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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鄫     帝国的荣耀txt下载     帝国的荣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兀鲁回河(三)

    正在大家疑惑之时。几面旗帜隐隐约约出现在丘陵高处的顶部,军营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大家都成了寂静夜里的田鼠,个个都屏住了呼吸,唯恐一次粗重的呼吸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渐渐地,丘陵高处的旗帜越来越多,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致可以看到都是以浴火凤凰为基调的各色军旗。明军将士都知道,只是6军各团的军旗,数一数足有十几面,也就是说,后面的军队绝对过三万人。

    紧跟在旗帜后面的是一队队的击鼓手,他们十余人为一队,一边迈步,一边整齐地敲打着挂在腰前的鼓。整齐而有节奏的鼓声随着风被远远地吹了过来。

    “咚-咚-咚咚咚!”每一击鼓声都彷佛敲打在人的心里。

    随着击鼓队后面的队形出现,格哈木台等人的瞳孔一下子睁大到最大。

    数以万计的明军列着整齐的队伍出现在丘陵高处,他们以团为一个大单位,列成一队队以营为单位的纵队。他们身穿红色的军服,头戴铁盔,扛着滑膛枪,双腿随着鼓声迈出的步伐整齐而肃穆。

    数十个纵队。数个大队形,最后组成了密密麻麻宽达近十里的巨大阵形,很快就布满了整个北部丘陵,远远看去,这些鲜红的军队就像是草原最恐怖的存在-秋高气爽的草原大火。草原上的人都知道,这种荒野大火一旦烧起,将是非常的恐怖,它连绵不绝,声势浩大,一旦陷入它的包围,你将丝毫找不到生还的机会。而这数万明军组成的队形,正如那荒野大火,缓缓地却势不可挡地蔓延过来。

    数万明军看上去走得很慢,但是不一会就无声无息的淹没了整个丘陵,开始向漠北骑兵后翼的河畔平地蔓延过来,这红色荒野大火不但够宽,不仅囊括了漠北骑兵的整个北翼,还分出一道弧线,延伸到漠北骑兵的西翼,随着它越前行,越能看出一道曲线正向漠北骑兵围了过来。而且这荒野大火也有足够的纵深,它的前锋已经抵达河畔平地,丘陵高处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红色,纵深蜿蜒已经过五里。

    格哈木台略一思量计算,就看出这突然出现的明军已经有五万之众。因为一个人左右一米的距离,一万人就足以排成二十里,而明军是成纵队排列。每一纵队有两三米的间隔,而每一大队又有十余米的距离,算下来数十个纵队就可以布满十余里宽度了。而前后间隔也差不多,每一纵队前后之间还有更宽达二十多米的间隔,所以看上去数万人漫山遍野,布满了整个战场。看来明军非常擅于布阵,就是行军也保持着一种势态,在保持队形密度的同时占据了最大的空间,给人以一种连绵不绝、漫无边际的势态,让你感觉到陷入到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可是这些明军是怎么出现的?东边是兀鲁回河,格哈木台绝对相信,这数万明军没有藏在西岸,因为这块地方已经被马马该等人此前来回搜索了数十遍,连居住的田鼠有几只都搞得一清二楚,这么多人藏在西岸,除非他们有隐匿于地下的妖术。只有东岸的大兴安岭南段山区可以隐藏这么多军队而不被现。

    马马该等人开始的时候也遣人搜索过那一地区,没有现任何异常。但是自从和宣诏上使、明军将领军官打得火热,关系非常融洽之后,马马该等人便放弃了对河东岸的监控,只是派侦骑在西岸密切关注河面动静,防止明军悄无声息地在河面上搭建浮桥。

    格哈木台接过指挥权后也注意到这一点。遣出侦骑继续关注河面的动静,一有异常立即回报。可是从昨晚到现在,没有侦骑来回报。没有侦骑回报,难道?格哈木台一时后背冒出了冷汗,都怪自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聚拢人心,歼灭这六千明军上,要是让侦骑定时回报就好了,那就很容易现异常。或许是自己对拥有三万多骑兵过于自信,这里是漠北,自己熟悉情况,万一有什么不对,拔腿就跑,大队明军又能奈何自己?

    想到这里,格哈木台突然现一个问题,明军难道就想凭借这数万步兵全歼自己的骑兵吗?是不是过于狂妄了?但是他转念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心中大悔,后背的冷汗就像泉水一样往下淌。

    地形,这里的地形!

    兀鲁回河先是向东流淌,然后转了一个弯向北而去。明军挑选的会场地点就在这兀鲁回河拐弯处,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地方不仅南边有兀鲁回河阻挡,东边也有兀鲁回河,一道天险就封死了两个方向的去处。现在大队明军从北边压了过来,那么三万余漠北骑兵就只剩下西边三四里的缺口了,而且这个缺口可能会越来越想。

    这是典型的围三缺一的战术,别人用这一战术格哈木台还不会多想,但是对面的是明军。做诱饵的是四大名将之常遇春,那么现在统领这数万大军至少是此前北方战线非常活跃的冯国胜、邓友德、丁德兴其中一个。这些人也是大明名将,会弱智到特意放出一个缺口让自己逃生?

    要是明军在西边路上埋下一支伏兵,当自己率领这支士气已经大衰。又由各部族组成的骑兵仓皇而逃进入到伏击圈,数万明军一涌而上,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格哈木台已经猜到,西边的明军应该是一支精锐骑兵,因为那里全是旷野之地,骑兵打骑兵,而且是以逸待劳,那么自己就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大明进过数年的征战,不仅在东北招募了大量骑兵,漠南也纳入其治下,也组建了不少骑兵,加上原河北、山西、陕西等地区也不乏善骑射的勇士,组建三五万精锐骑兵是很容易的事情。要知道,大明每年一次的暴雪行动总是会动员过十五万的骑兵。

    怎么办?格哈木台有些迟疑了。各部将领也都将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期待他的施号令。这三万余漠北骑兵不愧是草原上现存最精锐的部队,北边大队明军刚出现,他们就立即调整队形,收缩兵力,组成了一个可攻可守的阵形。

    正在格哈木台迟疑时,丘陵高处,冯国胜正用望远镜观察着他和他的部属的一举一动。

    冯国胜当然知道六月初四是行动的日子,在接到常遇春对马马该等人情况的通报之后,六月初一。他率部进驻到大兴安岭山区,离兀鲁回河不到五十里,并派遣了一支一千余人的精骑,绕到兀鲁回河下游,悄悄潜入到兀鲁回河西岸,随行的还有军情司的情报人员。

    六月初四,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烟火信号,冯国胜和西岸的骑兵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军情司很快与内应联系上了。内应不要多,管用就好,职位不要高,关键就行。军情司展的这位可靠内应正是乞儿吉斯部的一位小贵族。与朵忽迷儿有些仇恨,但是时间久了,朵忽迷儿自己也忘记了,而这位小贵族也极力掩饰自己的怒火,只求苟活,慢慢地安稳下来。却不知军情司从哪里挖到这个内幕,几句话就撩起小贵族的报仇之心,彻底投入到大明的怀抱。

    这位小贵族刚好负责一段河面的监控,他设计将其他各队侦骑都引了过来,掉进一千明军精骑的包围圈。虽然这些侦骑不弱,可这一千明军骑兵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而且不仅以多打少,还以暗打明,所以在入夜时迅结束了这场战斗。有小贵族内应提供的详细情报,一千明军可以说是数着人头将一百多侦骑全部干掉,一个不少。

    西岸的危险解除,早已待命的工兵部队立即开始搭桥。南京6军军事学堂除了步兵科、骑兵科、炮兵科、情报科,还有辎重科和工兵科。所以明军工兵部队的能力不是漠北骑兵所能想象的。他们将此前几日在山中准备的器材全部投入进去,仅仅化了两个时辰便在不到二十米宽的兀鲁回河面上搭建了六座浮桥。

    冯国胜小心翼翼地带着五万大军渡过兀鲁回河,踏上西岸的土地,但是他的心一直是悬着。虽然此前的行动一直非常顺利,但是战事变化无常,谁也不敢保证会出现什么变故。他命一千精骑分出一百余人,穿上漠北服装,装成漠北侦骑继续在河西岸活动,其余全部散到各地,潜行默走,消灭任何一个危险的可能性。

    冯国胜率领的五万军队是明军第一支“快反应部队”,也就是说这五万将士全部骑兵行动,火炮辎重全部有马车运行。由于控制了漠北和东北地区,加上历年从漠北抢得大批的良马,使得刘浩然一直计划的这支部队在去年便成军了。

    这支快反应部队利用丘陵的掩护,迅潜行到漠北骑兵的北翼,利用河道地理形成了包围势态,然后全体下马,组成步兵阵形,准备待命。冯国胜看准了时机。于是这五万大军就这样在漠北骑兵战斗最惨烈的时候出现。

    “冯将军,邓将军那边我们还是联系不上,西边的缺口是不是要堵上?”副将赵大勇不放心的问道,按照计划,邓友德、侯明、吕光豪率领三万骑兵从西边汇集,他们应该从五百里之外缓缓压上,然后小心地徘徊在二百里漠北侦骑的活动范围之外,一看到常遇春出的烟火信号,就应该迅挺进,一边遣出前哨歼灭漠北侦骑,一边向预定地点汇合。可是到现在依然没有他们的消息。一天一夜跑两百里,虽然有些难度,但是一人两马装备的三万精锐骑兵应该可以做到,预计是半路上出现的问题。

    冯国胜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次行动庞大无比,数年前就开始策划。参军总署推演了无数次,把所有可能生的变故都考虑进去了,而军情司也是常挥,不仅将涉及到的路线、地点等地理环境全部仔细勘探两遍,还将一切隐患全部消除,并精心安排调用了关键性内应。不仅如此,参战部队借口移防,在山西、河北、顺天府、辽宁等地秘密演练了数次。但是行动越是庞大,出错的可能性就越大,行动能顺利进行到这一步,除了前面做的努力,还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现在西边出现联系不上的问题,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行动进到这一步,就必须用计谋来弥补缺陷了。

    “大勇,不碍事的。我研究过这个格哈木台,是个很精明的将领。可就是因为他精明,所以会多疑。我们故意围三缺一,他反而会对西边顾虑重重。”冯国胜放下望远镜,对赵大勇解释道,“虽然我们有五万军队,而且全是火器装备。但是漠北骑兵也有三万之众,我们把西边缺口堵上,反而会兵力分散。”

    赵大勇一下子领悟过来,为了行动隐秘,各路兵马不能过于庞大,所以必须两路分合。现在西路明军迟迟没有出现,这五万明军要想全歼三万漠北骑兵,就的确显得有些单薄了,不如集中兵力在北边,放出一个缺口,以疑兵迫使敌军做出抉择。

    “我料定格哈木台会集中兵力向北突围。毕竟在大家固有的思维中,草原作战,骑兵对步兵要占据绝对优势。现在草原上只剩下这三万多精骑,是漠北中西部最后的希望,格哈木台绝对不敢掉以轻心。看不到的危险才是最大的危险!”

    “冯将军,要是敌军在我们这讨不到便宜,调头向西去怎么办?”赵大勇提出了自己另外一个疑惑。

    “邓将军的三万骑兵,按理说应该赶到了这里,就算生了什么变故,也应该在此不远处。就算他们来不及堵上缺口,我相信邓将军会随机应变,做出恰当的安排。”冯国胜不在意地说道。每一路明军都有军情司熟悉这里路线的情报人员带路,就算一时迷路,在这里来回侦查熟悉了数遍的情报人员也会很快做出反应,将部队带回到正路上来。

    赵大勇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知道邓友德也是一位有智有勇的大将,面对这种情况,他会做出最合适的对策。

    “将军,各团已经待命。”副官上前禀报道,这意味着五万明军随时可以作战了。

    “全军展开,准备迎战,并且缓缓前压,压缩敌军的活动空间!”

    “是!”

    不一会,早就架设好的二十门野炮全部开炮,炮弹呼啸着落在了漠北骑兵中,开花弹爆炸飞溅出的弹片横扫着周围的一切,一下子就打倒了上百人。而大队明军也队形一变,前面组成三排队列的一线部队,后面各营迅从纵队展开成菱形队形,这扩大的队形无形中将刚才还留有的空隙无形中挤得密不透风。三排一线的前队继续前进,各菱形队也跟着缓缓前进,而且各队的空间也在缓缓扩大,并显得参错有差。

    看到这情形,格哈木台知道,自己该做出抉择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兀鲁回河(四)

    格哈木台做出的抉择与冯国胜所料的差不多。他将三万出头的骑兵组成两个梯队,最精锐骁勇的卫拉特、阿苏特部精兵在最前沿,准备用这把尖刀从明军队形中撕开一个口子,然后第二梯队的大队人马跟着一涌而出。只要离开这个包围圈,这些步兵就拿他们这些骑兵没有办法了。

    也正如冯国胜所料,格哈木台深知这三万余骑兵的价值,这些人都是各部族的勇士,也是这些部族军队的骨干和支柱,要是他们折在这里,就算各部族还有青壮男丁,也只是一盘散沙,无法形成足够的战斗力。所以在失去大部分贵族领的同时,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这些人了。

    格哈木台知道,要想突破这数万明军用枪炮组成的防线必须付出不小的代价,但是在他想来,自己三万精骑要想吃掉击败这数万明军是不可能的,但是想突破一个缺口却应该是较容易的事情。这不是偏见,而是数百年的一种惯性思维。

    格哈木台的命令引起不少将领的不解,为什么不向没有防守的缺口突围,反而要迎着明军的枪炮口去送死?

    格哈木台黑着脸反问道:“明军难道没有骑兵吗?按道理说这么大的行动他们应该有骑兵参战,可是他们的骑兵都到哪里去了啦?”

    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谁说明军没有骑兵?每年一次的暴雪行动就是例子。大家都是打过仗的人,明白一旦冲出缺口反而是漠北骑兵最薄弱的时刻,因为人一旦脱离危险,他先想到的不是再去战胜危险,而是离危险远远的。这个时候大队明军骑兵再杀出来,漠北骑兵估计鼓不起三分之一的勇气去迎战,只会想着如何逃命,届时将是一场灾难。而且一旦漠北骑兵分散逃走,占人数优势的明军可能会分队追击,咬着尾巴对自己穷追猛打,在草原上骑兵最大的敌人就是骑兵。

    如何权衡下来,只有向北逃去,虽然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可以出其不意地摆脱明军的骑兵伏击,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早就逃出上百里了。在草原上,数十上百里的距离足有让追兵追之不及。

    “进攻!”格哈木台当机立断地下令道。

    看到漠北骑兵对自己起了进攻,冯国胜不由舒了一口气。战场对决,除了要斗智斗勇之外,有时候还要堵上一把。冯国胜针对漠北骑兵统领主将格哈木台的性格和现在他所处的环境设下疑云和圈套,但是在敌人中计之时,一切都是未知数。谁知道格哈木台会不会在一念之间改变主意?

    五千精锐的漠北骑兵组成一个强大的锥形进攻阵形,向明军呼啸着冲去,先迎接他们的是三十门野炮,他们这次打出的是散弹,铺天盖地的铅弹在两三百米的距离呼地一声扫倒了数百人。接着是前队三排齐射,在这一百米的距离里。三千铅弹足以形成一道弹幕,数百漠北骑兵又倒下了。

    仅仅不到几息的时间,五千漠北骑兵几乎丧失了五分之一的兵力,这足以让后面紧跟着的格哈木台郁闷不已。但是接下来的情景却让他大喜过望。

    三千前队明军以队为单位,迅收缩兵力,以两三门野炮为核心组成了一个小方阵。他们依然是三排队列,最前排蹲下,手里的滑膛枪后两排斜举着,笔直的刺刀高高地挺在空中,闪烁着慑人的寒光,后面两排士兵则在紧张地装填弹药。而前队这一收缩,一下子就空出了许多空隙,直通向明军军阵腹地。

    前面的漠北骑兵策动着坐骑向前冲去,他们的坐骑都是久经沙场的战马,面对着如林的刺刀它们都明白了其中的危险,加上刚才火炮轰鸣和火枪齐射的“恐吓”,不少战马嘶叫着向周围跑去。而骑兵也清楚自己一头撞上去的后果,顺其自然地任由战马从空隙中冲了过去,只是顺便向旁边的明军士兵挥舞了几下弯刀。可是由于距离太远,弯刀只是在空中乱劈了几下,然后呼哨着就冲进了明军军阵中。

    不过还是有几十个骑兵收不住冲势。一头撞向了明军前队小方阵。看到骑兵冲了过来,正面的第二、第三排步兵立即中断装填弹药的步骤,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滑膛枪,为刺刀森林增加了厚度。

    眼看着骑兵就要冲到面前时,早就意识到刺刀危险的战马已经开始减,而当几匹战马感受到刺刀的寒气时,它们忍不住猛地停了下来,扬起了马蹄,而早已待命的明军步兵不顾马蹄乱踢的危险,将刺刀前刺,狠狠地刺进的战马的前胸。几把刺刀的几次刺杀,造成了伤害连战马也受不了,因为三棱刺刀的三道血槽失血度是非常惊人的。

    战马载着骑兵噗通卧倒在地,正当面的几个步兵毫不犹豫端起滑膛枪,用刺刀在来不及站起来的骑兵身上一刀接着一刀地刺。躺在地上的骑兵只能一声接着一声地惨叫,而声音却一声比一声低弱。看在眼里的漠北骑兵由于需要保持高的冲势,继续向明军阵形腹地挺进,无法停下来,只好挥手一刀,砍翻一个明军步兵,算是为同伴报仇。

    有的战马收势不住,一头撞进了明军前队,巨大的冲势将几名明军士兵撞飞,而自己也轰得一声停了下来,站立不稳,斜倒在地上,旁边的明军士兵当即围了上来,用刺刀将人和马尽数解决。

    前队激起的混乱很快就平息下来。五千漠北骑兵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冲出一个缺口。引导大队人马冲出去。现在缺口已经冲出来了,而且不止一个,他们当务之急就是继续往前冲,保证缺口的纵深,所以他们没有去过多纠缠明军前队方阵。

    而明军前队小方阵也意识到这一点,他们紧急处理完“意外”之后,立即将敌方和己方的尸体清理,补上缺口,继续装填弹药,迎接后面的漠北骑兵大队人马。

    看到前军非常轻松的突破了明军前队,格哈木台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这些明军中看不中用?虽然明军军阵还有纵深需要突破,但是根据格哈木台的经验,只要骑兵冲破步军的第一道防线,深入其中,那么对于布军来说就是一场灾难。而且明军后面的阵形看上去非常松散,完全不是他很顾虑的密集型阵形,他对突破明军阵形又多了几分信心。

    于是格哈木台招呼大队骑兵,不要与前队明军做过多的纠缠,顺着前军的路线,从缺口快冲进去,利用骑兵的度和冲击力,一鼓作气突破明军的阵形。

    可是当他随着大队人马冲来后就感觉到不对了。因为明军散布的菱形阵形,原本集结在一起的骑兵一下子全散了,上万骑兵顺着菱形阵形间隔出来的的空隙散得到处都是。格哈木台一眼看去,第一感觉就是自己的部队冲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

    这时,明军的菱形阵形开始威了,第二、第三排举着滑膛枪的士兵在军官的口令声中开始齐射。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是滑膛枪射击时喷出的烟雾,而被夹在交叉火力之中的骑兵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性,纷纷被击中。这么近的距离被铅弹打中,就是有重甲也照样饮恨沙场,更何况这些没有什么铠甲的漠北“苦哈哈”骑兵。按照大明6军军事研究所的测试。一铅弹只要不是打中脚趾头、手指头、耳朵等“枝末”地方,绝对可以让一个雄壮的大汉当即失去战斗力,可以让一匹战马痛得失去理智。那么同时被两、三、甚至四铅弹击中的话呢?那么下场只有一个,扑街!

