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告状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刚好累了让她们先替替我,你身子不好难得到我这儿来一回,我可不要好好陪陪你,最近身子可大好了?”王夫人往旁边瞧了一眼,彩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金钏立马递过一个荷包给李嬷嬷,这也是她在王夫人面前比彩云等丫头得脸的原因,若是别人有了那不好传言,王夫人一准不管真假都打发了出去,可到金钏这儿却有些舍不得了,只留着敲打一番再瞧瞧。
李嬷嬷也不退辞接过荷包笑道,“那我就谢太太的赏了,瞧我,好似专门来太太这儿领赏似的,说出去怪没脸的。”
“这有什么,哪个敢出去说嘴?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谁不知道宝玉是吃着你的奶长大的,你也就是身子骨不好,不然我还不肯放你家去歇着呢!”
王夫人这么一说,李嬷嬷如同见了腥的猫,立马抓住了话头接到,“可不是嘛,我要是还在里头当着差,也能替太太多分分忧,唉!太太这管着家里的大小事还要操心着二爷院子里的事,我瞧着都心疼,可您不管又不行,一个错眼瞧不住那些丫头们就要上了天了。”
李嬷嬷偷眼见王夫人并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就接着说道,“瞧着这些日子太太忙咱家娘娘省亲的事,没顾得上管她们,她们一个个玩疯了似的闹的不像样,我今儿去瞧宝玉见宝玉不在,那一群的大小丫头都聚在他屋里头疯玩,一地瓜子皮。松子、栗子壳。”
王夫人听到这儿就有些皱眉。她索来是讨厌宝玉屋里的那些丫头的。觉得一个个长得太漂亮不像是个做丫头的,偏宝玉喜欢老太太又护着,用老太太的话说,我就是喜欢漂亮的瞧着舒心,我身边的丫头都是漂亮的也没见那个坏了心肝去,她这个做儿媳妇的还能说什么?
好在那一屋里还有个自己能瞧的上的,袭人就挺好,老实肯干又细心。关键是她虽是老太太赏下的却和自己一条心,很好嘛!于是皱眉问道,“袭人呢?怎么不管管她们?”
“袭人呀!今家去了,太太不知道?我还当你准了假了呢!我听下面的小丫头说宝二爷还亲自上她家接去了呢!太太你。。。”
“什么?你说宝玉上她家去了?胡闹,今儿他不是跟着老爷一道去东府听戏了吗?怎么偷偷溜出去了?是哪个不要命的跟着的?知道信也不回来回我?这大年下哪都乱的很,若是出了什么事不是要了我的命嘛?何况那袭人一个卖身的丫头家能在什么好地方,再染了什么病回来可怎么得了?”王夫人一听这话就急的打断了李嬷嬷的话,若此时不是大年下,说不得就要招太医过来给宝玉瞧瞧病了!
李嬷嬷见王夫人急了忙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跪下道。“都怪我给太太添堵了,太太快别生气。是我没说清楚,早些年他家里卖了袭人的时候是挺落魄的,可自打袭人跟了宝玉之后,他房里的银钱都是袭人管着的,多少可能也帮衬了他家里点,这会新买了宅子,搬到不错的地方住着了。”
“你说什么?谁跟了宝玉了?你给我说清楚了?”王夫人这厢尖锐的声音惊的那边玩闹的众婆子、丫头都不敢出声,连出手了一半正要扔到桌子上的牌都停到了半空中不敢放下。
“袭,袭,袭人呀!”李嬷嬷跪在地上装出害怕的样子不动声色的给袭人上着眼药,“这,这宝玉院子里的丫头都知道的事,我还当太太也是知道的,她和宝玉早就。。。”
李嬷嬷顿了一下小声说道,“我们还当她是过了明路的,只等着将来娶了宝二奶奶就提身份呢!”
“糊涂!糊涂!”王夫人气的连连拍桌子,“宝玉才多大呀?怎么可能懂这些事?我有病这会给她提个通房勾着他不好好读书?”
说罢又指着李嬷嬷骂道,“我要你是做什么的?你不好好看着哥儿,有不对的地方你不及时来报我,反而帮着她瞒着,若不是这次说漏了了嘴,你要到什么时候才打算回我?”
李嬷嬷抖着身子,“太太真是冤枉死我了,二爷早就嫌弃我老了,说不用我这老婆子守夜了,我早就回家闲了有年头了这里面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呀!”
见王夫人脸色依旧难看哽咽的哭道,“太太是知我的,我可是一心为了哥儿呀!我奶他这么大也是同太太一样一心盼他好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太太了。我今儿来就是为了这一桩,我原是不知道这内里的事的。只是今打算回家时遇到了宝玉院子里头的一个小丫头,听说宝玉陪着袭人回了家心知于礼不合就多问了几句。结果太太你猜怎么着?”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让我猜?我上哪猜去,快快同我说了,一字都不能差,我说不得还能饶了你。”王夫人觉得自己的肺都快烧着了,气炸了,怎么可能呢?她家珠儿当初就是因为被那克父克夫的李氏勾着胡闹,加上考场太累没好好休养过来才去了的,为着这个看她宝玉看的多紧呀!连书都不敢逼着他读,他怎么就不知不觉的做了这等事了哟?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王夫人拍着胸口,觉得有些喘不气,又觉得不太可能是真的吧?不曾听到一点风声呀?何况平日里见袭人那丫头还算不错,那边的众婆子一瞧都赶快围 过来,拍后背,倒茶,还有指着李嬷嬷骂的!
李嬷嬷也不管那么些,她既然打算好了,就想明白了也豁出去了,故而也不理风言风语哭道,“我问那小丫头怎么二爷也跟去了?那小丫头就说了这有什么的?袭人姐姐都同二爷在一起了,家里就是赎她她也是不会出去的,今不过是让二爷陪着她回家里走一趟,让她家里老娘、哥哥瞧着二爷对她好,安安心等着二奶奶进门罢了!
我听说这事的时候也犹豫的不行,不知道要不要来回太太,可又想着那袭人历来就是个有手段的,现在就能勾着二爷给她扒瓜子,剥栗子的,还能将二爷的私房钱弄回家,将来时间越久越不好对付,等未来的二奶奶进门说不得会是大阻力,而且,而且太太们都不知道她们的事,若是有了庶长子。。。”
啪,王夫人抓进手边的靠枕就打到了李嬷嬷头上,骂道,“找死!混说什么?”
那李嬷嬷跟了王夫人这么久自是能摸透她的脾气的,也不狡辩,只一个劲的磕头道,“太太明查呀,老奴是一心为着二爷好,生怕让那些狐媚子坏了二爷的名声,于仕途有碍或是不好说亲,不然也不会大过年的来招太太生气,我实在是忍不得了,太太明查呀!”
周瑞家的自来收了袭人不少好处,又瞧不上没权势的李嬷嬷,听了这话就冷笑道,“我瞧着你就是来触太太的霉头的,就听了一小丫头的那么三两句话你就跑到太太这乱嚼舌根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你说你好好的不在家里歇着抱孙子,跑进来瞎搅什么?”
林之孝家的自然也是在的,她历来也是瞧不上宝玉那院子里的丫头们,以前她闺女在那院子里的时候也没少让她们欺负,若不是觉得她这么大的人对付几个小丫头太掉份,再一个也想让自家闺女历练历练,早就动手脚收拾她们了,今儿见有人出头她当然乐意做个扔石头,推墙的,接着周瑞的话就说道,“周大妹子这话可不对,李姐姐也是一心为主有什么错?觉出不对的地方就应该来回了太太,不能藏着瞒着。回到太太这儿查明了才好,若是没有差错自是好的,只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那些已经大了的丫头,防着她们带累坏了二爷!若是是真的,那也要趁早打发了将苗头掐断了,等控制不住了就晚了!”
李嬷嬷忙又磕了个头道,“正是这个理,求着太太找懂燕喜的嬷嬷瞧瞧那些丫头们吧!若是没有事就算是老奴多心挑事,您好好罚我!若是真有不对,我也算是为着二爷尽了一份力。”
王夫人沉吟了一下,瞧着李嬷嬷那通红的额头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先起来吧!我知道你是个好的,这些年是有些委屈你了,难为你还这么替我那孩儿着想,不管怎么着这次我都要谢谢你了!”
“不敢不敢。”李嬷嬷借着金钏的手站起身来,小声的问道,“那,那这燕喜嬷嬷的事?”
王夫人咬了下后牙根狠狠道,“查,我到要瞧瞧是不是有那个不要命的敢坏了我的宝玉!宝钏,去叫魏老嬷嬷来,对了,将她媳妇也叫进来,悄悄的不准叫人知道。”
说罢又瞧了一周围在她周围 的丫头、婆子说道,“今儿在这儿可都是我最得用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都知道吧?”
一圈人忙道,“太太放心,我们省得,不会乱说的。”云云。
王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这些都是她的心腹,也不怕她们传出什么去,就道,“你们都散了吧!李嬷嬷、周瑞家的,林嫂子留下,别的都回吧!”(未完待续。。)
318审问
此时宝玉还不知道她的心肝宝贝被人在背后捅了刀子,还在炕上同袭人搂在一处腻歪着。
今儿他从袭人家里一回来就寻晴雯玩笑, 偏今儿晴雯被小红打击到了,只躺在床上想着心事,盘算着以后要怎么办才好?一动不动的不爱理他,他哄了两句落了个没趣,也就撒开了手,见袭人也回来了就找袭人亲热去了。
王夫人带着人进院的时候她刚哄了宝玉答应了她的三个条件,什么要读书呀!不要再毁僧谤道,调脂弄粉了。更不许吃人嘴上擦的胭脂了。。。
让躲在暗处瞧热闹的七七差点笑出声来,小声对跟在她身边的阴小九道,“你瞧过倚天屠龙记没?人家赵敏用三个条件吊了个金龟婿,她可好,就说了这么三个没啥含金量的条件?真是白瞎了!”
阴小九转战了不知多少个时空,现代她们也是呆过好长时间的,这部电视剧也是瞧过的,听了这话就道,“以前在地府无聊的时候瞧过几部,她不过是没出过宅门的奴婢,怎么能同赵敏比?充其量是比周围 的小丫头们高明点罢了!”
“真的?地府也有电视剧看?那你可真瞧了不少,我今儿看你骗李嬷嬷那出戏演的还真像,将那小丫头演的还挺好!”
“切,这满府都是丫头,我还瞧不会?”
“那到也是。。。”
“嘘,别吱声,人来了。”七七一听顿时不再言语。眼见着王夫人阻止了要通报的下人自己带着人站到窗外边听墙角。里面的人还不知道。正说到意深情浓处。
只听袭人笑道:“你若答应了我这些条件我再也没有别的事了。只是想让你百事检点些,不任意任情的就是了。 你若果然都依了我,便是别人拿八人大轿来抬我,我也是不出去的。”
宝玉笑道:“你在这里长远了,不怕没八人轿子给你坐。”
王夫人听了恨不得进去撕了那小蹄子,她是个什么身份,也想做八抬大轿,也不瞧瞧她自己配不配?她怎么不说还想要做个诰命夫人?我呸!
正要进去却被林之孝家的一把拉住。小声说道,“太太先别急,先让李姐姐进去试一试,不然你怕是瞧不出她们平日里有多张狂。”
王夫人想了一下就点了下头,那丫头素来就是个会装的,不然也不能哄着她如此看重她,哪成想这屋子里最坏的就是她,她还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被她给骗了!李嬷嬷见王夫人同意了心里越发有底,打了帘子就独自进去,见袭人和宝玉两个和衣躺在炕上正头靠头的说着话便咳了一声。
宝玉见了她来也没下炕。只皱眉不耐烦道,“嬷嬷今儿怎么没家去?这会天都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那边秋纹听了就笑道。“嬷嬷莫不是还惦记着酥酪呢?哎呦,快别想了统共就那么一碗都叫你吃了,我们袭人姐姐回来还没吃着呢!”
李嬷嬷这次就是冲着袭人来的,见宝玉不动她也心安理得的躺在炕上不由的冷笑道,“忘了本的小娼妇! 主子抬举起你来,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会子我来了,你大模大样的躺在炕上,见我来也不理一理是那门子的规矩?想当初我教你规矩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教的呀?这才几年呀你到是全忘了?一心只想装狐媚子哄着主子爷呢吧? 哄的宝玉不理我,听你们的话。 你不过是几两臭银子买来的毛丫头,在这屋子装什么主子小姐?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最好不过拉出去配一个小子, 看你还妖精似的哄着这人家不哄!”
袭人被那一句小娼妇,狐媚子给骂晕了,这可一下子戳中了她的心病,别看她平时装得多贤良大度,可自家事自家知道,何况她的那点丑事可不单是她自己知道,知道的人还不少呢!若不是她瞧着被老太太厌弃及时转向了二太太,又因跟了老太太多年知道她好脸面,又全都是维护着宝玉的心思,不会将这事弄大了丢了宝玉的体面,她也不能还敢在这府里呆着!
这些年她好容易一点一点转回了不好的影响,眼见着宝玉一天天大了,等过了明路她也就不怕了,偏这人又来戳她的肺管子,她一时情急忙要起身去说几句好话,可却觉得头晕眼花没了力气,,由不得又愧又委屈,禁不住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只会在爷们儿面前装小性,打量我怕了你呢!你唬得住别人可唬不住我!”李嬷嬷讥讽着。
宝玉一见袭人哭了却不由的心疼,忙替袭人分辨道,“她今儿出去受了冷,正躺在炕上发汗呢!你不信,只管问问别的丫头们。”
李嬷嬷听了这话,越发的底气硬了起来,她可是知道宝玉越维护袭人,外头的王夫人听了越生气,见宝玉只向着袭人便装哭说道:“你只护着那起子狐狸精那里认得我了!叫我问谁去? 谁不帮着你呢?她们谁不是同袭人一伙子的! 你们当我老糊涂了?我清楚着呢,只要不和她好的一门心思讲着规矩的都被你们给排挤死了,赶走了。
早前先挤兑死了可人自己做了大丫头,后来又瞧着茜雪碍了事,只因她给我吃了一杯茶,你们就借这个由子发作了她打发了她,我把你奶到了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老吧?到如今我老了,你大了用不着我了,就把我丢在一旁,逞着丫头们要我的强。”
李嬷嬷拍着大腿哭着,到是有一大半是哭给窗外的王夫人听的,“你不用我我也不恼你,你总是我奶大的,我还能不疼你向着你?可你瞧瞧你宠着这些丫头都将她们宠成什么样了?茜雪那样好性重规矩的你瞧不上,只留着这等狐媚子?”
李嬷嬷的话说的袭人有些心虚,对着可人和茜雪她是没少动心机的,故而只哭不出声分辨,秋纹却道,“嬷嬷你可别冤枉人,可人那是病死的,茜雪也是一家子都要出去的,同我们有什么关系!更牵连不上袭人!”
此时已有大小丫头听见了这里面的声音过来查看,却都被王夫人堵在了门口,一个个瞧着王夫人那灯笼下阴暗无比的脸色,都心惊胆颤的不敢吱声,只在心里打鼓道今天的事怕是要闹大发,不得善了了!
只碧痕在里面铺床,听见了声音就出来劝道,“ 好妈妈,别生气。大节下老太太、太太们都才喜欢了一日,你是个老人家,别人高声,你还要管他们呢,难道你反不知道规矩,在这里嚷起来,叫老太太生气不成?那里不对你好好说,别惊了老太太、太太。”
宝玉瞧袭人哭的难过,那边又是讽刺又是劝的,只觉得烦闷的很,一时因为说袭人勾了他,偏他和袭人不清白觉得是被人点在了脸上,二一个说茜雪的事,那无故发作打发了茜雪是有些愧心的,怎么说茜雪也照顾了他那么多年,虽他并不怎么看重她,却也有着不少情分在的!
听着那边又引出老太太、太太来,越发觉得乱得慌,少爷脾气一上来混不清头的就吼道,“你们也都别劝,只叫她大声叫嚷,再叫她骂这个小娼妇,那个狐媚子,让她骂,骂给老太太、太太们听听,瞧能不能饶了她。回头我去回了话,再不叫她进我们家的门了,我只当她奶了我一场,给她点体面,她自己不识趣,可怪不得我了。”
李嬷嬷听了这话也不在说别的,只哭叫道,“宝玉呀,我的好二爷呀,我都是为着你好呀!”
宝玉不知他母亲此时在外头站着,见李嬷嬷怕了示弱了,越发得意道,“我用不着你为我好,上头还有老太太、太太呢,用得着你说什么?太太都说袭人是个好的,你在这儿叫骂什么?出去,往后不准你往我这来,也不准你再说袭人一个不字,更不准到老太太、太太哪里混说,听见了没了?你们都且给我记住了,往后我这屋子里的事不准动不动就去回报,知道了没?”
“知道了!宝二爷真是好大的威风呀!”王夫人听得宝玉这是连她都要瞒着,气的自己打了帘子就进了屋,外头大小丫头跪了一地,若是只别人说道袭人勾了宝玉她还未必全信,可今儿她可是全听到了,宝玉可是整颗心都向着那丫头连他奶嬷嬷都这么不放在眼里,等日子更长些还了得,说不得连她这个亲妈的都要靠后了!
