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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肃清残敌

    第一百二十二章肃清残敌

    敌人的炮火逐渐向山顶转移,为防敌炮火杀伤,营里一连和三连各以少数兵力肃清残敌,其余人员迅疏散隐蔽。

    “指导员,副连长,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吧,你们赶紧隐蔽”张学信接到命令后,推着他们两个人赶紧离开。

    “隐蔽”王勇大喊一声猛然将两个人推到交通壕里,‘轰’一颗炮弹凌空爆炸,四散的弹片覆盖了好几间房子大小的面积。

    “**,空爆弹”王勇站起身把两人拉起来,这种使用无线电定高引信的炸弹在半空爆炸,撒下的弹片能大面积的杀伤地面人员。由于和志愿军相比,美军的坑道构筑得并不甚坚固,为了确保在炮击占领其表面阵地的志愿军的同时,不使其坑道为已方炮弹震塌,美军在其地下工事被我摧毁,人员被我消灭之前,其纵深炮兵一般使用空爆弹轰击表面阵地。

    因为现在敌人不能判断阵地上的人员都已经阵亡,所以采用空爆弹即可杀伤我们的人员,而且又不会炸毁地堡坑道。

    “小鬼子够毒的,你们马上隐蔽,我去阵地上找找还有没有活的”张学信吐掉嘴里的沙子,摔了下帽子上的土说道。

    “连长,你要小心...”蔡满江刚起身话还没说完,突然刚刚跳上战壕的张学信一头栽下来,摔在他怀里。

    “连长,连长...”蔡满江大声呼喊着。

    “子弹是从东北方向打来的,二排长你马上带人搜索”王勇立刻根据张学信摔倒的方向判断出敌人的方位。

    “卫生员,快过来,连长受伤了”战士们都围了过来大声喊着卫生员,手忙脚乱的撕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口。

    “不要都聚在一起,注意防炮”王勇赶紧把战士们疏散开,帮着蔡满江将连长抬进一个炸的半塌的隐蔽部,这时黄焕和卫生员也急吼吼地赶来了。

    “子弹打了胸口,伤到了肺部,得赶紧后送”卫生员给张学信止住了血,焦急地说道。

    “现在炮打的这么猛,送不下去啊”抬担架的战士说道。

    “不行,送不下去也要送”黄焕摘下自己的枪塞到王勇手里,弯腰就要去抬担架。

    “副指导,咱们不能救了一个人再搭上几个人...”蔡满江拉住黄焕说道。

    “你们胆小,我自己来,我就是背也要把连长背下去”黄焕抹了把眼泪,甩开蔡满江的手吼道。

    “连长的伤不能耽搁,要马上送下去,否则???否则就晚了”卫生员着急地说道。

    “报告指导员,副连长,打冷枪的敌人躲进了地堡群后边的坑道,那里还有不少敌人藏在里边,我已经让人把那里围起来啦”梁青山跑过来报告说,“连长怎么样”他又蹲下问卫生员,卫生员摇摇头,表示情况不好。

    “副连长,你带人清剿残余的敌人,我想办法把连长送下去”蔡满江说道。

    “指导员,连长负伤,这里离不开你,副指导你一定要把连长想办法送下去”王勇冷静了下说道,“一排长你挑几个人,把连长送下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副连长放心吧,我就是豁上自己的命也把连长安全送下去”钟强决然地说道,抬起了担架的另一头,“三班的人跟我护送伤员下山”

    看着钟强和黄焕一前一后出了掩蔽部,冒着炮火顺着交通壕向山下走去,“指导员,我去把打伤连长的那帮王八蛋干喽,财迷挑起两个手脚麻利的跟我走”王勇狠狠地说道。

    “老万,晓顺???跟着连副走”财迷点了几个人名追上王勇顺着交通壕直奔山腰处的一个地堡群,这里曾经被炮连打击过,所以进攻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没想到一股敌人在进攻开始时,就感到不好,全都钻进了坑道。当敌人开始炮击时,想趁势反攻,却遇到了疏散隐蔽的五班,两下交火又被堵了回去,张学信说起来也够倒霉的,被敌人混乱射的一颗流弹击。

    王勇简单的听取了马忠的汇报,了解到敌人占据的这是条‘两头通’,约有四十米长,里边的情况不明,敌人用机枪封锁了洞口,阻止我军的进入。美军坑道防御的战术特点是主要依靠表面阵地工事抗击我进攻,在战斗依赖友邻及纵深阵地火力支援,敌炮兵事先进行标定,敌步兵呼叫炮火支援时无需试射即可进行标定射击。

    一旦志愿军突入美军表面阵地,美军一般不与我在地面恋战,迅退入地下坑道,以保存有生力量。退入坑道盖沟后并不轻易向外反扑,甚至于不再轻易对外射击,以求尽量不让志愿军现其坑道位置。因为坑道内狭窄、运动不便,美军退守坑道后大部分换用卡宾枪与少量半自动步枪。

    退守坑道后能迅召唤纵深火力对志愿军进攻部队进行火力逆袭。“二排长,你带一组人堵住右侧的洞口,让五班跟着我准备攻打坑道,消灭里边的敌人”王勇说完,让战士们把炸药包,手榴弹和冲锋枪的弹匣集起来,“财迷你和老万,姜福全跟我一组,财迷你主攻,我助攻,老万你负责供给弹药,姜福全你负责警戒和联络。马忠你带一个组做预备队,如果我们有伤亡,或是遇到岔道口你带预备队上”

    “是”几个人低声回答道,王勇挑的这几个人会爆破,熟练使用步兵武器且战斗勇敢、战术动作熟练的人。他们每人携带冲锋枪一枝,配上九个压满子弹的弹匣,防止临时压弹匣导致火力断,王勇没用冲锋枪,只是掏出自己的手枪顶上子弹,左手还多了一只手电筒、带上了八枚手榴弹。老万身上则背着一个十公斤的大炸药包,数个小炸药包,还拎着一根爆破筒。

    “连副把这个戴上”财迷从挎包里翻出几个口罩递给王勇一个,剩下的分给大家。

    “这怎么有股子蒜味啊”王勇戴上口罩皱了下眉头说道。

    “连副你说对了,这是我找来的偏方,口罩内夹些压碎的大蒜可以防止瓦斯烟熏”财迷笑着说道。

    “**,就你鬼点子多”王勇笑了笑说,“把你们的枪用毛巾包上点,不要因为落进灰尘到时候打不响”

    “连副,你考虑的也够周到的啊”财迷和老万摘下毛巾将枪机部分遮上,然后试着瞄了一下,看是否挡住了准星。

    “二排长,机枪封锁洞口,掩护我们靠过去”见大家都准备妥当,王勇对梁青山说道。

    “是”梁青山一挥手,早就待命的机枪手,对着坑道口打了几个长点射,很快压制了敌人,王勇和财迷两个人猫着腰靠过去,将两颗手榴弹扔了进去,跟在后边的老万随后将爆破筒掼了进去。

    接连几声爆炸,矮小的坑道口被炸成了个大洞,两个守敌被炸的七零八落,尸体散落一地。财迷乘着腾起的烟雾抢先进入坑道迅卧倒,对着黑洞里扫了一梭子,洞里的敌人早被巨大的爆炸吓得躲到坑道深处,这梭子子弹就是防止敌人借机打冷枪。

    这时王勇也紧随其后钻进了坑道,作为主攻的财迷占据了坑道的左侧,他落后一步贴着左侧的洞壁趴下,老万跟在了财迷的身后,递给他另一支压满子弹的冲锋枪,接过空枪换上新弹匣。

    ‘刷’王勇按了两下电门,看清这是一个u型坑道,主坑道随着山势挖的弯弯曲曲,在两侧挖了数个用于住人的屯兵洞。

    “右前方五米处有一沙袋堆砌的矮墙”王勇小声地对财迷说道,他再次按动电门,一个美国兵突然出现在光环。‘哒哒...’财迷的枪立刻响了,将敌人击毙,随后他向前两个滚翻占据了矮墙,王勇沿着右侧快匍匐跟进,手的电筒一闪即灭,财迷的的枪再次响起,将另一个露面的敌人击毙。

    三个人的配合十分默契,边打边攻击前进,很快进到一个拐弯处,王勇掏出一颗手榴弹,手握弹体垂臂顺投,并在右臂投弹时,用左手同时挡住右臂上端,这样弹体就成水平线不高不低地投掷出去,而且投得又远又准。

    两人在手榴弹爆炸后的瞬间,从后边闪出,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敌人的身形暴露出来,财迷的枪连连点射,将敌人逐个击毙。在他再次换枪时,一个敌人利用火力断的瞬间从一个屯兵洞钻出来,向坑道深处跑去,王勇甩手一枪,将他击毙

    他们这种战术是经过多次实战总结出来,开始时采用的是将手电筒绑在冲锋枪的右侧或下方,边照明边射击,这样可以省去负责照明的人员,也可以让他持冲锋枪作战,同时也有利于射击时瞄准。但是这种做法也有缺点,射击时不能随时控制手电筒的开关,持续照明很容易暴露位置,而采用专人照明则可以在照明后迅关掉手电筒,有利于隐蔽,使用短枪还能协助主攻射手消灭遗漏的目标。

    王勇带领着攻击小组,交替掩护着向坑道内部展,他们充分利用坑道内的休息室和拐弯作为掩体,边打边用手榴弹清理两边的屯兵洞,渐渐的逼近坑道的底部,将敌人压缩到了一节平直的坑道内。由于敌人利用沙包,弹药箱堆砌了一道掩体,坑道两侧又没有隐蔽物很难接近,手榴弹和小炸药包无法投到掩体后,他们几次攻击都被躲在临时堆砌的掩体后的美军击退。

    “副连长,你们闪开,看我的”老万突然说道。

    “不要莽撞,敌人火力太猛,靠不过去”由于连续投弹,坑道里硝烟弥漫,即使开着手电筒也看不清对面的敌人,而敌人不停的盲目射击,密集的弹雨打的狭窄的坑道里基本没有死角。

    “我用这个”老万晃了晃手里的两个大罐头盒说道。

    “这是什么玩意儿,给美国兵开饭啊?”财迷也好奇地问道。

    “对,给他们开饭,吃大餐”老万点着导火索,把罐头盒顺着坑道里的斜坡向敌人聚集的角落骨碌过去。

    “**,这小子还行”财迷乐了,敌人修的坑道外边高,里边低,形成了一个陡坡,这罐头盒里装上炸药就变成一个个的滚雷。

    别看这个家伙外貌不起眼,威力却不小,尤其是在这种半封闭的空间,在人脚底下爆炸,即使人炸不死,也得被震死。头一个‘滚雷’把敌人修的掩体炸塌了,第二个就是催命符,外围的几个敌人当时就被炸的四分五裂,一命归西,躲在后边的也受不了这个惊吓,嘴里大喊着,举着手从坑道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8:55战斗结束,历时近一个小时,两个连以伤亡四十余人的代价攻占了194高地,全歼守敌一百九十余人,随后一连和三连撤出阵地,二连接受守备任务。

    .......

    当天晚上,敌人现了高地全部失守,便集各种炮和4架飞机进行轮番炮击轰炸和扫射。二连的同志们在敌人炮火下积极抢修工事,晚上加修交通沟改造敌人的残留坑道工事,次日天刚亮,由79高地下来了两个连的美国兵边起攻击,试图夺回阵地。他们在师、团炮群火力的有力支援下,依托坑道工事,二连顽强坚守8昼夜,连续打垮了一个班至一个多营在航空兵、炮兵和坦克支援下的4次进攻。

    高阳岱上的美三师被我们打得焦头烂额,失掉了战斗力,伪一师便接替了他们的防务。在马良山前沿的高阳岱东北第一、第二无名高地上,换的是两个排伪军防守着。敌人构筑了几道铁丝、交通沟和坑道,准备长期固守。可是,二团再次组织二营,三营的部分连队对敌实施打击,再次将敌全歼,控制了两个高地。

    9月4日,为了保障一团和三团顺利地攻克高阳岱东北山上的守敌,二团一营袭占水郁市北山之后,控制了这个高地,到了8日早晨,敌人见我军占领了水郁市,就用两个连的兵力向三连占领的阵地进攻。第一次以一个连前后冲击了两回,都被打退。

    6点o分,敌人又以一个连攻击,我军主动撤出主峰阵地,等到敌人登上高山立足未稳的时候,炮兵实施猛烈的炮火覆盖,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我军趁敌混乱之机,勇猛冲锋,一举将敌人击溃,重新占领了主峰。这样,先后毙伤敌人oo余名,缴获轻机枪4挺、自动步枪支、步话机部、电话线ooo公尺,而我方仅伤亡人。

    敌人虽然损失惨重,但仍不死心。从9日至o日又以一个连兵力轮番起了进攻。在打退敌人两次进攻后,我军故技重施主动撤出主峰阵地,再次以强大的炮火覆盖,敌人遗尸第三次回到我军手,仅伤亡4人。

    在第一阶段的战术反击战,先后对敌人o个连排支撑点进攻o次,扬了我军近战、夜战的特长,利用夜暗偷袭与强攻相结合,依据地形和敌军阵地情况,有的攻占后主动撤离,有的与敌人反复争夺,在争夺大量杀伤敌人,共歼敌5个连5个排及个排大部,击退个班至个营兵力的百余次反扑,共计毙敌49人,俘敌96人。

    志愿军和人民军起全线反击,“联合**”大为震动。敌人见我炮火猛烈,而又全线动作,以为我要动全面攻势。9月4日,侵朝军总司令克拉克急急忙忙飞抵前线,与范佛里特及各军长开会讨论对策,并将预备队美第四十五师前调,接替南朝鲜第八师的防务;将预备队南朝鲜第一师前调,接替美第三师防务,克拉克沉不住气了。

    其实,国人民志愿军第一阶段反击的规模很小。一个军仅拿出一两个团来,攻击一个目标也只用几个排或几个连。我反击的目标,多则四个连,少则一个班。只不过造的声势大了一点。兵不厌诈,这就造成了敌人的恐慌,打乱了克拉克原定的两栖登6作战计划。

    第一阶段战术反击战o月5日结束。各军都按照原定作战计划,攻克了敌军阵地,共毙伤俘敌8oo余人,其美军ooo余人。这一次多股小规模反击战,再一次显示了***主席提出的“零敲牛皮糖”战术的威力。

    对于第一阶段的反击作战,国人民志愿军副司令员杨得志将军做了简要的总结。他说:“这一阶段的作战时间虽然不长,但确实为我们提供了一些值得进一步思考的问题。先,在组织实施上,以准备好为原则,在统一方针要求下,不等齐就6续起战斗。这样,就给各部队充分的自主权,也便于充分挥各部队指挥员的聪明才智、指挥艺术和组织性。

第一百二十三章 瞬息万变

    第一百二十三章瞬息万变

    打完反击战,全营再次撤到了二线休整。三连驻地在一个小村子的边上,住的是接防部队在山脚挖的开放式‘营房’,这就像是一个个窑洞。前段日子负伤的战士都6续回来,补充到了各班排,虽然还不满员,但是不会影响战斗力。

    黄昏时分,王勇吃过晚饭,从连部溜达了出来,连长受了重伤已经转会国内治疗,由他代理连长。这几天他很烦,战士们从阵地上下来没几天又上去打了一场硬仗,精神高度紧张,下来后还是放松不下来,连续生了几次枪械走火的事情,幸亏没有伤到人,要是在阵地下被走火的子弹打死了,岂不冤枉

    王勇刚走到村口,就听到村子里传来阵阵的手风琴演奏声,他走过去一看,吃了一惊,在一块打谷场上,有四五十位朝鲜老百姓在翩翩起舞,有白白胡子的朝鲜老人,还有年轻的姑娘和媳妇,一个个手舞足蹈,各色衣裙舞动,胸前的衣带随风飘摆,煞是漂亮,黄焕抱着一架手风琴摇头晃脑的卖力地演奏着,外围正是他们连的一帮战士

    战士们不会跳舞,都站在场边咧着嘴傻笑着看热闹,大家玩的高兴,没有看到突然到来的王勇,都全神贯注的盯着舞场。一些朝鲜姑娘们大方的上前将战士们拉进场。一些战士不好意思,闪开了,一些被拉进了场笨手笨脚的跟着姑娘们瞎蹦跶,姑娘们乐的花枝乱颤,笑着拽着战士们的手不停地转圈。

    这里靠近前线,不时会有敌机飞过,如果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扔下几颗炸弹,事情就不好收拾了。王勇本想劝大家散开,可是他迟疑了一下,放弃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那些六十多岁的阿妈妮和阿爸基也忍不住内心的欢乐和激动,扭动着肩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晚霞一片金辉,照在大地上,照在姑娘和战士们的脸上,凸显出青春而甜蜜的微笑,很难想象这生在残酷战场上的一个黄昏里。

    这里没有一个年轻的朝鲜男性,他们都上了前线,这些年轻的志愿军战士就像磁石似的吸引着姑娘们,一个个不断的被姑娘们追着拉进场。年轻人的心,总是那样充满漏*点,渐渐的战士们放开了,不再是刚开始被姑娘们追赶的腼腆害羞的样子,跟着她们的舞步学着她们的样子跳起来,变得自然而潇洒,舒放着压抑的情绪,更显露出青春阳刚之气。

    王勇陶醉了,被眼前的情景感动了,这是一个能歌善舞,善良乐观的民族,敌人用战争给他们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可他们热爱生活,依然在困苦保持着乐观,充分体现了民族的高度自信。让他深深体会到一个民族,只要有民族气节,有坚强的信心,无论遇到多么强大的敌人都可以战胜的。

    此时的黄焕卖力的拉着手风琴,他似乎动员了全部的精力,认真的拉着每一曲子,脸上充满了快乐的笑容,双脚跟着曲子的节拍踏动着,他好像忘记了战斗的残酷,忘记了血火的战场,忘记了血肉模糊的战友...释放着澎湃的漏*点,战士们跟着音乐跳动着,大笑着,他们的心灵此时得到了最美的享受和最大的满足。

    舞会一直持续到了天黑才结束,战士们一扫几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霭,回去的途还在兴奋的议论着。

    “连长,你上哪去了,我找你半天啦”充满突然满头是汗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

    “出什么事啦?”王勇一惊急忙问道。

    “二营长来了,他着急找你,好像有什么事情。”财迷说道。

    “二营长?他找我能有什么事?”王勇疑惑地说,加快脚步向连部走去。

    “贺营长好”王勇回到连部见贺斌和方志强都在里边,蔡满江正陪着他们说话。

    “王勇,你现在也是连长啦,看起来不错啊”贺斌回了礼,握着王勇的手笑着说,边上的方志强站起身看了王勇一眼又赶紧垂下了头。

    “你们赶紧坐,我这还有好烟呢”王勇说着,从床底下翻出了两盒烟一人了一支。

    “连长你可不厚道啊,我跟你要烟抽,你给我的都是黑棒子,老连长来了把‘骆驼’翻出来了。”蔡满江点着王勇笑着说。

    “不愿意抽这个,还给我,我这还有黑棒子呢”王勇伸手去夺他手里的烟。

    “好了,你们老战友聊,我先查哨去”蔡满江躲了下,笑着跟贺斌,方志强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贺营长出什么事了?”王勇拉个凳子坐着贺斌跟前问道,他一进来就现方志强情绪不对,直接问道。

    “**,还不是这小子捅了个大篓子,我只能把他送你这来了。”贺斌瞪了方志强一眼骂道。

    “志强,到底出什么事了?”王勇看向方志强问道。

    “排长,我...我”方志强红着脸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捂着脸哭了起来。

    “他**的,你当时敢干,现在不敢说啦”贺斌生气的扇了方志强一巴掌,“还有脸哭,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当时我怎么瞎了眼让你当了先锋连的连长,连自己的**都管不住”贺斌越说越气。

    “营长,到底怎么回事,别让我糊涂着了”王勇递给方志强一条毛巾让他擦擦眼泪说道。

    “让他说,这丢人的事情我张不开嘴”贺斌点着烟狠抽了两口说道。

    “排长,我犯了男女作风问题...”方志强擦了擦眼泪,耷拉着脑袋把事情讲了一遍。

    十多天前二营也从前沿撤下来休整,他们住在一个朝鲜村子里。方志强高高的个子本来长得就挺帅气,经过战火的考验身上更多了些男人的味道,现在当了连长,腰里挎着手枪更加引人注意。