    躲在菱形阵形中的游猎兵也赶紧趁着战场没有烟雾完全笼罩的大好时机,端起线膛枪就开始射击了,由于这些骑兵装饰装备都差不多,看不出谁是贵族和领,因为真正的贵族和领大部分已经入土了。所以他们选择的目的都是些在弹幕中漏网的鱼,或者是敢于向菱形阵形起“自杀式”进攻的勇士。

    而掷弹兵则在滑膛枪装填弹药的空挡,纷纷将手榴弹丢掷到呼哨而来的后续骑兵当中,四处响起的爆炸声丝毫不亚于刚才的齐射,飞溅的弹片大部分扎进了战马的腹部和骑兵的双下肢,甚至还有部分恰好击中了骑兵的上半身要害。

    格哈木台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部属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而且这倒下的度甚至赶上了骑兵向前突击的度。经常是两个菱形阵形同时一阵齐射,数十上百骑兵在烟雾中就倒下了。相对非常诡异的游猎兵猎杀,手榴弹就显得声势浩大,往往是几枚冒着烟的手榴弹一炸就是一片,而且被炸的骑兵人和马还不会当场毙命,只是带着沉重的弹片和流个不停地鲜血在地上惨嚎,更为诡异的是他们的伤口上还冒着丝丝青烟。这是由于手榴弹爆炸时产生高温,弹片飞进人体和马身上时还带着数百度的温度,只是这高温的灼伤和撕裂血肉的疼痛混杂在一起,让这些骑兵伤员已经分不清什么了,唯一的反应就是大声哀嚎,试图能有人将他们从万分痛苦中搭救出来。

    格哈木台当即喝令道:“全部后撤!全部后撤!退出去,退出去!”

    可是已经全部冲进来的漠北骑兵整个队形都开始混乱起来,前部分冲得很深的骑兵大部分被歼灭,剩余的就是想推出来也是困难重重,层层的菱形阵形足以让他们全部留在那里。只有靠得近数千骑兵听到了格哈木台的命令,纷纷掉头就跑。而其余的骑兵由于战场的混乱,加上传令兵不是被击中就是在烟雾中找不到部队,所以他们还在纷纷向前冲去,执行此前冲出去的命令。可是惨痛的教训让他们开始胆怯,这时终于听到有人在高呼:“退出去,退出去!”他们就毫不犹豫调转马头开始后撤。

    但是整个战场已经烟雾弥漫,到处只看到红色的军服在若隐若现,却找不到该去的方向。这些骑兵只好在这满是烟雾的迷宫中到处乱窜。试图找到没有红色的去处。可是到处都是红色,到处都是齐射,到处都是从烟雾中飞来的手榴弹,而只要一靠近红色的明军,除了明晃晃的刺刀就是准确无误的猎杀,在战场满是烟雾之后,游猎兵的机会就很少了,所以他们格外珍惜难得的机会。

    格哈木台带着后军拼命地向后撤,他们深入地还比较浅,没有陷入到迷宫的泥泞之中,依稀还能分辨得出来时的方向,但是他们依然遭到了齐射的威胁。菱形阵形的阵形虽然看不清他们,但是可以从马蹄声中探知动静。稍有马蹄声响,先是手榴弹飞过去,然后是齐射火力铺盖。

    打了一个多时辰后,格哈木台带着残军跌跌撞撞冲出明军阵形,前队的明军不仅用滑膛枪齐射迎接他们,还推出野炮,对准他们的尾巴,用轰鸣和散弹欢送他们。

    几经磨难,格哈木台带着不到一万骑的残军终于脱离了险境,他们此时没有其它任何顾虑,只有一个念头,从西边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格哈木台尽管担心西边的埋伏,但是此时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晓明事理,这数千如丧家之犬的骑兵也不会听得,只好随着大队人马向西逃遁。

    当格哈木台离那个该死的战场越来越远时,他不仅听到那个一天一夜也没有打下来的军营爆出一阵欢呼声,还听到更远处战场上依稀响着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这些枪声好爆炸声宣告着被陷在那里的残余骑兵的下场。

    狂奔了三十多里,终于看不到那该死的军营,也听不到那令人无限恐怖的枪声,但是所有人都依然策动鞭打着坐骑,继续疾奔着,在他们心底深处,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

    而在这个时候,远处一处丘陵上,一个明军将领正用望远镜密切关注着他们的行进路线。此人正是西路明军的统帅-邓友德。

    他率军赶来汇合时,路上的确遇到了些问题。他们意外地遇上一队漠北骑兵,这是一支被格哈木台派遣回去报信的队伍。为了全歼这五百人的队伍,而又避免打草惊蛇,邓友德只好放弃继续前进,费了一番功夫设下一个圈套,全歼了这支队伍。

    邓友德部原本就路途遥远,而且一路上还要“照顾”时不时会出现的漠北侦骑,所以时间非常紧迫。经过这一耽搁,等他们赶到离战场不到五十里时,已经听到了枪炮声。

    听完哨骑的回报,邓友德已经清楚了冯国胜的意图。他明白,这三万骑兵绝对闯不过冯国胜的菱形大阵,当年明军就是用这一阵法将扩廓帖木儿的数万精兵尽数歼灭,今日这三万骑兵又算得了什么?

    邓友德连忙找带路的情报人员询问这里的地形,知道往北是济南王部、广宁王部的地盘,而且还有一处不大不小的戈壁。现在东部蒙古已经与中部、西部蒙古撕破脸,对待格哈木台残军不会比明军更好,加上戈壁的艰险,邓友德断定格哈木台残军一定会向西逃窜,于是他率部埋伏在四十里外的西去路上。

    “正则,可有胆量咱们比试一番。”吕光豪笑着问旁边的侯明道。他原本擅长骑兵作战,明军骑兵组建,他就出过大力。而侯明也因为是骑兵科毕业的,组建骑兵后也被调遣过来,只是他从军的比较早,军衔被吕光豪要高。两人算是大明骑兵部队的两员猛将,只是两人一直心中对对方不是很服气,所以暗中较劲的事情时有生。这次邓友德率骑兵会战,侯明为副将,统领一万主力骑兵,而吕光豪统领前锋骑兵。

    “比就比!到时你可不要怨我兵马多!”侯明淡淡地说了一句。

    “兵马在精不在多!”吕光豪毫不在意地说道。

    在远处的邓友德没有看到这些,他只是对旁边的军令官说道:“传令,吕光豪部将敌军冲散,侯明部进行围歼,其余诸部外围警戒,追杀逃匿之敌。”

    过了一会,看到格哈木台残部终于冲进伏击圈,邓友德端着望远镜说道:“吹号!进攻!”

    数支牛角号被吹响,号声传遍了整个荒野草原,格哈木台心里的叫苦声还没叫完,只听到旁边的丘陵响起了如雷的马蹄声,吕光豪一马当先,率领前锋骑兵直冲下来,而侯明则以吕光豪部的突击为掩护,带着一万骑兵开始迂回包抄,其余一万骑兵则缓缓跟在吕光豪部后面,呈扇形展开。

    “颍州吕建业在此!杂鱼给老子闪开!”吕光豪大吼道,几名漠北骑兵刚迎了上来,他从马鞍旁边掏出一把短铳,对准一名骑兵的胸口就是一枪,然后将打过的短铳往袋子里一装,一转手又掏出一把短铳,轰得又是一枪,而他身边数十名亲兵也是同样打法,只听到轰轰上百声枪响,漠北残军已经倒下一片,而吕光豪则直冲向格哈木台等人。

    看到吕光豪已经率部将漠北残军冲散,并且离格哈木台越来越近,侯明眼睛一横道:“***,让他抢了先机!兄弟们,跟我杀!”

    一万明军骑兵呼啸着向四散不已的漠北残军冲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新四省

    明历六年七月初二。顺天府北京城行宫。

    “存玄,可有最新的战报?”

    “回禀陛下,还没有接到。”

    “那就是一切顺利。”刘浩然点点头,转身来到墙上挂着的大地图上。

    冯国胜和邓友德率部在兀鲁回河汇合后,大败漠北骑兵,其部四万余人在经过军营攻坚战、冯国胜部突围战、邓友德伏击战之后仅余数百人逃出生天,其中包括格哈木台。

    常遇春当即指挥这八万余人缓缓向和宁开拔,先占领黑林行宫,继而占领和林,击败阿苏特部及其他诸部,完成了对整个和宁地区的占领,然后再遣侯明、吕光豪率两万骑兵北击外刺部、逊都思部。

    格哈木台好容易逃回到卫拉特部,却现这里已经面目全非。在六月初四这日,傅友德、徐达率五万陕甘骑兵出亦集乃海,向西杀入称海宣慰司辖地,继而沿着金山继续西进,于六月中杀入卫拉特部。

    此时的漠北已经一片混乱,失去领和主力部队的各部是各自为战。当格哈木台逃回到卫拉特部时,这里已经被明军降服大半,他好容易凑了数千人马,却被傅友德一击而溃。徐达率两万骑兵紧跟不舍。咬着格哈木台残部的尾巴杀入乞儿吉斯部。

    乞儿吉斯部余下的领贵族经过商议,三分之二的部族向明军投降,三分之一的部族跟着格哈木台继续向西逃窜。

    格哈木台逃到克失的迷,以为这里地域偏僻,路途遥远,明军会暂时放过他们。可是到了六月底战事又生了变故。

    同样在六月初四,丁德兴率东北十万精锐骑兵越大兴安岭,杀入齐王、广宁王部,不到十余天,已经元气大伤的两王举降,四日后,济南王举降,东蒙古被大明降服。丁德兴率领六万骑兵来到和宁,主持战事的常遇春立即遣他继续西进,与徐达部汇合,对格哈木台残部起进攻。明军的战略非常明确,就是要利用夏秋温暖的天气对漠北残余势力进行清剿。

    “漠北应该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了。”刘浩然仔细看了一会说道。这一次明军动员了十万步军,二十骑军,策划了数年,利用会盟设下圈套,来个釜底抽薪,将漠北中西蒙古诸部的领贵族和主力军队一锅端,卫拉特部、阿苏特部、乞儿吉斯部、外刺部等和东蒙古三王部皆已经被灭,现在漠北除了格哈木台残部和阳翟王部之外,没有被占领的就只有一些偏远荒蛮之地了。

    “存玄,北方诸省的物资都准备好了吗?”

    “回禀陛下,都已经准备好了。从这月开始,山西、顺天府就开始向北运送水泥、钢筋扥物资了。”

    “那就好。”占据了漠北,接下来就是如何巩固这块地盘。先要做的就是筑城,以此为要塞据点,扼守河道运转要道,虎视该区域。按照计划,第一批有十二座城堡将要修建,遍布和宁和东蒙古地区,第二批有二十五座城堡修建,除了巩固中蒙古和东蒙古地区,还将深入到西蒙古和北蒙古地区。

    “陛下,只是这路途遥远,时间又紧迫,运输还是有些难度。”刘存玄补充道。

    刘浩然只有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运输的艰辛和耗费巨大。从山西、顺天府到漠南、漠北,足有上千里,又无大江运河,全靠马车运输,而且还必须赶在冬雪封路之前,所以这运输队一半是物资,一半自己吃的粮食。

    要是有铁路就好了。刘浩然不由遐想道。要是蒸汽机火车出来了,我就可以修建四条铁路,两横两纵,一横从黑龙江经贝加尔湖直通西蒙古,另一横从辽宁开始,经开平、集宁、到云内丰州;一纵从西蒙古直下,经和宁到云内,另一纵从北京开始北上,经开平沿着大兴安岭、呼伦贝尔湖直至贝尔加湖以东。这样整个漠北都被框在里面,可以说是固如金汤。

    但是刘浩然知道,很多事情是欲而不达。人类历史上任何一次科技革命都经过一段时间的技术和知识的沉淀积累才会爆出来的。自己可以开金手指,就算没有橡胶,也可以做出一个简易的蒸汽机。可是这有用吗?大明刚刚从封建小农经济社会向重商、重知识的资本经济社会迈出几步而已,所有的沉淀和积累可以说都很单薄,根本承担不起一次改变人类历史的技术革命。只有大明上下的“思想解放和转变”了,科学技术自然而然便会跟着展。

    刘浩然感叹一番后,转过头无意中现刘存玄看着地图一脸心有不甘的样子。

    “怎么了存玄?”

    “回禀陛下,这次漠北之战,一举荡靖漠北诸部,可谓是前无古人,足以彪名青史,可惜就是这足以流名千古的战事打得有些过于平淡。”

    “过于平淡,是不是不够惊天动地,不够精彩?”刘浩然笑着问道。

    “是的陛下。”

    “如果这次战事真的打得惊天动地,波澜壮阔,我就真的要捏一把冷汗了,枢密院参军总署、军情司,前线诸将士的一番心血就算是白费了。”刘浩然摇摇头说道,“以前我喜欢那惊心动魄的胜利。到现在我反而喜欢这平淡无味的胜利。”

    刘存玄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今天有什么事吗??”

    “回禀陛下,漠北贵族领等候拜阶觐见已经四日。”

    “哦,昨日已经说了,今日接见他们,去大殿吧。”

    “臣等叩见陛下。”六百五十九名漠北贵族领黑压压地跪了一片,全部匍匐在地。他们可以说是漠北诸部仅存不多的贵族领了。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刘浩然客气地说道。

    “诸位在北京还住的习惯吗?”待众人站立后刘浩然和气地问道,众人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刘浩然那一张和蔼如春风的脸,可是却不由自主却想起了在兀鲁回河畔,那些明军士兵端着滑膛枪对准人群齐射,然后持着刺刀一刀又一刀地刺进幸存者的胸膛。明军士兵那冷漠地让人不寒而栗的脸庞却莫名其妙地与这位皇帝陛下和善的脸重叠在了一起。众人感到心里一突,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不敢再张望了。

    “回禀陛下,”看到好一会没有人出声,一位大领知道此事自己再不出面,要是冷了场就可能脱不了干系,于是便鼓足了勇气开口,不过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他话语中由于紧张地颤音和结巴,“臣等皆受优待,衣食皆良,臣等谢过陛下天恩。”

    说到这里,腿一软又跪了下来。其余的贵族等人又忙不迭地跟着跪下。

    “好了,都起来吧。”刘浩然心里又气又觉得好笑,只好再摆摆手示意他们站起来,“过得好就行。”

    “此次漠北草原靖平,以后便是太平日子,你们又能顺应天意,诚心投附,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按道理说,我应该赏赐大片牧场和大批的子民给你们这些忠臣,可是内阁已经出台了治理漠北的章程,这恐怕不行。这章程你们都看过了吧。”

    “回禀陛下。臣等都看过。”刚才那位大领连忙开口道,这四日,他们就是一直在集中学习这新的章程。

    按照章程,漠北、漠南地区不再裂土分封了,而是采取如同内地的行政管理制度。阴山以南原元廷中书省地区将被分别划给山西、河北省,而阴山以北的漠南地区将被单独设置一省-集宁省,它西至亦集乃路,东至原济南王部西界,治云内城(今呼和浩特市附近),原济南王部、齐王部、广宁王部等大兴安岭以西地区,直至贝尔加湖以东,黑龙江以西地区,被划为岭西省,治呼伦贝尔城(今满洲里市附近);整个和宁路、称海宣慰司外加外刺部、逊都思部等贝加尔湖以西地区,被划为和宁省,治开平;卫拉特部、乞儿吉斯部、阳翟王部等极西地区则为益兰省,治益兰城。

    虽然四省下面也设府、县,但是与内地不一样的是这四省以人口为主,区域为辅进行划分,尽量照顾草原游牧的习俗。按照章程,漠北、漠南草原先要进行的是人口户籍统计,然后施行保甲制度。十帐(即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五保为一县,若干县为一府。

    一帐有户主,一甲有甲长、一副甲长,一保有保长、两副保长,户长须一律签名加盟于保甲规约,并联合甲内户长共具联保连坐切结,如有“为贼通贼纵贼”情事,联保各户,实行连坐。何为贼?不报户籍、不具保甲、作奸犯科、无证乱行等皆为贼,不仅保甲要拒之,当地驻军也会对其重点清剿。

    而保甲要实现四大职能,“管、教、养、卫”。“管”自然是管理户籍,实行连坐切结;“教”则是教育和思想文化工作,章程规定。每一保设一童学,保内适龄童子必须就读,其后则是县学、府学,与内地省份官学教育制度无异;“养”则是一甲为一合作单位,进行放牧等经济活动,按照刘浩然的设想,他准备将漠北、漠南草原原始的自由放牧逐渐改为科学的固定放牧和轮流放牧,这样既可以提高生产效率,又能对草原进行保护,还可以进一步控制草原牧民;“卫”则是设立保甲民兵,进行军事训练,协助巡查、警戒等。按照章程,一帐一丁,一甲由甲长率领,平日里接受保长训练,每年农闲时集中接受县尉训练。而地方治安平时由保甲自行负责,遇到大事要案则由县巡检署负责。

    甲长负责管和养,副甲长负责教和卫,保长负责管和养,一副保长负责教,另一副保长负责卫。当然了,新四省的司法机构是独立,依然在县、府设置地方都察御史官署和地方按察司,并定期和不定期巡查各保甲,接受牧民申述和诉状。

    在这套制度下,这些贵族领不仅无法增土加民,反而手底下的牧民和奴隶也要全部交出来,由官府直接管治。所以这些贵族领越是学习新章程,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现在牧场子民都没有了,这富贵日子算是完了,接下来官府会如何处置自己这些“无用之人”?