宝玉一见王夫人进来立马慌了神,忙起身跳下炕微白着一张脸道,“怎么就惊了太太了呢?这里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李嬷嬷吃多了酒,又闹呢!我说她两句也就好了,太太不必担心。”
“嗯,我都听见了,不劳你在解释。”王夫人坐在正位上,紧盯着也不装病了,麻利的跪在地上的袭人问宝玉,“说吧!今儿你都去了哪儿逛了?”(未完待续。。)
319姐也长大了
“也,也没去哪,就去,就去珍大哥哥哪里听戏来着?”宝玉见王夫人真生气了,也不敢同往常那般上去撒娇耍赖,只低着头听王夫人训话。听得问他白日去哪了?却不敢全说实话!只喃喃的说了一半。
“是吗?就没去别的地方?我怎么听说你出府去了?”王夫人这话一说袭人就知道要坏事,心里七下八下的打着小算盘。
唉!她也不知道今儿宝玉怎么就跑到她家去了,她真是没那个胆子敢带着宝玉出府乱逛呀!若是太太误会了她可怎么好?偏这事又不好解释,袭人只觉得自己头上都渗出汗珠了。
“太太,那个,我,,我。。”宝玉瞧了眼袭人,不敢说谎,可又怕说了实话袭人被她母亲怪罪,见袭人含泪望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我去找冯大哥哥玩了!”
王夫人自然是瞧见了袭人给宝玉递眼色的,又见宝玉如今为着她对自己都说谎了,越发的怒火中烧,索性也不在多问别的,只叫着她当初嫁过来时带的燕喜嬷嬷,“魏嬷嬷劳烦你老了,给这院子里的大小丫头都瞧瞧!”
这魏嬷嬷虽上了年纪告了老,可一身的本领还没丢,那可是她家祖传的,只传媳不传女。据说只要打眼围着那女子瞧瞧身形,眉眼就能瞧出还是不是处子。比现代高科技还灵验呢!
老魏嬷嬷领着她媳妇小魏嬷嬷将宝玉院子里的丫头过了个遍,小丫头是在廊下灯火明亮处审的,八个大丫头则是在屋子里。王夫人眼皮子底下瞧的。有王夫人做镇。也没人敢出妖蛾子,虽一个个都心里打着鼓,可大略也都知道这是在瞧什么了。
有心虚的也有得意的,坐得直行的正自是什么都不怕的,如晴雯就挺直了腰杆子直等着人来瞧,也有不太懂这里边的事暗暗流汗的,比如碧痕、秋纹等平时也没少和宝玉亲亲摸摸的,虽没实际上的那事。可也怕能被瞧出不对来,被王夫人发落!
若说最心虚的可就要数袭人了,如今她惨白着一张脸,六神无主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可是最了解二太太的脾气,也最知道她的忌讳的。二太太每次传她去可都要问问这房里的事,问问有没有人不安份勾着宝玉不学好,她借着这个由子还没少给晴雯上眼药!
更是靠着一张老实装乖的面孔得了二太太的好感的!这若是让二太太查出她做的那些事,她可就真完了。等到魏嬷嬷瞧过了众人,只单将她拉出了队伍带到王夫人面前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像是世界毁灭了般,不知道自己怎的就会落到了这等田地了?
王夫人恨恨的盯着袭人。只觉得被打了脸,被人蒙骗了,这么多丫头她最瞧中她,偏只有她做出了这么没脸的事的!她活到这么大只有她玩人的份,没想到今儿被一小丫头给涮了,抬了抬手想说什么却觉得气得开不了口,骂什么都解不了恨,深吸了口气道,“先关起来,明儿发卖了!李嬷嬷,宝玉这屋子还劳烦你管起来,这些丫头你也好好管教管教,别管宝玉我给你担着,有不听话不老实的全都发卖了,我再挑好的来伺候他!”
袭人听了忙哭着磕头,抱着王夫人的脚哭道,“太太,太太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只一次,二爷他喝醉了才成的事,我不敢的呀!二爷,二爷你快帮我说说话吧!太太要卖了你,你快帮我求求情吧,你刚不还说同我一直在一处,不叫我出去的吗?你还应我了好几件事的,你快说句话呀!”
宝玉张了张嘴,在他母亲那冰冷的目光下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王夫人冷哼一声一脚踢开了袭人就要走。
袭人哪里肯又跪着上前两步抱住王夫人的腿,“太太,你打我,骂我都成的,别卖了我呀!求您了,你最是慈善人,菩萨心肠,你饶了我这回吧!”
袭人见宝玉没开口一个心碎成了片,她跟了宝玉那么久,怎么会不知他的脾气,他竟然这会不敢开口自是再求也是没用的,一想到这儿也就不在招着宝玉惹王夫人生气,只一味的求着她。。。
周瑞家的拿了袭人的不少好处,见她这样就上前对王夫人说道,“太太何苦为了一个不要脸的丫头坏了自己的名声?我们家历来没有卖人的,让人知道了恐对二爷的名声也不好,不如让她老娘哥哥将她领了出去就算了。”
王夫人想了想就点了点头,“去吧,先关起来,明儿让她家来领人!告诉她们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个数!”
“哎!知道了!”周瑞家的瞧着袭人摇了摇头,心说瞧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做这种蠢事?她也算是尽力了,也对的起她给自己的那些钱了,说罢跟着王夫人身后走了。
只留李嬷嬷瞧着跪了一地的丫头,茫然失神的宝玉,丢了魂魄的袭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七七哼着小曲看足了戏往自己的院子走,心里想着姐就这么把袭人给弄出局了?这大观园可还没进呢!少了袭人要少多少戏呀?没她不乐呵不是!想不到这次王夫人整顿的力度这么大,比贾母下手还狠呀!直接就给赶走了?
不过也不怪她,谁让她总时不时的出来膈应一下人,还带着那么多打手,不然她也不能找她的事不是!
七七哼着变了味的小调轻轻跳进窗子,就听得床上有熟悉的声音道,“回来了?又去哪疯了,高兴成这样!”
“哼!”七七发出个鼻音,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没理人。
允禄放下书,下了炕走到她跟前握着她的哈了两口气道,“还没消气呢?要怎样才不生气了?”
“我又不冷,你做的什么怪样!”七七一把抽出手背过身不理他。
“行了,这两天你可是只顾着和二十一弟玩玩闹闹,将我冷落了个够,亏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来讨好你,结果全便宜了他了,我还没叫屈呢,你怎么还没出完这口气呀?”
“哟!你还委屈了,委屈了别来找我呀!该哪去哪去,别再上我这儿来了!”说着说着刚刚高兴的劲顿消,那委屈感又冒上来了,金豆豆吧嗒吧嗒就往下掉!
允禄叹了口气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七七狠狠的掐了他一下,却也没挣扎,只靠在他怀里哭。
允禄拍了两下哄了哄不见好,犹豫了一下抬起她的小脸边帮她擦着泪边说道,“委屈你了,你若真是实在介意的很我将府里的那些女人都打发掉,不过只能保证在你选秀之前先将嫡福晋的位置腾给你,再弄走几个格格,侧福晋、庶福晋等你过了门再陆陆续续让她们病死。。。。”
“你,全弄死?”七七心头一跳,太狠了点吧!她只是觉得不舒服耍下脾气,没打算真要那么多人命的,怕他在开玩笑,正色的瞧着他道,“你哄我的吧?那可是好几条人命呢?还都是大美女,你就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又 不是我的女人,不过是赏给手下的玩意。之前没提过这事,一是没想到你这么介意,二一个也因为她们怎么说也为我手下生儿育女的,怕他们心里有疙瘩。当然最重要的是无端伤人性命太有伤天和,我怕自己修为以后进阶时出现大的魔障,才不愿意无端惹事。
现在瞧你为着这事这么不高兴,还敢拿别的男人来气我,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这点血沾也就沾了,不碍的!”
“你瞧出来了?”七七有些不好意思,拿头顶在他胸膛磨蹭了两下,闷声道,“你怎么瞧出来的?我也没有非要将她们怎么着,就是瞧着我哥担心我那样,无端的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罢了。你也不用拿着她们填命,我出出气就没事了,她们也不容易,也挺无辜的。”
七七觉得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圣母,可也没有一句话就要了很多人命的气魄,她就当那是丈夫同事的太太好了,不过大家都是住在一院子里罢了,只要她们不找自己麻烦,她也乐意不搭理她们,可若是她们太过了,也别怪她拿着她们打发时间找乐子了。
允禄盯着她的眼睛,确认了三秒,觉得她说的是真心话,才又将她的小脑袋按回自己的胸口摸了摸,有些无奈的说道,“瞧你这脾气,这就好了?真不知道你在闹什么?”
“你管我,女人就这样,总有几天是烦燥着,情绪不定的,你不懂,哼!”一提到这个,七七有些小得意,没想到她竟然有一天要为这种事高兴,这也不能怪她呀!十年了,这个什么圣灵体还是什么体的才修成,你m她m的姐终于能发育了有没有?
不自觉得摸了下自己胸前,好似真是有些长大了一眯眯,没事,不平板就好,有进步就好,这就是有希望了呀!(未完待续。。)
ps: 感谢随风飘流の壹叶小舟 、 月夜紫灵儿这一个月来的鼓励,还有 小居师、峡兮等亲们的打赏和红粉,因为这一个月太忙都是提前定存好的,所以感谢来的太晚了,不过真的很谢谢亲们。下个月我会继续努力的,另,新年快乐
320同心契成
允禄瞧着她那眯着小眼睛的像个小猫眯的样子,哧笑出声,点着她的太阳穴道,“怎么,就这么急着长大要嫁给我?我瞧瞧,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说罢爬在七七耳朵说了一句话,羞得七七忙从他腿上跳了下来,指着他道,“你,你你,,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我都不怕你将血染到我衣服上,你这么急做什么?”
“谁同你说的?红袖还是谁?好呀?那几个坏丫头,我对她们那么好,她们却做小奸细将这种事都告诉你,我找她们算帐去!”七七真是又羞又恼。
允禄一招手又将七七弄回怀里,气得七七直拍他,会法术了不起呀!姐的天灵体也快修成了好不,等姐神体大成可以修练功法,准一日千里将你压在身下,瞧你还牛不?
“好了,不别闹了,外头那么冷,你折腾什么?没人告诉我,你一进屋我就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了。大冷的天身子不舒服也不老实呆着,还爬窗子跳门的你本事到是高!”允禄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动,拿起茶杯加热了一下才放到她手里。
七七抿了抿嘴,“哼,你懂的到是不少。是呀!你后院那么多的女人自是都懂的。”
“行了,我说要处理了她们你又不让,然后还天天这么拈酸吃醋的,有劲没劲?别使小性了,乖,我们自过自己的小日子,不让她们打扰你就是了。等再过个十来年,此间事了。我就带你出门到处转转。你何苦因着这点小事找不自在。”
“切。这可不是小事,后院的事你不懂。”七七眼珠一转回身跪在他双腿之上,环着他的脖子道,“你要想让我不因为这事生气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说说看!”允禄扶着她的腰,瞧她跪着还不老实的左晃右晃生怕她摔了,还真是个长不大的调皮样,难怪和二十一弟能那么说到一起玩到一块去。头疼!
“头一件,将你那府里的阿哥都给我弄出去,我可不要有别的孩子挡我孩子的路,格格就算了,留就留着吧!”
允禄点点头,却又有些好笑,“这算挡什么路呀?我们的孩子一准有灵根,你当他们还能贪恋这点子权势不乐意长生?”
“那谁知道,万一没有呢?就是有了没准他们不喜修炼呀!反正你朝着做了就行,我不乐意她们仗着孩子给我添堵!”
“行。还有呢?”
“二一个,她们不惹我就算了。若是惹了我,我要自己出手,你不能帮忙,不能拦着,也不能生气!”
允禄心说这都是什么不着调的条件呀!我不帮着自己福晋还帮着别的女人,还能为了这个生气?只是。。“难不成你还要同她们搅到一起去不成?我正然会护着你过我们的日子的。”
“不要,那多没意思,你别管了。”七七心说王府里那可不是宅斗是宫斗了,咋也要去看看戏吧!不然不是无聊死了!
“行,三一个呢?”
“三一个呀?”七七想了想,嘿嘿一笑道,“三一个我还没想到,这样吧!要不你先欠着,我想到了再说。要不然你就答应我以后什么都听我的,我想要几个条件,要什么好处,只要我说的在理你都要应了,你觉得那一个好一点?”
“你怎么说就怎么好吧!只要你也应我一件事,你想怎样就怎样,别说你说的在理,就是不在理我也应了,如何?”允禄眼睛带着笑的诱拐道。
“还有这种好事?别是哄我吧?你们男人就会说好听的。”七七嘟嘟嘴,却不当真。
允禄没吱声,却快速的在心中念出两个符咒,那两个咒语套成光圈从他胸口浮现了出来,光圈中间还有一个红色的血珠,允禄在七七胸口一拍,她有些奇怪的低头,只觉似乎有一瞬间的疼就发现她心前也飘着一颗红色的血珠,这是什么呀?
允禄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道,“乖,说答应,然后将你的心头血放进这光圈里?”
“这是什么呀?”七七有些好奇他在弄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可这血出都出来了,她又不知道怎么放进去,反正知道他也不会害自己,只应了一声,“我答应。”
正想着那血要怎么放进去呢?就见那血珠自己跑到光圈中,那两滴血一瞬间溶合在一起,同两个光圈一起缩小飞快转动,然后又突然分成两个各自飞向他们的胸口。
那光圈撞进她身体的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变的不一样了,好像心被什么包住了一样,暖暖的,舒服。。。。
“这,这是什么呀?”七七喃喃的问出声。
就听阴小九在空间里怪叫道,“我的妈妈呀,那个这么不开眼,又是同心咒,又是鸳鸯契,主子你是要生生世世同一个男人绑在一起呀?那多亏呀?还是多找几个男比较好,还可以包养个后宫呀!”
七七被阴小九说的话吓了一跳,只盯着眼前这男人,见他温柔的瞧着自己,“就是我同你说过的情侣间才会签的契约,契了之后心血同生,永不背弃。”
允禄表面上瞧不出什么,可心里也是没底的,见七七只瞧着他不说话,渐渐也无法保持镇定,握着她的手说道,“对不起,是我自私了,瞧着你和二十一弟那么默契,我竟有些不安心了,说好了要等你的,我却没做到,哄着你签了这契约,只是就算你生气,我也是不后悔的!要不,你咬我一口?”
“我又不属狗的,我咬你做什么!”七七觉得自己只是有些吃惊,却并没有生气不满的感觉,甚至是有些甜蜜的,难不成自己有什么变态的体质,被人强迫着才舒服,。。。。
允禄瞧她娇嗔却没生气,也放下了心,捏了下她的脸蛋道,“不知道,谁动不动就爱咬人。”
“喜欢你才咬你的,爱你才想吃掉你的,你不懂!切。”七七犹豫了一下又解释道,“我只将小二十一当弟弟的,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呀!”
“笨蛋,我知道的。你当我只哄着你签了这契就行了的?无论是同心咒还是鸳鸯契,不是真心相爱的人是无法契约成功的,不然只要靠哄骗一句话就行了,这世界不乱了套了?”
“这样呀?”七七听了这话顿时高兴起来,她之前是犹豫过,可一旦成了事实反而觉得应该就是这样,反正早签晚签都要签了才能保障自身的,既然喜欢了,又难得挑到了这种全方位的极品,怎么都不愿意放过的,这样绑在身边不是更有安全感吗?
何况目前来瞧,是他更吃亏一些吧!在他不知道自己有空间这么大的底牌的情况下,七七想了想咬了他下巴一口小声说道,“我若是无法修炼,你还如现在这般年青,我就白发苍苍成老婆婆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没办法修炼呢?她可是天灵体啊! 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允禄有些郁闷,瞧着她仰着小脸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只好哄道,“那我就用法术陪着你一起变老,一样白发苍苍成老头子好了。”
七七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那,那我若是先死了呢?”
允禄头上冒黑线,“放心,有了这契约,你就转世投胎我也能找到你,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去找你的,等哄着你长大,从奶娃娃养起,一准不将你的性子养的这么古怪。。。”
七七刚开始听着还挺感动,后来越听越不对味,“好呀!你敢耍我,看嘴。。。”
“好了好了,别闹了,回头真将血弄到我衣服上,你帮我洗不?”
“去你的,你不是会除尘术呀!”
“那可是你的血,我舍不得弄掉!”
“那还洗什么洗?你一直穿在身上好了。。。”
空间里被阴小九紧急召唤回来了的兄弟,姐妹们,听着主子和未来的主子相公让人巨无语的对话,面面相觑,只能说主子的传染性太强悍了,竟然能将那么一冰块给搞的这么宝气,时间只用了一年多?牛气呀!
“咳!”阳一一咳了一声,帮主子屏蔽掉忘了关的空间,问着众兄弟姐妹,“那个,主子签下契约这事你们怎么看?”
“有什么怎么看的?主子的事是我们能管的吗?何况瞧着那人资质还不错,长得也马虎主子也不亏了,要我说她也算是走了好运了!不然就她那个性子你们还盼着能寻个多好的?”阴小六同七七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损起她来嘴下最不留情。
闻此言好多人都跟着点头,阴一一叹道,“契约都签了,我们又解不了,说这些都没有,不如散了吧!”
“就是,叫我们来就为了瞧那恩爱大戏呀!小九你越来越不着调了!”
“都是跟主子学的,我还当有什么大事呢?你无聊不?”
“下次稳重些,至少要将事情说清楚,让姐姐们自己决定回不回来呀!”
“就是,那一噪子喊的,我还以为死人了呢!”