    他们住的这个村子和朝鲜大部分地方都一样,整个村子里除了老人孩子就是年轻的妇女。方志强很快就吸引了村里姑娘们的目光,只有在村子里一走动,就会招来姑娘们无数次的回眸。现在虽然是战争时期,物资极度匮乏,但是朝鲜姑娘们像过去一样打扮自己,依然穿着艳丽的民族服装,显现着她们的青春和美丽。

    四连住的村子里有一个姑娘当过老师,会说几句汉语,借着拥军的名目多次到四连找方志强,跟他聊天,可方志强这时还蒙在鼓里,丝毫没现自己成了姑娘心的偶像。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当时,方志强经过那个姑娘家的门口,她突然叫住了方志强,其实她已经在那等候了许久。方志强以为姑娘有什么事需要帮助,便跟着进了屋。姑娘大胆的表明了爱意,他却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被突如其来的‘爱情’吓得不知所措,刚要拔腿往外跑的时候,却被姑娘抱住不放。

    方志强那会脑子里也闪出过违反纪律的念头,但更多的是怕被误认为**,那更是可怕的后果,所以不敢喊叫声张,加上青春的冲动,终于被‘**’了。

    结果这时,通讯员找他开会,四处寻找在姑娘家现了他们,立刻报告了指导员,指导员不敢处理,又报到了营里。方志强立刻被关进了禁闭室,看押起来。按照志愿军的纪律是要按军法处置的,如果是**,那就要枪毙,大家虽然都为他感到惋惜,却没人敢为他求情。

    方志强被关了禁闭,让那个姑娘知道了,她马上找到了连里。朝鲜老百姓在青年男女交往方面,比国人开放的多,也宽容的多,他们对志愿军的纪律感到不理解,还说要枪毙方志强她们不同意,事情是她主动的,要关押,要枪毙,就连她一起关起来枪毙算了后来当地的政府也知道了,找到部队求情,一连闹了好几天,才算平静下来。

    方志强讲完了经过,满脸的懊悔的突然抬起头对王勇说道:“当时我即害怕,又不能控制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事情生后,我才想起到违反纪律是不讲原因的,现在只能一切认命吧,现在最难过的是没脸见人,只剩下后悔了,别的什么都不想啦”

    “那怎么处理的?”王勇又问道。

    “哼,这事情弄得大了”贺斌冷哼一声说道,“经过请示师团长,考虑到和当地老百姓的关系,宣布暂不以军法处置,但是撤了他的连长,要调走下连当战士安排到非战斗单位,算是对他的处分。我考虑了半天,如果到了陌生的地方,别人不了解,让他受欺负,只好厚着脸皮送到你这来了”

    王勇听完叹口气,方志强从入朝一直跟着他到四次战役,作战勇敢,各方面工作做的也很出色,从一个战士成长到连长,刚刚成熟起来,没想到却突然生了这种事情。这世间有些事情,真使人难以自制,难以预料,使他不由的生出一种震撼和莫名的悲哀

    “贺营长,你放心吧,让志强在我这安心歇一阵子,等有机会再让他回去”王勇看看方志强对贺斌说道。

    “他是你一手带起来的,在你这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上级的意思是让他到炊事班劈柴烧火,做些辅助工作,好好改造下思想”贺斌沉着脸说道,手底下突然少了一员干将,而且还是因为这种说不出口的原因,让他心里也不好受。

    “行,明天我在给他安排,不会让他受委屈的,烧火做饭也没什么,前些日子我受处罚,还在那干了一阵子”王勇笑着说道。

    “你们啊,真是都不让人省心,都是为了个女人犯这种错误,说起来我都替你们丢人”贺斌点着他们两个人说道,“好了,志强你在这老实改造,我回去了,还得给你去擦屁股。”

    “那好,我就不留你了,我送送你”

    “营长,对不住了,我给咱们部队丢脸了...”方志强也站起来抽噎着说。

    “唉,他好几顿没吃了,你让人给他做的饭吃”贺斌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对王勇说道。

    “好”王勇拉开门陪着贺斌出了屋子。

    两人沿着小路走了一段,贺斌突然站住脚说道:“王勇,方志强这些日子思想压力很大,吃不好,睡不着,我怕他想不开,觉得还是在你这放心,你抽空开导开导他,只是给你添麻烦啦”

    “老连长,你这是说什么话,咱们都是一个战壕里血里火里滚出来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遇到了难处,想到我,这是还把我当兄弟,你要是客气我可不高兴了”王勇听了贺斌的话一愣神,不满地说道。

    “哈哈,倒是老兄弟了,算我说错了”贺斌笑了起来,这么半天还是王勇头一回听到他笑。

    “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志强能挺过来的,只是这个跟头栽倒女人裙子底下有点冤枉”

    “他有什么冤枉的,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还带什么兵,当时我听了都想一枪崩了他”

    “好了,傻子都看出来啦,你心里还是舍不得的”王勇打趣他说道。

    “行了,就这么点事,你也别送了,回去吧”贺斌叫过警卫员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方志强就暂时安顿在了三连,白天跟着炊事班烧火劈柴,晚上王勇让他跟自己睡在连部,两个人在一起聊聊天,也借机开导他一下。三连的许多老兵都认识方志强,王勇只说他犯了点错误,没有详细说什么,这点事也就只有连部的几个人知道。大家也都知道他是王勇过去的老战友,方方面面的都给了照顾,方志强也渐渐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可是这件事似乎还没完。几天后,程祥坤,胡大彪他们几个四连的老战友偷偷的跑来看了他一趟,给他捎来点吃的喝的,还带来了一封那个姑娘的信。信说的还是那个意思,‘希望方志强不要忘记她,等战争结束后能留在朝鲜和她在一起生活’,可是谁又能给她这个保证呢?

    ......

    为了予敌以更有力地打击,联司长决定第一梯队各军在第一阶段取得胜利和经验的基础上,于十月六日开始进行第二阶段的作战。六日,我志愿军七个军在宽达一百八十余公里的正面上,以一个团另十三个连又二十三个排和三十五十班的兵力,在七百六十门火炮、迫击炮的支援下,向敌一个班至一个营兵力防守的阵地共二十三处起进攻(其六处是第一阶段打过的目标)。计:第第4o军对坪村南山、松隅村北山、项洞里西山、第9军对高阳岱北山和东北山、第8军对94.8高地、第5军对上佳山西北山、第军对官岱里西北山,栗洞东山、第68军对o89.6高地、88.7东山腿及西山腿、98.东北高地等。

    可是他们军的邻居三十八军的攻击从开始就很不顺,《韩国战争史》记载:当时伪第9师正举行全师运动会,谷蛟投敌后,该师师长命令运动会立即停止,召开指挥员紧急会,研究谷蛟的口供。谷供称我军将于o月4日4时至6日时之间确定攻击94.8高地,并准备打开蓬莱湖水库。

    敌人立即着手加强了防务,调伪第第营开进955高地,支援其营修补前哨阵地,于o月4日4时o分,彻夜完成掩体5o个,设置障碍等应急阵地工事,并以山头为单位,配属一个连的兵力,仓促编成环形防御,加固掩盖壕沟工事,将交通沟加修到一人多深;将营、连、排之间的电话全部埋入地下,将阵地前的铁线由层增加到7层,同时大量设防步兵地雷、反坦克雷、照明雷和凝固汽油弹雷……

    据伪第9师师长金钟五声称,由于他们采取了一系列防范措施,我们的第一次炮火猛击,只有至人受伤,埋入地下的电话线未受影响。他们除加固阵地外,还将师预备队调至前面(参战部队有伪第第第5第师),准备拼死反击。师属炮兵群及支援炮火完成了对白马山(94.8高地)北侧前哨阵地前方的弹幕和对我预想集结地的火力计划,集了第7坦克营(连的装备计有55毫米榴弹炮6门,o5毫米榴弹炮5o门,4.英寸重迫击炮7门,坦克辆)现从铁原附近开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算计

    第一百二十四章算计

    敌人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反击准备,而38军却没有修改作战计划,按照预定的方案展开了攻击,于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开始了。攻击高地的部队,遭到做好准备、以逸待劳守军的顽强抵抗,伤亡过大,攻击相当不顺利,第第4师个营和个连的兵力。为配合反击以上两个高地,8军派出5个排攻击凤树洞北山,全歼荷兰营个排。直战至8日凌晨第第o团大部。

    此后,双方在此展开激烈争夺,南朝鲜第9师将其个团全部投入战斗,并得到了美国空军和强大地面炮火的支援(据统计,仅美第5航空队即出动战斗轰炸机749架次,射火箭弹75o枚,炸弹第9军支援炮火即射炮弹万)。战斗极为惨烈,形成山头拉锯战,主峰阵地多次易手。战至第第二梯队已全部用完,不得不于o月5日凌晨撤出战斗。

    此次战斗,志愿军第第9师在该处争夺8天第9师损失5oo余人、飞机58架、坦克5辆,而8军更是伤亡达第9师‘白马山师’的威名至此,志愿军o月6晚起的针对联合**个营以下兵力防守的个阵地的攻击,除上述两个阵地失利外,其余个阵地全部攻克。

    ......

    这边的反击还没有结束,美国人也准备动手了,第七届联合国大会将于o月4日开幕,朝鲜问题将要提交新一届联合国大会讨论,美国当局需要联合**在朝鲜军事行动的配合,以占据政治上的有利地位。

    9月7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写信给克拉克,如果**仍不接受“自愿遣返”的原则,那么联合**司令部代表将无限期休会,最重要的是“不能减少军事压力”。鉴于此,o月8日,美方代表单方面断谈判会议,宣布无限期休会的同时,克拉克批准了范佛里特的“摊牌”计划。

    “摊牌”计划的攻击目标是志愿军在上甘岭地区防守的高地和高地北山。上甘岭是志愿军部战线战略要点五圣山的前沿阵地,位于五圣山主峰南4公里处。五圣山位于金城、金化、平康这一三角地区的央,据平康东南约9公里,金化以北约5公里处。

    五圣山西侧,便是斗流峰和西方山,三山如唇齿相依,形成天然防线。如果斗流峰、西方山失守,五圣山就会陷入三面受敌的险境,要是五圣山失守,那斗流峰、西方山就失去依托,整个部战线便有全线崩溃的危险。西方山以西,则是宽达八公里的平康谷地,几乎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如同是群山环抱的天然走廊,从汉城到元山的铁路、公路横贯其间。完全可以这么说,五圣山、斗流峰和西方山一线,系战争与国家命运于一身,其重要性无可匹敌。

    而对于美国人来说,这个地方是志愿军相对于联合**的突出部,位置重要,无论从火力还是兵力来看,联合**都占尽优势,易于攻取。其次这里虽然不利于大规模机械化部队的展开,但由于地域狭小,同样不利于志愿军优势兵力的挥,这一点对于手兵力捉襟见肘的范佛里特来说尤为重要。再者,这个地方的失守,对于五圣山主阵地并太大的影响,志愿军比人民军作战灵活,向来爱惜士兵生命,不会坚持太久。因此,范佛里特相信,这次代号为“摊牌”的金化攻势定能一战成功。

    战役起之前,他进行了极为周密的精心布置和安排。这些谋略后来被认为是有效的。进入o月美军在金化公路终日施放烟幕,掩盖庞大车队的繁忙运输,美韩军的小股部队出击次数也非常频繁。在此之外,范佛里特频频调兵遣将,将志愿军指挥员的注意力吸引到易于机械化部队展开的平康谷底,而不是相对狭窄不适合大部队展开的那两个高地上。

    战役开始之后,老范除了将他的范式火力挥得淋漓尽致外,在另外三个敌方实施了佯攻。甚至在战役开始后的第三天,老范还令他的海军航空兵对志愿军和人民军的岸防阵地进行轰炸,并安排空的运输机群大摇大摆地飞过两军阵线,做出一副要在侧后登6敌后实施空降的架势来,以吸引志愿军的注意力,分散牵制志愿军的力量。

    而志愿军方面对敌人的进攻却准备不足,第师一个参谋投诚,供称联合**将向这一地区动攻势,志愿军方面虽然不大相信这时美军会起进攻,还是将防守这两个高地的兵力分别增加到个营。

    其实在上甘岭战役前一个多月,第5军判断,联合**进攻的重点将极有可能是西方山或五圣山方向,因此加强了这两个地区的防御力量。特别是在和高地北山两个地方,构筑了48条长o米以上的坑道和大量的防坦克战壕,设置了障碍物和大量地雷,并在坑道工事内囤积了粮弹物资。但从第5军参加了志愿军秋季战术反击战,上甘岭正面第45师主要炮兵火力调至别处,准备参加注字洞南山韩第师个加强营守卫阵地的反击作战。

    因此,在第一天,用于支援两个高地防御的重火器力量相当薄弱。尽管战前作了许多准备,在阵地上修建坚固工事,可没有炮兵支援,防守部队损失惨重,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齐装满员的连队打残、打光。

    激烈的战斗打了三天三夜之后,志愿军意识到这里才是敌人的主要目标,开始加强兵力,调集重火力,一次次的对敌人的进攻进行反击,寸土必争。渐渐一场营级的进攻战打成了战役规模的大战

    鉴于敌人已于4日开始以上甘岭地区为目标,向我动了‘金化攻势’,战况日益激烈,志愿军长为了配合上甘岭地区作战,于是决定将战术反击延续到o月底。

    ......

    今天赖子和秀才都跑到三连来串门来了,说是王勇升了连长,今天让他表示表示。现在后勤供应充足,部队生活大大改善,主食大都是细粮,只有少量高粮米,经常是馒头、大米饭,青菜是吃不到的,供应的都是各种干菜,常吃的是花生米、黄花菜,海带、蛋粉、粉条,也吃豆腐。

    王勇从朝鲜老乡那换了点泡菜,炸了个花生米,煎了盘豆腐,撖面如飞,三下五除二就擀完饼现在他正在烙着,方志强在一边帮助切面,切的既快又细。

    ‘咚咚,咚咚’,几个人的饭转眼就出来了,下好面,炊事班长用油炸了辣椒浇到上面,闻起来就挺香,“老张,司务长的醋葫芦还在吗,给倒上点”王勇把东西都收拾好,对炊事班长说道。

    “在呢,不过这是他的命根子,你还是问问他吧。”老张没敢做主。

    “切,不就是点醋吗,回国我给他弄一缸,灌饱了他”王勇自己从柜子里把醋葫芦翻了出来,倒了半碗说道。

    “连长,我帮你送过去吧,你一个人不好拿”方志强把面条盛到盆里说道。

    “行,你就吃完在回来,跟我们一块热闹热闹,老张我替他跟你请会儿假”王勇说道。

    “连长这快开饭了,我正忙呢”方志强推辞说道。

    “你整天闷着干嘛,今天有两个你不认识的战友,跟我去认识认识”王勇说道。

    “今天没多少事情了,方连长你去吧”老张把饭菜递给方志强说道。

    “真香啊,你是从哪搞来的?”赖子看着火盆上烤的带鱼咽了口唾沫问财迷。

    “我让汽车兵从国内捎来的,这地方上哪找去”财迷小心地把带鱼翻了个撒了点细盐得意地说道。

    “你还挺会享受的,过些日子没准就回国了,搞这个干嘛?”秀才在一边说道。

    “那不是还没准吗,没看见现在前边又打起来了,五圣山打的更激烈,咱们轮换我看又泡汤了”赖子等不及了,用手指夹了块带鱼吹着气说。

    “那也不会把咱们在拉上去了,一线部队就有六七个军,后边的人更多,咱们打了好几个月了,怎么也该歇歇了,最多也就是当个预备队”秀才翻着王勇桌子上的。

    “管他呢,现在好吃好喝的,待着就待着吧。”赖子摘掉鱼刺,把肉扔到嘴里说道,“天天大米白面的,就是吃饼和面条时候就少些,连长今天说请咱们吃烙饼,怎么还不来啊?”

    “就知道你小子等不及了,赶紧搭把手”王勇用脚拨开门冲着赖子喊道。

    “嘿嘿,连长,你耳朵真长,我刚说了一句你就来啦”赖子忙不迭的接过王勇手里的东西笑着说道。

    见饭菜都做好了,秀才拉过桌子把菜摆好,财迷的鱼也烤得了一起上了桌,“连长,我们不白吃你的啊”赖子从挎包里掏出两筒罐头,摸出一瓶酒,秀才从兜里拿出两盒烟。

    “行了,财迷你把罐头打开”王勇找来几个水杯摆好,又指指方志强说:“这位是二营四连的方连长,也是我带过的兵”

    “方连长,我们只是听说过,头一次见面”秀才说着和方志强握了握手说。

    “秀才,他现在是机炮连的炮排长,那个是赖子,机炮连的机枪班长,都是好兄弟”王勇给方志强介绍说。

    “我比你跟连长早,打日本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了,方连长你是连长的兄弟也就是我们的兄弟”赖子拍了下胸脯说。

    “别叫我连长了,我???我是犯了错误的,刚撤了职,在炊事班改造呢”方志强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那两个都乐了,“那就更是兄弟了,这屋里的都是犯过错误的,你干的活,我们都比你干的好,吃完饭我们去帮你干”赖子更高兴了,拍着方志强的肩膀说道。

    “方连长,你不孤独,这屋里的要不是犯错误,还凑不到一起呢,所以你别客气,大家都是‘坏人’”秀才拉着方志强坐在自己身边打趣道。

    “呵呵,他俩都是我在卫生队改造的时候认识的,‘赖子’你听这诨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王勇笑着说道,“你别看都犯过错误,现在几仗下来都立功了,最差的财迷都当了班长,你那点事不叫事,等有机会再上去,下来就官复原职啦,不要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看着你整天愁眉苦脸的都难受”

    “我们都是旧军队出身,混了多少年的兵油子,说得好听点叫兵痞,难听点就是兵渣滓,不像你根正苗红,我们是被改造的对象,现在也是后进变先进的典型了”财迷把罐头打开放到了桌子上说道,“我看你就是心思重,放不下包袱,咱们死都不怕,这点小坎还过不去啊”

    “来来,边吃边说”王勇给每个人盛上面条,赖子给大家倒上了酒说:“咱们先为庆祝连长转正喝一口”几个人乐着举起杯子碰了个响喝了一大口。

    “其实你们是势力,我就一直给连长叫连长,不像你们副连长,连副这么叫,将来他当了团长,师长我还这么跟他叫,连长咱们俩喝一个”赖子没放杯子,‘鄙夷’的看看财迷和秀才说道。

    “呵呵,我们到成了坏人了,你变成好人啦,偏不让你如愿,咱们一起喝”秀才笑着招呼大家把赖子挤到一边,和王勇碰杯说道。

    “你们怎么比我还赖,不带这么玩儿的”赖子又挤回来和王勇碰了个大响说道。

    “方连长别介意,我们在一起闹着习惯了,赶紧吃口菜”秀才放下杯子,给方志强夹了块鱼说道。

    “这第二杯酒,我认为应该谢谢连长”财迷见大家都吃了点菜,端着杯子站起来说道:“方连长你是连长一手带起来的兵,我们三个是连长从卫生队勤杂班带出来的落后兵,没有他就没有咱们的今天”

    “干了”几个人同时站起来把杯子伸向王勇,看向他的目光不止有感激,更多的是浓浓的情谊。

    “你们几个就臊我吧,还他**的说谢谢,那你们帮我闹了师部,是不是让我给你们磕个头啊”王勇笑着站起身,和他们一一碰了杯,半杯酒一饮而尽。

    “都省着点喝,就一瓶酒啊...”赖子看大家都跟着干了,着急地喊道。

    “呵呵,没有了找财迷要,他还藏着好酒呢”王勇抓了把花生米笑着说。

    “嗯,嗯...”赖子马上把杯里的酒喝干了,边咽边点着财迷让他赶紧贡献出来。

    “财迷那就是咱们连的秘密仓库,除了飞机坦克他那没有,你想要点吃的喝的,武器弹药他那最全”王勇笑着给方志强倒上酒说道。

    “坦克飞机是他裤裆里装不下,要不他也得给拆吧拆吧给装回来”赖子放下杯子‘呼噜呼噜’吃了几口面条笑着说。

    “滚蛋,不是装不下,是怪我不会开,要不老子也把它弄回来让你们坐坐”财迷笑骂了一句说道,“你们是喝老毛子的伏特加,还是美国佬的威士忌”