    “牧场子民对于你们来说,只不过是一场富贵而已,我夺了你们此前的富贵,就要给予你们更好的富贵。”刘浩然停顿了一会淡淡地说道。

    众人心里不由一动,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你们都知道,我大明为什么强盛,就是因为大兴工商。山西、河北、顺天府皆有呢绒厂在投建,对羊毛需求很大。”

    羊毛呢绒是个好东西,刘浩然记得自己学政治经济学时好像英国资本主义展时,羊毛和呢绒就是主力,甚至生了羊吃人的圈地运动。但是在大明就没有这个顾虑,新四省这么大一片草原,还怕没有地方放羊?而且刘浩然也准备在有关山林水草保护法中加上一条。

    刘浩然一直认为另一个世界中国为了展经济而破坏环境是太不应该了,现在自己穿越了,当然会抢占先手进行“环境保护”,至少要养成一种惯例。刘浩然除了要对陕西、甘肃等黄河上游进行植树造林,保持水土之外,还计划了一系列的措施。例如对集宁省西部、陕西北部等地区的沙漠进行长期治理;在各省搬迁山民,将深居在深山老林的百姓全部迁移出来,安置在盆地、平原等地方,即方便展经济,又保持山林的完整性;对森林进行轮伐,百姓日用柴火尽量砍伐枝末,不要伤及树木干体,而且还要轮流砍伐;各地建筑逐渐向水泥和砖瓦靠拢,即可保持房屋的耐久性,又能节省大量木材;大量从日本、印度、南海等地区“进口”所需的珍贵木材,国内控制规模砍伐;划定红线,严禁向红线之内的山林草地展耕地等等。这些东西可能一时无法执行,但是刘浩然决计在自己有生之年把这些制度和律法都初步建立起来。

    刘浩然可不担心大明展起来耕地不够用,现在大明最牛叉,世界上又还有那么多地方还急需“文明”去照耀,地不够用了就去占呗,现在的大明还怕打不过谁?最好利用这一大好时机,到处插旗圈地。

    既然如此,新四省的任务就是大力展畜牧业,向内地工厂提供源源不断的羊毛。但是羊毛不是收上来就可以直接卖到呢绒厂去的,必须进行清洗、精梳等初步加工,而这一初加工产生的附加值可不菲啊。而且由大明6军军事研究所研制的罐头食品技术已经完善,因此,新四省除了羊毛之外,还可以大力展“肉联罐头厂”,将牧民吃不完的牛羊肉制成罐头,卖给军方和地方百姓;还有牛奶,头食品技术上利用长高温灭菌,使得保质期延长到数月,可以向北方省份进行供给,甚至可以制成奶酪。这些可都是钱啊。

    “因此,官府准备在新四省开办羊毛精梳厂以及肉食罐头厂、牛奶厂等工厂,你们知道,这些工厂都是来钱的聚宝盆,为了表彰你们的无私奉献,我决定根据你们的功绩和交出来的牧场、子民参股这些工厂,功绩越高、交出来的东西和子民越多,股份就越多,将来分得的红利也会越多。”

    这些贵族和领们开始思量开了,现在是形势逼人,这牧场和子民不交也得交,要是胆敢抗命,那翻脸的下场他们都已经看到了。男人嘛,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那些一日不可无权的大丈夫已经开始腐烂了,活下来的这些都是没有什么雄心或者是比较识时务的小丈夫,大明皇帝既然愿意让他们一日不可无钱,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心里盘算来盘算去,这些贵族领虽然还有些不甘,但是依然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欣然接受,而且还全体跪下来谢恩。在这位大明皇帝面前,他们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心里丝毫不敢有半丝不从的念头。别看他现在笑脸怡人,和蔼可亲,可是草原上谁不知道这位疯子皇帝,他的一系列疯狂行动硬生生让草原上的人口少了一半。

    第二日,刘浩然接见了以几位大喇嘛为的草原宗教人士。

    “将各位从草原贸然请来,一路上行旅劳顿,辛苦诸位大师了。”刘浩然开口道。

    众大喇嘛连忙躬身答礼,连称这是应该的。

    “此次请诸位大师前来,主要是想请诸位大师做一场法师,以慰草原此前累累战事中的死难者。我深知杀戮深重,虽不敢一求解脱,只求尽人事,少一分罪过便是大幸。”此时的刘浩然满脸肃穆,仿佛在为草原上上百万死于数年间战乱者沉痛不已。

    措南喀巴大喇嘛眨巴了一下眼睛开口道:“陛下,草原与中原接战上千年,互相死伤数以亿万计,可谓是怨念深重。今日陛下以霹雳手段靖平草原,使得此后数百年不再有战事,此事不是罪过而是大功德,没有大牺牲,何来的大圆满?”

    刘浩然不由地笑了笑,这位萨迦派的大喇嘛还真是心窍灵通,难怪能在噶玛噶举派咄咄逼人的势态依然保持着强劲,也难怪当初能将马马该、嘉度奴特等人哄得团团转。

    “大师所言极是,深合我心。但是生灵涂炭,总是一桩罪过,这法事有劳诸位大师了。”

    “陛下言过了,此事是我等理所当然之劳。”

    说了几句闲话,看到刘浩然还没有转到正题上来,几位大喇嘛心里都转念开了。当初他们投靠大明,愿意为其出把力,都是有条件的。

    “诸位大师在草原上广播德化,劝人向善,此次又深明大义,助朝廷一臂之力,真是劳苦功高,理当有奖!”

    终于到正题上了。

    “我已经传诏内阁,封措南喀巴大师为除一切见大智道果大喇嘛,封善行多巴大师为六成就明空自在身大喇嘛,封嘉木喀佑大师为一切大论因明观在大喇嘛,嘉措细木大大师为九乘幻变大圆满伏藏大喇嘛。”

    众人连忙起身谢恩,他们一听这封号,就知道是专门针对他们各自教派的教义而来的,而能够获得中央政府和皇帝的册封,这是一种极大的荣耀,更有利于他们在草原上传播教义。

    所以当四人起身时,都是满脸喜色,当初投靠大明还不是为了这些。

    “为了结束草原上各教派纷争的局面,我有些事想于诸位大师商议。”

    众人一听,脸色变得肃正起来,连忙恭声道:“但请陛下吩咐。”

    “朝廷已经有了《宗教律法》,诸派和诸位大师也要遵法而行。我已经传诏内阁,拨下钱粮,为四位大师各自修建一座大寺庙,以为主寺,另可各再修建四座寺庙以作参佛传教之所。而这传教范围嘛,朝廷就不加限制。”

    按照刘浩然的想法,四派大喇嘛的主寺和分寺当然会修在新四省中心城镇附近,那里是新四省的交通、政治、经济中心,朝廷会在那里驻有重兵,寺庙修在那里,一来有兵马“护卫”,二来便于当地官府监管。至于这传教范围,刘浩然不做限制的原因是不希望任何一个教派在某一地,至少是某一省一家独大,最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虽然这样各教派交错在一起,可能会有些纠葛,但是他们同属于佛教,又不是穆斯林与婆罗门,没有那么深的仇恨。

    “由于新四省要实行官学,童子必须依照律法进行国民基础教育,所以这各寺僧侣除了人数限制之外,必须在其县学完结之后方可受戒出家。”

    这一招可谓比较毒辣,以前这些喇嘛为什么有崇高的地位,就是因为他们把持的寺庙不仅是各地贵族百姓的“精神中心”,更是其文化中心。这些寺庙接受一些幼童,教他们识字读佛经,还会学习医、工匠等技术。现在刘浩然干脆从根源掐掉它。除了人数限制,僧侣必须是县学之后方可出家受戒,开始学习佛经,这是因为童学、县学数年的学习,早就让这些少年的世界观、价值观建立起来,虽然可能不会妨碍他们成为研究佛学的僧侣,但是至少成为盲从者的可能性会小很多。而寺庙失去文化中心的作用,对百姓在世俗中的影响力也会小些。

    “另外,新四省大行官学之后,普行的是汉字,你们讲授的佛经也要改一改了,全部改为汉字记载,汉语讲述。”

    漠北地区的密宗都是从西藏传来的,所以佛经不是蒙文就是藏文,而且还以藏文为主。现在这北元被灭了,漠北纳入大明管治,蒙文就不用说了,估计以后只能在研究所里还能看到。藏文也要被从宗教界清除掉,这就意味深长了。

    几位大喇嘛想得更加深远,他们都是到西藏求学回来的,算是西藏各派在蒙古的分支。从废除藏文这一点来看,大明皇帝是想让漠北地区的密宗与西藏地区完全隔离开,另立门户。在这一点,几位大喇嘛还是赞同的,他们都将是朝廷册封的佛爷,当然不希望头上再多个“婆婆”。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圆寂涅盘之后,这佛法还要延续下去,这衣钵该如何传承呢?”

    这事关几位大喇嘛的切身利益,他们都屏住呼吸倾听。

    “以前你们讲究的师承和血统相传,这样不好,我看这转世传承就很好。存玄,将内阁拟定的《密宗转世传承律》草案给诸位大师看看。”

    几位大喇嘛仔细一看,现规章非常详细,先是寻找转世灵童要秘密进行,被选派的有声望的大喇嘛近侍弟子,在闭关静修后,化装分赴各地去寻访灵童。对初选的候选灵童要进行遗物验证,即将前世常用的法器或其他用品,与同样的物品放在一起,让候选儿童从中认拿前世遗物,依认辨的准确程度对之筛选淘汰,选出几位候选人。为了避免寻访转灵童易为少数人所左右,往往造成僵局和纠纷的弊端,草案制定了最关键的一步-金瓶掣签,其程序是将经过遗物验证筛选出的数名候选灵童的名字及出生年月,各写在名签牌上,用纸包好后放入金瓶内,由朝廷官员当众抽出的一名,即被定为正式灵童。最后这正式灵童经过内阁批准,举办盛大的坐床典礼,即转世灵童依法升登前世的法床,正式继承前世的法统。学业有成之后,再经过皇帝的正式册封诏书,接受前世的封号,这才可以开始宗教活动,接受信徒朝拜。该律同显宗佛教、道教等宗教一样,还规定了喇嘛的级别,经师、上师、圆满上师、大圆满上师,这是学术等级,同其他宗教一样,还有寺庙职位,分寺正,即方丈;司库,负责仓库和寺庙维护;司庶,负责财务管理;持律,负责戒律监管;领诵,即负责诵经功课和宗教仪轨。特别一提的是,该律提出大喇嘛这个封号非常尊贵,除了朝廷批准的几位之外,其他人不得受领,而且大喇嘛这一称号只能通过转世继承,其他皆为“不合法”。

    刘浩然一直觉得密宗很多教派家族和血统传承跟贵族传承有很大弊端,这和贵族传承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想用活佛转世来打断这种垄断。

    几位大喇嘛看完这些后,心里觉得有点上当的感觉。尽管大明皇帝给了他们不少好处,但是他们也看得出,这位皇帝陛下设下了种种限制,既想利用密宗佛教让漠北百姓服服帖帖,又不想让密宗势力太大,过于影响百姓们的世俗生活。

    可是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呢?密宗虽然还有一定影响力,可是那局限在贵族之中,普通百姓多信的还是萨满教。而刘浩然对那个迷信与宗教混杂在一起的萨满教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对大萨满师别勒只是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封号便打掉了。可是现在漠北贵族大半被灭,密宗几乎失去了最大的支柱,要是大明皇帝给予的条件不答应的话,后果很严重。

    几位大喇嘛告辞下去了,他们在北京还将待上一段时间,集中学习朝廷管理密宗传教和寺庙等宗教活动的律法和规章,此后他们还要随着刘浩然回到南京,在那里再待上一段时间,最后等各寺庙修建完毕,再拿着朝廷的正式册封,回去“赴任”。

    忙完这些,刘浩然觉得有点累了,这几年里,他不仅要为如何攻取漠北劳心劳神,还要想着战后如何治理漠北,加上国内其他的大大小小事情,让他觉得有点心力交瘁。

    刘浩然刚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刘存玄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禀报道:“陛下,前线传来消息,常将军病重!”

    刘浩然闻言嗖地一声站了起来,双手动作过大,将旁边茶几上的茶杯都打碎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常遇春

    明历七月二十二日。病重的常遇春被接到了北京。6军医官、北京医院的医生和刘浩然随驾御医对他的身体进行了一次细致的检查,最后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病魔和操劳已经让常遇春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

    刘浩然不顾常遇春的反对,将他接入到北京行宫,安置在环境最好的后花园里,日夜守候,丝毫不敢松解。

    “陛下,漠北的战事没有反复吧?”

    “三哥,放心,漠北已经大定,剩下的都是些跳梁小丑,翻不起大事。我已经命二哥接手指挥权,负责整个战事的指挥,现在大军已经杀入到阳翟王部。”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能坚持到战事完结的那一天。”常遇春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双让敌人胆怯的虎目已经开始暗淡,已经有了生命消散的踪迹。

    “漠北算是打下来了,可是后面的治理却是千辛万难。不过陛下已经有了通盘计划,虽然要费一番周折,不过想来最后还是能成事的。”

    刘浩然轻声将自己的安排简略地讲了一遍,常遇春一听便有了兴趣。

    “这密宗真的有用吗?”

    “应该有用吧。”刘浩然笑了笑说道,他总是千方百计地将气氛搞得轻松一些。“吐蕃在前唐时多么彪悍,可自从信了佛教之后便开始萎了。”

    常遇春一听,黑瘦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我细细考究过吐蕃和密宗的历史及关系,按照我的想法,这牵涉到一个经济和人力的问题。吐蕃西藏地处高原,经济本来就很脆弱,尤其是人口增长是个大问题,在他们信原始苯教的时候,以抢掠为生,故而四处征战,越打越盛。自从改信佛教密宗之后,寺庙僧侣不仅拥有崇高的地位和权力,还占有大量的土地和财富,加上僧侣是越招越多,结果使得西藏吐蕃将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到这个无底洞。而且密宗在吐蕃西藏兴起以来,派别是一拨接着一拨往外冒,互相之间争权夺利,又和世俗地方贵族纠缠在一起,故而无法凝聚在一起,就算他想出去抢掠也没有那个实力了。”

    常遇春点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漠北与吐蕃西藏情况差不多,经济也是非常脆弱,如果以密宗佛义去除他们的暴虐之气,牵制他们的人力物力,也是一件好事。”

    “这个自然,对于漠北密宗诸寺,我会交待礼部给予他们特别照顾。数百上千的僧侣都可以招。按照咱大明的律法,这些僧侣寺庙是不准接受信徒的钱财,只能接受他们的供奉。漠北草原的百姓虽然彪悍,但是对宗教足够虔诚,为了供养这些僧侣活佛,他们自己再苦些也没关系。”

    按照大明律法,各宗教寺庙的僧侣和神职人员数量被严格控制,有的寺庙和尚甚至只有不到十人,有的教堂神职人员只有三五个而已。让漠北密宗寺庙成百上千的招募僧侣,的确够优待的。

    “陛下这保甲之法也是不错,虽然严峻了些,但是漠北、漠南游离中原已久,化外蛮夷之地不用些手段是管不住他们的。只是这保甲长人选陛下要精心安排。”

    “三哥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分执管卫养的保甲长、副长可以东北诸族骑兵中立功军士担任,至于这分管教的副保甲长可以从我北方边军军士中抽调,毕竟他们识得字比东北军士要多。”

    “陛下所虑极是,这我就放心了。”常遇春笑着说道,“看来陛下还准备将东北诸军士迁移到新四省来。”

    “有这个计划,待新四省人口户籍统计完毕后,我准备将这些部族全部打乱拆散。安置在各省。然后再将十万东北将士迁移过来,他们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总要**行赏不是。漠北现在有的是水美草肥的牧场。”

    保甲制度最大的障碍就是原部族制度,刘浩然就是要打乱原本按部族居住的方式,各部全部分开,再将东北军士连同其家属一起迁移过来,安置在其中。经过数年的厮杀,年年到漠北执行任务的东北骑兵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而且漠南自从降服大明之后,也是组建了骑兵部队,屡屡北上参战,算是彻底与漠北翻了脸。现在这些人杂居在一起,互相仇视是肯定有的,等他们相处融洽了,数十年都过去了。至于这样安置方式会不会影响日常生活和生产,甚至让某些人群处于“劣势”,这就不是刘浩然所考虑的,他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让漠北稳定下来,不能再生事端。在这个大前提下,牺牲一部分人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陛下,这漠北也是我大明的兵库,数十万骑兵用在西线,将是一把利器。”常遇春当然也知道保甲制度的另一个好处,它可以使官府将兵丁牢牢地掌握在手里,随时可以抽调出来投入到战斗。而这些生来就以骑马放牧为生的民族,骑兵作战能力比北方百姓还是要强上不少。做为大明6军的高级将领,常遇春也知道在解决漠北之后,大明6军的目光将投向西边,那里有强大的伊斯兰势力。加上与留在那里的蒙古人结合,的确是一个令人很头痛的问题。至于巴蜀和云南,大明6军不是没有能力去平定,只是一直被漠北这个庞大的行动牵制着。现在漠北肃清之后,解决那两个地方就是顺手的事情了。

    “我看陛下的意思,今后西征可能以二哥和徐达为大将,但是漠北还需要人镇守一段时间。不知陛下意属何人?”

    “我想以国胜镇守漠北。大哥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处事缜密上还是差了一些。”

    “陛下,我看还是以大哥镇守漠北,辅以几名能干的副手就好了。大哥虽然处事不够万妥,但不是急躁大意之人。”

    “三哥,你为何不同意国胜坐镇漠北?”