“。。。。。”
“。。。。”
阴小九“。。。。”我tm的就是嘴欠!我~~。。。。(未完待续。。)
ps: 亲们,新春快乐,momo, 说过的从下月起恢复一日三更,可我现在一点存稿都没有,努力吧!< 过年要四处走礼,可答应了的事不想失言,会努力抽时间码字的,呵。。。
321袭人有孕
被设计着盖上了标签的七七心情大好,美美的睡了一大觉,小红急匆匆的跑进屋里时,她还懒懒的窝在暖暖的被窝中不愿意起床,允禄早就离开忙他的去了。
“哎呦,我的姑娘,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们进来伺候着?”小红刚从外头回来身上有凉气并不敢靠的太近,只在离了床两三米远的地方搓着手暖和着。
嘴上却不得闲的快言说道,“姑娘,出大事了?昨儿晚上二太太带着几个嬷嬷去了宝二爷哪,将那伙子小蹄子好一顿收拾,听说除了袭人别人到还算是规矩,二太太她可生气了,觉得被打了脸面,她。。。”
小红小嘴巴巴的将昨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些事昨儿七七可是亲眼得见,还是她一手设计的呢!听了也没多兴奋只懒懒的道,“袭人呢?通知她家里人将她领回去了?”
“哪能呢!我听说宝二爷哭了一宿,今一早去求老太太将她留下了!”小红撇撇嘴,很是不屑。
“啊?他去求情了,有这魄力?可真是难得呀?老太太也同意了?”七七心说这不像是宝玉的风格呀!更不像是老太太的风格,怎么可能因着一个丫头明着就同二太太唱了对头戏了呢!
“姑娘哪里知道这里头是有原故的。”小红见身上暖的差不多了,就走近了些小声说道,“我听我娘说,昨儿袭人被关起来没一会儿就哭晕了,恰巧魏老嬷嬷那懂点医术的儿媳妇在,给一把脉你猜什么着?她竟然有了身子了?”
“什么?有了?谁的?”七七一惊坐起了身。心说这不能够呀!
我这不太起眼的小蝴蝶还能扇出这么大的事来?从没听说过袭人是怀过孩子的呀?这宝玉哪里来的庶长子?连个姑娘好像都是没有的呀?这算是哪门子事呀?弄错了。书上没写。还是给打掉了?
“瞧姑娘说的,除了那位爷还能有谁的?若是别人的她还想活不想活了!”小红上前将棉袄替七七披上,问道,“姑娘起吗?我去叫人准备洗漱的东西?”
“等一下再起!”七七裹着袄半靠在床头问道,“你快说说接下来怎么着?老太太、太太知道了这事就放过了她,让她留在府里了?这么说,这个孩子是打算要着的?”
“当然是要了?老太太、太太们多疼二爷呀!还能不要他的孩子?再个说这府里人丁也太单薄了些,哪怕是个出庶的。老太太、太太们也是看重的。”小红上前帮七七塞了下被角劝道,“今外头比昨儿个还冷,又飘大雪花了呢!我瞧着今姑娘身子也不爽利就别去宝姑娘哪了,路上赶在冻着坐下病就麻烦了!”
小红虽只比七七大一岁多些,可早就开始发育,这些事也懂了不少了。
七七此时正懒得动,也觉得在这没卫生巾的年月出门坐客太麻烦,就点头道,“嗯,今先不去她们哪了。等彻底好了再说!”
想了想又问道,“不是说有正妻没进门一般不让有庶长子吗?让人知道不是不好说亲的吗?”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可也分人家不是,我猜着老太太她们的心思是想让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先养在外头不叫人知道吧!又或者是觉得以后的宝二奶奶不会在意这个,能说的过去?”小红瞧了七七一眼,她心里知道七七是瞧不上宝玉的,可老太太的心思这府里的人谁不知道?
七七一想就明白了过来,也是,无论是贾母瞧中的黛玉,还是王夫人瞧中的宝钗,在她们心里都是觉得自己拿捏的住的,估计她们不会为着一个庶长子同她们闹,所以才敢这么有底气的让袭人将孩子生下来,只是袭人怎么就怀孕了呢?昨儿阴小九也瞧见了那丫头,怎么不听阴小九提一句?难不成她瞧不出来?
七七想着就问了还在空间里生闷气的阴小九,小九同学昨儿被兄弟、姐妹们合伙挤兑一通,这会心情正不好呢!见惹祸的根苗也将这点子破事怪在自己头上,没好气的回道,“她就没怀孕让我说什么?”
“啊?”七七又是吃了一惊,心说这怀孕是假的,难不成那个魏嬷嬷诊错了?怎么就没求个大夫来瞧瞧?
“瞧也瞧不出,她吃了那草药的功效就同怀孕初期的脉象一模一样,谁来瞧都以为是怀孕了呢!等先留在了这府里,这草药吃了之后会延迟那个的时间,过些日子来了,就找个由子说是流产了,她一个丫头想来也不会有人特意请大夫来瞧她,就是请了也不是多好的,瞧不瞧得出是个问题,就是瞧出不对给点钱也能瞒得下,这种事说穿了也没什么,不过是些不起眼的小手段。。。。。”主子竟然对这件事感兴趣,她自然要帮着盯着点的,所以阴小九才知道七七并不知道的后续事件。
不是吧!那她以前还真是小瞧了袭人这丫头了,没想到这心计手段够可以的呀!七七此时无比感谢孟婆姐姐无私提供的小空间,感谢自己灵光一现的念头顺了这抹布,感谢投胎以来一路遇到的好人们,师傅爷爷、两个哥哥、金夫人、宫嬷嬷、义父义母。。。。。
不然就她这点小智商,同袭人这种级别的宅斗人员一碰就完蛋,更别提更高级一些的人物了!
只是她哪里来的草药?她竟然还虽时准备着这东西?是给自己留好的退路,还是打算用这药来算计谁?七七想着就问小红,“袭人也懂一点医术吗?”
“这个到没听说,不过我知道她爹应该懂,还在那院子的时候我就听说过她爹是进山采草药的时候摔死的,还有她哥哥,如今就在一家草药铺子当学徒呢!”
“喔。。。。”七七拖长了声音应了一声,想了一想觉得不关她什么事,有袭人在也好,戏码还可以多一些,只要不牵连到她们头上就好了,随即对小红说,“同我们的人说都离着她那院子的人远点,没事别往那边凑。”
见小红应了又道,“快到时间给老太太请安了吧?去弄点热水来我也要起了,黛玉起了吗?”
“林姑娘早起了呢!人家什么时候不比你起的早?不过今儿也不急着请安,老太太说过年这些日子不拘着大家伙呢!想什么时候过去就什么时候过去。不过姑娘也不能太晚了,让人瞧了笑话。”
小红边说着话边走到窗边对外说了声姑娘要起了,然后回身伺候着七七穿衣服,不一会儿就有小丫头端着热水、空盆、毛巾等物陆续进了屋子!七七心说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以前她做丫头的时候自己收拾自己也过的好好的,早上一睁眼就跑到空间去打理自己,可如今连穿衣服、梳头都有人伺候着,起初还别扭的她现在竟也觉得挺正常了。。。。。。
瞧着镜子中不太清楚的自己,低头瞧了瞧包在棉衣里一点都不显的小笼包,又瞧了瞧小红那已经不错的身材,七七暗自叹了口气!哎,好歹也算是开始发育了,早晚有一天能长成人家那样,现在还是别羡慕了!羡慕也是没用的,还是想点子好好补补吧!“早上吃什么?”
“什么都有,姑娘想吃什么?不过黄嬷嬷说了,姑娘要先吃碗补气血的粥才能想别的,而且这两天不让你吃太油腻的呢!”
“喔。。。”七七正琢磨着吃点什么才能长得快,要不要问问嬷嬷们呢?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呀!正想着就见红袖打了帘子进来道,“姑娘,宝二爷院子里的晴雯姑娘来了,要见吗?”
“啊?晴雯?找我的?”见红袖点头,七七想了两秒道,“叫她进来吧!”
小红给七七梳着头小声道,“估计是为着昨天那些子事,听说二太太发了活要将那院子里不安分的丫头都发卖了呢!如今宝二爷那院子里的丫头们全都人心慌慌的,二太太又最瞧不上的就是她,我估计着她是到我们这儿来寻出路来了。”
果然不出小红所料,那晴雯一进屋二话没说就跪在了地上,磕了个头道,“求姑娘发发慈悲,将我要到您这院子里来吧!哪怕当个粗使的丫头都行,万别让人将我卖了去。我会针线,虽赶不上姑娘做的精巧,可只要给我个机会我也会用心学的,给姑娘绣个荷包,缝个帕子还是可以的,求姑娘赏我碗饭吧!”
七七透过镜子瞧着那单薄的身影,到也是娇弱可怜,宝玉屋里的丫头她就还瞧着这晴雯就那么点顺眼,虽也泼辣的很,可没那么多虚荣的贪念为人也是个爽利能干,若说对下头的小丫头们收拾的狠了点厉害了点,也可以理解,谁让她独自一人在这府里没个靠呢,若是不厉害些也就被排挤的没活路了,特别是在宝玉那院子里。
“别跪着了,快起来吧,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见小红迅速的将她打理好,七七起身拉起晴雯,“姐姐坐吧!”(未完待续。。)
322晴雯来访
“不敢,奴婢当不起姑娘这声姐姐。”
七七瞧着她苍白的脸色,乌青的眼眶,心说这怕是昨晚一夜没睡吧!昨儿听小红说的那些个话,就知道她动了要来她这儿学针线的心思,可没料到她到干脆,昨儿出了那么大的事,她今儿一早就寻来了,也是个有主意的。
七七打量了打量她道,“怎么这么早到我这儿来了?你们二爷可还好?好好的说什么让我救你,你在你们二爷院子里不呆的挺好吗?”
晴雯瞧了一眼小红,凄冷的笑笑,“姑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昨晚上我们哪里出了什么事?姑娘想必一起来就知道了,我只求着姑娘给个容身的地 。”
七七接过小红递过的蜜蜂水喝了几口,也不接她的话只问道,“你们二爷今儿可好?”
晴雯听了这话笑容更是凄凉,到有些瞧透了世事的味道,讽刺的哼了一声道,“我们二爷好的很,得了老太太的口信,知道那人保了下来,自然是将心放到了肚子里。我来的时候他正拿了篦子给麝月篦头呢,姑娘说可笑不可笑交杯盏还没吃倒先上头了!打量我不知道她们那些瞒神弄鬼的事?她们不要脸面,到凭白的带累了我们这些干净的。
我知自己素日是跟着那些小妖精较劲张狂了些,可我敢对天起誓绝没起过什么歪心思,更没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长相是爹娘给的我改不得,不能因为我长成这些就觉得我品行不良吧!”
晴雯见七七只慢慢喝着水,并不理会她。一咬牙又重新跪下说道。“姑娘若也是不放心我。怕我将来做出什么会给姑娘丢脸的事,我愿自梳在姑娘身边,只做针线上的粗使丫头,只求着姑娘赏碗饭,给条干净的路走!”
七七听了这话一愣,她之所以没答话是不知道宝玉会不会应这件事,要知道宝玉可是很喜欢晴雯的。她怕自己就算开了这个口也没用,反而两处不落好。那料到晴雯竟然会错了意思,以为自己怕她太漂亮了,以后起风波,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
可瞧着她那决绝的样子,又想着这个时代的女孩子真是太难了,能搭一把手就搭一把手吧!成不成再另说,于是点点头道,“你快不用如此,我若要留你在身边,自是放心你将你当自己人的。一会我去给老太太请安自会替你说说。只是能不能成我可不能保证。”
晴雯听了震惊的抬眼,其实她只是报着最后一线希望来这儿试试。若是不行她也就死了心乖乖等着王夫人的发落,听天由命了!只盼着王夫人不要狠心的将她卖到那脏地去,哪怕赶她到那个角落里做下等丫头她都认了。没成想这林大姑娘竟然 真愿意揽下她这烂摊子,要知道她一开了口可是明着和王夫人挑刺了!
感激的又磕了个头,晴雯坚定的说道,“不管能不能成,打今儿起晴雯就只认姑娘一个主子了,我这条贱命任凭姑娘差遣!”
“没那么严重,先起来吧!一会一道同我去老太太哪,成不成还两说呢!”
七七、黛玉带着晴雯和一众丫头去给贾母请安的时候,贾母正同三春一道说笑着,瞧不出一点反常的情绪,好似昨晚上的那出戏压根没上演过一样,七七不由在心里暗叹,这才是真正的宅斗高手呀!这定力这沉稳劲谁能比得呀!
“你们两个丫头昨天睡的可好呀,早上吃了什么?”贾母见她们两个进来,笑呵呵的招手让她们进前,“昨儿你们大姐姐赏下些宫里才有的糕点,我这上了年纪见你两回来一高兴竟然将这事给忘了,今儿给你们补上,你们挑些自己喜欢的尽管带回去慢慢吃,如今天冷,多放两天也不怕的!”
黛玉和七七都笑着应了,探春瞧了就歪了下嘴角,转了下眼珠笑道,“老太太您还是将那些糕点都赏了我吧!两位姐姐有宫里赏下,给太妃娘娘管过小厨房的嬷嬷跟着,什么不会做?想吃什么自是都能够的,那里还稀罕着这点东西同我们争嘴?”
七七见贾母那笑容有些淡了扬了下眉毛立马回道,“三妹妹这话可说的不对,我们府中的糕点哪里就比宫里差了?给王府走礼都是必备的呢!谁吃了我们府里的点心不赞个精巧夸个口味好?我们贪着那宫里的点心不过为了讨个喜庆,那可是娘娘赏下的自是比别个不同,吃了都能沾上贵气一年顺利呢,纵然嬷嬷能做出一样的糕点却做不出那贵气来,老祖宗可不能偏心将我们的那份都给了三妹妹,我可不依的!”
“好好,不给她,先可着你们来挑。”贾母听了七七这话立马又高兴了起来,乐呵呵的拍着七七的手道,“就你是个嘴巧的,那宫里出来的嬷嬷做的点心都是差不多的味,你还能吃出有没有贵气来?精怪的很!”
七七嘿嘿笑了两声,给探春飞过去一个小眼神,气的她拧着帕子别过了头。
贾母自然是将她们两个之间的神色都收到眼底的,半眯着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拉着七七的手笑着说道,“头些日子忙的很,也没顾得上你们这头的事,可瞧这几日得了闲,鸳鸯去将我之前准备好的,要给几位嬷嬷的礼都拿出来,给几位嬷嬷们送去,就说这些日子还劳她们帮着教我几个不成器的孙女辛苦了!”
七七听了忙站起身回道,“不敢当老太太的礼,她们即是赏给我们的嬷嬷自然就是我和妹妹的人了,教养我们姐妹几个是应当应份的,哪里就当得老太太谢了!”
黛玉也忙说,“外祖母太客气了,这是做什么?要赏的话赏两个荷包意思意思就行了,怎还这么郑重的备上年礼了?”
“要不说你们这些毛孩子就是不懂事呢!嬷嬷们就算是赏给你们的,那也是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身份正是尊贵着呢,同宝玉他们在外头的老师差不多,你们可不能差了礼数,听我的没错,别争了!”
贾母这么一说七七就笑道,“那我就替嬷嬷们谢谢老祖宗的赏了!要说这些嬷嬷可真都是有本事的,不说多了,我瞧着只能将一位嬷嬷的手艺学个七七八八就够我们姐妹受用终身的了!就说苏嬷嬷那手刺绣的绝活就好的很,我看了都眼馋偏嬷嬷说我们的身份用不着太精这些,学了浪费时间不说以后也不怎么用得上准备几个针钱好的丫头就行了。自己只捡一两样平常的针法练了绣些小玩意拿的出手不丢人就行了,你说可惜不!”
贾母乐呵呵的点头道,“那嬷嬷说的对,你们的身份也就是绣个自己的帕子、荷包途一乐呵,再不然也就是给长辈们做点小东西尽个孝心,谁还能指着你们去绣帐子绣屏风不成,这累坏了眼睛可如何使得,这些都有绣娘做呢!用不着你们,只捡着那手巧的丫头好好调教调教,以后走哪都带着可不就行了!”
“老太太说的是,苏嬷嬷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偏我们那的丫头就都是些手笨的,怎么教的教不会,气得苏嬷嬷直骂呢!还说要出去买几个灵俐的回来教教。”七七边给贾母捶着肩膀边说,“我就劝她说外头卖的更不知道底细,莫不如我回去求求我们老太太,我们老太太眼光最毒,最是会挑人调理人了,瞧她哪的丫头个顶个的都是好的就知道错不了。苏嬷嬷听了就求着我回来找您说说情,让您帮她挑个心灵手巧的好徒弟呢!”
“哎呀,我说你这丫头怎么今儿这么乖巧,又是给我捶肩又是敲背的,原来在这儿等着算计我呢?”贾母被七七哄得呵呵直笑,拍了她一下说道,“行行行,你也不用在这讨好我了,能被宫里的嬷嬷瞧上调教是她们的福气,说吧!你这精怪瞧上她们哪个了?只管说来我听听,我可先说好了,鸳鸯不能给你,除了她别人你尽管挑!”
站在一旁的鸳鸯听了这话就立马接道,“哎哟,还是老祖宗心疼我,知道我是个笨的,这一比就被别人比下去了,给我留着几份体面,不叫我去丢那个人,我这粗手粗脚的可做不了那针线娘子。”
黛玉点了点鸳鸯对贾母抱怨道,“外祖母你瞧瞧,鸳鸯姐姐为了不离开您,连自己的里子面子都不顾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说起谎来了,谁不知道她的针钱在整个府里都是顶尖的,您身上的穿的戴的大半都是她亲手做的,旁人再也做不出她这么贴心合您心意的来呢!”