    “呵呵,给我来瓶法国红酒”秀才说道。

    “我还没遇到过法国兵呢,等遇到他们我给你要两瓶”财迷‘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惹得大家哄笑起来。

    “咳咳...”正当大家笑闹的时候,门外传来两声咳嗽声,大头一推门进来了,黑着脸说道:“王勇你刚代理个连长就开始带头喝酒,还想不想干啦”别人倒没啥事,把方志强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

    “营长,别装了,想喝酒就找个凳子坐那,板着个脸吓唬谁”王勇把自己的杯子推到大头眼前说道。

    “哼,你看方连长多懂规矩,他**的你就不会给点面子,哪怕装一回”大头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不满地说道,然后吧嗒吧嗒嘴冲方志强笑笑,拽过个弹药箱坐在王勇旁边。

    “志强你也坐下吧,营长也不是外人,要说犯错误他是老前辈”王勇让志强坐下说道。

    “呵呵,营长这方面最让我佩服,他一个错误从来不犯两次,翻着花样来,我佩服的不得了”财迷给大头找来一副碗筷笑着说。

    “他**的,一次错误犯两次那是傻蛋,还让人抓住那就是傻子啦”大头抢过财迷的酒瓶子给自己的杯子倒满,闻闻说道:“这酒是老毛子的,是不是苏联顾问那搞来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次出击

    第一百二十五章再次出击

    “嘿嘿,营长就是行家,他们车上装了好几箱子这酒,我顺手拿了一瓶”财迷竖着大拇指说道。

    “你没让大鼻子逮着吧,这酒就跟他们的命差不多”大头咂了一口酒说道。

    “他们喝得都打晃啦,还能抓住我,你太高看他们啦”财迷不屑地说道。

    “王勇,跟你打个商量行吗?”大头突然抓住王勇的胳膊说道,那迫切的样子让人看着只长鸡皮疙瘩。

    “营长什么事不好商量,至于这么激动吗?”王勇躲了下说道。

    “我手底下就缺个会来事的,让财迷给我当通讯员吧”

    “小张不是挺好吗,伺候的你还不周到啊,人也挺机灵的。”王勇纳闷地问道。

    “是不错,就是有点死性,咱们后山上的板栗熟了,掉了一地,我让他给我弄点烤着吃,他说是朝鲜老百姓的东西,我们不能动群众一针一线荒山野地的都是无主之物,他就不同意,把我气的...”大头摇摇头无奈地说。

    “财迷你去吗,跟着营长风光啊”王勇笑着问道。

    “不去”财迷想都没想就回绝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边上的几个人都笑了。

    “**,不识抬举,再给我到点酒”大头瞪了财迷一眼,把杯子推过去说道。

    “嘿嘿,营长,连长是兄弟,我跟着他,和跟着你有什么不一样啊,有事你招呼一声不就行了吗。”财迷给大头倒了半杯酒媚笑着说道。

    “也是啊,这咸带鱼再想法搞点,我就爱吃这个东西”大头倒是不客气,马上就吩咐上了。

    方志强看着几个人说着话,赖子风趣,财迷幽默,秀才虽然看着沉稳,但是说出句话来能让人笑半天,再加上没大没小的大头,让人觉得心有种异样的亲切,像酒喝的恰到好处似的感到浑身上下都舒服。

    “方连长,我可是知道你打仗是把好手,把四连带的虎崽子似的,咱们喝一口”大头端起杯子和方志强碰了一下说道。

    “谢谢营长,可我犯了错误,真是再也没脸回去啦”方志强喝了一大口酒黯然说道。

    “这有什么啊,年轻人吗,谁没个冲动的时候,再说那个姑娘是主动的,你也没用强,**女爱太正常啦”大头抹抹嘴儿,吃了口菜说道,“你们都不知道,刚入朝的时候,三师有个连长偷袭了美军的营地,看到一个美**官正和女人睡觉呢,这小子把美**官绑了,自己钻到被窝里去了,结果让人家给告了,惊动了上边,上上下下的给他求情差点没毙了他,后来判了军服劳役。三次战役的时候,前边部队打光了,他带人上去了,现在这个王八蛋都是营长啦,你那点事叫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谁要我啊?”方志强沮丧地说,在前线当兵的最忌讳两件事,一是打仗贪生怕死,再一个就是男女作风问题,很影响前程的。

    “唉,也是,我看四连你是回不去了,那是团里的主力连。现在这个时候,犯这种错误,肯定不会让你当连长了,二营也不会再留你”大头抓了把花生米一颗一颗的扔到嘴里说道,方志强的脸色更加难看。

    “营长,你什么意思,你都能三起三落的当营长,志强就不行啊”王勇碰了大头一下不满地说道。

    “你别急,我把他给你挖过来,你们连不是还缺个副连长吗?”大头冲王勇挤挤眼睛,以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王勇立刻就明白了,大头是动了揽才之心,刚在这番话是彻底让方志强打消回二营的念头,然后他再出手挽留,不但自己得员干将,还能让他死心塌地的留在四营,这算盘打得真是叮当响,算计到骨头里啦

    “方连长,你过去一直跟着王勇,也算在一起死过几回,他也不会看着你没处去,你的情况他也都跟我汇报了,等哪天我跟教导员说说,把你的关系转到四营来,你就先安心在这待着吧”大头悠悠地说道。

    方志强这些日子一直担心没有地方收留自己,弄不好就要被遣送回国,现在大头这么一说,他真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根稻草,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端起杯子站起来说道:“营长,连长,各位兄弟,大家能在这个时候收留我,不把我当外人,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他说不下去了,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干。

    “呵呵,都是兄弟,那么客气干嘛,咱们陪方连长干喽”大头人模狗样的站起来招呼大家端起杯子说道,几个人笑着喝干了杯酒。

    .......

    进入十月,朝鲜的天气刚开始转凉,冬装就早早拨到了个部队,志愿军的棉冬装虽不象美国兵那样洋气,但很厚实暖和。干部战士的棉衣都是褂面的,区别也就是棉衣上两个兜和四个兜之差。棉鞋都是大头鞋,干部、战士区别也只是干部的鞋腰高些,像小马靴式,都非常暖和轻便。帽子都是麻绒的,也还暖和适用。冬季在外站岗还有高筒毡靴、皮帽子。排以上干部了羊皮大衣,团以上干部的是膻羊皮大衣。

    现在白天穿着一身单军装还能凑合,可是早晚就冷的有点受不了,尤其是站夜岗的战士冻得瑟瑟抖,司务长只好翻出去年的几件旧大衣应急。

    这天王勇听说冬装到营里了,但是却没有通知他们去领,他有点奇怪了,一早就到营部催问。

    “老钱,冬装都到了,怎么不给我们啊?”王勇找到管理员老钱疑惑地问。

    “不知道,冬装送来的时候,后勤的人说过些日子再”老钱摇摇头说道。

    “这叫什么事啊,战士冻得直哆嗦,还要等几天干嘛,这没规定哪天统一着装呀”王勇疑惑地问道。

    “昨天我到师里仓库领物资,我看有的部队都穿上冬装了,肯定不是规定统一换装。”老钱回答道。

    “司务长,你去看下吧,营长和教导员吵起来了”这时营部的通讯员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道。

    “走吧,一起去看看,大脑袋这几天不知道抽什么疯呢”老钱拉了下王勇说道。

    两个人一进营部就看到大头像个土匪似的一只脚踩到凳子上叼着烟,瞪着两只眼骂骂咧咧地说:“他**的,战士们命都不要了,他们却舍不得一身衣服,一条命就不值一身衣服吗?”

    “营长,上级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让晚几天,你想哪去了”教导员宋春生看着暴跳如雷的大头无奈地说。

    “放屁,谁不知道啊,慰问团的昨天被炸死了一个,他们面子下不来,让咱们上去再打一仗,晚几天冬装,就是...”大头口无遮拦地说道。

    “营长,你说话要注意原则,不要忘记自己还是一个干部,什么为了面子,那是为了缓解上甘岭的压力,那边美国兵都打疯了,几万人争夺屁股大的地方,让咱们出击就是想调动敌人,分散他们的兵力”宋春生拍了下桌子,打断大头的话说道。

    “不行,我不管,今天必须把冬装下去,就是死也要让他们穿上新衣服”大头恼火地喊道。

    “营长,怎么咱们又要上去”王勇进屋正好听到大头的话,惊讶地问道。

    “嗯?你怎么来了?”大头回头看王勇一眼说道,“反正也瞒不住,为了配合五圣山那边,要求咱们延长反击时间,师里准备在高旺山打一仗。任务压到了咱们团,怕像三十八军那样吃了夹生饭,决定抽调咱们团的两个主力连打,一个是二营先锋连,一个就是咱们营的英雄连,也就是你们连”

    “看来准备轮换回国的事有没戏啦,还得准备打啊”王勇苦笑着说,上次反击194高地,大家都认为那是回国前的最后一战了,下来以后都盼着回家呢,现在全都落空啦。

    “别想那么多了,准备打吧,今天晚上团领导就会到你们连进行战斗动员,补充物资人员,这次一定要打好,祖国慰问团可能也要来,别把人丢到老家人面前”大头这时也平静下来,拍拍王勇的肩膀说道。

    “放心吧,我们什么时候出”王勇笑笑说道。

    “你倒性急,现在具体攻击时间还没有定下来,你们刚打了反击,积累了一些经验,现在主要任务是搞清敌人的部署”大头说道。

    ........

    攻打高旺山,是二团在朝鲜战场上的最后一仗。大家都十分关注的是由哪些连队担任进攻任务。在团党委会上,大家一致的意见:把主攻任务交给二营四连和四营三连这两个在朝鲜战场打出来的英雄连队,四连曾被授予“先锋连”荣誉称号,四营三连也曾被授予“英雄连”荣誉称号。从o月o日起,进攻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在周密地进行着,营连分别进行思想动员,要求大家扬光荣传统,争取更大的荣誉。

    高旺山紧挨马良山,地处三八线临津江江湾地域,是敌我双方多次争夺的制高点,因而战斗频,是个多事之地。我军进入防御以来,虽然对高旺山的敌人袭击多次,但始终没有占领它,一直被敌人有效地控制着,在它后边还紧挨着几座更高的山峰,那里是敌人防守的纵深阵地。每次袭击成功后,我们都迅地退回我方阵地,其目的主要是扰乱敌人,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高旺山不像马良山经过双方激烈争夺,承受了几十万炮弹的轰击。马良山已经没有一棵树,一株存活的野草,在附近的一些山峰,唯有高旺山植被保持的较好,没有遭到严重破坏,仍然生长着茂密的树木和旺盛的野草,这既便于敌人隐蔽防守,也有利于我们袭击时潜伏隐藏。

    这次攻击的目标是高旺山西山,它位于这里主阵地马良山以西公里,是由4个连绵起伏的小高地构成的人字形地势,阵地编号除西北侧无名高地外,分别为8号、9号、o号,突出伸向前沿7号高地,距我前沿oo余公尺,基本上处于我们三面包围之。

    这个突出的高地是敌人防御体系的一个重要支撑点。守敌是加拿大二十五旅皇家步兵团的贝茨公主伞兵营二连及一连一部共4个排兵力,分别配置在4个高地上。无名高地均构筑环形堑壕一道,堑壕外有至7道铁丝,还布有地雷;阵地内筑有防炮洞的地堡群,反斜面有小坑道和掩蔽部。各高地间有交通壕相连接,与高旺山主峰相通,在接近我前沿处常有潜伏哨。

    敌我双方的地形是敌高我低,间有一条约8oo公尺的平坦山川相隔。每天上午和黄昏前,敌人均以飞机和炮火封锁山川及各主要路口,阻止我们向敌人阵地接近。

    进攻前的一个漆黑的夜晚,天空阴得像一层黑色的幕布笼罩着大地。团长刘克率领着二营长贺斌、四营参谋长、先锋连副连长程祥坤、英雄连连长王勇出了,他们准备到高地上进行侦察。

    方志强出事后,四连的连长由指导员暂时代理,一排长程祥坤提到了副连长的位置上,大家都是熟人,没有什么客套的,“连长,志强到了你那还好吧?”程祥坤把王勇拉到一边小声地问道。

    “现在情绪好多了,能吃能睡,就想着戴罪立功呢,你说他怎么敢这个事情,真是让我意外”当年一排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他们的感情没法说,王勇忍不住跟程祥坤起了牢骚。

    “唉,他也是一时糊涂,没把持住自己,把自己的前程全毁了”程祥坤叹口气说道。

    “回国以后,以他的条件什么样的姑娘不随便挑,非得跟个朝鲜娘们儿搞这么一下,现在弄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听了当时都想揍他一顿,可看着他又可怜,没下得去手”

    “连长,你说志强还能回四连吗?当年的人就剩下我一个了,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孤单”程祥坤有点自怨自艾的说。

    “回个屁啊,他哪还有脸回去,我跟我们营长说好了,就让他暂时留在我们那,等有机会再说吧。”

    “嗯,这样也好,有你在他身边我们都放心,当时我和营长都担心他会挺不住自杀,所以才把他送过去的”程祥坤说道。

    “你们两个说起没完啦,走了”贺斌走过来踢了他们一人一脚说道,他看着自己过去的两个兵,心却有点惆怅,入朝时他们还都是个新战士,现在已经走到了自己过去的位置,他们间有多少人都倒在了朝鲜,可以说是十不存一了。

    缩小进攻时的冲击距离,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战斗开始前在敌人阵地前沿进行潜伏,这次他们准备采用在敌人阵地下挖掘屯兵洞的办法隐藏兵力,这次侦察的主要任务就是为了找到合适的挖掘位置。

    这里都是领导,破障的任务就只能由王勇和程祥坤担任了。铁丝前的雷区事先已经由工兵清理出了一条通路,王勇顺着做出的标记小心的匍匐到铁丝前,摘下上面挂着的罐头盒,剪断拴在上面的绊雷引线,用铁钳铰断铁丝,开辟出一条仅能让人爬过去的小路。跟在他后边的程祥坤用带来的面粉做了标记,引导着其他人跟进。

    一行人悄悄地越过敌人阵地前沿的道铁丝,到达了预定的侦察区域,这里离敌人阵地只有5o公尺,敌人的照明弹在空一朵接一朵的炸开,后边高地上的探照灯四处乱照,这虽然给他们的侦察带来了方便,但也增加了暴露的危险。

    他们经过一个来小时的紧张侦察,选择好了攻击目标和进攻路线,也确定了屯兵洞的位置。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敌人射的照明弹刚刚飞上天空,顷刻就被大雨浇灭,降落伞也失去了作用,像块石头似的直直的跌落下来。探照灯的光芒被雨幕遮拦,阵地前变得一片漆黑,更让人恼火的是把他们进了障碍区时设置的记号冲掉了,大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要做好被敌人现的战斗准备,一定要镇静,不要慌”正当大家都为找不到返回的道路而焦急,担心被敌人现时,刘克沉着的对大家说道,他们所处的位置,敌人在铁丝上挂着照明雷,一触即,如果到处乱摸,还容易踏响地雷。

    敌人也知道志愿军往往会借助恶劣的天气下起袭击,前沿几个地堡里的机枪开始吼叫起来,对着阵地前胡乱扫射,流弹四处乱飞,打在他们附近的泥地里出如同打入人体里瘆人的‘噗噗’声。他们谁也不敢乱动,只能压低身体伏在藏身的洼地里,雨水很快灌满了水坑,淹到了他们的下巴。

    王勇和程祥坤守在两个方向上,他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冰冷的雨水早已浸透身上的军装,冻得他身体不住的出颤抖,手里的枪却越攥越紧,他看着阵地上露出几个模糊的身影,不住的向下张望

第一百二十六章 等待

    第一百二十六章等待

    那是敌人的巡逻队,王勇一激灵,把枪顺过来,瞄准了通往阵地前沿的小路。他们这么多人,只有他和程祥坤带着两支冲锋枪,其他人都是自卫的手枪,面对敌人可以说基本没有什么威力,还不如说免得落入敌手用来自杀作用大些。正当他紧张万分的时刻,敌人又缩了回去。王勇擦擦脸上的雨水回头看看其他几个人,他们的眼睛也紧盯着那里,手榴弹都拧开了盖,看样子也是准备拼了。

    大雨下了一阵小了下来,几个人都成了落汤鸡,被风一吹冻得瑟瑟抖。趟雷这种事情绝对是不能让大佬们干的,王勇从隐蔽的地方爬出来,慢慢的向来时的方向摸索。他现在有点后悔没把老万带来,以这家伙认路的功夫,绝对不会生这种尴尬的事情。

    王勇一点点的试探着寻找道路,空划过的闪电成了他此时唯一的照明工具,他再这方寸之地来回爬了两圈,依然没有现他们进入障碍区的口子。这时虽然冷得抖,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脸上都是冷汗,难道自己今天晚上要栽在这小小的高地上吗?

    王勇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扭头看看后边几个人,叹口气重新打起精神寻找入口。他这次冒险扩大了搜索范围,如果此时碰到地雷,就有两个后果,一个是当场被炸死,另一个就是被炸伤,然后自己为了不拖累战友自杀,最后自己的尸体被炮火炸得四分五裂,慢慢的化作尘土,永远的留在这个无名高地上。

    ‘轰’一颗炮弹在前沿爆炸,炸起的泥土像似下了一场泥雨,王勇下意识的埋下头,脑袋却被一个硬物重重的磕了一下,他吓了一跳,这要是颗地雷脑袋瞬间就会被炸的没了踪影。王勇没有等来爆炸声,他小心的用手指摸了摸,舒了口气,是个罐头盒。

    ‘哈哈???’找了半天找不到,原来在这里,王勇把罐头盒抠了出来,摸着上面用于挂着铁丝上的绳扣,恨不得亲他一口,这是自己进入时摘下来的,说明入口就在边上。王勇再次探查了一番,终于现了进入障碍区的口子,招呼大家退了回去,他们这才安全地返回了营地。

    随后的几天,团里又组织连、排干部和骨干,多次对高旺山进行潜伏观察和抵近侦察;召集参战分队班以上骨干在沙盘上详细地研究进攻战术;在相似的地形上进行战术演练;炮兵以不规律的炮火对高旺山进行“欺骗射击”;组织小分队在附近地区积极佯攻,同时派出五个排昼夜隐蔽地在敌前沿6o公尺处,构筑了可容纳5oo人的屯兵洞,囤积了大量的武器弹药。

    为了打好这次战斗,从师、团、到营都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这次进攻为他们提供火力支援不计小口径火炮和无后坐力炮这些小炮,各种口径的火炮就有五十多门,而在一年以前,支援一线六个军的火炮才一百余门,而现在仅仅是支援两个连的进攻就动用这么多火炮在过去是没有的,各级政工干部更是深入到各个连排搞动员,鼓舞士气,将战士们的情绪调动起来。

    大头从各连抽掉了一部分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补充到了三连,甚至将他们的武器也全面整修,有毛病的枪械全部换掉,为加强火力,每个班的轻机枪配置到了两挺。冲锋枪的弹匣因为战斗时,用完就丢,重新收集起来,也是损耗不少,一个冲锋枪手也只有一两个备用弹匣,经过补充后每个人最少都达到了四个,省去了重新装填的麻烦。吃的喝的更是敞开供应,每天都是细粮,顿顿吃肉,他几乎每天都泡在三连和他们一起训练。

    现在也不能怪各级领导谨慎,这时三八线附近,双方的阵地已经经营了一年多,志愿军方面的坑道建设已然颇具规模,而联合**方面的三维一体的防御体系也日趋完备。这样的实际战情显然在说明着这样一个道理:双方防御力量的建设都过了对手的进攻能力。也就是说任何一方要想起攻击,不仅消耗惊人,损失也定然是很大的

    在这样的条件下反动反击,也是为能打破僵局,让对手在自己设定的谈判协议上签字呢,整个战术反击战,志愿军在选取目标上都颇费心思。攻击的目标大都在双方阵线前沿,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都属于牵一而动全身的地方。前沿各部队都跟这些目标的守军交过火,对目标比较熟悉,其一些目标被炮火覆盖过数次,而且因双方阵线较长,对手在各处守备兵力火力相对较少,只有一般是一个排到数个连,这样也符合‘零敲牛皮糖’的大战略。

    这次战斗之所以没有选择比较弱的伪军,也没有选择主要的对手美国人,而是选择了加拿大的部队打,也是有深意的。他们是美国的友军,把他打疼了,他就会叫苦,美军是老大,不能把自己的小弟扔下不管,就得抽掉兵力协助他们防守,既可以分散美军的兵力,也可以让友军向他们提出抗议,要求尽快谈判,早日结束战斗。

    攻其必救此时也可以缓解志愿军在上甘岭战场上面临的巨大压力,强大的攻势也迫使美军留出足够的预备队,应付我军的多点进攻,而兵力短缺一直是困扰驻朝美军,让历届指挥官头疼的问题。

    在西方思维,经济决定着一切。面对正在崛起的**世界的挑战,美国提出了马歇尔援助计划,选择了先振兴欧洲,以抗衡迅捷展起来的苏联。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社会又迅重新回到了那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和平社会。随之而来是大规模解散军队和编制,只保留政客们认为“够用”的军队,而且这些为数不多的部队大部分驻扎在欧洲。那时在远东,日本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对于美国来说都是次要的,包括韩国,也包括台湾。即使是在美国看来如此重要的日本,在此驻扎的陆军也少得可怜。整个远东的美军虽有o万余人,可要维护广大的太平洋西海岸的美国利益,这点兵力便显得捉襟见肘了。

    朝鲜战事一开,南朝鲜军以前所未有的度溃败,美国当局者才认识到他手头的兵力是如此的少。在欧洲的6个师已经到了维持其安全的底线,那是丝毫也不敢动的。在国内的6个师战斗力低微,跟民兵一样,况且还要保证本土安全,也调动不了。唯一可以动用的部队便是在日本驻扎的麦克阿瑟的部队了。兵力捉襟见肘不说,在二战屡建奇功的许多部队也已经撤掉,一时半会无法恢复,甚至专业狙击手都在国内当了射击馆的教练,其仓促狼狈程度可见一斑。

    ......