    “陛下,国用可是执掌了十几年枢密院了。”常遇春悠悠地说道。

    刘浩然脸色一愣,明白常遇春的意思了。从他占据南京城开始,冯国用就开始执掌枢密院,十几年过去,在军中的影响可谓非常深远。现在他的弟弟又坐镇漠北,那里地域广袤,不仅统领有十几万镇戌大军,手底下还管着数十万能征善战的游牧青壮,而且漠北诸地建省初立,行政机构并不完善,加上保甲制度和漠北百姓生活习性。统军大将对地方的影响力更大,权柄可谓巨大。届时哥哥在内执掌军枢,弟弟在外镇守一方,只怕有些人会说闲话。

    “我相信国用和国胜。”

    “陛下,做为老兄弟,我也信他们。可是人言可畏,而且依照国用谨慎的性格,届时会提出辞呈的。”

    刘浩然不由愣了一下,以他对冯国用的了解,恐怕真会如常遇春所言,辞去枢密院同知一职。可是自己还没有找到能够接替他的人选。能够总领大局的将领还需要在外打仗,自己培养出来的新一代将领又还没有历练出来。而枢密院这一块他又不愿意让以刘基为代表的文官插手进来。真是有些纠结。看来冯国胜坐镇漠北一事真的需要再考虑一下。

    正在这时,刘存玄端来了参汤。现在的常遇春已经难进水米,只能靠喝参汤,注射葡萄糖和盐水维持生命。

    常遇春刚喝了两口,噗的一声就全吐出来了,而且连反吐出一些带着黑血丝的胃液。常遇春用手巾抹了抹嘴巴,又喝了好几口,然后又吐了一番,连续几次,好容易将碗中的参汤灌进去一点点。

    而就是喝点这一点点山参汤,常遇春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全身虚脱一般躺在椅子上,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一个医护兵拿着针筒给常遇春注射葡萄糖和盐水,在他的手臂上拍打了半天终于才找到一根血管。

    常遇春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目半闭,一副神竭力尽的样子让刘浩然看得有些失神,眼睛也不由地开始湿润起来。

    当年桃园结义,定远虎头山扯旗,南下滁和,鸡笼山血战,渡江南下,太平山血战,东南争夺战,西征陈友谅,南定方国珍,北伐中原,攻取大都,自己这位义兄哪一次不是冲在最前面,硬是在千军万马中杀出赫赫威名,天下谁知道常十万这员虎将。可是现在,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刘浩然不由地紧紧地握住常遇春的左手,这只曾经持着兵器前无挡者的手现在瘦得跟鸡爪子没有区别了。

    而常遇春由于刚才与刘浩然一番长谈,加上喝参汤的煎熬,精神已经极度疲惫,居然在医护兵还在继续缓慢注射盐水的情况下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刘浩然看着那张颧骨全现的脸,不由想起当初接到他病情报告时的情景。刘浩然接连下了几次命令。要求常遇春回南京治疗。可是常遇春回了一封书信,那份不长的书信刘浩然现在还记忆在心。

    “陛下,臣出身粗鄙,唯有一身勇力为持,却常怀报国之志。随陛下征战十数年,立下一份薄名,天下不闻我常十万者少矣。而今,漠北大定在即,臣不甘临阵而去。古人曾云,青山何处不埋忠骨,武人能为国为陛下战死沙场,实乃幸事。臣自知时日不多,然大事未定,死不瞑目耳。请陛下成全臣一世英名,不留遗憾。”

    刘浩然深知义兄的个性,自己真要是严令他退下来,他也不会违令,只怕在回来的半路上就会自杀,于是便忍泪收回了军令。

    待到医护兵注射完,常遇春已经睡熟,刘浩然轻轻放下他的手,悄悄走出房间,然后再轻掩上门,轻声对等候在门口的刘存玄问道。

    “存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回禀陛下,都准备妥当了。”

    七月二十五日,刘浩然在北京行宫正殿宣读诏书,授予常遇春大明6军元帅一衔,这样,常遇春从上将跃过上将和大将军衔,成为大明第一位元帅。

    刘浩然亲自给身穿元帅军服的常遇春在肩章上扣上朱雀元帅军衔标识,并亲自授予大明最高荣誉勋章-大明金龙勋章,将刻着一只五爪金龙的金质勋章别在了常遇春的左胸口上。

    虽然常遇春创造了两项第一,大明第一位元帅,第一枚大明金龙勋章获得者,但是在场的文武官员却高兴不起来,他们脸上强挤着微笑,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只是拼命地鼓掌拍手。

    授衔授勋仪式过后,常遇春的精神头越来越差,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刘浩然也搬到了旁边的房间,只要常遇春一清醒过来,他就放下手头上的一切事情,赶过去与常遇春说话。

    常遇春的思绪很混乱,一会跟刘浩然谈起小的时候,一会谈起自己的母亲,一会谈起自己的儿女,对于此前的战事却是一字未提。

    刘浩然静静地坐在旁边,紧紧握着他的左手,总是微笑着倾听常遇春的话语,偶尔出言附和几声。

    明历六年八月初六,常遇春开始进入弥留状态,十几位医生束手无措,最后只能站在旁边无计可施。

    刘浩然抓住常遇春的左手,眼泪无声地流淌着。几滴泪水滴落在常遇春的手上,他微微一动,又清醒过来了。

    他静静地看着刘浩然,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开口道:“陛下,臣此生无憾!”

    听到这里,刘浩然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八月初八,大明第一名将常遇春在大明皇帝刘浩然的陪伴下,走过了人生最后一段路程。

    刘浩然将这一噩耗传遍天下,明军将士闻之无不悲痛,北至漠北前哨,南至南海军舰,在接到消息后均将军旗半降,以示对这位名将的哀悼。

    刘浩然接着颂布诏书,封常遇春为郡王,谥号忠武,并宣布全国哀悼一个月,举行国葬,而其陵墓选在了合肥刘浩然初定的皇陵旁边。

    八月初十,刘浩然亲自扶柩,护送常遇春棺柩南下。根据他的命令,除大明6海军将士外,新四省、东北诸地男女皆戴孝,面向南以送英灵。

    消息传到湖北沔阳,一个正在耕地的农夫听到后,不由放下手里农具,面向北默视了许久,方才徐徐言道:“大丈夫当是如此!”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天子之怒

    九月初九,刘浩然扶常遇春灵柩从运河上回到南京。满朝文武官员皆出城到码头相迎。当八位6军军官抬着常遇春的棺木出现在甲板上时,高氏和蓝氏控制不住了,一下子哭出声,尤其是高氏,近七十岁的高龄,想不到临了却是白人送黑人。年老体迈的高氏经受不了这打击,才痛哭几声便软倒在蓝氏的怀里。但是这位坚强的老人却没有因此晕过去,只是在蓝氏的掺扶下,双手轻轻地抚摸着盖着国旗的棺木,就像是当年她给还年轻的常遇春搽拭伤口一般。

    刘浩然走到高氏跟前,垂泪道:“母亲大人,孩儿有愧。当初是孩儿让三哥离开母亲大人,现如今只能带回他的棺木,我对不起你啊,母亲大人,我对不起三嫂和侄儿。”

    高氏含泪微笑着摇摇头道:“陛下不必自疚,我的儿子我了解,他走得没有一点遗憾,走得安心……”

    听到这里,刘浩然再也忍不住了,伏在高氏的膝盖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九月初十。刘浩然身穿大明皇家6海军大元帅服,左臂挂了黑纱,帽子上用白布条遮住了红色帽边,站在参加国葬的人群中间。

    军乐队的一曲《安魂曲》让在场的所有军民肝肠寸断,凝重悲伤地气氛笼罩在整个南京城上空。当八名南京6军军官学堂的学员扛着常遇春的棺木缓缓走出,迈着缓慢沉重的脚步走过半垂着国旗和军旗的旗杆时,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那里。那沉重的脚步像是踩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一样。

    走过不长的距离,八位学员将常遇春的棺木放置在了一副去掉炮身的炮车上,刘浩然木然走上前,含泪大声说道:“今天,我们不仅悼念大明伟大的元帅常遇春,更要悼念那些在北伐和对北战事中牺牲的勇士们。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履行了自己的誓言,他们没有死,只是从我们的眼前远去,然后走进我们的心里!”

    刘浩然话音一落,率先向常遇春的棺木行军礼,后面所有的大明将士都齐刷刷地行礼,而警卫的士兵也将自己的枪举在了面前,向远逝的烈士们致敬。同时,远处的炮队开始鸣空炮,接着是三百大内亲军鸣枪。

    礼毕之后,刘浩然走到常遇春的棺木面前,八位学员当即将盖在棺木上的国旗拉起,迅地折叠成一个方块,递到了刘浩然的手上。

    刘浩然双手捧着一面国旗,肃穆地走到高氏跟前,低下头。含泪将其交给了她。

    完成这些后,刘浩然转过身来,目送着战马拉动着炮车,缓缓沿着大街走去,它将一直走到码头上,再由长江第一舰队的旗舰接手,经巢湖将其运到合肥附近的陵墓安葬。

    九月十二日,刘浩然传诏,封常遇春长子为燕国公,世袭罔替,次子常升,三子常森皆封子爵,高氏册亲王诰命,蓝氏册郡王诰命。

    九月十四日,刘浩然授冯国用大明6军元帅衔,丁德兴、冯国胜、傅友德大明6军大将衔,邓友德、华云龙、胡海、胡大海、花云、陈德、杨璟、王弼、康茂才、仇成、吴复、曹良臣、薛显、赵大勇、徐达、缪大亨为大明6军上将衔,其余蓝玉、汤和、张铨、张温、张赫、濮英、严德、陈耀、刘存孝、刘存忠、刘存勇、侯明等为大明6军中将衔。授俞廷玉为大明海军元帅衔,俞通海、俞通源、廖永忠、廖永安为大明海军大将,俞通渊、桑世杰、张德胜、金朝兴、阮智、陈孝林为大明海军上将衔,全书林、刘存安、刘存信等为大明海军中将衔。

    九月十六日。刘浩然册封李善长、冯国用为一等开国公,丁德兴、冯国胜、傅友德、汪广洋、陶安、朱升、秦从龙、陈遇、周祯为二等开国公,刘基、杨思义、邓友德、华云龙、廖大亨等为三等开国公,孙炎、章溢、宋思颜、滕毅、单安仁、刘诚、李习、花云、胡海、胡大海等为一等开国侯,宋濂、杨元杲、阮弘道、杭琪、钱用壬、康茂才、陈德等人为二等开国侯,詹同、潘庭坚、杨宪、夏煜、徐达、蓝玉、汤和、张铨、张温、张赫等为三等开国侯,其余开国伯,男爵、子爵皆不等。

    九月十八日,刘浩然给李善长、冯国用、汪广洋、傅友德、冯国胜等一干文武功臣授予金龙勋章、银龙勋章、麒麟勋章、玄武勋章等等不一。

    刘浩然此番大封功臣,是感于常遇春的英年早逝。原本他是想等到漠北靖安,四川、云南平定,天下一统时再大行封赏。但是常遇春的死提醒他,世事无常,事情再也不能拖下去,这样会有愧于这些功臣。

    但是刘浩然这番大肆封赏,加上逐渐安定的国内外局势,却使得有些嗯有了其他的想法。

    “潜溪先生,学生主意已定。”夏时安走出门口,向宋濂深施一礼,断然地说道。

    “唉,天平,你既已决意,就好自为之吧。”国史馆掌院院士宋濂叹了一口气道。

    夏时安走出宋府,看了看天上的繁星,顿时觉得豪气从心底涌起,不由暗暗握了握拳头。

    回到房中,宋濂阴沉着脸没有言语,这时从侧门转来一人,正是其好友刘基。刚才他俩正在闲谈修正元史一事。夏时安突然造访,说有要事请教。宋濂以为没什么大事,于是请刘基蔽到偏房,待与夏时安谈完话后再继续话题。想不到夏时安的一番话却让宋濂老夫子乱了心神。

    “伯温,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刘基坐下,扶了扶胡须,点了点头答道。

    “你看此事?”

    “利欲熏心啊!”刘基毫不客气地说道,“恐怕这上书一递上去就是一场大风波。”

    “怎么会这样?”宋濂没有预想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经刘基话里这么一点拨,当即想明白了很多关键,当即坐立不安道:“我得去阻止天平闯祸。”

    “潜溪兄,”刘基阻止道,“我都说了,此人现在是利欲熏心,你去劝他,他说不定会怨恨你阻他前程。”

    宋濂听到这里,不由一愣,最后丧气地坐回原座,刘基此前也和自己一样,比较看好这位浙西小老乡,江南新一代的名士,想不到今晚短短的一番谈话,让躲在旁边的刘基完全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但是宋濂心里知道。刘基的想法是没错的。

    “只希望这场风波不要波及到我江南学派身上。”宋濂最后叹息道。

    “那是不可能的,我等只有暗中打个招呼,可是有人要是硬要往上凑,我们也拦不住啊。”刘基叹了一口气道。

    “伯温,你就这样坐视不管吗?江南学派好容易有今天这个地步,何等不易?”宋濂不由皱眉道。

    “如何管?你又不知道这些新学子的个性!”刘基双手一摊道。

    宋濂默然了,与太平学派、江西学派、北方学派等风格截然不同,江南学派新一代的学子名士很多人都很孤傲,而且不是宋濂这些老一辈淡泊名利、孤芳自赏的那种孤傲,这些生长在太平时期、从小接受理学乃天下至理教育的江南学派新一代,他们的孤傲体现在老子天下第一。还要外加一种我是千里马,天下却无伯乐的“郁愤”。这些人现在看到一个大好机会,如何肯放过,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听人劝。

    明历十月初一,夏时安与江南学派十余位年轻俊杰联名上书,弹劾故忠武王常遇春残杀降俘,在上书中,夏时安从常遇春太平战事开始说起,隐晦地说其残暴不仁,以杀戮为乐,并以兀鲁回河战事亲身经历者的口气,述说当时明军是如何端着刺刀将躺在地上的漠北伤兵,那些举手投降的将士一刀接着一刀刺死在血泊之中。洋洋洒洒数千字后,夏时安在文中结尾指出,武夫以杀戮为己功,残暴不仁,不仅践踏着圣人之仁,陛下之德,更有可能这些武夫为了一己之私功,不惜将大明带入到穷兵黩武的境地。因此夏时安疾呼道,现在天下已定,当以仁德文治为重,安抚天下万民,所以他请刘浩然收兵权,裁军伍,虚武将,重礼教,大行圣人之学。

    此上书递到通政司,当天下午宫内便传下话来,陛下留中了。

    夏时安一不做二不休,将上书全文刊登在江南学派控制的《江南学报》上,文章一出,天下哗然。百姓们议论纷纷,军队保持沉默,内阁保持沉默,太平学派、江西学派、北方学派均保持沉默,就连江南学派的宋濂、刘基、胡从宪等大佬也保持沉默。但是还是有些人跳了出来。江南学派翘之一桂德撰文力挺这份上书。

    有了身为太子东宫老师之一桂德的支持,夏时安等人当即觉得腰杆子硬了许多,开始四处串联,不少南京大学、国史馆的学子们纷纷响应。

    十月初四,夏时安与一百二十三人联名再上书,这次上书的言辞就更加犀利,把一干武将说得极度不堪,好像都是些打仗靠运气,抢掠靠实力的粗鄙武夫,而且个个不遵王法,以私欲己利为重。上书中甚至提到要杀一些不法的武将,以正国法,以彰正气。

    此上书递进通政司自然又被留中,但是夏时安将其文表之后,顿时掀起更大的波澜。军方开始忍不住了,南京6军军官学院和海军军官学院联名上书,历数明军自定远营成军以来立下的赫赫战功,言明现在的大明军队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大明皇帝陛下最忠诚的军队,也是保卫大明的柱石。他们要求严惩那些造谣生事,诽谤诬陷之人。

    夏时安当即撰文回应,说他没有指全体大明军队,大明军队绝大部分是好的,他要指责的是少数不法将领,也指出他要求改制的只是现在权力太大的军队系统,防止武将擅权自重,危害社稷。文中夏时安还隐隐指出,军中有兄长执掌军枢十数年,弟弟在外统领大军,这是前所未有之事,如此权臣,恐怕会造成盛唐节度使的覆辙。

    双方吵得不亦乐乎,刘浩然让内阁和枢密院下了一道谕书,说现在天下还没有平定,大明还没有到马放南山,兵刀入库的地步,而且大明将士都是忠君爱国之人,皇帝陛下深信不疑这一点。

    可是刘浩然没有亲自出面说这些话,被夏时安等人看做了另外一种意思。

    经过商议串联,十月初十,夏时安带着一百六十九人到通政司门口“逼宫“,他们跪倒在那里,痛声疾哭,哭诉自己的一片忠心,哭诉皇帝陛下被淮西集团武将文官联手蒙蔽,甚至“挟持”,他们准备用一片丹心哭醒皇帝陛下,哭醒天下人。

    闹了一个上午,不少南京市民、学子闻讯赶来围观,现场扬起了沸沸扬扬的议论声。而夏时安听在耳中,心中得意非凡。

    他一直认为现在已经天下太平,巴蜀、云南只不过是偏远之地,只需传檄便可平定。现在皇帝陛下一定会考虑到如何裁减文武重臣的权柄,尤其是武将们手里的兵权。根据他读史书的经验,他认为没有哪位开国皇帝能够手下武将还将军队牢牢地握在手里。而大行封赏在他看来,是“杯酒释兵权”的开始。自己这么一上书,岂不是正中皇帝陛下的心意。只要这次投机中了,以后定是平步青云。

    可是他这位江南名士没有仔细研究过大明军制,完全不知道按照现在这一套与此前完全不同的新军制,大明6海军没有被将领控制着,而是牢牢地抓在刘浩然的手里。军方、内阁等众人都清楚这个内情,所以也就不出来凑热闹了。

    过了一会,通政司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行人。

    终于开门了,夏时安暗中得意,连忙打足精神准备与通政司出来的官员好好理论一番,阐明自己的“高见”,以达上听。

    可是他刚一抬头,却看见为者正是大明皇帝陛下刘浩然,一时哑然,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待到众人都低行礼,他才醒悟过来,连忙跟着行礼。

    刘浩然挥挥手,左手拿着两份上书,径直走到夏时安跟前。

    “你就是领衔上书的夏时安。”

    刘浩然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夏时安的后背却不由自主地开始阴冷。

    “回禀陛下,正是臣下!”

    刘浩然一直默然地盯着他,夏时安低着头,渐渐地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只暗中藏在草丛里的老虎给盯住了一下,想挣扎一下可是全身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只得继续站立在那里。

    “我倒想看看满腹锦绣文章,却一肚子私欲小利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刘浩然这话一出口,夏时安额头上的冷汗悄声地出来了,连忙跪倒在地,大声分辨道:“陛下,臣一片赤心……”

    “一片赤心?”刘浩然断然地打断了夏时安的话,“你乃出使漠北的奉诏正使,就算是事有变故,那也是为国殉职,可是常将军护住了你,让你这个江南名士保住了一条性命。可是不以为报,反倒恶言相交,以怨报恩,这就是你谦谦君子的为人处事?”