七七接口道,“是呀!鸳鸯姐姐你莫怕!别说老祖宗舍不得你,纵然她下了狠心舍得割了你这块肉,我也不敢接着,我怕老祖宗还没到天黑就后悔了同我闹去,更怕我带你回去了我那里的嬷嬷还比不上你,那我可是丢人丢大发了!”(未完待续。。)
323针线比赛
“又混说,宫里的嬷嬷不比她强上几百倍?她只不过是在我身边长大,又是个用心的,知道我的习惯做出来的合我心意罢了,我这才离不得她。。。”贾母被几人连起手来哄的越发的高兴得意,指着满屋子的丫头就给七七一个个介绍起来,这个善绣花草,那个会做衣服,这个是个手笨的。。。。
说的满屋子的丫头到处躲,生怕被点到了说出些不好的惹人笑话,一时间屋里乱成一团,热闹极了。贾母见了越发来了兴致,叫道别躲了别躲了,瞧不见人我就点着名字说。。。。。。
想着宫里的针线嬷嬷挑了那么多丫头都挑不中,最后若是选了她身边的丫头,也是件极得脸面的事,对此事就越发上起了心,眼睛在屋里的大小丫头中转了好几圈想着那个手最巧,盘算着应该选谁出来才不至于惹了笑话?
七七瞧准了机会插言道,“老祖宗这里的姐姐都是好的,手巧能干 的也不少,这挑谁不挑谁我也拿不准,不如等出了正月老太太举办场绣线大赛?谁拿了头等就选谁做徒弟!”
贾母听了也觉得好,她最是好热闹了,目光扫过跃跃欲试的众丫头,最后竟落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晴雯身上,目光闪了两下说道,“这个丫头眼熟的很,你不在宝玉身边伺候着,怎么钻到我屋里来了?”
“回老太太的话,我来替我们二爷告个假,我们二爷昨睡的有些晚。今早起来还有些迷糊就让我来同您说一声。早起先不过来请安了。”其实是宝玉是因着昨晚的事还有些不好意思出门呢!故而见晴雯要出门就让她绕到贾母这儿给她请个假。
贾母自也是知道贾宝玉是因着什么的。昨儿他为着袭人的事在这儿缠了她半宿才回去睡,想到袭人贾母就有些不舒服,本来打发出去就行了,可谁知她竟然怀了身子,还当旧日被她敲打过她老实再不敢了呢!哪想到那就是个心大有本事的,竟然还一直在背地里哄着宝玉,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不顾脸面将她赶出去。
可现下有了身子那怎么说也是她重孙一辈的,又是她心肝宝贝的头一个孩子。见宝玉这么重视她,她也有些不好下手了,索性先让她养着,一切等生了孩子再说吧!
想到这儿,贾母就瞧了瞧黛玉,虽说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这个外孙女!可她们贾家将来可是要过继一个孩子到林家的,所以宝玉多个庶子也没什么吧!这孩子是个心善体谅人的,应该能谅解的!
要不说这人不能脑补,这一联想就想的远想的多了,人家黛玉同学可还能说就一定嫁给你孙儿呢。你这将孩子的事都安排好了!
亏着七七不知道贾母心里在想什么,不然哪还能坐在她身边微笑如花。早翻脸了好不!
贾母却一门心思的认定这桩婚事是铁板上钉钉准能成的,所以也没将袭人当回事,听晴雯说宝玉早上不来了请安了,只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好看顾着宝玉,让他多少吃点东西再睡回笼觉!”
见晴雯只是应了一声,却依旧跪在下头不离开就问道,“怎么,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晴雯咬了咬牙,豁出去的说道,“奴婢抖胆请罪,刚听了老太太和两位姑娘的话,奴婢毛遂自荐!虽说这里没奴婢说话的份,可奴婢自小就喜欢刺绣,刻苦钻研了十多年,虽说不是顶好的,可奴婢会用心去学的!奴婢求老太太赏一个竞争参加竞赛的机会!”
一时间屋里一片安静,能在老太太屋里当差的都是有些关系的,昨晚上的事闹的那么大这会儿谁不知道?瞧着晴雯的眼神就各有不同的意味!
贾母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二儿媳妇一向是个狠的,说了要下狠手整冶就一定不会轻饶了谁,她一向就最讨厌这漂亮的姑娘,就算晴雯真是个好的她也不见得就能松松手放过了她!说不得就会找个由子打发了,这到是有些可惜了这丫头,是个巧的而且心思也正,再说还有赖家的面子在哪放着呢!
贾母心思转了两圈就拿定了主意道,“那行,既然说了是比试,府里有这个自信的丫头就都可以来参加,各凭本事瞧瞧谁有这个造化!”
说罢又神情复杂的瞧了晴雯了眼说道,“你若是有本事拿个一等,我也不阻着你上进,自帮你去同宝玉说情,让他放你去求前程。”
晴雯听了激动的给贾母磕了个头,她竟然得了七七的话自然心里是有底的,何况拼本事比绣技她自认不比任何人差,至少这府里知道的数的上号的丫头中就没有能比的过她的,一时间竟生出一种豪情万丈前路迷雾散尽,豁然开朗的感觉!
七七见这事情顺利办成了也觉得满意,就趁热打铁的说道,“老祖宗,我瞧着二月二就挺好的,龙抬头的好日子,我们拿这个比赛热闹一场可好?”
“好好,只这事要你们去操办,不准去烦你凤姐姐,她最近身子不舒服,我正让她歇着呢,何况你宝姐姐快过生日子,这及笄可是个大日子。我嘱咐了你凤姐姐专心料理这个事,要给她办的风风光光的!”
宝钗生日大,虽说同七七是一年出生的,可一个年头一个年尾,按古时来说过完了这个生日她就要十五岁了。及笄标志女子成年,此前都算是小孩儿,故十五岁生日才是第一个正经生日,应该是要大办的。而且宝钗接到了进宫选秀的通知,若是真能选上,那下个生日在哪过还不知道呢!贾母做这决定也算是给足了亲戚家面子了。当然也或许是对宝钗不听王夫人的话,坚定要去参加选秀不同她心目中内定的孙媳妇争夺的表扬?
贾母的心思七七猜不透,同她无关的事也懒得动心思,只应道,“老祖宗放心,我一准不麻烦凤姐姐,我知道您心疼她哪里还敢去招她呀!这不是还有现成的帮手吗?我拉着她们你可不能再舍不得了!”
说罢指了指迎春、探春的方向。
“她们我可不管,你若是使唤的动就尽使唤去! ”
探春听了就怪叫着不依,一时屋子里又笑开了。。。
且不说这头的事,只说晴雯得偿所愿悄悄的退出了贾母的屋子,回到宝玉院中将这些事情同宝玉说了,宝玉听的一愣。
呆了半响才喃喃的问道,“你也要走?好好的你走什么?”
昨儿袭人突然要被他母亲赶出去的打击,因为被他求请而留了下来,他这会心情正好,觉得自己长大成人很像个男子汉有担当了。对于他要当爹的这件事,他除了有些好奇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或者说他还只是个懵懂的孩子,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太深的理解和感触,只要他的袭人姐姐不被赶走他就放心了,别的却并不太关心。
今不愿意出门,也只是隐隐的有那么一点不太好意思,感觉有些难为情,在自己屋里照样玩笑并同往照没什么两样,突然听晴雯说要走,他竟然一时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又恢复到同往常没什么两样了吗?怎么一个个还表情怪怪,情绪低沉的?晴雯更甚,竟然二话不说就要走了,全然不顾大家伙往日的情份了?
“哪里我就是要走了?不过是老太太发话了要举办个活动,我又在场就凑个趣罢了!满府里那么多的丫头只选出头一号,哪里就轮得到我了?再说纵然是选上也是不出去的,只是在林姑娘那院里同嬷嬷们多学点子针线罢了!”晴雯最知道宝玉的脾气,只捡着好听的,挑那些他能接受的说。
宝玉一听并不出去,还是要去林妹妹哪里学针线立马放下了心,又来了兴致的问细道,“怎么老太太就发这个话了?林妹妹那里还挑不出个针线好的不成?还要满府的比赛选人?”
晴雯自知这个扣是专门为她做的,心里感激面上却不露的淡淡说道,“宫里出来的嬷嬷挑着呢!只说林姑娘那里的丫头都合不上她的眼缘,老太太又是个好热闹的,这才借了这么个由子来热闹热闹罢了!不然这满府挑两个针线好的丫头还不容易,由着那嬷嬷随便挑个合眼的也是使得的,何苦这么劳师动重的?我临来的时候听说老太太说了除了头等的,只要是前十名都有赏呢!前三名还是重赏,想来报名参加的人一准能多。。。”
宝玉听了也点头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又能得了赏钱,又能得个心灵手巧的名声,一准都要报名参加的,我们院子里的也都去,特别是你,你素来就好这个,手又巧又能干,绣出的花样别提多好了,你不得第一谁能得?你且好好的准备着,一定要拿下这个第一来让我在林妹妹面前也能得意得意。走,我陪着你挑比赛用的花样子去,一定选个好的一举能得了宫里嬷嬷的眼缘。。。”(未完待续。。)
324合谋
宝玉兴起的拉着晴雯就往她放花样子的地方走,秋纹、碧痕等大丫头在后头使了个眼色,晴雯那些话也就是骗骗任事不懂的宝玉吧!什么若是选中了也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是换个院子学针线?
骗鬼呢!她针线在这府里是头一号,就像宝玉说的选 不中她还能选中谁?可要知道被针线嬷嬷选中了做正式弟子传真本事,那是要为师傅养老送终的,那怕这嬷嬷自己也是卖身的,那晴雯的身契也是要同这嬷嬷的转到一起的,就再也不是他们这院子里的人了!
这是眼瞧着风头不对自己寻高枝,另谋高就去了?几个丫头背着宝玉晴雯两人小声嘀咕着!晴雯不听也知道她们是在说她的小话,冷冷一笑却并不在意。
她谋的这步棋多不容易,她活了这十几年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这每进一步都不容易她干嘛要往后退?若真等着太太来发落她,谁知道会将她如何处置?说不得十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一下子被打回原形甚至还会因着她的长相而更凄惨。
虽说这么抛下宝玉有点背叛欺骗的意思,可她并不后悔,为了自己的将来还依旧还要一步一步的向前拼着。
晴雯回头朝着众丫头的方向嘲讽的一笑,瞧着吧,现在让你们先说说嘴,用不了三五年谁好谁坏就能立见分晓,你们现在都羡慕着袭人,瞧着她风光,可有她哭的时候呢!
晴雯也知道自己的这番说词瞒不住那群精明人,可她也知道她们不会将此事说出来。她们把不得将她挤走了。她走了。袭人又被老太太、太太厌弃了,自然就是她们上位的时候!她们欢送她还来不及呢!
她本来也没想瞒,只想着先哄住了宝玉一个,只要他不拦着自己等这事成了,她到了林姑娘那院子住了,以他的性子和对林大姑娘的怕,对林姑娘的爱重,就不可能再将她要回来。自己才算是真正离开了这个险地了!
媚人是个爆脾气,最存不住事,见了晴雯的笑容就要冲上去找她理论,却被秋纹一把拉住,小声说道,“你理她做什么,她要走自让她去就得了!大家一个院子共事一场,你何苦阻了人家奔前程!”
媚人愤恨的咬了下下唇,撕了下帕子说道,“我就瞧不上她那得意的样。谁不知道太太最瞧不上她?如今刀就悬在我们脖子上,不知道要拿谁发落呢!她到好自己先溜了。将那么大的屎盆子悬在我们脑袋上,谁顶?惹急了我,我毁了她的绣品,伤了她的手,瞧她得瑟什么,还要学小红那小贱人盼高枝,她做梦去吧!我说那天两个人怎么在屋里嘀嘀咕咕聊的欢呢,原来蛇鼠一窝呀!”
秋纹悄悄给碧痕递了个眼色,见碧痕会意的眨了下眼睛,就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媚人小声说道,“你就是个傻的,你冲上去同她大吵一通能有什么用?你以为你毁了她的绣品伤了她的手你就占便宜了?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太太是瞧不上她想打发她走,可一是正过年不想处理这些破事,二一个是怕逼的太紧二爷恼了,如今她自己提出要走可不正好,太太正巴不得的呢,你这么一搅让她走不成,或是二爷明白过来将她留了下来,太太知道了还能不恨你,我看你是生怕太太不赶你走,不想在这儿院子里呆了是吧?”
碧痕也拉着媚人的手道,“若是别人我们才不说这话呢!自让你同她闹去,闹大了太太生起气来将你们都赶出去,我们就多了几分安全,可我们是自来同你好才劝你的。如今这屋里就我们八个大丫头,袭人我们都知道人家如今金贵着呢,再不同我们一样了,晴雯又自愿要走!只留我们六个太太不可能全都赶出去,总要留下几个来照顾二爷吧!这立马拨过来的丫头也不能很快上手,总要适应一段日子,还要有老人带着才行不是?不然谁伺候二爷?我们那位爷又是精贵爱挑剔的,太太能舍得他受委屈?”
媚人听了这话立时明白了过来,感激的拉着两人的手道,“多谢两位姐姐相劝,不然我可就真惹了祸了,我这人就是这臭脾气,一时火气上来就控制不住,还求着两位姐姐多提点提点呀!”
秋纹拉着她的手道,“我们若是不想提点你,刚刚还拦着你?如今的形式你也瞧明白了,我们抱成团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让那小蹄子先得意两日,她以为自己是谋得了好出路?做个绣娘有什么好风光的,绣瞎了眼睛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一辈子能赚几两银子?说不得到老了连个吃饭的地都没有?再招个小徒弟替她养老送终?”
碧痕冷笑一声接口道,“而且还是在那么个人手下做绣娘,原先不过是个丫头罢了,配不配用个绣娘呀?如今不过是仗着有两个好哥哥,可这官场上的事谁说的准?孤零零的就那么两个干巴人,连个可以靠的家族都没有,又不是科考起来的,没有师座没有同年,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人合伙坑了,全家发卖。”
说到这儿,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自己先呵呵笑了好几声才道,“这也是个巧,她们是再不怕被卖的,这有了这么多年做奴婢的经验,一准习惯的很!”
秋纹笑着拍了两下手,点着碧痕的鼻子尖说道,“你这个嘴呀!我今儿是真真服了你了,没想到这外头的事你也清楚的很?还打听得到人家哥哥不是科考起来的,没有同年没师座?你跟我说实话,你这小蹄子打听这个做什么?莫不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滚,别混说,也不看这是什么时候,想害死我是不是。”碧痕白了秋纹一眼,这来来去去这么多大丫头,她同秋纹最好,可也是最了解她,这么多丫头中数心眼算心计她秋纹都是数的着的,偏还是那种坑了别人别人都不知道因着谁还要夸你好的,若不是她也有几份心计留了意先同这丫头解成了同盟,还不知道要被她坑多少回呢!
不过她们合起伙来坑别人保全自己个还是挺不错的,毕竟配合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挺默契的,虽说心里有些防着她,可比起同别人合谋还是要信她多一些。暗自拍了她一下,朝媚人使了个眼色,说道,“我们别在这儿站着了,人家都自己谋了出路,别管好坏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我们还是想想我们自己个吧!”
秋纹拉着媚人就往外走,“我们回屋去合计合计!你们说太太打算打发几个丫头出去?”
媚人哪里知道那一狼一狈的心思?在宝玉屋里的八个大丫头中她素来就是最没心眼的,刚开始是靠着一道被卖进府的可人护着,后来可人病了她又投向了袭人,这一路不过是给别人做跟班做枪罢了,没什么大成算,不然她们两个也不能先将目标谋算到她身上!
听得秋纹说要同她商量事,心中大喜,本来她还愁着万一袭人当了姨娘她要怎么做呢?难不成真同袭人说的那样将她要过去跟着她?同样都是大丫头的时候她跟着她身后还不觉得什么,反正都是伺候宝玉的,可让她转而去伺候一个姨娘她心里却觉得有些不舒服!
凭什么她袭人可以做姨娘享福,她就要去做伺候人的那一个?她媚人也不差什么好不好?都是一道进来的,这些年若不是她帮衬着,她能这么顺风顺水的就爬到这个位置?
我呸,说什么到她身边才方便照顾她,一准会对她好的!狗屁,对她好,就应该帮她做上她原来的位置,甚至帮着她也成了姨娘才对,她自己风光了,却还要她接着做丫头,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别当她真是傻的,她还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怕别人不服她,才挑了她过去吧!可是她也是不服的!
可她还是没敢同袭人闹翻,怕没她的支持玩不过其它几个人,可如今秋纹、碧痕两个明显是要拉拢她呀!想连合她一起对付其它三个人?媚人觉得这交易应该可做的,于是也率先投诚道,“我猜着太太最多也就再打发一、二个人罢了!怎么也要留下四、五个老人才能周转的开。而且她不过是想杀鸡儆猴做个样子给我们和下头那些不太安份的小丫头瞧罢了,不见得是真恼到要将我们都全赶了!”
碧痕点头,“嗯,你同我们两个想的一样,如今只要合起伙来保重自己,只做那不被挤走的一、两个就好了。”
秋纹叹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呀!要是能立个功就好了,不然大家谁也不比谁强到哪,谁敢保证说自己一准能留下!”
碧痕落后几步趴到她耳边说道,“你说我今早出的那主意怎么样?那可是我想了一晚上的,老太太、太太都那么烦袭人,而且这宝玉还没娶亲最要不得有庶长子了,不然都不好说门好亲的。若是我们能替太太将这事办成了,一准能。。。”(未完待续。。)
325豆丁贾环
“你快小声点吧姑奶奶,别让人听见了。”说罢还故意放慢了脚步同媚人又隔的远了些才道,“我不是说了这事不成了嘛!先不说别的,就说这事就不容易做成,我们同袭人关系不好,给端过去的药她一准不会喝!”