    “王勇,你去看看楚莹吧,骑我的马去,今晚我们就要出了,快去快回”吃过早饭,大头就匆匆赶到了三连,叫住王勇说道。

    “营长,都这时候了,哪还有时间谈情说爱,等打完这仗再说吧”王勇背上枪笑着说。

    “去吧,去看看,不要婆婆妈**了,这里我替你盯着呢”大头将马鞭子塞到王勇手里说道。

    “营长,你今天怎么啦,过去你不是最讨厌战场上的儿女情长了?”王勇有些纳闷地问道,他感觉到大头身上多了丝伤感。

    “我今天犯贱行了吧。”大头没好气的把王勇推了出去,顺手一脚把门蹬上。

    “**,这老混蛋今天抽什么疯呢?”王勇低声骂了一句,骑上马向几公里外的卫生队跑去,可是他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卫生队昨晚已经奉命前移,做好接受伤员的准备,驻地里已经空无一人,那里只剩下十几座新坟。

    “这么快就回来啦?”看着王勇有些失望的走进连部,出声问道。

    “去晚了,人都走啦,扑了个空”王勇把马鞭子扔到桌子上,端起茶杯喝了气水说道。

    “也好,省的哭哭啼啼的让你难受,正好午大会餐,吃饱喝足准备上战场吧”王勇有些意外的看看大头,今天怎么没有取笑自己,反而安慰了他几句。

    ......

    “英雄连队的同志们,这两面鲜艳的红旗,寄托了祖国人民无限的希望。我代表团党委命令你们:不管遇到多大困难,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一定要把红旗插到高旺山上”在阵地的后面的山坡上,两个英雄连集合在一起,正在举行誓师授旗仪式,政委将把两面写着“祝英雄们把红旗插上高旺山”字样的红旗交给他们。

    残阳如血,红旗猎猎飘扬,四百多名战士站在山坡下凝望着,脸上带着大战前的兴奋,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出他们的激动,这是两支负载着多少人希望的连队,他们之有百战余生的老兵,也有刚穿上军装不足一年的新兵。但他们浑身散出的藐视天下,一往无前舍我其谁的气势表示着他们的骄傲,标示着这是一支铁血之师,在他们眼里没有攻不下的山头,没有打不下的阵地

    王勇和程祥坤上前郑重接下了红旗,转身向挥舞着,队列里爆出阵阵吼声:

    “感谢祖国人民对我们的关怀”

    “用生命和鲜血来保卫伟大祖国”

    “坚决把红旗插在高旺山上”

    “用战斗的胜利向祖国慰问团献礼”

    战士们的血此时已经沸腾,他们明白自从他们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流血牺牲,也许下一刻他们就会血洒疆场,也许他们再也回不到这个队列,但他们知道自己的魂魄将留在那面旗上,自己热血会把它染的更红,他们为了能够战死沙场而自豪

    “二营四连一排三班接旗”

    “四营三连二排五班接旗”王勇和程祥坤大声吼道,两个英雄班的班长出列接过红旗,他们将作为两支攻击部队的刀尖冲在最前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杀开一条血路,将红旗插在山顶上。

    看着自己的士兵,刘克的眼睛湿润了,他们将义无反顾的冲上战场,他认识他们每个人,几乎能叫得出每个的人的名字,可是能活着下来的又能有多少人呢,他们都是那样年轻,为了胜利他不得不命令他们去冲锋,去流血,去牺牲...

    拂晓时分,两个连队的战士利用敌人炮击的间隙向潜伏地域前进。越过一条小河沟,队伍就来到了高旺山脚下。

    “上”王勇挥了下手,战士们立即熟练地攀着岩石,手拉着上面的树干,脚踩着下面的树根,犹如灵猫似的,轻巧而敏捷。脚下走到本是一条没有路的路,但对王勇他们来说,却又是一条熟悉不过的路,在多次的侦察活动,他们已经走过了很多次

    行军途,偶然仰望群山的星空,雨后云散,一幅深邃的星月帷幕拉开,深黑色的天空显的是那么苍凉而高远。稀薄的月光,为黑暗的阵地轻轻涂抹上一层银色。几颗敌人射的照明弹悬在空,缓缓下落,仿佛盏盏明灯指引着眼前的路,山谷偶尔传来几下稀疏的枪声,回荡几声后又归于寂静。

    天亮前,攻击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了构筑好屯兵洞,这里距敌人驻守的阵地不足百米,已经到了他们的鼻子底下。

    这一个又一个屯兵洞,洞口是用树枝伪装着,不用说是敌人的飞机和大炮,就是人走到跟前,也准不会现。沿着四周都是水淋淋的,地上是一个又一个水坑,战士们一个挨一个躬着腰抱着枪坐在里面,抬不起头来,不准动也不敢动,不让出声也不敢出声,要咳嗽忍不住就用手帕捂着嘴。

    天渐渐亮了,王勇守在洞口,从树枝的间隙向外望去,秋风吹拂着,小草像波浪的微微起伏,如黛的青山蒙上了一层嫩黄,头天的雨水将整个山峦洗刷的碧绿而清新,但是山谷十分肃静,显得毫无生机。

    炮声响起,几只寒鸦惊恐的飞起,在断崖下盘旋,哀鸣。清冷的山风吹在脸上,带来几分深秋的寒意,出前大头还是违反了上级的命令,将冬装了下来,这让他们在潮湿阴冷的洞感到一丝暖意。

    指挥所里能够清楚地看到阵地前的铁丝,突击连离敌人已经很近了。潜伏地占据了很大一片面积,白天能不能挨过去,的确叫人放心不下。团长刘克用望远镜望去,只见那里风吹草动,不见一个人影。为了防止敌人在前沿活动,现我潜伏部队,坦克和炮兵像往常一样,开始了冷炮射击。敌人曾被我军袭击过多次,加上白天我军神枪手监视着他们的一切活动,他们的精神始终处于紧张状态,龟缩在地堡里,他们不会想到我军的攻击部队已经潜伏在他们的脚下。

    太阳升起渐渐向南,仿佛就不再移动,长时间的潜伏,需要的是长的毅力和耐心,为了胜利只能忍耐着,在洞里默默的枯坐着,累了只能几个人同时动作,换下姿势。连里为了防止战士受寒拉肚,每个人都带了醋,醋里泡着两瓣大蒜,寒冷时就喝口醋,嚼一块高粱米面烙的饼干,来抵御饥寒的侵袭,渴了就喝坑里的水…

    大头担任这个进攻的前线指挥,协调两个连的进攻,和大家一起潜伏在屯兵洞。他看着空的太阳呆,他既盼望着天赶紧黑下来,又怕攻击的时间来的太快。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他已经意识到,战争已经渐行渐远,和平就要到来,这很有可能是自己指挥的最后一场激烈战斗,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走上战场的机会。让这个从十几岁就扛枪打仗的老兵感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放下枪的日子将怎样度过,听不到激烈的枪炮声,闻不到刺鼻的硝烟味道以后如何生活。

    大头的脑子里甚至有一种怪念头在脑海里久久盘旋不去,那就是在这场最后的战斗战死,为自己二十多年的戎马生涯画上一个句号。他希望一颗子弹在战斗胜利的最后时刻穿过自己的胸膛,带着一个战士的荣誉永远的留在这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和那些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躺在一起,那样他还能听到震耳的枪炮声,激烈的厮杀声,他觉得那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白天的时间是那么难熬,太阳终于滑落下去了,高地暗了,潜伏的同志心情轻松起来,默然地咽着干粮,等待着冲锋信号。但是,黄昏却给敌人带来了惊惶不安,堑壕里的敌人戒备更严了,并且加紧了火力侦察。敌人从工事里时东时西地盲目射击。狡猾的敌人射击了一阵后,总要对射击的地方观察几分钟,看看有什么动静没有。

第一百二十七章 马良山(一)

    第一百二十七章马良山(一)

    敌人进行火力侦察后,似乎还不放心,派出了两个人向下搜索。两个家伙一个在前用手里的棍子在草丛中来回抽打,玩着打草惊蛇的游戏,后边的家伙端着枪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看着哪里不对就是个点射。

    敌人离他们潜伏的屯兵洞越来越近,王勇听着他走来的脚步声,判断着距离,他随手在身后摸摸,想找颗手榴弹当锤子使,如果这家伙不开眼,就砸死他。可手榴弹没摸着,摸着了把工兵锹,在手里掂了掂,他身边的老万看看王勇笑着抽出了刺刀。

    洞外用来伪装的树枝经过一天的风吹日晒已经打蔫了,走在前边的敌人现了不对,用手里的木棍一扫,豁然露出了黑呼呼的洞口,他‘啊’的惊叫了一声,扔掉了木棍往前带枪。王勇看到已经暴露,猛然窜了出来,一脚将前边的敌人踹了个四脚朝天,将后边的敌人被撞了个趔趄,手忙脚乱间手撒开了枪,双手乱舞想找个支撑物,恍然间,看到一把工兵锹斜劈下来,他甚至来不及出惊叫,只是下意识的抬手去挡。

    王勇这一下用足了力气,‘咔咔’两声脆响,工兵锹锋利的刃口削断敌人的手臂,毫不停留在他的脖子上划过一道血弧,切开了脖子,割断了咽喉,敌人一声未吭摔倒在地上,伤口喷出一团血雾,在残阳余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妖艳。

    当王勇转身准备对付另一个敌人时,看到老万已经扑到敌人身上,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里的刺刀捅进了他的心口,敌人两腿乱蹬,浑身抽搐着,两只手在空中乱抓,眼睛带着惊恐看着面色狰狞的老万。老万手里的刺刀猛然又往里送了一下,刀尖刺穿了敌人的心脏,他顺手搅了一下,拔出了刺刀,敌人就像突然被电击了似的,身子向上猛的拱起,胸口喷出了股血箭,又颓然的塌了下去,嘴角和鼻子不断有血沫渗出,脸色转眼变成了骇人的惨白。

    “**,可惜了我的新军装,刚上身就弄得都是血”老万甩了甩刺刀上的血珠,嘴里不满的嘟囔着。

    “唉,你就不会利索点,每次都弄得血淋淋的,跟自己受了伤似的”王勇踢了踢地上的敌人,已经没了声息,他还是头一次和加拿大的军队交手,仔细看了下他的脸,和美国兵,英国兵没有什么区别。

    “连长,你倒是利索,连胳膊带脑袋都给砍下来了。”老万随手抓了把土在手里揉搓着,扭头看看另一个敌人,脑袋和脖子就连着点皮,耷拉在一边,胳膊上露出了白森森的骨茬。

    ‘嗵’一声炮响,一颗炮弹在阵地上爆炸,将几个探头探脑的敌人轰回了坑道,对面我军阵地上的观察所现了这边的动静,急忙命令单炮射击,给他们解围。

    “**,又是马后炮,早干啥去了”老万看着对面不满的骂了一句,好在他们反应快,干掉了这两个倒霉蛋,没有惊动敌人。

    王勇没有搭理还在不住抱怨炮兵的老万,太阳已经落山,远处几座山峰还沐浴在余晖中,仿佛带了一顶金色的皇冠,山体巨大的阴影以眼睛能看到的度扩大着,很快笼罩了整个山谷,黑暗又重新统治了整个大地,这个夜晚又将是一个充满杀戮和血腥的黑夜。

    夜幕降临,战士们走出屯兵洞,活动下僵硬的手脚,两个连的尖刀班悄无声息的向敌人阵地前运动,准备在炮火准备后离开开始破障冲锋。傍晚17时17分,我军的炮火准备开始了,开头还能分清是什么炮在打,看得清炮弹的落点,可是很快变成了各种火炮的合奏。

    58门火炮、8门六o炮、4门无后坐力炮一齐怒吼了,一串串火龙般的炮弹带着橘红色的光,像暴风雨般地卷向高旺山敌人阵地。9挺重机枪、4挺高射机枪吐出了一串又一串长长的火舌,顿时,敌阵地上一片火海。

    “同志们,先锋连和英雄连的指战员,我们祖国慰问团就在我们身后看着我们,他们希望能够亲眼目睹我们志愿军战士将红旗插到马良山的主峰,是英雄是狗熊就看你们今天的啦...”大头扯着嗓子吼着,他的声音压过了隆隆的炮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个消息比任何动员都有效,战士们的情绪立刻被调动起来,现在可能没有人能理解这是为什么,我们应该知道,战士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他们的浴血奋战不就是为了祖国,为了亲人吗,他们也渴望被人理解,他们的功绩被人承认,正如上世纪八十年代对越战争中,前线战士们喊出的理解万岁

    炮火席卷了整个高地,浓烟遮盖了整个山峰,火光中爆炸声中,地堡一个接一个被摧毁,拦在阵地前的铁丝网,木桩被扫平...王勇心中无比兴奋,从入朝以来这还是他看到自己这边最猛烈的炮火,进攻的道路都是战士们用血肉之躯铺成的,胜利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换来的,而这铺天盖地的炮火将挽救多少冲锋战士的生命,让他们能活着回家。

    二十多分钟的炮火准备结束,炮火开始向后延伸,三颗红色信号弹升起,总攻开始了。

    “吹冲锋号”大头喊道,两个连的司号员同时吹响了冲锋号,凄厉的号声让人不禁热血沸腾,勇士们,早已按捺不住了,在号令下,分成几个梯队,多路的箭头,向敌人的阵地猛冲上去。

    冲锋起的瞬间,王勇忍不住向后回望,他看到大头紧锁的眉头,坚毅的脸庞中带着忧虑,也蕴含着一丝凄凉。他理解一个指挥员此时的心情,他既渴望战斗的胜利,又不愿见到自己的战士牺牲在着最后一战之中,他也希望战士们带着自己的荣誉回到家乡。

    看着一张张朝夕相处,无比熟悉的脸庞从眼前闪过,他们嘶吼着,冒着敌人反击的炮火毫无畏惧的冲向敌人阵地,王勇试图在脑子里留下他们这个瞬间,可是每一个清晰的身影很快变的模糊,融进了硝烟战火之中

    ......

    四连在程祥坤和指导员的率领下,分两路直扑高旺山的28号高地。程祥坤带领一排突破后,遭到了敌人火力猛烈袭击,一个排一下倒下了一半,他的脑袋被弹片划过,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血立刻顺着脸流了下来。

    这时指导员带领的二排被挡在了突破口,进攻受阻,“一排长,集中所有火力支援二排”严重的伤亡让一排暂时失去了进攻的能力,程祥坤当即立断,命令一排将主攻的任务让给了二排,集中火力配合他们进攻。

    二排在一排的支援下很快突破了敌人的前沿阵地,向纵深展,三排也迂回到了敌人的侧翼进行攻击,四面包围了敌人,猛冲猛打,全连一举攻占了28号高地,敌人防守高地的一个排很快被全歼。

    “一班,四班注意,准备打敌人反击”程祥坤命令占领两个班占领有利地形,其余的部队立刻向285高地,马良山的次主峰起攻击。

    此时三连在王勇和指导员蔡满江的率领下,分成五支小分队直插高旺山,他们从左路山脚冲了下去。进攻的路上敌人火焰**器打出了一道道火龙,将前沿烧成了一片火海。

    “机枪掩护,打掉敌人的火力点,尖刀班,清除障碍”王勇大声命令道。一排立刻集中了四挺轻机枪压制敌人前沿的火力点,将敌人打的缩回了头。

    “爆破组,跟我上”五班副林景成脱掉身上的大衣扑到火上,将残留的火焰压死,其他战士们也有样学样纷纷脱下大衣在火海中铺出了一条通路。那是刚刚解放的五十年代啊,战士们大多数都是出身贫苦,一家人也可能都置办不起一件大衣,许多战士为了给家里省下一件棉衣,都没有穿刚刚下来的冬装,就穿着单薄的衣服在敌人前沿坚持了一天,现在却毫不犹豫的将大衣棉衣脱下用来灭火

    五班穿过敌人拼命阻挠的火力网,爆破小组进到两个外围设有铁丝网的坑道,班长马忠掩护着林景成上去把铁丝网炸掉,坑道口封死,掩护部队冲过了第一道防线,王勇立刻命令七班和九班跟上,向敌纵深展。

    在突破敌人第一道防线后,蔡满江带着三排向右翼突破,刚刚越过外壕,‘轰’的一声,敌人扔过来一颗大威力手雷,蔡满江立刻被炸倒,只觉得头上,腰部一阵刺痛,便失去了意识,跟在他后边跳进战壕还来不及展开的几个战士被纷飞的弹片击中要害当场牺牲。

    当蔡满江醒来时已经在担架上,“谁让你们把我抬下来的?”他挣扎着从担架上滚下来,问一边的卫生员。

    “指导员,你身上三个地方都挂了彩,下去吧”卫生员带着哭腔说道。

    “别管我,给我枪”蔡满江看看周围,辨明了自己现在的位置,抢过放在担架上的枪,又跟后续部队冲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马良山(二)

    第一百二十八章马良山(二)

    我军阵地的指挥所里气氛也十分紧张,密切注意着战斗的展。敌人的反应也很快,在我军进攻开始的几分钟后,敌人的炮弹就像暴风雨般倾泻过来。爆炸的气浪震熄了指挥所的蜡烛,顶上和壁上的泥土也刷啦啦地掉下来。

    几部电话机同时报告:‘敌坦克开始向山脚运动’刘克急忙走出坑道,刚到交通壕,准备进入观察所,就接到报告敌坦克己顺着285高地旁的山沟爬来,1辆、2辆、3辆……整整7辆

    敌坦克刚刚进入我3号、4号标定点地段,我守候在前沿阵地的4辆重型坦克同时射,一串串的红火球,直向敌坦克砸去,连射7,敌后边的1辆坦克腾起了熊熊大火。霎时间,敌前边5辆坦克的火力都集中到我坦克阵地来,开始了激烈的坦克炮战,火网交叉,硝烟弥漫。敌纵深炮群也集中火力打了过来,凝固汽油弹、炸弹一连串地往下扔,阵地上烟火腾腾。

