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证明
楚莹接到电话又惊又喜,冷静下来后心中又是喜忧参半,喜得是王勇找到了老师,事情有了转机,在不用带着政治上的污点过一辈子;忧得是依着王勇的性子肯定是要回到战斗部队,战场上枪炮无眼,说不定哪天就会出事,自己再想见他一面也是不容易,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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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事情办好了,没想到这么久了,我只说了几句话,幺妹就听出我的声音!”卢宏志放下电话笑着说。
“她记性一向好,入朝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她都没认出来,她认出我来了,好一通损我哟!”王勇说道。
“诶,我发现她好像很关心你,一听说你在兵团保卫部紧张的很啊,我听着都要急哭了,后来听出是我,又高兴的不得了???”卢宏志夸张地说道。
“她就是那样子,说风是风,说雨就是雨,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王勇随意地说道。
“我看她是关心你,关心则乱啊,潘瑞生你说他俩是不是有些超出同志的特殊关系?”卢宏志那王勇开起了玩笑。
“哈哈,老长官眼睛就是毒,楚队长平时对他很照顾哩!”赖子坏笑着说。
“滚滚,哪都有你???”王勇尴尬地喊道。
“哈哈,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先订下了,将来你们结婚,一定要找我这个老师当证婚人,要不我可不饶你小子!”卢宏志点着王勇的脑门说道。
“老师,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比我还性急???”王勇弄了个大红脸讪讪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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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王勇像往常一样醒来,屋里的灯依然亮着,卢宏志还在桌前批阅文件,看来老师又是一夜未眠。
“老师,你休息一会儿吧,不要熬坏了身体!”王勇站起身,把盖在自己身上的大衣给卢宏志披上。
“哦,醒了,天还没亮,怎么不多睡会儿?”卢宏志扭脸看看王勇关切地说。
“养成习惯了,睡不着!”王勇轻声地说,转身拿起炉子上的水壶给卢宏志续上开水。
“呵呵,我也想休息下,可现在部队又准备上一线了,部队里补充了很多新兵,虽然地方政府经过再三筛选,补充进来的上万新兵中还是有许多潜逃回家的国民党士兵,走投无路的地主恶霸,土匪,为了逃避民主专政,改头换面混进了志愿军。打起仗来这些人一旦出了问题,不但会给部队造成严重损失,也会在国际上造成恶劣的影响,掉以轻心不得啊!”卢宏志用力的在脸上搓了几下说道。
“老师,那像我这样的罪是不是白受了?”王勇听完想想问道。
“呵呵,王勇你不是个糊涂人,我说的话你一定听懂了!”卢宏志示意王勇坐下接着说:“部队对你的审查没有错,但是打你骂你肯定是不对的,这些调查清楚了,我们一定严肃处理。至于没有查清问题之前把你调离战斗部队撤销职务也是必要的,你可能对此有情绪,但我认为你的领导没有做错,现在你找到了我,问题很快就能澄清,我首先对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了委屈表示歉意,我在此代表我个人给你道歉!”卢宏志站起身给王勇敬了个军礼。
“老师,你这是干啥?我怎么能让你给我道歉呢,你这是折杀我啦!”王勇惊慌地站起来侧身说道。
“王勇,你不接受我的道歉我就不放下手来,虽然我是你的老师,但是做错了就要承认,这也是我过去经常教导你们的,我自己首先应该做到!”卢宏志保持着立正敬礼的姿势没动看着王勇说。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老师你快把手放下来吧!”王勇赶紧还了个礼拉下卢宏志的手说道,“你就是先拿这个把我嘴堵上了,欺负我心软!”
“哈哈,我不管,既然你已经接受了我的道歉,以后你不能在背后偷偷骂我啦!”卢宏志大笑着说。
“我可没在背后骂过你???只是偷偷抱怨了几句!”看着笑眯眯地卢宏志,王勇脸红了心虚地小声说道。
“呵呵,骂就骂了,我本来就该骂,你把我救了,我却拍屁股走了,你不但差点丢了性命,还受了这么多委屈,骂几句解解气是应该的!”卢宏志笑着说,“待会你洗漱完吃点饭,我昨晚已经通知了你们团的首长,连队的领导和调查组的同志,让他们今天上午赶到这,对你的问题开个专门会议,争取早点做出结论,洗清你的冤屈!”
“谢谢老师???”王勇真心地说,他没想到卢宏志的动作这么快。
“跟我客气什么,你还有什么要求给我提出来,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一定帮你实现!”卢宏志板着脸装出生气的样子说道。
“呵呵,这么好的机会我得好好想想,可不能浪费喽!”王勇摸着下巴坏笑着说。
“快去洗脸刷牙,准备吃饭,把你的手好好洗洗,脏的我看都能当粪叉子使啦!”卢宏志像当年似的宠溺地拍了下王勇的脑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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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人陆续的到来,二团的政治部主任王树清,二营长贺斌,四营长大头,还有调查组的组长孔有德。
“王勇你那倒霉老师是哪个啊?让我见见!”大头一进屋摔摔帽子上的霜雪就拉着王勇大大咧咧地说道。
“哈哈,你就是李营长吧,你得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我就是王勇的倒霉老师!”卢宏志笑着迎上来伸出手说道。
“哼,你这个人不厚道,你的学生为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早站出来说话,让我们到处找你!”大头气没有伸手气哼哼地说道。
“李营长不要瞎说,这是兵团保卫部的杨政委!”王树清一边打眼色一边说道。
“没关系,我还得感谢你对王勇的照顾!”卢宏志主动抓起大头的手握了握说道。
“哦?!保卫部政委,官不小啊,不过你要是不秉公处理,我大头可不饶你啊!”大头居然不领情,找了个椅子拉着王勇坐下。
“杨政委你别介意,李营长就是个这样的人!”王树清赶紧上前解释,卢宏志笑笑表示没关系。
人到齐后,会议马上开始,由兵团政治部的一个干部主持,他首先就王勇的调查结论和证明对当事人进行了询问,大家都表示没有异议后,让卢宏志说明当时的情况。
“我兵团政治保卫部政委杨慕之现在就被王勇同志营救的事件进行说明,我以党性保证我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卢宏志站起身大声说道,“我在抗日战争时期在重庆从事地下工作,化名卢宏志,在汇文中学做教师,王勇曾经是我的学生。后来受党组织委派打入国民党军远征军新22师做兵运,在政工部任职,回国后,升任政工部部长,在发展党组织时,被叛徒出卖被捕,关押在新22师教导队。王勇同志当时正在此受训,得知我的情况后,积极营救,在我被宣判死刑准备执行的前夜利用带班的机会将我救出监狱脱险。其后他受到国民党军统特务的追捕,传言被宪兵队打死,我没想到王勇同志却能凭着自己的机智躲过了搜捕,化险为夷并在解放后参加了志愿军!”
卢宏志说完后,政治部的同志又询问了赖子在参加国民党军队中的表现几他逃走后军统对他进行调查追捕的情况,证据一点点的重合起来,表明王勇接受调查和在敌后与连队的坦白是真实的,情况越来越明朗清晰!
第六十七章 无悔
当事人都在,政治部将卢宏志脱险回来时接受审查的材料与王勇的叙述两厢对比,基本一致,证明两个人都说的属实。结合王勇参军后在战斗中的表现和他的几任领导的证明,一切都证明王勇是个好战士,是个好同志。
政治部的同志出具了证明材料交给了王勇,说道:“王勇同志,经过组织上的审查证明你在参加国民党军队反抗日本侵略的战争中表现突出,作战勇敢,没有做过反人民的事情,并积极营救我党被捕的同志,是有大功的;参加解放军入朝参战服从指挥,作战积极勇敢,多次完成重大任务,经受住了战争的考验和组织的审查!”
“好,我就说过王勇是个好同志吗!”大头带头鼓起掌来,会场中响起一片掌声。
“祝贺你通过组织的审查,以后好好工作!”王树清握住王勇的手激动地说道。
“我的兵哪里会出叛徒啊,这次可以跟我回去啦!”贺斌过来拉住王勇大声说道。
“什么你的兵,王勇是我的兵,他得到我们四营!”大头一听就急了,上去打开贺斌的手,把王勇拉到身后说道。
“大脑袋你怎么不讲理啊,王勇参军就在我们二营四连,现在还是应该回二营啊,是不是王主任,你过去也是他的教导员,不能不说话啊!”贺斌瞪着眼睛喊道,顺便还拉上了王树清。
“王勇过去在你们四连带过不假,但是到卫生队之前是我的兵,哪个近哪个远,怎么说也是我的兵!”大头毫不退让地喊道。
刚才还是严肃的会场,转眼间让两个营长变成了抢人的战场,几个领导也被弄得哭笑不得,王勇更是像木偶似的被两个老领导拉来拽去,左右为难,哭丧着脸不知道听谁的好。
“好了,都住手,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咱们这是部队,不是赶大集,更不是国民党拉壮丁,不像话!”王树清看两个部下把‘洋相’出到了兵团,生气地吼道,大头和贺斌这才觉得闹得过分了,两个人耷拉着脑袋悻悻的回到座位。
“呵呵,现在王勇成了香饽饽啦,你们两个人别都太主观,也该听听他的意见吧?”卢宏志看看两个斗鸡似的营长笑着说道。
“首长,这两个人都是爱才心切,团长来的时候还叮嘱我想办法把王勇留在团部当参谋呢,我还没吱声呢,他们到先打起来啦!”王树清苦笑着对卢宏志说道。
“哈哈,人才难得啊,我动了把他留在身边的心思,我了解他放到哪都是块好料!”卢宏志看着王勇说道。
“首长你这人才济济,就别跟我们基层抢了,五次战役下来,现在老兵都是宝贝,像王勇这样会带兵,懂指挥的人更少!”王树清急忙说道。
“王勇,你好好考虑一下,是留在这里还是回老部队,我们都尊重你的意见!”卢宏志对王勇说道。
“王勇四连是你的老部队,你在那成长起来的,大家都盼着你回去呢,别的不说,给你个连带是没问题的,过去你们排的几个小子让我抢也要把你抢回去!”见卢宏志发了话,贺斌急切地说道。
“连长,我???”王勇左右为难,几个领导对他都不错,选择哪一个也让他为难。
“兄弟,我以老大哥的身份跟你说说,你跟我也算是患难之交,蹲禁闭咱们在一个屋,受伤回国在一个车皮,没有你的照顾,我也许早死在道上啦,归队的时候我拉着你打阻击,谁都知道那是个送死的活,你二话没说跟着哥哥上去了,我念你的情,在敌后咱们更不要说了,整天东躲西藏,没吃没喝,你带人抢军车,打据点,敌人窝子里把栓子他们抢出来,最后还为了点粮食替我背了黑锅,老哥念你的情。”大头此时倒不急不躁了,拉过王勇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留在你老师身边,是在总部里,相对来说安全,在领导身边升职也快;如果留在团里当参谋,几个团领导都了解你,器重你,也不会亏待你;回二营四连,那是你的老部队,也是咱们军的主力连队,你人头熟,好领导,打起仗来也是得心应手,便于指挥,立功的机会也不会少!”大头点着颗烟接着说道。
“我的四营是刚组建的部队底子薄,也可以说是个烂摊子,从上到下都是新人,哪个我也比不了。这个你也懂,好兵轮不到我们挑,好兵谁也舍不得派过来。我还跟你说句实话,现在部队整编完毕,各级干部都配齐了,我不能像二营长那样保证让你当连长,现在连个排长的位置都没有,但我还是希望你上老哥那去,帮帮我,我相信你也能带出一个英雄班,英雄排,甚至英雄连!”大头说完,平静的与王勇对视着,他相信自己的话一定能打动他。
“老哥,话都让你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不能让你天天在我背后骂我没义气!”王勇的目光热切起来,“你老哥不嫌弃我,我就跟你干,我去四营!”
“哈哈,大家都听到啦,王勇跟我去四营,男人说话算话,谁也不许跟我抢啦!”大头听完王勇的话,猛的窜起来指着会场上的人兴奋地喊道,大有小人得志的样子。
“唉,王勇啊,你掉到大脑袋的坑里啦,这老小子最会煽动人了!”贺斌见王勇已经同意去四营,叹口气说道。
“你个新兵蛋子懂个屁,我这叫会做思想工作,你还得跟我这个老革命学习学习!”大头拍拍贺斌的肩膀大言不惭地说道。
“连长,连长,你也给我说说,让我也跟你走吧,我也不想在卫生队当苦力啦!”赖子拉拉王勇的衣角,热切地说道。
“你也想去,你会干啥?我那可不养废物!”大头听到了,扭脸问赖子。
“他也是我过去带的兵,跟杨国敬一样都是当过排长的,机枪打的好,给他挺重机枪一个人能守个山头!”王勇说道。
“好啊,这个兵你带上,然后你回去再问问,这样的兵有多少我要多少,我不怕他们跟我捣蛋!”大头说道。
“真的,我们那好几个伙计都想上前线呢,窝窝囊囊的活着,还不如上去干一场!”赖子高兴地说。
“有血性,我就喜欢这样的汉子,到了前边绝对不会当孬种!”大头竖起大拇指说道。
“好,我也送份人情,王勇你要谁我就给你调谁,这个事我定啦!”王树清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走过来说道。
“王勇,你这些日子过得苦,受了委屈,大家都明白,你有没有后悔过?”卢宏志忽然问道。
“不后悔!”王勇坚定地说,“老师你曾经跟我们说过,宝剑锋从磨砺出,人就是在一次次的摔倒中学会走路的,我是受了点委屈,但是更从中学会了坚持,我不后悔!”
“历尽艰难,英雄无悔!王勇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英雄!”卢宏志激动地说道,“我为有你这样的学生,这样的战士感到骄傲,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的!”