“你傻不傻,那个给她熬什么堕胎药呀?听说山楂,薏米什么的好些吃食吃多了就能落胎的,我们小心些谁也不知道,就是不拿这个到太太那邀功,整冶整冶她也好呀,凭什么她就能做姨娘生儿子,却让我们背着要被赶出去的危险,还不都是她惹的祸?我们好好的干干净净的清白人,白白都被她给带累了!”
“若只是吃食也不怕的,查出来也不碍!”
“要没谱我敢同你商量,我们。。。。”
两人正低声说着,就见前头的媚人顿住回声问道,“你们两个快点呀,在后头说什么呢,还神神秘秘的不叫我知道!”
“啊?没什么?不过两句闲话。”碧痕和秋纹对视一眼,打了个岔将话题绕到了别处,媚人也没多问配合着换了个话题,心里却嘀咕起了小心思!
次日,七七、黛玉带着小红、紫鹃等丫头拿着年礼去宝钗哪儿, 才走到一半就听见呜呜的哭声。几个顺着声音寻过去只见贾环蹲在一堆枯花枝的雪窝里正哭的厉害。
紫鹃忙过去要将他拉出来,“环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摔到或是划伤了哪了?这么大的地你哪里不好玩?怎么跑到那里头淘气去了?”
贾环扭着身子不肯出来,拉急了才道,“你们都别理我。我是自己藏在这儿的。你们只当没瞧见我好了。”
七七听了就半弯下腰逗他。“哟,这是我们环三爷的秘密花园呀?可不巧让我们撞破了,你若是不出声我们一准当瞧不见你,可你哭的比那炮仗的声音都响,我们就是想当做没听见都不可能呀!”
贾环那小脸也不知是哭的还是冻的通红通红的,听到七七取笑他就抽了两下鼻子道,“我自哭我的,于你们何干?你们素日不理我。此时也正当没瞧见我才对。”
“哎呦,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们了,我且要同你好好说道说道,你说我们不理你,这是哪来的话?我逢年过节缺了你的礼了?那次得了什么好东西少了你的份了?到是你见了我们就躲,收了东西也从不说过来谢一谢,我还没寻你的不是,你到说起我们来了!”
贾环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男生发育的本就晚瞧上去瘦瘦小小的,又因是庶出被王夫人挤兑的有些胆小。他姨娘又看他看的严,不太叫他怎么到外头玩。人有些内向胆怯。听到七七逗他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要如何回,只喃喃道,“是,是,是我姨娘不叫我去的。”
七七见他好玩还待再逗逗,黛玉看不下去的说道,“姐,你好好的逗他做什么?”
又招手叫贾环道,“环哥,出来!这大冷的天你窝在雪窝子里仔细冻病了,这是怎么了?躲在这里哭什么?可是谁欺负你了?大过年的可不许在哭了,多不吉利!”
孩子都是敏感的,谁对他好他自是心里有数的,虽平事没怎么和这两个姐姐一道玩过,可他也清楚这两个姐姐这是府里为数不多的还将他当回事的人,不说别的,就说每次她们给府里各处送礼从没缺过他们娘俩的,不像其它人只有多余的,不稀罕的东西才能想着往他们那送一点。他姨娘素日里也是念着她们的好的,只是碍着王夫人的态度不敢亲近她们罢了!
听见黛玉说不吉利,也听话的擦了擦眼泪拔开枯枝钻了出来,任由紫鹃帮他拍打身上的雪,给七七和黛玉行了一道说道,“给两个姐姐拜年,昨儿姐姐差人送的吃食和小玩意我都很喜欢,我姨娘也一直念着两位姐姐的好,教着我要对两位姐姐感恩呢!我也想要去道谢的,只是我姨娘不叫我去,再一个,再一个平时两位姐姐也不怎么和我一道玩,我,我不太敢去。。。。”
黛玉听了就道,“头三四年你还小的时候我还哄过你来着,这几年我家去了,你到是同我生疏了,没事,你常往我那去转转不就熟了,我那儿还有好多好玩意,你若是喜欢只管拿去。”
黛玉帮着贾环整了整衣领,因着他同自己弟弟差不多大,她对着贾环总是比别人多了一份耐心,也从不因为他是庶出就看轻了他,见贾环听了这话露出了个笑脸就道,“还真是个孩子,一会哭一会笑的,你这是打哪来?躲在这里哭什么?你姨娘知道你在这儿吗?”
贾环摇摇头道,“不知道呢!姨娘在太太跟前伺候着呢,太太这两天心情有些不好,我不敢在跟前呆着一大早就出来去宝姐姐那院子里玩了。”
宝钗差往王夫人哪里去,见面见的多又是个温和宽厚的性子,贾环同她道也熟还能去她哪里玩一会儿。
七七不用猜也知道王夫人是为啥突然心情不好,也没细问就逗贾环道,“那怎么哭着跑出来了?可是你宝姐姐欺负你了?不给你糖吃?还是不给你果子了?”
“没!”贾环摇摇头,小声的道,“二哥哥训我了,说我天天念书,倒念糊涂了。”
扑哧。。。七七听了这话一下子笑出声来,哈哈乐道,“什么?宝玉训你,说你念书念糊涂了?呵呵,真是逗死我了,这是哪里来的笑话呀?他竟然还有脸说别人?”
黛玉也觉得好笑,可毕竟要淑女的多,只抿着嘴用帕子挡着轻笑了几声道,“他也去宝姐姐哪玩了?好好的他训你做什么?”
“还不是都怪莺儿~!我同她们一道赶围棋耍钱,同她拌了几句嘴,正让二哥哥听见就训了我。”贾环提起此时更低了头有些害羞。
七七想起这一出戏就问,“可是你耍钱输了赖了人家的钱才被训的?”
贾环猛的抬头瞧了七七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小声说道,“我也不是有意的,我就只有那么最后一点钱了,还想再同她们玩几回才那么做的。我也知道不好,可我手里又没多余的钱,那是我全部的压岁钱了!
她还拿我同二哥哥比,说前儿同二哥哥玩,他输了那些也没着急。输剩下的钱,还给几个小丫头们分了。可我拿什么同人家比呀?人家每天打赏的都比我所有的多,我。。。。”
贾环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住了嘴,只拿着鞋尖踢着地上的雪不在出声。
黛玉瞧着他那样子,也觉得可怜,她那二舅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可是清楚的很,想来她们母子两个过的也不轻松,叹了口气对着七七道,“姐,既然他去了宝姐姐哪,我们就改日再去吧!”
“他还蛮有心情的,才一天又出来转悠了。”七七小声嘀咕了一句,也没反对,只跟站在她身后的小红说,“你带人将给宝姐姐她们的礼物都送去,就说改日我们再过去。”
说罢又转头问贾环,“你家去吗?还是去我们哪玩会儿?”
贾环好像有些怕七七,瞧了眼黛玉又低下头不说话。
黛玉见了又是一叹说道,“这大冷的天,你既不想家去,就到我们哪玩一会吧!姐姐们也给你两个过年的红包,你拿着耍吧!”
七七走到他身旁拍了他脑袋一下说道,“只一件,就是再输光了也不准哭了,你是男人,就要敢做敢当,既然想玩就要做好全输掉的打算,怎么能因为那么两个钱就掉眼泪,太丢人了!”
“嗯!”贾环听说不用回去受那低气压,自是高兴的很的,也不管七七说了什么只一个尽的点头,加上七七、黛玉对他都很不错,一院子的大小丫头也都是爱玩会玩的,才不一会的功夫就在她们这儿混熟了,学了各种游戏蹦蹦跳跳的玩的满头是汗。
赵姨娘寻来的时候,他正和一伙子小丫头在屋子里玩木头人呢!黛玉和七七坐在炕上吃着果子瞎指挥着,一屋子笑声。此时见他姨娘要拉他回去,玩得正起劲的他哪里肯走,扭着身子不肯穿外衣,抱着一小丫头的小胳膊就不松手。
黛玉见了就劝道,“姨娘再让他在这儿玩一会吧!消消汗再走也不迟呀!不然就这么出去小心吹了风再病了!”
赵姨娘无法,只好上前又行一礼道,“给两位姑娘道谢了,我这皮孩子叨扰了。”
“姨娘说的哪里话,环哥不也是我表弟!别客气,炕上坐会儿吃点果子?这是南边庄子里来的,味道好着呢!”黛玉其实和赵姨娘也并不怎么熟,贾母并不喜欢姨娘这种职业,也不常叫她们到前头来,也不用她们请安,所以接触的机会很少。
赵姨娘听黛玉这么说就搭了个边坐在炕沿处,并不接春纤递过的果子,推让道,“这么金贵的吃食给我吃真是白瞎了,还是姑娘们留着吧!(未完待续。。)
326艳俗赵姨娘
“这些年我们娘俩没少承姑娘们的情,哪年都没少往我们哪送东西,我这儿心里都门清着呢!不知道有多感激姑娘们,我也是个没本事的,就一点绣活还算是能拿得出手,本来想给两位姑娘做两件衣服表表心意,可又怕给姑娘们招了麻烦,一个府里住着容易不容易,舒心不舒心的心中都有数,还盼着姑娘们别怪我偷懒或是不识趣了!”
七七自打赵姨娘进来给她们两个问安起,就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女人,漂亮却打扮的很艳俗,按理说贾母身边大丫头出身的她不应该是这么个品位呀!而且平日里风传的她那些光辉事迹,真的不像是眼前这一句话里能透着若干个玄机的精明人干的事,真是个矛盾的女人呀!
赵姨娘感觉到七七的目光,并不躲闪,反而朝七七笑道,“姑娘干嘛如此瞧我?可是我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七七摇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那到是没有,只是看着姨娘这身打扮很特别,难不成是最新流行的?”七七心说用这个法子来示弱有必要吗?难不成这打扮特别符合贾政的审美眼光?听说贾政很宠爱她,不然也不会只有她生了一庶子一庶女。
赵姨娘听了呵呵一笑,竟然有一种妩媚的神采,异常吸引人的眼光,到有几分大俗则雅的感觉了。
到了此时七七才明白原来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角色,她竟然知道怎样才能将自己的美藏起来,只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这收放自如的水平。不得不让人称奇呀!赵姨娘那媚眼中波光流转。朝七七抛了个勾人的眼神后又恢复了平常的那种艳俗,只笑道,“姑娘说笑了,什么流行不流行的我可不懂,我只好这颜色,都穿了十好几年了也不觉得烦!”
七七和黛玉对望一眼,却都没接这话,心说这赵姨娘莫明其妙的同她们露自己的底做什么?还有刚刚的示好都来的太突然了?刚进来时不是还想拉着贾环走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她们两个不搭话,赵姨娘也不失望,反而自顾自的说道,“这一晃都十多年了,环哥都这么大了!这些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全靠着这一双儿女撑着呀!想当初我和二姑娘的姨娘一道指给了两位老爷,如今年她早早了去了,虽我还苦熬着瞧着过的还不错,可心里的苦谁知道?唉。。。我说了也不怕姑娘们不高兴,我心里知道姑娘们对我们好。将我们母子还当个人瞧,可是也不敢多亲近姑娘们的。就因着怕太太不高兴,我甚至不敢让环哥儿来给姑娘们道个谢!
就今儿寻来的时候,我心里还七上八下的没个主意,可见环哥难得这么高兴我又有舍不得拉他走了!有两位姑娘这样的姐姐是他的福气。我们环哥自来就是个没个疼的,难为两个姑娘心善肯看顾她一二。”
七七听了这话就接道,“瞧姨娘说的,环哥自有她的亲姐姐疼着,怎么能就说没人疼呢?我们这做表姐的能看顾到哪去?”
赵姨娘听了这话抹了抹眼角道,“别人不知道,姑娘们还能不知道我那姑娘是个什么脾气,一向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只望得到上面,瞧不到下面的,我们娘俩就是人家的拦路石,巴不得能一脚踢开呢!那里会同我们亲近呀!”
说罢也不等两个接话接着说道,“我是个没本事的,也不敢拖累人家,人家自去奔人家的好前途,巴结应该巴结的人,我只当我没生过她就罢了!她若是好我心里也就安慰了,只可怜了我的环哥,姑娘们不知道我们环哥都过的什么日子,如今都八岁了只初初的识了几个字,还是我暗地里多教了些,平时也不叫他描红做学问,抄的最多的竟然是佛经,唉!我。。。。。。。”
她这厢正罗嗦着,就听小红进来道,“姑娘,老太太请两位姑娘过去呢!说史大姑娘来了!”
赵姨娘听了这话立马站起身来说道,“瞧我,不敢再耽误两位姑娘的时间了,我这儿就带着环哥儿回去了,改日再来也姑娘们道谢!”
说罢拉了贾环就要走,黛玉和七七忙叫春纤帮着送送,又叫紫鹃装了贾环喜欢的几样点心给他带着。待赵姨娘两人出了院子,两人才边换衣服边聊起了刚才的事。
黛玉问,“姐,你说这赵姨娘有意思没?跑到我们这说了这一通有的没的是想做什么?往常人都说她有些不着调,我还没怎么瞧出来,今我可算看出来了,是有些不着调,你说她是二舅舅那房里的,这些事同我们这外甥女说的着吗?难没成还指望着我们帮着她出头管一管?”
七七笑笑,“那可是个人物,早年义母在的时候就说了这可是一号角色,平日没啥交往还看不出,今一打交道才知道深浅,要不说这后宅之地还真不能小瞧了谁!”
黛玉伸着胳膊等着紫鹃为她整理衣服,听了这话就奇道,“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没瞧出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哼,那是她还没将话说完!等她若是将话说完了,你就知道自己的难办之处了。”七七心说这赵姨娘说话还真是一环套一环,又是感恩,又是哭述打悲情牌的,手腕不一般呀!难怪能在王夫人的高压铁血政策下还生了一儿一女。
“什么难办之处?”黛玉细想了一下赵姨娘刚刚的话,咦了一声道,“难不成,她还想将贾环往我们这里推?让贾环到我们这里来读书做文章不成?”
“哪有什么不可能的?她说了那老姑婆打压庶子只叫环哥抄经不叫读书,又说了我们心善对着贾环好,只求着让贾环多到我们这儿玩玩,闲时让我们看顾着他抄几遍字,你这做姐姐的被人捧了那么半天,还好意思说出个不字来?”何况她大概也瞧出了这府中,就她们有能力敢和王夫人对着干,又最有可能为了她那个庶出的儿子惹王夫人生气,才会开这个口吧!
黛玉沉吟了一下道,“若她刚才真说了,我到还真不好拒绝,怎么说那也是我表弟!那她若是再提这茬我们怎么办?”
“凉拌!过一个多月我们就家去打理狗儿哥的婚事,谁有空掺和到她们妻妾这些破事里!”七七理了理头前的流海,朝上吹了口气她是不喜欢王夫人,可对赵姨娘也没有多少的好感!她们之间的是是非非关她鸟事,她可没那么圣母站到一个妾着前面替着她教孩子当刀子。
“喔!”黛玉却想着这事找她也没用,她能教贾环点什么?还不如同二舅舅说了是正途,心里打定主意若是赵姨娘再来说这事就如此回她。
两人收拾妥当结伴到了贾母处,还没进屋子就听见一陌生的笑声,轻快爽利,七七心说这应该就是湘云了吧!年前就听说她守满了三年孝要从老家回来了,不知怎的拖到了这个时候才回来。
心里想着脚下没停的进了屋,只见三春围坐在贾母下首的椅子上,贾母身边却坐着一个身穿大红色小袄的八、九岁女童,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一张不停张张合合说着什么的小嘴,梳着两个包包头挂着银饰玉饰,可爱娇憨活像动画片里的小娃娃,让人见之心喜。
见她们两个进屋,还没等她们进前,就见她站起身迎上来行礼笑道,“我记得,我还记得的,这是两位林姐姐吧?同我记忆中的没怎么变样,几年不见,两位姐姐可还记得我不?”
黛玉、七七忙还礼,黛玉拉过她的手往贾母处边走边说,“怎么不记得,你也同小时候一样没怎么变,只是长大了不少,也漂亮了好多。当初我们还一个炕上睡过几日,你那时还小只缠着你奶嬷嬷不怎么同我们玩,好容易才混熟了一点你又家去了,我还可惜没好好相处几日呢!你这次来,可要多住些日了我们亲近亲近!”
“这次来我可是要好好住上些日子呢!老祖宗你可别嫌烦,觉得我在这儿吵了你呀!你不知道我在老家那些日子最是想你了,总数着日子盼着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见您!得了大姐姐要回家的消息我更是坐不住了,连催着往京里赶,可谁知天不随人愿,偏路上遇到大雪耽搁了几天,前两天才到生生误了我这颗要见见贵人沾沾贵气的心,想想我还心疼呢!”
贾母被湘云逗得直乐,搂着她道,“好孩子,你只顾在这儿住着别回家去了,老祖宗疼你还疼不过来呢!这次可要将这几年没见的日子都补回来,你大姐姐哪你也别可惜,等改明再进宫朝见的时候我带着你去,让你也沾沾那的贵气去!”
“那敢情好,我们可说准了。”湘云偎依在贾母怀里揉了揉眼睛道,“老祖宗搂着我,我就觉得安心,好似我祖母还在似的。她这一去,我就生怕在这世上就再没有肯真心疼我的人了,还好还有老祖宗在!”(未完待续。。)
327湘云来访
贾母听了这话感叹了搂着湘云摸着她的头发道,“可怜见的,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呀!老祖宗疼你,你且常来老祖宗这儿住着,同你林姐姐,二哥哥她们一道玩,别想别的。你两个婶子也都是疼你的,她们若是有个不周全的地方你只管来回我,老祖宗给你做主。”
湘云眼泪汪汪的应了,正要开口就听到外头传来宝玉的声音,“听说史大妹妹来了?”
