴弹炮和大口径迫击炮因其炮弹威力大、毁伤力强,担负对敌坦克的射击任务;野炮因其炮弹速度快,担负对敌公路运输汽车的狙击任务;迫击炮和山炮因为距离近,便于观测和修正射弹,担负对敌班以下建制步兵活动的射击任务。每门炮对不同目标射击,都有明确的炮弹数规定,以确保杀伤效果。只有在规定的任务和弹数下,方执行单炮游动作战。

    游动炮的阵地一般选择在炮兵主阵地的侧方或前方300米以外,以野战工事为主。每门炮要有两个以上阵地,呈前后配置,这样可保证观炮的夹角变更不大,只需一个观测所就可执行对两个炮阵地的指挥和射弹修正。炮阵地伪装每日更新;在一个阵地最多作战7天后,一定要转移阵地,以免被敌飞机发现。同时,每门游动炮根据自己的任务,每天对任务区段进行一两发炮弹的试射,以检验和修正射击诸元。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冷炮手们逐步掌握了狙击作战的奥秘,如敌坦克不射击时,坦克手一般不在坦克内,这时可以先在坦克附近选择一个试射点,测准数据,然后首先打3~4发急促射,让敌坦克手不敢上车开动坦克,再进行破坏射。对敌活动坦克,则可选择其可能活动的地点,先进行试射,一旦发现目标出现,马上集中火力进行效力射,大致用30发炮弹可以确保击毁敌坦克。

    对敌步兵,则规定3人以下目标,由步枪、机枪狙击手负责;4人以上目标在任务地段出现后,先进行3~5发的急促射,如敌卧倒,则再打一次急促射,增加杀伤效果,冷炮手们由此渐入佳境。

    连续几天的阴雨,让战壕里泥泞不堪,坑道里也是闷热难耐,王勇光着膀子坐在连部里抽着烟,张学信在油灯下忙着写战斗日志,蔡满江在写准备上报的立功材料。黄焕指挥着战士们加固坑道,现在进入了雨季,山体像一块巨大的海绵吸饱了水,滴滴答答地渗进坑道,有些地方出现了裂缝,如果不及时支撑,就有可能产生塌方,把坑道变成一个巨大的坟墓。

    “副连长我们忙的脚不沾地,你挺悠闲啊”黄焕脱下湿衣服拧着水说道,他现在也渐渐适应了战场上的生活。

    王勇上下打量着黄焕,他身上沾满了泥水,光着脚丫子,裤腿也卷到了膝盖上,让王勇不由的一阵感慨,战场才是大染缸,把开始时每天不喝水也要坚持刷牙洗脸的副指导变得跟大家一样邋里邋遢的了。

    “副指导员,现在成天下雨,视线不好,敌人现在宁可泡在水里都不出来了,我也失业啦,歇一会你就看着我生气是吧?”王勇懒洋洋地说道。

    “那你也帮帮我啊,一个连的人吃喝拉撒我都得管,现在天天下雨,储存的柴火都用完了,今天找不到干柴就得吃干粮,被子湿的都能拧出水来,也不能晒,有的战士都得了皮肤病???”黄焕对王勇抱怨说。

    “行了,不下雨的时候,你天天抱怨背水的时候危险,让敌人追着屁股打,现在天天下雨,你不就不用背水了,可着劲儿用也使不完,你得往好处想,乐观点,要不坑道里你一天也呆不下去。”王勇拍拍愁眉苦脸的黄焕说。

    “我得乐观的起来啊,每天用了几颗子弹,扔了几颗手榴弹,打了几发炮弹我都得清楚,储存的弹药够用几天我还得操心,你们打死几个敌人我还得给你们想法庆祝改善生活,我???我都成管家婆啦”

    “哈哈,这就是副指导员应该干的活啊,不用闹心,等习惯了就好了。”张学信大笑着说,“你问问指导员,他当副指导员的时候怎么挺过来的,你们可以相互学习啊”

    “现在没有大的战斗,还是好的,起码吃喝不愁啊,等敌人连续几天几夜的进攻,吃的喝的都送不上来,伤员烈士运不下去,这个给你要子弹,那个要手榴弹,你手里还没有东西,那时候才叫愁呢”蔡满江扭脸对黄焕说。

    “妈呀,你们别吓唬我了,这我都对付不过来啦,要是那样还不得愁死。”黄焕坐到弹药箱上叹口气说道。

    “愁不愁要你这个副指导员,要咱们这些干部干嘛,就得在关键时刻顶上去。你看副连长经历了多少事,有好事也有坏事,可你见他怕过吗?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这坑道,枪炮结合不是都琢磨出来了,你还得多锻炼啊”张学信说道。

    “哦,我一定向你们好好学习???”黄焕说道,“嗨,这不是有这么多的空弹药箱吗,劈了烧火做晚饭正好”他忽然看到王勇屁股底下的箱子,拉开他说道。

    “看看,刚说完,马上就想出办法来了。”蔡满江点着他说道,黄焕不好意思地笑了。

    “报告连长,二排的观察哨发现了敌人”连部的通讯员小赵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说道。

    “好,打啊,还等什么,不是告诉他们了要抓住战机,不要事事都请示吗”张学信有些恼火地说道。

    “太远了,步枪射程不够”小赵回答道。

    “那通知火力排打”

    “连长,恐怕火力排也不行”小赵又回答道。

    “你一气说完不行啊?到底什么情况”张学信有些火了。

    “连长,南边公路上黑压压一大片敌人,起码有一个营,前头是5辆坦克,最后是8辆卡车???后面还有3辆装甲车和3辆吉普,先头部队已经到了我们对面的小山湾集结了,咱们打不打啊?”这回小赵说清了。

第九十五章 ‘迷糊’的黄焕

    第九十五章‘迷糊’的黄焕

    听完小赵的话三个人都不吱声了,打进攻,一个营就是他们三连全上也不是对手啊,就是他们的迫击炮也打不着,那里离这还有近三千米呢

    “连长打不打啊?”小赵又问道。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

    “打???打个屁啊”张学信气恼地说道,这到了嘴边的肥肉吃不下去,能不让人上火吗。

    “副连长,你说呢?”蔡满江看王勇没说话凑过来问道。

    “打,为什么不打不过咱们只能喝口汤。”王勇咬着牙说道。

    “副连长,你想好喽,那是只肥猪,咱们吞不下”张学信说道。

    “那咱们就找个帮手”王勇说着抓起了电话,“我是596高地,给我接炮团,找他们团长”

    王智这些日子指挥着他的团也组织了几个游动炮连,到处打游击,可是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战果,甚至还不如人家一个步兵连的成绩好,这让他有些郁闷。

    “团长,596高地电话,说有急事找你”作战室中一个参谋说道。

    “谁啊,有什么事?”王智接过电话不紧不慢地问道。

    “哥,我是王勇,有笔大买卖你做吗?”电话里传来王勇急吼吼地声音。

    “什么大买卖,你吃多啦?”王智听着王勇没头没脑地话,训斥道。

    “我们阵地前有一个营的美国兵正在集结,算不算大买卖,你要不做我找别人啦”

    “什么?一个营的敌人,我做了,你马上给我们提供数据,不要放电话,保持畅通”王智一听兴奋的说道,这可真是笔大买卖,“你们马上接一营,让他们做好射击准备”他对等在一边的参谋喊道,一营都是15的大口径重炮。

    “拿着我的望远镜跟我走”王勇抱起电话机向二排的坑道口跑去,小赵连忙拿起他的望远镜,在后边扯着电话线跟在后边,张学信和蔡满江也跟紧跟了出去。

    王勇换下二排的观察哨,接过望远镜向对面的公路上看去,敌人的军车还在源源不断的往这边开来,密密麻麻的像忙着搬家的蚂蚁,“目标596高地正面偏东三千米,敌602高地南山脚公路”王勇观察了片刻向炮团报告敌人车队的位置。

    敌人各处阵地的射击诸元早已事先测定,王智接到王勇的报告后,立刻命令一营开炮:“距离9000米,第一炮两发急速射,放”这是基准炮试射,确定弹着点。

    “两弹偏右约50米,马上修正”十几秒后,炮弹落到了车队的边上,王勇立刻将消息反馈回去。

    王智指挥着炮营修正射向后再次发射了两发炮弹,这次是校正射击,“打到车队尾巴了,掀翻了一辆吉普车”王勇报告说。

    “命令一连、二连两发齐放”王智再次修正射向后,立即进入效力射击。

    “哥,打得太好了,炮弹全部落入敌群,全部命中,没有一点散布,坦克在加速逃跑,快打,连续射击”王智还没等到他要求报告落弹情况,王勇就在电话那边大叫起来。

    “连续射击,连续射击,全营六发急促射”王智高兴地咧着嘴大声命令着,这回可逮着一块肥肉啦。

    张学信听王勇在外边喊得热闹,心里痒的难受也忍不住了跑出来看热闹,“王勇啊,你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把这份大功劳送给了你哥”他拿起望远镜向战场上看去,好家伙,那边打翻了天,坦克、装甲车四处乱窜,寻找隐蔽,燃烧的汽车不时炸响,烧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火把,地上铺满了死尸,张学信有些吃味地说道。

    “呵呵,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功劳他也不能独吞啊,起码得分给咱们点啊,要是别人你毛都捞不着”王勇嬉笑着说道。

    “你说敌人突然调来这么多人,是想干什么?”看着这么热闹的场面,张学信突然问道。

    “换防,现在当面之敌这阵子让咱们连枪带炮的干掉不少,前边的几个辅助阵地都不要了,肯定是顶不住啦”王勇缩回脑袋说道。

    “你就那么肯定?”经过近两个月的战斗,他们守卫的596高地已经从突出在外的龅牙,变成了地包天,不但和周围兄弟部队的战线拉平,隐隐的还有将62高地包围起来的意思,张学信虽然对王勇的话已经信了八分,还是忍不住问道。

    “连长你想啊,敌人如果想进攻,不会选择在晚上调兵,他们最不愿意打的就是夜战,而他们呢是想趁今天天气不好,换下阵地上的残兵,可以让他们借着点亮回去”王勇解释道,张学信信服地点点头,如果是这样,敌人近期就不会有大的进攻了。

    “哥,该歇歇啦,敌人整个车队都打瘫了”猛烈的炮击整整持续了十五分钟,王勇看着坦克,装甲车都七扭八歪地横在了一边,已经看不到一个活动的目标了。

    “好好,我们暂停射击,你盯紧点,看着点敌人的动静,根据情况,咱再打等速射和面积射”王智笑呵呵地说道,有这么个弟弟他太开心了。

    “哈哈,哥你太坏了,还要杀回马枪,等敌人收尸的时候再打一家伙,今晚他们真是睡不着觉喽”王勇跟哥哥开着玩笑说。

    看着哥俩聊的高兴,边上的张学信冷哼一声撇嘴着说:“还有脸吹呢,你们哥俩真不愧是一个娘肚子里钻出来的,一对‘坏种’,谁遇到谁倒霉”

    “咦,谁在边上说咱们哥俩的坏话呢?你告诉我,我明天去收拾他”张学信的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出来王智的喊声,吓得他赶快躲到了一边,心里直犯嘀咕,都说炮兵耳朵不好,可这王智的耳朵怎么比狗都灵,在这么噪杂的环境中竟然能听到自己的小声嘀咕。

    这边打得热闹,坑道里的战士们轮番出来参观,看到敌人被打的狼奔豕逃无处藏身,心中无比痛快解气,大声高喊着‘大炮筒子们万岁’‘给他们请功’????

    炮声断断续续响了一整夜,这一个营的敌人和装备基本上全交待在公路上,收尸的汽车在炮火中穿行,开始他们还打照明弹,却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最后只好在己方的猛烈炮火掩护中,摸着黑收敛了尸体,到早晨还可以看到一滩滩的血迹随着雨水四处流淌,残肢碎尸抛撒在树枝上,草丛中,烧成铁壳子的汽车残骸,击毁的坦克装甲车扔在公路边上。

    冷枪与冷炮的配合使志愿军的狙击作战威力越来越大。各种兵器依据兵器性能、目标特点,有着明确的任务区分和射击区域分工。一般讲,500米以内的人员目标,由步枪狙击手负责打;500至1000米内的单个或小群人员目标,主要是轻重机枪打,步枪予以配合;500至1000米以上的车辆、工事或人员集群目标,由无坐力炮负责;1000米以上的目标,由小口径迫击炮负责;1000~1500米内的目标,由81毫米迫击炮负责;1500~3000米内的目标,由75毫米山炮、76.2毫米野炮和107毫米迫击炮负责;3000~5000米距离内的目标,由122毫米榴弹炮负责。各种兵器既分工明确,又相互配合,在敌人的阵地罩上了一张死亡之网。

    狙击战术发展到这种高度,简直就不再是一种消耗敌人有生力量的手段了,而成为了一门令人叹服的艺术。1952年5~8月,志愿军一线部队的狙击手们共毙伤“联合**”1.3万余人。这个数字已经接近运动战时期一个重大战役行动的歼敌数字。冷枪冷炮行动的威力尽显无遗。

    ??????

    “副连长吃饭啦???”

    “副连长吃饭啦???”

    听着带着点四川口音的喊叫声,王勇就想笑,连续三天了,每到中午吃饭的点,对面的敌人就开始喊。

    “连副,这帮新上来的兔崽子太猖狂了,天天呜呀乱叫的,该教训教训他们啦”财迷端着碗饭气呼呼地说道。

    “呵呵,先不搭理他们,你别说这些家伙们学的还挺像小孙的口音,没事大家听着当解闷了。”王勇边吃边说道。

    “就赖你,你说咱们和敌人离的这么近,吃饭你喊那么大声干嘛?这下这帮棒子都学会了,天天叫唤。”财迷用筷子在通讯班的一个战士脑袋上敲了下说道。

    “副连长,你不生气啊?”黄焕凑过来问道。

    “有什么生气的,你生气就中了他们的计,他们早都做好了准备,等你出去找他们‘评理’的时候,机枪大炮都等着你呢,这就像古代人打仗时候的骂阵,故意激怒你”王勇呼噜呼噜地喝着汤说道。

    “副连长,前边的美国鬼子让咱们打得面都不敢露,这些伪军上来了,就开始不要命的折腾,他不怕死啊?”黄焕又问道,换防的美国兵被炮兵炸的损失惨重,无力在上去,使出了老招式把友军又送到前边来了。这些伪军刚上来就嚣张的很,重新占领了已经被美军放弃的几个山头,把碉堡修到了他们眼皮底下,在主阵地的掩护下,肆无忌惮的修工事,唱歌晒太阳,大摇大摆的巡逻,发现我军战士活动就用机枪扫射,比他的美国主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营长不是总是说‘别看你今天蹦的欢,明天给你拉清单’,让他们折腾吧,咱们都给他们记着,哪天让他们一块还”王勇神秘地笑笑说。

    “关心你吧,你还整天装神弄鬼的,不理你了”黄焕恨恨的咬了一大口干粮,像是在咬王勇的身上解恨似的。

    “别着急,你看他是吃亏的人吗,这是憋着坏呢,敌人不定哪天就倒霉了,不要理他。”蔡满江笑着对黄焕说道。

    夜幕再次降临,群山笼罩在黑暗之中,几个人影穿悄悄越过战壕潜到敌人的阵地下,隐身在几个弹坑中,突然弹坑中飞出一块石头,撞到铁丝网上,上面拴着的空罐头盒像铃铛一样叮当乱响。

    ‘嗵嗵???’几颗照明弹立刻腾空而起,照亮了前沿,枪声响成了一片,子弹掀起的泥土乱飞,刚刚长出的茅草像刀切的似的成片的倒下。王勇在本子上迅速记下了火力点的位置。

    “别动”两挺重机枪向这边扫过来,弹着点离他们不过两三米,王勇把黄焕压在身下说道,“不要慌,敌人没有发现咱们,他们是盲射”

    敌人的机枪打了几个点射后果然转移了目标,王勇放开黄焕,对其他人说道:“不要动,继续观察”黄焕擦了下头上的汗,端着望远镜向敌人阵地看去,小声的对王勇报告火力点的位置,今天他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敌人,心里还是很紧张。

    十多分钟后,枪声停止了,阵地上又恢复了平静,王勇捅了下身边的马忠指指另一个方向,马忠点点头,悄无声息的爬出弹坑,滚进另一个弹坑,掏出一颗手榴弹远远的抛了出去,然后立刻将身子缩成一团紧紧地贴着坑壁……

    ‘轰’的一声闷响,手榴弹落到了敌人战壕前爆炸,爆炸声立刻又招来更猛烈的机枪扫射,几个暗火力点又暴露出来。就这样他们东边扔一个手榴弹,西边砸块石头,吸引敌人的机枪扫射,明暗火力点一个个地都暴露出来。

    “副指导员,你在这等着我们不要动”当枪声再次停下来的时候,王勇轻声地在黄焕耳边说道。

    “火力点都摸清了,你去干什么?”黄焕急忙问道,王勇没有回答他,叫上财迷顺着一条小路向上抹去,两个人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弹坑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黄焕将记录敌人火力点的本子放到随身的牛皮公文包里,想了想又觉得不保险,又从掏出来揣在怀里贴身放好,拽出一颗手榴弹打开盖,紧紧的攥在手里贴在胸前,小指上套上了拉火环,睁大眼睛紧张地环视着四周。

    黄焕竖起耳朵仔细的探听着每一丝响动,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嘴里跳了出来,手榴弹都快攥出了水,“副连长你扔下我一个人跑到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黄焕从未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就当黄焕觉的自己要崩溃的时候,突然两个人影一闪滑进了弹坑,他惊的刚要大叫,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别喊,是我们”听到王勇的声音,紧绷的身体一下软了下来,自己好悬就拉响了手榴弹。

    等他们前出侦察的几个人回到了自己的阵地,钻进坑道,黄焕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连喝了两大杯水才缓过劲儿来,恼火地指着王勇吼道:“副连长,你把我一个人扔在敌人阵地上跑了,要是他们出来把我抓去怎么办,把你们打死怎么办,你吓死我啦”

    “看你那兔子胆,我说不让你去,你非要跟着,吓得尿裤子了吧”王勇没理会他的态度,从一条麻袋里往外掏着东西说道。

    “你才吓的尿裤子呢,我是担心你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黄焕脸一红,冲着王勇喊道。

    “好,谢谢副指导员对我的关心,敌人晚上不敢出来的,你忘了黑夜是属于咱们志愿军的吗?”王勇笑着说道。

    “哼,算你有理,你们鼓捣点什么回来了?”黄焕摆了下手说道,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王勇弄来的一堆圆的方的扁的东西吸引过来。

    “别碰,小心出危险”王勇打开他的手紧张地说道,然后掏出把钳子开始拆卸,一手压着雷身,一手慢慢转动发火帽,把它拧下来,依次卸下弹簧和撞针,拧下里边的雷管,倒出里边的炸药,把壳子扔给了黄焕,“这是地雷,不能瞎摸,现在没事了,拿着玩儿去吧”

    “你们去了半天就弄这个去了?”黄焕抱着地雷翻来覆去地看着问道。

    “不是,财迷还弄了捆电话线,他说连里的电话线断头太多了,没法使啦,正好从敌人那借点。”王勇又搬出一个地雷说道。

    “借点?”