第一章 惜别
灯下的楚莹低着头,低垂的留海遮住了秀丽的面庞,手里是王勇的一件旧军装,上面被烧灼出的小洞,刮破的口子都已经补好了,胳膊肘上特意缝上了两块大大的补丁,每个扣子都重新缝过,边上的被子明显比发下来时厚了许多。
“明天就要走了,这个没良心的回来就一头扎进勤杂班,也不知道和自己多待一会儿???”楚莹恨恨地打了个结咬断线头,抬头看看洞外,天已经黑透了。衣服、被子、毛巾、肥皂、牙膏???她看着床上自己给王勇预备的一堆东西,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从他来的那一天,自己就害怕说不定哪天他就又会离开,今天终于到了。
‘咄咄???’正当楚莹伤感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她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把床上的东西堆在一起用床单盖上,拉开了房门。
“哦,外边好冷啊,还是你的屋里暖和!”王勇跺掉脚上粘着的积雪,窜进屋里说道。
“哼!”楚莹冷哼了一声,背对着王勇坐到床上,继续整理东西。
“咦,生气啦?谁敢惹我家幺妹,我去找他算账???”王勇说着抬腿就向门口走。
“你小声点,不怕别人听见!”听到王勇大声吆喝,楚莹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拉着作势拉门的王勇说道。
“声大点怎么啦?我还没走呢,就欺负我老婆,看我不剥了他的皮!”王勇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拉开楚莹的手,紧紧的攥着,嘴里还在嘟囔着,不过声音低了很多。
‘啐’楚莹呸了一口,“谁答应做你老婆啦,脸皮比城墙还厚!”她说着用力想把手抽出来,可是被王勇紧紧的拉住没有挣开。
“呵呵,‘脸皮厚吃大肉,脸皮薄吃不着’,你就是我老婆,他们别人看着只能眼馋吃不着!”王勇嬉皮笑脸地说道。
“讨厌,谁给你当老婆谁倒霉!”楚莹扭着身子躲闪着王勇凑到眼前的笑脸。
“还是我们幺妹觉悟高,怕广大的姐妹们掉进火坑,自己挺身而出,救民于水火之中,不愧是个巾帼英雄!”王勇竖着大拇指咧着嘴夸张地说。
‘噗嗤’楚莹笑了,回身在王勇身上使劲捶打着,“你就会欺负我,讨厌死啦!”楚莹刚才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没了火气,只剩下了无尽的依恋。
“唉,明天我就走了,再没人烦你啦!”王勇坐到床上,掏出一包水果糖扔给她,“老师给的,他说他那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略表下心意。”
“真甜,我都有一年没有吃过啦!”楚莹剥开一颗舔了舔高兴地说道。
“几块糖就把你美成这样了,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儿!”王勇摸摸楚莹的秀发笑着说道。
“就是吗,我还小需要你的照顾,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到了前边多想想我,不要蛮干!”楚莹娇嗔着把糖塞到王勇嘴里道。
“你也要多注意,不要累着自己,该休息就要休息,出门要注意防空???”
“烦死了,烦死了,明天你就要走了,还说这些,白瞎了我一块糖!”楚莹嘟着嘴说道。
王勇突然拉住楚莹的手,用力一扯,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你干什么?”楚莹心中发慌,推着王勇说。“想让你知道下我的嘴甜不甜???”王勇坏笑着俯下身,堵住了她的嘴,楚莹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两人的动作还有些生疏,相互探索着,寻找着???享受着离别前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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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是决定跟连长走了,你们考虑好了吗?”赖子摸出盒烟,给屋里的每个人扔了一根说道。
“咱们都是他妈的有问题的人,人家能要咱们吗?”财迷点着烟抽了一口,眯着眼问道。
“话我早跟你们说了几遍了,四营长跟连长是生死弟兄,跟连长说了他要谁就尽管带过去,没二话!”赖子大言不惭地说,“我还没说去呢,他就说了‘你是我兄弟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尽管过来’,政治部王主任立刻就拍板啦,‘行,我马上下命令,让他到你们营去’,就这么痛快!”
“赖子,你吹吧,那些当官的,会买王勇个当兵的账?”财迷不大相信地说。
“我吹牛,当时的场面你们是没看到,两个营长为抢他都打起来啦!”赖子站起身提溜了下裤子比划着说,“你知道他老师是谁吗?兵团保卫部的政委,多大的官啊,过去还是我的老长官呢!”
“他妈的认识你吗,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老长官呢!”白永成吐了口痰冷笑着说。
“嘿嘿,过去不认识,这回不就认识了吗!”赖子脸不红心不跳厚着脸皮说。
“我去,在这待着憋屈,还不如到前边真刀真枪的跟美国佬干一仗!”孟书凡把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灭说道。
“哼,书呆子一个,在这待着起码有吃有喝,还能活着回去,到了前边没准第二天就让美国人的炮弹炸没啦!”白永成往财迷这靠了靠,看看孟书凡撇着嘴说。
“嘿嘿,我也想去,我不跟你一路,我还想去前边拣点洋落呢!”没想到财迷呲着黄板牙冲他一笑,挪挪屁股说道。
“还捡洋落呢,等着捡炮弹皮吧你,早晚送了小命!”白永成见没人理他的茬,气呼呼地说。
“财迷,在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你过去是干啥的,人家战斗部队不缺打杂的!”赖子一副你不行我还不要的架势牛哄哄地说道。
“呵呵,老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枪打的准,一枪一个,让我瞄上的天王老子也跑不了!”财迷做了个瞄准的姿势,对着白永成‘啪’地‘扣动了扳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去你妈的,你瞄老子干嘛???”白永成恼了,躲开财迷的‘枪口’骂道。
“好啦,咱们是志愿军,老白不愿意去就算了,将来受伤回来还有个熟人,能给咱们弄口开水喝,是不是老白?”赖子笑着说道。
“既然你们愿意找死,谁也管不着???”白永成丢下句话开门走了。
“人各有志!”孟书凡看看白永成的背影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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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炊事班的几个人早早起来,为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猪肉罐头炖萝卜,外加大米饭,这是伤员都吃不上的东西。
“哪里来的大米,我咋没见过啊?”赖子闻着香气咽了口口水好奇地问道。
“这是老白昨晚上走了十多里地,用自己新发的军装跟朝鲜老百姓换的,让我早晨一定给你们做上!”炊事班长老郑说道。
“他妈的,这小子还是个义气人,没了军装冬天他怎么过啊?”赖子摇摇头盛上一碗饭,浇上点菜闷头吃起来。
“来,来,大家都多吃点,下到连队这么好的饭可就吃不着啦!”老郑抹抹眼睛笑着吆喝着给几个即将离队的人都盛上满满一碗。
“今天你们几个就要离开了,我也没什么好送给大家的,这几盒烟你们带上留着路上抽!”班服老吴在围裙上擦擦手,掏出几盒烟塞到他们手里。
“都是老哥们啦,整这个干吗,多不好意思啊!”财迷说着抓起两盒先塞到自己兜里。
“狗改不了吃屎,什么时候不占点便宜,你心里刺挠的难受是吧!”老吴笑着给了他个后耳勺,王勇看着几个人笑闹着,心头一热,鼻子有些发酸,赶紧低下头扒了几口饭,他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没有欢送仪式,没有领导讲话,卫生队的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送行的人只有几个队领导和勤杂班剩下的几个战士,正如他们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没有人关注他们。
王勇接过指导员递给他的几个的鉴定材料,背上文书拿给他的枪,和泪眼婆娑强装笑颜的楚莹拥抱了片刻。赖子和财迷依然和炊事班的几个人嬉笑着,孟书凡还是绷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都看不出有什么难过。
“到了新部队好好干,不要再让人家给送回来啦!”队长拍拍赖子的肩膀笑着说道。
“呵呵,不会的,我们这次一定干出个样子,给你们送个立功喜报来!”赖子还是那个赖样,嬉皮笑脸地回答道。
“大家回去吧,我们走了!”王勇随意的说了句,带头向前走去。
几个人顺着小路穿过树林走上山岗,卫生队的营地在大雪的覆盖下若隐若现,他们默默的看着即将离开的地方,这里将成为回忆。“立正,敬礼!”王勇突然喊道,四个人面向驻地庄严的敬礼!这既是告别过去的日子,也是迎接新的未来。
第二章 报到
王勇四个人走了一个上午赶到了四营的驻地,正赶上中午开饭的时间,营部在一连搭伙,王勇又赶到了附近的一连驻地。一片空地上,近二百号人席地而坐,以班为单位开饭,吃饭的呼噜声听起来也挺壮观。
“呵,他们都换成苏式装备了,**沙冲锋枪,‘水连珠’步骑枪,不知道炮换了没有!”孟书凡看到战士们身边架着的枪有些兴奋地说。
“咦,他们吃的不错,还有白面馒头,菜里有肉!”财迷吸溜下快要流下来的口水说道。
“妈的,你就知道吃,你看他们的军装上的补丁了吗?到时候够你喝一壶的!”赖子到底是在多个部队混过的人,从军装的新旧上就救看出这支部队训练的怎么样。
“是够狠的,新兵的衣服都补丁摞补丁啦!”财迷看看周围几个兵的打扮,吐了下舌头说道。
“走吧,李营长是个不吃亏的人,让你吃得好,你也得使出吃奶的劲儿,好好干,天天你都能吃上肉!”王勇催促着几个品头论足的人说道。
“就为天天能吃上肉,老子累死也不走啦,就在这混啦!”财迷眼睛放光地说道。
“兄弟你回来啦!”王勇正东瞅西望的找人,突然听到一声大喊,人群中马大栓发现了他,扔下饭碗跑了过来,正在吃饭的战士们齐刷刷地给四个人行了个‘注目礼’。
“老马,你嗓门小点,你一嗓子能把人吓出个胃痉挛来!”王勇上前和他拥抱了下说道。
“倒是在卫生队混了几天,还知道胃???胃痉挛啦!”马大栓笑着在胸口上捶了他一下说道。
“王勇,回来就好,我们大家都想你了!”刘志学反应慢点,也紧跟了过来拉住王勇的手高兴地说道。
“回来啦,我还带回来几个弟兄!”王勇指着赖子几个人说道,赖子他们哪个不是老兵油子,这时候该怎么办根本不用提醒,立刻绷起了脸,立正敬礼,嘴里高声喊着‘首长好’!
“不错,不错,都是好兵!”刘志学笑着和他们一一握手说道。
“快走吧,营长吃饭前还念叨你来着,说你今天中午准到,他准还等着你吃饭呢!”马大栓说着领着他们走向空地边上的一间屋子。
“教导员怎么样?我说我的兄弟准能赶在午饭的时候赶到!”王勇一进屋,大头马上拉住他指着桌对面的一个人大笑着说道。
“营长,看你说得,好像我是为你一顿饭才紧赶慢赶地往这跑!”王勇不满地说道。
“呵呵,王勇同志吧,我是一营教导员宋春生,虽然咱们没见过面,但你的名字在我耳朵里都磨出茧子来了,他们几个整天把你挂在嘴边!”
“教导员好!”王勇抬手敬礼说道,“他们几个没说我说我坏话吧?”
“没有,他们知道你的问题解决了,天天盼着你来呢,刚才营长还和我打赌呢,说你中午准到,我琢磨着天上有敌机,你怎么也得等到天黑才能过来呢,没想到还是老李了解你,让他赢啦!”宋春生指着大头说道。
“教导员,这下没说得了吧,谁让咱的弟兄争气呢!”大头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道,“老钱你跑哪去了,快点上酒上肉啊!”
“来啦!”里间有人答应一声,王勇听着声音有点熟,只见一个人匝着围裙,右胳肢窝里夹着一瓶酒,左手端着一个盆子笑眯眯地出来啦。
“三排长,你怎么也来了?”王勇揉了揉眼睛上下打量着来人,不敢相信的问,他记得他们抢先一步已经把丢了一只手的钱有福送出了包围圈,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呵呵,只许你来,不许我来啊,王勇我想大家,想咱们这帮兄弟们啊!”钱有福放下东西眼里闪着泪花说道。
“有福,受了回伤,怎么跟娘们儿似的了,动不动就转眼泪花子,王勇来了,咱们大家伙又凑到一起了,喝杯酒高兴高兴!”大头拉着他和王勇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老钱先出去以后,等不到咱们,说啥也不肯回国养伤,前一阵子听说咱们回来了,从医院跑出来到我这当兵来了,我琢磨着他怎么也是个‘一把手’啊,就让他在营里当了后勤管理员,吃喝拉撒咱们营他是一把手,以后想吃的用的找老钱!”
“放心,兄弟们的事我一定办好!”钱有福拍着胸脯说道。
“你们还傻站着干嘛,东西放下座这吃饭!”大头招呼着赖子几个人,扭脸又冲还在一边的马大栓说道:“栓子,你吃完饭了还不带战士们训练去,戳在这干嘛?”