    刘克刚放下话筒,现敌人又开上来5辆坦克,在疯狂射击的同时,还用喷火器向我进攻的步兵**,阵地顿时燃烧起来,敌以1个连的兵力冲锋,试图夺回山脚下的两个小高地。坚守山头的四连两个班的战士与敌人展开了激战,有的地段敌人已经冲了上来,开始了白刃格斗。敌人高地的探照灯也亮了起来,正在冲锋的战士们暴露在敌人的眼前。

    大头一边把手里的预备队调了上去,一边呼叫炮火支援前沿的步兵反击歼灭敌人。指挥所立即把对付敌坦克的两辆坦克车抽出来,转向敌人的纵深,两个齐射就打掉了敌人的探照灯,在后续的战斗中再也没有亮过。

    支援作战的炮兵团长王智也紧握着电话机,命令炮群开火。榴弹炮、坦克炮一齐轰鸣,炮弹在敌群里开了花。我步兵两个班在猛烈炮火支援下,迅猛地冲上山头增援,吓得敌人心惊胆颤。敌指挥官甚至在电台上用明语喊道‘**军把你们包围了,迅撤退’我们各种炮火连续急射,山脚下排起一道道火墙,打得敌人血肉横飞。

    四连在敌人的炮火轰击中伤亡很大,连长、副连长负伤,三个排长牺牲了两个。程祥坤拖着一条伤腿带着二排分两路向235高地的另一个前哨阵地3o号高地包抄,六班副领着几个战士从左侧迂回,排主力从右侧打上去,扫清了那里的敌人的四个地堡,掩护六班往上冲。

    此时担任尖刀的三班又一次面临绝境,突破一线阵地时,他们承受了巨大的伤亡,一个加强班还剩下五个人,几乎人人带伤。

    “同志们,我们三班是尖刀班,不论遇到多大困难也一定要把红旗插上主峰,我们的老班长在山的那一边看着我们,我们不能丢脸”张大富用绷带简单的包扎了下胳膊上的伤口说道。

    “我们是尖刀,不能落到后边,班长下命令吧”战士们纷纷说道。

    “好,把红旗给我”张大富接过红旗,将它展开,“我第一个上,我牺牲了,副班长接上,副班长牺牲老兵接上,我们就是剩下一个人也要把红旗插上主峰。

    “是”每个人都知道三班现在面临的是什么,他们可能会又一次的被打光,但是他们知道后来的人一定会接过他们手中的旗帜,因为三班的魂魄还在,就永远不会倒。

    敌人的又一轮炮击过后,三班的几个战士从弹坑中一跃而出,张大富举着红旗冲在前边,他的周围是剩下的四个战士,紧紧护卫在他身边。三班很快过了连里的其他部队接近了高地前沿。

    鲜艳的红旗在战场上分外惹眼,敌人也很快现他们,机枪冲锋枪一个劲儿的打过来,封锁了前进的道路,将他们压制在前沿二十多米的地方。

    “班长,我去打开突破口”副班长抽出两截爆破筒把他们拧到一起说。

    “小心点”张大富看看浑身是伤的副班长,说着连连投出了几颗手榴弹,阵地前被炸起团团烟尘,二排长胡大彪这时也现了三班的窘境,抄起一挺机枪向敌人猛烈射击,把敌人的火力吸引过来。

    “放心吧”三班副回一笑,猛然跃起,向前冲击,二十米的距离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但是现在对于战士来说却异常漫长,十五米,十米、五米...眼看三班副就要跳进战壕,一串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大家都看到子弹从他后背穿出,带出一溜血花。

    三班副晃了几晃,没有栽倒,他想喊,刚一张嘴,血就涌了出来;他想向前迈步,脚却无比沉重;他想笑,子弹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深槽,肌肉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三班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猛的拉燃导火索,身体前倾抱着爆破筒滚进了敌人的战壕

    一声巨响,血肉横飞,敌人据守的工事被炸开了一道缺口,“冲啊”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战士们同时出了吼声,向突破口冲击。

    “冲啊”张大富挥舞着红旗,跳进了战壕,将旗插到被副班长炸塌的地堡顶上,引导着部队向这个方向突击。一个个战士冲了上来,他们用手榴弹爆破筒开路,一路猛打,残敌躲无可躲,竟然纷纷跳出交通壕逃窜,变成了一个个活靶子...

    高旺山次主峰285高地被占领了,四连扼住了主峰敌人的咽喉,切断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

    三连在这轮进攻中同样遭到了严重的伤亡,副指导员黄焕带领着收容队跟在进攻的队伍后边抢救伤员。黄焕紧绷着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进攻刚刚起七八分钟,部队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

    “刘晓顺,不要乱动...”黄焕的话音刚落,刘晓顺又从担架上滚了下来,抓起枪挣扎着向山顶爬。

    “副指导,放开我,班长腿都断了,他怎么不下去”刘晓顺指着旧伤未愈,又被炮弹炸断了腿的牛树强喊道。

    牛树强的左腿上缠着绷带,他一手攥着两颗手榴弹,一只手抓着草根,树桩奋力的向山顶爬,血渗透了裹伤的纱布,在他身后留下一道猩红,“把二班长抬下去”黄焕大声喝道,几个人上去按住他,就要往担架上放。

    “松开我,我们的口号就是‘爬着也要上主峰’,我死也要死在山顶,你们不要管我”牛树强奋力甩开几个人的束缚喊道。

    这边还没有处理完,那边刚刚抬下去的三排长钱洪波拎着挺机枪又踉踉跄跄的冲了上来。伤员们谁都不肯下火线,拼死向上冲锋,黄焕他们刚安置好这个,去劝说那个,还没说完,另一个伤员又偷偷地向上冲。

    ‘哇...’黄焕突然坐到地上大哭了起来,他不仅是悲伤,更多的是感动,多好的连队,多好的士兵啊

    此时主峰周围的火力点都被拔出,山顶上的敌人还在顽抗,战斗已经进行到最后的攻坚阶段。王勇舔舔干裂的嘴唇,观察了下主峰上的情况,那里有两个残存的地堡,几挺机枪形成交叉火力,封锁了整个进攻面,环绕主峰的交通壕里还有敌人依托工事在抗击。

    “把火力排调上来,命令他们炸毁那两个地堡,集中所有火力压制工事中的敌人”王勇指着地堡对财迷喊道。

    “是”财迷立刻到火力排传达命令。

    “一排长,你集中所有能动的人,在侧翼起佯攻;二排长,在火力排清除敌人的火力点后,马上向上冲,把红旗给我插到山顶上”王勇黑着脸大声命令着,没想到这些加拿大兵还挺能打,遭到炮火的重创后没有溃散,还能死战不退。

    ‘嗵嗵...’‘哒哒...’‘轰轰轰’火力排的两门迫击炮,一门无后坐力炮,两部火箭筒和重机枪同时打响,敌人的火力点被猛烈的射击打的一滞,枪声稀疏下来。

    “吹冲锋号,跟我上”王勇拎起枪一挥手,向主峰起总攻,嘹亮的冲锋号声再次响起,各班,各排的小喇叭也此起彼伏的叫嚷起来,各个战斗小组展开进攻队形,开始最后的突击

    “连长出总攻命令了”指导员蔡满江指挥着三排在右翼艰难的向上攻击着,一个个地堡被清除,一个个火力点被炸掉,伴随着每一次的巨响,几乎都有一个战士牺牲。

    听到号声,蔡满江拄着枪站起来,“同志们,冲啊”三排集中所有的六挺轻机枪以猛烈的火力开路,同时起攻击。

    三连的红旗在英雄班五班的手里,班长马忠听到命令,高举红旗向着主峰冲去,忽然,敌人火力封锁的子弹打中了他,他倒了下去。紧跟在后面的副班长林景成,从班长手里接过红旗继续向前冲去。冲了不到二十米,林景成又负伤倒在山坡上,后面跟上来的战士姜福全扔掉枪,上前接过红旗,这时候,敌人仍然非常疯狂地用火力封锁着通往主峰的道路,飞蝗般的子弹在他面前打出了一道雨幕...

第一百二十九章 前赴后继

    第一百二十九章前赴后继

    姜福全顶着弹雨毫无畏惧地向上冲击,跑了几步,也被子弹击中,好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头部、腿部多处负了伤,鲜血在脸上流淌,鲜血浸透了军服,只见他艰难地、痛苦地举着红旗身子摇摇晃晃的依然向前。

    紧跟在后面的张辉看到姜福全眼看支持不住,刚要上前,突然一个身影过了他,抢过红旗又向前冲去。

    “是...是方连长,他怎么上去了?”财迷惊呼道,因为有命令不准方志强参加战斗,他一直和连里的后勤人员在一起,现在却跑到了前头。

    “唉,他是想死在战斗中啊”王勇抢过一挺轻机枪掩护着他,叹了口气说道。

    确实让王勇说对了,方志强一上战场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哪里危险他就往哪里冲,不闪不避的从战场上背下来了七八个伤员,可是身上除了沾满伤员的血,自己可以说是毫不伤。看到尖刀班的战士一个接一个倒下,他红了眼,冲了上去,抢过了红旗向山顶猛冲。子弹此时好像也害怕了,方志强打着红旗冲上了敌人阵地,连续纵身跃过山顶的敌人挖掘的外壕和两道内壕,将红旗插到了主峰上。

    看到弹痕累累的红旗在山顶飘扬,几个敌人立刻向方志强扑去,此刻方志强身上只有两颗自卫用的手榴弹,他立刻跳到一个弹坑里,甩出一颗手榴弹,将两个靠近他的敌人炸翻,然后一个滚翻出了弹坑,抓起敌人丢下的冲锋枪,扫向靠过来的敌人......

    在四连冲上次主峰的同时,三连的红旗也插上了高旺山的主峰,二排,三排,接着是一排的战士们都冲了上来,分路围歼阵地上的残敌。一个敌人刚刚爬上战壕,想要逃跑,柳二麻窜了过去,抓住了他的双腿将他拖了下来,狠狠的摔在交通壕里,利索的缴了枪。在另一边,财迷躲在一处掩体里,不仅不慢的开着枪,把向沟上爬的敌人一个挨一个的揍下来。

    “信号,我连已占领高旺山主峰表面阵地”王勇上了山头,战斗还在继续,但是阵地已经大部落入我手,只有几处敌人还在顽抗,已经成不了气候。

    ‘嗵嗵嗵’三颗绿色信号弹从主峰腾空而起,指挥所里一片欢呼,“他们用十二分钟就全部占领了敌人的表面阵地”团长刘克看看表激动地说道。

    “同志们,我们胜利啦”政委回对在指挥所里观战的祖国慰问团高兴的说。

    “志愿军万岁”

    “志愿军英雄们万岁,万岁”慰问团的成员们亲眼目睹了战斗的整个过程,这一切激动人心的场景,都生在12分钟异常激烈的战斗中,他们看到了战士们舍生赴死,赴汤蹈火,前赴后继的英勇战斗场面,禁不住泪流满面,振臂高呼。

    ......

    战斗刚刚结束,大头就带着预备队和运输队上了阵地,“营长”正在指挥战士们打扫战场的王勇和大头打了个招呼。

    “嗯,你们伤亡怎么样?”大头急切地问道。

    战场还没有打扫完毕,伤员们安静的躺在担架上等待后送,烈士的遗体不断的被找到,收集在一起,躺满了反斜面的山坡,“营长,指导员负重伤,三排长牺牲,一排损失最大,钟强也受了伤,还在坚持指挥,班长伤亡了五个,五班基本上被打光了,全连伤亡过了百分之三十,估计四连也和我们差不多。”王勇黯然地说道。

    “嗯,干部损失不小,你现在是连长,指导员负伤,一定要组织好,尽快任命代理人,修整工事,敌人很可能会反扑的”大头难掩悲伤地说道,一个主力连十二分钟,就损失了这么多人,这些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啊。

    “方连长,你今天表现的很好啊”看到方志强抬着担架走过来,大头叫住他说道。

    “呵呵,我没想到还能活下来,就想和他们一样”方志强眼睛看着担架上的烈士苦笑着回答道。

    “**,没出息,想死还不容易”大头骂了他一句,“我现在命令你代理三连副连长,组织一线阵地的防御,这是送死的官,希望你能下阵地时还活着”

    “是,谢谢营长,还能给我这个机会”战场上不能敬礼,要不这时方志强能一气给大头敬上百八十个。

    “把担架交给别人,我还要到四连看一下,你不要让我失望”大头说完扭头走了,方志强抽了几下鼻子,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连长,我也要到一线阵地”黄焕这时走过来说道,连队一下受到了这么大的伤亡,他一时难以从悲痛中自拔,现在就想直接参加战斗。

    “副指导,你已经在一线了,现在指导员负伤下去了,你就得担起指导员的工作来”王勇拍拍黄焕地肩膀说,“连里就剩下我们两个和刚提起来的副连长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落实各班排的代理人,协助我们做好思想动员工作,不要意气用事”

    “是,连长,我保证完成任务”黄焕面色一肃回答道,战斗要求他必须尽快成熟起来。接下来三个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确定了人选,分配了各班排的防御地段,抓紧后送伤员,补充弹药,修筑工事,然后分头各自忙活起来。

    王勇把二班,五班和九班损失严重的几个班组织起来,他们三个班加在一起才勉强凑成了一个班,让他们担当预备队。他在反斜面选了一处带坑道的大隐蔽部做为临时指挥所,财迷迅指挥通讯班接上了电话,与后方和各排建立了联系。

    攻占敌军阵地后,战士们一边清除残余的敌人,一边迅加修改造坑道及其他工事予加以利用,还迅构筑新的坑道,多次的战斗经验告诉他们不可过份依赖敌军坑道,他们的坑道不够坚固,而敌人又非常清楚,所以极易遭敌空炮破坏招致损失。

    敌人却不会留给他们过多的时间,他们确定阵地全面失守后,立刻开始准备反击,他们想趁我们立足未稳夺回失去的阵地。我们阵地上的战士还在加紧修筑工事,突然,震天动地的轰隆声由远而近向他们逼来,抬头仰望,只见敌排成五排的轰炸机,恶魔般从南向北扑来,他们在夜间冒险出动了轰炸机群,这在以前是很少见得。

    通常敌机轰炸,总是在目标上空先兜个圈子,然后一架接着一架俯冲下来扫射或投掷炸弹,可是,今天这批敌机在远处已经降低飞行的高度。临目标时,把成吨的炸药倒下来。顷刻间,啸声刺耳,闪光刺目,无数炸药爆炸时冲起的气浪夹杂着弹片、飞石和破损的枪械,排山倒海般的袭来,卷起一阵又一阵狂风,这就是美军惯用的所谓地毡式轰炸。

    轰炸过后,又是一阵炮火覆盖,当炮击停止时,约有一个连的敌人在数辆坦克和装甲车的引导掩护下起了攻击。

    “把敌人放近了打”王勇一边命令前沿的战士们做好反冲击准备,一边向上级报告,要求炮火支援,现在有了强大的后盾不用白不用。

    照明弹一个接一个升起,整个战场一片通明,仿佛黑夜提前结束,无数的太阳从天边升起。这边山峰陡峭,坦克、装甲车只能进至山脚下,在阵地前沿潜伏下来的敌人借着远处自己的坦克上射的炮弹,也开始陆续涌动了。

    看到我军没有开枪,敌人误以为我们又是故技重施,抢占阵地后迅撤走了,他们胆子大了起来,在前沿一线摆开横队,肆无忌惮地直起身子前进着,当敌人进到二排防守的正面阵地三十多米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喇叭声过后,阵地上如夜鸟归林般的猛然飞出无数的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紧接着枪声响成了一片。

    二排长梁青山面对倒下的一个个战友,早就红了眼,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将一个一个手榴弹甩进敌群,“排长,你低一点,不要把身子露出去”他身边的四班长把他拉下来,按住说道。

    “没事,我死不了,我死不了,你们也就死不了”梁青山又站起身,抓起手榴弹一个接一个的往山下扔,他的话一下让大伙儿的心定了下来。

    骤然受到打击的敌人顷刻间让他打下去了,打伤的,打死的,躺满了山坡,鬼哭狼叫的趴下不敢再向前一步。与此同时,我军支援炮群也打响了,铺天盖地的炮弹覆盖了整个山谷,山脚下掩护步兵冲击的坦克,装甲车立刻倒了霉,两辆被打着的装甲车像尾巴着了火的耗子满山谷的乱窜,引起了更大的混乱。

    看到支援他们的坦克开始向后撤退,本就不擅夜战的敌人信心立刻崩溃,不顾阵地上倾泻的弹雨,迅退了下去,战场上又恢复了平静,就像刚刚结束了一场闹剧

第一百三十章 反击战的胜利

    第一百三十章反击战的胜利

    接连打退了敌人的三次进攻,战场上再次沉寂下来,主峰上王勇安排了监视哨,其他人抓紧时间加固工事。虽然敌人在阵地失守后迅组织兵力反扑,但是他们绝少在夜间进行大规模的攻击。

    留给战士们修整工事的时间短暂,没有时间再挖新的坑道,王勇命令战士们把敌人挖的内壕加深,然后加上盖板,利用敌人修筑地堡的沙袋原木在上面层层堆砌,使被覆层达到十米以上,在两翼布置机枪阵地,修建射击掩体,一直忙到凌晨两…基本形成了完整的防御体系。

    此时,战士们都抓紧时间休息,准备迎接明天更加激烈的战斗,王勇带着财迷在阵地上巡视,他们走到三排的哨位时,忽然财迷拉住王勇伏下身子,小声说道:“连长,你看前边有个黑影,是不是个人?”

    王勇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那个黑影一动不动,就像一块久未移动的石头,“老万,刚才那里有没有东西?”王勇轻声地问哨位上的祝老万。

    “连长,我接岗的时候那里好像是没有?”老万看了看不敢肯定地回答道。

    “我打他一枪试试”财迷顺过枪就要搂火。

    “等一下,枪一响,大家就都惊动了,看一会,要是人我就不信他能一动不动的待上半天”王勇按下财迷的枪,笑着说道。

    王勇和财迷说着躲到了暗影里,盯着那块‘石头’,过了十多分钟,就在大家将要失去耐性的时候,一颗照明弹在他们上空炸开,将阵地照亮,“连长,动了,他动了...”老万指着‘石头’兴奋地喊道。

    “抓住他,不要让他跑喽”王勇站起身喊道,不用问,如果是自己人绝不会在那躲这么长时间,财迷和老万喊着‘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猛扑了过去。那个人可能是被吓坏了,也可能是蹲的腿麻了,惊慌之中爬了几次都没能爬上战壕。

    “他**的,还想跑”财迷上去抓住他的脚脖子把他从战壕上拖了下来,老万对着还在挣扎的家伙背上就是两枪托,把他砸趴下啦,“连长,是个大鼻子,准是渗透进来的美国鬼子”老万扭住他的胳膊,财迷抓起他头看了看说道。

    “不是,他是个漏网之鱼”王勇查看了下俘虏军装上的标志说道,“召集七班的战士,阵地上还有躲藏起来的敌人,马上搜索”

    “阵地失守后你躲在哪里,还有其他人吗?”王勇拽起俘虏厉声问道,如果敌人躲在暗处打他们的黑枪,或者趁敌人进攻时钻出来动反击可是个**烦,必须趁现在清理掉。

    “在那边,还有...”俘虏被吓坏了,指着那边一段被炸塌的坑道说道。王勇立刻让战士们包围了那里,继续审问俘虏,很快弄明白了怎么回事。敌人在阵地上虽然也向志愿军似的修了坑道,但是他们不是把坑道作为战斗设施,更多的是利用坑道作为生活设施和躲避炮火之用。

    一旦志愿军突入他们表面阵地,他们一般不与志愿军在地面恋战,而是迅退入地下坑道,以保存有生力量。退入坑道盖沟后并不轻易向外反扑,甚至于不再轻易对外射击,以求尽量不让志愿军现其坑道位置。

    敌军在我占领其表面阵地后均能迅反扑,但一般都是天亮后以纵深预备队进行反扑,并且进行连续波浪式进攻。此时,阵地坑道内若还有残部,一般都只是固守,等待已方反扑部队恢复表面阵地,一般不会里应外合主动出击。

    王勇了解清楚情况,立刻让俘虏带路,让他喊话,将躲在坑道里的另几个敌人也俘虏了,他们本想等自己人重新夺回阵地时再出来,可是打了半天,也没能冲上来,熬到半夜挺不住了,派出一个人探路,可是阵地经过改造,天又黑,他一出来就迷了路。

    “我们双方阵地之间隔着8oo公尺平川,你们炮兵的炮火一延伸,你们步兵就出现在我们阵地上了。简直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俘虏们被带进连部,喝了点水,抽了两颗烟后,他们平静下来,一个俘虏摊开双手沮丧地说。

    “你们的炮火非常厉害,炮弹像雨点般地落在我们阵地上,工事被摧毁,我的同僚大部分被打死,有的负了伤。我这次有幸受伤没有死,感谢上帝的保佑。”俘虏中的军官在胸前划着十字说道。

    ......