    “陛下,臣只是以事论事,以公为重。”夏时安结结巴巴地继续分辨道。

    “以事论事?当时是什么情况?我军不过六千,敌军有四万环视,稍有不慎便是灭军之灾?如此险境之中,谈什么仁义道德?当时是我活敌亡之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身临其险,难道看不到这一点吗?不就杀了数千漠北宁顽不化的胡酋嘛,你就在这里为他们鸣不冤?你是我大明的官还是漠北胡酋的官?”

    “以公为重?我华夏神州沦陷残胡,不是数十万将士,数百万勇士前仆后继,洒热血抛头颅,你现在还是元胡的奴隶,哪轮得到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在江南活得逍遥自在,饮酒作诗,没有将士在北方浴血奋战,你饮哪门子酒,做个屁的诗!”刘浩然越说嗓门越大,火气看着就上来了,一连串的话把夏时安说得晕头转向,不知道如何应答了。

    “现在天下初定,蒙古残余汇集西北,虎视眈眈,试图复辟,西南卧榻之侧,依然有他人酣卧,你就急着要下刀子?你这是为公?你这是为私欲已利!你的小心思谁不知道,不就认为现在天下太平,我要杯酒释兵权了?于是就赶紧凑过来投机!”

    夏时安被刘浩然一下子说中了心思,脸色变得骤然苍白,浑身上下开始打起摆子来。

    “别人说这话我尚且能够忍受,你去过漠北,知道那里是如何的艰辛,我大明将士为了中原长治久安,数十万将士在那里苦战了数年,十余万将士马革裹尸,二十余万将士身受伤残,连主将常将军也是病死在前线。你瞎了眼,没有看到啊!”

    刘浩然一声怒吼,把夏时安几乎吓瘫了,其余一百多跪在那里的学士们也是在那里瑟瑟抖。

    “这些东西你看在眼里,不为其念不要紧,你回来之后还带头挑事,抹杀将士的功劳,这些功劳不是凭嘴巴子吹嘘来的,是将士是血和命换来的!你的命金贵,我大明将士的命就不金贵了?他们就不是娘生父母养的?他们就该去送死?放你母亲的狗屁!”

    刘浩然越说越气:“你这等忘恩负义,投机取巧,为私忘公的小人,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怎么一脑子的狗屎!”

    说到这里,刘浩然将手里的上书狠狠地丢在夏时安的脸上,然后说道:“滚开,滚得远远的,看见你这种人我就觉得恶心!还有这些王八蛋,都给我叉走!”

    大内亲军齐声应了一句,连忙上前,两人一个,将这些人全部拖走。这些人大部分已经被刘浩然的怒骂吓成了一滩软泥,当其冲的夏时安更是不堪,架着他的军士们都闻到一股恶臭。

    当日下午,刘浩然连续下诏给内阁,夏时安、桂德等官员夺职,永不录用,其余学子全部开除学籍。

    第二日,枢密院代表军方向按察院提起诉讼,控告夏时安、桂德等人对已故的常遇春元帅及数十万北方将士的污蔑、诽谤。

    按察院经过两日审理,判处夏时安、桂德等具名的一百六十九人诽谤罪名成立,判处三月至三年劳役不等,并罚金若干。

    一场风波迅化为无形,几天过去,事情好像从来没有生过一般。

    这天夜里,陶希言与胡从宪在家中饮酒。席中胡从宪“无意”中说道:“听说陛下事前曾派人问过你对夏天平上书的看法?”

    “是的。”

    “不知惜辞是如何答复陛下的。”

    “我说常王是为军务临断,又对臣有恩在身,臣不敢妄言。”

    胡从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才是聪明人。此话前半句指明常遇春杀降没错,可那是行军打仗,临机处置,而且对陶希言有救命之恩,所以陶希言尽管站在理学仁德的立场上不同意他这一做法,但是由于前两个原因就不好妄言。此答言就能向江南学派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是不同意常遇春这种做法,可人家是执行军务,我一个文人不好说什么,再说了,人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对恩人反咬一口。可是这话在刘浩然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回事,至少比接连上书抨击常遇春的夏时安要知恩图报的多。

    “天平这次可真是有点冤。”胡从宪幽然地说道。夏时安也是他很看好的俊才,江南学派未来的擎柱,当时夏时安上书时,胡从宪也想附和,只是接到了宋濂、刘基的警告,这才暂时隐忍一二,准备等到事情明朗再出来呼应,谁知道刚开了个头,就被刘浩然一顿骂就给轻松地平息下去了。

    “冤,我看不冤,天平不识时务,是自找死路。”陶希言叹息道。

    “惜辞此言何意?”

    “军队是陛下的柱石,天平妄想去动此根本,不是自找死路是什么?”

    胡从宪一时愣住了,默然想了许久才缓缓点头。

    而陶希言的心思却飞到了兀鲁回河畔,那直冲云霄的高歌想起来还是那么让人热血振奋。有这样一支军队,陛下足有端立在云霄之上,虎视天下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大调整(一)

    刘浩然在通政司门口当着数万围观军民的面向一百多位可怜的学子泄了一通天子之怒。第二日刘浩然的一番话经过“修饰”之后在《大明邸报》上表了,天下人都以为以夏时安、桂德等人怕是要有灭顶之灾,杀头流放是少不了的。可是刘浩然只是通过内阁将夏时安、桂德等人的公职夺去之后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授意枢密院出来和这些人打了一场官司。夏时安、桂德等人官司打输了这是正常的,他们的上书都已经上了报纸,想抵赖是不行的。枢密院拿出各种证据,轻而易举地就驳倒了这些文人“凭空”想出来的污蔑之词。只是夏时安等人只是被判处了三月到三年的劳役,这似乎太轻了,让很多人都感到出乎意料。最后,刘浩然在《大明邸报》就此事表了一番言论,说大明以法治国,不能以一人之喜怒而动其根本,就算天子之怒,也必须通过法律来展示它的威严。

    过去了十余天,刘浩然突然又传下诏书,言明十月二十七日举行御前全体会议。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这时不时皇帝陛下秋后算账,准备找夏时安、桂德的“组织”-江南学派的麻烦。

    不管如何,二十七日一早,有资格参加会议的众人早早地赶到了议事堂,满满地坐满了整个大堂。

    “诸位。这是我拟定的枢密院、内阁、各省机构的调整方案,大家议一议。”刘浩然开门见山地说道,让通政司秘书处将文件分给与会的众人。按照惯例,这种大事一般先通过御前通气会,与大学士先通通气,然后进过御前会议将草案讨论拟定下来,最后再拿到御前全体会议上拍板。这次刘浩然没有经过前两次的过程,直接拿到御前全体会议上,说明他一定要执行该草案,不容臣下反驳的决心。

    怀着各种心思,众人开始仔细看起来。

    第一大项是对枢密院的调整,刘浩然在方案中言明,今后枢密院是对大明武装力量的最高领导机构,直接对皇帝陛下负责,也直接接受皇帝陛下的领导,跟后世的中央军事委员会差不多了。根据调整方案,枢密院的总负责人和最高主官就是皇帝陛下,而负责具体事务的主官就是名义上的副职了。枢密院设四位副职,第一副职是都承旨签枢密院事,第二、三、四副职是副都承旨同签枢密院事。这一调整就是此前的同知枢密院事废除了,改以新官职称呼,而这一新官职的都承旨很明显的表示,签枢密院事、同签枢密院事是承旨办事的,直接言明皇帝陛下对枢密院的控制。

    枢密院的第二个调整就是增减了几个军司,并进一步明确各军司的职责。原枢密院有军情司,军政司,军令司。指挥司,军训司,后指挥司改为参军总署。这一次刘浩然进一步加强了参军总署的职能,参军总署主官为参军总长,由一位副都承旨同签枢密院事兼领,职责是对大明6海军建设和对外作战提出战略性建议,战时组织实施战略指挥,下达作战部署和命令,平时拟制大明6海军军事工作规划,对6海军各部日常军事训练进行监管等。

    军政司继续保留,大明军政军官越来越突显出其作用,在北伐战事,不仅使得全军士气高涨,一路上对迅占领和稳定各地挥了重要的作用,在漠北战事中,正是由于大明军政军官的作用,使得东北、漠南、西北等二十多万骑兵踊跃加入明军,投入到对北元的战事中。

    因此,刘浩然在这次调整中进一步增强其职责,军政司主官为录事总长,由一位副都承旨同签枢密院事兼领。军政司负责大明6海军的“政治思想工作”。确保大明6海军上下一心,坚定不移地忠于皇帝陛下和大明。具体事务为委任军政军官到6海军各部,指导各部队的“政治思想”、“文化宣传”,“军事保卫”和“纪律监督”等工作,除了各职能厅之外,此前直接由枢密院、6军部、海军部管辖的军报-《胜利报》,《大明6军邸报》,《大明海军邸报》均划给军政司管理,此外还有大明6海军仪仗队,大明6海军军乐团,以及此次调整提出新建的大明6海军文工团也全部划给军政司管理。

    同时,刘浩然在调整方案中提出将南京6军军官学院、南京海军军官学院的军政科单独划出,成立南京军政学院,直接由军政司管理。

    刘浩然还进一步确定,军政军官一直配置到队,录事正式成为军政军官的称呼,而参军只配置到团一级。

    军训司改为军辎司,它负责平时武器装备等军用物资的采购、运输、保管及分配,负责战时的后勤保障和统一指挥。

    军令司继续保留,它负责平时根据参军总署的建议,皇帝陛下的批准对6海军各部进行调遣命令,一到战时,它自动协助参军总署,将参军总署的命令顺利地下达到各部队,并负责战时动员,下达预备役集结的命令,并根据参军总署、军政司的考稽对将级以下军官进行升迁和授衔。

    此外,在这次调整中刘浩然对典军镇抚署进行了一次大调整,典军镇抚署被一分为二。镇抚署成为独立的军事司法机构,专门对武装人员、与军事有关联人员或者涉及军事案件依照大明军律进行审判,而典军营则独立出来成为监督和执行军法军纪的队伍,改由军政司直接管辖。

    都镇抚署是最高级别的镇抚署,都镇抚使则是镇抚署的最高长官,由第三位副都承旨同签枢密院事兼领,但是镇抚署是个人负责制,也就是案子直接由各镇抚使独立负责,就算是官司打到都镇抚署,案子也由单独的副都镇抚使受理审判,都镇抚使无权干涉,他只负责整个镇抚署的管理,对军律修改的建议,以及当镇抚使、副镇抚使空缺时向枢密院和皇帝陛下提交推荐人选。

    有了军事司法审判机构,还必须有司法检察机构,于是在这次调整中刘浩然又新设立了独立军事检察官,他们直接由都承旨签枢密院事直接任命和管理,负责对军中司法和执法的监督,负责担任军方公诉人,也负责对军政司军纪管理进行监督,与镇抚署组成了完全独立的军中司法体系。

    军情司职责未变,依然保持原来的状态,不过它的主官有一项特权。就是可以向侍从司直接提交关系重大的军事情报。

    枢密院进行了调整,6军部和海军部也进行了大幅调整,6军部和海军部现在只负责军中将士的招募入伍、军籍管理、退伍退役管理、6海军医院和6海军医大学管理以及与参军总署、军政司共同管理军官、士官学院,还有对所有涉及军用武器、物资生产工厂的管理。按照新的流程,所有的6海军有关的兵工厂、弹药厂、造船厂等工厂均由6军部和海军部管理,军辎司只是根据参军总署与各部队确定的要求数量向这些工厂下订单采购,而6军部和海军部主要的责任是按照军辎司的要求监督各工厂按质按量的完成订单,及时交货,然后付款,因为军费掌握在6海军部的手里。

    按照刘浩然开始实行的财政预算案,6海军每年也需要列出未来一年整个6海军日常的费用。包括为部队装备枪械火炮、日常营地枪炮维护、日常将士军饷粮草、新舰建造计划、军舰日常维护等等,算出一笔总账之后,计部将钱款分别划到6军部和海军部,而这两部再每一季划拨给军辎司,计部监督6军部和海军部的军费使用,6海军部则监督枢密院的军费使用。自从大明商业银行林立之后,按照刘浩然的指示,6海军部为每一位已经入伍的将士和新入伍的将士在有皇家、官方、军方三方背景的富国银行开设私人账户,每月的军饷和津贴全部由6海军部直接划拨到将士们的私人账户上去。

    大明6海军的军饷是根据军衔确定的,而津贴是根据军种和岗位确定,都是固定好的,6海军部掌握着6海军的军籍,你军令司如何调整军衔、岗位6海军部不管,但是你必须通知我进行档案调整,然后军饷津贴按章执行。

    不过战争时期不一样,一旦准备进行战事,参军总署和军辎司预计花费的钱粮列出来,由皇帝陛下批准,交给内阁,计部将钱划出来,直接拨给军辎司,然后向各工厂下订单,事后对各参战将士进行犒赏,不过这个费用你必须列出清单,战后交由6海部审计,最后交给计部审计销账。

    大明6海军部还有一项重要职责,那就是整个大明的国防教育。除了每年一次的招兵和学员军官招考,大明6海军部每年还会列出一笔预算,用于各省的民兵和预备役训练,以及对国民的国防教育。

    在这次调整,刘浩然对大明6海军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6军方面,继续保持常备军、守备军和民兵预备役军的区分。

    按照刘浩然的计划,大明常备6军将保持一百三十个步兵团,其中包括大内亲军的十个步兵团,全部装备火枪;四十个炮兵团,其中包括大内亲军的三个炮兵团和单独的十个重炮团和四个特种炮兵团;五十三个辎重团,其中包括大内亲军的三个辎重团和单独的十个快辎重团。炮兵团很好理解了。辎重团就是运输团,它负责所属师的军辎保管、运输和护卫,一般有两千余人,多装备马车、驴车、骡子等“运输工具”,有一定的自卫能力。

    刘浩然提出常备6军在团的机构上增加师的编制,一个师直辖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一个辎重团,一个直属工兵营,一个直属侦骑队、一个直属军令队、一个护旗营和其它师部直属单位,总人数在一万五千人左右。师的军事长官为统制,军政长官为录事长,幕僚长官为参军长。平日师部与各团分开,各驻一地,只留直属单位在师部。共计四十个步兵师。

    常备6军还将编练四十个骑兵团,其中包括大内亲军的两个骑兵团和两个独立的侦骑团,共编为十二个骑兵师,加上师属单位,大约在一万人左右。

    如此算下来,整个大明的常备6军包括大内亲军,总人数在八十五万。

    由于这个人数十分庞大,加上刘浩然准备让自己的军队从半军半屯逐步走向全军事化,但是受现在生产条件的限制,数百万军队完全职业化是做不到的,但是刘浩然设想至少要让常备军逐步完全职业化。

    因此,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刘浩然大幅度裁减了守备军的人数,从此前的一百六十余万裁减到如今的一百个步兵团,四十个骑兵团,二十个炮兵团,总计五十万。他们依然以团为单位,分布在各交通要地和重要城镇附近。他们平时半军半屯,尽可能保证粮食自给,同时也负责各自防区的军事防务。一旦战事生,他们将接受军令司下达的动员命令,听从参军总署的调遣,加入到指定的常备军步兵师序列中去,成为他们的补充。

    而民兵预备役依然由各地的县尉和守备负责日常管理和训练,一旦战事生,他们将听从军令司的动员令,迅集结到府治,组成预备役团,随时听从参军总署的命令补充到指定的常备师中去。县尉除了这个任务之外,还负责每年一次的招兵工作。

    而各省的都指挥使除了管理各地的预备役民兵之外,还负责管理该省辖区内的守备部队,但是他没有调遣权,各守备部队只听从枢密院军令司的调遣。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大调整(二)

    海军的情况就相对简单许多。内河舰队属于守备军,各海军舰队则属于常备军,内河舰队主要有长江第一、二、三舰队,各自负责武昌以西、安庆至武昌、镇江至安庆的防务,镇江以东江面则由驻崇明岛的海军第一海防舰队负责;黄河第一、第二舰队,各自负责东京以西和东京至淮安清江的河防,清江以东防务由驻海宁的海军第二海防舰队负责,此外还有海河河防舰队、辽河河防舰队,而渤海湾的防务则由驻金州的海军第三海防舰队负责。

    海军还将编制成四个舰队,驻舟山昌国的第一舰队,负责北至耽罗岛,东至琉球,南至台湾海面的海防和制海权;驻威海的第二舰队,负责北至骨廆岛(库页岛),东至日本岛,南至耽罗岛海面的海防和制海权;驻香江的第三舰队,负责北至台湾岛,东至吕宋岛,南至南海的海防和制海权;第四舰队则驻马六甲,现在负责整个南海的战事。

    此外还有驻昌国的第一海军6战师,驻耽罗岛的胶州的第二海军6战师。驻广州的第三海军6战师,驻辽阳的第四海军6战师,驻汉阳的第五海军6战师,驻釜山的第六海军6战师,驻台湾的第七海军6战师,从钦州移驻到越陈海门镇的第八海军6战师,共计八个海军6战师,近十万余人。

    整个海军包括守备舰队、常备舰队、海军6战师只有四十万人,这是由于北伐和对北元战事的拖累,大明一直没有太多的钱财用于大规模的造舰,一级战列舰还只有“帝国荣耀”号和“大明万岁”号这两艘姊妹舰,大明海军的主力舰-三极战列舰也才造了六艘,平均一年一艘,倒是武装商船从明历元年开始造了六十艘,平均一年十艘,因为这船能迅带来经济效益,而且是各商会下的订单,不用大明海军出钱。想来北边的战事已经基本结束,大明在未来一段时间应该要将重点放在海军建设上了。

    由于在这次调整中,刘浩然将常备军、守备军全部明确职责,他们将只负责大明国防,不再参与国内治安维持等工作,只会在出现大的天灾、叛乱等重大事故时才会投入使用。

    可是为了保障地方社会治安,刘浩然在这次调整提出新建巡防部队,即巡防营,以营为单位,上面有省巡防司和全国统一领导机构巡防总署。专门负责大明国内安全保卫任务以及防卫作战、抢险救灾等,如保卫省布政司以上官署、高级官员,重要的工厂或公共设施、重要的交通枢纽设施,重点区域或节假日、戒严期的武装巡逻,负责看管监狱、拘捕所,协助巡检司、都察御史官署、按察司、法务部调查局、计部、皇家银行等司法或重要财金部门进行拘捕、看押、解运等任务,处置暴乱、骚乱、严重刑事案件,以及边防巡逻等。