“呵呵,训练有指导员就行了,我陪新来的弟兄们待会儿!”马大栓看着桌上的酒拽过个凳子说道。
“狗屁,我看你是馋酒了,酒就一瓶,这还是我赢的教导员的,还不够我们分的,你没份儿!”大头一把将酒瓶抢到手里说道。
“我就喝一小口,觉不多喝,要不让我闻闻味也行啊!”马大栓看着大头可怜兮兮地说道。
“酒我还有一瓶,大家一块喝!”财迷突然说道,起身从自己的背包里摸索了一阵拽出了一瓶酒。
“财迷你哪来的酒啊?”赖子吃惊地问道。
“嘿嘿,我找医生要了点酒精自己兑的,味差点,但是够劲儿,大家都尝尝!”赖子把瓶子放到桌子上说道。
“行了,看在王勇今天归队的面上,高兴让你喝点吧!”大头抓过财迷拿的酒,咬开盖闻了闻又唑了一小口,吧嗒吧嗒嘴,先给自己的碗里倒了半瓶,先上桌的酒不要了。
“你们喝着,我去组织战士们训练!”宋春生见大家都落了座,笑着拉着刘志学说道。
“嗯,你去吧,咱们吃吧!”大头喝了口酒说道,他的话音未落,财迷已经从盆子里夹了一大块肉塞到嘴里,油汁从嘴角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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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大头并没有急于给王勇他们几个分配任务,而是带着他们来到了靶场上,“看到没,现在咱们也算是正规军啦,从上到下都是一水的老毛子的家伙,比起过去的‘万国造’强一百倍!”看来财迷的酒确实够劲儿,大头喝的脸红脖子粗,大着舌头说道。
“是不错,老毛子的东西皮实,大皮靴能穿一辈子!”财迷也有点多了,点着头插嘴说。
“兄弟,你打几枪试试!”大头扭脸冲着财迷说道。
“行啊,我好长时间不摸枪啦,手早痒了!”赖子说着伸手就去抓大头警卫员身上背的**沙冲锋枪。
“耍滑!”大头打掉财迷抓枪的手,“那玩意儿太简单,插个馒头够都会使,看不出本事来,给他那支‘水连珠’!”对于冲锋枪来说,因为使用距离一般不超过200米,所以士兵一般很少进行精确瞄准射击,而是概略瞄准的扫射。实战中双方的士兵只是朝着敌人的大概方向扫射,谁先能以火力压制住对方,谁就能够比较从容的超对方进行精确瞄准射击,谁就是获胜的那一方。这种枪使用起来很简便,你想苏联卫国战争时期,士兵大量伤亡,很多人都是穿上军装就上了前线,根本没有经过训练,但是使用**沙冲锋枪的苏联军人依然给训练有素的德军士兵造成了重大的伤亡,所以大头才会说这种枪太简单,并没有瞧不起的意思。
“哈哈,这家伙可是老伙计了,我刚当兵的时候就使这玩意,营长你说怎么打吧!”财迷接过一个战士递过来的‘水连珠’笑着说,苏俄支持孙中山广东政府海运来大量枪支弹药,水连珠步枪是大宗。在中国北方,退出北京的冯玉祥到苏联考察,斯大林决定也大力援助冯的国民军,随后苏联军火(可以装备10万人)从蒙古运到五原,经过苏械装备的冯国民军重新在五原誓师,参加北伐,这些苏械中,水连珠也是不少。抗战前期,中国订购了5万支苏联步枪,因此在中国存留的水连珠,数量不少,范围也很广,几乎哪个部队都有。
“看到那个靶子了吗,就打它!”大头指着约有二百米外的靶牌说道。
“切,营长太小瞧人啦!”财迷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平时看着猥琐的财迷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压上子弹,拉栓上膛,举枪击发,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索,‘啪???’转眼间五颗子弹都打了出去,他脚都没有动地方。
“营长,怎么样?”财迷收回枪,笑眯眯地问道。
“妈的,是个老兵油子,我还没见过开枪这么快的,把靶子拿过来我看看!”大头吩咐跟在身后的警卫员。
很快靶子被取了回来,几个人围了上去,只见靶纸中心上五个小洞连成一个环,“真是个神枪手,这小子看着风都能吹跑,这枪法绝啦!”马大栓看着财迷迷惑又不得不佩服的说道。
“好,好???”这边的人还没缓过劲儿来,那边忽然又传来一阵喝彩声,大头兴奋地喊道:“看看去,谁又出彩啦!”
刚刚来电,更新晚了,大家不要骂窝心偷懒!!!
第三章 都不是吃素的
赖子来到靶场上立刻就被机炮连刚刚装备的苏联郭留诺夫重机枪吸引住了,悄悄的溜到边上,看人家训练。当时一个重机枪班只装备一挺机枪,十四个人分成枪身,枪架,护盾和弹药四组围着一挺机枪转。在班长的口令下各个组按照各自的任务将机枪分解开,然后扛起来跑一圈,重新组合,然后分别做卧式,蹲式和对空射击演练,射手对前边的靶子打几枪,再重复训练。
赖子看了两遍,就基本弄明白了整个流程,见人家休息他凑到机枪边上开始摆弄。“老兵,不要乱动,会出事的!”射手看到了赶紧制止他。
“没球事,闭着眼我也能把他拆喽重新装上!”赖子大大咧咧地说。
“老兵也会打机枪?”射手好奇地问。
“嗯,不过这种枪还是头一次见,没打过,不过这玩意打起来都是一个德行,没啥了不起的!”赖子说得倒是实话,他是老油子了,枪这个东西原理差不多,扫一眼就能知道枪的大概性能,让他说道理他说不上来,要是操作他还真没把这帮‘新兵蛋子’放在眼里。
“切,你以为这是捷克式啊,是个人就能拎起来扫一通啊!”射手把赖子当成了步兵连到这看稀罕的了,牛气哄哄地说,这其实也难怪,机炮连人少,但是火力强大,六挺重机枪,六门八二迫击炮,行军时专门有一个军马班伺候,行军时气势逼人。捷克式虽然在连队里也算是重武器了,但是它射程才900米,一个弹匣20发子弹,这郭留诺夫式射程能达到5000米,而且是弹链供弹,一个弹链250发子弹,子弹口径也比捷克式大了许多,无论从哪方面比都吃亏。虽然都是机枪,但是就像‘奥拓’遇到了他哥‘奥迪’似的。
“哈哈,这玩意儿就是多了块‘挡箭牌’也没啥特殊的,不就是右手一压是发射,左手一攥是‘刹车’吗,跟骑洋车子似的简单的很!”赖子比划了下,笑咪戏地说道。
“咦,你倒是吃灯草放轻巧屁,你来试试,看你能摆弄了这个玩意儿呗!”射手被赖子的话激起了火气,让开了位置说道,全班里边只有一个射手,其他人都是为他服务的,这也就怨不得人家牛气啦!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啦!”赖子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但还是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慢腾腾地挪了过去,拉拉枪栓,摆弄了下射击扳把试试手感,“给几发子弹啊,空枪能试出什么来啊!”他又用下巴点点放在一边的子弹箱说道。
“给他挂上!”射手不屑的说道,“你要是能用十发子弹打中山坡上的那棵小树,我就服你!”周围休息的战士们也凑了过来准备看热闹。
“嘿嘿,你太瞧得起我啦,还用十发,三发我就放倒他!”赖子眯着眼大概测了下距离,调了下标尺,这还是因为他头一次使用这种枪,处于谨慎才做的。
‘哗啦’赖子拉动枪栓,子弹上了膛,身上的气势就变了,仿佛蹲在这里的是一只随时择人而噬的猛虎,再不是那个一天到晚偷奸耍滑地‘癞皮狗’!‘通通通’几声爆响,子弹飞出枪膛,山坡上的小树应声倒地,子弹的余威打在山坡的积雪上,激起一团雪雾,他果然只用了三发子弹就完成了任务。
‘通通???通通通???’赖子似乎余兴未消,继续射击,不断的以点射打向周围的小树,此时的枪声在行家听来就像是一首节奏分明的优美乐章,每一次的停顿,就会有一棵小树扑到在地。
“过瘾!”赖子大喊一声,打出了一个长长的点射,眼见着弹雨扫过,划出一道弧线,一片小树如同镰刀割草似的被齐刷刷地打倒。
“好,打得好!”刚才还牛气哄哄的射手忍不住叫了声好,几个点射过后,他就服气了,赖子露的这手没有几年的功夫是达不到的,郭留诺夫重机枪的理论射速能达到每分钟650发,战斗射速也能达到每分钟250发,一个弹链也就能维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赖子头一次使用这种机枪打倒了这么多目标用了才不到一百发子弹,可见他对机枪的控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老兵,哪个连队的,到我们机炮连来吧,绝对当爷爷供着你!”被枪声吸引过来的机炮连连长杨开泰立刻起了招揽之心,拉住赖子说道,围观的战士们也极力的劝说他留下来,连刚才的射手也不例外。
“嘿嘿,首长上哪,我说了不算,我是刚来的,还没分配工作呢!”赖子从入朝后,还是头一次受到这么高的‘礼遇’,被弄得不好意思了,‘羞涩’地说道。
“赖子,一眼看不到你,就跑到这闯祸!”王勇看到赖子被围在人群中,赶紧挤进来说道,“开泰,不好意思,我们刚来就给你添麻烦了!”他又赶紧给杨开泰道歉。
“连长,我手有点痒了,就想试试!”赖子看着王勇低下头说。
“王连副,你说什么呢?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什么添麻烦!”杨开泰脸红脖子粗气恼的说道。
“自家弟兄跟他客气什么!”大头打了个酒嗝说道,“杨连长,你看这个兵要得不?”
“营长,这个兵太好了,你给我吧!”杨开泰赶紧说道。
“哈哈,王勇带来的,你得问他!”大头看看王勇又看看杨开泰笑着说,杨开泰马上扭脸看向王勇。
“呵呵,别着急,我这还有一个炮兵呢,你一块考考,然后再说要不要!”王勇卖了个关子说道。
“连副,你带来的人绝对都是好手,还用考啊,我都收下啦!”杨开泰急不可耐地说道。
“你先试试再说!”王勇拍拍杨开泰的肩膀说,“老孟,这次杨连长收不收你,就看你的表现啦!”他又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孟书凡说道。
“好,炮在哪?”孟书凡不急不躁微微一笑说道,他感激的冲王勇点了下头,知道这是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跟我走!”杨开泰分开众人,带头向外走去,大头领着几个人跟在后边,训练的战士们也围过来凑热闹。
“这几个人是哪来的,这么牛气?”一个战士小声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都有两下子!”
“不过是从卫生队抽过来的几个勤杂兵,听说都是挨了处分的!”一个了解点情况的兵说道。
“都闭嘴,你们刚来几天,知道个屁,他是个英雄,多次立了大功的英雄!”暂编连回来的人大部分都留在了四营,起码都是班排长啦,听到几个人的闲话,立刻训斥道。
“就这门炮吧!”杨开泰轰开正在训练的战士,指着一门82迫击炮说道。
“嗯!指示目标!”孟书凡走到炮手的位置上淡定的说道。
“就山头上那块大石头吧!”大头指着远处一块反着光的磨盘大的石头说,不过从他们的位置看足有近千米。
“是!”孟书凡立刻伸出右手大拇指用跳眼法简单测了下距离,然后默算了一下射击诸元,重新调整了下迫击炮的仰角,接过弹药手递过来的炮弹看了一下,取下一个药包。
“同志,少个药包恐怕射程达不到!”弹药手善意的提醒他。
“谢谢,够用了!”孟书凡笑笑说,他拔掉引信上的保险销,半跪下双手虎口掐住炮弹送入炮筒,手一松,炮弹顺着炮膛滑入底座,传来轻微的金属摩擦回响,他迅速矮下身双手捂住耳朵,‘咚’炮弹被击发,带着股烟雾呼啸着冲出炮膛飞向目标,众人的目光都聚向对面的山头。
‘轰’一声大响,炮弹正中目标,炸起的碎石四散飞溅,“好,首发命中,神炮手啊!”大头禁不住大声喝彩。
“王连副你真行,带来的几个人没有一个吃素的,个顶个的都是好手啊!”杨开泰兴奋地喊道。王勇几个人听了,相视笑笑,脸上带着自豪,他们凭着各自的本事已经站稳了脚跟。
第四章 态势
抗美援朝战争从1951年6月进入第二阶段后,志愿军以阵地战为主要作战形式,实行“持久作战,积极防御”的战略方针,防御作战逐步由运动性质转为坚守性质。也就是说,当时的情况是攻,攻不下来,而我军以前所熟悉的机动作战,由于朝鲜地形狭小回旋余地不大、我军白天不能机动、攻击时间短、攻击火力弱和敌人已有反制措施等不能再用。所以,打阵地战就成了唯一的作战方式。虽然我军不善于打,虽然我军不想打,但现实是我军必须打、也必须打赢这种作战方式。
前一阶段的反秋季攻势不但打掉了美方在谈判桌上提出的“海空补偿论”的荒谬主张,让他们企图不战而得12000平方公里的梦想破灭了,不得不乖乖来板门店接着坐下来谈判,大概也不敢再叫嚣什么“让炸弹、大炮、机关枪去辩论吧!”之类的话了。美方放弃了他们的“海空补偿”要求,并于11月27日同意了我方提出的以双方实际接触线为军事分界线的建议,这对于中朝方面来说在政治上和军事上都是很大的胜利。
在政治上,这是一个转折点,使美方由气焰嚣张的狂妄态度转为被迫求实的态度。“虽然**被迫放弃了三八线,但是在分界线的设立上却占了上风,因为这条分界线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海军上将乔埃后来在其文章中写到,他认为这条分界线是谈判的一个转折点,因为美国的军事压力不足以使**在签署这一协议后采取比较理智的态度”,在军事上,则保住了开城这一战略要地和朝鲜古都,而且开城也是一个富庶的地区,那里农产亦丰,更重要的是,开城实际上是汉城的北方门户,朝鲜取得了开城,那么汉城就暴露在其兵锋之下,军事上的意义是很大的。
早在这次攻势刚结束时,我军就发动了战术性的反击,先后对敌马良山、高旺山、正洞西山、394.8高地、注字洞南山等26个目标进行了34次进攻战术,夺取了马良山等9个阵地,初步改善了我前方阵地的态势。还有,我国为了驱逐盘踞在开城以南、砂川河以西、汉江以北地区经常对谈判中立区进行破坏的韩**队,于11月中旬,抽出了65军部分兵力,对该地区进行了两次扫荡,将阵地前推到汉江北岸和砂川河西岸,扩展土地280平方公里,进一步稳定了开城地区的防御。另外在11月5日至月底,我军还发动了夺岛战斗,夺取了诸椴岛、艾岛、大小和岛、牛里岛、云雾岛等十几个岛屿,这些岛屿大部为美韩方面的情报基地,在谈判时,他们扬言:如从这些岛屿撤军,需要以我方割让开城地区的相当土地来交换,现在我方攻克了这些岛屿,不但解除了这些岛上的敌情报人员对我侧后方的威胁,更重要的是打掉了美军在谈判时要挟我方的一个重要砝码。