    第二天上午美军也加入了战斗,主峰的战斗形成拉锯式的反复争夺阵地上,呐喊声,冲杀声,刺刀与刺刀撞击声,死伤的声音,无数种残酷无情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子弹、石头、刺刀、拳头都是战士们的武器,冲击——反冲击,肉搏——肉搏——再肉搏,这就是战斗的残酷方式。

    战斗一直持续到十八时,硝烟灼人,在我军炮火的配合下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均被四连打退。山脚下,早已看不到大阳,而在山顶上,晚霞的艳丽稀稀薄薄地映照在高旺山主峰的峰顶,余光忻射在四连战士的脸上,这道令人艳羡的晚霞属于属于与主峰同在的英雄连队,属于英勇不屈的钢铁战士们。

    黑夜再次降临,两个英雄的连队完成了任务,悄然退下阵地,看着山峰上还在燃烧的树林,看看残破的连队,一阵悲凉袭上王勇的心头,两天的战斗一个齐装满员的加强连走下阵地的不足一半...

    在三十九军起反击的同时,第12军对北无名高地、方坪里东北山、科湖里东南山、69o、1西北山、方坪里东偏北无名高地、南山棱线等第二无名高地两个阵地,第15军对381东北无名高地、391南峰、第第65军对高地、高地、5o高地、七井洞南山4个阵地,进行了反击。除个别目标反击未成功外,大部分目标都被攻克,全歼守敌。

    至1o月31日,志愿军全线性战术反击胜利结束。从第二阶段反击作战,志愿军共对联合**48个目标攻击58次,其中美军防守的9处,法国、荷兰、加拿大防守的3处,韩军防守的36处,巩固阵地11处。据不完全统计,在整个秋季反击作战期间,志愿军和人民军先后对联合**连、排防御阵地和个别营防御阵地共6o个目标反击77次(其中人民军对3个目标反击3次),打退联合**排以上的兵力反扑48o余次。经过反复争夺,巩固占领阵地17个,毙伤俘敌27ooo余人(中国方面统计数字),志愿军损失1o7oo余人。

    各军起的秋季反击结束的同时,1o月3o日夜以十五军开始的决定性大反击为标志,上甘岭战役进入了恢复巩固阵地的第三阶段。

    美军占领高地表面阵地后,随即调来了工兵营和南朝鲜军的劳工营,日夜不停抢修工事,共修筑了7o多个永备火力点,部署了14门无后坐力炮和65挺重机枪,构成了完整的火力配系。南朝鲜第二师接防后,在一般情况下最多容纳两个连的高地上部署了整整四个连,还在高地南侧的反斜面部署了两个连,作为浅纵深的反击力量。

    1o月3o日中午12时,十五军以133门大口径火炮和3o门12o毫米重迫击炮,向高地实施猛烈的炮火准备,炮击持续达四个多小时,日落时分才沉寂下来,南朝鲜军惟恐志愿军乘机动攻势,立即爬出隐蔽部抢修被毁的工事。不料一个半小时之后,十五军的炮火又突然开火,对高地进行了五分钟的炮火急袭,接着开始炮火延伸,韩军以为志愿军攻击迫在眉睫,急忙进入阵地准备迎战,谁知志愿军的炮弹猛然又回落在高地上,被打了个正着,这么几次真假延伸射击,高地守军的伤亡已经过半。

    22时,火箭炮团24门火箭炮进入阵地对敌纵深炮兵阵地和二梯队集结地区实施面积射击,几乎完全压制了敌纵深炮火。1o月3o日22时25分,四十五师和二十九师出动十一个连,其中坑道部队三个连,动了决定性反击。

    经四个多小时的激战,1o月31日凌晨二时许,一三四团七连终于击退了南朝鲜军的反扑,守住了主峰3号阵地。至此,反击才告一段落。尽管没有恢复所有阵地,但主峰和1号、7号、8号、9号等主要的阵地都已夺回,南朝鲜军担任守备的四个连,全部被歼。

    ......

    1952年秋季战术反击战是志愿军自第五次战役之后起的第一次主动的、规模较大的攻势。在秋季战术反击战之前(1952年8月),周恩来率领代表团访问时向斯大林转达了***对志愿军作战能力的看法。***曾在政协常委会议上精辟地提出了志愿军在朝鲜面临的三个问题:第一,能不能打退敌人;第二,能不能守住阵地;第三,能不能起进攻。对于前两个问题,都解决了。关于进攻作战,过去我们不能进行7天以上的进攻作战,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把握可以进行更长时间的作战。这次秋季战术反击战,第一阶段持续了第二阶段更是持续了第三个问题,从另一个侧面上验证了我们后勤保障能力提高的事实。

    这次战术反击战的重要性并不在反击战本身,因为其本身规模有限,而且类似于这样针对小阵地争夺的作战在以往双方的作战中也曾多次使用。可贵的是,一次选择这么多目标,在这么长的战线上同时起攻击,而且其作战目标不在于巩固阵地,而在于予敌以最大杀伤,打痛对手。

    由于选择目标合理,战前侦查得当,炮火准备周密,部队冲击起突然,双方战损比悬殊也就成为必然了。双方的阵地沿长达2oo余公里的朝鲜中部犬牙交错,适合攻击的目标数以百计、千计,每个目标又不可能派足够多的兵力来防守,因此联合**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只有这样,才能促使其重新回到停战谈判桌上。

    志愿军的这次反击作战也向联合**表明了这样的后勤补给实力:炮火密度和精准度显著增强,部队的连续作战能力显著提高,前线士兵的战斗精神高涨。这样的战力传递给美国这样一个信号:志愿军越打越强,越战越勇,不怕消耗,完全有能力将战争持续下去。

    而处于美国的视角看,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呢?他们会觉得在远东这样的一个次要的地区拖进了过多的兵力和资源,而且没有办法尽快结束。他们没有更新的东西动有效的攻势,来增加其在谈判桌上的砝码。除了像赌红了眼的赌徒一样采取孤注一掷的报复外,没有任何办法。

    无论是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还是东京的联合**总部均认为,以重大伤亡代价换取山头是不合算的,即使打下一些山头对谈判结局也无决定性影响。而且联合**总部抱怨这场“有限战争”(不能将战火燃烧到中国国内)束缚了他们的手脚,限制了他们在战场的行动。而且,美国在世界各地都有驻军,战线太长,兵力分散,弹药供应不足,装备生产跟不上,经费预算紧张。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当局和战场指挥官都感到无可奈何,打又无力痛快地打,不打又难以忍受,从上到下都是一种无可奈何地悲观状态。

    韩**事专家在《韩国战争史》中提到,“被我1951年秋季攻势迫居守势的敌人,过了一年,从1952年入秋开始,反而转入积极进攻”,“相反,我军却一如既往,采取守势,因而不可避免地在作战中丢失先机之利,在战斗精神上处于萎靡状态”。美国陆军战史也承认:“1952年9月底1o月初,种种迹象表明,**已经越来越明显地掌握了地面作战的主动权”。

    总之,这次战术反击战给了双方一个战役形式的新视角,也为志愿军重新赢得战场主动权,并起新的更大的攻势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第一百三十一章 悠闲

    第一百三十一章悠闲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夜,早晨王勇从屋里走出来,太阳刚露头,反射的雪光有些刺眼,战争已经进入了第三个冬天,轮换的部队已经接收了全部阵地,在前沿作战九个多月的部队再次撤了下来,到三线地区休整。

    王勇伸了伸腰,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吸了几口冷气,感到胸口有些闷痛,下了阵地几天了,吐的痰还是黑的,他一直怀疑如果这时把他们的肺切开,里边会不会都是吸进去的硝烟。

    “**万岁”一群小女孩一人拿着一个小布包,从村子里出来,他们经过三连的前边的小路到山腰的防空洞去上课,因为昨夜敌机在村外丢过炸弹,孩子们头上每人顶了一两块木板,准备加固防空洞,遇到志愿军他们都会这么喊。

    “金相万岁”王勇笑着大声回应道,这是个规矩,遇到朝鲜老乡喊‘**万岁’,他们也要回应,这些孩子们大多会说几句简单的中国话,冲王勇摆摆手唱着中国歌走了过去,小姑娘们的红绿衣衫,白裙白褂,在太阳照耀和白雪的反衬下十分漂亮。

    这是个比较完整的大村子,呈现出战争中的和平景象。周围的山上布满了高射炮阵地,敌机在此处不敢低飞,沟前沟后的人民,都在高射炮的保护下生活着。太阳刚升上山,短衣长裙的妇女们,头顶水罐稳稳地从村外河边转来,汽车过去了,驮粮袋的黄牛过去了,母鸡咕咕叫,刚下了蛋,屋里的小磨盘不停地转,纺车嗡嗡响这都是在白天生的,去年这时候,哪能有这样的事。

    “老张,他**的你的豆腐在不搬走就臭啦”财迷从屋里出来冲山脚下炊事班的人们喊了一嗓子。

    山坡下紧挨着一条水沟,斜平的山坡上长了两排松树,炊事班想把厨房挪到这里,树下刚搭起一个木架,炊事员们做完早饭后,都在司务长的带领下来这里砌墙,湿地上的土就是泥,就近的石片就是砖,刀形的石片就是瓦匠手中的泥刀,两树之间拴一条电线,用它量墙的垂直与厚度。

    “连长,你没事就帮着先搬到边上伙房里呗,我们手上都是泥,回头我们再处理”炊事班长老张看到王勇在门口站着,冲他喊了一嗓子。

    “行行,你们忙吧,我帮你搬”王勇笑着说道,转身和财迷进了连部,里边是一间较大的窑洞,修着朝鲜式的火炕,炕上有草席,被毯整洁,炕烧的热,屋里很温暖,小窗户透进光来,也很舒适,现在只住着文书,财迷和黄焕他们四个人,方志强跟一排住在一起,还不显得拥挤。

    炕沿下是灶坑,灶台上安一小锅。边上摆了两张桌子,放着电话和文件,墙上挂着枪和黄焕的手风琴。挨着灶台还有两个炮弹箱,蒙着白布,一箱是长好了的豆芽,一箱是半成品,刚刚芽,靠着门口是个大汽油桶,里边是满满一桶白嫩的豆腐,边上还有一个瓦罐泡着豆子,准备磨豆浆的。

    “**,老张太不自觉了,不知道的人进来,非得把咱们连部当成伙房”财迷点着炊事班寄存在他们这的盆盆罐罐说道。

    “这还不是你搞得,说找个油盐酱醋的方便,非得让人家炊事班挨着咱们连部,现在你又开始抱怨”王勇挪了下盛豆腐的油桶笑着说。

    “我也没想到啊,他开始只说咱们屋暖和,生点豆芽,没想到都给搬进来啦。”财迷哭丧着脸悻悻地说。

    “走吧,说什么都晚了,干吧”王勇踢了财迷一下说道,两个人半抬半挪的把桶弄到了隔壁炊事班。洞门口放着一堆堆的劈好的木头绊子,里边也有火炕和炉灶,边上是他们自己钉的橱柜,里边放着碗筷和做饭用的家伙,外边罩着防尘的纱布,边上晾着一盘刚洗过的小磨。

    “**,老张家倒是东北的,这酱做的还真有点意思”放好桶,财迷就在屋里踅摸开了,用手指沾了点做好的面酱说道。

    “他们这里是挺窄的,要不又要盖厨房”王勇看着洞里有一个旁窑,里面摊开着一个人的铺盖,这是上士的房子。有的被照旧利用。屋角垛着整袋的大米,高粱米和白面,地上放着配的三十斤装的大桶豆油,木箱里是剔了骨的猪肉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干菜,下脚的地方都没了,这一些洞子,都是前边的部队留下的。

    “都要回国了,他们还把这个都从阵地上弄回来干嘛”财迷踢踢脚边的咸菜坛子和在前边盛粮食的铁箱子说道。

    “他**的谁说得准,前些日子就说让咱们下来呢,结果又打了一个月,咱们一下少了半个连的人”王勇叹口气说道。

    财迷知道王勇对连里的重大损失耿耿于怀,下了阵地这些日子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的,早点撤下来,多少人能活着回去啊,“连长,这回有准了,三师已经上了火车回国了,咱们估计也待不了几天啦。”财迷看着王勇说道。

    “你小子消息总是那么灵通,没你不知道的事”王勇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三师向南开拔的消息,但是没有财迷知道的详细。

    “这都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咱们下来一没有补充新兵,二没有补充弹药,三是咱们军从入朝以来一直打到现在没有回国休整过,轮也要轮到咱们回去啦,这回回国的事情没跑”财迷肯定地说道。

    “还真是那么回事,我听说山下边有个集市,今天没事咱们两个也去逛逛”王勇点点头,笑着说道。

    “你当连长的有兴趣,我当然跟着了,不过你有钱吗?”财迷撵撵手指说道。

    “你去找司务长把我的津贴领了,到朝鲜两年了,还没有花过朝鲜钱呢,咱们也开开‘洋荤’”王勇想了下说道。

    “好嘞,我这就去办,你跟文书打个招呼”财迷见王勇今天高兴,自己也很兴奋,小跑着去办。

    王勇笑着摇摇头,跟在财迷身后向山脚下走去,炊事员们泥手泥脚,衣服油脏,一边劳动,一边说笑,那里司务长为,领着大家一起干。老刘是头一批入朝的,那时就是炊事员,当时情况有多恶劣他是一清二楚,战斗紧张的时候,别说吃了上顿没下顿,就是今天吃了下顿都不知道几天以后了。看着战士们吃不上饭,炊事员们急的都想上吊,现在吃的喝的都不缺,他们的工作也好做了许多。

    “咱们有空在这边开一块菜地,明年开春种上点菜就能吃上新鲜蔬菜啦”老刘指着水流边上的一片空地意气风地说道。

    “司务长,咱们能等到那时候吗,我估计咱们的厨房盖好就得走了,没准还能赶上回国过元旦”一个炊事兵说道。

    “那可说不定,不过咱们不种,开垦出来可以留个朝鲜老乡或者后边来的部队啊”老刘热情不减地说道。

    “司务长,你还是想想中午咱们吃什么吧,别操心那么远的事情了。”班长老张问道。

    没等老刘回答,财迷已经靠上去,缠着他要钱,老刘掏了半天现在兜里就剩下一千朝鲜币,财迷不高兴的装到兜里。

    “指导员,我去下边的大集转一圈,有事去那边找我”王勇看到黄焕也在这跟着忙活,跟他请假说道。

    “行啊,你没事多玩儿会,赶上吃中午饭就行了”黄焕痛快的答应了,他这段时间也看出王勇心情不好,没事总是在屋里呆,能出去散散心也好。

    王勇和财迷两个人顺着山沟往外走去,这里的生活比起以前是安静多了,鸟雀的声音整天不断,敌机声却很少听见,美国空军在我军不断的打击下收敛了很多。在山坡上窄窄的小道上,栽着几溜桃树,树枝上还挂着白雪,来年春天就会开放,明年,这里将是一个美丽的春天,火红的桃花将会在每一间石崖屋前开起来。

    山下的集市在山湾里,人群嘈杂堆满了河滩,尽是些老太太跟年轻妇女。个别赶集的妇女,她穿着中国式的印花布棉袄,这是去年夏天,中国人民救济她的。热闹的集市上,有些咸鱼、苹果、棉麻布、船形胶鞋、稻草包着的鸡蛋、大粒黄豆、烟丝、火柴、老母鸡、肥皂、针线,少部分是中国货,大部分是朝鲜的土产。只是物价较贵,一捆1o个鸡蛋就要55o元朝鲜币,这让财迷不禁紧紧的抓住了手里的那点钱。

    王勇俩人转了一圈,没见集上有卖粮食的,看样子战争毁坏朝鲜的大部分农田,粮食还是紧张,现在,朝鲜不但不能负担志愿军的吃穿,中国还需要调运大批粮食援救朝鲜。这里的人看到志愿军买东西都很热情,主动让他们先买,只是语言不通,说起来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他们转了一圈是满头大汗,王勇手里多了块朝鲜女孩子用的手帕,跟在身后的财迷手里多了包烟丝和一小兜咸鱼。

    两个人悠闲的逛着,准备再买些礼品带给家人,却不知道战场上的形式又变了,准备回国的命令取消了,刚刚回到祖国,屁股还没坐热的三师也要尽快赶回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算不如天算

    第一百三十二章人算不如天算

    战争已进入第三年,停战谈判也已进行了了16个月,然而战场仍处于相持状态。美国当局的决策者们十分清楚,要想使已经处于被动状态的地面部队有什么大的作为并不容易。美方在朝鲜这个并不适合大规模部队展开的敌方,动用了各种计策,使用了除原子弹以外的一切现代化武器,可依然一筹莫展。

    按照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的说法,到此时美军在朝鲜战场上的伤亡已高达万人,成为美国历史上仅次于内战和两次世界大战的第四次代价最大的战争。然而,战争打到现在,却离美国的愿望越来越远:不但未能占领朝鲜全境,反而陷入山头争夺的持久作战,随着士兵上午伤亡和损失的日益增大,军方无时不面临着国会的谴责与愤怒。但就这样灰溜溜地收场,显然不符合美国人傲慢嚣张的性格。

    在艾森豪威尔到朝鲜前线视察并召集克拉克、范佛里特等美军高级将领及李承晚进行了一系列的会谈之后,确定了对朝鲜战阵政策的基调,也就是“光荣停战”的策略。在这个光荣停战的基调之下,虽然没有提出明确的目标,但以军事打击和大规模军事行动来打破谈判僵局的目标依然确立。

    在艾森豪威尔提出的基调下,克拉克于1o月中旬以后便组织一个专门的小组,制定了一系列包括正面进攻、联合登陆和轰炸中国东北在内的一系列大规模军事冒险计划,被称为“8-52作战计划”。在这个计划的指引下,从1952年12月到1953年1月,美空军、海军及陆战第24师频繁进行两栖作战训练。并且联合**还以空投、海上登陆、陆地派遣等手段,大量派出谍报人员,潜入地下,刺探情报。

    第第15两个步兵师及6个步兵团、28个炮兵营,都基本完成组训工作,并编入各部队。同时,美空军增调第1战斗截击机联队到日本。另外,1952年底至1953年初,联合**调动频繁,经调整后,地面部队在第一线共有17个师,其中美军4个师,英军1个师,韩军12个师;在二线,有美军3个师,韩军2个师另3个团的机动兵力。在朝鲜战场,美军留有3个师的美军作为机动后备部队,还是第一次。这样,联合**总兵力达到了12o万人,地面部队有24个师,其中韩军已经达到了16个师,连同其海空军兵力有64万人。

    志愿军方面最重要的准备便是全面做好了“反登陆”作战准备。**在1952年12月上旬接见志愿军代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邓华时强调,应从肯定敌人登陆,肯定要从西海岸登陆,肯定在清川江至汉江间登陆这一判断出,来确定志愿军的行动方针。12月2o日,中央给志愿军下达了关于准备一切必要条件,坚决粉碎敌人冒险登陆,争取战争更大胜利的指示。据此,志愿军领导人于12月23日下达了《粉碎敌登陆进攻部署》的命令,立即在全军展开了以思想动员、部署调整、工事构筑、物资储备以及战备训练为主要内容的反登陆作战准备。

    根据战场具体情况,为防止对手进行大规模军事冒险带来的威胁,同时也是逼迫对手再次坐到谈判桌上,志愿军进行了声势浩大的“反登陆作战准备”。这次“准备”的威慑作用不言而喻,在兵力部署上,增调第第第第4o军暂不回国,全力做好反登陆作战准备。

    ......