    “对啊,敌人那电话线有的是,都是新的,割了他们也不在意,明天我还想再去弄点,把咱们到营部的电话线都换成新的,省的下点雨就得查线”财迷不在意的说,好像敌人阵地就是他们家仓库,用点连招呼都不用打。

    “呵呵,你们两个胆子真大,那把地雷搬回来干嘛?”黄焕想想自己刚才的表现,跟这两人一比,真是汗颜。

    “没都搬回来,给敌人剩了一半”王勇冲财迷挤挤眼睛说道。

    “是啊,连副说了,副指导员跟咱们忙活了半宿挺辛苦的,明天早晨他请你看场好戏。”财迷坏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瞒着我干啥坏事了吧,总是搞得这么神秘干嘛?”黄焕警觉地说道,他真被这两个人搞怕了。

    “副指导员,你早点休息,明天早晨我叫你,这个你也帮不上忙”王勇一边把地雷都大卸八块一边说道,黄焕迷惑地点点头走了,他琢磨了半宿也没弄明白他们说的好戏是什么。

第九十六章 圈套

    第九十六章圈套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王勇把黄焕拉到交通壕里隐蔽好,递给他个望远镜指指昨天他们去的阵地,“不要喊,不要动要是惊动了敌人就没戏看了。”王勇小声对他说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掩体中向那边张望。

    昨晚折腾了半宿,敌人今天起来晚了,起床的头一件事大家都一样,一出来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腰带搭在肩上,双手拎着裤子,争先恐后地奔向厕所。几个人刚挤进厕所,突然脚下一紧,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砰’的一声,一个铁罐子腾空而起,这玩意他们都熟悉,美国干爹送给自己的跳雷,可它怎么跑到厕所里来了,没等他们想明白,‘轰’的一声,地雷在空中爆炸,四散的钢珠天女散花般的泼洒下来。

    先进厕所的这几个人都是满面开花,当然那不是乐的,都是炸的。设计的跳雷这东西人估计就是个损人,它蹦起一米多高专门炸人的头脸,能不能活,那全靠运气。后边的人听到爆炸声,全部就地隐蔽,躲在弹坑里,岩石后,还有两个腿脚快的钻进了边上的防炮洞,暗自庆幸今天晚了一步没赶上,但是高兴也只是一瞬间,周围又想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声,自己的脚下也是‘咔哒’一声轻响,随着一声巨响飘飘悠悠地就飞出了防炮洞,‘不是打*,是地雷’这是他们临死前的共同的想法,至于地雷怎么跑到这来了,肯定是来不及想了。

    “哈哈,副指导员怎么样,真人实景,这戏好看吗?”王勇看着死伤一地的伪军大笑着问。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血腥”黄焕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闷来,四处散落的断手,残肢,像蝴蝶一样飞舞的破布片,垂死的敌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让他心悸。

    “亲爱的副指导员,这是战场啊,没有血腥那叫战场吗?”王勇拍了下黄焕不满地说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昨晚上你和财迷去了半天干啥啦,厕所里的地雷一定是你们埋得,怪不得你知道今天这有戏看呢。”黄焕忽然瞪着王勇说道。

    “呵呵,也就你个书呆子不明白,别整天研究那些书本上的东西,要与实践相结合,你也看看通报,这是‘地雷搬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都是别的部队都玩剩下的东西”王勇觉得黄焕傻的可爱,有些事情他就是后知后觉。

    “连副,打不打?敌人出来收尸,抢救伤员了。”二排长梁青山凑过来问道。

    “不打,留着。”王勇坌都没打就回答道。

    “这么好的机会,不打太可惜啊”梁青山看着进进出出的敌人,眼馋地说。

    “小火慢慢炖,炖出来的肉才有味你一枪都给打回去了,下回谁都不露面,咱们玩什么”

    “嘿嘿,副连长是想温水煮青蛙呀”黄焕这时插嘴说。

    “副指导员啥意思啊,温水怎么煮青蛙?”梁青山摸摸脑袋疑惑地问。

    “别在这说了,敌人吃了亏,一会儿就得报复,让副指导员到坑道里慢慢给你们讲故事,早饭以后,你通知各班班长到大伙房,今天我给他们培训”王勇推着两个人赶紧回坑道。

    中午到了吃饭的点,大家没听见对面的敌人喊话,光听见哭丧啦,刚习惯了的事情突然改变大家都觉得挺寂寞。

    朝鲜战争中,地雷是美军的常用“暗器”。当时的朝鲜战场,集合了众多国家制造的各型地雷:美国雷、法国雷、英国雷、防步兵雷、反坦克雷、压发雷、绊发雷,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脚一绊线就爆炸的平台雷、跳一米高才爆炸的跳雷、绑在树上手一攀着绊丝就炸的手攀雷、爆炸后把阵地照得雪亮的空中照明雷等等,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联合**”走到哪里,地雷就埋到哪里,地雷成为他们的“护身符”,这些地雷也对志愿军形成了严重威胁。

    王勇召集了各班的班长骨干从中挑了一批心灵手巧,胆大心细的,利用缴获的地雷给大家上了两天课,详细的讲解了各种地雷的构造,排雷、拆雷的办法,埋设的要点。在传授和实习中,很快带出来一批土专家,他们理论上可能说不清,但是能拆能装,敢下手。他们的技术经验不断发展,方法越干越多,越干越巧妙。排雷小组到敌人的前沿阵地,把敌人的地雷成堆地起出来,再悄悄埋设在敌人阵地的交通道路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下有意思了,敌人的巡逻队刚刚集合出门,踩上了地雷,送饭的刚上了阵地,连饭桶都一块上了天,厕所是早不敢去了,都是随地大小便,这片阵地仿佛成了一片禁地,上边的人下不去,下边的人上不来,每天他们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眼睛睁的滴流圆,恐怕踩上地雷,一个加强排的伪军让他们折腾的神经兮兮的。

    “小心地雷”一个伪军士兵刚走出坑道,想晒晒被子,就听到了对面中国兵‘善意’的提醒,他赶紧又抱着被子回去了,他即使知道有诈,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小心地雷”巡逻队才上了天天走的巡逻道,又听见了喊声,立刻一哄而散,昨天一个排长不信邪,带头走在前头,被炸了个缺手断脚,谁也不敢上前去救,只能远远的扔给他几个急救包,可他手都炸飞了,没法给自己包扎,大家伙只能眼看着他哀嚎了半天,流干了血咽了气,昨天的惨剧还在眼前,今天中国兵又发出了警告,谁都怕当排头兵,跑吧

    “喊,你们看到他们出来就喊,这个就费点唾沫也不浪费子弹”王勇对战士认真地说道,战士轰然答应。

    三连的兵们也都跟着学‘坏’了,地雷埋在哪只有他们知道,每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吓唬敌人。这句朝鲜话很快在三连流行起来,他们不像敌人只在中午喊,都把这个当成了乐,有事没事的就冲对面喊两嗓子,今天听了也许那没有地雷,明天不听,地雷就响了,几天下来他们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恨不得都长出俩翅膀,脚不沾地玩草上飞。伪军们自己都不大相信自己了,抱着听人劝吃饱饭的态度,乖乖地听从‘敌人’的指挥,窝在家里。

    “副连长还是你狠,人家就是在吃饭的时候腻歪腻歪你,你倒好,喊的人家不但饭吃不上,连窝都不敢出来了,这两天阴天,估计他们身上都长毛啦”黄焕摇摇头说道,暗自庆幸自己及早‘刹车’,没有把副连长得罪狠喽,要不自己说不定哪天就让他给卖了,自己都不知道。

    “嘿嘿,他们活该,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没事招惹我,叫我吃饭,我请他们吃‘西瓜’”王勇坏笑着说道。

    “副连长,敌人阵地上来了两个带着耳机,拿着圈的,到处乱捅,不知道想干嘛”观察哨跑进来报告说。

    “坏了,敌人想跑,我还没玩够呢,马上叫班排长们开会,分配任务”王勇对连部里的通讯员说道。

    “副连长,你怎么知道的?”黄焕问道。

    “敌人的工兵上来排雷了,他们是挺不住啦,当然是想跑,可咱们不能就这么饶了他,得再让他们留下几个”王勇恨恨的说道。

    接到命令,十多个人很快聚集到连部,王勇通报了新情况,张学信布置了各排的任务,蔡满江做了简短的动员,相关的人马上进入了阵地,做好战斗准备

    “副连长,这个计划咱们早就制定好了,就看今天这一下,如果把这股敌人打怕了,其他两个阵地上估计也挺不了几天,阵地全部又回到咱们控制之下啦”张学信高兴地说。

    “连长,咱们这次战斗就把握一个原则,要快打快撤,防止敌人报复,给咱们造成损失”王勇收起了玩笑,认真地说。

    “好,我盯着火力排,你到前边看住那些特等射手们,他们好几天没开张了,手早痒啦,别到时候收不住。”张学信说道,“指导员你们两个安排好坑道里的事情,准备抢救伤员”几个人分完工,马上准备到各自的岗位上去。

    “我呢,怎么又没我的事”黄焕看着几个人都要走,着急地说。

    “你跟着副连长吧,统计战果,小心一点”张学信把他派给了王勇,黄焕高兴的拎着支水连珠跟在了王勇的屁股后头。

    王勇把几个射击小组召集到一起,布置任务,划分区域,再次强调了纪律,这才把他们放了出去。他带着财迷钻进一条盖沟,进入设在隐蔽部里的观察所,这里居高临下,对面敌人阵地的情况一览无余,便于了解整个战场上的情况。

    两个工兵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开辟出了一条通往主阵地的小路,敌人并不傻,他们为防止我军趁他们撤退时偷袭,各个火力点也进入了警戒状态,密切的关注着我军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支援回撤的友军。先是一个从洞里钻出来,连滚带爬的逃了回去,王勇没有下令开枪,接着又出来两个志愿军还是没打,安全的撤了回去。

    眼见前两批人安然无恙的逃了回去,剩下的人按耐不住了,一窝蜂的冲了出来,眼看前边快要跨上了主阵地,后边的也蹦出了战壕,王勇一挥手,早就做好射击准备的财迷打响了第一枪,把他们的‘小尾巴’留在了那里。

    枪声就是命令,严阵以待的特等射手们立刻开始射击,采用的还是志愿军常用的老战术‘掐头去尾,再打中间’,伴随每一声的枪响,都会有一个敌人倒下,不到半分钟射手们就打光了枪里的子弹,换上了新弹夹,准备第二轮射击。

    “副连长帮帮忙,枪栓拉不开了”黄焕就打了一枪,枪机就卡住了,眼看着敌人一个个倒下,却没自己的份,急得他满头大汗。

    “拿脚蹬,你忘了这枪还有一个外号叫‘脚蹬枪’吗”王勇头也不回地说道。

    “真误事”黄焕手忙脚乱的立起枪,狠狠的蹬了一脚,终于拉开了枪栓,抛出了弹壳,子弹重新上膛,等他趴到射击台上时,一个立着的目标都没有了。

    前边的敌人觉得自己在跑几步就能跳进主阵地的战壕,后边的急忙转身往回跑,那里虽然条件差点,可暂时还能保住命,中间的最倒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爬在无遮无掩的两座山头间的鞍部,祈求子弹不要打在自己的身上。

    602高地上敌人的反应慢了半拍,等他们命令机枪掩护时,自己的同僚已经躺了一地,看着满地的尸体,他们也红了眼,各个火力点立刻疯狂的射击,子弹瓢泼似的撒到三连的阵地上,压制住神枪手们,掩护剩下的几条杂鱼回撤。

    “命令火力排射击”子弹打得掩蔽部噼啪乱响,木屑尘土乱飞,王勇低下头对财迷喊道,财迷转身对坑道口的哨兵传达命令,哨兵又传给坑道里的战士,这速度比电话还快。

    经过多次侦察,602高地上的火力点都已经摸清了,火力排早就标定好了射击诸元,接到命令,迫击炮,无后坐力炮,火箭筒,重机枪同时开火,立刻把敌人的火力压了下去,处在最前边的几个碉堡被无后坐力炮送上了天,隐蔽部让迫击炮开了天窗

    战壕里的特等射手们马上抓住时始了第二轮射击,躲在鞍部的敌人刚刚起身准备趁机逃跑的每人身上都多了几个窟窿,目标太少了几支枪同时都瞄准了一个人。消灭了暴露在外的敌人,他们又把枪口对准了幸存的地堡,把子弹从射击口送了进去,三轮射击,敌人的机枪全哑巴了。

    “撤退”王勇看了表,战斗持续整整五分钟,正好是敌人远程火炮的反应时间,他们刚刚撤离,炮火马上覆盖了他们的阵地。可就这五分钟,除了他们故意放走的几个,敌人一个加强排灰飞烟灭,十多个火力点被摧毁,歼敌近百。

    战斗看似短暂,却花费了王勇的大量心血,他设计了一个又一个圈套,一环紧扣一环,从最开始的示弱,到一步步的摸清敌人实力,再利用地雷围困敌人,炸的他们心惊胆颤,直至敌人精神崩溃回撤被全歼,哪一步都离不开心理上和智慧上的博弈

    三连不亡一人,不伤一人,全歼挤占阵地的敌人,夺回阵地的控制权的事情很快惊动了师团首长,他们打来电话询问了战斗的详细经过,对他们斗智不斗力敢想敢干的做法予以肯定,对他们的辉煌战绩给予了表彰,把这场战斗作为模范战例通报各个部队,号召向他们学习,三连一下在全团乃至全师又出了名。

    战斗结束后的第二天王勇利用夜晚的掩护潜进了敌人放弃的阵地,他‘参观’完毕后,心中变得不安起来。

    阵地战的初期敌人依靠其火力上的优势,掌握了战场上较大的主动权,频频向我们发动攻击,在遭到我军依靠坑道工事的痛击后,也从中发现了此类工事的诸多优点。就在这个伪军放弃的前沿工事中,王勇发现敌人也开始向志愿军学习,他们在阵地的侧后也修了一条坑道,高度在一米二到一米六左右,宽度约有一米,厚三到七米不等,洞顶铺设了两米多厚的木材,上面堆了三米多厚的沙袋,并且具有三个坑道口,这和我们初期的坑道很相似,一改往日只在阵地表面修筑工事的传统做法。