总之,抗美援朝战争就是双方战法的不断较量,美军开始不适应我军的战术,吃了大亏,但他们不是国民党那帮子废物,很快针对我军的弱点总结出了应对的方法,并使我军吃了不少亏。可风水轮流转,通过反击秋季攻势,我军慢慢的也适应了美军的战术,也提出了坑道这一有效的方法,从整个战争的进程来看,美军直到战争结束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反制措施,而且可笑的是,美军进攻我军的坑道阵地总是失败,而我军进攻美军的坑道阵地却有很多成功的例子,终究其原因,一个是美军步兵的素质真是一个差,另一个是美军的坑道体系在质量上根本就无法与我军的坑道相比,如果硬要比的话,根本就是一个豆腐渣工程。
这一点,美军自己也是承认的:“联合**的阵地常常设立在高地的顶端、山腰或前坡上,这些地方都颇为容易暴露给敌方;而敌人常常在他们的后坡上睡觉,往高地的深处挖隧道、建地堡;当敌人的工事全部修建完毕,他们就把火力点隐蔽起来。相反,联合**的堑壕常常挖得很深很徒,不易发射火力。敌人随时可以用自动武器的火力攻破和炸毁这些又长又陡的堑壕。这个时期的敌人和联合**对防御不同态度就象一家旅馆主人和一个过夜的旅客一样,敌人高度警惕地保卫着自己的财产;而联合**的部队只是短暂逗留的寄居他们屋檐下的过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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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军此时调归第十九兵团指挥,接替前沿打了近半年的四十七军。12月1日,部队进入西起临津江东至孝龙垡二十公里长的防线,这里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和遍布树林灌木的丘陵地带。
“跟上,不要掉队!”王勇不断的催促着战士们加速前进,他们必须在午夜前赶到182高地和友军换防,耽误了时间友军部队下撤的时候他们就危险了。他现在是三连的副连长,赖子和孟书凡留在了机炮连,财迷跟着他到了三连,连长昨天就跟着联络组上阵地熟悉地形去了,所以今天带队换防的任务就落在他这个刚来几天的副连长身上。
“副连长,歇一会吧,战士们都累坏了!”指导员蔡满江身上背着两支冲锋枪赶上来说道。
“不能歇,这里地形开阔,是敌人的炮火封锁区,打起炮来躲都没处躲!”王勇严厉地说道,“指导员,不是我心狠让战士们在坚持一下,进了山再休息!”王勇看看一个个气喘如牛的战士们又说道。
“嗯,听你的,我再动员一下!”蔡满江还是很配合王勇的工作,马上走到战士中间做动员,鼓励战士们再加把劲,冲过这段危险区。
当王勇看到一座石板桥时,松了口气,过了桥就进山了,离182高地就不远了,他站在桥头引导着战士们过河,现在是枯水期,河里也早已经结了冰。
‘嗖???’突然空中传来炮弹飞行划破空气的声音,敌人开始炮击了,“快跑,快跑,敌人开始炮击啦!”王勇大声喊着。“快走,快走???”连队里的班排长和老兵们连拉带扯的拽着新兵们跑过桥去,分散隐蔽在靠近山脚的土坑里水沟里。
王勇判断的很准,离第一颗试射的炮弹落地只有短短的三分钟后,敌人纵深的炮群便将成排的重磅炮弹砸了下来,连队里的新兵占了大部分,虽然也进行过行军中的放炮训练,但是训练和实战还是有差距的。他最后一个跑过桥,看到一个战士背着枪慌了神,不知所措的站在空地上傻了。
“卧倒!”王勇的喊声淹没在隆隆的炮声,他纵身一跃将那个战士扑到,翻滚着掉到了河里,随后几发炮弹在他们刚刚停留的地方爆炸,隐蔽在附近的战士们只看到他俩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乍起的火光和硝烟中。
十多分钟后炮击停止了,正当大家从隐蔽的地钻出来准备寻找王勇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顺着河堤爬了上来。大家看看现场,都暗叹两个人命大,炮弹大部分掉到了河里,厚厚的冰层都被炸的支离破碎,飘洒在河岸上,不知道他们怎么躲过了这么猛烈的炮击。
“各班排立即清点人数,报告伤亡情况!”王勇上来后马上命令收拢人员,清查伤亡,结果很快出来了,只有三个人受了轻伤,都是被炸起的石块弹片擦伤的,王勇听了长长的舒了口气!
发几句牢骚:写了五十多万字了,只有区区1500个收藏,真够让我窝心的!
第五章 阵地
阵地的移交是在黑夜中进行的,在联络组和四十七军同志的引导下三连顺利的接收了阵地,在他们进驻的同时,友军简单的介绍了情况,交接了剩余的物资开始下撤,几个月不断的战斗他们损失也很大,一个连剩下了不到一半人,大部分人的衣衫褴褛,很多人的鞋已经没了底,头发胡子老长,但情绪都很高毕竟他们活着回去了。
阵地上黑乎乎的,山脚下是一片开阔地,对面就是美军的阵地,为了防止暴露目标,战士们只能靠着积雪的反光摸索着进入阵地。王勇按照事先的计划带着一排进驻高地的一号阵地,这里依着山势设置了四个哨位,用交通壕连接起来,边上挖了许多猫耳洞。
“岗哨都布置好了?”王勇在一个较大的防炮洞中安置下来,说是大的,人也就刚能直起腰,四五个人就显得拥挤,他问刚进来的一排长钟强。
“安排好了!”钟强在手上哈了口热气,跺掉脚上的雪说。
“嗯,让战士们不要抽烟,勤换岗,天气太冷,冻伤了就麻烦了!”王勇又叮嘱道。
“副连长知道了,一小时换一班岗,哨兵都有大衣,没问题!”钟强笑着说。
“岗哨是老兵还是新兵,单岗还是双岗?”王勇不放心地问。
“有老兵也有新兵,屁股大的地方都是单岗!”钟强回答道。
“胡闹!”王勇突然生气的喊道,洞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副连长,怎么啦,不对吗?”钟强惊诧地问道,他和王勇也是老熟人了,知道他轻易不会发火。
“战士们都是刚上阵地,心里难免紧张,更何况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遇到情况就会慌乱,惹出大事情!”王勇不客气的批评钟强说,“马上重新分配,哨位上要老兵带新兵,老兵少,让他们克服一下,多轮几次,布置双岗!”
“是,我疏忽了!”钟强立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的话音未落,阵地上就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王勇皱了下眉头,提着枪冲出洞去,其他人也马上做好了战斗准备。
“哪个哨位打的枪!”王勇问洞口的哨兵。
“副连长,是三号哨位!”哨兵回答道。
“注意警戒,我去看看!”王勇向三号哨位那边看看,什么也看不清,阵地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发现什么了?”王勇顺着交通壕跑到三号哨位,只见布置在这里的二班两个战斗小组都进入了阵地,机枪都架了起来,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副???副连长,我看到山脚下有个东西在动,就开了一枪!”听着哨兵结结巴巴地汇报,王勇就知道这是个新兵,紧张之下乱开枪,事情多半是虚惊一场。
“隐蔽!”美军阵地上也听到了枪声,发射了两枚照明弹,一下照亮了整个阵地前沿,王勇微微探出头,顺着哨兵指示的方向看过去,那里不过是一块石头,边上一棵小树随风摇摆,哨兵把晃动的树影当做了敌人。
“解除警戒!”王勇随后下了命令,“你刚才做的不错,警惕性很高,但是下次一定要确认后再开枪,上岗吧!”王勇扭脸对满脸尴尬地哨兵说道,摆摆手制止了想批评哨兵的二班长,让其他人回防炮洞休息,他留在了哨位上。
“副连长,你怎么不批评我!”哨兵见没有人了,轻声问道。
“你是刚参军的,头一次独自执行任务吧!”
“嗯,我是八月份来的,当兵快四个月了!”哨兵回答道。
“呵呵,你刚才看到动静,一慌就搂火啦!”
“是,我以为是敌人来摸哨,想也没想就开了枪!”哨兵不好意思地说。
“谁都有第一次,你是新兵,哨位上又是一个人,看到动静心里紧张,这没什么,但下次再犯就得批评了,错误不能犯第二次!”王勇其实心中也有气,但是现在还不能批评,如果哨兵挨了?,下次遇到敌人袭击可能就会犹豫,怕犯错误不敢开枪,那样就误了大事,现在能做的就是要一点点的教导他们,让他们知道该怎么发现敌人,怎样判断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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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夜,王勇也没合眼,不断的在阵地上巡查,他们的阵地上倒是安静了,其他连队的阵地上却是枪声不断,甚至有的哨位上还用机枪扫射,引起的虚惊不断,结果招来了敌人的炮火,造成了伤亡。
清晨,天渐渐亮了,整个战场再次呈现在眼前,眼前是一片开阔地,有条公路从中穿过,边上的一个村子已经被炮火几乎夷为平地,那里还有几辆被我军炸毁的坦克,他们营的阵地与对面山上的敌人阵地相距从一千多米到二三百米不等,但敌人的阵地比他们守卫的阵地海拔高了一百多米,可以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监视下。
三连守卫的182高地由五座小高地组成,由交通壕连接起来,一个连防守着三百多米的正面阵地。在抗击敌人的‘夏秋攻势’中,我军饱尝了敌人的猛烈炮火吃尽了工事单薄的亏。四十七军的部队接防后,对六十五军简陋的野战工事做了改造,修筑了大量的猫耳洞用于防炮。王勇仔细看了一下,每个洞宽0.8-1米,深1米多,顶厚3米左右,也就能容下一个人蜷着身子躺下,抗击小口径火炮的持续轰击问题还不大,但是大口径的炮弹一颗就能被炸塌,更不用说飞机投掷的重型炸弹。
“你们看这都是什么啊?”正在想着怎么才能在这简陋的工事下顶住敌人的进攻的王勇突然被一声惊叫惊醒,他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走了过去,
‘呕???’王勇顺着交通壕刚走进最前沿的二号哨位就看到一个战士在干呕,还有几个兵在兴奋地议论着什么。
“怎么回事?活腻歪了,都在一块挤着!”王勇看到战士们忘乎所以地在那说话骂道。
“副连长,你看战壕是什么垒的!”一班长脸上带着诡秘地笑容说道。
“是敌人的尸体!”王勇听了他的话,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上前扒开战壕上面覆盖的积雪惊讶地说道。
“是的,这个哨位整个都是用敌人的尸体砌的,刚才我想把工事加固一下,没想到一铲子就挖出了两只手!”一班长笑着说。
“那他们俩怎么回事?”王勇看看两个脸色苍白,蔫头耷脑地战士问道。
“他们两个昨晚上占哨来着,在上边靠了一宿,这会儿明白了吓坏啦!”一班长带着坏笑说道,两个兵听着又开始干呕起来。
“他妈的,活人还让死人给吓着了,今天晚上还让他们俩站哨,扳扳他们的臭毛病!”王勇生气了,当兵的怕死人,这个仗就没法打了,两个兵听到王勇的话马上好了---都吓楞啦,不吐了!
第六章 目标
早饭王勇就着雪吃了点干粮,和一排长钟强匆匆的来到后山的连部开会。连部设置在一个大掩蔽部里,顶上由几层碗口粗的松木被覆,上面又盖上了两米多厚的泥土,看起来挺坚固。王勇钻进去,其他两个排长都已经到了,坐在弹药箱上抽烟喝水,他刚到三连几天,只了解些基本情况,连长张学信是三次战役后补充道基层的政工干部,整训时从其他连队调过来的,由于缺少军事干部就让他当了连长;指导员刘潜是团里的宣传干事,组建四营时才来,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其他两个排长一个是从国内补充来干部,另一个是从班长提起来的老兵。总的来说三连军事指挥上比较弱,干部缺乏战斗经验,这也是大头把他安排到三连当副连长的原因之一。
“人到齐了,咱们开会!”指导员刘潜掐灭烟说道,“昨夜咱们连正式接防,虽然现在敌人没有大的行动,但是小规模的战斗还是不断,咱们应该怎样守住阵地,大家谈谈看法!”
“我先说一下友军介绍的情况,这是他们用血换来的经验。”连长张学信翻看笔记本说道,“第一敌人的火炮多,特别是大口径火炮多,弹药充足,炮手技术熟练,射击准确,大规模炮击时,阵地上短时间落弹上千发甚至有时能达到上万发,加上敌空军投弹,对阵地破坏很大,往往给我军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第二是敌人仗着火力上的优势,不管白天黑夜只要发现我军阵地上有人活动,就会用重机枪扫射或是火炮袭击,所以要注意隐蔽,白天活动要尽量减少,必须出去时也要做好伪装;第三防守阵地宜采用前轻后重的人员配置,保留预备队,保证可以随时增援前沿,阵地上还要储存足够的弹药和水。”
“妈的,我是宁可攻三座山头,也不愿意在这守一个钟头,这种仗打起来太憋屈啦!”三排长杜喜昌把水杯往桌子上一墩说道,他过去在老部队时一个连一夜间攻占了敌人四五个山头,伤亡不过十几个人,可是第二天守了一天,活着回来的不到一个班,大多牺牲在敌人的炮击和轰炸中。
“三排长,你怎么能畏战呢?这种思想苗头一定要打消,否则你就下阵地,回家抱孩子去!”指导员刘潜听到杜喜昌的话立刻就火了,黑着脸拍着桌子吼道,上面的水杯被震得跳起老高。
“谁畏战啦,我???我就是说说吗。”杜喜昌被吓了一跳,低着头嘟囔着。
“好了,不要随便戴帽子,他说的也是实际情况!”连长张学信不耐烦地摆摆手,扶起翻到的水杯说,“二排长你有什么意见?”