    巡防营一般以队为驻守单位,驻守在县城附近,巡防营一般驻扎在府治,除了管理下署各巡防营分队之外,还有一支巡防队负责府治的治安任务。它按各省行政区域来划分省、府、县三极单位。

    按照刘浩然的计划,准备编练四百个巡防营,也就是四十万,虽然还达不到每县一队,但是基本上可以覆盖大明大部分县,重要的工厂和设施。

    巡防营接受内阁和枢密院双重领导,它的人员招募同6军一样,由6军部负责,实现和6军一样的军衔,日常管理和训练由巡防总署向枢密院负责。由自己独立的军令署、军政署、军辎署,同时也接受枢密院的军政司、军令司和军辎司领导。但是巡防总署也接受内阁的调遣和指挥,各省、府、县的巡防司、巡防营也接受地方官府的调遣和指挥。

    看到这里,在场的不少人在暗中猜测,这个新设的强权机构将会被划到哪个部去?十有**是法务部,于是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法务部的老大-周祯。法务部已经权势熏天,再加上这么一个半军事化的机构,那还了得。

    在这次大调整中,刘浩然确定了服役期限,所有大明男丁在满十八岁和县、府学毕业之后,都服兵役的义务,他们必须到当地的县尉官署报到,接受资格审查,一旦身体、“政治”审查合格,必须接受朝廷的征召,服从分配,加入到守备军或巡防营,而常备军按照惯例从守备军中三月新兵训练优秀者选调。

    刘浩然提出,守备军和巡防营兵役期限是三年,常备军服役期限是五年,士官可以达到十年,他们叫退伍;军官如果在五十岁前没有升上将军,也必须退役;而将军则是终身制,就算六十岁退休依然保持军籍,朝廷继续养着。而逃除兵役将受到严惩,处五年劳役和一笔罚金。

    前宋朝当兵不是什么好事,好男儿一般情况下不会去当兵,大明自刘浩然占据江南以来,军中将士们待遇极高。又恰逢驱逐鞑虏光复中华的时期,百姓们又踊跃参军,加上刘浩然提倡的各种荣誉和宣传,长时间默化下来,使得大明6海军将士的社会地位急剧提高,已经排到司政官员、大学教授、学校教师、医生的后面了,比律师和工匠还要靠前。

    但是刘浩然知道,随着太平时期带来,开始稳定生活的大明百姓可能不会很踊跃地加入军队,参与对外扩张战争中去,为了继续保持军人的吸引性,刘浩然在这次调整中提出一揽子计划。

    所有退伍的士兵,除了可以进入巡检司工作,还将获得一次免试进入各专学的机会,依照现在大明就业形势,各专学培养出来的人才将占据工、商、医、农等中级技术层,前途可是一片光明,虽然比不上诸大学毕业的学子,可是全国大学每年也只不过毕业不到一万余人,司政、医生、律师、工商各方面一分下去就没有几个了,反倒是各专学,一年能毕业近十万人,到哪里都吃香。而士官退伍。同样除了可以直接进入巡检司之外,还将获得一次进入大学学习的机会,更是不得了。刘浩然倒不担心士官的素质,他们能当上士官,必须考入士官学校学习,这个学习层面除了军事方面,在文化方面倒和大学预科差不多了。而且大部分士官都想着能考入军官学院,每年也考入一部分。

    而军官退役之后,将免除司政考试,直接按照军衔级别降一级进入行政官员序列,又是一项极大的优待。

    接着刘浩然宣布了枢密院几位大佬的名单。冯国用为都承旨签枢密院事,缪大亨为副都承旨同签枢密院事兼都镇抚使,刘存孝伟副都承旨同签枢密院事兼军政司录事总长,杨璟为军令司都司,康茂才为军辎司都司。参军总长刘浩然意属冯国胜,但是两兄弟同掌枢密院,他敢任命,冯氏兄弟也不敢接。再说了北方还需要冯国胜坐镇,一时脱不了身,只好再由冯国用兼任,因此也少了一个副都承旨同签枢密院事。

    对枢密院和军方进行大调整之后,刘浩然又把目标转向了内阁等行政机构,最大的一项调整就是对内阁几个部进行了分拆。

    工商部一分为二,分别成立商部和工部,运造部分别拆为营造部和运转部,这一点大家没有异议,毕竟随着大明的工商业展,工与商已经开始分别占据大明国民经济的极大比重,再一个部门管就不好了,加上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施行,不仅工业商业大规模展,城市建设、道路建设、水利建设也获得长足的展,所以分设营造部和运转部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法务部也被分拆,分出一个内政部。不过大家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法务部权柄日益见重,一向讲权衡的皇帝陛下怎么能容忍呢?

    看看内政部的职能,大家都吓了一跳,这可是一个强权新部门啊。

    按照刘浩然的设定,原巡检总署撤销,直接由内政部管理。内政部设治安司、刑事司、户管司、理计司、庶务司、消防局和边境局,分别主管社会治安、刑事侦查、户籍管理、经济犯罪、部政内务、消防管理和出入境管理。社会治安、刑事侦查和从户部分出来的户籍管理不用说了,经济犯罪刘浩然原本不想设的,因为有个廉政公署在那杵着,行贿受贿、贪污挪用,它都可以查办。可是随着大明经济的展,诈骗、走私等经济犯罪活动开始多起来。廉政公署有些忙不过来了。而刘浩然当初设立这一部门主要是打击贪污贿赂行为,不是让他们去管诈骗走私的。

    于是刘浩然干脆在内政部设立理计厅,专门负责对诈骗、走私等经济犯罪进行打击。消防设立是由于去年南京城东市一场大火差点酿成大祸,幸好有驻守的大内亲军、南京6海军官学院的学员冲上去了。这一事件让刘浩然意识到,随着大明的展,各城镇将开始逐渐繁荣,届时一把火烧起来,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财富可能瞬间化为灰烬,不得不重视。边境局的出入境管理也是从户部分过来的,现在进出大明的人越来越多,必须由一个强权部门来执行这一事务了。

    内政部分设的各厅直接指导各省、府、县的巡检机构工作,而各地的巡检刘浩然也做了调整。省设内政厅,府县设内政局,专门负责各地的社会治安等工作。

    刘浩然还提出新设南京内政大学,各省设立内政专学,专门为内政机构培养人才。刘浩然将各地的巡检分类,一是巡捕,专门负责社会治安,平日四处巡逻,处理地方和道路的应急事务,预防和阻止犯罪,相当于另一个世界的巡警和交警;二是刑捕,专门负责侦查已生的刑事案件,侦破后交由都察御史官署公诉;三是户检,也就是负责户籍统计调查以及百姓日常纠纷调解,相当于另一个世界的户警加片警。因此各县内政局分设巡捕队、侦缉队、户检科和消防队,各府内政局则分设巡捕处、侦缉处、户检处、消防处和理计处、理计队,各省内政厅分设巡捕局、侦缉局、户检局、消防局、理计局、边境局,负责对下属巡检局的工作管理和指导。

    刘浩然按照另一个世界的警衔制度为内政部设定了相应的级别,从低到高分别是一级、二级、三极巡检,一级、二级、三极检正,一级、二级、三极检司,一级、二级、三极检点,正都检、副都检。

    按照刘浩然的规定,各级内政局(厅)主簿、主事、佥事有权调动当地平级的巡防营,如县内政局主簿可以调动当地的巡防队,府内政局主事可以调动该府的巡防营,省内政厅佥事则可以调动该省巡防司下辖的所有巡防营。

    法务部被分出很大一部分权力后,它的主要职责没有变,依然负责保障律法的施行,维护官府的律法利益和保障律法对所有百姓的权益,依然下属典狱司、民权司、法务司和调查局;依然对监狱、特赦、假释、司法宣传等管理工作,调查局依然是通过调查违反刑事律法和重大案件的行为来维护律法,保护我朝免受敌对势力奸细破坏活动的威胁,在律法允许的范围内为中枢、各省、府、县官府提供执法帮助;依然承担国家“法人代表”的职责,而民权司则多了一项权力,对内政部这个强力执法部门的行为进行监督。

    另外一个负责监管内政部行为的机构则是都察御史官署,按照刘浩然提出的新规定,内政部门只能依法拘留百姓三十六个时辰,要想正式逮捕起诉,必须经过地方都察御史的批准,刑事案件也必须经过拥有国家公诉权的都察御史才能向按察司提起诉讼。而都察御史除此之外,有权阻止内政部门任何一项违反律法的行动。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调整(三)

    第二百一十八章大调整(三)

    …叫小浩然对地方行政机构也做出了调整,由于此前官职品嗽儿竹不是很合理,严重的降低了地方官的品级,使得中央权柄过重,而地方力量太小,无法制衡。毕竟很多政策、律法都是从上而下而来。地方权职太小就不敢得罪上官,只好诺诺唯命从事,许多错误也不敢提出和反驳。

    因此刻浩然准备将的方官员的品轶升上去,根据他的调整方案,各省布政使为行政主官,参政为行政副职,原本的一省一个布政使、三四个参政继续保留,重要的职能厅,如内政厅、吏务厅的金事加参议衔,直接组成省布政司参议会。而加参议衔的全事则比一般厅的全事高半级;府县也是如此,府衙由知府、同知、加协赞衔的主事组成府协赞会,县衙由知县、县承、加协理衔的主簿组成县协理会,各自为各级地方处理政务的最高机构。

    副相大学士为从一品,只有相大学士为正一品;直学士为正从二品,各部尚书为正三品。侍郎为从:品;各省布政使为正三品,参政和加参议衔的全事、府知府为从三品;知府为正四品,同知和加协赞衔的主事、县知县为从四品;知县为正五品,县承和加协理衔的主簿为从五品;各县局主箔为正六品,副主簿从六品,各县局下属科室主官佐郎、乡正为正七品,副佐和乡保(副乡长)为从七品;八品和九品不分

    从。

    大家仔细看了一下。很多宦海沉浮的官员很快就看出名堂了,先这各省布政使、参政、参议都无形中升了一级,和阁部的尚书、侍郎都是平级的,而知府、同知和各省职能厅全事、阁部的诸司员外郎都是一个级别的。看来皇帝陛下是准备加强地方权职了。

    以后到地方去任职。这才算是一员封疆大吏了,不像以前,与阁部大佬们品级差了一级,都不好意思抬头了。

    第二是这升职看来要分为几个关键门槛了,按照调整的制度,司政考举成功后,一年“见习期”一过,自然是九品,优秀者直接为八品。熬两年磨堪期,升到正从七品是个关键,表现好的,动作快的,下到乡里当个乡正、乡保。正从七品就到手了,比别人要快一步。要是差一点,恐怕只能多熬一两个磨堪期,上司看在你资历足够的份上,给你一个从七品级,可是不到乡里历练,恐怕没有那么顺利升正从六品,迈过第二道门槛。毕竟正从六品都是佐郎官,都是有些实权的。从正从六品升正从五品是第三道门槛,而且难度极大,可能有些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升上来。正从五品升正从四品,恐怕更难,只有升上四品官,你才算是踏上仕途青云。要是能升上正从三品,那真是要万中挑一。想到这里,这些人不由想起那些国试庶吉士,翰林院一年下来,直接授正从六品官,比人家足足快了好几步,就算考不上庶吉士,一个中举起码也是正从七品,比省试的举子们快两步。

    公布这些调整方案之后。大家都知道,皇帝陛下接下来恐怕是要进行职位大调整。今年已经是明再六年了,很多布政使、尚书、侍郎都已经做了好几年了,也该挪挪位置了。

    果然,刘浩然先从地方调整起,淅江布政使、湖北布政使、湖南布政使、江西布政使、广西布政使、广东布政使、贵州布政使等纷纷易人,由其他省参政表现出色者或阁部侍郎出色者接任。

    接着刘浩然宣布孙炎出任吏部尚书,加直学士衔,罗复仁出任学部尚书,加直学士衔,宋思颜出任计部尚书,加直学士衔,杨元皋出任商部尚书,詹同出任农部尚书,章溢出任户部尚书,胡深出任工部尚书,郭景祥出任营造部尚书,范常出任出任运转部尚书,所遗河北、1东、山西、陕西布政使则由原淅江省布政使汪睿、湖南布政使王镰、福建布政使詹同等人接任。其余各省布政使、参政又是一番换防,每省都要动两三个,人。

    内政部尚书这一热门由原法务部侍郎,调查局都事刘存礼出任,还加了直学士衔,一家伙迈入从二品大员。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童子营第一批出来的,是皇帝陛下嫡系中的嫡系,这么重要的部门。交给别人,不要说皇帝陛下放心。就是别人也不敢接手。原外务部侍郎,都知司都事杨宪终于当上了外务部尚书,让一直与他暗中相争的夏煜嫉妒不已,不过好歹他也被放任广东省布政使,成了一员封疆大吏,也不差到哪里去,也是正三品官职。他俩所遗留的都知司、监察局由刘浩然的国务秘书,第二次国试科举探花一陈志远和童子营出来的刘存久接任。

    在会上,刘浩然严厉批评了主管“新闻监管”的礼部侍郎何谦之,夏时安上书一案原本闹的不大,就是因为“新闻监管”不力,让两封上书居然见报,结果酿成了一场事件。

    何谦之被得满头是汗。他的前任是刘存信,由于北方战事,刘存信被抽调去顺天府担任同知,而刘浩然出于拉拢江南学派支持他对北元作战,于是让出身江南学派。立场还这么大的篓子。

    刘浩然话落音,何谦之站起身来,拱手向刘浩然道:“陛下,臣自知失职,不敢再恭据要职。现向陛下请辞。”

    “准了!”刘浩然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就由徐茂诚接任吧。”

    徐茂诚字昌信,是次科举榜眼,也做过刘浩然的国务秘书,后来转职吏部、礼部行走,又后出任地方知府,现在为江苏省参政。

    听到这里,礼部尚书钱用壬也站起身来向刘浩然请辞。也被准了,出人意料的是礼部尚书由原贵州省布政使胡惟庸接任,还加直学士衔,直接步入中枢。胡惟庸在贵州省干得不错。将整个贵州省治理得井井有条,不仅配合着贵州都指挥使击退几次云南梁王的进攻,还平息了好几次省内土司造反,更绝的是他一手协助进剿,一手大玩手段,鼓惑大批工。民走出深山老林,到指定的坝子居住,建立城镇,加上他年年走李善长的门路,李善长对其印象不错,每年磨堪都有优,又几次向刘浩然推荐,因此入了帝心。

    周祯也交卸了法务部尚书一职,交由法务部侍郎左泉道接任,专心当他的“政法委书记”去了,因为他分管的部门除了内政部、法务部之外,还有新设的专门负责监管大明国家机密的保密局以及监察局等机构。

    各部尚书、侍郎换了一大半,就6军部、海军部没动,直学士也换了一批,就大学士没有动,还是那四位。刘浩然以国事军政不可分开为由,补冯国用为大学士,凑足了五人,补刘存孝、谬大亨为直学士,加上吏部尚书孙炎、6军部尚书刘基、海军部尚书闭,玉、学部尚书罗复仁、计部尚书宋思颜、内政部尚书刘存供礼部尚书胡惟庸、应天府府尹杨元呆,凑足了十人,比原来少了六个,原本要凑足十一个单数。但是属意的参军总长让冯国用兼领了。只好空缺一位。

    而刘浩然让军方进入大学士和直学士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军政现在已经划分得很清楚了,而且也各成体系,不相往来。但走过于分割了又不太好,进入热兵器打得就是钱粮,没有行政单位的财政支持,军方也难,现在预算和开支都掌握在内阁计部和6海军部手里,军方必须在大明最高国事会议上有自己的声音,不能事事靠皇帝陛下去争取。

    而削减直学士也是为了避免内阁中互相钳制,有的侍郎加直学士衔,比尚书还耍牛逼。这让高一级的尚书如何处理和协调事务?