    他又对这条坑道研究了一番后发现,不知道敌人是懒还是没有完全掌握伪军的坑道修筑技术,在坑道里他们没有发现什么战斗措施,里边只是用装土的沙袋垒砌了个简单的掩体,战斗能力很弱。里边没有看到储存的粮食和水的痕迹,这也是他们在通路被地雷封锁后无法坚持的原因之一。从敌人丢弃的弹药和砸毁的电台来看,敌人的无线电通讯器材种类很多,数量也不少,但是弹药只有一个基数,说明他们只是把坑道当做高级点的防炮洞,用来躲避伪军日益强大的炮火,作为指挥所和屯兵只用,没有当做战斗工事来使用。

    不过敌人的坑道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们的坑道口和盖沟或是交通壕连接,平时用沙袋堵塞只留一个人进出的小口,退守坑道后可以迅速堵死和修筑坑道的沙袋混为一体,不容易被发现,坑道里挖出的土也都用沙袋盛放,无法让人发现,比较隐蔽。

    王勇研究完回到阵地,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我们在不断的学习进步,敌人也没有闲着,他们也在不断发现学习志愿军的优点,完善自己防御体系,这标志着以后的进攻战斗将变得更加困难和残酷。可是敌人没有留给他更多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两个打冷枪的战士牺牲了,他们不是死在敌人的炮火下,而是同样被人一枪毙命。

第九十七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九十七章来而不往非礼也

    坑道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两具烈士的遗体蒙着被子摆放在地上,几个战士围在边上哭泣着,王勇阴着脸蹲在地上撩开被子,是林蔚的遗体,他额头上有一个花生大小的空洞,依然大睁的双眼中既有震惊也有不甘,王勇轻轻的在他眼睛上揉搓了几下,帮他闭上眼又撩开另一床被子,那是林蔚班上的一个战士,他们俩个现在组成了一个射击小组,他的胸口上豁然是一个酒杯口大的窟窿,他的上半身几乎泡在血泊中,两人身上没有其他伤口,都是被一枪毙命。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

    “不要哭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王勇给他们重新盖好被子,就像晚上查铺时那样轻柔,唯恐惊醒了他们。

    “二排长,先把烈士的遗体安葬了吧,在后山挑一个向阳地势高的地方,不要被雨水冲毁了”蔡满江对二排长梁青山说道。

    “是”梁青山强忍着悲痛回答道,排里一下失去了两名战友,还都是五班的战士,他作为老班长心中更加难过,可现在不能表现的过于悲痛,免得影响大家的情绪。

    “财迷,你跟我到他们牺牲的地方去看看”王勇看着梁青山带着五班的战士把烈士的遗体抬了出去,对眼睛通红的财迷说道。

    财迷嗯了一声,跟着王勇转到二排防守的坑道,钻了出去,天已经暗下来了,几百米外的敌人阵地笼罩在朦胧之中。王勇找到了他们遇袭的射击台,那里还有一滩殷红的血迹,几只苍蝇在那里盘旋着。林蔚是个老射手了,射击台修得很隐秘,伪装也做得很好。在他边上几米的地方是另一个射手的位置,王勇猫着腰走过去,那是一个蹲式射击掩体,胸墙不高,在对面的沟壁上是一片**状的血污。

    王勇在上面摸索了一阵,拔出腰里别的刺刀从一个孔洞中挖出了一个已经变形的弹头,他迎着阳光看了看,是美式的重机枪弹,那个战士就是被这颗子弹夺去的生命。

    “连副,有什么发现吗?”财迷凑过来说道。

    “小陈应该是先被敌人的机枪手发现的,这个射手不简单,他只打了一枪就射中了小陈的胸口,在咱们营里我估计也就赖子可能能做到。”王勇看看那颗弹头说道,“小陈被击中后,在他边上的林蔚试图去救他,慌乱中暴露了他的头部,被另一个敌人开枪击中,同样是一枪,不过那是颗经过修整的步枪子弹”王勇伸出手,手心中赫然多了一颗弹头,那是他从林蔚的脑后找到的。

    “嗯,这两个敌人肯定也是特等射手,不是普通的士兵,起码是三年以上的老兵了,他们也是两个人一组,而且至少是两个组”财迷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王勇有些好奇地问道。

    “连副,你看对面阵地上,能藏住重机枪的地方不多,而且他必须隐蔽好,否则林蔚早就把他干掉了,所以必须有个人给他望风,他才能那么快的出枪找到目标???”财迷指着对面的阵地说道。

    “隐蔽”王勇顺着财迷手指看去,此时落山的太阳的余晖正好从山鞍撒到敌人的阵地上,他看到了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立刻缩头弯腰将财迷拉倒在胸墙后,‘哒哒???’短促的枪声响起的同时几颗子弹带着劲风从他们头顶飞过,钉在沟壁上,深深地钻了进去。

    “**,这家伙还没走呢,咱们**一家伙”财迷摘下身上背的枪说道。

    “哼,你以为他一击不中,还会在那等死吗?早跑了,咱们回去吧,你在跟几个观察员了解下情况,看他们发现什么没有。”王勇冷哼一声说道,这回他们碰上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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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坑道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连部里几个排长都到了,抽着闷烟,谁也不说话,这一阵子仗打得顺风顺水,突然出现的伤亡让大家有些难以接受。

    “大家不要难过,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咱们不都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吗,说不定哪天就和他们团聚了,没有什么可伤心的,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样给他们报仇”张学信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

    “娘的,咱们天天打鹰今天却让鹰啄瞎了眼,明天非得给小鬼子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三排长钱洪波瓮声瓮气地说道。

    “就是,明天我们排所有的射手都出动,多点设伏,我就不信消灭不了这个王八蛋。”梁青山咬牙切齿地说道。

    “报仇不光是你们二排的事,是我们大家的事情,我们一排的射手支援给你们”钟强说道。

    “那我谢谢大家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前出设伏,不信网不住今天的这条杂鱼”梁青山站起来说道。

    “没有命令谁都不许出坑道,白天都老实的待在坑道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勇突然吼道。

    “副连长,林蔚的仇不报了吗?”梁青山立在那诧异地问道。

    “报仇,你们就知道报仇现在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你们了解吗,你们知道他们藏在哪里吗?一群莽汉,仇报不了还得把命扔在那”王勇厉声训斥道。

    “副连长,我们不怕死,怕死也就不来当兵啦,林蔚的仇我们一定要报”没想到过去对王勇言听计从的梁青山第一次顶撞了他。

    “好啊,我怕死,你们都是英雄”王勇冷笑着说道,“你们愿意给敌人当靶子,我想拦也拦不住,顶多我再费点事,给你们刨个坑”

    “二排长,你别冲动,副连长也是为你好”钟强赶紧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坐下,递给他颗烟说道。

    “副连长,你也别生气,二排长就是报仇心切,说了过头话,你消消火”蔡满江拍拍王勇说道。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林蔚牺牲了我也很痛心,可也要多想想,林蔚是老射手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出事,为啥偏偏今天没躲过去”王勇敲了下桌子说道。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今天他大意了呗。”梁青山嘟囔了一句。

    “就算是他大意了,我问你,在五百米外用重机枪你能做到一枪毙命吗?”王勇大声质问道。

    “五百米?用重机枪一枪毙命,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是肯定不行”火力排的机枪班长听了惊异地说道。

    “副连长,你吓唬人呢吧,我觉得不可能”钱洪波也不相信地说道。

    “你们看看这个,我是在小陈牺牲的地方找到的,那面墙上只有一个重机枪打的弹孔,而且我和财迷险些着了他的道”王勇说着把两颗弹头放到桌子上。

    “这确实是美国造的重机枪弹”钱洪波拿起一颗子弹仔细看了看说。

    “这颗子弹有点奇怪,我只见过枪毙人的时候,有人在子弹头上刻个十字,变成炸子,保证一枪毙命,而这颗子弹被人仔细修整过”钟强拿起另一颗子弹在油灯下端详了片刻说道。

    “你很细心,看出了细微的差别,这是为什么,财迷你说说吧。”王勇赞许地点点头说道。

    “哦,这是老兵才会做的事情,新兵们一般都不知道,子弹外表看起来一样,其实你仔细看还是有小的差别的,近距离射击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在打远处的目标就会产生偏离,所以有经验的老兵都会把子弹头尽量的修的圆滑一些,用刀将弹头上的毛刺挂掉,所以打死林蔚的这个敌人绝对是个老兵油子”财迷捏着弹头解释道。

    连部里的几个人听完财迷的解释面面相觑,没想到王勇和财迷能从两颗发射过的弹头中发现这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们的阵地和敌人的阵地近的地方不过二百来米,可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么远的地方开枪射杀林蔚他们两个人,你们想过吗?”王勇又问道,几个人都摇了摇头。

    “敌人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向我们挑衅,给我们警告,告诉我们他们也有神枪手,如果我们沉不住气,贸然出去应战,结果是什么,我想大家都明白”王勇严厉地说道。

    “副连长,我明白了,敌人在我们的冷枪运动下损失惨重,现在也派出了自己的高手,想跟我们打擂台”梁青山有些羞愧地说道。

    “嗯,孙子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敌人现在对我们的战术有了相当的了解,而我们却对他们的战术一无所知,等于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静不是动,看看他们的反应再说”王勇说道。

    “副连长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吧,白天不要没事情不要随便出坑道,你们这些排长要负起责任来,约束好自己手下的兵,同时要保持警惕,注意观察敌人的动静,有什么发现马上汇报”张学信说完挥挥手,让他们散了。

    “副连长,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你跟我透个底”张学信在王勇的对面坐下,扔给他颗烟说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明天我去给他们回礼”王勇接住烟没有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说道。

    “你打算亲自上阵啊,不行,你可是咱们连的顶梁柱,出了事情怎么办”张学信立刻拒绝了他的提议。

    “连长,咱们连射击技术好的人不少,但是能和对面的敌人能过招的不多,我不能再眼看着自己兵倒在我的跟前”王勇不容质疑地说道。

    “副连长,你是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啊,一切要小心,保证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张学信没有坚持,划着火柴给王勇点上了烟。

    “放心吧,我还没娶媳妇呢,还想带着她回家看看我爸妈,我比你们都关心自己的小命。”王勇深吸了一口烟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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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凌晨,王勇和财迷两个人离开他们的阵地,爬过一片泥泞地进入前沿的一处废弃的阵地,他们没有对阵地外表进行任何改造,只是把一个防炮洞加深。他们满身沾满了泥浆,干了以后和阵地浑然一体,很难发现。王勇将一块浸湿的毛巾铺在自己选定的射击位置上,又在上面均匀的撒上一层干土,以防射击造成的尘土飞扬暴露目标,财迷则在边上用望远镜搜索目标。

    晨雾覆盖着山峦,随着微风慢悠悠地游荡,两人在雾的掩护下观察着前方的无人地带,王勇的视线从敌人工事的胸墙上慢慢扫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些日子他们每天都仔细的观察着战场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丝变化都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

    几个小时后,雾渐渐散去,王勇发现敌人阵地前部的战壕有点特别,他认为敌人在构筑什么工事。王勇示意财迷仔细看一下,他果然发现是敌人在建造一个机枪掩体,并特意吊起了一块泥糊糊的帆布,以挡住对方的视线,他们大摇大摆的来回走动,却没有想到把自己的影子留在了上面。

    财迷小声的把发现告诉了王勇,王勇随即选好目标开了火,当子弹呼啸着从帆布中穿过时,伪军们纷纷落荒而逃,王勇再次开枪又击中了另一个敌人后,从纷乱中似乎听到了枪械拨动的声音,高度的紧张让他的感官变得异常灵敏,他想都没想马上离开阵地,一颗子弹就射中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连副,敌人的射手开枪后,立刻转移了,这家伙真贼”财迷蹲下身子说道。

    “我开了两枪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敌人就锁定了我的位置,开枪射击,反应很快,如果我慢一点就躺在那了。”王勇冲射击台呶呶嘴苦笑着说。

    “敌人的枪上有瞄准镜,刚才我看到了反光,怪不得他们打得这么准。”财迷说道。

    “这些人都经过专门的特殊射击训练,使用专业的射击器材,应该就是黄焕那小子说的狙击手了”王勇微微点了下头说。

    “呵呵,看样子还真是那么回事,那小子也不全是胡说八道,肚子里还是有点货的。”财迷笑笑说道。

    “当然了,人家那军政大学是白上的啊,虽然有点迂腐,但还是个好人,你不要老挤兑他了。”王勇扭脸对财迷说道。

    “嗯,我哪是挤兑他,就觉得他有意思,逗他玩呢。”财迷老脸一红讪讪地说道,“连副,奇了怪啦你说咱们把他们的人打死了,今天怎么静悄悄的,没有开炮报复啊?”过了这么长时间,敌人的反常行为引起了财迷的注意。

    “这没啥,是那个狙击手不让他们开炮的,他想跟咱们过过招,用他手中的枪干掉咱们”王勇笑着说。

    “有本事他等到天黑,咱们就跟他耗,熬死他”财迷说道。

    “不,我要毙了他,杀杀他们的气焰,也给林蔚报仇。”

    “连副,太冒险了吧,这个对手不是省油的灯,我们是不是等一等?”财迷急忙说道。

    “总得有人出来摸清他们的底细,就让我来吧”王勇坚定地说道,他说着捡起几根树枝,有从沟底捡了一把茅草,仔细的绑在枪上,把它伪装成了一棵枯枝。

    王勇做完伪装,和财迷顺着被炸得断断续续的交通壕向前爬去,转换射击位置,他们的动作很慢,慢的就像一只蜗牛,因为他们知道有一双眼睛在眨也不眨的监视着这里,等待他们的暴露。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挪进了一段还算完整的交通壕,王勇慢慢的站起身,将枪架在一丛枯死的灌木中,瞄准了敌人可能处在的区域,那里多出未经修剪的两丛杂草,而王勇知道前几天的战斗炮火已经将那里的荒草烧成了灰烬。

    完成准备后,王勇对财迷打了一个‘可以行动’的手势,财迷立刻将头上的军帽摘下来小心翼翼的顶在一根树枝上,稍微地向上举起,并轻轻地移动。这边,王勇通过瞄准具紧张的观察着前方,期待着敌人的狙击手有所行动。

    十多秒钟过去了,那里没有任何反应,‘难道让狗东西发现了?’王勇默默地思索着,突然,他发现草丛动了一下,从那里传来一声枪响,假财迷的掩体前立刻泥土四溅,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但这颗子弹的弹道还是偏低,依然没有打中目标。按照战术要求,狙击手射出第二颗子弹后必须立刻撤离,否则就有被歼灭的危险,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他们太自负了,他没有撤离,仍然留在原地准备打第三枪。

    王勇根据枪声,立刻判定了敌人的位置,将敌人狙击手暴露出来的脑袋套进了准星,果断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了,弹头从枪管中飞出,随即被几百米外的脑袋挡住了去路,但它根本不在乎那脆弱的障碍,几厘米的穿行后,猛地破障而出,重见天日,一些红白相间的液体也随之喷溅而出???