湘云忙擦了擦了眼泪朝门口望去,只见宝玉和宝钗一起进了屋子,湘云忙起身见礼。
宝玉也赶了几步上前拉过她的手笑道,“妹妹小时候可没这么多礼,怎么越大了反而越放不开了?这是几年不见,同我们外道了不成?”
贾母指着他笑道,“你快家去,别带累坏了我们家的好姑娘,你还当谁都同你这般无法无天不成?”
湘云见宝玉给她挤眼睛只抿着嘴笑,又给宝钗见礼道,“这位就是宝姐姐吧!宝姐姐新年大吉!”
宝钗和湘云并不熟,只是听过她的名字并不曾得见,故而也只是还了礼客气了两句就坐到七七一旁的椅子上,一边听宝玉同湘云聊得热闹,一边用帕子挡着嘴小声的问七七,“怎么今儿只派了人去送了东西,自己却懒在家里了?”
七七目不斜视的小声回道,“本来要去的,只是路上遇到环哥躲在雪地里哭,怕他凉着只好先将他带回我们哪儿了!”
宝钗听了这话有些别扭,只道。“都是我的不是。没管好莺儿。纵的她脾气越发的大了,一个丫头也敢要主子的强,这说出去别人可是要笑话死我了。”
“关姐姐什么事?他哭不过是因着被宝玉教训心里不服气罢了!”
“是呀,就宝玉做的那事估计谁也难服!”宝钗冷冷的讽刺了一句,引得七七立时侧目相望,想来她也是已经知道袭人有孕的事,却不知道那身子是做的假的,怕是联想到她姨母的打算所以才有此一说吧!
七七抿嘴笑笑没再接这话岔。宝钗也未再多言,只听着湘云小嘴巴巴一刻不停的说着从老家回来一路上的见闻趣事。
“我同你讲那地方漂亮着呢,还有好多小巧的首饰别的地都没的卖,听说是特产来着。对了,我还来卖了很多回来,一会给大家分着玩。。。”湘云说道这儿就环顾了一下四周问宝玉,“怎么不见袭人姐姐?她知道我来了怎么不来瞧我?妄我还惦记着给她了很多礼物呢!可见她如今换了新主子,早都忘了素日照顾我的情分了。”
湘云这话一说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大家的眼光都瞧向宝玉,贾宝玉脸微微有些红。躲闪的说道,“那个。袭人姐姐这几天有些不舒服,在后头养病没到前头来,不知道你回来了呢!”
“是吗?严重不?回头去瞧瞧她去。。。”湘云小时候来贾母这玩,一直都是袭人照顾的,所以和袭人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听说她病了就想去瞧瞧。
宝玉听了这话发越觉得难为情,眼神瞅向贾母求救,提到袭人贾母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笑容也淡了很多,“她一个奴婢那轮到你去瞧她?再招了病气可就不好了,等她大好了我让她来给你请安,怎么?难不成翠缕伺候的不周到,害得你还想着别人?要不我给你换一个丫头伺候着?”
“翠缕好的很呢,老祖宗没瞧我走到哪都带着她吗?”湘云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也配合着转移了话题,不在问袭人的事,贾宝玉这才松了口气,目光偷偷瞧向黛玉、宝钗这边的方向,见两个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似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因由又似并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不由的有些心安又有些羞愧,到也弄不清是什么情绪多一些。。。
“她伺候的尽心就行,鸳鸯,赏两个荷包给她。”说罢又对跪下领赏的翠缕说道,“好好伺候着你们姑娘,你是我这里出去的,可要用心做事不能丢了我的脸面。”
“老祖宗放心,她虽在你这里排不上号,可在我哪可是第一得用的,还是老祖宗会调教人。”
贾母听了就点头道,“那就好,行了,你起来吧!同你鸳鸯姐姐一道去将后头壁纱橱收拾收拾给你家姑娘住。”
湘云听了就问,“可是往日林姐姐住的地方?姐姐现在还在那处住着吗?”
“我早就搬出来了,如今同姐姐一道住在后面的院子里。”
湘云听了便也吵着要同黛玉、七七一道住着,说姐妹们一处玩笑热闹。贾母瞧着她们相处的不错就说,“那也罢了,我知道你们都嫌我这老婆子了,觉得我碍手碍脚的,不乐意搭理我,行,你们且自去热闹自己的吧!”
“老祖宗,我可没有那么说,我这不是怕我太淘气吵到你清净吗?你怎么不理解人呢?”湘云扭着身子讨好作怪,探春、黛玉等也都凑趣哄着贾母高兴,直到众人都在贾母处吃了晚饭又玩了一会儿方才散了。
黛玉知道七七自来是自己睡习惯了的,直接就领着湘云回到了自己屋子,让了坐上了茶道,“妹妹同我一道睡吧!我们姐妹两个好好亲近亲近。”
湘云坐在凳子上也不安分,一会起来看看墙上挂的画,一会跑到桌子旁瞧瞧案上的砚台,听了黛玉的话就说,“林姐姐怎么安排都好,反正我就是赖在你这儿不走了,你纵然不让我睡你这屋,大不了去同紫鹃姐姐睡,或是睡外头的柴房去也要赖在你这院子里。”
七七领着抱着一床杏子红绫被的小红一进屋就听到她这句话,顿时笑道,“听听听听,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怎么虐待你了呢!好好的公侯小姐,要睡我们院子里的柴房,让她老太太听见了,还不心疼的将我们赶出去。”
湘云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有些苦涩,顿失玩兴般的坐回凳子上,转了两下手臂上的金手镯,轻声道,“什么公侯家的小姐,不过是挂个名罢了,如今那爵位可是我三叔袭着,二叔人家也因功得了爵位,我堂妹们才是正经的公侯小姐呢!我算什么?不过是为着脸面上好看,大面上不敢错待我罢了,可私下里。。。”
说到这儿湘云顿住,片刻后又扬起了笑脸,恢复了爽朗的声音道,“瞧我,好好的同姐姐们说这些做什么,白惹人笑话,这被子可是给我的?翠缕,快将它给我铺到床里面,我可要抢个好位置,不然睡觉不老实,睡外头说不定会滚下来呢!”
黛玉和七七刚才听她那么情绪那么低沉,本来还想要劝上一劝,哪料话没说完人家自己到是调整好了,让两人在心里酝酿的词全没用了,有些觉得可笑的同时又对湘云的好感多上了那么一些。
黛玉拉着要亲自去指挥翠缕铺床的湘云,“你且老实一会吧!让她们去就行了,那床大着呢,再睡两个你也睡的开。再不然你睡外头这炕上,又暖和又随着你滚一准掉不到地上。”
湘云跑到里间瞧了瞧,又亲自摸了摸炕上的温度道,“我还是睡炕上吧!在南边睡了三年多的床,别提有我想念着暖暖的火炕了,小时候我来府里,都是跟着翠缕还有袭人姐姐睡在老太太外头的炕上。对了,袭人姐姐得了什么病?我今瞧着老太太和宝玉的神色都不太对,就没好意思问,可是病的很严重?”
“到不是很严重,我们只听说是她惹了二太太生气,给赶到外头思过去了,具体的也不太清楚呢!”袭人的事七七并没有对黛玉说过,所以她也只知道外头那点子官方说词。
湘云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就不再追问了,只叫翠缕拿了自己带来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好东西,不过是瞧个新鲜,姐姐们别嫌弃,就先挑两个玩吧!”
七七瞧着一布包的银饰,样子精巧却不直什么钱,心中也明了她刚刚说的那句,不过是大面上好看是什么意思了,想来她一个孤女也不容易,就算父母有留给她一些银钱,可也不会放在她手中,她能支配的也不过点月例罢了,那些钱能够干什么用?
怕还不如黛玉过的自在呢!心里想着,脸上却不显,依旧津津有味的挑挑捡捡。黛玉最是个心细的,自然也不会落别人的面子,也配合着七七选了自己中意的。湘云见她二人都没有露出不屑的神情暗暗松了口气。
不是她小气,是她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就买 这些小玩意的钱还是她一点点存下的。她过府来玩,婶 子们只准备了过府的礼,却没替她准备一些打点人情的东西,还好她私下里偷偷预备了点,才不至于太失礼,可就这儿,她也怕别人觉得她的礼物太寒酸,还好两位姐姐是知礼的,能体谅她的难处,湘云露出一个感激笑,将不好的情绪抛到一边,又给两人介绍起这个是做什么用的,那个是在哪买的来。。。。(未完待续。。)
328大姐出花
“大姐姐,起来了。。。”七七被人推醒一睁眼就瞧见披着小红袄的湘云跪坐在她床边,湘云见她醒了拍着手笑道,“往常都说我贪睡,我今才知道有人比我睡功还厉害呢!我今儿可是被人比下去了。”
昨儿晚上三人聊到半夜,说了好多小女孩之间的私密话题感情倒是越发的好了,七七眯着眼睛见湘云笑她也不恼,只拉了披子蒙着头呻吟道,“我的小祖宗,我求你了,你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精力呀?我都快困死了,你也不瞧瞧我们昨儿聊到多晚,你在让我睡一会行不?”
“不行,快起吧!昨不是说好了要陪我去凤姐姐哪儿去瞧瞧的吗?还要去大嫂子哪!要去的地儿多着呢!快起来快起来,就等你了。。。”湘云一把拉开七七的被子,扑上去动起手来。
七七也是怕痒,笑了一会儿倒也精神了,“行行,我服了你了,我起,我起行了吧!我的妈呀,真是服了你了。。”
“那行,不准睡了呀!我去收拾收拾,你也起来吃了饭我们就走。”湘云也真是不客气,这边安排了行程那边就指挥着小红道,“快给你家姑娘穿衣服,伺候她洗漱。”
说罢又一阵风的跑回了黛玉的屋子瞧的七七直摇头,小红边帮七七穿衣服边道,“姑娘也是该起了,先不论史大姑娘去不去,你也是要去琏二奶奶哪儿瞧瞧的,听说大姐见喜了。”
“嗯,我知道了。我这不是困吗。这就起了!大冬天的起床真是痛苦呀!”七七瞧了瞧外头的天色。是不早了,打了个哈欠准备起床。
“今儿没事早些睡,昨儿姑娘们是聊疯了,嬷嬷们催了几次你们都不睡呢!”小红笑着帮七七整理好衣角,似想起什么的说道,“今儿早上还有一个人疯了!一大早的宝二爷就衣着不整的来敲我们院门,说要来瞧史大姑娘,让嬷嬷们给赶走了!”
“还有这事?我可一点动静都没听着。赶他走他也没说什么?”这院子自打几个宫里的嬷嬷来了之后就不叫宝玉进了。也不知道他今儿抽的什么风,就这么一大早的就来了,七七摇头想想也觉得好笑,可能是袭人不在,晴雯就一门心思的练着绣技为过几天的比赛做准备,别人怕也降不住他,才由着他疯吧!
“他能说什么?他不知道有多怕黄嬷嬷,黄嬷嬷不说话,往他面前一站给他个眼神他就打摆子,灰溜溜的跑了。”小红想想也觉得好笑。主仆两正说着就听湘云又在院子里催着快点,三人打仗似的吃了点东西。就被拉着往凤姐儿哪院子去了,风风火火的还真是个急性子。
凤姐儿脸色有些不好,见到三人来却还是挤了个笑容道,“三位妹妹早呀!劳你们这么早就过来瞧我,费心了。”
说罢又拉着湘云的手道,“大妹妹,别生嫂子的气,昨儿你来嫂子就应该去瞧你的,可正赶上我们家大姐发热见喜,我这儿又是请大夫又是抓药的,还要腾屋子供奉痘疹娘娘,忙忙乱乱的就没顾上你那头,你可一定要原谅嫂子这一遭,回头嫂子摆席做酒给你陪罪,让你大侄女给你磕头。”
“瞧嫂子说的,我就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连我侄女的醋都吃不成?我就是想嫂子了,又念着从没见过大姐才这么一大早就赶来瞧你们的,我还带了些礼物,嫂子别嫌弃呀!”湘云哈哈笑着,拉着凤姐的手探头探脑的问道,“大姐病的可严重?我能进去瞧瞧她不?”
“那可不成,这见喜可不是小病,传染给你们就麻烦,等她好了怎么陪你玩都成。”凤姐瞧着应该是昨儿一晚上没怎么睡,嘴唇苍白还有些干裂,大概是因着大姐的病心焦的,这年头见喜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好是要人命的事!凤姐儿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子嗣上艰难着呢,能不急吗!
黛玉听了就问,“大夫怎么说?用了什么药?我哪还有些上好的人参什么的,一会给嫂子送来?”
“瞧妹子说的,家里哪弄不来点好人参,你快别跟着忙了,再说也用不到那些个,桑虫猪尾什么的昨儿都预备好了。家里留了两个大夫,轮流的斟酌诊脉下药,这几日都不放他们家去了。大夫说病虽险,却也挺顺利的,一准能发出痘来,都不用太担心。只一个,你们在老太太面前说话都留点神,先不要告诉她,等过两日痘发出来确定没事了再同她说,这大过年的别惊扰了她。”凤姐儿也知道宝玉那挡子事,怕本来贾母心里就窝着火,再加上这一宗熬出病来可就不得了了。
三人都道知道了,七七见屋里的小丫头们好多都穿着大红的衣裳,有些奇怪就问凤姐,“凤姐姐,这怎么都穿这么艳的衣服,唱的那一出呀?”
“嗨,还不是昨儿太太来说请痘疹娘娘身边的人都要穿大红的衣服,昨儿可是将我忙坏了,一面要打扫房屋一面还要让平儿给你二哥哥打点铺盖衣服隔房去住,这也就罢了,还要赶着拿出大红尺头与**丫头亲近人等裁衣。真真都是事。”说罢揉了揉眉心道,“我让大夫开了药,让丫头们熬了准备着,一会你们走的时候也一人喝一碗预防着别传染了,我若是知道你们要来一准让人拦了,这忙忙叨叨的忘了说这事,那些丫头婆子们也是不顶事的,竟然没人挡着就放你们进来了,若是传染上可怎么是好?”
“那里就那么容易传染了,我们身体好着呢!要不我进去瞧瞧大姐去?”七七想着自己有空间水,给大姐喝点也能让小孩子少遭点罪不是,往常也同大姐一道玩过几回,可每次都有一圈的丫头婆子围着,她根本没机会给大姐吃点什么好东西,再说她也没有圣母到冒着被人发险的危险给她吃这些个。
今见这孩子这么可怜受这罪想着若能让她少吃点苦也好,也没白受她那几声姑姑,可凤姐哪里会放她进去,只劝道,“别胡闹,就是伤风感冒还要让你们躲躲呢,何况是出痘这么大的事。行了,嫂子也不虚留你们了,你们的心意嫂子领了,快都回去别在这里耽搁了,若是真染上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就连你们二哥哥我都让他避出去住了呢!”
见凤姐儿实在是不让她进,七七也不争了,反正知道大姐没事!何况就是她进了屋子瞧了大姐也没办法当着人的面给她吃什么,总不能同人说我这水是宝贝,你给她喝点一准好吧!想到这儿也就做了决定 顺其自然吧!只是一听凤姐提到贾琏,七七就想起了那个女儿在家病着,他不在外书房好好斋戒,反而在外头跟下人的媳妇胡天胡地的渣男,顿时有些气不顺,更觉得不应该帮着他讨差事。可都同哥哥说好了,再说眼下他不是还没有渣嘛!只盼着她将此事说了之后能拢拢他的心,将他往正地方引引才好。
其实这是七七冤枉贾琏了,这会人家跟着林如海那么长时间,被调教的也不算太渣了,虽说也还改不了贪花好色的毛病,可怎么说也算是有了一点点人生的目标,比原文中那浑浑噩噩胡混的过日子好多了。
凤姐儿一听七七说那事成了精神不由一震,拉着七七的手也激动的说道,“大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家里哥哥真是应了!”
“嗯,我还能骗嫂子不成,今儿就让琏二哥哥去寻我哥哥去吧!如今朝中各处都开了衙,也好四处打点上差了,我听哥哥说是在户部办差,具体怎样我就不清楚了,他们外头的这些个事我也不懂!若是官小事微嫂子可不能恼了我!”
“哎哟,我的好妹妹,只要能有个正经差事做我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改挑来挑去的!嫂子如今是不得空,等过些日子一准好好谢你。”凤姐儿得了准信,喜笑眉开直念叨着,“妹妹就是我的大恩人,别人拜佛我只直管拜我这妹子就万事都妥当了。”
说的湘云、黛玉咯咯直笑,七七却红着脸道,“二嫂子太不厚道,这是拿我打趣呢!”
“哟!我说的可是真心话,真真的!你们可都不能冤枉我呀!”说罢又问七七,“用准备些啥东西不?打点的银子要多少?用给上官同年送礼不?”
“嫂子问我,我哪里懂!让二哥哥问我那哥哥去吧!都不是外人,他们一准能商量妥当,不用我们这内宅女子跟着操心的。”
凤姐儿一听觉得也是,她这是高兴糊涂了,拍了拍脑袋道,“瞧我,这个乱,行了,你们都快走吧!等你们大侄女儿没事了,我一准摆桌好席面请你们!”
三人听了也不好多坐,站起身来准备走,黛玉问,“凤姐姐可有什么用我们帮忙的不?我瞧你这儿都快忙不开了,听说你还揽着宝姐姐的生辰宴,若是用得上我们你直管开口。”(未完待续。。)
329贾琏上差
“那个不急,你大侄女儿这病来的急去的也快,听大夫说只十来日就好了,我再操持也不晚。你们只管忙你们的,我听说过不几日不是还要办什么针线比赛吗?你们只管玩你们的就是了,史大妹妹才来你们也好好陪陪,不用操心我这边。”凤姐儿一边说一边往处头送三人,还张罗着小丫头将防病的汤药带上回去让她们喝了。
待三人一出院门儿,这边就迫不及待的让平儿去前头唤贾琏过来,贾琏听说这喜事也高兴的不行,忙叫凤姐儿准备了厚礼去见了狗儿,这差事本就是七七在允禄那里替他求来的,虽只是从六品管着一些帐册杂事,可架不住大小也是个官不是,而且是户部,哪里是想进就能进的?多少人花大价钱打点都不能得的?