“我刚从国内来到朝鲜,对敌人的战法还不了解,还是大家先说说吧!”二排长常宇驰笑笑说,拿起水壶给连长的水杯重新续上水。
指导员这一嚷嚷,把大伙吓住了,几个人都喝水的喝水,抽烟的抽烟,闷着头不说话,会场上冷了下来,弄得指导员有些尴尬,他求援似的看向王勇。
“我说说吧,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指正!”王勇扫视了下会场,笑笑说道。
“好,欢迎副连长讲讲,他可是打过大仗,参加过多次阻击战,曾经带着一个排以无一人牺牲挡住一个营的敌人轮番进攻的英雄,请他给大家介绍介绍经验!”指导员刘潜松了口气,笑着对大家说道,会场上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王勇身上。
“呵呵,指导员过奖啦,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王勇谦虚了下,解开领口上的扣子,“我看了下咱们接收的阵地,工事是友军修筑的一般性的野战工事,以猫耳洞和交通壕为主,洞子都很浅,被覆也薄,只能顶得住小口径炮弹的炮击,防空能力也很差,抵挡不了重磅炸弹,打起来确实如三排长说的,光挨打还不了手,打得憋屈。仗打到最后往往是工事全部被毁,造成大量人员伤亡,甚至是全部伤亡人地两失!”
“副连长,你说的太严重了吧,你不是成功的阻击过敌人吗?”二排长常宇驰有些糊涂了,满脸问号的问道。
“我曾经经历过四次大的阻击战,第一次我们一个连阻击一个团的敌人,伤亡过半,干部就剩下连长,也就是现在的二营长,我们排就剩下三个人;第二次一个营在釜谷里打阻击,全营几乎打残,三营的钢七连剩下十来个人;第三次我们一个排打阻击,我们完胜,这个我待会再说为什么;第四次在五次战役在汉江南岸打阻击,带队的就是咱们营长,咱们营还有几个人参加了那次战斗,哦,一排长也参加了!”王勇指着钟强说。
“嗯,那次战斗打得苦,我们一个连都是伤愈归队的老兵,战斗力没的说,可是一天一夜就几乎打没了,上去时一百好几十号子人,下山的时候连伤员才剩下不到四十个人!”那次战斗对每一个活下来的人来说回忆起来都是残酷,钟强脸色十分难看,咬着嘴唇痛苦地说道。
“我带领一个排曾经成功守着阵地那次是有原因的,总的来说是占了地利,并且利用地形修筑了坚固的工事,躲过了敌人的炮火,所以说我们能不能守住阵地还是要看我们的工事是否坚固,能不能挡住敌人猛烈的炮火!”王勇说道。
“嗯,副连长说的有道理,只有保存好自己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我们这几天就首先利用一切时间加固工事,完善我们的阵地!”张学信认为王勇说的有理点点头说道。
“好,我也同意连长的意见,我听友军介绍经验时曾经说过,他们把防炮洞沟通起来,形成马蹄形的隧洞,既可以防止炮弹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还便于机动,一个洞口炸塌了,可以从另一个洞口出去继续战斗,这个我认为我们可以借鉴!”刘潜说道。
“对,我在冀中待过,那里抗日战争时期修过地道,既可以藏兵储存物资,还可以从隐蔽的洞口四处出击打击敌人,里边的优点我们也可以吸取!”挨了批评的杜喜昌这时也来了精神,插嘴说道。
“工事我们可以靠着山体向里挖,这样越向里顶部越厚,对炮火防护效果越好,洞口被炸塌了,里边还有空间,仍然可以从缝隙里观察外边的情况,继续打击敌人,必要的情况下还能从其他的洞口出去,迂回到敌人后边包他的饺子!”常宇驰看来是个善于动脑子的人,立刻从中想到了其他的妙用。
“呵呵,人多办法就是多,一商量就想出法子来了,大家再合计下,怎么修能起到最好的效果???”张学信高兴的说。
统一了思想事情就好办了,三连的几个干部商量了一个上午,决定先易后难,先把各班现有的个人工事挖通,再把各班的工事联通,最后争取全连的工事沟通,这样便于相互支援,又能囤积大量的作战物资,还改善了战士们的生活条件。他们确定了修建的标准,到现场选定了位置,然后上报给营里,经同意后就把工作布置下去,各排立刻开始行动。
第七章 雏形
“通了,挖通啦!”一排的战士们高兴的喊起来,经过三天三夜的奋战,一号阵地上的四个哨位都用坑道沟通起来,要不是洞里太低怕碰着脑袋,大家乐得非的蹦起来。几个新兵在狭窄的坑道里窝着身子爬来爬去,就像回到了童年。
“真是孩子,把战场当成他们家炕头啦!”钟强看着兴高采烈的几个新兵,笑着说道。
“呵呵,这两天把大家都累坏了,应该高兴高兴!”王勇笑着说道,由于他们的阵地比敌人的矮一大截,时刻处于敌人的监视之下,向外倒土的时候,敌人发现了就会用重机枪扫射,用炮轰击,限制他们行动,逼的大家只好在夜间活动,在敌人休息时才能干活,而这些都是战士们用手中的工兵锹和几把十字镐这样简陋的工具生生的在山体里一点点掏出来的。
“是啊,几个从城市里参军的没有干过这个活,手上都是血泡,看着让人心疼!”钟强溺爱的看着几个兵说道。
“咱们算是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下来要集中力量打通一条通往反斜面的隧洞,那样活动起来就方便多了!”王勇疲惫地靠在洞壁上说道。
“嗯,我们是不是轮班掘进比较好啊,洞里太小,人多了反而碍事!”一班长钱洪波说道。
“可以,挑几个经验多的,有力气的打通主隧道,其余的人修整挖通的坑道,挖的高一点,内部要能站起人来,洞口留的小一些,伪装好,外边再修一个射击台,便于观察和射击!”王勇想了想说道。
其实王勇多想了,战士们的创造力是无与伦比的,在整修挖好的坑道时,战士们特意把里边修的高一些,洞口低一些,一侧修了排水沟,即能使洞里的水方便排出去,还可以防止雨水倒灌;在主坑道两侧又挖了些侧洞,改造成休息室,储藏室;一个在煤矿里挖过煤的新兵还把在煤矿里学到的技术用上了,他把土质松散的地方都用捡来的木料做了支撑,使工事更加牢固???
新兵们在阵地上待了几天,除了敌人的冷枪冷炮还没有经历过一场真正的战斗,觉得上战场也就是那么回事,没有了初上阵地的紧张,他们又在后边接受了长时间的思想教育,战斗热情正高,没有战斗就每天把精力全都投入到修建工事中去了,到后来王勇不得不出面劝阻他们,让大家注意休息,不要把身体搞垮喽。
隧洞随着向山体内部延伸,遇到的困难也越来越多,首先是石头,小点的可以连砸带撬的弄出去,可是遇到大的石块,凭着他们手里现有的工具根本拿它没有办法,只好绕过去,这无形中加大了工作量,但是大家还是凭着一股劲头在石缝中一点点的向前掘进。
“副连长,这块石头太大啦,绕不过去了!”二班长牛树强光着膀子从洞里爬出来,擤了下被油烟熏得黢黑的鼻子为难地说道。
“穿上点衣服,别冻着,带我去看看!”王勇给他披上棉衣,端起油灯钻了进去,果然在洞尽头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了去路,他拿起一把十字镐在上边敲了两下,石头上冒出一串火星,只留下个白点,“是花岗岩,没有钎子大锤凿不动!”王勇说道。
“副连长,周围都是这种石头,看样子是到了山的内部了!”二班长牛树强摸着石壁说道。
“不行就用炸药炸吧!”一个战士插言道。
“说得轻巧,弄不好,一炮下去就把洞震塌啦!”二班长牛树强瞪了那个新兵一眼说道。
“那总不能干了半截就丢下吧。”那个战士有点委屈地嘟囔着。
“可以试试,大家都出去,我来!”王勇考虑了下说道。
“副连长这样太危险了,你有把握吗?”二班长看着王勇关心地说。
“没事,我学过爆破,咱们先少装点炸药,试试看!”王勇笑笑说道,转身出洞去拿炸药。
王勇找到一道石缝,算了下炸药的威力,把两块炸药塞了进去接上**,安好导火索,让洞里的其他人都先撤了出去,然后点燃导火索快步撤了出去。十几秒钟,洞里传来一声闷响,大家都觉得脚下颤了一下,紧接着灰尘夹杂着硝烟冲出了洞口。待烟雾散尽,王勇抢先钻进洞检查了一番,洞子里只是震落了一层土,没有大碍,洞尽头的石头被炸得酥碎,爆破成功啦!
接下来王勇几次入洞装药爆破,战士们也跟着忙了一夜,在天亮前终于炸通了这段石壁,整个隧洞也随之贯通,大家又将清出来的碎石泥土加固到外边的阵地上,所有的人都累的够呛。伪装完坑道洞口后,天就亮了,对面的敌人也被这边的爆炸声折腾的一夜未眠,每次爆炸后,都会打几颗照明弹察看情况,不时的还用机枪扫几梭子。两边的人都累了,一个白天双方一枪未发,安安生生的过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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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天刚黑,大头带着警卫员跟着送饭的炊事员风风火火地跑到了一排的阵地上,钻进坑道就怒气冲冲地嚷嚷:“王勇,你昨天晚上干什么来着,闹这么大动静,不怕挨炮弹啊!”
“呵呵,营长你来啦,我带你看看,然后有什么错误你再批评我!”王勇赶紧迎上来笑着说道。
“你搞什么鬼,不就是改造下工事吗,你还能???”王勇点燃了油灯,大头一下闭了嘴,仔细的看了看说道:“你这排指挥所真宽敞啊,比我的营部还大!”
“营长,你再往里走走看!”王勇微笑着领着大头往深处走。
“你这是搞的什么啊,枝枝杈杈的,这是通到哪里啊?”大头边走边好奇的问。
“营长,小心碰头,这里昨晚刚挖通,还没来得及修整!”王勇猫着腰在前边引着路,“这条隧洞通到了山后,就能躲过前边敌人的监视,我打算再从这挖一条交通壕与前沿的工事沟通起来,万一阵地失守,我可以派预备队从这里出击,打敌人个措手不及重新把阵地夺回来!”他推开洞口的伪装对大头说道。
“呵呵,真不错,你小子怎么想到的!”大头钻出洞口看到了天上的星星咧着嘴笑着说,“走,再带我到其他地方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
王勇又带着大头返回到洞里,现在这条主隧道打通以后把全排的阵地都勾连起来,各个哨位上根据地形有得挖成了人字形,有的挖成丫型和马蹄形,比起以前的猫耳洞防护能力提高了几倍。
“咦,这个洞是住人的,那个洞是干啥的?”大头边参观边说。
“那边是储藏室,弹药都放到里边!”王勇给大头介绍说。
“嗯,不错,王勇你在这个拐弯的地方应该修个射击台,万一敌人从这里冲进来,可以抵挡一阵子!”大头走到岔口提出建议说,“我再想想,还应该修两道交错的矮墙,这样敌人即使用火焰喷射器往洞里喷也不会伤到人!”
“哈哈,还是营长有经验,一下就想到了这么多,佩服佩服!”王勇说道。
“妈的,瞎拍马屁,我这就是给你提个建议!”大头笑骂着说。
“你们修的这个工事被覆有多厚!”回到主洞里的指挥所大头坐下问道。
“洞口比较薄,我们把挖出来的土都堆到了上面,能有十米左右,深的地方至少能达到二十米!”王勇估算了下说道。
“这个厚度差不多可以抗住大口径的炮弹了,但是洞口一旦被炸塌,你们怎么出击?”大头又问。
“我们在每个阵地上都留了两个口,这样既便于通风,也可以在一个被炸塌的情况下从另一个洞口出击!”王勇回答道。
“你干得不错,看样子我把你放到三连没错,明天我召集其他几个连的到你这取经,你可要给他们好好上上课!”大头似乎对自己的‘英明’决策很满意,拍着王勇的肩膀说道。
“好了,你别给我戴高帽了,想办法给我们多补充点弹药吧,我们连这点家底还不够两个基数!”王勇躲了下说道。
“可以,不过你不要胃口太大,我也没多少东西,让老钱多给你点手榴弹,守阵地还是那个好使!”大头痛快地答应了,“你们也要做好战斗准备,敌人这几天活动频繁,对我们团好几个阵地进行了试探性攻击,说不准哪天就会在咱们这下嘴!”