第九十八章 残酷‘赛场’

    第九十八章残酷‘赛场’

    ‘砰’又是一声震耳的枪响,另一丛荒草瞬间‘枯萎’了,一个穿着奇特服装的家伙扑到胸墙上,他的衣服可谓是衣衫褴褛,从头到脚,背部都是错杂地钉挂着绿色,黄色的布带,脸上更是涂抹得黑一道绿一道的油彩,现在又多了一抹血红,就是他手里的枪也都缠的丝丝缕缕的布条,瞄准镜反射的闪光告诉他们那是一支步枪,难怪他可以和荒草融为一体,如果不是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发现他还真不容易。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

    “连副,那是个美国佬”射击完毕后,两个迅速转移到防炮洞中,刚进去财迷就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他脸上涂得花花绿绿的,你能看出来?”王勇轻笑着问道。

    “他是黄毛,我从望远镜里看的很清楚,伪军和咱们一样。”财迷认真地说道。

    “咱们今天已经干掉了他们的一个射击小组,用机枪的那个还没有出现,敌人可能会报复,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哪里。”王勇说道。

    “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只有等,等待他的下一次出现。”财迷无奈的笑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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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成功的狙杀了美国狙击手后,另一组好像突然消失了,连续几天都没有出现,王勇和财迷出没在战壕里、无人的中间地带的弹坑中,阵地后的山中多次用假目标**,敌人都没有开枪,甚至他们大开杀戒,想引起敌人的注意,可那组狙击手就像人间蒸发了,再没有发现他们一丝的踪迹。

    “副连长,战士们都背后说你呢?”连部里王勇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思索着这个反常的情况,黄焕端着饭凑过来‘神秘’地说。

    “哦,他们说我什么了?”王勇停下思考,好奇地问道。

    “他们说副连长‘私心太重’,自己急于立功,就拿美国狙击手来吓唬他们,不让他们出去打冷枪,自己却打了痛快。”黄焕笑着说。

    “**,这帮兔崽子,老子替他们在前边挡枪,他们却躲在后边说怪话,我功劳够多了,犯得着跟他们抢吗。”王勇又往嘴里扒拉了口饭苦笑着说。

    “你还没有抢?你抬头看看射击杀敌榜。”黄焕翻了个白眼说道。

    “哟,我什么时候变成第二了,我记着我一直排在十多名来着,财迷第一的位置还没变”王勇抬头看看射击杀敌榜有些诧异地说道。

    “哎呦,我的妈呀,弄了半天你连看都没看这个榜啊?”黄焕恼火地拍了拍脑袋说道,这个榜连里的战士都当宝贝,每天都要瞅瞅,看看自己的排名,这老先生倒好,还不知道自己排在第几,“副连长啊,原来你是排在后边,可你看看这些日子,你的成绩跟坐着飞机似的往上窜,要是再这么打两天,你的个人成绩就能过百啦,战士们现在背地里都叫你铁血杀手”

    “呵呵,我这阵子光顾着琢磨那几个狙击手了,没注意看,一不留神把大家的功劳给抢了,我承认错误,晚上开会我检讨”王勇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还一不留神,你???你***气死我了”黄焕指着王勇涨红着脸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自己前方百计的想上榜,他还来个一不留神,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副连长,美国狙击手连续一周都没有出现了,我想他们可能已经转移阵地了,或者是真的被你们打死了。不能为了一个也许就不存在的所谓狙击手不让大家出去,我们总是窝在坑道里影响士气啊,你看是不是适当的让战士们恢复过去的活动。”张学信也过来说道。

    “嗯,也许是我太小心了,连长你决定吧”王勇考虑了下回答道,他知道长时间的限制战士们的活动,不是长久之计,可是他们不出现,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是王勇知道,一只受了惊吓的野兽将变得更加残忍狡诈,他和财迷分析,在目睹同伴丧命后,敌人的另一个狙击组不会轻易的离开,肯定隐匿在附近的隐蔽所中,时刻准备着复仇。那么他藏在哪呢?阵地上的碉堡里,战壕里,还是遍布的弹坑中或是刚刚长起来的草丛中,战场上可以藏人的地方太多了。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晨雾散尽,三连阵地上一个哨兵刚刚换完岗,从掩体中出来,准备进入交通壕返回坑道,突然从对面猝不及防地射来一颗子弹击中了他,子弹从他右太阳穴射进去,又从左下颚钻出。那个战士的尸体又继续矗立了几秒钟后,像一尊铁塔似的轰然倒地,敌人的狙击手又出现了。

    坑道口的哨兵听到枪声,发现换岗的战友倒地,急忙从掩体中冲出来想把他拖进掩体,这时又一声枪响,哨兵肩膀中枪,子弹的冲击力将他推倒在地,疼痛使他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听到两声枪声,王勇意识到不好,立刻提枪向枪响的坑道口跑过来,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一个战士被打爆了脑袋,另一个肩膀上血流如注,丧失了行动能力,二班的老兵曹建军奋不顾身的从坑道口窜了出去,紧跑几步抓住受伤战士背起了他。

    曹建军背着伤员步伐蹒跚的向坑道跑来,这时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两个人的身上,艰难前行的曹建军成了战场上的焦点。战士们急得牙咬得咯咯直响,呼喊着让他的脚步快一些,而战场的另一头伺机开火的敌人狙击手也将他套入了瞄准镜,一时间焦急与狞笑,祈祷与仇恨交织在一起。

    “机枪开火”一排长钟强大喊着,然而不等他们有所措施,对面的枪再次响起,一颗子弹打进曹建军的前额,从后脑穿出,带着一束血箭射进了战壕中,两人摔倒在离坑道不到十米的地方。

    “老曹”二班长牛树强如杜鹃啼血般的惨嚎一声,就要冲过去救人。

    “二班长,不要动”王勇一把抓住牛树强的武装带把他拉了回来。

    “副连长,我要去救人,不要拉我”牛树强拼命的挣扎着向外爬,人好像疯了一样。

    ‘啪’王勇使劲把他拽了回来狠狠地扇了他个耳光,大声吼道:“混蛋,敌人的狙击手在‘围尸打援’你还看不出来吗,出去送死啊”

    王勇的一巴掌把战士们打懵了,也把牛树强打清醒了,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财迷你马上带领特等射手们分成几个小组,寻找敌人的位置,伺机击杀,通知迫击炮班向敌人前沿炮击,机枪班压制敌人狙击手,其他人坚守岗位,我去救人”王勇接连下了一串命令,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

    “副连长,你不能去,太危险了”黄焕也赶了过来,拉住王勇。

    “没事,我命大,这里谁也没有我灵活,你放心吧。”王勇对他笑笑,把手里的枪交给他,“如果我能活着,今晚你得好好给我讲讲苏联红军的狙击手是怎么训练的”

    王勇从边上拿起一个钢盔,在大家的注视下,他钻出坑道,匍匐着向伤员接近,距离他还有几米的时候,王勇突然把手里的钢盔向上抛去。‘嘡’的一声钢盔被子弹击中,翻着跟头落了下来,敌人狙击手的枪一响,立刻暴露出了自己的位置,已经做好准备的火力排,马上向枪响的地方射击,王勇抓住这个机会冲过去,将受伤的战士拖了回来。但是敌人的狙击手射击后立刻撤离,又一次溜走了。

    转眼之间两死一伤,血淋淋的事实让战士们理解王勇过去说得话,更明白他不是怕死,跟战士们抢功劳,他真的是在以自己为目标吸引敌人,与这个看不见的魔鬼在战斗。

    在随后的几天中,敌人的狙击手不时的转换位置,不断的袭击换岗和运输物资的战士,又造成了几个战士重伤。王勇很快也发现了敌人的一些活动规律,他们在太阳照在我方阵地的时候开枪,往往不会放空,但是在黄昏时太阳照在敌人的阵地时,他们却多次失手,没有给我们造成伤亡,他们把换岗的时间改在了天黑前的黄昏,果然再没有给敌人机会。

    “副指导员,你再给我讲讲红军狙击手是怎么训练的”吃过晚饭王勇又凑到黄焕跟前陪着笑说道。

    “副连长啊,你天天让我讲,我懂的那点东西都告诉你了,脑袋都让你掏空啦”黄焕愁眉苦脸地说道。

    “副指导员,王勇那么爱听,你就跟他说说,他当学生的时候不多啊,我们想教他还没机会呢。”张学信把烟盒里掉落的烟丝收起来卷了个‘大喇叭’说道。

    “我上学的时候,红军的教官给了我本他们的军事训练教材,不过是俄文,我俄语学的不好,看不大懂,里边涉及了些狙击手的训练方法,我说错了怕误导你。”黄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给我们讲讲,说错了也不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吗。”王勇给黄焕倒了杯水说道。

    “你别拿搪了,副连长为了消灭那个狙击手急的满嘴长燎泡,让你说说你还端个架子”蔡满江看着黄焕吭吭唧唧的样子也不高兴了。

    “你们这是赶鸭子上架,我没这方面的实战经验,说的不对不许笑话我,抓小辫子”黄焕看犯了众怒,没了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讲了。

    王勇从黄焕的讲述中,慢慢理清了头绪,掀开了狙击手的神秘面纱,从一鳞半爪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美军的狙击手编制和苏联类似,都是两人一组,一人担当狙击手,另一人当观察员。执行任务时,狙击手的职责就是选择和构筑阵地,实施最后的射击;观察员的职责是不断观察周围环境,测量距离,风速等可能对最后射击造成影响的外部环境因素,并根据手册计算出修正后的瞄准数据。

    每个狙击手都要接受专业的训练,学习的内容包括狙击战斗准备、接近目标、选择狙击阵地、伪装和隐蔽,目标观测、测定距离、收集情报和渗透,撤离等等很多的东西。

    在狙击过程中,观察是一项重要的工作,也最考验一个狙击手的识别判断能力,他们不但要能根据雾气,树枝和小草在微风中的摇摆,测定目标区域的风速和风向,还要据此在瞄准镜中调整提前量或选择正确的瞄准点,能从一群穿着类似的人员中迅速而准确的找出重要的目标。

    另外他们还有一项真功夫,那就是伪装潜进,不是光隐蔽的好能被对手发现,而且要做到隐蔽接近到距离二百米的范围内而不被发现,而且要建立一个射击阵位,这个位置还要考虑到长时间的隐蔽需要,不破坏周围的环境,尽量要与环境巧妙结合,不使用人工的物体,而是采用天然的树枝、草叶,植被和岩石。

    “**,怪不得我们几次出击都没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原来他们经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跟他们比我们还是有差距,两厢对比我们就是土包子,有些东西我们全靠经验啊”听完黄焕的介绍,王勇感慨地说。

    “副连长,你不要长敌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你们不也曾经消灭过他们两个狙击手吗。”蔡满江说道。

    “那个有些偶然,一个是敌人大意了,再一个是他们不如我们对地形地貌熟悉,被我们抓住了破绽。不过我的意思不是怕他们,他们有些方面和我们是类似的,甚至有些地方我们要比他们做得好。”王勇笑笑说道。

    “对吗,我们就是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从多方面了解敌人才能战胜敌人啊,这方面我们都要向副连长学学,他可以说是我们连军事素质最好的干部,可还在向副指导员虚心学习,能做到这点不容易啊”张学信说道。

    “行了,帽子少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向副指导员请教呢。”王勇摆摆手说道。

    “谈不上请教啊,咱们是相互学习,副连长你说吧”黄焕的毛病现在少多了,客气地说。

    “你们发现没有,当我们阵地上的光线比敌人的阵地亮时,狙击手就能取得战果,可是反过来,他们的准头就差多了,这是为什么呢?”这个问题困扰王勇好几天了。

    “我们用的武器不如敌人好,但是我们很少出现这种问题,武器的最大区别就是少了瞄准镜,我觉得问题应该是出现在这上面。”张学信想了想先说道。

    “嗯,连长说的有道理,背景的明暗也许就是影响射击精度的原因,这个我们可以利用一下”王勇说道。

    “扬长避短,避实击虚”张学信用八个字做出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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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敌人发起一次试探性的出击,半个多小时的短暂激战后,伪军在炮火的掩护撤了回去。有了以前的教训,战士们的行动小心了许多,猫着腰修补被炮火炸塌的工事。战场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灰蒙蒙的让人感到异常的郁闷。远处,其他阵地上激战仍在继续,炮弹尖锐的啸叫声和冲锋枪欢快的射击声混成一片。王勇躲在掩体里透过硝烟静静的观察着整个战场,他的身边是伪装好的机枪阵地,即使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刻他们也一枪未发,他们在等待猎物的出现。

    62高地上的敌人狙击手这时已经把一个修整工事的志愿军士兵出现在瞄准镜中,枪口随着他的身体起伏慢慢移动,当他刚要射击时,目标突然消失了。狙击手没有着急离开,因为旁边的观察员依然看到扬起的尘土,他们的工事上还有一个炸出来的缺口没有填平,他们知道只有等下去,就会有机会,而等待正是他们的擅长,‘心急吃不上热豆腐’的道理他们也懂。

    果然时间不长,那个中国士兵又出现了,长时间的平静让他放松了警惕,露出了戴着钢盔的半个脑袋,狙击手嘴角带着一丝狞笑,虽然他的脑袋带上了自己国家的头盔,可是依然挡不住直接命中的子弹。

    “开火”注视着战场情况的王勇听到步枪的射击声,他随即发现敌人阵地前的一个弹坑里出现闪光,他立刻丢下望远镜,抓起自己的步枪瞄准,并命令两挺机枪瞄准他所指的地方。王勇的步枪开火后,两挺机枪也倾泄出了密集的弹雨,将美军狙击手瞬间吞噬

    停止射击后,王勇向工事中望去,财迷向他做了个鬼脸,摇了摇手中被打了对穿的钢盔,刚才他一直承担着诱敌的任务,举着钢盔在战壕里充当目标,边上的黄焕还在不时的向财迷的位置攘两把干土。

    “两个目标被消灭”在王勇身边确定战果的观测员冲王勇伸出大拇哥兴奋的说道,‘啪’对面突然飞来一颗子弹打在了观测员的脑门上,他身子一仰,倒在王勇的怀里,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笑容。

第九十九章 蛰伏的杀手

    第九十九章蛰伏的杀手

    机枪子弹的冲击力把观测员的脑壳掀开了,顿时露出了白花花的脑浆,“王,王???”几个战士见状,急忙把人抬进了坑道。

    “快拿急救包”王勇把王被掀开的脑壳盖上,大喊道。

    “副连长,你都成这样了,恐怕不行啦???”卫生员没有动作,摇摇头说道,其他人也觉得没有什么希望了。

    “费什么话,还有气,赶紧包扎,把他送下去抢救”王勇捂住伤口瞪着他吼道。

    “哎,死马权当活马医吧。”卫生员见王勇不肯放弃,只好用绷带把他的脑袋包了起来,黄焕组织了几个人亲自把伤员送了下去。

    王的受伤,给这场胜利蒙上了层阴影,王勇询问了几个观察哨都没有现那个敌人狙击手的位置。第二天早晨,他像往常一样在二号狙击台观察美军阵地,突然一串子弹‘嗖嗖’地射来,几子弹贴着肉擦身而过,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几个焦糊的窟窿

    王勇凭着直觉认定这个人就是那位用重机枪当狙击枪使的美军狙击手,他换了个位置刚要抬头看看子弹射来的方向,‘哒哒???’又一串子弹射来,溅起的泥土洒在王勇的帽子。他叹口气,放弃了再次观察的打算,顺着交通壕回到了坑道,那个幽灵般的狙击手盯上他了,这个对手绝非等闲之辈,对付这样的高手只能等待战机的再次出现。

    下午王勇换了个狙击台,这是一个宽大的射击阵地,与阵地间有一段狭窄的坑道相连接,对面是敌人占领的621高地,距离他这有六七百米,勉强在他手里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他想在这里碰碰运气。

    现在已经进入盛夏,空气潮的都能拧出水来,几个时下来王勇的军装已经被汗水湿透,身上的黏糊糊的难受,淌下的汗水不断的流进眼中,但是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对面的阵地,他难受,对面的敌人闷在地堡里也不会好受。

    当太阳偏西的时候,对面的交通壕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带战斗帽的身影,王勇立刻把枪对准了出现的敌人,就在他准备射击时,那个敌人动了一下,王勇冷笑着松开了扣住扳机的手指。

    对面的敌人又动了,但是他像个螃蟹似的横着走,始终把正面留给了对手,手臂不自然的摆动着,王勇判断那是一个假目标,敌人做出的假人试探我方射手的。那个假人在战壕里走了几个来回,王勇都没有开枪,这时他现假人后方又出现了一个人形,并很快的重合在一起,原来敌人想借助假人的掩护活动。

    ‘啪’王勇对准假人的胸部开了一枪,子弹穿过了假人,后边的人倒下了,假人歪到了一边,他清晰的看到后边的敌人胸前绽开了一朵血花。‘嚓’刚要撤离的王勇突然听到头顶上响了一声,感觉到一颗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把伪装帽扫落到一边。

    好险王勇奋力一个滚翻,抱着枪敏捷的钻进连接射击台的坑道,敌人的子弹立刻尾随而至,激起的尘土封住了洞口,把他堵在了洞里。他几次试探着想冲出去,可是都被子弹挡了回来。对手似乎很有耐心,不紧不慢的打着点射,封锁着洞口,完全是一幅猫戏老鼠的样子。

    王勇卸下身上的装备,脱下了上衣,瞅了个时机抛了出去,飘飘悠悠的军装就像一个人扑向射击台,时刻注视着这里的敌人狙击手果然上当,立刻追逐着衣服打出了一个长点射后,枪声停止了,敌人在检查战果。

    在这瞬间,王勇迅冲了出来,鹰一样敏锐的目光立刻找到了隐蔽在一个大树墩下的敌人狙击枪,那是一挺装备了瞄准镜专门用来狙击的m2重机枪,旁边没有观察手,那是一只孤狼。就在他现敌人的同时,敌人也意识到自己上了当,枪口立刻喷出一道火舌,王勇凭着感觉向敌人开了一枪后,跳进了射击台另一边的交通壕,返回了坑道。

    “副连长,你怎么样?”战士们看着王勇光着膀子跑了回来,一边上下检查一边焦急地问道。

    “呸,今天他**的差点栽在这个王八蛋手里”王勇恨恨的骂道。

    “副连长,你没吃亏,那个敌人可能让你打伤了,我看到他捂了下胳膊”一直关注着两个高手交锋的一排长钟强钻进坑道说道。

    “距离太远了,我的那一枪打的又仓促,要不然就能要了他的命”这次抛盔弃甲才逃了回来,让他有些郁闷,也激起了他的豪情,这回是骡子是马得好好遛遛。

    王勇光着身子拎着枪穿过一排的坑道,又转过二排防守的坑道,往连部走,“连副,你热啊,怎么光着膀子啊?”有的战士看着王勇的狼狈样子诧异地问,王勇瞅了他一眼没言声继续往前走。

    “连副不是热,是上火了,让敌人的狙击手把上衣给扒了”旁边了解情况的战士声地说道。

    “不可能吧,中间隔着好几百米呢,他怎么扒啊?”