自此贾琏那叫一个扬眉吐气呀!胸脯挺的直直的,每日早早的就去当差,看账册理钱什么的本就是他的强项,倒也能做的顺手。加上他人油滑嘴巧,又舍得花钱打点,下了差不是与请同年上官做酒套关系,就是去狗儿哪请教,一段日子下来倒也混得风声水起。
他自觉得如今走哪都被人高看一眼,不在是那个被家里排挤到一边不得重用的纨绔子弟了,更是一改那胡混的作风,发誓要做出个样来给那些说他不如这个不如那个,提不起来不中用的人瞧瞧,到越发的认真,往日那些胡天胡地的事都不曾发生了,倒让一直盯着他的七七觉得很是欣慰,觉得她这人情还真是没白费。不白替他开了一回口求了一次人!
倒是王夫人知道这消息后对七七的恨又增加了几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只说七七、黛玉、湘云三人从凤姐儿哪出来回到自己的院子,被黄嬷嬷逼着喝了一整碗的苦药,喝的七七直叫屈,她就是不喝也没什么事好不好,直说再也不陪着湘云乱逛了,一点好处都没有不说,大过年的还要吃药。哄得湘云直抱着她的胳膊好姐姐。好姐姐的叫。
黛玉抿着嘴在一旁瞧着两人耍宝,同紫鹃道,“她自小就是个能闹腾的,连哭的声音都比别人大,如今大了也没老实多少,自打昨儿她来了我这屋子里就没消停过!什么事都要跟着掺和。”
“我可不是什么都要参一脚嘛!我好不容易来了回,你们什么好玩的都别想要拉下我,快说说,刚刚凤姐姐说的那个针线比赛是怎么回事?都谁参加,有奖品吗?”
“你想知道?”
“那当然。不然问你做什么?”
“偏不告诉你!”七七在这边同湘云逗趣,心里却知道这比赛结果可早就是内定的了。她这算不算是黑幕交易呀?应该也不算吧!毕竟晴雯的实力在哪呢?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果然到了二月二那一日,参加比赛的大小丫头是真不少,手巧的也有很多,可论起针线活还真没有一个能比的上晴雯的,就连苏嬷嬷也夸是个手巧有资质的,一反前两日,对七七强加给她一个徒弟的不满,拉这个新认下的徒弟笑容满面,中意的不得了。
七七冲着苏嬷嬷挥了挥帕子,笑道,“嬷嬷,前两日不知道是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罚我绣帕子来着,如今得了个好徒弟,你可是要好好谢我,多赏我几条帕子,几身衣服吧!”
“罚你还不是应当的,谁让你自做主张替我张罗着收徒来着!如今我遇到了可心的,那也是我的造化,同你没多大关系!”几位嬷嬷同七七相处的久了,越发的放得开了,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子日子过的别提多舒心,可是同在宫里时大不同。
“嘿,我这冤枉呀我!我这可真是出力不讨好!”
七七本不过是玩笑话,却见晴雯双眼含泪的跪在地上给七七连磕了三个响头,“晴雯拜谢主子,我这条命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主子给捡回来的,若是以后用得着我,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绝无二话。”
“瞧你,说这些做什么,给你师傅斟茶磕头要紧,拜不拜我都不碍。”七七见谁拉她,她都不愿起来,非磕了这三个头才算,也长叹一声觉得是个刚烈真性情的女孩,她能做的也都为她做了,若还改不了她那早逝的花魂命,她也没办法了。
苏嬷嬷见晴雯这样倒是越发的喜欢了,她本身就是个性子烈的刺头,事事爱出风头难与人相处到一起去,见了晴雯这性子越发觉得像自己,更是添了几分欢喜,见晴雯要给她磕头,忙拉起她道,“先不急,先不急,等回头我请了宫嬷嬷给选个好日子,我们正正经经的行了拜师礼,一道出来的姐妹们就我认了徒弟,我可要好好热闹热闹,让她们羡慕去。”
黄嬷嬷抬眼瞧了下她那张狂样却也没吱声,七七见两位嬷嬷别着苗头就问黄嬷嬷,“若是嬷嬷瞧上谁,我也作主让认你为师傅。”
黄嬷嬷抿抿嘴,“我的好姑娘你快算了吧!只你们姐俩我都调理不明白呢!哪里敢收徒弟呀,我是没那个命的!”
逗的七七呵呵直乐,瞧晴雯同她师傅说了几句话,心绪平稳了点就问她,“东西可都收拾好了?这几日就找小丫头帮你搬过来跟着你师傅住吧!你出来,宝玉没说别的什么吧?”
“没,二爷瞧着挺高兴的,还说我得了头名给他张了脸,回去要赏我呢!”晴雯提起宝玉还有几分过意不去,若说宝玉这主子对她这些年确实也是不错的,情分当然也有,可当家主母瞧她不顺眼别的什么都是白搭,她自己不谋生路等着的就是死路,若是宝玉是位姑娘,说不得她跟着陪嫁还能混个管事嬷嬷当当,哪怕是自梳也是可以的。可是偏是位爷还是位花心多情的,她未来能落了什么好?袭人那样的前程她是不想要的。
七七嗯了一声,心说那位大概也没弄明白咋回事呢!行了,只要他不闹就行,王夫人也不出声贾母又给做了主这事就算是定了。
七七想了想悄悄问小红,“二奶奶说给的东西拿给我们了吗?”
“拿来了!我放在那床头的抽屉中了,给姑娘拿来瞧瞧?”小红挺高兴,到不是因为晴雯的到来,而是因为凤姐儿承了七七天大的情,今瞧着老太太高兴偷偷递了活,哄得她应了将晴雯等丫头的卖身契送给了七七,当然里头也包括小红的,她当然高兴了。
七七是什么样的人她是知道的,以后跟着她准错不了,哪怕有一日真要赎身出去,七七也一准会二话不说允了的。只可惜的是她做不通父母的工作,不然一家子都跟着姑娘有多好!不过这事也不急,反正姑娘住在这府里也不走,她娘说的也对,在贾府里头当差才能帮衬着她们。
“不用,先放着吧!我就是问问。”凤姐儿的示好七七当然是收到了,就是没有这卖身契她也有把握能收拢住这些丫头,只不过有这东西自然是好的,明正言顺不是!
七七瞧着晴雯小脸红润,双眼水汪汪的还似有些激动,才想让她下去歇一会回去收拾东西好早日搬过来,就听湘云的声音由远而近,一直不停好似同谁说着什么,不由的笑着对黄嬷嬷道,“嬷嬷你瞧,你素来说我是个最没规矩的,如今湘云妹子来了可轮不上我顶这个称号了吧!”
黄嬷嬷点了点七七的额头,“亏你好意思?她多大你多大?你怎么不同琏二奶奶家的大姐比去?脸红不红?”
“嬷嬷说谁不害羞呢?别是背地里笑话我呢吧!那我可不依!”湘云一马当先打了帘子进来,后头中跟着黛玉、宝钗和三春,这几日一起住着,湘云同几位嬷嬷也熟了,倒也不见外,一进屋就笑着打趣。
黄嬷嬷等人都给她们几个见礼,起了身才道,“姑娘哪里话,我笑我们家姑娘脸破厚呢!”
“她何至脸皮厚!还最会躲懒了,我们可是给你选丫头,你倒好从头到尾都不管事,连那些丫头的赏赐都要我们给发,你自己先溜了。你说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我们可是要好好罚你三杯,还有今儿你得了这么个妙丫头,我们羡慕你也要多喝三杯!”宝钗边脱披风边凑趣。
湘云拍着手笑道,“对,这洒不能赖。”
“去去,小丫头别起哄,你们可别冤枉我,我早早的溜回来,还不是为了瞧瞧给你们准备的席面怎么样了?怕你们吃不好,我这可是一心为了大家伙,连热闹都不瞧了!”
“说的好听,我可不信,你们信不?”宝钗环顾一圈,湘云、惜春都笑着摇着头,迎春、黛玉抿嘴乐着不打腔,只探春一人神情不好的瞪了晴雯一眼。
七七自是见了也不多嘴,只拉了宝钗上座好言道,“好姐姐,你放我这一回,过几日你生日宴上,我保准帮你说话挡酒,你瞧怎样!”
宝钗还没出声,湘云却笑道,“真真是热闹,这才瞧完了针线比赛,过几日就是宝姐姐的大寿,这几日大姐见好了,凤姐姐也松了一口气,也该下大力气帮宝姐姐操持了,我听说要请很有名的那个戏班子呢!还有我们家养的那些小戏子也会上台窜戏,一准热闹。”
“我才多大年级,哪算的上什么大寿!不过是老太太瞧着我可怜,怕我心焦,想了这法子宽宽我的心罢了!我只有感恩的,同亲人,姐妹们热闹一遭留个回忆要紧,别的什么都是虚的。”宝钗例来是个会说话的,一番话说的黄嬷嬷都侧目,觉得这小姑娘是个人物,比她家姑娘有心计靠谱多了。(未完待续。。)
329袭人滑胎
二十一日,宝钗生日
凤姐派人在贾母内院中搭了家常小巧戏台, 定了一班新出小戏,昆弋两腔皆有! 就在贾母上房排了几席家宴酒席,薛家借住在此京里并没有什么亲朋故旧,故也并无什么外客,不需避讳什么。
姐妹们都早早的聚到宝钗处送上自己的礼,大多是亲手绣的小玩意,虽不多珍贵,却都是用了心的。几人说笑了一会,就结伴到了贾母处吃饭听戏,此时薛姨妈、王夫人、邢夫人等也都聚在贾母那里,见了宝钗来也都送上了金钗、玉钗之类的寿礼。
“我的儿,委屈你了。。。”薛姨妈哽咽的将自己准备的钗子插到了宝钗头上,小声的说道。
宝钗见她母亲又提这两日重复了无数次的话题,轻声一叹也小声回道,“母亲说什么呢?让人听见还以为我们多不晓事呢!老太太特意让凤姐姐给我大办的生日,那个姐妹都没同我这般热闹过,我们若是还不满意且不让人说嘴?”
这话她劝过好多遍了,可她母亲就是听不进去,一味的同她年轻的时候比,这是能比的吗?别说她父亲已经去了,就是没去的时候薛家也比不上王家呀!
果然薛姨妈听到这话更觉得自己女儿不容易,摸着她的头爱怜的说道,“那怎么能比?这是我儿的整生日,要大办才热闹,可惜我们现在借住在别人家,亲戚朋友的又都远在他乡,连多请些人来都做不到。这。。。”
“行了。母亲。别说了,亲戚姐妹们一处给我做生日也挺好的,您也高兴着点,我去那头坐着了。”宝钗哄了母亲几句,又去同贾母道谢。
贾母拉着宝钗的手将她好一通夸,点戏时,一定要叫宝钗先点。
“那有这样的道理,虽今儿是我的生日。可也不能越过老太太去,还是老太太先点吧!”
“不行,今寿星最大,听我的,你只管点。”
宝钗又推让一遍,无法,只得点了一折《西游记》。贾母最是喜好热闹的戏,宝钗这也是按照她的口味点的,贾母自是欢喜,又命凤姐点。“你这遭辛苦了,点出戏就当我谢谢你!”
凤姐亦知贾母喜热闹。便点了一出《刘二当衣》。宝玉、黛玉等也都点了各自喜欢的,七七自来就是个不爱瞧戏的,总觉得那咿咿呀呀的听着就喘不上来气,偏这年月也没什么电视剧、电影瞧。那杂技什么的更是天桥底下卖艺的,虽说热闹好看却难登大雅之堂,更进不来这内院之地,也只能跟着瞧这其实她听不太懂的戏了。
因知道额外还有一出戏,七七还特意打量了打量台上装扮好的小戏子们,可那浓艳的妆那能瞧出真实模样?身姿形态也并未觉得那一个就像黛玉了。
七七回头瞧了一眼正低头哄着怀里的大姐吃果子的凤姐儿,大姐儿最近大好了,特意带她出来逛逛也跟着热闹一会儿。想来她如今应该不会为着哄王夫人高兴,而明里暗里动不动就踩黛玉一脚了吧!现在她可是自己这一国的。
又瞧了眼今做寿的宝钗,整生日王夫人竟然同邢夫人一样只送了一只普通的金钗,薛姨妈当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宝钗虽笑着接了,可谁知道心里再想什么?应该也是有些恼的吧!
就连她都觉得王夫人有些太小家子气,不管你怎样恼宝钗母子,这大面上的礼你也要走一走的,你可是她亲姨妈同邢夫人比什么?以为这样就是下了不听你话的宝钗的面子?殊不知你才是最丢脸的那个。
弄不清形式的无聊妇人,七七撇撇嘴,可心下却是十分得意的,可是她将王夫人的左右手给打断了的,成果还是比较不错的。听不进去戏的她一会瞧瞧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别人看台上的戏,她只盯着这台下的众人瞧戏。
是以,她是第一个瞧见行色匆匆,表情凝重的秋纹的,只见她悄悄拉过平儿躲到一边耳语了一阵,她的声音太小,台上的锣鼓声又太吵,饶是七七耳力惊人,也只是听得继继续续的一些字,“袭人,掉了,薏米粥,媚人伺候的。。。”
好在关键词没落下,大概串在一起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七七眼珠一转,心说这宅斗的大戏可比台上唱的有趣多了,这袭人还挺会挑时间耍心机的,这会闹出来可不是不会请大夫来细查,她那假怀孕的事就有更大的可能会被瞒下来,只是怎么会坑了媚人,媚人不是天天跟在她后头,同她感情最好的吗?
七七见平儿听了秋纹的耳语脸色大变,匆忙回了凤姐。凤姐儿听了脸色也不太好,瞧了瞧贾母和王夫人,见两人正边听戏边同薛姨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实话,只说要先送大姐儿回去,一会再过来。
贾母听了随意的点了点头,“她病刚好,在外头玩一会就得了,你且先送她回去吧!让丫头婆子将人看好了,别再着了凉生病!”
“哎!知道了。”凤姐儿行了个礼就带着丫头婆子们匆匆出去了。
七七见了,也找了个借口避了出来,只开了贴身丫头,自己用轻功避着人往袭人住的地方去了,她到的时候凤姐儿等人还都没到呢!
她绕到屋后透过窗缝往里瞧,只见袭人捂着肚子躺在床上呻吟着扭动着身子,媚人脸色紧张的站在一旁不敢靠边,碧痕掐着腰站在门口正吐沫横飞的数落着,“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好端端的你给她吃什么山楂糕呀?这下子吃出事来了吧?瞧你怎么同老太太、太太们交待,这可如何是好?疼成这个样子,怕是保不住了吧。。。”
媚人心本就乱乱的。六神无主不知要找谁给她拿个主意。听了碧痕的话只知道辩解道。“我哪里知道吃山楂糕不好,她有了身子想吃酸的我才拿给她的,谁知道就出了事呢?再说了也不一定就是吃了这个才成这个样子的,她不是还吃了早饭和别的东西吗?怎么就能全赖在我身上呢?”
边说还边给碧痕递眼色,她自认为已经同碧痕是一伙的了,怎么也应该向着自己说话吧?虽说弄掉了袭人的孩子她心里慌慌的有些害怕,可隐隐的还有些计谋成功的快感,和看到袭人倒霉的兴奋。盼着若是太太知道了会不会记她一大功呢?
要不说这就是一个没心眼的傻孩子,都已经被人卖了,还在这里替人家数钱呢!
秋纹和碧痕两个明显是给媚人做了一个套,只不过三言两语就勾得她上了当,其实她们商量 这个计划的时候心里也不托底,可毕竟只有媚人能接触到袭人的饭菜,由她来做最不明显,最容易成功,而且她们还不用沾上是非,有事还能用媚人顶锅。这可是一举好几得呀!
虽想法是挺好的,可是她们却没有料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成功了。连她们都觉得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其实这也要多谢袭人的配合才行。她父亲可是大夫,虽不算多有本事,可小时候在家时也听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不能吃,她自然是知道的,特别是薏米、山楂这类常识性的东西还是瞒不过她的,可她那是假怀孕,就想找个机会滑胎呢!
这送上门的把柄她岂能不好好利用,何况她一向比较信任的媚人竟然率先出手害她,她若不借这个机会报仇,她也就不叫袭人了。
此时袭人躺在床上只呻吟着叫疼,心里却挂上一丝冷笑,她这一胎是“滑”定了,可她怎么说也算是苦主,自然是不会再被赶出去的,虽说现在当不上姨娘,可只要不被赶出府去,就是个通房的身份她也认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再慢慢谋划吧!
只是媚人,你不仁我不义,亏我还想提拔你到我身边做丫头,你既然这么不实抬举,那真是对不起了!
碧痕此时也在心里念着,这宝玉房里的大丫头就这么几个名额,挤不走你说不定就是我要走了,所以,也只有对不起了,谁让你脑子不够数呢!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就当了真,真的跑这来使坏还做这么明显,让人给抓了个正着,这怨得了谁呢?