第八章 备战
大头回去后,马上召集各连的干部开了个会,推广三连的经验,组织他们到三连一排的阵地上参观学习,然后全营开展了一场整修工事的突击战,这也让全营的人再次认识到这个新来的副连长不简单,不是吃干饭的家伙。这也不能怪大头性急,参加过前期战斗的志愿军老兵们都对敌人猛烈的炮火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说起来至今都是心有余悸。
在战争爆发的不同时期有超过六十个不同的美国炮兵营在朝鲜半岛服务,南朝鲜和其他联合国部队也大都派出了炮兵营,此外敌人的海军的重型舰炮也可以随时接受前沿观察所的召唤给予火力支援。
而现在被他们称为‘主抵抗线’的155英里的前线上,有以美军为主力的十七个步兵师,两个美国师作为预备队。所有的美国师各自配备着四个炮兵营,通常包括为团级作战单位提供火力支援的三个105炮兵营和提供更大火力的155炮兵营,此外每个师还可以额外得到编入其指挥链的一个155炮兵营的,下属的两个团都各自编有一个炮兵营。第八集团军的三个军,每个军部还直辖六个炮兵营炮兵,包括一个自行105炮营,四个155炮营,还有一个八英寸榴弹炮营,配备一个炮兵观察营,移动迅速,可以随时向前沿提供支援。
南朝鲜军虽然炮兵规模较小,但是有七个两个炮营编制的炮群和八个独立炮兵营,共有22炮营,每个师还编有两个炮营,向战斗地点或是将要爆发战斗的地方提供强大的火力。
高峰时期共有八十二个炮营,近一千五百门大炮支持155英里长的战线,强大的火力简直难以置信。可是我军却要在武器装备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凭借着简陋的野战工事与之对抗,这就逼着一线的部队不得不想出各种办法改进工事保护自己,提高有生力量的生存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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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守卫的一号高地位置向前突出,山坡平缓,山脚下有一片大的开阔地,便于敌人观察,提供火力支援展开兵力冲击,易攻难守,是敌人进攻的首选目标。上了阵地这些日子,战场上虽然相对平静,但是王勇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一边利用这难得的间隙补充食品囤积弹药,一边带领战士们展开训练,摸索利用坑道作战的方法。
“王副连长,你只在坑道外摆一个班的兵力是不是太少了!”连长张学信看着王勇兵力安排,担心地问。
“连长,敌人的炮火猛,我们无法与之抗衡,但是他们的步兵进攻作战能力差,凭借我们现在的火力一个班就能挡住他们一个连的进攻,兵力少摆多屯,可以避免人员被敌人炮火杀伤。”王勇给他解释说。
“我们的坑道坚固,可以减少敌人火力的杀伤,那我们放弃外边的工事,完全依靠坑道作战你看行不行?”指导员刘潜问道。
“指导员这个绝对不行,那样我们就是作茧自缚了!”王勇想多没想立刻就否定了他的建议。
“为什么啊?”刘潜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还用问吗,坑道口工事本身就射界窄,火力死角多,不利发扬火力,再一个只能从洞口向外观察,对外界的情况不了解,那不成了瞎子聋子了!”还没等王勇回答,张学信就替他回答了,他毕竟在战斗部队中任过职,这些东西还是知道的,刘潜不好意思地笑了。
“呵呵,连长说的对,我们不能只依靠坑道战斗!”王勇笑笑说道,“这个坑道只是相当于我们过去的防炮洞,敌人在战斗的开始阶段,都会进行极其猛烈的空炮火力准备,处于主动地位,我们就要靠坑道避开敌人炮火的杀伤,才能保存有生力量,为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哦,我明白点了,你现在让战士们演练的就是在敌人开始进攻后,如何出击,如何占领工事,展开火力!”刘潜点点头说。
“对,敌人火力准备结束后,马上会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展开强攻,我们这时就要迅速抢占坑道外的掩体,轻重机枪做好战斗准备,同时根据敌人的多少派出相应的兵力打击敌人!”王勇补充说道,“依靠坑道是保存自己实力的手段,依托野战工事打击进攻之敌才是我们重要的歼敌手段,这是主要的,才符合我们‘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原则。否则我们就成了消极防守,敌人不经过大的消耗就占领了我们的表面阵地,给我们以后的反击也会造成很大困难!”
“呵呵,我这真是出了个馊主意,险些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刘潜听王勇一说明白了,不好意思地干笑着说。
“唉,咱们两个绑在一起打仗也不如副连长,还是他点子多法子好,以后我们打仗的事还得多请教,让他拿主意!”张学信说道。
“连长过奖了,再说我就只能钻石头缝啦!”王勇谦逊着打着哈哈说,他本来还担心自己说得多了,会引起连里两个正职的反感,现在看起来他们虽然‘书生气’多点,但是还能很虚心的听取正确意见的,索性就把自己这几天考虑到的问题都说了出来,三个人商量着调整连队的武器配备,留谁做预备队,怎样相互支援,约定联络信号???等等一些紧要的事情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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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几天就是西方的圣诞节了,去年这个时候美军让志愿军一气赶回了三八线,差点回了老家。王勇发现美军的侦察机在他们头上活动的频繁起来,天天早中晚三次报到,比吃饭都准,哨兵也报告发现敌人多次到阵地前侦察,公路上敌人的车队连绵不断的运输物资,对面山头的敌人停止了对他们的骚扰射击,忙着抢修道路和前沿工事。
难道敌人要有什么动作,王勇马上把自己的想法向连里和营里做了报告。“不会吧,敌人这两天对一师那边展开进攻呢,你听炮声跟开了锅似的!”大头摸摸下巴说道。
“敌人会不会是声东击西,放烟雾弹啊?”王勇说道。
“妈的,也有可能,你的预感一向很准,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因其无,不能不防敌人玩阴的!”大头考虑了下说道,“这么着,你们多准备弹药,每支枪子弹不能少于100发,手榴弹每个排不能低于1000枚,机枪每挺要有5000发,我再让机炮连给你加强一挺重机枪!”
“呵呵,营长你这次可是出了血啦,一下子给了这么多!”王勇从大头兜里摸出颗烟点上说道。
“给你鼻子就上脸,我告诉你,这一仗如果打起来,那这一仗就是我们四营成立后打的第一仗!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打赢,还要给我打得漂亮点,整个开门红,我们四营以后能不能‘吃上肉’就看你们的了!”大头拍拍王勇的肩膀说道。
第九章 还是尿了
这天凌晨,天还未亮,阵地上就听到传来隆隆的炮声,王勇急忙跑到哨位上观察,炮弹划着弧线从他们头顶飞过落到山后,敌人开始用炮火对我军的炮阵地进行打击,雷鸣般的爆炸声响彻山谷,紧接着一队轰炸机飞临四营阵地的上空投弹,对他们驻守的几个高地狂轰乱炸。
“副连长,敌人是不是要对我们进攻啦?”哨位上的新战士刘晓顺既紧张又兴奋地问道。
“看着这个架势像,来者不善啊!”王勇一边观察对面敌人阵地上的动态,一边回答道。
“太好了,我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就等这一天啦!”刘晓顺有些期待地说道。
“呵呵,战斗一旦打起来,就是残酷的,你要有思想准备,到时候可不要尿裤子!”王勇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新战士还没有经过战斗,求战心切但是接受的教育都是美国兵都是胆小鬼,枪一响就会落荒而逃,举手投降,还没有体会到战斗的残酷,不得不给他们打个‘预防针’。
“副连长看你说的,我是志愿军战士,早就做好了为祖国,为朝鲜人民牺牲的准备,怎么会做出那么丢人的事!”刘晓顺白了王勇一眼,不满地说。
“哈哈,好,如果你不尿裤子,我给你个嘉奖,其实头一次参加战斗尿裤子的人多了,也不算丢人!”王勇被他逗乐了,大笑着说。
“啊?!不尿裤子就给个嘉奖,这也太容易了吧!”小家伙儿惊讶地说道。
“容易?到时候你就知道容易不容易了,打起来可不要哭爹喊娘的到处找你妈!”财迷到三连以后,一直跟着王勇当通讯员,不过整个团里可能也没有他这么‘老’的通讯员啦,财迷却毫不在意,整天背着个指挥机乐呵呵地跟在王勇屁股后头东跑西颠。
“不要逗他啦,财迷有什么事?”王勇扭脸问道。
“赖子来了,机炮连派他支援咱们,我把他们安排到后山那了!”财迷说道。
“你把他们放到那干嘛?不请示也不汇报!”王勇看着财迷说道。
“问你也是把他们放到那,你一直不是想安排支奇兵在那吗,我替你办了!”财迷笑眯眯大言不惭地说道。
“马屁精,就知道拍领导马屁,那么大岁数了不知道害臊!”刘晓顺冷哼了一声说道。
“新兵蛋子,你懂个屁,我那时正确的领会领导的意图!”财迷也不恼,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道。
王勇不在理会斗嘴的两个人,观察着前沿的开阔地,敌机投完弹飞走了,一架侦察机又飞过来在空中盘旋检查战果。忽然一阵纷乱的马达声传来,大约有一个营的美军在几辆坦克装甲车的引导下,沿着公路开了过来,进至他们的阵地前迅速展开,敌人的炮火开始向三连的阵地转移很快又一队轰炸机飞了过来开始投弹进行战前火力准备,显然这股敌人是冲他们182高地来的,准备夺取他们的阵地后,再向东横扫争夺主峰阵地。
“留下观察哨,其余人进入坑道防炮!”王勇看敌人的炮越打越猛对守在阵地上的战士们喊道。
“这是105口径的,这是155口径的???”开始时,躲在坑道里的战士们还根据爆炸声猜测着落到阵地上炮弹的口径,可是很快就听不清了,炮弹爆炸声响成了一片,这时已经分不清是哪颗炮弹在爆炸,只觉得好像有无数面大鼓在耳边敲响,震得人心烦意乱,心口如同压了块石头,喘不上气来。
爆炸的冲击波卷着灰尘硝烟不断的从坑道口涌进来,在拐弯处打个旋散布到各个角落。搁在洞壁上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眼看就要被吹灭了,可转眼间又复明了,闪烁的光影在洞中不停的摇曳,几个面部僵硬的新兵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洞顶,怕它会在自己眨眼的瞬间会垮下来。
“怎么,害怕吗?”二班长牛树强一边用袖子擦擦落到枪上的土一边问身边的一个面容清秀的战士。
“不怕,我看到副连长在我们身边就不觉得怕!”马光申看看坐在一边叼着烟闭目养神地王勇说道。
“哦,副连长是哪路神仙,还能给你壮胆?”牛树强好奇地问道。
“我们上阵地的时候,半路遇到炮击我吓得忘了隐蔽,副连长冒着炮火把我救下啦,从此我看到他就什么不害怕了,我知道他在我遇到危险时,会毫不犹豫地救我的!”马光申认真地说道。
“嗯,副连长确实是个好人,他要是不带着咱们修这个工事,估计很多人都得被埋在地下喽!”牛树强挪挪屁股,看看洞顶不断掉下的沙土说道。
“财迷老兵,你害怕吗?”一个新兵爬过来,问正摆弄那支‘水连珠’的财迷说,人家都忌讳别人叫外号,可财迷不在乎,觉得让别人知道他的‘毛病’还是个挺光荣的事。
“这个破枪,膛线都快磨平啦,不知道待会能打着人不,老毛子就是他妈的不地道!”财迷没听清,以为人家在问他的枪,嘟嘟囔囔地说。
“呵呵,财迷老兵啊,都吓迷惑啦,你看人家问东他说西!”一个老兵笑着打趣他说。
“哦,你是问我怕不怕啊?”财迷看看眼前的新兵问道,那个新兵点点头,“怕个屁啊,打了七八年的仗啦,能活着的都是阎王爷手指头缝里漏下来的,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打仗跟去趟茅房拉回屎没啥区别,早就惯喽!”财迷‘哗啦’把子弹顶上满不在乎地说道。
此时守在洞外的刘晓顺知道什么是怕了,他抱着脑袋蜷着身子缩在战壕里的防炮洞里,浑身哆嗦着,他现在居然能从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相撞的‘嗒嗒’声,对此多年以后他依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令人难堪的‘嗒嗒’声也伴随了他的一生。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刘晓顺大声喊道,可是他的声音被淹没在隆隆的炮声中,没有人听到,他现在只想钻进妈妈的怀里,参军离家时的豪言壮语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脑海里闪现的是妈妈泪流满面的样子,是父亲担忧的眼神,他觉得泪水顺着脸颊滴了下来,觉得没有什么比这炮声更让人恐惧。
“我不能尿,不能尿,我不能让财迷那个老兵油子看我的笑话???”刘晓顺忽然想尿尿,他极力忍耐着,脑子里都是刚才财迷猥琐的笑脸,这让他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他紧紧的夹着双腿忍耐着,可越是这样,那个念头就越强烈。一个小时过去了,也许是两个小时,刘晓顺感觉到外边突然安静下来,炮击停止了。
‘我是观察哨!’就在刘晓顺感到自己精神将要崩溃,就要被炮弹炸的粉碎,埋在着小小的防炮洞中,敌人的炮击停止了,摸到身边冰凉的步枪让他猛然惊醒,自己还是一名战士,是全排战士们的眼睛。他钻出洞,战场上已经完全变了样,厚厚的白雪不见了,阵地前密密麻麻的矮树丛变成了一片灰烬,半人多高的工事只剩下一道浅沟,山脚下无数人影在飘渺的硝烟中闪动,敌人的蓝眼珠,大鼻子清晰可见,看着蚂蚁似的涌上的敌人,刘晓顺忽然小腹猛地收缩了一下,一股热流冲了出来,自己还是尿了!兵力洞思一片大的开阔地,便于敌人的坦克装甲车
第十章 信心
‘嘟嘟???’刘晓顺还是很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吹响了哨子示警。
“二班进入阵地,机枪准备射击!”王勇听到哨声,立刻命令战士们冲出坑道,进入预设阵地。这套战术动作战士们已经演练了多次,二班的四个战斗小组马上携带武器弹药进入各自的阵地。
“钟强把敌人放近了打,火力一定要猛,头一仗要打出气势!”王勇从坑道口观察到进攻的敌人有两个排的兵力,排成松散的队形弓着腰交替掩护着快速向上攀登。
“知道了,放近了打!”钟强点点头,钻出了坑道到前沿指挥战斗。
“晓顺,任务完成的不错!”刘晓顺撤回坑道就抱着枪喘着粗气蹲在一边,脸色苍白,眼神散乱依然惊魂未定,王勇拍拍他的肩说道。
“副连长,我???”刘晓顺听到王勇的称赞,满脸羞愧地抬头看看王勇,想要解释。
“不错,表现不错,嘉奖一定给你,到里边好好歇歇!”王勇早就看到他裤子湿了一大片,沾满了泥土,可他还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说道。
“连长他还是尿了???”财迷看看刘晓顺冻成了板的裤裆对王勇眨眨眼嬉笑着说。
“滚一边去,就你长着眼睛呢!”王勇狠狠地瞪了财迷一眼小声训斥道,财迷乖巧地住了嘴,“财迷,给你个任务!”王勇又对守在自己身后的财迷说道。
“副连长,有什么美差?”财迷笑嘻嘻地贴上来问道。兵力洞思一片大的开阔地,便于敌人的坦克装甲车
“看到后边那几个家伙了吗,待会儿枪一响,你就把他们给我干掉!”王勇指着越来越近的敌人说道。
“督战队吧,没问题,一枪一个,绝不浪费一颗子弹!”财迷把抱在怀里的指挥机塞到王勇手里,摘下枪扭动着瘦小的身子从洞口爬出去,快速匍匐到工事后,伏下身子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做好了准备。
王勇从兜里摸出颗烟点上使劲抽了两颗,但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观察口,他此时觉得现在自己比头一次上战场时还紧张,战士中新兵占了一多半,面对蜂拥而上的敌人会不会胆怯,前期的训练能不能取得效果,可以不可以顶住敌人的第一次攻击,这些都是未知数,他就像坐在无底船上。让他略感欣慰的是改造的坑道工事抗住了敌人近两个小时各种口径炮弹炸弹的轰击,证明自己和战士们的苦累没有白费!