    “刚才枪响你没听见啊,连副让敌人的狙击手给堵到坑道里了,脱了上衣扔出来,转移了敌人的注意力才脱身,险些‘光荣’喽”

    “副连长都不能收拾他,这个敌人不简单,咱们以后也得心点”

    “可不是,我听观察员说,敌人是躲在一千米外开的枪,他用的是重机枪,上面有瞄准镜,看咱们就跟在跟前似的,打的特别准,咱们的枪摸不着他,只能干挨打。”又一个战士凑过来面带神秘的说。

    “妈呀,一千米,人就跟烟盒差不多大,那么远都能打的着,没事别转悠了。”

    王勇边走边听战士们的议论,有的不在乎,有的觉得不可能,有的心里已经胆寒,一种消极的情绪开始在阵地上蔓延,看来自己的失败严重影响了战士们的信心,自己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个棘手的家伙。

    ??????

    吃过晚饭,王勇查完岗,又坐到沙盘前托着腮帮子审视着上边的‘山山水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连长,副连长是不是受刺激了,在沙盘前坐了半天了,一句话也不说”黄焕声的对张学信说道。

    “瞎说,你以为他跟你似的心眼啊,他经历了多少次生死了,还会在乎这么点事情。”张学信笑笑说道。

    “反正我看着他有点不正常,我听战士们的议论纷纷,说法很多,是不是因为这个让他心里不舒服?”黄焕分析说。

    “行了,你别瞎猜啦,副连长神经没有那么脆弱,要是几句唠叨就能把他打倒,他还是咱们连的战斗英雄吗?”张学信摆摆手根本不相信的说,他站起身,给王勇端过来一盏油灯放到沙盘边上。

    “连长,你把油灯拿高点???对,再往右一点;好,低一点,往右边转???”张学信不知道王勇在想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吩咐移动着油灯,王勇眯着眼从不同角度观察着沙盘。

    “行了,阵地就修在这了”王勇突然笑了,把手里的三角旗插在沙盘上。

    “修什么阵地,这里修阵地干嘛?”张学信看着沙盘不解地问。

    “连长,我要在这修一个射击阵地,你看这里只有傍晚能被阳光照到,其余的时间都在山的阴影里,便于隐蔽,而这里距敌人的621高地不到五百米正好能挥步枪的威力,只要他出现我就有把握把他留在那”王勇充满信心地说。

    “你还真跟他摽上了,不过这个敌人也真够可恨的,我们有三个战士倒在他的手下,再不干掉他,恐怕要影响我们刚打出来的信心和士气。”张学信拍死了一个落在脸上的蚊子说道。

    “是的,不管为公为私我都得把他干掉,这家伙打的我丢盔卸甲太让我没面子了,我非得打爆他的脑袋,让他**都不认识他”王勇冷笑着说道。

    “那你想怎么打?”张学信问道。

    “老办法‘守株待兔’,敌人挨了一枪,肯定会更加心,轻易不会冒头了,但是他用的是重机枪,十分笨重,不可能随时转换阵地,同时他又有射程上的优势,我考虑他不会轻易离开621高地,我就在这里等他,一直等到他出现,他一天不出来,我等一天,两天不出来我等两天???”王勇伸手抓住一只围着他哼哼的蚊子,扔到油灯上,看着它化作了一缕青烟。

    “副连长,营长电话”黄焕拿着电话对王勇说道。

    “营长有事吗?”王勇接过电话问道。

    “我听说你今天被一个美国神枪手打的脱光了衣服,就穿着一条裤头跑了回来,你没伤着吧?”电话里传来大头关切的声音。

    “营长,你听谁胡说八道的?我是脱了上衣,那是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怎么到你那就剩裤头了,要是到了团里,我还成了光屁股逃回来的啊。我人没事,把他打伤了”王勇胀红了脸,生气的说道。

    “哈哈,我听说也吓了一跳,这不赶紧打电话找你核实情况吗,不过这次你也够危险的,要不是你子机灵,估计这会儿我们就得准备给你开追悼会啦”大头戏谑地说。

    “我谢谢领导的关心,你告诉我是谁造的谣,明天我把他扒光喽,让他围着阵地光着屁股跑一圈,这家伙也太损啦,传出去影响我的光辉形象,这不是给咱们四营摸黑吗”王勇不依不饶地说道。

    “好了,大家也是关心你吗,你是不是又想采取行动了,不要意气用事,一定要考虑周全,据咱们情报部门获得的消息,为了对付我们的冷枪,美军从各处搜罗了些人马,这些突然出现的神枪手都是从美国的海军6战队和空降兵中抽调的,他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有的在二战中还与日本人和德国人交过手,不是好对付的,你千万要心,不要让他们伤我一员‘上将’”大头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心。

    “营长,放心吧,我不会白去送死的,我已经摸到了他们的活动规律和武器上的弱点,美国狙击手已经让我们干掉四个了,这个也逃不出我们的枪口,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嗯,我们准备好酒等着你回来喝,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不要让我把酒洒在地上”大头说完撂下了电话。

    ??????

    王勇带着财迷用了两个晚上在选定的狙击阵地上挖掘了一条堑壕,为了迷惑敌人,他们两个还用木板和草皮对堑壕进行了伪装,当掩体完工后,他们没有急于使用,而是静静地观察是否会被敌人现摧毁。

    在确定那个阵地没有被敌人现后,两个人进入了阵地,这些日子雨水充沛,荒草长了有两尺多高,人就是趴在里边也不容易被人现,这次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带了足够三天食用的干粮和水。对于狙击手来说,从目标出现到扣动扳机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但为了这一刻他们往往要潜伏几个时,几十个时,甚至几天,就像一条蛰伏的毒蛇。

    太阳升起又落下,他们一天的守候没有任何收获,敌人狙击手似乎猜透了他们的心思与两位志愿军同行玩起了捉迷藏,那种顶着帽子运动的老套把戏已经不再能引起各自的兴趣。而敌人的狙击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对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突然偃旗息鼓,面对志愿军阵地上抛出的诱饵一枪不,好像又消失了。

    王勇和财迷两个人精,也知道真正的射手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射击位置,他们必须等待一个好的时机诱敌主动出击,然后才能将其歼灭。天色又暗了下来,无数的蚊虫向他们起了攻击,两个人只能忍受着它们的叮咬,不敢拍打,也不能解除伪装挠一把,他们知道敌人就在他们附近藏匿,随时准备起致命的一击。

    那么,他会藏在哪里呢?阵地前沿的地堡中?不太可能,有经验的射手不会选择这种地方,不但视野受到影响,而且不方便撤离,一旦被炮兵现,地堡就是个棺材;随处可见的弹坑?这个也不行,他使用的是重机枪,在弹坑里无法架设,稍有震动,射出的子弹就会严重偏离目标。站在对手的考虑,只有在灌木丛中和乱石堆里,才便于隐藏重机枪这样的大家伙,不被对手现,而符合这样地点只有靠近山顶的那一片地点。

    第二天又是沉寂的一天,财迷在锁定的区域眼也不眨的来回搜索着目标,王勇坐在堑壕里,身前摆放着八颗子弹,他用刺刀将它们的表面刮平,又逐一在石头上磨尖,以便能更准确的击中目标。

    “财迷,不要找了,咱们今天再试一次吧”王勇将子弹压入弹夹,按进枪膛,对在外边的财迷说道。

    “嗯,天就快黑了,碰碰运气吧”财迷慢慢的缩进堑壕说道。

    他们非常清楚,有过一次教训的对手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因此他和财迷决定换一种方式诱敌上钩。两人先用粗铁丝弯了一个人形架子,接着把财迷的衣服和伪装帽套在上面,最后将望远镜放在铁架的‘两手’之间。如果从远处望去,这个乔装改扮后‘拿’着望远镜的‘衣服架子’俨然就是一个正在查看敌情的志愿军观察手。财迷心翼翼的将替身架在一个明显的位置,并调整了一下手和头的位置,以确保对手只能看到望远镜反光的镜头及略微露出掩体的伪装帽。

    夕阳西下,整个战场沐浴在一片色彩诡异的晚霞之中。最后的决斗开始了,两支‘树枝’从伪装后的掩体中缓缓伸出,王勇和财迷同时瞄准了美军狙击手可能出现的区域。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猎物’还没出现,但是他们两人仍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前方,准备随时采取行动。虽然几只蚊虫落在他们脸上,贪婪的吸吮着鲜血,一条爬虫顺着裤腿钻进了王勇的衣服内,簌簌落落的让人心悸,可他们都没有动。

    这时,王勇先现了可疑的情况,几只在山顶觅食的‘白头鸟’呼啦一下飞到空中,好像受了惊吓,这里整天枪炮齐鸣,动物早就被吓跑了,而留在这里的鸟则变的异常敏感,稍有动静就会立刻飞走。他们稍加分析立刻排除了动物的因素,看来,‘猎物’开始上钩了

    王勇的食指压住了扳机,他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内干掉这个‘魔鬼’如果失手,敌人的狙击手不但会立刻撤离,还会组织火力向他们潜伏的地方射击,自己就会被猛烈的反击炮火吞噬,所以第一子弹十分重要,他必须将射击技术挥到极致,打出着完美的一枪

第一百章 堵住笼子抓鸡

    第一百章堵住笼子抓鸡

    “连副,注意左前方,目标出现”财迷低声告诉王勇,王勇立刻将枪口对准了财迷所说的方向。很快他现一处灌木丛轻微晃动了几下,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显露了出来,瞄准镜反射出一丝亮光,他刚想射击时,却现目标似乎有些不对。

    ‘嗵’‘啪’正当王勇犹豫的时候,突然同时响起了两声枪响,一枪是敌人的重机枪打的,‘假财迷’的脑袋立刻被打飞,另一枪是他身边的财迷打的,财迷这枪打得很准,子弹准确的穿过了瞄准镜打身后的射手。

    王勇清楚的看到敌人的子弹不是从他们现的位置打来的,敌人也用了假目标,那挺机枪不过是个傀儡,财迷打的也是假目标,财迷和敌人都现上当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看到对方枪口的火光时,王勇动了,他在瞬间完成了据枪、瞄准,随即扣动了扳机,子弹欢笑着冲出枪膛,打着旋冲破空气的阻挡,穿过重重伪装,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对方流露出恐惧的眼睛,在柔嫩脑浆打了几个滚,撞开了坚硬的头盖骨,跳了出来,又向前飞了十来米,无力的坠落在草丛,找到了自己最后的归宿。

    ‘哒哒???’美军狙击手的痉挛的双手触了扳机,随着他身子歪倒的机枪对着空泼洒着最后的疯狂,宣泄着自己的不甘。

    一切都结束了,两兄弟同时长出了口气,王勇掏出烟递给财迷,虽然不是头一次死里逃生,但是财迷还是有些激动和庆幸,颤抖着接过烟点燃,歪在堑壕深深的吸了一口,心神平复下来,才觉得身上已无半绺干丝,全身软绵绵的,短短的几秒钟,几乎榨干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量。

    王勇看着躺在灌木丛的对手,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开始同情起曾经让他恨之入骨的同行,可无论如何死于一流对手之手,恐怕也是他最后的归属。

    ??????

    随着美军的几个王牌狙击手被歼灭,主动权又回到了我军的手里,冷枪打得敌人不敢出窝,这边却不依不饶,‘你不出来,我就上阵地去找你’,三连频频组织小分队趁着天黑出去活动,他们主要采用偷袭、强袭、伏击等作战手段,这种拳打脚踢的战斗方式,是**队看家本事,打得对面的敌人心惊担颤,晕头转向。

    这天夜里对面阵地上忽然警报声大作,紧接着枪炮声响成一片,“不是这几天不准出去洋财吗,是哪个排不听指挥又他**的跑出去了?”张学信听到枪炮声,一骨碌爬了起来骂道。

    “不会吧,这个问题已经三令五申,多次强调了的,不是咱们连的吧?”指导员蔡满江也起来了,想了下说道,这些日子敌人不胜其扰,在阵地前沿布下了一种微型无线电射器,只要有人靠近,它就会现,整个阵地上警报声大作,对付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志愿军暂时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为了避免伤亡,三连这些日子不准小分队擅自出去活动。

    “报告连长,有几个人说是师侦察队的,要上咱们阵地”观察哨这时跑进来报告说。

    “弄不好就是这些家伙触了警报,搅得咱们都睡不好觉”张学信站起身背上枪说,“你们能确认他们是侦察队的吗?”

    “连长,黑了咕咚的哪看得清,不过说话都是国话。”哨兵回答道。

    “废话,外国话你也听得懂?”张学信没好气地说道。

    “口令能对上吗?”蔡满江忽然问道。

    “他们回答的口令不对,所以我们才怀疑他们是伪军化妆的,不敢让他们上来”哨兵倒是挺负责任。

    “好,我去看看,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现不对马上就给我打。”张学信跟着哨兵向坑道外走去。

    通讯员马上把王勇也叫了起来,通报了连长的安排,这几天天气炎热,坑道里也是潮湿闷热,今晚好不容易有点凉风,能睡个安稳觉,却又被拎了起来,王勇心里不乐意也得捏着鼻子起来。

    布置好轻重火力,王勇顺着交通壕到了前沿,远远的就听见两边在‘切口’,“你说是侦察队的,为啥不知道口令?”张学信躲在掩体里问道,他身边几个战士把枪都对准了前沿,随时准备射击。

    “我们昨天出来的,在对面耽误了一天,今晚才回来的”听着口气有些着急,但是对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们没有接到通知,有人在我们当面阵地活动,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张学信仔细的盘问道。

    “按照计划本打算从一团阵地返回的,路上遇到敌人的巡逻队,只好临时变换了路线。”对方回答的倒也合理。

    “你们队长姓什么?”王勇突然插嘴问道。

    “姓谢”

    “他来了吗?”王勇又问。

    “来了,就在下边等着呢”

    “我认识他,让他一个人上来,不准带武器,其他人不许动,要不我就不客气啦”王勇说道。

    过了一会儿,阵地前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一个人大大咧咧的走过来说道:“不要开枪,我是侦察队的谢三,你们谁认识老子啊?”

    “再满嘴喷粪,我一枪毙了你,把手举高点,让我看到”王勇听声音已经能确认就是自己的兄弟谢三,但是听他满嘴脏话,就想给他点苦头吃。

    “连副,听声音是谢队长”财迷小声地在王勇耳边说,他和谢三有过一面之缘。

    “我知道,他敢跟我称老子???”王勇冷笑了声说道。

    谢三听到上面的拉动枪栓的声音,吓了一跳,现在不知道多少支枪对着自己呢,虽然天黑,乱枪齐谁知道那颗子弹会懵到自己脑袋上,死了都没处诉冤去,“好好,不要开枪???”他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意思,慢慢把手举过了头顶。

    “你老婆叫什么名字?”在王勇的授意下,财迷粗着嗓音问道。

    “叫???叫黄月娇,怎么啦?”谢三虽说不太情愿回答这个问题,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在哪个单位工作?”

    “宣传队的。”

    “你有个儿子吧?”

    “没有我说你们问的狗屁问题啊。”谢三有些恼了,生气的问道,把手也放下了。

    张学信疑惑的望着王勇,不知道他又搞什么鬼呢,财迷小声的对他说道:“连长,没事下头那位是连副的老兄弟,逗他呢”张学信点点头笑了,打了个手势,让战士们收了枪,任由他们俩胡闹。

    “你要是有了儿子给你叫什么啊?”财迷憋着笑问道。

    “叫爹呗,你们他**的什么意思?”谢三真急了。

    “不对,该给你叫大哥”王勇站起来说道。

    “放屁,我儿子才给你叫大哥呢?”谢三情急之下没有听出王勇的声音,指着上边喊道。

    “你给我叫什么啊?”王勇示意战士们放他上来问道。

    “叫二哥啊”谢三惊喜的搂住王勇说道。

    “**,你给我充了半天老子,你儿子不该给你叫大哥啊?”王勇推开他说道,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我说谁问这些不着调的问题呢,原来是你耍我呢,才说上来好好收拾他呢,这下还得挨你收拾,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谢三垂头丧气地说道,王勇笑笑让战士们放行,请侦察队的战士们上了阵地。

    进了坑道,蔡满江让炊事班给他们准备了点饭吃了,又安排他们休息,谢三打着饱嗝跑到王勇住的‘单间’里,这靠近洞口,还凉快点。

    “吃饱了?”王勇笑着问道,扔给了他根烟。

    “吃饱了,你们这多好,风吹不着,雨淋不到,我们命苦啊,天天风里来雨里去”谢三戏谑地说道。

    “狗屁,我们这天天落炮弹,前几天还差点让人给报销喽,差点见不着你喽”王勇点着烟说道,“你们去摸阵地去,让人家现啦?”