    “咱们胜利之师,就要回国了,可也要有个胜利之师的样子,别一个个的弯腰塌背的,都把身板挺直喽”黄焕站在队列前板着脸训斥着,马上就轮到他们回国了,想到自己的部队要再次接受人民的欢迎和长的检阅,他决定利用这段时间把队列练一练,好赖要走出威风来,可眼前的情景让他十分恼火。

    “稍息,立正”听到指导员带着火气的话,值星排长梁青山赶紧重新整队,战士们也尽力挺直身子,可是整个队列看着还是歪歪扭扭的,梁青山不得不点了几个人的命,让他们站直身子。

    张辉在新兵队列时军姿那是连里的标杆,他这次被排长当众点了名,脸上一阵热,赶紧按要求拔了下身板,可过去做起来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却让他出了一头汗,身上的每块肌肉,神经本能似的想让他把腰弯下,头低下。

    “左转弯,齐步走”梁青山大声下达了口令,看着稍微整齐点的队列随着运动马上又变得混乱起来,大家不由自主的把腰佝偻下来。

    “停停”黄焕看着走的乱七八糟的队伍,生气了,满脸黑线的叫停,“军人没个军人的样子,行如松站如钟,当新兵的时候没学过啊”

    “抬头挺胸,收腹提臀,眼睛看着前边,我怎么看你们眼神就不对,四周乱瞅,边上又没有女兵”黄焕做了个立正的标准动作给战士们做个示范,可大家都笑了。

    “指导员,你站的还不如我们直呢,再跟你学我们就成八十老头啦”站在队列里的财迷忍不住笑着说。

    “不许笑,我可是接受过专门队列训练的,会没有你们站得直?”黄焕有点恼了,这帮怂兵竟敢取笑自己,没想到战士们的笑声更大了,刚在还笑的有些矜持,现在可以说是肆无忌惮了。

    “立正,严肃点”刚才在一边偷笑的王勇板着脸走过来吼道,看着黄焕的脸臊的都要滴出血来了,他这个连长不得不出来给指导员撑腰,“各排带开各自组织训练,就练稍息立正,谁练不好中午不许吃饭,我告诉你们午饭炊事班做的可是猪肉炖粉条”

    “是”战士们大声回答道,可比刚才有气势多了,王勇摆摆手,排长们各自带着队伍分开训练去了。

    “连长,这帮小子是不是存心气我啊,我的军姿有那么难看吗?”见大家都走了,黄焕忍不住和王勇抱怨说。

    “呵呵,指导员说实话,你的军姿确实比新兵强点”王勇上下打量了下黄焕笑着说道。

    “连长,你也取笑我”黄焕这会真恼了,点着王勇的鼻子说道。

    “呵呵,指导员你别生气,其实我的军姿还不如你呢”王勇笑着打开他的手说道,指着开始训练的队伍说,“你看,越是老兵军姿越难看,新兵反而倒好一些”

    黄焕顺着王勇的手指看向几十米外的一排,他们正训练占军姿,果然几个老兵刚站了一会就开始摇摆,身子往一块缩,在排长的呵斥下勉强站直了,坚持了每一会儿又成了老样子,三班长站着站着自己竟然摔倒了。

    “连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黄焕扭脸惊异地问王勇。

    “唉...”王勇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战场上留下的后遗症,每天在坑道里都是坐着躺着恐怕碰了脑袋,在工事里也是猫着腰走,怕露出脑袋让敌人现,眼睛还得四处踅摸着,看看哪里最适合隐蔽,哪里可能藏着敌人。在阵地上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这都成了惯性,成了身体自卫的本能,刚下来这么几天,想让他们改过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弄了半天大家都这样啊,下阵地这些日子,我听到动静就想找地方躲,听到飞机嗡嗡先找周围有没有坑道,喝水都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怕喝多了明天没有水喝,做梦都是睁着一只眼,害怕敌人偷袭,我还以为自己神经呢”黄焕摸摸脑袋恍然地说道。

    “呵呵,都一样,我打完日本刚回家的时候,天天都开着窗户睡觉,怕敌人来了自己跑不出去,听到汽车的声音就以为是敌人来了,先跳出去上了房顶准备打阻击,邻居们都以为我疯了”王勇笑着说道。

    “唉,战争改变了一个国家,何尝不是改变了一个人呢,我这个过去连看到杀鸡都要躲开的人,现在手里都有了几条人命,不过咱们就要回国了,这样的日子也就结束了”黄焕看看自己的手,摇摇头说道,大有一番不堪回的样子。

    “是啊,战争改变了每个人,影响了每个人,甚至下一代的人,你看我们的战士,如果不是打仗,他们之中也许有人还在上学,有人在种地,有人会成为一个好木匠,好铁匠,可现在他们却是一个脑子满是杀戮的士兵,他们的人生轨迹都会因为曾经走上战场而改变”王勇深吸一口气说道。

    “连长你说的对,在战场上的这些日子,让我终身难忘,也许我以后不会当一名军人,但是我曾经经历过枪林弹雨,血雨腥风,让我坚强了,成熟了,更加理解生命的可贵。”黄焕认真的说道,随即又莞尔一笑,“同时又让我觉得自己的过去是那么可笑....”

    “连长,指导员,营里让你们马上去开会”在连部值班的文书跑过来说道。

    “是不是让咱们回国的命令下来了?”黄焕两眼放光地说道。

    “不是,是讨论调整干部,接收新兵的事情”文书说道。

    “啊?”王勇和黄焕对视了一眼,都出了声惊呼。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没有侥幸

    第一百三十三章没有侥幸

    “连长,也许是正常调整,咱们可能是想多了。”黄焕看王勇的脸色又晴转阴,赶紧安慰他说道。

    “但愿是吧。”如果不是要继续留在朝鲜,把新兵从国内花大力气送出国,呆几天就又拉回去,那么调整干部,补充新兵不是成了脱裤子放屁,可他还是存在着点侥幸心理。

    王勇和黄焕心里都放不下这个事,几乎是小跑着到了营部,推开门一看,心就凉了,其他几个连的干部们都在里边坐着呢,脸都阴的能滴下水来,耷拉着脑袋抽闷烟,看样子就知道没有好事。

    “老马,怎么回事,大家兴致不高啊?”王勇把马大栓往里挤了挤坐在他身边说道,往常营里一开会,大家都是吵吵嚷嚷热闹非凡,恨不得把房顶都掀喽。

    “不让回去啦,还要坚持战斗,大家能高兴吗?”马大栓阴阳怪气地哼着说道,现在大家都想着回国,猛然听说又不让回去了,这个心理落差太大了。

    “不可能吧,三师都到家啦”王勇早就听说了,月5日夜,三师的部队从新成川以北分乘6列军列回国了。骡马辎重因不便乘车,由新成川徒步出,途经新仓里、北仓里、宁边、泰川、龟城、新义州等地,过鸭绿江桥回到祖国安东。

    “他们是到家了,不过还不如不回去呢,还得受二遍苦”马大栓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司令部已经给刚刚回国的三师了电报,命令他们:不丢一人一枪,全部返回朝鲜。到了家鞋还没脱,炕还没上就有得打背包往回赶,他们不定怎么骂街呢”

    “老马少说两句,觉悟都哪去啦”坐在他们后边的一连指导员刘志学踢了踢马大栓的凳子小声说道。

    “我除了负伤,回国在医院待了几天,这都两年没回过家啦,再加上解放战争,我都有五年没进过家门了,牢骚还不行啊”马大栓回头不满地说道。

    “现在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开会”教导员宋春生敲了下桌子大声说道,底下的众人懒洋洋慢腾腾地坐直身子,一个个像了瘟的鸡显得没精打采的,“根据志愿军长下达的《粉碎敌登陆进攻部署》的命令,调整全军的战斗部署,增加后备兵力,决定‘使几个新入朝的军能依托正面工事,得以锻炼,取得经验,而将几个在朝鲜有战斗锻炼的军加强东西海防。’我们军暂不回国,参加巩固西海岸,反登陆反空降作战,这是总部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一定要扬连续战斗的精神坚决完成党交给我们的任务”

    “教导员,那就是说我们回国的事情已经泡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了吧?”马大栓听完站起身问道。

    “嗯,可以这么说”教导员宋春生沉吟了下回答道。

    “当初我们出国的时候,说只要三个月打跑了美帝国主义,解放了朝鲜就回国,可现在我们都呆了两年多,一起入朝的就剩下咱们和三十八军没有轮换了,现在怎么也该轮到咱们了,为啥又把咱们留下?”

    “对,一连长说得对,不能逮着能打的就不撒手”

    “就是,咱们伤亡这么大,也该回去休整一下了,哪怕待几天再回来呢。”

    “鞭打快牛,也不能不让牛吃草啊...”

    老马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会场上又乱了,大家泄着不满,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入朝以来的幸存者,在战场上拼杀了整整两年,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战斗,从身体到精神上已经是极度的疲惫,确实也应该休整,大家也都盼着放松下一直绷紧的神经。

    “营长,你看...”宋春生看着乱哄哄的场面,皱着眉跟大头说。

    “唉,咱们是领导,他们的牢骚不跟咱们给谁,说好了让回去,现在突然变卦,大家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让他们说吧”大头摆摆手打断了宋春生的话说道。

    大家见大头不理他们,越说话越多,作战会议快变成了忆苦会了,大家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嚷嚷了半个多小时,可是大头在前边一颗接一颗的抽烟,一言不,大家也对这个话题也渐渐没了兴趣,眼睛都看向他。

    “嗨,栓子,你说美国人敢不敢在西海岸登陆,再来一次仁川登陆?”大头叼着烟对马大栓说道。

    “西海岸地势平坦,便于敌人登陆和敌机械化部队作战,现在敌人止了停战谈判,加紧备战,必然要动两栖登陆进攻。”马大栓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那他为啥要从从后方登陆啊?”大头点点头又问。

    “敌人正面攻不动我们,但又不甘心失败,拖下去对它不利,因此想冒险动登陆进攻,妄图从我军侧后登陆,达到瓦解我正面防线,越过‘三八线’,重新占领朝鲜北部地区的目的。”机炮连长杨开泰抢着说。

    “王勇你说敌人会采用什么战术进行登陆作战啊,我们能胜吗?”

    “敌人空军海军强大,肯定是飞机舰炮轰炸,坦克开路,步兵抢滩,空降兵力抢占战略要点的老套路呗,我们反登陆作战,敌人上有空军,下有坦克,空降兵可直到我军后方,又是在平原上作战,打起来对我们很不利。”王勇想了想回答道。

    “切,除了空降部队,别的我们都领教过啦,敌人的空降部队不可能一齐下来,更便于我们个个歼灭,下来一个我们就干掉他们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听到王勇的话,马大栓不屑一顾地说道。

    “栓子,你就吹吧,见了敌人从天上掉下来,肯定会把你吓的破了胆”大头笑着说道。

    “营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害怕过,别说他从天上下来,他就是从地里钻出来谁怕他啊”马大栓拧着脖子说道。

    “不怕?那你怎么听说美国兵要登陆了,吓的就要着急往家跑”大头撇了下嘴悠悠地说道。

    王勇看着大头强忍的笑意,猛然想到这家伙是在跟他们玩围魏救赵,声东击西呢,赶紧拉了下马大栓的衣襟,不要让他在说下去了。

    “王勇,你别拉我”马大栓这个愣头青‘傻不拉机’又的掉进了大头的套,还不自觉,打开王勇的手说道,“我马大栓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我还他**的不走了,就看看美国鬼子的空降兵有多厉害”

    看着马大栓牛皮哄哄一副老子才是‘天下第一’的架势,王勇一阵苦笑,他又让大头给卖了,自己还美呢

    “马大栓不怕,其他人是不是怕啦?”大头笑眯眯地扭脸问大家。

    军人最怕别人说自己贪生怕死,如果成了胆小鬼,也没脸在部队里混了,现在马大栓表了态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只能跟着营长的指挥棒转,挺着胸腆着肚乱哄哄的喊了声‘不怕’,声音多了些无奈和苍凉。

    马大栓看着大家不善的目光,这会儿醒过劲儿来了,自己又被营长当枪使了,可说出话泼出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挠挠脑袋冲大家抱歉的笑笑,赶紧坐下,却不知道谁把他的凳子抽走了,摔了个四脚朝天。让自己出了丑,马大栓这回没敢闹,讪讪地拉过凳子小心的坐下了,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啦

    “咳咳”大头忍着笑,轻咳了两声,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说:“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打生打死的在朝鲜待了两年,刚说要回家命令又取消了,想不通不高兴是正常的,但是在座的大小都是带长的啦,其实心里都明镜似的,知道命令是高兴也得执行,不高兴也得执行,没有什么讲价钱的余地。”

    “军人就是要讲牺牲讲奉献,越说关键时刻越要能冲的上去,反击战三连连打两次硬仗,损失最大,可你们听到他们叫苦吗,听到他们抱怨了吗?什么叫英雄连,这个时候就看出来了,你们都抱怨,三连的人怎么不抱怨”大头站起来用手点着王勇和黄焕说道。

    王勇心里这个苦啊,营长这番话,把自己想的牢骚也都堵在了肚子里,这下想说都没法说啦,“我们三连坚决服从上级的决定,让我们打到哪我们就打到哪”正当王勇憋的难受的时候,黄焕站起来又开始表决心。

    “呵,这眼药上的真是时候...”王勇心暗骂,他真想站起来踹黄焕两脚,好死不死的你说这个干吗,不是又让大头当猴耍了。

    “看看,这就是英雄连的态度,执行命令不打折扣,你们整天抱怨自己不比三连差,怎么就当不了英雄,现在看明白了吧”王勇还真猜错了,这回说话的是教导员,他也跟大头学会这手了,这下钉子已经钉进木板,想反悔都没有用了,他们这个出头鸟是当定啦。

    “向三连学习,向三连致敬”这时杨开泰也跟着起哄,站起身,攥着拳头举着手高声喊道。

    “向三连学习,争当英雄连队”马大栓找到了‘难友’,也跟着喊起来。

    ......

    “嘿嘿”大头乐了,这回一折腾,营里的连队主官都表了态,他们不管愿意不愿意都不会再牢骚,闹情绪,回去还得憋着气给战士们去做工作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再进平壤

    第一百三十四章再进平壤

    会议一直开到天黑,大家把各连在战斗经受了住了考验,表现突出,政治思想过硬的干部战士都进行了评比,讨论后上报到团政治处。接下来又对下一阶段的工作进行了安排,主要是要加强教育,让战士们明白当前的任务,打消急于回国,树立坚持长期作战的思想。

    “王勇,你留一下,我跟你谈点事情”散会后,大头对王勇招招手说道。

    “哦”已经走到门口的王勇停下脚纳闷地看看大头答应了一声,又坐了回来。

    “坐到这边来”大头拉开自己身边的凳子让王勇坐过来,王勇看着大头严肃的神情有些摸不着头脑,挪过去和他坐到了一起,这时宋春生和一连指导员刘志学也走过来坐到了他对面。

    “今天是怎么啦,搞得这么严肃?”虽然都是熟人,可是几个人都是郑重其事的,王勇更加弄不清状况,讪讪地问道。

    “王勇同志,今天我代表营党支部与你谈话”宋春生对王勇说道,“根据你的申请,李秀茹和刘志学两位同志是你的入党介绍人,他们认为你已经达到了一个党员的标准,经过组织对你的考察,营党支部研究决定,批准你的请求,吸收你为**党员,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我...我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做的还很不够”这个消息来的有点突然,让他措手不及,面对这扑天的炮火,飞蝗般的弹雨,他也没这么紧张过,使劲搓着手,鼻尖上渗出了一层细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放松点,不要那么紧张”看着王勇的样子,刘志学忍不住笑了,给他倒了杯水说道。

    “弄了半天你也有怕的时候,他**的我还当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呢,谈个话你至于吗”大头也噗嗤笑了,扔给他一颗香烟说道。

    “王勇这就是个程序,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啦,不要紧张,该怎么说怎么说。”宋春生也说道。

    “呼...”王勇长出了口气,抬手擦擦汗,“你们往这一坐,都板着脸,跟三堂会审似的,我还以为我又犯了什么错误,又接受审查呢”

    “你还有什么话要对组织上说吗?”大头再次问道。

    “经过这段时间,我现自己跟张学信连长和指导员蔡满江同志还有很大的差距,以后我一定继续向他们学习,改造自己的思想,做一个合格的党员”王勇想了想正色地说道。

    “王勇同志,你能这么想很好,以后的工作要戒躁戒躁继续努力”宋春生接着说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履行手续吧,我都饿了,完事好吃饭”大头这个家伙哪次都会把严肃的事情搞得像场闹剧,这会早绷不住脸了,捂着肚子猴急地说道。

    刘志学和宋春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苦笑了下在早准备好的申请书上签字盖章,履行手续,“我们本来准备在下阵地的时候就举行仪式,吸收一批表现好的入党入团积极分子,可是没想到又连续打了几仗,把事情耽误了,不过也好,现在办正好可以稳定下军心”刘志学笑着说道。

    “行了,现在这程序越搞越复杂,当年我入党的时候,指导员找到我,宣了个誓,填上个名字就算是入党了,现在磨磨唧唧的说半天还是那点事儿”大头签上自己的名字说道。

    ......