‘滴滴???’连续两次短促的喇叭声响起,钟强等敌人进到离前沿战壕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发出了射击的命令,‘嗒嗒???’平静的战场上枪声骤然炸响,密集的子弹如同一阵夏日里的暴雨射向敌群,走在前边的十多个敌人立刻被击倒。现在他们一个班的战士一半使用的都是‘**沙’,容弹量达到72子弹的弹鼓为他们提供了持续不断的猛烈火力,强度不输于美军。
“啊???”牛树强大喊着,手指将扳机一搂到底,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根本不需要瞄准,炙热的弹丸带着风声从枪口喷射出去,一个冲在前边的美军士兵甚至来不及做出隐蔽的动作,就被十几颗子弹打在胸部,他身上虽然穿着刚刚装备的尼龙防弹衣,可依然挡不住近距离射出的子弹,弹群巨大的冲撞力瞬间将他仰面打倒。没等他的身体落地,牛树强的枪口又对准了下一个目标。
‘哒哒???’魏剑桥是二班的机枪手,在战前的训练中各各练习次次优秀,在全营的机枪手中也是数得着的,见敌人上来了,脑子里就剩下紧张啦,扣住扳机就没撒手,四十多发子弹一气打了出去,一个敌人也没打着,倒把敌人都吓趴下了。
“剑桥,怎么搞的,平时不是打得挺好的吗?”副射手边给他换上弹盘边不无埋怨的说,魏剑桥脸立刻红了,没有吭声使劲拉了下枪栓,长吸口气压住狂跳的心,对准敌人打了个点射,将准备起身的敌人又压在地上。
王振山是全连岁数最小的兵了,今年刚满十六岁,手里枪上了刺刀比他的个子还高,‘叭’他瞄准一个躲在石头后的向他们射击的大个子美军士兵开了一枪,子弹击中了敌人持枪的胳膊,他手里的冲锋枪一下掉在地上,躲在石头后大声喊叫着,再也不冒头,“娘的,瞄的是脑袋怎么打到胳膊上了!”小家伙儿不满地嘟囔着,拉栓重新顶上子弹。
“行啊,打着了一个!”财迷撂倒一个挥舞着手枪催促士兵站起来冲锋的敌人军哥,猫下腰躲在工事里重新压上子弹笑着对王振山说道。
“这破枪不好使,给我一把‘**沙’他就报销啦!”王振山对发给他这个开一枪拉下栓的‘水连珠’很是有意见。
“枪都是一样的,看在谁手里,小子学着点!”财迷突然起身迅速完成射击准备,一声枪响,拿着步话机就呼叫支援的敌人指挥官应声倒地,背着电台的通讯兵看着脑袋上多了个窟窿的中尉还没反应过来,又一个子弹飞了过来,拉着他一起作伴去了。
“牛啊,老兵一枪一个????”王振山兴奋地喊道,后半句还没喊出来,就被财迷按到战壕里,“换地方,这不能待了!”话音未落,一梭子子弹哗的扫了过来,激起的石子崩了他们一头。
‘嘀嘀嘀???’排长的小喇叭再次响起,手榴弹冰雹似的甩向敌群,阵地前顿时硝烟弥漫,弹片纷飞,攻上来的敌人惨重,指挥官又被击毙,连遭打击的敌人失去进攻的勇气,对面敌人阵地上几挺机枪开始疯狂的射击,阵地上机枪被他们压住了,敌人趁机拖着尸体伤员迅速退了下去。
“不要追击,全部撤到坑道!”钟强拦住打得兴起要跳出战壕追击敌人的战士们,命令他们进洞防炮。
敌人的报复来的很快,战士们刚进洞,炮弹就跟着落了下来,一阵紧似一阵,打得地动山摇。
“有人负伤了吗?”王勇留下观察哨询问着战士们。
“没有!”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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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相互检查一下,有伤赶紧治!”王勇又说道,战士们在战斗时精神紧张,有时自己根本觉察不到,等发现时轻伤就变成了重伤。
“副连长,小苏负伤啦!”一个战士突然喊道。
“伤哪了?”王勇急忙走过来问道。
“副连长,你别听他咋呼,我的手让枪管烫了下,起了个燎泡,那叫什么伤啊!”小苏举着手说道。
“呵呵,那也点包上点,别感染喽!”王勇放下心来,让卫生员给他包上。
“副连长,我们打死打伤敌人二十多人,无一伤亡,就是子弹消耗的多了点!”一排长钟强清点了下弹药汇报说。
“财迷老兵枪法真准,一个人就干掉了五个敌人!”王振山指着财迷佩服地说道。
“小家伙儿也不错,一点也不紧张,虽然一个没打死,但是打伤了两个,头一次也算是好样的啦!”财迷撸了下王振山的脑袋笑着说。
“好,大家打的都很好,第一次参加战斗的同志们表现的也很好,我们要继续发扬,坚决守住阵地!”王勇高兴地说,这仗一下打消他心中的顾虑,对守住阵地充满了信心。
第十一章 没完没了
敌人的第一次进攻被打退后,不再采用大部队突击的战术,转而不断的对三连的阵地进行长时间的炮击轰炸,然后采用小部队轮番进攻消耗我军有生力量的战术,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不间断的一次次发动进攻???
敌人的炮火开始向后延伸,一个排的敌人又冲了上来,美国兵们也似乎对这种进攻感到了厌烦,在督战队的喊叫声中盲目的放着枪慢腾腾地冲了上来,他们都做好了遇到抵抗就马上撤退的准备。在距离阵地还有四十米的时候,美国兵们开始寻找掩护,一般的情况下,阵地上的中国兵们就开始射击拦阻,投下好像总也扔不完的手榴弹。
“Go,go???”令人意外的是阵地上很安静,枪声没有响起,中国兵没有射击,美军的指挥官认为中国兵们是在炮火中消耗太大,没有了战斗能力,他立刻命令士兵们发起突击。
“出击!”在美国兵们直起腰开始冲锋的同时,王勇对一班下达了战斗命令。
“冲啊,杀啊???”在几个坑道口待命的战士们立刻冲了出去,越过战壕杀向敌群,两挺机枪也欢叫起来,向敌人扫射。王勇冲在前边,用冲锋枪不断的向近在咫尺的敌人射击,十多个战士紧随其后,边射击边冲锋。两边的人很快撞到了一起,中**队使用的‘水连珠’步枪,枪身长,又是从上往下压,拼刺刀占尽了优势,前边的敌人不断被刺倒,后边的敌人见势不妙,连受伤的同伴也不顾了,一窝蜂地往山下退去。
“快撤,不要追了!”王勇带着战士们追出了四十多米,敌人被他们反击下去了,他立刻命令战士们投出一串手榴弹,借着炸起的烟雾退回坑道。
“美国佬也没啥本事吗,一个冲锋就被打下去啦,要不是副连长拦着,我还能再捅死他们一个!”一个战士抹了抹脸上的血说道。
“你再厉害,还能比敌人的炮弹威力大,我们再晚撤一步,就都让敌人的炮火拍到底下啦,连个毛你也剩不下!”一班长周先武教训他说。
王勇在坑道里转了一圈,清点了下弹药,冲锋枪是好使,火力猛,但是子弹消耗的量也大,很多人只剩下一两个弹匣了,手榴弹还有二百多个。他们接连打退了敌人的四次进攻,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伤亡,但是消灭的敌人更多,所以士气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他一直派一班二班轮番上阵地,因为有了坑道,伤亡很小,作为预备队的三班和机炮连支援给他们的机枪组还没有动,他并不担心兵力不足。
“晓顺,你怎么啦!”王勇看到刘晓顺蹲在角落里,闷声不响的掉泪,走过去问道。
“副连长没事,我们班的琨子牺牲了,他和我一起入伍的,我们一直没有分开过!”刘晓顺用袖子抹了把眼泪说道。
“不要难过,有战争就会有牺牲,我们活着的要给他报仇,不能让他白白的牺牲!”王勇蹲下安慰他说道。
“琨子打死了好几个敌人,死的也值了!副连长书中都说战场上怎么美,战争怎样壮观,战士们多么英勇伟大,我今天怎么发现和书里说得都不一样啊!”刘晓顺迷惑地问道。
“你真是个傻家伙,书里不说的那么好,骗骗你们这些小娃娃,谁还他妈的上战场跟敌人拼命啊!”跟在王勇身后的财迷感到好笑地说道。
“呵呵,他说的虽然不全对,但是你看到了真实的战场有多残酷,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眼中只有杀死战胜敌人,没有人会去在乎它的美!”王勇拍拍他说道,刘晓顺好像明白了似的点点头。
“连长,营长找你!”财迷把指挥机递给王勇说道,因为在坑道里信号不好,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王勇只好拿着它到了后山的坑口,那里的干扰少一点。
“营长什么事!”王勇把听筒紧贴在耳朵上大声的喊道。
“你那里情况怎么样,敌人这次的炮火打的很猛啊!”耳机里传来大头的声音。
“情况还好,只有两个坑道口被炸塌了,我们已经连续打退了敌人的四次进攻,战士们打得很顽强,伤亡不大,我有信心守住阵地!”王勇说道。
“你一定要顶住敌人的进攻,你们阵地是团里的前哨,也是咱们营阵地的大门,打好了我给你庆功!”大头舒了口气说道。
“放心吧,现在已经是黄昏了,估计敌人还会有一次大的进攻,我们只要再坚持两个小时,估计敌人就退啦!”王勇看看洞外快要落山的太阳说道。
“好,我已经和炮营通过话了,他们已经设立了观察哨,随时可以给予你们火力支援,营里机炮连也做好了准备,你们要坚决守住阵地,不准后退一步!”大头喊道。
“是,营长请放心,坚决守住阵地!”听到的王勇再次保证,大头这才结束了通话。
“连长,你也该让我出去透透风了吧,从早上到了这就一直蹲在这里一枪未放,屁股都坐麻了!”赖子见王勇说完了,递给他根烟笑着说道。
“马上就有活儿干了,美国佬从来不愿意在晚上打仗,下次进攻就要拼老命啦,你做好准备,接到命令后,马上出击,从背后给我捅他们一刀,一定打的要狠,别到时候拉稀!”王勇点上烟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跑肚拉稀!”赖子一本正经地大声说道,然后突然一把抓住了王勇身后的财迷,“你小子捡到什么好东西啦,让我看看!”
“赖子哥,没什么!我什么也没捞着,你不信问连长,我一直跟着他呢!”财迷一边喊,一边往后缩着身子。
“别跟我装,你那兜里装的啥,鼓鼓囊囊的!”赖子根本不吃他那套,拉住他伸手去掏他的裤兜。
“你真他妈的是我的克星,啥也瞒不了你!”财迷挣脱不开赖子的‘魔爪’,丧气地说道,自己从兜里摸出个美军军官随身携带的不锈钢小酒壶,扔给了赖子,“这小子让自己的炮弹炸碎了,手里还攥着这个东西!”
“嘿嘿,里边还有酒!”赖子摇晃了两下,听到水声,拧开盖抿了一口,“哎,正经的威士忌???”
“你别都喝了,我还一口没喝呢!”财迷扑上去抢,赖子扭身躲开,两个人在狭窄的坑道里玩起了猫抓老鼠,王勇看看两个活宝笑着摇摇头,叼着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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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敌人约一个加强连开始进攻!”炮击刚刚停止,被硝烟熏得看不清模样的观察哨对着坑口大声喊道。
“二班三班马上进入工事,准备战斗,一排长你带预备队准备增援!”王勇立刻下达战斗命令,被炸塌的坑口已经被挖开,战士们同时从几个洞口携带武器弹药鱼贯而出,马上抢修被炮火几乎轰平的工事。
一排的阵地已经看不出过去的样子了,敌人用的都是大口径火炮,原先茂密的灌木丛全都不见了踪影,交通壕被炸得短短续续,飞机投掷的燃烧弹把融化的积雪都烤干了,阵地上还随处可见燃烧未尽的余焰。王勇趴在一个弹坑里向山下观察,敌人已经集结完毕,看样子真是打算孤注一掷了,派出来的人军服还很干净,是一直没有动用的预备队。‘噗噗???’数枚烟雾弹落下在阵地前爆开,滚滚的浓烟立刻散开,在烟雾的掩护下,敌人开始了进攻,一场恶战就在眼前!