    “可不,没想到他们这也按这个玩意了,人一靠近就‘嗷嗷’的叫唤,吓得我们撒丫子就跑回来了,白在山脚趴了半宿。”谢三趴在桌子上沮丧地说道。

    “至于吗,不就是侦察失败了,明天再去不就得了,那么丧气干嘛”

    “哥哥啊,你不知道,师长不知道想起什么来了,想知道伪军现在干什么,让我们抓个俘虏问问,就给了我五天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转了两个地方都没抓着”

    “嗨,就这么点事啊,前几天我们伏击了敌人的巡逻队,全给打死了,你早说我给你留两个”王勇说道。

    “呵呵,哥哥啊,你说了还不如不说呢,这不是诚心气我呢”谢三苦笑着说道,脸比吃苦瓜还难看。

    “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保险让你完成任务,你这么着???”王勇凑到谢三耳边说道。

    “二哥,这办法行吗,敌人会听你的调动?你安慰我呢吧。”谢三半信半疑地说道。

    “你把那个吗字去掉,准行”王勇肯定地说道,“我试过几次了,其实这类间地带,如果**队不来占,联合**是绝对没那个积极性来抢的,但一旦**队占了去,那边马上就不平衡了,非得把这脸儿找回来,准风风火火地来抢。”

    “我怎么觉得不靠谱呢,这不成了小孩子斗气打架,一颗小石子天天在脚底下踢来踢去没人要,如果一个孩子捡起来,另一个就说是他家的,为这个打得头破血流的”

    “你这个比喻不错,两个国家打仗也跟这个一样,有时还不如小孩子呢,为句话,为两棵树就能打上几年,死个几万人才算拉倒”王勇说道。

    “行,听你的,我马上安排战士行动”谢三说干就干,站起来就要走。

    “别急,没我们的配合你那几个人能行啊,我得跟连长指导员商量下,你们也休息一天”王勇把谢三按到自己的床上说道。

    ??????

    这个计划王勇早就心有了盘算,只是觉得时机不够成熟,一直没有实施,今天正好借谢三的东风,也可利用他们的侦察兵的特长把这件事做的更完美。他的战斗计划很快得到了连里营里的批准,一条绞索又套到了敌人的脖子上。

    当天夜里谢三带着一个班的侦察兵进入了两军分界线上的无名高地,这个阵地在三连的阵地前三百多米,隔着编号为三号阵地的一个小高地就是敌人的主阵地,它也是在我军的冷枪冷炮的打击下主动放弃的,现在实际在我军的控制之下,上边修筑了坑道工事,但平时为了不刺激敌人并没有派人驻守。

    第二天天亮,敌人就现无名高地被人占领了,果然如王勇所料,他们这个行动马上引起了敌人的报复,飞机炸大炮轰折腾了一天,也让谢三他们体会到了坑道里的‘悠闲’生活。

    午夜刚过,一个加强排的伪军从6o2高地上悄悄地下来了,他们也想学学志愿军搞夜袭,你说学就学像点吧,他们弄了个四不像,志愿军是喜欢在月夜起进攻,可在进攻前是在月亮升起前就进入了攻击位置,他们在月亮高高升起的时候刚从阵地上下来。

    敌人刚露头,他们的行踪就暴露了,王勇立刻带着一排从后山下了阵地,绕到了他们的后头,占领了三号高地,切断了敌人的退路,志愿军把这种战术叫做‘堵住笼子抓鸡’。张学信此时早就带着一个加强班进入了无名高地,加强侦察队的力量。

    “**,关公跟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做木匠活,这帮玩意儿活的不耐烦了”谢三看着气势汹汹靠近的敌人冷笑着说道,“兄弟们,都动起来。”他对身边的侦察兵们说道。

    说起来伪军的胆子确实比美国兵的大,朝鲜战场上的夜袭大多是他们搞的,美国兵很少敢于动夜袭,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我不行我就不去,晚上你打我,我就用大炮轰你,你不到门口我都不出来。不过,按志愿军老兵的说法,“联合**”最好抓的是英国兵,只要他觉得尽力了而且没有打赢的希望,会追着你投降,美国兵也还算好抓的,冲到跟前一比划刺刀,美国兵多半扔了枪就投降。最不好抓的是法国兵,打起来特别顽强,围攻砥平里,曾经抓到过法国兵,但愣是带不下前线,奇怪的是法军在一战二战越战哪次的表现都称不上好。

    进攻作战的时候,南朝鲜兵还是蛮有战斗力的,朝鲜战争刚开始时,南朝鲜是刚刚建立了自己的军队,部队没有传统,打起来容易垮台是正常的。部队的这个传统,就像一种灵魂。老兵走了,灵魂依然留下,所以,有些老部队过了多年和平日子,一上战场依然战斗力强劲。战争打了两年以后,南朝鲜的军队得到了美军的全面武装和训练,新兵也打成了老兵,战斗力慢慢的起来了,但是南朝鲜军队在朝鲜战场上是“打胜不打败”,他们一旦被打败,就会整个“崩盘”,所以只能打顺风仗。

    听到谢三的命令,侦察兵们动了起来,他们开始‘演戏’,明明现了敌人,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还在阵地上晃晃荡荡,让敌人大胆的放马过来。伪军还真挺实在,就把棒槌当成了针,展开战斗队形就偷偷的摸了上来。

    当先头班走到离阵地还有三十来米的时候,突然现阵地上的国兵都消失了,他们还在愣的时候,一排冒着火星子的手榴弹就甩了下来,先头班立刻被炸倒了一片,紧接着冲锋枪,轻机枪就是一阵扫射,前边的十多个敌人一个都没剩。

    “不要都打死喽,给我们留个活的”看着敌人倒了一地,谢三有点急了,都打死了,他们就白听一天爆炸声啦。

    “谢队长,你别急,后边还多着呢,官大的都在后边督战,给你留着”张学信赶紧安慰他。

    前边的敌人倒下了,后边的立刻架起机枪火力掩护,在军官的催促下转为强攻,可进攻刚开始,屁股后边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志愿军的迂回穿插扎口袋的战术现在已经是在联合**‘深入人心’,严重点的都坐下病了,只要听到身后枪响,立刻就慌了,扭头就跑,想抢先冲出包围圈。

    对于伪军来说这就是一场没有任何希望的战斗,先不说打得是志愿军最擅长的夜战,就是一个对一个的打,伪军都没胜过,何况现在是两个排对付一个排,又是有心算无心,二十分钟战斗就结束了,五十多个敌人,就剩下两个俘虏是活的,其余的都交代在分界线上了,自己这边只有三个伤员,都好胳膊好腿的回来了。

    第二天敌人忙着收尸,这边忙着‘分赃’,缴获的武器弹药这些战利品归三连,两个俘虏归了侦察队。双方合作愉快皆大欢喜,三连的功劳簿上又添了一笔,侦察队完成了捕俘任务。

第一百零一章 敌变我变

    第一百零一章敌变我变

    五月以后,一线阵地的坑道筑城工作已经完成,为了巩固防线,志愿军开始修筑二线坑道防御工事。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前沿虽然小的战斗不断,但是仍处于入朝以来最平静的时期。

    前线出于僵持状态,但在板门店双方停战代表一直进行着激烈的谈判交锋,美方虽然被迫放弃了限制中朝方面于停战后在朝鲜北部修筑机场的要求,战俘问题成了达成停战协议的唯一障碍。

    此前在战场上,双方俘虏对方的军人数量其实相差不大,因中朝军队采取释放俘虏并争取战俘转变立场参军的政策,因而所剩的战俘数量很少,到交换战俘名单时,美方称拘留中朝战俘十三万人(包括志愿军战俘二万人,朝籍战俘中还有部分被捕平民),中朝方面只拘留对方战俘一万一千多人(内有美国俘虏三千多人)。

    当中朝方面提出现有战俘应根据日内瓦公约的规定全部遣返时,美方却想利用数额差距来大做文章,把这一问题引到在进行全球**政治斗争的高度,利用台湾和南朝鲜当局以威胁和yin*手段扣留大批中朝战俘。面对美国在战俘问题上发动的政治攻势,中朝高层经协商,决定在原则问题上不能让步,以维护新中国和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威信。为此,中朝方面代表坚持全部遣返的原则,大力谴责美国方面扣押战俘,并以中朝被俘人员反抗斗争的事实对美方‘不愿遣返’的宣传进行反击。当时,被敌方拘押的志愿军战俘配合朝鲜人民军战俘进行了英勇斗争,有力地配合了板门店停战谈判,对于维护新中国的声誉起到了重要作用。

    美方为了压服中朝方面,出动空军狂轰滥炸的同时,在板门店上,美国人又提出了一个新方案,虽然换汤不换药,却在人数上做文章,将原定遣返的七万人提高到八万三千人,同时美国代表宣称‘这是最后的,坚定的,不可改变的方案’

    美方谈判代表哈里逊甚至在中朝代表面前公开离间中朝关系,说什么中国有四亿人口,为了几千名志愿军战俘不愿回去而拖延冲突,不顾只有很少人口与有限资源的北朝鲜继续遭受痛苦与灾难。在哈里逊假仁假义面目的背后,遣返数字里包含着离间中朝的阴谋,百分之八十的人民军战俘将被遣返,可只有百分之三十二的志愿军战俘能够回国。

    面对美方的诱惑,中朝代表团动心了,内部研究后都倾向接受这一方案。主持谈判的李克农向中央打了报告认为:这个总数比我们估计的高,离我们九万上下底牌不远???对方答应遣返人民军战俘七万七千人,大体上人民军中好的分子皆以回来,不回来的可能大部分是那些敌人仁川登陆后新参军的人。至于志愿军方面,国民党特务是做了长期工作的,这是对方扣留的重点。

    代表团中的朝鲜人更为动心,他们的意见是:从政治上着想,敌方对方案自动更改,提出新方案,此系很大进步,因此,我们提议不放弃敌方此次让步的机会。

    然而,中朝两位领袖深谋远虑,他们共同商议后,同时否决了代表团的意见,他们都看透了美国人的意图,一边狂轰乱炸一面提出新方案,这就是以打促谈,逼签城下之盟。

    **一针见血的指出:我们的同志太天真了,谈判不在数字之争,要争取在政治上,军事上有利的情况下停战,在敌人压力下接受这个方案等于是城下之盟,对我不利他不愧是伟大的政治家,看透了美国人的色厉内荏,美国人长期打下去对他们也不利,要死人的,他们为扣留一万多战俘奋斗,就战死三万多人。

    首先动起来的是美军,在谈判陷入休会状态时,克拉克进行了一系列军事调到。空降187团调到了前线加强美七师防区,中部前线不断进行各种战斗演习,三艘航空母舰调到了朝鲜西海岸,克拉克、范弗里特、李承晚频繁视察部队。美国海军部长费克特勒透露,原子弹运载机已经部署到南朝鲜。美国空军参谋长范登堡演说,美军一旦遭到进攻,美空军将立即使用原子弹报复,这是美国人对中国人民的又一次核讹诈。

    在志愿军总部,接替彭德怀的陈赓代司令员已经离职回国组建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去了,继任的司令员邓华密切注视着敌情,他和第二副司令杨得志,副政委甘泗淇和‘联司’的朝鲜人民军副司令传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此时坑道工事已成规模,反绞杀战以取得胜利,前线供应改善,特种兵有了极大加强,全军大口径火炮已有38多门,万事俱备,中朝将士严阵以待,眼巴巴地等着美国人前来让他们立功,可他们最终也没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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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这阵子对敌人的多次伏击,打的他们夜间基本上不外出了,三连则由伏击敌人改变为主动袭击敌人,就是在敌人整个防御阵地中,选择薄弱部分,或警戒疏忽,而乘敌不备,出敌不意地突然袭击,每每能取的胜利。

    这天,一排发现敌人在前沿修了一个新地堡,敌人现在干这个很在行,他们先用装满泥土的空汽油桶装满泥土打底,堆砌出地堡的雏形,然后用沙袋在周围一层层的堆砌起来,留出射击孔和观察口。顶上用三十公分以上直径覆盖两三层后,再用沙袋被覆三米以上,一个地堡就完工了。晚上钟强就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去偷袭,他们认为这个刚建好,敌人比较好打。

    现在志愿军对付前沿的微型无线电发射器研究出了好几种土办法,没事就到前边溜一圈打几枪,要不就用迫击炮轰两炮???反正就是让无线发射器不闲着,一个劲儿的叫唤,折腾的阵地上的敌人一晚上不知道起来多少遍。‘狼来了’喊多了,敌人自己都不相信发射器啦,有的人甚至嫌它干扰睡眠把发射器都拆了。

    钟强带着二班顺利的摸上了阵地,当他们把炸药包塞进地堡的时候,突然警报声大作,转眼间敌人相邻的各个阵地上枪声大作,猛烈的火力封锁个整个阵地,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炮火就砸了下来,一下把钟强他们堵在了阵地上。

    “坏了,一排长他们中计啦”在阵地上等待他们行动结果的张学信一看就急了,“二排跟我走,马上把人抢回来”

    “连长,不能去,去了也是白搭,那么猛的炮火上不去啊”王勇赶紧拉住张学信说道。

    “是啊连长,去了只能增加伤亡???”蔡满江也拦住了张学信。

    “那也不能眼看着他们被敌人堵在那,一个个的牺牲在咱们眼前啊”张学信急赤白脸地喊道。

    “连长你守住阵地,命令火力排对准596高地使劲打,炮能放多快就放多块,机枪把枪管给我打红喽,二排跟我走,占领二号阵地向敌人佯攻,声势造大点,把敌人的火力吸引过来,掩护一排长他们后撤”王勇见张学信很冲动,一边稳住他,一边下命令。

    二排在王勇的带领下顺着交通壕前出到了二号阵地,这里距敌人的主阵地只有三四百米,几挺轻机枪对准敌人突突的喷吐着火舌,凄厉的小喇叭声此起彼伏,喊杀声响彻夜空。紧接着迫击炮猛烈发射,在敌人阵地前爆炸,铁丝网被炸开一个大缺口,埋设的地雷一个接一个被引爆,完全是一副强攻的架势。

    这边架势一摆开,敌人这下糊涂了。他们这阵子被对面的那帮‘不是东西的’整的夜不能寐,天天枕戈待旦,稍不留神就上了阵地往地堡里塞几个手榴弹,坑道里扔个炸药包,前沿的六个碉堡已经让他们炸了四个。前两天连长终于想出了办法:设置假阵地,yin*中国兵们来偷袭,然后封锁他们回撤的道路,召唤炮火杀伤他们。今天‘敌人’果然中计,看着中国兵们在炮火中左躲右藏正美着呢,那边中国兵怎么发起了强攻。连长一琢磨自己又上当了,‘敌人’在搞声东击西,保住主阵地是主要的,他马上让炮火转移拦截中国兵的进攻???