瞧着媚人那咬牙硬挺的样子,叹了口气劝道,“就算是吃了别的,不也是你端来的?袭人被太太安排在这里住着,这衣食可都是你打点的,你无论怎么说也逃不掉个失察的责任,还是别硬撑了,好好求求情,盼着能从轻发落吧!就是被赶出去,也比被打了板子发卖强不是。”
“你说什么?”媚人吃惊的瞧着碧痕,好似从不认识她似的,喃喃道,“怎么,怎么会是这样,你们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呀?我,我,,这不是我做的,我不认,我没错!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我。。。”
“哎!我好好劝你,你怎么还混赖到我身上了来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更没想过害袭人,别说袭人肚子里还有宝二爷的孩子,就是没有看着住日的姐妹情份上,我也不能这么做呀!你可别将这没影的事牵连到我身上,你就算是说了我也是不认的。大不了我们找人对质,瞧瞧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怎么找?找谁去?“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秋纹和你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真是瞎了狗眼了,才认为你们是真心待我的!”
媚人这会也有些回过味来了,可是一切都晚了,虽说她是被人挑拨的,可是人家毕竟没当着她的面指使她,不过说了几句小话,还是背着她,被她偷听来的,当然,那也是故意同她说的,可是她没证据不是,这个哑巴亏她吃定了,这还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说不准要见血出人命呀!
此时媚人气得直哆嗦,冲上来就挥手要和碧痕拼命,碧痕瞧着她那豁出去不要命的架势哪里敢同她硬拼?几步逃到院子里绕着柱子同她玩躲猫猫,边躲还别叫着,“快来人呀!媚人真是疯魔了,这是害完了袭人又要来害我,快来帮帮我,救命呀!”
又叫着躲在一边的小丫头们,“找死的小蹄子,都在那边看的那门子热闹,还站在哪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拦着她,要是让她伤了我一点皮,我划花了你们的脸。。。”
媚人却也跟着叫着,“都给我站住,我看那个敢上前来,不要脸的小**,耍心眼耍到老娘头上了,我若是好不了,你们也一个都别想活。你们都站着别动,谁敢进前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小**,有能耐你别跑,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一架,只会在背后阴人算什么本事。。。。”
见此情况那些小丫头们还哪里敢进前?躲的躲,藏的藏,都离的远远的生怕惹上这两位煞星。
凤姐儿带着平儿、秋纹等丫头、婆子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这混乱的场面,不由的恼了怒骂道,“都给我站住,我看你们是翻了天了,这大戏唱的比外头戏台子上的小旦们唱的还好看呢!你这装的武生还是扮的小丑,是唱的《鲁智深醉闹五台山》还是演的《妆疯》呀?
有本事到前头上台上演去,在这儿得瑟什么?瞧瞧还有没有点大丫头的样子,疯了你们了吧!若今儿不是宝妹妹的好日子,瞧我能轻饶了你们哪个?一准全部打出去,谁也别想好。”
碧痕、媚人被凤姐儿这一噪子喊的都停了下来,媚人不愿服输的恶狠狠的盯着碧痕,碧痕却给凤姐儿行了个礼底头站在了凤姐儿身后秋纹的旁边,同媚人离的远远的。
凤姐儿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些基本的大概情况,见两人这种样子也顾上不多骂,只瞪了媚人一眼就进了屋,见袭人躺在床上打滚,衣服上还沾着不少血迹,就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好,比相像中好像还严重一些。(未完待续。。)
331尘埃落定
秋纹同平儿说的时候,只说吃多了山楂糕,听有些婆子说似乎这种情况有可能会滑胎,平儿也是这么转达给凤姐儿的,可一瞧这血迹,哪还有可能是会滑胎呀,这不一准保不住了吗?
其实袭人肚子疼是真,却也没那么严重,血也是流了一些,可却也没这么多,这些血不过是她暗地里偷偷准备下的鸡血什么的动物血。她在这府里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人脉,又仗着现在肚子里有护身符,去大厨房小厨房都容易的很,也方便偷偷摸摸的弄这些东西。
凤姐儿知道今是宝钗的大日子,不好为着这事儿去前头打扰,何况她也清楚老太太和她姑姑都不待见袭人,虽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也不敢真的大张旗鼓的闹出去,毕竟有碍宝玉的名声,只好催问道,“去请了老魏嬷嬷和她媳妇来了没有?还有那些比较懂这方面的婆子,都叫来给看看!先看看严重不,实在不行再请大夫!”
“去请了,特意派了几个腿脚快的小丫头,估计这会儿就差不多应该到了。”秋纹小声回话,瞧了下袭人的方向,又望了望怒瞪着她的媚人,迅速的低下头,嘴角却牵动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可很快就隐藏不见,再抬头脸上却依旧挂着担忧的表情,就连眼神都是那么的忧心匆匆,可是比碧痕还高一个段数,是个宅斗的高手呀!
碧痕明显不如她,还不太能藏住心思,不但躲着媚人。还总给秋纹递眼色。就是凤姐儿的眼风扫过。她也会立马低下头,显得有些不安。
凤姐儿可没什么心思管着丫头们的斗法,只站得远远的问了袭人一句,“你还好吧!”
见袭人只叫着疼不理她,也不再多问,以前她对袭人的印象还算是不错,觉得她老实可靠对主子又忠心细心的,可自从宝玉和她的那些破事被揭开之后。她就不太待见袭人了,她可是最讨厌通房、小妾和那些不守妇道闺训的女人的。
平儿却和袭人不错,见一直没人上前,她不避嫌的过去给她擦了擦汗,轻声劝道,“你再忍忍,嬷嬷们一会就来了,你可是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了?今儿都吃了什么了?”
“也,也,也没吃什么。早上喝了碗桂圆薏米粥、半中午的时候喝了一碗老鳖汤,媚。媚人说是大补的,再就是,再就是吃了点山楂糕。。。没,没吃别的。。。。”
“我的活祖宗,你还想吃什么?这些东西一样吃多了就容易滑胎,你月份浅那能吃这些个,还混在一起吃,真是不想要命了。。。”魏嬷嬷一进门就听了这些话,匆匆给凤姐儿行了个礼就上前察看,瞧了瞧流血量、看了看脸色,又给把了个脉。
犹豫了一下才道,“孩子是没了,如今只能请大夫给开济汤药除干净了恶漏,再就要看平时的调养了。二奶奶瞧瞧用不用请个好大夫过来给诊诊脉,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只学了个皮毛。怕万一。。。”
“今儿怕是不成了,今儿正是宝大妹妹的生日,哪里能请人给瞧这方面的病,这不是打亲戚的脸呢吗?再说传出去也不好听,让我们宝玉还怎么做人了?反正这除恶漏的汤药都差不多,先找人抓了来给她煎了吃着,等明儿再说请大夫的事吧!”
凤姐儿二话不说给拍板做主了,却正合很多人的心意,秋纹、碧痕不想将事情弄大怕牵连到自己身上,袭人也不敢真叫大夫来给她瞧,她选了这一天演这一出戏,就谋算着为了几方的面子着想,怕能遮过的可能情会更大一些,虽说她对这草药挺有把握,可就怕万一被人看出来不是!
只媚人在这一场戏中最倒霉,凤姐儿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给她,直接让人关了起来,说等着二太太发落。王夫人那面慈心苦的能给她一个什么好下场?后来究竟是赶出去了还是打死了,还是被卖了?
七七就不知道了,也没有继续关注,只知道宝玉屋子从此少了一个叫媚人的大丫头,晴雯又调到了七七的房里当差,碧痕、秋纹从此一跃而起成了宝玉房里的两个领事大丫头。
而袭人也因此计躲过了被赶出去的命运,只不过落了个通房的下场没了实权,平时也少不得被众丫头们挤兑,好在宝玉还念着旧情时时照顾着一些,日子也不算是太难过。以她那打不倒的性格,如此装乖做小怕是在隐忍着找下次的机会。
这些都同看了场大戏的七七无关,她见这边尘埃落定,避了人悄悄回到贾母院子里,边看着台上的戏,边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觉得比这台上唱的热闹有趣多了,可惜不能与人分享。
凤姐儿关了媚人,打发婆子去抓药,又派了两个小丫头伺候着袭人,也甩手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切只等着王夫人发落去吧!
她才懒得管这闲事呢!管好管不好的别再落了埋怨,她现在可知道无事一身轻的滋味,有时间还不如管管自己的小家,多看顾一下自己私下里的生意,多赚钱来的实惠呢!
再说也没有当嫂子的管到小叔子房里的道理,这小叔子的通房、丫头的还轮不到她来处理,就是她姑妈来问也说不出什么来。
她不是总夸她的宝玉这也好,那也好,谁都瞧不上吗?还总是看不起她们二爷风流的性子,没少出言挤兑,现在轮到她的宝贝儿子也没瞧着好到哪去。凤姐冷嘲着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大姐的病刚好,她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要回去瞧瞧,看着她吃些东西才好。
回到自己的院子,却见贾琏已经回来,正在陪着大姐吃饭,心情大好的笑问道。“官老爷。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这些日子差事都很忙吗?”
“出来跟着李大人办事情。办完了事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没再回去,你怎么没在前头陪着,自己先回来了?那边散场子了?”贾琏喝了一口小酒,又用筷子沾了点往大姐嘴边泯,气得凤姐儿拍了他一下。
“你找死呢!她病刚好,人整整瘦了两圈,可怜见的,我心疼的想好好喂胖她还不容易呢。你还在这儿闹她!”
“嘿嘿!”贾琏笑笑,摸了摸女儿的头,给她夹了一个红烧肉让丫头们喂她!
凤姐给贾琏又倒了一杯酒对伺候着大姐的丫头说,“看着她些,别给她吃太多的肉,病刚好大夫说不让吃太多油腻的呢!”
见丫头应了,又问贾琏,“李大人不是快要成亲了吗?怎么还一天到晚的忙着差事,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用不用我去帮帮忙?”
“不用,不是有林大妹妹身边的嬷嬷帮着张罗呢吗?也不用他忙什么?我头两日还特意问了。让他有事说话,他说了不用了。只说等薛大妹妹过完了生日,就接林大妹妹她们家去,帮着收拾准备婚礼的事呢!”
贾琏和凤姐儿口中的李大人就是指的狗儿,起初贾琏有些看不起狗儿的出身,觉得他也不过是运气好才混到现在这个位置,对着他尊敬客气也不过是因为他官位摆在哪呢!
可自从借着他的光到了户部做事,这些日子一直在他手下跟着他跑前跑后的忙差事,学了不少东西不说也长了不少见识,到真打心眼里服这个比他年纪还有小不少的上司了。觉得不服气不行,人家就是比他有本事呀!
至少心眼就比他多不少,那叫一个鬼道,眼珠子一转那就是若干个主意,阴谋阳谋人家都玩的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也是一绝呀!难怪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升的这么快,拍马屁也是功力不是!
“我到是没听她们说呢!那么说,就这两日就要回那头住着了?”
“可能要晚几日吧!我听说大姐姐下了旨,说因在宫中自编大观园题咏之后,忽想起那大观园中景致,怕自己省亲过之后,家里会以示敬谨封锁了园子,不敢使人进去骚扰,从此寥落了。就命家中现有几个能诗会赋的姊妹和宝玉一道进去居住呢!
不然花了这么多钱就只用了那么一晚上,一直锁着也是浪费,我打听得好几位省亲的娘娘都有此意呢!我家住进去也不算是出格失礼,别人也挑不出什么,我想着林妹妹她两个怎么也要等搬好了院子,收拾停当了才到那头去吧!左右也不差这一两日,明后儿两天得了宫里的信,她们就要搬了!”
说到那院子,凤姐儿却想起一件事道,“姐妹们要住那园子里,那原来住在园子中的小尼姑倒也罢了,只玉皇庙和达摩庵两处,一班的十二个小沙弥并十二个小道士,可是要挪出大观园来的。这些小和尚、小道士的我们花了不少力气才寻来,就此打发了也太可惜了。倘若散了,若再用时,可是又要费事去寻。依我的主意,不如将他们竟送到咱们家庙里铁槛寺去,每月间不过派一个人拿几两银子去买柴米就完了。说声用,走去叫来,一点儿不费事呢。”
贾琏听了这话喝了口酒给了凤姐儿一个飞眼道,“你不是说不管家里的事呢吗?怎么又惦记上这一宗了,你且别瞒我,一准是有人求到你这来了吧?你老实与我说说,你到底拿了多少好处,怎么也要分我一些吧!”
“去你的,自己眼皮子浅,也当我同你一样呢?不过是后街上住的周大嫂子特特来求我,我想着她素日不大拿作势的,也不常轻易开口求人,好不容易求我这一回,我何苦给她没脸,允了她就是了。”
“后街上的周大嫂子?可是贾芹他母亲?”贾琏想了一下问凤姐儿。
“可不正是她家,只说如今贾芹年纪大了,读书不行,不如求个正经差事让他学习历练一下,也能赚几个银钱贴补一下家里,我瞧着她说的诚恳,一片慈母心也怪不容易的,就应了她给寻一件事,想将这个差事给她。你瞧着如何?”
“不如何!”贾琏笑道:“西廊下五嫂子的儿子芸儿来求了我两三遭了。 要讨个事情管管。我也是依了的。因没什么好差事只叫他等着。好容易出来这件事,你又夺了去可让我如何给人家回话?论理还芸儿先求到儿这里的呢!”
凤姐儿想了想商量的说道:“这个你放心。芸儿我觉得是个有本事能管起事的,人又活泛的很,如今我有个好活计,就是园子东北角子上,娘娘省亲时可是说了,还叫多多的种些松树柏树,楼底下还叫种些花花草草的。
也就是再等个十几二十天的。等天在暖和暖和能动土开工了,我管保叫芸儿管这件工程,这可是个肥差你瞧怎么着?总不叫你官老爷脸面上不好看就是了。”
“若是这样也行,左右给他挑个差事能打对了他就成。只一样,我今儿先将差事让了你,你今晚可要听我的,别跟昨儿晚上是的,我不过是要改个样儿,你就扭手扭脚的。我们今按着图上那画的试试那第九式。。。”
风姐听了,把头一梗。把筷子一放,脸上似笑不笑的瞅着贾琏道:“啧啧!真是当了官越发的长进了。能识图看画了是吧?要不是当着你闺女,当着丫头的面演一演呀?”
贾琏眉稍一挑正要接岔耍贫,可瞧着大姐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过来,顿时白嫩的脸皮羞的通红,有些讪讪的揉了两下鼻头,对着丫头说,“她也吃的差不多了,抱她下去吧,别再吃积了食。”
见丫头们低头笑着抱着大姐离开,凤姐儿却只在一旁看他的笑话不帮腔,待丫头们退下去之后就有些羞恼的要拉过凤姐儿灌酒,小两口正在玩闹着就听平儿进来回话说是二老爷找他。
贾琏微皱了一下眉,自打前些日子起他到户部当差,就不大管家里的事了,何况现下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找他做什么?
可长者唤不能推,凤姐儿也边帮着贾琏收拾衣服边道,“我估计着是要同你商量那些小和尚们的事,若真提起此事,你好歹依我这么一回。我保管将那事留给芸儿,不叫你落空就是了。我若不是怕芹儿年纪小管不了花草树木那档子事,也不会求你换换。”
“行了,我知道了,都说了应了,又要罗嗦。”
“行行,我说了还不成,一道走吧!我也要去老太太院子里瞧瞧去了,一大家子人还都在哪立着呢!怎么也要等到伺候着吃完了晚饭散了场我才能回来。”
夫妻俩个结伴走了一段才分开而行,贾琏去了前院见了 贾政,果然说的是小和尚的事。贾琏便依了凤姐主意说了怕要再用时现去寻找麻烦,不若在寺里养成也花了不几个钱,再用时也方便。
又将贾芹之母来求的事说了一通:“如今看来,芹儿倒大大的出息了,这件事竟交予他去管办。横竖照在里头的规例,每月叫儿支领就是了。”
贾政原不大理论这些事,听贾琏如此说,便如此依了。贾琏回到房中告诉凤姐儿,凤姐即命人去告诉了周氏。贾芹便来见贾琏夫妻两个,感谢不尽。风姐又作人情央贾琏先支三个月的,叫他写了领字,贾琏批票画了押,登时发了对牌出去。银库上按数发出三个月的供给来,白花花二三百两。贾芹随手拈一块,撂予掌平的人,叫他们吃茶罢。
于是命小厮拿回家,与母亲商议。登时雇了大叫驴,自己骑上,又雇了几辆车,至荣国府角门,唤出二十四个和尚、道士来,坐上车,一径往城外铁槛寺去了。
当下这边无话,却说贾芸那里在家里等着差事,等来等去也没个结果,只听得贾芹比他求的晚都领了事了,心中越发的着急,忙四下里打听原故。
那有通晓贾府内宅事情的人就与他透了话,说府内的事大多是王熙凤管着,求到贾琏处有什么大用?如今谁不知道那琏二奶奶是个能耐人,连琏二爷都要让一头,贾芹可不就是求到琏二奶奶哪里,一求一个准,你走爷们儿的路子可见就是走不通的。
贾芸心里有了计较,可平时同贾琏还能搭上几句话,同凤姐儿只是面子情根本不熟,就想着四处寻些银前来买点东西给凤姐儿送点东西。也知道凤姐儿要什么没有,不过是个心意是个意思罢了!带着礼才好开口求人说话不是,故而自打知道贾芹得了差事之后的几日一直在忙着这个借钱的事。
先不提他,只说这边贾政等人接了元春让搬进院子住的口谕, 便一边来回明贾母,一边遣人进去院子各处收拾打扫,安设帘幔床帐等。
宝玉、探春等人收到了信也都很高兴,那么漂亮的院子谁不想住?就连七七听了也高兴的很,搬了院子,地方大了嬷嬷们就都能住进来了,学什么也方便,不用这个教几天就回去换那个过来,那么麻烦了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