第十二章 机枪手
浓重的烟雾遮挡住王勇的视线,对面高地上的敌人六挺重机枪居高临下的扫射,打的阵地上的人抬不起头,山脚下的坦克炮直接瞄准他们的阵地射击,刚刚抢修好的工事又有几出被炸塌。
“集中火力,打对面阵地上的机枪!”王勇把阵地上的四挺轻机枪分成两组,与敌人对射,敌人的一挺机枪很快被打得哑巴了,敌人马上集中火力对他们的机枪阵地进行压制。
‘轰’一发坦克炮弹打中二班机枪射击掩体,操纵机枪的二班副立刻连人带枪被掀翻到战壕里。正在附近的王勇几步冲到跟前,二班副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弹药手正哭喊着摇晃着他。
“财迷,你把他送回坑道!”王勇对身后的财迷说道,财迷马上过来把伤员拖走,“别哭了,给我上子弹!”王勇抄起掉在一边的机枪检查了下,还没有坏,摘下打空了的弹盘踢了一脚还在抽泣的弹药手喊道。
‘哒哒???’王勇首先打出一个长点射,趁他们躲避的间隙,又转动枪口对准另一挺机枪打了个长点射,受惊的敌人马上停止射击寻找目标。此时他又把枪口对准探出头来准备再次射击的第一个敌人机枪射手打出了致命的短点射,敌人趴在机枪上不动了。另一挺机枪这时也找到了目标,向他们猛烈的射击。
“换地方!”王勇抱着机枪拉着弹药手跳到一个弹坑里,连枪架都没有打开,对准敌人的机枪将弹盘里剩下的子弹全部倾泻到那个倒霉的家伙身上。
“副连长,又干掉一个!”刚才还泪水涟涟的弹药手乐了,掏出一个弹盘帮王勇换上兴奋地说。
“小子,学着点吧,连长这手轻易不露的!”财迷这时抱着枪滚进了弹坑说道。
“二班副怎么样?”王勇伏在弹坑边上边寻找下一个目标边问道。
“死不了,人震晕啦,不过破了相啦了,脸上让弹片削了块肉!”财迷不在意地说,啥样的伤员他没见过。
“财迷,老规矩,我挖坑,你埋人!”王勇找到了目标,做好了射击准备说道。
“好嘞!”财迷痛快的答应了一声,侧滚翻出了弹坑,躲到一截半塌的战壕里,打了个‘可以’的手势。
‘哒哒’王勇扣动扳机对准一挺叫的正欢的敌机枪开了火,一下把敌人的火力吸引过来,财迷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不用吩咐,举枪就打,呼吸间就把敌人机枪手送上了天,不过谁去埋俩人就不管啦。两个老兵油子默契的配合让刚参军不久的弹药手目瞪口呆,副连长胆子也不小,主动暴露自己吸引敌人,那个通讯员胆子更大,敢让他保护的连首长当诱饵,换了他打死也不敢!
两个人不讲理的打法彻底激怒了敌人,剩下的几挺机枪追着他们打,重机枪和轻机枪虽然都叫机枪,但是它们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器。重机枪不但体积大,子弹也比轻机枪用的子弹大了两号,看着就让人心颤,而且重机枪都是采用弹链供弹,比轻机枪的火了持续时间长的多,如果让它们面对面的交锋,轻机枪绝对不是对手。
王勇采用这种打法虽然有点赖皮,让骄傲的机枪手有些不齿,那也是不得已的法子,他冒着弹雨不断的变化着位置,挑逗着对方的火气,财迷就像个阴魂不散的小鬼躲在一边放冷枪,谁闹腾的欢,谁就先倒霉。时间不长,对面的机枪手都换了一茬,变得小心起来,不敢再随便冒头开火,阵地上的压力得到了暂时缓解。
王勇和敌人的机枪手周旋的功夫,钟强嘱咐战士们把枪都顶满子弹,手榴弹打开盖放到趁手的地方,组织好交差火力,修补炸塌的工事。落日的余晖下,密密麻麻的钢盔反射着幽光,敌人的兵力比前几次动用的兵力多了一倍,兵分两路排成几道散兵线开始了冲锋,指挥官在后边叽里呱啦地大声叫嚷着。
“打!”当敌人冲到离阵地还有四十米的时候,钟强下达了射击的命令,敌人这次人太多了,他担心战士们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不敢将敌人放得太近,到时一旦顶不住冲锋,敌人就会冲上阵地,那样就更加不好收拾。
敌人这次进攻表现出少有的顽强,前边的倒下了,后边的又涌上来,拼死进攻。敌人的进攻战术比较呆板,让人觉得有点‘傻实在’,采用一线平推的进攻队形,往上猛攻,钟强不断的指挥各个战斗小组左右机动,不断变换射击位置,哪里的敌人多就往哪边打。
双方激战了三十多分钟,敌人在阵地前丢下了二十多具尸体,见仍然无法撼动我军阵地,才无奈的退下去。钟强组织战士们火力追击时,二班长牛树强跑过来报告,就在他们反击敌人的时候,又有二百多敌人从东北角绕了上来,企图从山后包围他们阵地。
“什么,敌人从屁股后边兜上来了?”钟强的汗一下就下来了,那里是射击的死角,连里其他部队无法对他们进行火力支援。
“妈的,敌人从正面进攻吸引我们的注意,从后边调集主力进行进攻,够毒的!”牛树强骂道。
“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马上带两个战斗小组过去堵住敌人,不要让他们上了阵地!”此时正面进攻的敌人见偷袭的部队将要得手,马上又加强兵力反扑上来,死死的缠住他们,钟强刚才在战斗激烈的时候,把预备队调了上来,现在只能临时抽调兵力去堵缺口。
“排长,敌人已经把通往山后的交通壕用炮火封死了,过不去啊!”牛树强喊道。
“过不去也得去???”就当钟强焦急万分的时候,山后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枪声,“是副连长,一定是副连长,肯定是他在那边在阻击敌人!”钟强的心一下放了下来,那边还有一个副连长一直没有让动用的机枪组,原来那是他留的后手啊,钟强这时对王勇的佩服又增加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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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子,把你的本事都给我使出来!”王勇大声对赖子喊道,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王勇就开始留心敌人的动向,他隐隐的感到敌人在正面阵地上不惜代价的进攻隐藏着什么阴谋,王勇就让赖子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放心吧,连长!”赖子没有废话推开洞口的伪装,拖着机枪冲了出去。
“财迷把坑道里的轻伤员都组织起来参加战斗,敌人太多,凭着一挺机枪挡不住敌人的!”钟强过早的动用了预备队,现在已经无人可派,王勇只好把能动的五个伤员动员起来参加战斗。
在战场上,催命的武器大炮算一个,另一个要命的就是重机枪,俗话说‘新兵怕炮,老兵怕枪’,这枪就是机枪。一个有战斗经验的老兵可以利用掩体躲过炮击,毫发无损的抄起枪继续战斗。但是机枪就不同了,因为机枪射手一直在瞄着你呢,子弹发发追着人走,你可以感到子弹射来裹带的风鸣,看到金属弹流勾勒出来的条条弹道。
如果一挺机枪在一位战斗经验丰富的机枪手中,他的战斗力绝对不容小看,它足以让久经沙场的老兵精神崩溃,人一旦被机枪子弹咬上,不用多,一发子弹就够了,大口径的弹丸可以让人非死即残,瞬间就会丧失战斗能力!
赖子打开枪架,固定好机枪,弹药手挂上弹链,他熟练的拉开枪栓,压低枪口眯着眼瞄准了蜂拥而上的敌人,右手加力压住了扳机,枪身一震,弹丸瞬间挣脱了束缚冲出枪口,像一条暗伏了许久的毒蛇扑向了猎物。
第十三章 炮火
赖子用机枪打了一个宽大的扇面,埋头爬山的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七八个中弹的敌人王八滚山似的惨叫着顺着山坡骨碌下去。‘枪声停顿了一下,他稍稍压了压枪口,哒哒???’又叫了起来,后边一个大喊大叫的敌人督战队军官被子弹拦腰打成两截,摔在地上,血混着内脏顺着山坡淌下来,在雪地上分外刺眼。
前边的敌人突然遭到打击,有的忙着寻找掩护,有的掉头往山下跑,而后边的敌人还在憋着劲儿向上冲,两边的人不可避免的撞到了一起,冲乱了进攻的队形搅作一团。赖子笑了,调整枪口对着挤在一起的人群往来扫射,弹带就像一把巨大的镰刀划过,每一次都要收割数条生命???
敌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遭到巨大的伤亡后,立刻调整队形,集中火力向重机枪阵地打来,枪榴弹不断在战壕内外爆炸,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火龙到处肆虐,疯狂的攻击持续了十多分钟,阵地上令人心悸的重机枪发射声消失了。但是当他们再次发起进攻时,枪声又再次响起,敌人不得不再次停止进攻再次集中火力试图消灭这个讨厌的家伙。
机枪高手打在战斗时对地形都很重视,可以说对自己守卫的阵地每个位置都要很熟,因为机枪手由于其职责,他只能会在小范围活动,那么,对这一地区的一草一木就都要熟悉,每个坡度,每个小沟,都要牢记于心,这样才能判断出自己最佳的跑位路线,遇敌时才能有明确的战术,是对攻,还是以逸待劳,是冲过去,还是利用地形周旋。赖子上了阵地这两天也没闲着,早就做了准备,构筑了数个预备阵地,计算好设计角度,郭留诺夫机枪还有个特点,枪架上有两个轮子,便于在战场上机动,他就拖着机枪不时变换着射击位置,与敌人打起了‘游击战’。
敌人急于在天黑前攻下阵地,依仗兵力上的优势开始不顾伤亡的疯狂进攻,打下去一波又一波冲了上来,豁上了血本。赖子的机枪枪管这时已经打红了,在紧张的战斗下,根本没有时间更换枪管,不得不把长点射变成短点射,即使这样枪管也要经受不住了,火力变得弱了下来。
“撒尿,撒尿,拿尿浇!”赖子一边射击一边对副射手喊。
“老潘,都尿了个遍啦,尿不出来啦!”副射手苦着脸回答道,赖子叹口气,只能不断延长射击的间隔时间。敌人趁着火力减弱的机会不断的靠近阵地,赖子知道自己的机枪就是能不能守住阵地的关键,面对越来越近的敌人,他只能守在正面的射击台上不再移动,敌人射来的子弹不断的打在机枪的盾板上,叮当作响,但他巍然不动,不断以点射杀伤靠近的敌人。
正面阵地上敌人死死的纠缠着,让正面阵地上抽调不出兵力支援后山的阵地,钟强几次派人试图突破敌人的封锁,都被敌人猛烈的活力挡了回来,他此时听到山后稀落下来的枪声心急如焚。
“赖子哥,真是好样的!”财迷大笑喊了一声,两个滚翻靠到他身边,不停的向机枪够不到的死角射击,掩护这个可敬的兄弟。
“投弹!”敌人已经逼近阵地二十米以内,三面围住了他们,王勇抓起两颗手榴弹拉着火,扔了出去,听到命令,战士们放下几乎打光了子弹的枪,抓起手榴弹扔向敌群,纷飞的弹片让敌人的攻势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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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从敌人的炮声中就明白敌人要拼命了,他登上山顶的观察所向三连的阵地望去,前沿阵地上的炮火连天,烟雾缭绕,敌人的炮弹不断的向那里倾泻,周围变成了一片火海,后路完全被截断,他们与三连的电话线被炸断了,根本连系不上,敌人还在不断的冲击着阵地。
“营长,炮团打电话来了,问咱们需不需要炮火支援?”通讯员放下听筒问道。
“妈的,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咱们不着急,他那个当哥哥的着急啦!”大头笑笑说道,“让他们炮火覆盖山脚,打掉敌人的后续部队,减轻阵地上的压力!”
“营长,咱们这谁和炮团是亲戚啊?”见大头说的神秘,通讯员好奇地问道。
“配属咱们师的炮团长是三连副的大哥,和咱们营可是实在亲戚!”大头笑着说道。
炮兵指挥所向各个炮兵阵地下达了射击命令。这一切只经过了短短的90秒钟,那撕裂空气的炮弹带着一声声呼啸,飞到一排阵地前,正好落在冲锋的敌人中间爆炸开了。
“我们的炮兵打的!”阵地上的压力骤减,阵地上的战士们兴奋的喊道。
“打得好,再来次齐射,前边步兵往什么地方投手榴弹,你们就往哪打!”大头抢过电话大声喊道。又一阵排炮打过来了,打得美国兵连滚带爬地往山下退去,刚刚散开又被炸成一团,敌人跑到哪里,炮弹就追到哪里,直到火力够不着退却的敌人,炮击才停了下来。
幸亏炮兵解了围,不然就得退守坑道了,王勇暗自庆幸炮火支援来的及时,让他们逃过这一劫,“留下观察哨,其余的人退回坑道,防止敌人报复!”命令很快传达到各个阵地,战士们进入了坑道,外面留下监视哨观察敌人的动静。
这时候,敌人的炮弹按照‘惯例’落到阵地上,这是敌人从开战以来就用的老一套,每次敌入冲锋失败之后,准要打一阵炮过来。不过,这次不同的不是冲锋前的炮火,而是掩护他们派出汽车前来收尸和抬伤员的,天黑了,敌人放弃了夺取阵地的企图。敌人的汽车开到了山下的公路上,跟在后边的美国兵在照明弹的照耀下忙着把死尸地拖到汽车上,能动的伤兵们争先恐后的往汽车上爬。
“副连长,敌人正在收集尸体,开过来好几辆汽车!”阵地上的监视哨兵看得清清楚楚,他及时地向洞里报告情况。
“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的炮兵再往山下轰他妈的几炮,那多过瘾啊!”钟强对王勇说道。
“我也想,可咱们指挥不动炮兵啊!”王勇笑着说道,没想到他话音刚落一阵排炮打过来,正好炮弹都落在山下沟口。“打中了!又打中了!”阵地上的观察哨兴奋地报告着。
“又打到敌人堆里啦,敌人跑散了等一等再打吧,敌人又拖伤兵了!”
“敌人装了一汽车伤兵,满满的一汽车伤兵!”
“还没有拉完,又再装了一车,再打!”观察哨不停的向洞里的战士们通报外边的情况。敌人前后共装了五卡车伤兵,我们的远射程炮火就打过来五次排炮,每次都没放空,都取得了战果。
“如果我们早点能有炮兵的配合,也许就不会打得这样艰苦了???”王勇听着观察哨一次次地报告陷入沉思。
清明时节----保家卫国牺牲在异国的英雄们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