    刘浩然还指定了各地方必须加衔的官职,如各省,除了一个布政使、三个参政,都指挥使,吏务厅全事小内政厅金事、礼事厅金事必须加参议衔。这四个官职换到另一个世界,一个省军区司令员,一个是省组织部部长兼人事厅厅长,一个是省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厅长,一个是省宣传部部长兼统战部部长,不入常委行吗?还有一个必须加参议衔的就是省治所在府的知府,而府加协赞、县加协理衔就以此类推。算下来,地方上各级都是九个。“常委”只有县比较特殊,因为它不可能让一个乡正加协理衔,只好补了一个计事局主簿。

    刘浩然接着宣布。所以退仕的尚书侍郎均加授荣禄资政大夫之职,虽然是个虚职,但是刘浩然新设资政院,请这些荣禄资政大夫就职,赞襄国事,尤其是在律法制定上,刘浩然言明会重点考虑资政院的意见。同时,刘浩然也宣布将从大明各地各界中选出贤能达士,授予资政大夫一职。代表各界百姓的利益,参与到律法制定上来。

    讨论完这些东西。刘浩然又提出一个让众人议论纷纷的调整,那就是设立几大卫戍区。刘浩然在心里其实不愿意搞这种大军区制,因为这样很容易引起将领拥兵自重,唐朝节度使就是一个例子。不过刘浩然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采取这种大军区制,这是因为在当前的通讯条件下,建立美国那种只设几个指挥司令部,打起仗迅调集兵力就行的体制是不可能的。必须建立一套有一定应变能力的区域军事防御指挥机构。

    刘浩然计划在东北成立辽阳卫戌区,负责辽宁、三江、省的防务,并负责对朝鲜的监视;在华北成立北京卫戍区,负责顺天府、河北、集宁、山西的防务;在漠北成立和林卫戍区,负责和宁、益兰、岭西的防务;在西北成立西安卫戍区,负责陕西、甘肃和将来将收复的青海的防务;在北方还成立东京卫戍区,负责河南、山东的防务;在东南成立南京卫戍区,负责江苏、淅江、安徽、江西的防务;在中南成立武昌卫戍区,负责湖南、湖北和贵州的防务,在南方成立广州卫戍区,负责广东、广西和福建的防务。至于耽罗岛、琉球岛、台湾岛、海南岛则直接交由海军负责防务。

    这几大卫戍区的主官为大都督,各自下属有录事长、参军长,有各自独立的参军署、军政署和军辐署。负责各卫戍区防务建设规划和各所属常备、守备部队的日常管理和练,实施联勤保障,战时即为该卫戍区指挥机构,负责对该区下辖的各6军指挥作战。

    为了防止卫戍区大都督拥兵自重,刘浩然设定了各种措施。先严禁各卫戍区对辖区各省地方官府和司法机构进行任何的干涉;军费军插下拨制,各卫戍区的军费和辐重物资均由军插司下拨,各区不得向6军部索要和订购;平时没有调兵权,除了经过枢密院批准,军令司下达指令进行军事演练;换区招募兵源,也就是北京卫戍区下辖的各省招的兵必须到辽阳卫戍区入伍;军官轮换制,即军官从哨长升到都营都可以在原部队,但是一旦升到团统领,必须换到另一师。升到师统制,必须换到另一卫戍区;枢密院直接监控,枢密院参军总署、军政司、军令司平时可以直接对常备军师一级进行监管和调遣,对各省都指挥使所部进行监管和调遣;军衔权限制,所有军官升军衔,必须交由军令司监管和批准,各师、各都指挥使司只有对尉级军官进行升衔。但必须报卫戍区和军令司核准报备。各卫戍区只能对校级军官进行授衔,但是必须向军令司报批,等等若干条。

    设立卫戍区和大都督的确引起了众人的议论,但是这是军方的卓情,文官们不好表意见,既然皇帝陛下坚持,军方又没有什么意见,这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御前全体会议开了一整天,让与全的众人都有些疲惫不堪小但是宋谦依然拉着刘基到自己府邸坐一坐。

    “伯温,你说陛下今日这番大调整是为何意?”宋源有些郁郁不乐道,今日大调整。淮西派可谓是大获全胜,大学士、直学士、各部尚书占据优势,江西派也有所斩获,只有江南学派不但没有收获,反而“失地”不少,勉强保住了几个侍郎和省布政使、参政的位置。

    “巩固军权。”刘基默然了许久才低声答道。

    “巩固军权。那又设立内政部和巡防营干什么?”宋谦不解地问道,内政部和巡防营这两大强权机构已经设立,但是要挥作用还要等到《大明内政法》正式颂布。御前全体会议之后,除了各机构调整之外,最关键的是相应的律法制定和修正。

    “陛下深意。伯温不敢妄猜,只是略悟一二。”

    “伯温请说。”

    “军对外,此再机构恐怕要对冉了。”

    宋源不冉一惊:“你是说

    “漠北已定。天下初定,大明上下的注意力恐怕会移向内,将来不会太平的。”刘基悠然说道。

    宋镰默然了。他已经想明白刘基所言,大明大的战事已经没有了,境外的大敌也基本消除了,接下来的就是扩张疆域。但是这些对于国内各派势力来说过于遥远,他们恐怕会将注意力放在政治斗争中来,各种被北伐、漠北战事压制的矛盾会接连不断地出现。难道皇帝陛下开始为此做准备了。

    “这到底有何用处?”宋谍不是穿越人士小当然不知道类似公安部和武警部队的内政部、巡防营到底可以派上什么用场。

    “当时就知道了。我只知道,武有武的战法,文有文的斗法。不敢妄言猜,不敢妄猜!”刘基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北方学派的出路

    第二百一十九章北方学派的出路

    光在刘涔然大调整后的四天后。南京外府邸,二个中峰在那里低声议事。

    “那位江南名士被陛下一顿雷霆大怒,然后里面丢了上书,吓得是面无人色,据说连黄白污物都吓出了。幸好陛下没有深究。要不然这一条就能治他个不臣之罪开口说话的正是张文谦之后张谦,算是北方派的翘和实力派。北方派虽然学了理学,但是却不为自认为理学正统的江南学派所认同。而张谦与在座的刘承志、王宜循由于家学的缘故,除了传承了北方理学,还精通天文、地理、算学等杂学,所以被江南学派排斥地非常厉害。

    “可不是小江南名士居然是这个风骨,真是”。王宜循翕然笑道,脸上也是一番幸灾乐祸的样子。他们来到南京之后,可没有少受江南学派的挤兑,现在能看到这些不可一世的名士出丑,心里当然别有一番开心。

    刘承志坐在那里默不作声,脸上丝毫没有嬉笑之色。而是满是凝重。

    “传义,你这是怎么了?。刘承志在北方学派中一向以多谋深虑而著称,就是连老一辈的孙仲良、姚尚鲁等老夫子对其的意见也很重视。看到他这个。模样,张镰和王宜循都有些诧异,不由开口问道。

    “我在想我们以后的出路刘承志叹了一口气说道。

    听到这话,张谦和王宜循都不由地神情黯淡下来,自从明军北伐,天下一统之后。他们这些北方学派的翘被礼请到南京之后,虽然待遇极优,但是刘浩然却很少去接见他们,可以说是不闻不问了。皇帝陛下态度如此,下面的人就明白是什么回事了。张、刘、王三人在弘文院过得不是很开心。重要的“项目”根本不让他们插手,说白了就是不信任他们。要不然凭借大明弘文院现在的实力和所要承担的“研项目”怎么也能让这些传承“紫金山学派”杂学的三人能够大展手脚。

    “或许是我们祖上有污行?。张镰犹豫许久才开口道。他不得不承认,祖上在元廷曾经当过大官此前让他们胆战心惊。

    要是按照前武烈王刘福通的做法,绝对是满门杀得干干净净。幸好大明皇帝还算“仁厚。”没有算总账,反而礼待优遇他们。

    “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刘承志摇摇头说道。“我们祖上出仕过元廷又如何?现在朝中多少重臣没有出仕过元廷?尤其是江南学派,不少名士不仅中过元廷的举,也做过官。他们本人出仕元廷的都没有事,还受到重用,我们这些人仅是祖上出仕而已,怎么会受到牵连?”

    “或许是皇帝陛下出身江南,又在江南起家,所以会侧重提携江南之士。”王宜循猜测道。

    张源和刘承志都默然了,这一点可能最靠谱,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这些人岂不是被皇帝陛下为了安定北方人心请到南京来供养的,以后岂不是就此终老一生?想到这里,正值中年的三个人都有些心有不。

    “我看似有不妥。小。刘承志想了许久,最后摇头道。

    “传义兄,有何不妥?”

    “我观陛下用人治政。全在一个权衡。”刘承志一边琢磨一边缓缓说道,“陛下以淮西派制衡江南派,又何尝不是以江南派制衡淮西派。虽然这次江南派出了夏时安事件。可是陛下仅仅处置了涉案的少数人,江南派根本却丝毫没有触及,而且这次大调整,如果陛下真的对江南派厌恶的话,怎么还能让其派保持一定话语权呢?”

    “我明白了,传义的意思是陛下不愿意将江南派一棍子打死,就是还想让其牵制淮西派张谦眼睛一亮,连忙轻声答道。

    “为君者,自然不希望看到臣下一家独大,这是帝王之术。想来李相和军方他们也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也没有出来要求将江南派赶尽杀绝。”刘承志半闭着眼睛点头道。

    “传义所言极是。李相为相十余年,久居高位,自然是非常老道,而军方几位领头之人。不一不是聪慧之人,又跟随陛下多年,深知圣上性情。他们真要走出手将江南学派铲除,恐怕就要轮到他们被猜忌了。”张镰也点着头道。他们三位祖上都是做过高官的,自然对政治斗争有些家传功底。

    “我来算算,咱大明庙堂之上有几股势力,先是谁西集团,他们不仅有在军方占据优势。更有李相和汪副相这样的领军人物,现在又与江淅新兴的商人勾连在一起,论权势是第一,论钱财不为第二,正是如日中天;接着是江西学派,他们讲得是6家心学。与程朱理学不是一路人,加上跟随陛下多年,学术思想开始受到默化,为的为帝师朱老老夫子小直学士、学部尚书罗复仁,加上他们兼容了两湖学子,声势更是迅而上;太平派出自淮西,却异于淮西,他们以安徽学子、新兴工匠商人子弟为一群,以王侍们小淡温等人为,吊然现在不亚显彰,但绝对是前涂小明,联后是江南学派,他们秉承理学正统嫡系,为天下文人之,更有江南诸地的大世家、大地主为根基,能与淮西派一争高低,横为对手,不容小视。”王宜循在旁缓缓细算道。

    “淮西派缺陷在军权太盛。如不是李相等人从龙甚早,陛下应该不会将军政大权集于一派。而且他们多出身微寒,无同窗好友纵横,人脉上差了江南学派几筹,加上家学不显,子弟多无俊才,显得后继无人。不过他们这次将礼部尚书胡大人推上直学士,总算没有青黄不接

    “传义,你这话的意思是什么?”王宜循有些诧异了。

    “什么意思?吏部孙大人。计部宋大人,户部章大人等等纷纷调入中枢,还不明白吗?李相执掌中枢十多年了,现在天下已定,五年计哉顺利执行,一切都走上正规。陛下还会让李相独掌国事多久?李相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力挺胡大人入阁

    “原来如此,陛下和李相都在为将来辅路。”王宜循点点头了然地道,他们三个是世交好友。无话不谈,而且是荣辱一体了,所以才谈得这么透。

    “夏天平这个憨货上理,只是此人野心太大,这才犯了陛下的忌讳。如果他将矛头指向李相,说不定此事还成了。”刘承志突然轻声笑道。

    王宜循和张镰默想了一会,也明白了刘承志所言的意思。夏时安提出由于战时体制,重臣权柄太擅,现在进入太平时期,应该要抑制权臣的说法有一定道理,可是他不应该直接指向淮西武将集团,这个集团一来非常庞大,二来他们只忠于皇帝陛下,是刘浩然坚实的基础,夏时安想拿这个集团开刀,万一不好乱了刘浩然的根基怎么办?如果将上书的目标指向李善长,随便找几个借口,请陛下换相,以防军政勾结。说不定还真能扳倒李善长。只要李善长一去,淮西集团失去一臂助,加上现行体制军方不的干政,淮西武将集团失去在政界的代言人,又无法寻找合适的新接班人。这朝堂之上还不是可以由江南派徐徐图之。伊是刘承志心里清楚,刘浩然这位陛下的心思一般人猜不透,谁也不知道抨击李善长的下场会是什么?说不定会更惨。

    “传义,那徽兑我们该怎么办?。张谦开口问道。他们都有一肚子的政治抱负,让他们终老在弘文院,的确是让他们有些憋屈。

    “我也一直在想此事。咱们北方学派,论宠幸亲近,不及淮西集团,论人脉影响,不及江南学派,论朝气活力,不及太平学派,论地方实力,不及江西学派,我们必须找到自己的长处,找到合适的安展之道,才能一展宏图。小

    “长处?传义,你说咱们的长处在哪里?。

    刘承志默然想了好一会才微笑地说道:“我们最大的长处是不为江南学派所容,又与淮西集团无瓜葛,身家清白。”

    “这又是怎么一说?”张赚和王宜循感觉意识到什么,但是却又没有想通,只好开口问道。

    “江西学派与江南学派纠缠不清,陛下重用之,又怕两派连为一体,太平派出自淮西集团,两者利益相连,可算为一家。”刘承志抚须道。

    张镰和王宜循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江西学派虽然和江南学派不是一路人,但是他们同为儒学,又都重理学,说不好听是同根同源,而且两派学子名士多有往来,不是同窗就是有师生之情,割不断、理不清,谁能分得那么清楚,就好像此前江南派和淅东派,以前不也是各成一派吗,后幕为了共同对付准西派,还不是最后联手合为一派。虽然现在他们政见不一,江南学派在理学的基础上改良学术以适应皇帝陛下的政治思路,而江西学派是在改良理学以适应皇帝陛下政治思路的基础上建立新学术,但是难保将来出现共同的政敌,两者由于历史渊源的缘故会很容易地走到一起来。

    而太平学派中与淮西集团利益密切相关,太平学派为淮西集团开工厂,制新品,大兴商贸赚钱,淮西集团则为太平学派提供政治支持,两派实质上是一体的。太平学派一旦上台,则很有可能成为淮西集团的政治代言人。

    而北方学派则没有这种顾虑,先他们与淮西集团根本没有什么往来,也没有利益上的纠缠。与江南学派,虽然都挂名理学,但是北方派看不起江南派的“迂腐”。江南派看不起北方派的“粗鄙”。加上南北地域的关系、孔庙南北宗之争等历史渊源,要想北方派与江南派联合在一起,比江西学派与江南学派联合在一起要难上数十倍。

    北方派大可以利用这一优势,成为朝堂上新一股势力。而且北方地域这么广袤,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声音呢?而且做为擅用权衡的刘浩然,

    讲江北方纹块不小的区域成为淮西集团或者是江南学派的

    “传义兄可有着手之处?”张镰、王宜循两人连忙问道。

    “青云之路,无非是治学和治事。”刘承志眼睛眨巴道,“治学?理学我们治不过江南学派,而且我观陛下对理学虚无之说并无好感,但新学我们治不过太平学派,只能在治事上下功夫。小。

    “治事?。张谦和王宜循略有所悟。

    他们三人都是紫金山学派的大才,而紫金山学派除了学导理学之外,更注重学以致用,算学、天文、地理、营造工程无一不精,所以他们祖上才能够得到元帝的重用。

    “前些日子,我们蒙陛下恩见,当时提及了我们所处的世界为圆球可分为南北半球,提及了新算学三角函数,更提及了当初郭公之功。

    刘承志所言的郭公就是王宜循的师公郭守敬。而郭守敬此前曾经拜刘承志的先祖刘秉忠为师。

    “怎么不记得,当时陛下谈及郭公编《授时历》,创制和改进了简仪、高表、候极仪、浑天象、仰仪、立运仪、景符、窥几等十几件天文良器,进行了四海测量,得出北极出地高度观察北极星的视线和地平面形成的夹角度数,新测了二十八宿距度,测定了黄赤大距即南北回归线。更取得黄道岁即回归年长度为顾又四万日,是为赞叹,誉之为古往今来天文第一大家。”王宜循满是自豪地说道,说罢又不由接了一句道:“传义言此事又是何意?”

    “此并陛下不是传诏紫金山天文台,要取得测量经度之法吗?”

    王宜循和张镰不由大惊:“传义已有定计?”制定经纬度是刘浩然提出来的。但是如何精确测量却是个大问题。牵星板可以粗略测试纬度来,可是精度太差,差几度就是数百公里,所以紫金山天文台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而刘承志由于对天文学、算学非常精通,时常盘桓在天文台。知道整个过程,再与刘浩然一番细谈后,获得了大量近代代数和几何学知识后,心里有了新的想法。

    刘承志微笑道:“与陛下深谈后刘某颇有感悟,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只要我等三人再好好合计一二,定可找出万全之策。”

    “传义兄准备以此法为进身之策?,小

    “应该是我北方学派的进身之石。”刘承志微笑着说道,“陛下不用无用之人。重淮西集团,因为它武有定四方的名将,文有安天下的良相,重太平学派,因为它能兴工商,聚财利,重江南江西学派,因为它能抚人心。安士林。我北方学派如果把拿出些真本事来,不要说闲置两三年。就是数十年也是可能的。小。

    张源和王宜循默然点点头。他们不是没有本事,而是缺少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当初刘浩然将他们闲置在弘文院,又何牛不是一种试探?

    明历六年十一月十五日,弘文院院士刘承志、张镰、王宜循上测试经伟度新法。即树一根杆子,不停地画出它的影子。当影子最短时,影子的方向就是标准的南北方向。然后,当太阳位于正南地处北半球时,测量影子和杆子的长度,用;角函数算出太阳仰角。然后看测量的具体日期。已知春分或秋分时太阳直射赤道、夏至或冬至直射北回归线和南回归线,利用这几个已知条件和测量当天的具体日期进行三角函数插值,得出修正值后和太阳仰角相加可得出当地纬度值。在看太阳过正南北向时的时间,和零时区十二点整点的时间差进行计算,就可以得出经度值。

    这其中三人向刘浩然详细地请教了三角函数,幸好这位皇帝陛下在另一个世界是学工科的,对这一在工程中运用非常多的数学知识记忆犹新。而且这新的测量方法还对大明的钟表制造业这一精密机械制造提出了新要求。因为只有时钟越准,测出的经度就越精确。

    经过几次实地测试,刘浩然现这效果非常不错,不由“龙颜大喜。”这可是为大明远征和航海提供了强有力的保证。于是下诏授刘承志、张源、王宜循三人为格物院院士,骋为南京大学教授,鼓励他们将经纬度测量方法不断完善,提高精度,并制作方便、高精度的经纬度测量仪器。

    明历七年二月,刘承志小张源、王宜循终于明了简易经纬度测量仪,这和历史上的八分仪很相似,但是也要简单一些。不过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就是要靠格物院的院士、大学教授们不断去完善数学、物理等理论了。

    明历七年三月,刘浩然与三人深谈一次后,授王宜循为紫金山天文台司事,授刘承志为礼部员外郎,张谍为营造部员外郎。

第二百二十章越陈的覆灭

    第二百二十章越陈的覆灭

    颍一明历七年二陈福禄州安远城。众座位干西道江瞻条支流旁的城池现在是越陈的临时都,也是最后的希望。

    这座被围了足有两年半的城池显得死气沉沉,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大陵墓。如果不是城外营寨人声鼎沸,只怕有心人也会觉得这座越陈昔日的第四大城是不是变成了一片死地。

    蓝玉从正中的大帐走了出来,周围护卫的军官士兵齐刷刷地向他行礼。

    过了一会副将汤和也走了过来。

    “汤将军,城里的情况如何?”