    钟强趁敌人火力转弱的时机,终于撤下了敌人阵地,可是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二班两个战士牺牲,三人负伤,要不是王勇及时引开了敌人的炮火,也许他们都回不来了。

    “连长,我请求处分,由于我的失误,给连里造成了重大伤亡”钟强羞愧地说道。

    “一排长,这个也不能都怨你,你的行动也是经过连里的批准的,受了损失大家都很心痛”张学信没有训斥他,反过来安慰钟强说。

    “是啊,我们这阵子打的太顺了,大家都低估了敌人,他们也是越来越狡猾,想出诡计来对付我们,也是我们大意了,大家都应该从中吸取教训”蔡满江说道。

    “没什么,吃一堑长一智,战争就是双方的斗勇斗智,你打他一拳,他还你一脚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我们吃了亏,这个亏不能白吃,我们还得想办法让他们还回来”王勇阴着脸说道,这次真是没打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让他心里觉的堵得慌。

    “大家不要因为受了点挫折就垂头丧气,丧失了信心,敌变我变,他们能给咱们挖陷阱,咱们也能给他们重新下个套”张学信的拳头在桌子重重地捶了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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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雨夜,一支小分队在奋力的攀登一面峭壁。王勇翻上了崖顶,伸手把下边的祝老万拉了上来,然后隐蔽在一块巨石后警惕的观察着敌人的阵地,祝老万把背着的绳子栓到一个大树墩上,使劲扯了扯甩了下去。

    这座小山是敌人纵深的一个支撑点,虽然有点儿孤立,但四周较为陡峭,并不是很好打的。但王勇就没想强攻,他们选择了一条敌人想不到的路线,愣是如同狸猫一样从悬崖翻了上去,根本没有惊动岗哨,当他们出现在美军阵地上时,敌人还在帐篷里呼呼大睡。

    王勇缓了口气,看着几个战士爬了上来,这次因为是在敌后行动,挑选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他看祝老万手脚灵活,又是在山区长大的就把他带上了。王勇招了下手,两个战士跟着他向前摸去,剩下的自动展开占领有利地形警戒,掩护后边的战士攀登。

    往前摸了一段,发现了哨兵,一个大个子美国兵背着枪穿着雨衣靠在一棵树上打瞌睡。王勇指了指敌人哨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祝老万顺过枪就想搂火,王勇急忙按下他的枪,拍了下他腰里别着的刺刀,祝老万点点头,放下枪,手一抬变魔术似的从屁股后边抽出刺刀,苏式骑枪上用的刺刀,这东西形如短剑,三锋开刃,也可以做匕首用。

    土匪有几个不会玩刀的,老万轻手轻脚地绕到哨兵背后,这些日子一直玩枪了,也没有肉搏的机会,刺刀从给了他到现在还没见过血。他突然直起身捂住敌人哨兵的嘴,刺刀没有抹脖子,也没扎胸口,他把刺刀从敌人的肚子扎进去,顺着肋骨缝往上捅,刀锋一转,把心脏挑破,大量的失血立刻让敌人失去了反抗能力,等到人没了气,老万才松开捂住嘴的手,把人慢慢放平,抽出刺刀,不声不响的就干掉哨兵。

    王勇见祝老万得手,马上向阵地上靠去,现在天气炎热,又下着小雨,工事里又热又闷,美国兵选择了住帐篷。

    “先找指挥部,干掉敌人军官”王勇小声地对两个战士说道,他的话音刚落,刘晓顺的枪就响了,他一枪把身前一个帐篷里的美军给打爆了脑袋。

    “你怎么乱开枪?”砰的一声枪响震动了山头上的美军,周围顿时枪声大作,王勇生气地问道。

    “连副,你不是说先干掉敌人的军官吗?这家伙带着一块夜光表”刘晓顺从被打死的美国兵手腕上捋下一块手表递给他欣喜地说道。

    “我的妈呀”王勇一时气结,这些兵都把国内的观点带到朝鲜来了,中国当年穷,**穷,国民党也穷,要是国民党兵里混着一个戴夜光表的,那肯定是哪个将军藏在里面。但在美军里,一个大兵照样买得起夜光表,这个刘晓顺可就想象不出来了。志愿军师团长们也是入朝的时候,国家紧急从苏联香港进口了一批手表才解决了问题,现在他们连里连块手表都没有,缴获的都上缴了,靠一个大闹钟掌握时间,刘晓顺这么想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也怨这个美国兵倒霉,睡觉不老实把手从帐篷里伸了出来,露出了腕子上的表结果脑袋烂了。

    这鲁莽的一枪,引来的是一片大乱。但对志愿军的夜袭部队来说,响枪的时候王勇身边只有两个人,大多数战士还在小山的半腰。好在这次出来带的兵,全是老兵,战斗经验极为丰富。

    大头带过的老兵油滑得很,传下来的东西不止是‘以表认人’,几乎个个都是一对射就拿子弹往头皮上蹭,一拚刺刀就往人家大腿上开枪的主儿,这个都是打日本人时学会的,这个现在也带到朝鲜来了。

    听顶上一声枪响,老兵们知道战斗已经开始,但自己根本来不及加入,怎么办?他们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榴弹,照着上面就扔,他们最拿手的就是扔手榴弹。

    解放军从建立那天起就长期处于缺枪少弹的状态,手榴弹这个东西造起来比较简单,小作坊都能生产,打日本,打国民党,一直到现在打‘联合**’,手榴弹都是他们的主要进攻防御武器,这种情况下部队为了提高战斗力,唯一的办法就是玩命的练投弹,一来二去就扔出了名堂。甚至鬼子还分析过,如果是下雨天打仗,土八路的战斗力就得打对折。因为土八路的工厂造的手榴弹都用黑火药,一沾水就不响。没了手榴弹,土八路的能耐当然要打个折扣了。

    志愿军编了歌称颂手榴弹:手榴弹,我的伴,随我一起上前线,碰到那些美国鬼,保准叫它完了蛋。手榴弹用处大,什么战斗都用它,反坦克来炸碉堡,全仗它来去爆炸。手榴弹是好汉,冲锋陷阵打前站,美国鬼子不缴枪,炸他娘个稀巴烂手榴弹真是强,抗美援朝保国防,见了美军一声响,算了***伙食帐

    大家想想,天天这么歌唱手榴弹的,为它写诗作赋的全世界可能也只有解放军了。再说王勇看着老万一枪击毙美军,虽然恼火,可现在也没了办法,正要迈步向前的时候,忽然天上乱鸦投林一样飞过一群‘怪鸟’,他马上明白这是部下们拿自己开涮呢:“你们扔手榴弹倒是招呼我一声儿啊”几乎是本能,三个人一头扑倒在地。

第一百零二章 废物利用

    第一百零二章废物利用

    守在山头的美军反应很快,听到枪声很多人从梦中醒来就去抓枪,而这些老兵们抛来的手榴弹,此时正好在他们中间开花,剧烈的爆炸声过后,第一批跳起来的美国兵几乎没有能够直立的了。他们投出手榴弹,随即以惊人的速度攀越障碍,冲进美军宿营地的时候,美国兵还没有几个人能拿到武器。

    此后的战斗变成了一场混战。这场混战是一边倒的,因为美国兵几乎没有人在射击,大多数美军连冲锋枪的保险都来不及打开,就遭到志愿军的攻击。而且由于失去了指挥,美军此时乱成一团,何况如果这时能用冲锋枪扫射,很可能把误伤战友。

    “梁青山你个王八蛋想把老子炸死啊?手榴弹都砸到我脚尖上啦。”王勇灰头土脸的站起来对着刚上来的二排长就是一顿臭骂。

    “连副,我们不是故意的,知道你看到手榴弹肯定会在爆炸前隐蔽好的,咱们不是有默契吗”梁青山讪讪地笑着说道,王勇战术动作的迅捷他是领教过的,对面的敌人炮一出膛,他马上就能做出隐蔽动作,炮弹落下前,他还能连续调整调整位置。

    “呸,你还想故意炸死我啊”王勇抖掉身上的土骂道。

    两边的人搅到了一起,可这不是肉搏,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志愿军这边是上了刺刀的苏联骑枪,虽然只有十来支,可是面对这种寒光闪闪的东西,美国兵短短的冲锋枪根本无从招架,看来用这落后的家伙也不是没好处的。

    美军没有死战的规定,在这种情况下,有的美国兵乖乖举起了手,只有少数人还在和志愿军纠缠,大多数主要是在挣扎着逃跑,离开这个血腥的地方,所以他们并没有遇到多大的抵抗。王勇爬起来后没有参加搏斗,端着一支卡宾枪,一边往前走一边打,只要看到还有美国兵在和部下纠缠,他抬手就是一枪,准保立刻就清静了。

    战斗很快结束,枪声渐渐稀落下来,而这个时候,另两个相邻的小高地的美军有了警觉,用机枪封锁了前沿阵地,然而,美军毕竟已经是惊弓之鸟,一边打,一边叫喊,似乎在相互联络。这三座小山距离很近,也有美军在向王勇他们占领的山头喊话,似乎还不知道这边的美军已经被全部解决。

    这时一个打扫战场的战士不小心触发了一颗照明雷,阵地照得一片雪亮,失去了夜色的掩护,他们的实力立刻暴露了,十几个蹲在地上的俘虏一看偷袭他们阵地的志愿军也就二十多个人,立刻有人大声喊叫起来。

    由于时间仓促抓到的俘虏都让他们抱着脑袋蹲在战壕里,并没有捆绑,两个战士用枪逼着他们看着,一看俘虏乱叫唤,两个战士喝令俘虏们住口。可是照明弹亮的时候他们就盯着两个看着俘虏的战士,照明弹一灭,就又喊声四起。两个战士也听不懂俘虏们在喊什么,但是他们也明白敌人是在与另外两个山头的敌人在联络,也不知道是求救还是报告这边的情况。

    王勇命令机枪向美军据守的两个高地猛烈射击,阻止他们向他们占领的山头靠近,又一颗照明弹升起的时候,看守俘虏的士兵忽然发现俘虏少了几个,就在这时会儿,正在对美军射击的机枪骤然停止,传来激烈的扭打和叫骂声。随着叫骂声传来,俘虏们一起低下身来。老兵立刻明白了,美军俘虏中肯定有人在串通,否则这个动作不会如此划一。而这个动作的意图就是避开志愿军仓促射出的子弹,在最短的时间里扑向看守的两名中国士兵,夺枪反击

    看守俘虏的两个战士反应也很快,一边后退一边就搂了火,冲在前边的敌人立刻被打倒???王勇听到后边响起了枪声,立刻带着几个战士赶过来,看到俘虏暴动,抬手就在他们头顶打了几枪,看到增援到了,俘虏马上老实了,又蹲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杀俘在志愿军中是严重的违纪问题,处理起来也是不留情,王勇看着十来个俘虏就剩下了不到一半,急忙问道。

    “连副,这些俘虏听到对面山头的喊声,就不安生,想抢枪逃跑,我们不得不开枪”一个战士赶紧解释道。

    “嗯,你做的对”王勇点点头说道,这时才注意到对面山头敌人的喊声。

    “连副,他们喊什么呢?”

    “Tvreup”(隐蔽)???

    “**,他们欺负咱们听不懂英语,隐蔽,敌人要开炮了”王勇对战士们喊道,他心中这时也很为难,本来准备捞一把就走,没想到仗打成了这样,这么多的俘虏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肯定带不走,如果杀了,又违反纪律,放了又有点可惜。

    为了防止俘虏再整什么幺蛾子,几个战士上来把他们捆了起来,刚扔到防炮洞中,敌人的炮弹就落到了山头上。这轮炮火打的诡异,他们使用的都是空爆弹,专门杀伤暴露在阵地上的人员。

    “你们做的很好啊”王勇扭脸对几个俘虏用英语说道,俘虏们懵了,他们没想到志愿军中有懂英语的,看来外头那几个哥们死的有点冤枉啊,早知道还喊什么么

    “连副,咱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再不撤,恐怕敌人的增援上来咱们就下不去啦”梁青山皱着眉说道。

    “嗯,如果我们被敌人合围在这个山头上,确实很危险”现在他们孤军在外,根本不用想着得到支援,如果天亮前无法趁敌人完成包围突出去,弹尽粮绝全军覆没就是他们的结局。

    王勇忽然看到蔫头耷脑的俘虏乐了,这几个废物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二排长,待会我断后,你带着战士们先撤”

    “连副,我领人断后,你先走”梁青山着急地说道。

    “你会说美国话吗?”王勇笑笑问梁青山,他疑惑的摇摇头,又不去投降跟会不会说美国话有什么关系。

    “那不就得了吗,给我留两个人就行,那些废物咱们也带不走,就让他们发挥点作用。”王勇坏笑着说,“待会炮一停,你就这么着???”

    梁青山听完王勇的话乐了:“连副,你真坏,我去安排撤退。”他笑着把战士们召集到一起把计划告诉给大家。

    王勇叫上老万财迷两个人凑到剩下的那七个俘虏面前,财迷手里的枪在他们脑袋上瞄来瞄去,好像在选择先打谁。老万手里掂着刺刀不时耍几个刀花,狼一样的眼睛盯住一个大个子美国兵眨也不眨,能比他高出一头的美国兵吓得他直往后缩。

    “跟你们商量个事,听话,咱们都活着;不听话,咱们一起死,不过是你们先死”王勇微笑着对俘虏们说。

    “我们都想活着回家???”开始谁也不说话,财迷把枪口顶到一个带着中士军衔的美国兵头上,他立刻有了反应,往后躲了下看着财迷的枪口结结巴巴地说道。

    “很好,那就请大家配合一下,我让你们喊什么就喊什么,不要耍花招,我的英语学得很好喔”王勇拍了拍中士的肩膀亲热地笑着说,那个美国兵哆嗦了下,在他听来,王勇的话音却比朝鲜的冬天还冷。

    见几个美国兵没反应,王勇冷哼了一声,老万拎着刀子站了起来,抓住一个美国兵就在他大腿上扎了一刀,三棱刺刀放血最快,看着喷出的鲜血,惨叫的同伴都老实了,鸡啄米似的点头。

    外边的炮击一停,王勇三个人就把俘虏押了出来指了指对面的山头:“喊,我们还在坚持,中国兵向东边突围了,让他们向东边开炮”王勇说完又冲梁青山点了下头,山头上立刻又枪声大作,几个美国兵立刻扯着嗓子对着对面山头喊了起来,那边马上就有了回音,让他们再坚持一会儿,火力支援立刻就到。

    那边的炮声一响,梁青山立刻带着战士们顺着交通壕向山下转移,沿着来路下了悬崖,向分界线回撤,开始还能依稀听到枪炮声和美国兵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在他们翻过一座山头进入我军防区时,所有的声音全部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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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地待命”王勇为了拖延时间,让俘虏们把增援的敌人哄得晕头转向,折腾了半天,眼看着启明星已经升起,他在和俘虏们‘告别’选择了另一条路下了阵地,钻进了一片林子。

    王勇查看了一下,这是一片林木葱翠的山坡,没有受到战火的袭扰,丛林中有一条叮咚流淌的小溪,他仔细的看看周围,忽然响了一枪,王勇猛回身发现溪水边躺着一个人。他一招手,财迷立刻借着隐蔽物靠了上去,用枪指住那个人,向他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王勇立刻和老万一起冲了过去,“连副不是我们的人,是个美国伤兵,估计是从山头上逃下来的,迷了路踩了地雷”财迷报告说,他点了点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美国兵,他的左腿被地雷炸断了,残肢血肉模糊,瘫在河滩上,右脚的军靴脱落,伸出的脚踝浸没在溪水里,军裤卷到了大腿,金色的卷发蓬松而杂乱,和上衣一样也沾满了泥污和鲜血,一把手枪甩在几米之外。

    看到王勇他们过来,他双手无力的举了举,又耷拉了下来,用一对眼眶深陷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乞怜,“他伤的不轻,刚才开枪应该是示警呼救,还把枪甩到一边,是想让我们救他”王勇对财迷俩人说道,财迷点点头,把手枪捡起来别在腰里,老万搜了搜他的身,将他的子弹袋解下来,兜里藏的手雷都收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投降”王勇蹲下身用英语问道。

    “Yes???”伤兵吃力地点点头,认可了王勇的问话。

    “连副,干掉他吧,咱们带不走”财迷看着半死不活的美国兵说道。

    “他投降了,咱们就不能开枪啦,给他包一下吧。”王勇让财迷放下枪叹口气说道,捡起美国兵扔在一边的头盔,从上面扯下急救包,用头盔舀了点溪水清理了下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用急救包的消毒剂再次清理伤口,用绷带给他包扎好,把他抬到一棵树下,他又昏了过去。

    “**,麻烦”王勇看看俘虏无奈地说道,伸手要过老万手里拎着的俘虏的携行具,解下上面的另一个大的急救包,从里面翻出两个注射器,他借着晨光看了下,把那支强心剂推进了他的体内。

    “连副,你还会打针啊,你怎么知道这里头还有一个药包?”老万看着王勇熟练的动作,翻看王勇扔到一边的急救包,有些吃惊地问道。

    “连副当过**,接受过美军的训练,他当然知道”财迷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对老万说道,“美军一般都会携带好几个急救包的,这个里边东西最全,不像咱们急救包里就一卷消过毒的绷带,几块药棉”

    俘虏很快醒了过来,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脸拧的变了形,王勇把手里的另一支注射器在他眼前晃了晃,俘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激的冲他点点头。一支吗啡打完,片刻功夫止住了疼,俘虏精神好了很多。

    “我们不能带你走,等着你们的人救你吧”王勇解下腰里的白毛巾让老万把他系到树上的醒目位置,拍了下俘虏说道。

    “等等???”俘虏见王勇他们要走,动了下身子吃力地对王勇说道。

    “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王勇停下脚,又走过来问道。

    伤兵摆摆手,眼泪顺着脸庞滚落下来,费劲的直起身子从浸满血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粉色的信封,在上面重重的吻了一下,递给王勇,他虚弱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眼睛里都是乞求。

    “我可能回不去了,这是我的未婚妻给我的信,他希望我可以早点回去,我还没回信,现在恐怕来不及了”俘虏喃喃地说道,王勇忽然觉得有点可笑,刚刚还打得你死我活,现在敌人竟然向自己托付后事,可看着这个将死的人,他还是接过了那封信,上面留下了一个血染的猩红唇印,显得异常刺眼。

    “我知道你们是一群善良的人,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们能把这封信在停战后想办法交给我的未婚妻,同时告诉他,中国人没有虐待我,我离开这个世界时很平静,请她不要再等待我了,彻底忘记我吧”看王勇接过信,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国人已经接受了他的遗愿。

    王勇冲他点点头,眼睛里现在只剩下温柔,他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牺牲了,楚莹会怎么样呢。俘虏竭力抬起右手,笑着向他打出了个OK的手势,王勇也冲他笑笑收好信纸,虽然他不知道如何把这封信退回到万里之外的美国,他还是笑笑伸出中指和食指,打出了V字手势,他希望这个多情的美国小伙子能活下来,活着看到自己的未婚妻。

    “连副,你刚才做的,是不是就像评书里说的一笑泯恩仇啊”财迷紧走两步跟上他,坏笑着问道。

    “切,我这是出于人道主义,宣扬我军的优待俘虏的政策才这么做的”王勇用肩膀撞了下财迷说的。

    “你骗鬼吧,刚才我看到你眼里一点杀气都没有了???”财迷撇着嘴说。

    “连副,现在天亮了,咱们回不去了,怎么办啊?”老万这时看到林子外出现了敌人巡逻队的身影,天上也传来侦察机的嗡嗡声,苦着脸问道。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咱们既然回不去了,就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说吧”王勇拉了下老万的帽檐说道。

    ??????