    经过几天的准备,全师分路向平壤开进。现在各部队重新调整了干部,等到目的地后补充新兵,三连现在王勇和黄焕都转了正,去掉了‘代’字,意外的是方志强从二团调整到了一团当连长,可能也上级出于保护他的目的吧。

    三天的急行军后,部队远离了三八线,进入了后方,让人感到最大的变化就是敌机少了,现在随着我军对空火力的加强和空军的参战,敌人的制空权受到了削弱,在战线的后方,比入朝初期安全得多了。一路都有防空哨,天黑后公路上的汽车灯大开,防空哨手挥白旗,口吹哨笛,过往军人也高喊“开大灯干”

    到了平壤附近,就更感到安全了,生活、生产都比较正常化了。偶尔有几架敌机飞临上空,也是飞得很高,而且常常受到我高炮火力的包围,或是我方战斗机的追逐。前方和后方似乎有了明显的界限,敌人为所欲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到了平壤城外,一师转向成川方向,担任西海岸的抗登陆作战任务,回国的三师正在往回赶,二师再次担当起平壤防空降及卫戍任务。

    再次踏进平壤,王勇的心情无人能够理解,当年他还只是一名战士,跟着参谋长和连长一路激战最早进入市区,也是在路上与楚莹重逢。时隔两年,那些和自己同时进入平壤的战友大部分都在战斗牺牲,能再次来到这里的没有几个人了。

    “连长,你是最早进入平壤的,那会儿是什么样?”财迷边走边问道。

    “他**的,那会儿到处乱哄哄的,我们刚打完阻击,伤亡惨重,一个班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排里剩下三个人,就是方连长和现在二营的四连长,路上补充了一帮新兵,唱歌的,做饭的,赶大车的,一路追着敌人,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稳定下来倒头就睡,醒了洗了个澡就进了禁闭室,平壤什么样都没看清就又出啦”王勇笑着说道。

    “呵呵,我听说你被邀请参加祝捷大会都没能参加,和营长还关在了一起”黄焕凑过来插嘴说道。

    “可不是吗,我因为洗澡没有给朝鲜老乡打招呼,营长是因为跟人家换吃的,都是违反了纪律,在禁闭室里和他认识了,结果倒了两年的霉”王勇苦笑着说。

    “注意,马上进入市区了,注意军容,保持肃静”营里的通讯员边跑边传达命令。

    “齐步走”王勇冲队伍下达了口令,战士们不由的都挺起了胸膛,正了正军帽,在口令声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了平壤。

    进入平壤,大家都很兴奋,这里虽小,但是毕竟是一国的都,大家忍不住四处偷着乱瞅,这里街道两旁房屋完好,一些房屋刚修好顶和墙,店铺齐开门,透过窗户玻璃可以看到里边的各种商品,如果不是玻璃上的白纸条和人们是很难从这里看出战争给予的破坏。十字街口,指挥交通的警察是个女同志,敌机在空响,她泰然立在警台上,调拨着来往的车辆,时至今日,朝鲜的女交警依然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走到一个转盘街,间有一高台,志愿军调整哨高高站在上面,手扬红白指挥旗,和那个女交警相映成趣。

    虽然表面看似繁华,可战争的痕迹还是无处不在,街道两边弹坑瓦砾随处可见,有的地方露出黑洞洞的坑口,洞口栽着‘待避壕’的木牌子,这就是让行人躲避的防空洞。电线杆高高低低参差不齐,有的甚至是从树上架过去的,每隔一段电线杆就会装着扩音器,宏亮的广播声传向四方。

    靠近市心,可以看到被炸毁的高楼,飞机投下的炸弹从楼顶贯穿,露出的钢筋像乱麻一样纠缠着,窗户早就没了踪影,用砖堵上了,两边的房屋都被炸平,变成了一个瓦砾遍地的广场。几间地下房屋从平地伸出烟囱,房屋是铁皮、木板和泥土筑成的,里面住了几位男女。

    部队没有在市区停留,他们穿过市心,进驻了平壤的近郊的集结地,住进了了民房和防空洞,地方狭小,十分拥挤,一个小地炕上就要挤着十多个人,好在现在是冬天,挤着还暖和,要是夏天还不如住在大街上。

    王勇带着部队收拾了驻地,炊事班已经开始忙着埋锅造饭,他们是最辛苦的,带着一大堆的瓶瓶罐罐,甚至把生豆芽的箱子,磨豆浆的小石磨,洗澡的汽油桶搬家似的都带来了。他们将在这里等待分配防区,接受新兵,补充武器准备战斗,而他们面临的困难也不少。

    现在各个部队都一样,干部调动大,新干部多,任职时间较短,指挥能力欠缺,更缺乏反登陆作战经验,新兵对手武器不熟。在等待的日子里,干部以师、团为单位,采取轮训的方式开始进行反登陆、反空降、反坦克的“三反”战术学习,除司务长未参加外,排以上军事干部全部参加了轮训。

    反空降作战对我军来说是个新课题,开始战士对反空降还有些不以为然。经过学习,认识提高了,克服了轻敌麻痹思想。明确了敌人要进行两栖登陆进攻,必然要以空降兵配合作战。因此必须树立全部歼灭敌空降部队之决心。负责反空降的部队,对未来的空降作战作了许多假想,根据上级和师长的决心,他们经过对地形特点的反复勘查,制定出几套反空降作战部署方案,并使各级指挥员都能熟悉自己反空降作战的任务。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时刻准备着

    第一百三十五章时刻准备着

    随着前线轮换的几个军的加入,朝鲜战场上志愿军的规模达到了朝鲜战争以来的顶点,共计达到了o个军,连同各特种兵部队、铁道兵团和后方勤务部队等,总员额达到了5万人。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uu234.net

    志愿军依据现有兵力,调整东西海岸防御部署:担任西海岸防御的是志愿军第第54军),地面炮兵4个团又9个营,高射炮兵个团又第4军团另个旅。总数过o万;担任东海岸防御的是志愿军第5军),地面炮兵个团另个营,高射炮兵5个营,坦克个团,人民军个军团又两个旅,总数过5万人。

    担任东西岸防的部队,装备和兵员都得到了有效补充和加强,其仅为西海岸防御部队就增加新兵5名。地面炮火和反坦克火器也有了大幅度的补充,特别是西海岸,其第一线平均每公里迫击炮以上火炮密度为门、反坦克火炮为门,高射炮为每平方公里一门,另有坦克9辆。

    在空军部署,志愿军空军共有4个师6o架飞机准备参加反登陆作战。95年月份是朝鲜战场空战最多的一个月,虽然参战的新成立的志愿军空军技术不够熟练,作战经验不足,损失较多,但依然顶住压力,给予对手以沉重打击。

    在东西两岸,志愿军都开始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为完成这一艰巨任务,志愿军出动了一切可能的力量。共有7个军另两个步兵师、9个炮兵师、个坦克师、个工兵团参加了这一任务,平均每天有5o万人参加工事构筑作业。另外,朝鲜境内志愿军和人民军的运输条件也有了很大改善。95年底到第第师入朝,央铁道部又抽调铁路员工和技术干部共5第旅的配合下,担任起修建全长9公里龟城-球场-德川铁路的任务。

    朝鲜是一个多山的国家,地形是东高西低、北高南低。从鸭绿江口附近的新义州到平壤的铁路全在海拔低的平原上。平壤是高句丽国古都,地形险要,它北枕崇山,另三面被大同江和普通江环绕,被称为朝鲜第一雄镇,地处大同江下游平壤平原和丘陵的交接处东、西、北三面都是起伏不平的丘陵。“平壤”是平坦的大地之意,但市内有几个起伏的小山丘,最高也不过海拔oo多米。如果敌人从海岸线登陆,并用空降兵夺取通往平壤的交通要道,机械化部队就可以长驱直入,迅占领整个平原地区,从侧后突破,那么在三八线附近建立的防线就会瞬间崩溃,两年血战的成果就会化为乌有。

    现在我军已经判明敌人的空降企图,根据地形、敌情判断出敌人可能的空降区域,布置了反空降预备队,随时准备打击临空的运输机和正在降落的伞兵。一旦现敌情,地面的守军使用各种能对空射击的各种火器,对其猛烈射击,给予敌人重大的杀伤。

    三十九军现在担负的就是反登陆反空降的战略预备队,敌人空降兵空降后,就会马上动员空降地域及其附近的防御部队和预备队趁他们立足未稳起迅猛的反击,使敌人既不能马上攻占预定的目标,又不能顺利收拢集结,这样便可为主力歼敌赢得宝贵的时间。

    ......

    反空降作战对我军是个新课题,上上下下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虽然各排的排长们都经过了几天的集训,也只是头脑里有了个大概了解,具体怎么做还要在实践摸索总结。

    平壤是个不大的城市,二师只有一个团进驻市内,和人民军共同担任卫戍任务,这里毕竟是人家的都,这点兵象征性的意义大些。其他部队都驻扎在平壤的郊区。二团驻扎在了平壤西部,四营的防区依山傍水,正面是一片开阔地,周围散布着一些工厂和居民区,公路铁路穿过他们的防区,是重要的交通枢纽,这里也地形十分适合空降作战,也成为重点防守地区。

    如果敌人从这里空降,他们必须在第一时间内投入战斗,而在判明敌人是否把这里作为真正的攻击目标前,是不能得到大部队的支援的,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迎战。这是因为为了达成空降的突然性,敌人会采取各种欺骗措施,我军的大部队只能做好战斗准备,在未弄清第空降对该地域作战有何影响前,他们则不向可能的作战地域开进,所以他们的任务是相当的危险和繁重。

    王勇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他和黄焕都是刚刚转正,钟强提了副连长,负伤归队的二排老排长常宇驰担任了副指导员。一排长是从一营调整过来的一个副排长,三排长是大头的警卫员小张提起来的,赖子从营机炮连调到他们这当了火力排的排长。各个班长大部分也是新人,三连连续作战,立了功的人也多,不少老兵交流到别的连队当了班长,排长。现在连里又来了六十多号子新兵蛋子,三连和去年相比几乎换了茬人,当兵一年的都是老兵了。

    “连长,今天是圣诞节,咱们不休息一天啊?”天刚黑,赖子大大咧咧地进了连部,拍拍帽子上的雪说道。

    “休息个屁,别说咱们不过那洋节,就是过也没空歇着,你们排的新兵都训练好了吗?”王勇掐了掐太阳穴,抬起头笑骂道。

    “哪那么快,现在背着机枪跑几步就累的喘不上气来了,还得好好修理”赖子趴在王勇的桌子上看着他哭丧着脸说道。

    “那就抓紧训练,说不定那天就打起来啦,到时候你的兵拉不上去我可收拾你”王勇瞪了他一眼说道。

    “连长,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跟兔子似的,该休息就休息一会儿,被累垮喽。”赖子没有理王勇的那个茬,关心地说道。

    “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王勇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两颗烟递给他一根说道。

    “连长,你不看看楚队长去,我打听了卫生队离咱们这不到两公里,你们都好长时间不见了”财迷点着烟小声说道。

    “你看我有时间吗?新兵的训练,反空降咱们都是两眼一抹黑得学习,现在住的地方挤得跟罐头似的,工事还没有修好,哪我都得操心啊”王勇往后靠了靠伸了个懒腰说道。

    “副连长,指导员他们呢,都得着不花钱的长工了,往死了使啊?”赖子不满的说道。

    “黄指导员正在组织战士排练节目,准备和附近工厂的朝鲜同志新年联欢,常副指导员去和当地政府的联系,看能不能号点房子,钟强正训练那帮新兵蛋子分解组合武器呢,谁都没闲着”

    “那也不能不要命啊,子弹没把你打死,结果给累死了,让美国兵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赖子叼着烟拿起炉子上烤的土豆一边剥皮一边说道。

    “你***就没个饱啊,刚吃了饭还想吃,不怕撑死你”财迷这时拎着壶水进来了,看到赖子正把剥了皮的土豆放到嘴里,放下水壶笑骂道,那是财迷给王勇预备的夜宵,防止他晚上饿了没东西吃。

    “撑死我,谁跟你玩儿啊?”赖子嘴里嚼着土豆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看你,咱们三个跟着连长出来,现在秀才都是副连长了,我好歹也是个排长,就你还是个班长,你咋也不要求进步呢”

    “切,像你是个官迷,我就觉得在这当班长舒服,给个连长都不换”财迷给王勇换了杯热水,不屑地说道。

    “滚吧,谁都知道你财迷,不敢让你当官,怕你把兵带坏喽”赖子撇着嘴说道。

    “你还真冤枉人家财迷了,这次调整干部准备把让他到三营去当排长的,教导员找他谈了好几次话,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死活不去,非得留在我们连部当班长”王勇喝了口水说道。

    “还有这事啊,财迷你没烧吧?”赖子夸张的摸摸财迷的脑门大声说道。

    “一边去,我不想去那,人生地不熟的,我就愿意跟着连长,他哪天要是当了营长,团长,我还跟着他当班长去”财迷添了把火,拍拍手上的灰说道。

    “明天你别叫财迷了,你叫二赖子吧,你还赖上连长了,要赖也得是我赖,还轮不上你呢”赖子笑着说道。

    ‘叮叮呤呤’正当三个人说着话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王勇抓起电话,“喂,我是四营三连”

    “王勇,我是营长,团里通报,今晚敌特可能会在我们这实施空降,你们要加强盘查巡逻,派出潜伏分队,协助保卫部门抓捕特务,一定要活的”电话里传来大头急促的声音。

    “是,营长,我马上集合队伍,分配任务”王勇大声回答道,“财迷通知一排,火力排进入阵地,防止敌人破坏公路大桥,二排集合待命,准备出设伏,三排派出巡逻队,扩大巡逻范围,增加巡逻密度”

第一百三十七章 搜捕

    第一百三十七章搜捕

    第三个特务跳伞的技术最好,飘飘悠悠的落下来,正好跳进了三堆火的间,要是定点跳伞比赛,得不了冠军,弄个银牌,铜牌估计问题不大。他刚刚安全落地,还没从惊慌冷静下来,几支枪已经顶住了他的脑袋,接着有人上来‘伺候’着帮他解下身上的降落伞,替他收好,他只需要高举着双手等着就行了。

    最后一个跳下来的看到底下涌出无数的人,四处追杀自己的‘同志’,意识到了埋伏,他急忙操纵着降落伞利用落地前的最后一丝机会,尽量向山外飘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财迷,把他给我打下来”特务马上就要飘出他们的埋伏圈,王勇今天带的是一支美国造的汤姆冲锋枪,有效射程短,摸不着还在天上的特务,他回头对扛着卡宾枪的财迷说道。

    “好嘞”财迷立刻顺过枪向空的特务瞄准,明朗的月光下,身穿白色伪装衣的特务是个绝好的目标,他自信自己不会脱靶。

    “王连长,不要开枪,要活的”一起来的保卫部参谋听到王勇的命令急忙拦住财迷大声喊道。

    “连长,再不打,他就飞过山头啦”两句话的功夫,敌人已经落了下来,财迷焦急的喊道。

    “算了吧,追上去,抓活的”王勇听到财迷的话意识到留着活口肯定还有大用,对财迷摆了下手说道,带着指挥组的人向飘落到山的另一侧的特务追了过去。

    此时林景成已经在战士们的帮助下从降落伞里挣脱出来,那个特务也被抹肩头拢二背的捆了个结实,他听到王勇吹响的哨声,立刻留下两个人看守特务,带着五班从另一个方向兜了过去。

    在那边的山头上,李子谦还在和另一个特务对峙着。两个人涨红着脸,彼此都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感到呼出的热气扑在自己的脸上,化作一滴滴的水珠,又很快被冻成晶莹的冰粒,黑暗虽然看不见各自的脸,但是都能从对方微微颤抖的身体感受到谁都很紧张。

    旁边的几个战士更是焦急万分,自己的班长被敌人用枪逼住了,他们不敢也不能开枪,弄不好就把班长的小命送了,只能死死的盯着敌人,握枪的手都是汗。

    “你...你让他们放下枪,放我走”特务终于先打破了沉默,被几支枪瞄准着的感觉实在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事情。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听到特务说话了,李子谦反倒镇定下来,冷冷地回答道。

    “那我们就同归于尽,一起去见阎王”特务把枪使劲顶了顶,哑着嗓子恶狠狠地说道。

    “是吗,那就开枪吧,看看我们谁怕死”李子谦扭了扭身子冷笑着说道。

    “别他**的在老子面前装英雄充好汉,老子也当过志愿军,谁不知道谁的底细,放我走咱们两便”特务咬着牙说道。

    “去你**,你就是个败类,胆小鬼,把自己祖宗的脸都丢尽啦,还敢说自己是志愿军...”不论哪个国家最恨的就是叛徒,李子谦越说越气,突然丢掉手里的枪,双手掐住脖子的脖子,完全忘记了对方的枪还顶在自己的胸口上。

    ‘呃...’特务被李子谦的突然袭击掐的喘不过气来,双眼都凸了出来,好像只要用手轻轻一拨,眼珠子就会掉在地上。特务眼看就要被掐死了,他命都快没了,也就不考虑以后怎么样了,食指扣动了扳机,沉寂的夜晚,大家都清晰的听到了撞针的击声。

    李子谦听到特务扣动扳机的声音,心一惊,眼睛一闭,双手又加了把力,临死也想拉个垫背的,可是他却没有听到随后的枪响。特务心慌了,连连扣动扳机,可是枪还是不响。

    “哈哈,老天爷都要灭了你个叛徒,给了你颗臭子”李子谦笑了,猛的把被掐的出气多进气少的特务掼到地上喊道,身后的战士们不等特务挣扎起来,上去就是几枪托,将他砸晕了,捆了起来。

    死里逃生的李子谦捡起特务丢下的枪,拉开枪栓一看,里边的子弹是反着装的,怪不得枪打不响,他退出那颗子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经过训练的战士怎么会把子弹大头朝外的装反喽,而被俘的特务此时也不知道枪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其实很简单,这颗子弹是特务机关故意装反的,只是当事人不知道罢了,而这样的事生也和一个志愿军战俘有关。

    第五次战役”,在惨烈的突围战,18o师部电台报务员张荣不幸被俘。次年初,他被转送美军战俘调研处的一个情报机关接受情报活动训练。对祖国亲人的思念,特别是对自己良心的谴责,使张荣夜不能寐。有个晚上,他终于下定决心:“即使去死,也决不能稀里糊涂地死。既要死得明白,死得值得;也要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95年月9日夜,张荣被强令脱去美式军装,重着志愿军战士服装,与另一个穿上志愿军干部服的战俘编为一个组。美国人给张荣袖珍式收报机、步枪、手榴弹、地图等,告知将把他们空降到朝鲜:“只要完成了规定任务、安全返回,定有重赏”

    张荣知道决定自己生死荣辱的时刻到了凌晨时多,美国人带他们登上一架c-46式军用运输机。乘机舱里灯光昏暗,张荣悄悄挪到了最后一个位置上。突然,舱内响起了“嘟嘟”的警笛声。舱门打开了,一个美军指挥着人们往下跳,终于轮到张荣跳伞了。只见他在跳离飞机前的瞬间,突然向后退了一大步,猛劲把手榴弹向机舱深处扔去。

    机上的美军一下子被吓呆了。而当他们死命怪叫着拔枪向张荣射击时,张荣已经飞也似地跳离了飞机,在一片绝望的嚎叫声,这架美军间谍飞机带着烈火浓烟栽向地面。

    自从这件事情生以后,美国情局对他们亲自挑选训练的特务都不再信任,空投时手榴弹,炸药这些杀伤力大的武器再也不敢让他们随身携带,而是由自己人保管,并且给每个派遣特务的自卫手枪第一颗子弹都是反装的。即使他们在飞机上‘变节’,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而且往往在空投特务时还会加派一个他们认为信得过的特务充当监督人,负责监视他们落地后的情况。

    ......

    “连长,他飞过南边的山头,落下去了”设在山顶的观察哨,对着特务的落点打了一串曳光弹,为他们指示目标,同时高声示警。

    “围过去,仔细搜索,大家都要小心,防止敌人狗急跳墙”王勇命令二排长梁青山领着赶过来的六班从右翼迂回包抄,和五班形成合围之势,自己带着七班顺着特务落下的方向追了上去。

    越过山头,搜索的战士很快现特务丢弃的降落伞,可是人却不见了踪影,雪地上只有一片杂乱的脚印,“控制树林,点起火把,先把这边围起来”面对偌大的山地,他们这一个排的人就像撒到大海里的一撮盐,只有抓紧时间趁特务还未跑远尽快形成包围圈将他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可是现在形势逆转,变成了敌暗我明,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树林外,山头上很快点起了火堆,把周围照亮,从两翼迂回过来的六班七班也已经到位,战士们两个人一组散开,拉开散兵线,形成一条断断续续的防线,将这里隐隐的围了起来,“王连长,怎么不尽快搜山”保卫部的一个参谋拎着枪跑上来问道。

    “抓兔子,也得先撒上啊,现在周围黑漆漆的,我们只有这么点人,很容易让敌人从空隙钻出去,只能先围起来了。”王勇说道。

    “好,王连长你做的很好,下一步我们怎么办?”参谋知道现在情急之下,这样做是最稳妥的。

    王勇想了想,一时也难以决断,刚才不让开枪击毙,说明这个特务对上级来说肯定十分重要,如果现在开始收拢包围圈,他们人少,控制这么大的范围已经很吃力。如果分兵搜索,很可能顾此失彼,让敌人钻了空子,最后一无所获。

    “李参谋,你看是不是调集兵力,巩固了防线之后,再进行搜索,那样把握大点”王勇考虑了一下,询问道。

    “嗯,这个特务是情局培训多年的老牌特务,诡计多端,他就是来主持这次行动的,我们只有活捉他,才能了解他们的计划,我马上向上级汇报,调集部队”李参谋回答道。

    王勇见李参谋同意了他的意见,松了口气,他一边命令战士们加强警戒,一边调整部署,在几个山头和路口加派观察哨,密切监视这个山谷。此时已是后半夜,气温下降到了极点,树林里不时传来树木被冻裂出‘嘎巴嘎巴’的爆响。寒风吹过,王勇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着冻得哆哆嗦嗦的战士们,心底一阵担忧,这些新兵们能不能经受住考验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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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之生死三八线介绍:
“唇亡齿寒,户破堂危”,六十年前,当我们最不愿意选择战争的时候,战争选择了我们。百万志愿军与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联盟麓战朝鲜半岛,在三千里江山上创造了一系列惊天动地的战争奇迹?英雄之生死三八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英雄之生死三八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英雄之生死三八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