    三连副连长王勇和两个战士在战场上失踪了,这个消息迅速在前沿阵地上传开,各个连队都接到团里的命令,要求发现他们的行踪时,一定要积极救援,安全的送回来。

    今天是第三天了,王勇还没有消息,一向沉住气的大头也坐不住了,在指挥所里像一头暴躁的雄狮转来转去,脸阴的都要赶上外边的天了,“给三连打电话,问一下王勇他们的消息”大头突然停住脚对通讯员说。

    “是”通讯员打了个哈欠回答道,他已经陪着大头两天没睡了,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了,强打精神接通了三连的电话,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十次通话了。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大头见通讯员撂下电话,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营长,还是没有,三连指导员说张连长亲自带人沿着他们那天出击的路线走了一趟,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个混蛋带着人跑哪去了,回来我非好好收拾他”大头使劲拍了下桌子,上面撂着的水杯被震得掉到了地上,站在一边的通讯员赶紧弯腰捡起来,他发现营长的眼睛通红,满是泪水,只是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第一百零三章 满载而归

    第一百零三章满载而归

    三连的坑道中也是静悄悄的,没了往日的喧闹,往日没有战斗任务的人此时都会集中在生活坑道中的娱乐室中下棋打牌,欢声笑语不断,现在少了计谋百出的副连长,言语诙谐的财迷和那个精灵古怪的湘西土匪,大家都觉得玩什么都没有意思,一个个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二排长,连副是不是没撤下来,让敌人俘虏啦?”牛树强小心地问坐在边上眉头紧锁的梁青山。

    “不可能,以连副的性子他是宁可拉手榴弹也不会当敌人俘虏的,你是不是怀疑连副啊?”梁青山跟着出去执行任务,丢了王勇心中正窝着火,话说得就有点不客气了。

    “你们出去把连副丢了,也不能把邪火撒到我身上啊?”牛树强反唇相讥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班出击中了人家的圈套,连副才决定远程奔袭,偷袭敌人的纵深阵地去报复的,追究起来根还在你们二班头上”梁青山把帽子摔在桌子上说道。

    “二排长,你???你这是强词夺理,你们去了那么多人,就让连副断后,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吧?”牛树强也犯了倔劲儿,跟梁青山摽上了,两人斗鸡似的瞪着眼,战士们看着不敢上前。

    “吃饱了撑的啊,抬什么杠,没事都睡觉去,不要再这瞎起哄”张学信听见争吵声,走过来虎着脸说道,牛树强和梁青山相互瞪了一眼悻悻地散了。

    “连长,战士们的情绪不大对头啊,动不动就呛呛起来,今天两个干部也闹起来了,怎么办呢?”黄焕跟在后边叹口气说道。

    “我知道怎么办啊?做思想工作,稳定战士们的情绪,那是你和指导员的事情,你去找他商量不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烦我,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副连长找回来,你听明白了吗?”张学信沉着脸说道,声音比喊小点。

    “唉,又得罪你什么了,我这个副指导员都成了你的出气筒啦”黄焕没好气地说道。

    “指导员,今晚我再出去一趟,也许能发现副连长他们的踪迹,把他们找回来”张学信松开领口的扣子,喝了气水说道。

    “连长,现在营里,团里都很关心副连长的安危,前沿的各个连队都得到了命令,派出了小分队寻找他们,如果有消息一定会告诉咱们的,你不要着急”蔡满江拉张学信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说道。

    “指导员,副连长是咱们三连的人,大家都在找,咱们在窝里蹲着好意思吗?”张学信抖着手说道。

    “连长,你是一连之长,一百多号战士看着你呢,副连长失踪大家都很担心,但是你不能乱啊,越困难的时候越要镇定沉住气”蔡满江安慰他说道,“和副连长一起失踪的财迷,祝老万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真出事了,不可能一个也跑不回来,我估计一定是敌人封锁的的太严了,他们一时找不到空子,撤不回来。”

    “嗯,我也明白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就是急,坐不住”张学信抓着头发说道。

    “副连长战斗经验丰富,又有长期在敌后战斗生活的经验,不会出什么事的,没准他罐头吃着,洋烟抽着比咱们还美呢”蔡满江拍拍连长的手宽慰他说。

    “呵呵,你就给我吃宽心丸吧,不过我们连续两天前出接应,走的都是他们的路线,一路上没有发现战斗的痕迹,可能真像你说的,不知道躲在哪享福呢,咱们现在连颗烟都没了”张学信苦笑着说。

    “唉,说起烟我也想副连长了,你说他在的时候咱们谁也没有为抽烟发过愁,现在他才走了三天,咱们两个都断顿啦,也不知道他都是从哪弄来的”蔡满江把桌子上的空烟盒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说道。

    “副连长过去整天在咱们眼前的时候,不觉的少了他怎么样,有时候还觉他事挺多,啰嗦的烦人,现在他突然不在了,好像缺了点什么,上上下下都不适应”黄焕进来苦着脸说道。

    ??????

    王勇他们还真让蔡满江说着了,此时他们正躲在敌人二线阵地的上的坑道里休息,三个人面前摆着一堆空罐头盒,食品包装纸,财迷抱着枪叼着烟靠在洞壁上打瞌睡,老万正在学着怎么用弹夹开罐头,王勇借着从通气孔照进来的微光在本子上画着什么。

    “连副,咱们出来有三天了吧,再不回去,你说连里会不会认为咱们牺牲了,把咱们的名字报上去?”烟屁股烧到了财迷的嘴,他急忙吐掉问王勇。

    “不会,咱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报也是失踪。”王勇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不如报牺牲呢,家里还能多分一百斤麦子。”财迷嘟囔着说道。

    “呵呵,你还没死呢,报个屁牺牲啊,好好活着吧,这个是水果罐头,你尝尝”老万终于学会用弹夹开罐头了,打了一个用刺刀挑着块不知道什么水果做的罐头让财迷吃。

    “不吃,你那刺刀刚捅死过人,都是血腥味。”财迷皱着眉扭脸躲了下说道。

    “还老兵呢,这个都受不了,我们当年都是喝血酒,吃生肉,你不吃我吃”老万把罐头放到嘴里嘎吱嘎吱的大嚼着说。

    “你们俩就他**的就知道吃,财迷你们出去溜达溜达,把这个坑道的结构搞清楚,记住别让鬼子发现喽。”王勇踢了财迷一脚说道。

    “发现不了,这帮鬼子谱大着呢,嫌坑道里不舒服,都在外头呆着呢,现在里边就是咱们的天下”财迷笑笑说道,“你也别吃了,跟我走吧。”他踢了老万一脚说。

    “等会儿,我把罐头吃完喽,要不就坏了???”老万喝了几口罐头汁咽下去说道。

    “没出息劲儿,你都吃了三罐了,不怕撑死,赶紧跟我活动活动去”财迷把他提溜起来笑骂道,老万抹抹嘴,把刺刀插到鞘里,拿了颗手雷枪也没带,不情愿的钻出去了。

    那天当他们准备回撤时天已经放亮,敌人的侦察机和巡逻队都已经出动,丧失了突围的最佳时机,三个人无奈在山里躲了一白天。到晚上的时候准备回去时,却发现大批的美军和伪军向前线开进,三个人索性不着急回去了,跟着敌人的巡逻队上了伪军的一处阵地,钻进了敌人的肚子里。

    这处伪军修的阵地比他们阵地前的要复杂的多,是由坑道、盖沟、地堡相结合构成三层工事,错综贯通,盖沟向外并筑有射孔与投弹孔,构成环形地下工事体系,这些勾起王勇的兴趣,他们就在这里安了家,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琢磨人家,要是让伪军知道了,肯定吃了他们的心都有。

    经过初步的观察,王勇统计了数据,盖沟高1.4米,宽0.8米,掩盖1.8米,露出地面0.8米,内以直径20公分木材被覆;支柱间隔1.2米,上加顶材(直径20公分、长米的木材或厚约5公分、长1.4米的三角钢材);其顶上不规则地堆起小麻袋(长0.6米,宽0.4米)数层;沟外用麻袋堆起高20公分,宽30公分的射孔;因其阵地低于我方前沿阵地,故用直径10公分的铁筒做成仰角射孔。

    坑道由盖沟内侧下挖,设有阶梯或梯子,有的修成20度斜坡,向外只有一个总出入口,系在盖沟之间内沿横向掏成,平时以麻袋堵塞容一人出入,退守坑道后则全部堵塞,并构成临时抵抗火力点,伪装良好,无特别征象,这点和他们曾经占据的那个差不多。坑道幅高米,宽1米,以二十公分木材被覆顶厚3至4米,其上又堆麻袋7、8层,以加大厚度。坑道内无战斗设备,储存粮、水、弹药也不多。

    伪军阵地工事特点是阵地窄小,工事密集,我炮兵不易全部摧毁其工事;工事内部较复杂,地下形成两层;坑道与盖沟交叉错综,外面普遍堆起麻袋,我军单凭观察不可能辨别其内部体系;向侧后工事较强,总出入口位崖壁下,两侧有射击工事保护;敌纵深火力亦能直接控制,如果进攻接近困难。但伪军坑道工事的射界狭窄,极不易发扬火力,出入口小而且少,不便组织兵力向我反扑,工事内无射击设备,这点和我军的差别很大,估计他们还没学会。

    “连副,你弄这个干啥,咱们也不会打这里,黑了咕咚的,我都转迷糊了,险些找不到这里,差点跟敌人一起走了。”老万擦擦汗,坐到王勇身边说道。

    “你就是个吃货,在坑道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了,就没找出点窍门,怎么去就怎么回来呗”财迷在老万脑袋上打了一巴掌说。

    “上上下下的里边跟迷宫似的,咱们的坑道我走熟了,当然没事”老万有些委屈地说。

    “呵呵,要是让咱们打这里,还真不能让你带路,否则连洞口都找不着,说说吧你们都看到了什么新玩意。”王勇用笔点了下他的脑门笑笑说道。

    两个人把在坑道里侦察到的敌人火力配置,各个坑道的用途都跟王勇一一说明,王勇将他们提供的东西标在图上,几方面的东西拼凑到一起,一份完整的阵地防御图就出来了。

    “睡一会儿吧,天擦黑咱们就该回去喽”王勇记录完对两个人说道。

    ??????

    天刚黑的时候,三个伪军大摇大摆的下了阵地,绕过雷区转过山脚,不见了踪迹,“老万,你下回不使刀子行吗,弄的衣服上都是血,要不是天快黑了,就让敌人哨兵看出来了”见远离了敌人阵地,财迷对老万说道。

    “你的还是好的,我的让他划了个大口子,一边走我一边拿手捂着”王勇笑着说道。

    “我不会别的办法啊,要不就就只能开枪啦”老万委屈地说道。

    “也不知道你的土匪怎么当的,拧脖子,打闷棍,套白狼???法子多了,弄死个人还不容易”财迷教训他说。

    “苏老兵,你是不是在绿林中混过,对这些门清啊”老万惊讶地说道。

    “滚蛋,老子才没当过土匪呢,我是官兵”财迷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当那个兵跟土匪也差不多,兵匪不分,有饷银的时候是兵,欠饷的时候就变成匪了”王勇打趣财迷说。

    “瞎说,我看营长和你才是活土匪呢,啥都敢干,要不是你我可不敢在敌人窝里睡两天”财迷说道。

    “我刚能扛得动枪,就跟着我大爷当土匪了,按说胆子不小了,可跟连副你一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要是当土匪准能当瓢把子”老万摇着脑袋说道。

    “嗨,可惜了连副这样的人才喽,他要是当土匪,准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就跟着享福了”财迷长叹一声说道。

    “连副你刚才怎么不让我带那些罐头啊,就装了几条烟,拿回去也让大家解解馋”老万又想起那些没吃完的罐头了,心疼地说。

    “那些东西一跑起来叮当乱响,不暴露目标啊,再说你带着鼓鼓囊囊的一堆东西下阵地,哨兵能不检查你啊,没脑子”财迷又给了老万一下说道。

    三个人穿着伪军的衣服路上方便了很多,遇到美国兵他们就连比划带嚷嚷,反正大家谁也听不懂,遇到伪军就靠边敬礼让路,连唬带蒙的穿过了敌人的封锁线,靠近了两军分界线,到了这里就不能硬闯了,现在穿着这身皮里外不是人,伪军准把他们当逃兵,志愿军非得把他们当靶子。

    “连副,你看那山脚下是不是坦克?”财迷眼尖的很,离着挺远就看到一个半地下掩体,里边停放着一辆坦克。

    “是,敌人把坦克藏在着当直瞄火炮用,专门打咱们的火力点,够损的啊”王勇掏出望远镜观察了一番说道。

    “连副干了它,没准还能顺手抓几个俘虏”财迷看看周围只有这一辆坦克,有些兴奋地说。

    “连副打吧,这坦克里准有吃的,他们在这孤零零的没人给他们送饭的”老万也极力撺掇王勇,唯恐他不答应。

    “行,听你们的,不过这么过去不行,没到跟前就得让敌人识破”王勇在财迷身上打量了一番说道。

    “连副你不会又打我的主意吧?”财迷看着王勇有些心虚地说道。

    “没事,你身上血多,就装伤兵吧”王勇说着把财迷的衣服又往烂里扯了扯,掏出一卷绷带缠在胸前,转眼间一个伤员‘制造’完毕,他和老万一左一右地把财迷架了起来。

    “Hee!”走到距坦克四十多米的时候,王勇操着朝鲜腔的英语‘热情’地和美军打着招呼,向坦克靠近。

    “不要在向前走,否则开枪了”在坦克车顶上警戒的美军坦克兵立刻发现了这三个不速之客,将车载机枪对准了他们发出警告。

    “友军,我们是友军”王勇他们‘吓’的不敢在动弹,只是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表明身份。

    几个美国兵好像听懂了王勇他们的解释,狐疑的派出两个人上前查看,但是机枪一直瞄准着他们,只要稍有异动,王勇毫不怀疑他们会立刻开枪,将他们这几个‘友军’打成马蜂窝。现在志愿军的小分队袭击已经把敌人搞得精神极度紧张,对可疑分子是杀无赦,更不要说在他们眼里的这些不值钱的友军了。

    王勇极力的向几个坦克兵解释着自己的身份和遇到的情况,说了半天也都是那些‘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的朝鲜话,听得两个美军士兵更是满头雾水,绝不让他们靠近。

    “他受伤了,想要喝水,喝水”王勇指着蔫头耷脑,半死不活的财迷比划着喝水的动作焦急地说道。

    “哦、哦,他受伤了”一个美国兵用手电筒照了下财迷,看到他身上的斑斑血迹,惊诧地喊道。

    “Yes,yes”王勇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你终于他**的明白了,说得这个费劲。

    美国兵也满理解伤兵的苦处,知道了他们只是想讨口水喝,让开了道路让他们过来,从坦克里拎出了几瓶可口可乐送给他们。王勇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一瓶先灌进了财迷的嘴里,他当然是乐得享受了,老万却不知道这玩意为啥这个怪味道,看着王勇和财迷都喝了,也捏着鼻子灌了半瓶。

    “Good”王勇喝完一瓶,又操起他那朝鲜腔英语竖起大拇指称赞着友军的义举和美国朋友的热情,还掏出盒烟分发给他们。看着热情的‘朋友们’,美国兵笑着接过烟。美国兵好玩是在全世界出了名的,他们可能也在这荒郊野外憋坏了,和王勇比划着畅谈起前线的局势和异国的美女,好像都忘记他们还有一个伤兵,渐渐放松了警惕。

    王勇边说边观察着周围的形势,天已经黑透了,‘谢尔曼’坦克的五名成员四个人都参加了座谈,只剩下一个车顶上的机枪手还在警戒,不过坦克多半截都在掩体里,只有炮塔还露在外边,机枪手的位置和他不远,完全有把握在开枪前制服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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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之生死三八线介绍:
“唇亡齿寒,户破堂危”,六十年前,当我们最不愿意选择战争的时候,战争选择了我们。百万志愿军与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联盟麓战朝鲜半岛,在三千里江山上创造了一系列惊天动地的战争奇迹?英雄之生死三八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英雄之生死三八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英雄之生死三八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