    “已经撑不住了,城陷怕是就在这再天。小。

    “打了三年了,也该结束了。”蓝玉笑了笑说道。他站立在那里,目光远远地投去,笼罩在了整个安远城。

    明历四只二月。蓝玉、和汤和率三万日本雇佣兵杀入越陈,一路上攻城陷地,所向披靡。四月,迁都到峰州新昌的越陈国主陈晦遣其兄左相国、恭定王陈晦率三万精锐之师前往南定迎战。

    陈晦知道明军锐不可挡,于是便率部退入汇南山,凭险抚守,以避明军锋芒。这位有些才华的恭定王认为,与明军交战,不可求,唯有凭借地险,徐徐抵之。再让越陈最大的“武器”天气和疫病出来对敌,这是越陈乃至前朝国家对付中原军队不二的法宝。待到明军被暴雨、疟疾、瘟疫折磨的士气大落,全军大减员,又受粮草困扰时再率部出击,定可获胜。

    蓝玉洞察陈赎这一用意之后,一边遣出兵马,四处抢掠粮草,就食于敌,另一边知会海军,派遣警戒快船等战船,逆西道河而上,炮击太平、唐林、嘉宁、新昌等城,并要求制蓬峨率占城军加强对军安、移风等越陈南线城镇加强攻势,给越陈朝廷施加压力。

    六月,新昌城的越陈朝廷受不了四处乱飞的告急文书,也忍受不了不断传来的城池陷落的消息,接连急命陈瞧要求他率军出战,力求一战击溃明军。扭转战局。越陈满朝上下,两班文武都将希望寄托在这位至性聪睿、武备文修的王爷身上。

    陈晦率领三万将士。五百战象出战。他先遣两百战象,一万将士死命向明军左翼进攻。吸引明军的注意力,将明军主力调至被一条小河所隔的左翼战场,然后尽遣主力三百战象,两万精兵组成的中军,准备一举突破明军中军的战线,进而达到先灭其中军,摧其中枢,再包抄左翼的目的。

    可是陈晦的中军网一接战,就受到了蓝玉布下的两个炮兵团的猛烈炮击,三百战象受从未遇见的火炮刺激,大半狂,拼命地向后退去,甚至将己军阵线冲溃。踏死踏伤无数。蓝玉接着将埋伏已久的三个。步兵团全部投入,追着越陈军的屁股后来打。

    炮击不断,齐射连绵。越陈中军很快就全线崩溃,陈晦再也控制不住军队了。但是这位越陈恭定王知道,自己被国主弟弟派到这里来是别有用意的。打胜了当然好,帮弟弟保住了江山,迟点时间再收拾自己,打败了,那位早就对自己戒备很深的弟弟当即会举起刀子来。

    知道没有退路的陈晦率领五十头战象向明军舍命冲去,最后被近万火枪和数十门火炮淹没,死于乱军之中。

    陈晦死了,越陈国主陈脾去掉了一块大心病,但是他想与大明谈和的心情却更加迫切了。再打下去,越陈数百年的家当就真的要打完。

    于是他连遣六位使者。向蓝玉求降,价格一降再降,从称臣藩属到仅领国公,暂守越陈。但是蓝玉只有一个,答复,“无条件投降。”什么条件都没得谈,大明铁了心耍将越陈纳入疆域版图。

    既然谈不拢,陈脾也恼了,老虎不威,你真当我是猫。这位越陈国主神奇地从病榻上站了起来,四处传技,征集勤王之事,并将附近的物资、粮草、兵力全部运输到安远城,然后迁都安远城,准备在这里进行笼城。

    陈脾选择安远城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来这里是越陈的腹地,附近城池还有不少兵力和积粮,聚集在一起足够守城用的;二来这里位于西道河支流旁边,即不用担心水源问题,又不用担心大明海军的战船会逆流而上。大明海军的火炮可给他留下深玄的映像;三来这里背靠南掌王国,现在南掌王国国王法昂王刚刚一统南掌不久,正是雄心壮志之时,陈脾已经遣使卑词重利向其求援。

    明历四只八月。蓝玉、汤和率部与占城国主制蓬峨部汇合,两国合兵一处,共计八多。将安远城团团包围,开始长达两年零六个月的围困。

    安远城被围上了。蓝玉指挥八万大军在外,陈晦率领四万兵马在内,开始斗智斗勇起来。不知为什么,蓝玉似乎不是很热衷攻城,他只是命人在安远城挖下三道壕沟竖起两到木栅栏,将安远城围得水泄不通,然后开始清理起安远城外围。

    越陈明和占城联军的连续打击,凡经元与大伤。许多且识陈地方官纷纷举城投降,先避一避风头。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要是想当忠臣,绝对会被大明、占城联军拉出来当典型。当然了,也有少数城池守臣学了中原的“忠孝仁义”决心为越陈尽忠。蓝玉也不客气,利用占城四万精锐之师。配合两个,火炮团,让这些人得偿所愿,为越陈尽忠。

    几个城池攻防战一过,大半年时间过去了,虽然越陈只剩下一个安远城还在“坚持抗战”其他州府城池已经闻风而降,但是大规模的“游击战”却如火如荼地开始了。很多城池虽然降了大明,但是暗地里却心向越陈,这些心有九窍灵通的越陈官员都认为大明这次对越陈的攻略跟以前一样,只是给越陈一次严惩,事后还不是要扬天朝的“传统风格”传诏天下,宣扬一番上国天朝的威严,说说越陈国的“薄德”最后还不是要将越陈数千里江让还给陈氏王族。

    于是这帮越陈地方官员一边升起大明的旗帜,一边翻出陈晦的勤王诏书,心思翻来覆去一番,终于想“通窍”了。不少城池今日还挂着大明的旗帜,明日摇身一变,又重新挂上越陈的旗帜,恢复陈氏王族的荣光,等到蓝玉遣大军一到,他们马上又痛心疾,幡然醒悟,重投入到天朝的怀抱。

    等到来复几次,连属下的将领都有些不耐烦了,蓝玉依然不动声色。任由这些越陈地方官员复叛复降。直到明历四只雨季入冬,南掌国雄心勃勃的国王法昂王范甘刚合并万象”护、占巴塞等小国,建立统一的南掌国家,自认为自己手里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又觉得与越陈国是唇亡齿寒,毕竟南掌国与越陈国一样,北边都与天朝上国接境,面临看来自北方的强大压力。不过与越陈不一样的是,南掌国的北边主要还是北元的残余。蒙古粱王,而国王范氏一族曾经受过元廷的册封,成为元廷的老告总管,所以对北元还有一定的“情义”在自身强大起来之后,又受到粱王的唆使和尖持,范凡决心与大明对抗到底,于是对正在经受大明“侵略”的越陈持支持态度。

    明历四只十二月,范凡遣两万兵士,一千头战象杀入越陈的西部忠诚州。蓝玉闻报后连忙收缩兵力。命制蓬峨围住安远城,自与汤和率领两万多日本雇佣兵和第八海军6战师,列阵迎战。

    对付南掌军还是老一套,先以日本雇佣兵打头阵,引南掌兵步步前进。队列分散,然后集中火炮团进行轰击,而三个步兵团从左右侧翼逼近。南掌以战象数主的军队和越陈军队一样,被火炮和火枪的轰击和齐射声打晕了头。尤其是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战象,慌成了一团,不少了狂地向后跑,将己方的阵线冲得七零八落。

    不到两个多时辰,南掌军大败。退回国内。

    南掌国败了还没什么要紧,因为此役还没有伤到其国家和军队的根本。还有一战之力,但是关键是领军的正是有机会继承王位的二王子范常。他领着败军一回来,南掌朝中还没来得及讨论如何继续对越陈国进行援助就陷入了一场内争之中。也有机会继位但是一直被二王子压制的三王子范况马上联络一帮近臣对二王子范常的败师辱国进行抨击,而范常一系也不甘示弱,还以颜色。而范凡因为年老体迈,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正对继承人一事略有动摇。遇上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位老南掌王有些失去掌控力了,加上其他王子参与和别有用心之人煽风点火。内宫、朝臣、将领各方势力纷纷被卷入这场声势浩大的夺储之争。由于双方实力相当,加上范凡对历来受宠的范常开始失去信心,于是彼此都斗得不亦乐乎,一时半会没有结果,于是便放下勒令对越陈的军事支援,改为边境驻军接应等“精神支持”了。

    但是受南掌国此前大举援助的“鼓舞”很多越陈地方势力再次举起了“勤王义旗”而且声势浩大。决心更胜此前。

    此时的蓝玉终于露出真面目。他率领主力大草开始重点清剿所有参与“叛乱”的越陈官吏、贵族、豪强一律“灭户”所有参与其中的越陈兵士和青壮三抽一,三个中抽出一个进行斩杀。一时间越陈各地血流成河,西道河和诸支流赤色千里。

    经过两个多月的清剿,大约过十五万越陈男人不分贵贱,一律死于蓝玉的军令之下。受蓝玉这种残暴手段压制,越陈的抵抗势力立即蛰伏下去,转入地下活动,不少地方势力在血淋淋的教下终于又认清的形势。

    不过蓝玉这次没有放过他们,所有投降的越陈贵族、地方世家豪强和官吏全部被夺去家财,一家老小被流放去了大明正在极力开垦的台湾岛去当苦力去了。

    明历五年的雨季开始到来,越陈的抵抗开始由官方转“民间”不少民间心孤始冒头小率领自组织的民军开始对抗明军六这时燕了新的战略战术小他率领主力与占城军队换防,大明军队执行继续包围安远城的任务。占城军开始在时而连绵不绝,时而断断续续的雨中对越陈义军开始清剿。

    不过蓝玉组织的清剿活动非常有组织性和效率性,他按照河流、道路将越陈地区分成几个,区,占城军队占据河道要路的转运要点,然后按区进行清剿,谁完不成任务就找制蓬峨追究相应占城将领的责任。

    占城军队按照蓝玉的指示。开始分区清剿,他们一般是多路并进,中心开花。先挤压重点区域越陈义军的活动范围。然后四面围剿,直掏老窝。对于“匪患”非常严重的地区,则称之为“清剿加强区”占城各路人马一般执行三光政策,该区的百姓不是被按照此前达成的协议送到占城国了。就是被迁移到“普通清剿区”集中居住。

    由于占城军队执行了非常严酷的政策,各“清剿加强区”的义军举步艰难,他们赖以生存的百姓纷纷被迁走,地方化为焦土一片,而四处又都是占城的优势兵力。于是不少越陈军队相继被占城军剿灭,只有少部分转战它区和逃入南掌国。

    明历五年下半年,越陈国的形势逐渐趋向于有利大明,蓝玉继而开始第二阶段的清剿活动。蓝玉在占城军队的基础上开始招募越陈“仆从军”这些仆从军一般是从比较听话的“普通清剿区”招募,有家有口,实行严酷的连坐法。其中一人犯事。不仅同伍同队兵士受严惩,家人也会受到牵连。面临被灭户。

    在组建了两万多仆从军,减缓了占城军的压力之后。蓝玉开始在越陈清点人口,共计府州四十二、县一百五、户二百六十万,比越陈官籍中少了四分之一。被清点出来的越陈百姓全部被集中在城镇和指定的村落居住,出入严格检查。下地耕种有仆从军和占城军“保护”严禁百姓与义军联系;秋收的粮食大部分被蓝玉下令集中保管,只留下仅够越陈百姓十天的用粮,此后每十天再按户籍放一次,防止百姓用粮食接济义军;时不时地派出清剿队伍,对于没有登记在册的耕种田地,不管是百姓私自耕种的还是义军悄悄耕种的,一律化为焦土。坚决不让义军收获一粒粮食;非主动投诚的被俘越陈义军全部处死,与义军有牵连的百姓家男丁全部处死。

    系列残酷的清剿和管理,越陈的义军终于开始熄灭,没有人能够在这种血腥的制度下煎熬多久。意志坚强,一心为国的越陈毕竟是少数,加上越陈朝的官府、贵族、豪强体利已经被摧毁,在部分带头人被杀之后,一般的老百姓也不愿意冒着被灭户的危险加入义军了,到明历六年下半年,越陈境内已经很少看到义军的影子,而蓝玉也获得了一个“灭户将军”的称号。

    但是大明和占城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日本三万雇佣减员过一半,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疾病的非战斗减员,使得枢密院只好在日本又紧急招募了五千人,保证一定的军事实力;第八海军6战师减员三分之一,只好从第六、七海军6战师中抽调人手保证满员编制;制蓬峨的四万占城军伤亡过了两万多,只得一而再再而三地从国内抽兵,几乎耗空了主力。

    “将军,城内越陈国主遣使出城,愿意无条件投降。”二月二十一日,当蓝玉又一次眺望安远城时,副将跑来禀报道。

    二月二十二日,陈脾奉国鱼,率文武百官、王族等四百余人及城中军民三万余人出城请降。看着这些皮包骨,目光呆痴、步履艰难的越陈人,不知道真相的旁人可能以为这些都是从饿鬼道逃出的。

    看到陈脾哭丧着脸,摇摇晃晃地跪在骑着马,趾高气昂的灭户将军跟前,可怜巴巴地祈求大明的原谅,奢望保住一条小命,制蓬峨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该死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制蓬峨也没有想到这场战争居然打了这么久,而且打得这么惨烈。据他所知道的小越陈国内百姓估计不见了一半多,而且生存下来的多是妇孺老弱,就算按照战前的协定,这些人口一半归占城,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反而可能是一种负担。占城这三年多大半的人力物力投入到了这个无底洞。越陈被打灭了,占城却累得七痨八伤,最关键的是,在清剿活动当主力军的占城军队算是跟越陈百姓结下了死仇,以后想化解估计也得花数百年的时间。

    不值得,太不值的了。制蓬峨在心中暗暗盘算了一番。最后总结道。

    可是大明第八海军6战师和两万日本雇佣兵来说,这却是一件天大好事,而这一大好消息也将迅传回国内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礼部尚书胡惟庸

    第二百二十一章礼部尚书胡惟庸

    历七年二月初!,皇宫外殿,刘浩然头戴折角向和的齿出陌,身穿黄色的盘领窄袖袍,前后及两肩各织金盘龙一条,腰间系着一条主体为玉。以用金、琥珀、透犀装饰的束带。脚蹬羊皮精制的靴子,正神定气闲的坐在正中。前面则有四位画师站在前面,拿着各自的工具在细心作画。

    整个大殿一片寂静,只有画笔在纸上的沙沙声音,还有在场几个人玄意压低的呼吸声。

    礼部尚书胡惟庸站在殿中的一个,角落里,他低着头,悄悄地看着不远处的皇帝陛下。又看了看四位画师的作品。脸上一直保持着一种恭柬的神情。但是在他的心里,却洋溢着一种得意,一种押中宝获得大奖的得意。

    胡惟庸是个很聪明也很有才干的人,正因为如此,李善长才决心将其作为淮西派后起之秀加以重点照顾,要不是胡惟庸本身没有两把刷子,依照李善长的性格,就是送再多的礼也不敢在刘浩然面前加以重点

    荐。

    胡惟庸热衷仕途,渴望做出一番事业,进而获得成功,从而荣登人臣之极。在胡惟庸的心里,他知道在大明做官。除了有真本事之外,还必须要时刻注意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揣摩上意。

    在大明。最大的的老大自然是刘浩然,在胡惟庸看来,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这位皇帝陛下。以前胡惟庸还官位低微的时候,他只能收起自己的雄心壮志。老老实实做事,完成上司交给的每一项任务,并且竭力巴结李善长,为其分忧解难,毕竟在那个时候,胡惟庸还没有机会上达天听。他最大的老大则是这位相国。

    当胡惟庸逐渐升来,最后成为一员封疆大吏之后。他知道,该走向皇帝陛下展示自己的才华了,而巴结李善长则成了一项辅助工作,其作用就是帮助自己能够在皇帝陛下心里多留下一些映像。

    在贵州布政使任上,胡惟庸仔细研究过刘浩然颂的关于各项治理民政的律法和指导性“诏书。”再结合贵州省的实际情况,他琢磨出关键性的东西来。

    胡惟庸认为,刘浩然关于“迁出山民,集中居住,建设城镇”是最适合贵州这种地缘偏僻、山高林深、族众混居的地方。

    贵州大部分是1“少数民族,,也一直由土司们统治,在很多地方,土司的权威就是天,就是法律,地方官府包括都察御史官署、按察司都无法挥什么作用。

    于是胡惟庸就与贵州都指挥司和驻军联手,先是大力推行“改土为流。”削弱土司们的权力。接着借着云南残元兵马犯境,心有不满的土司趁机闹事。胡惟庸借明军之手杀了不少人,然后他跑出来当好人。劝道不少部族“出山”迁居到小盆地的坝子居住,然后又在原本驿道的基础上扩建直道,将这些新设的居住点连结起来。

    但是依然有不少土司出来冒头,反抗大明的“新政。”胡惟庸毫不犹豫地支持当地驻军进行武力围剿。在另一方面。胡惟庸则加强对归附的“少数民族。控制,他强化“基层政权。小建设,推行类似于保甲制度的”村落联保。制度,不仅便于开设官学、组织民兵等对山民的管理。还可以利用互助联的形式帮助山民提高劳动效率,迅展生产。

    五六年下来,贵州省境内的土司作乱几乎看不到了,百姓们也开始安居乐业。两个南北东西汇穿的直道也终于完成。一百二十六个大大小、小的城镇也建立起来,贵州省在明历五年的户籍统计中一下子比明历二年的人数多了一倍。

    这些都走了不得的成绩,而胡惟庸也付出了极大的心血,贵州各府他都跑了两遍。甚至有几次遇上作乱土司的兵马,差点壮志未酬就就交待了。

    真因为这些,李善长才会那么理直气壮的向刘浩然推荐胡惟庸,因为相比贵州省来说。广西、湖南、广东的改土归流远远落在后面了。

    胡惟庸理所当然地得到了提拔,而且被提拔的力度也在李善长等人的预料之中。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刘浩然居然将胡惟庸提拔到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上。

    在李善长等人看来,大明的礼都有点鸡肋,除了监管新闻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实权,而那个,职权又由一位可以上达天听的侍郎来管理,礼部尚书还真没有什么实事可管的。

    胡惟庸当初也觉得有点气馁,但是细细研究过皇帝陛下对礼部工作的“指示。和配置之后,却觉得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能够秉承“圣意。大有作为的话,说不定真的能青云直上了。

    别的不说。内阁这么多尚书,为什么皇帝陛下在大肆减少直学士名额的情况下。还让礼部尚书挂上这个,非常珍贵的衔?如果说给自己这个,礼部尚书挂“直学士”衔是照顾淮西派诉求以及奖励自己的功劳,那么为什么皇帝陛下要钦定各地地方官府礼事部门主官一定要挂“衔。?这一挂就等于比同一级职能部门高上一级了。

    为什么皇帝陛下会如此重视礼事部门?胡惟庸揣测了很久,慢慢琢磨出味道来。他猜测,可能是北伐和对北元战事已经大致结束,皇帝陛下将注意力放在国内矛盾中来。而国内目前最大的矛盾则是主流思想之争,也就是用那一套理论

    刘浩然在持掌江南就展了一整套重商重工的理论和制度,并且利用手里的兵权以及各种手段迫使儒家理学暂时屈服。但是随着对外矛盾的结束,被战争压制的诸多矛盾将会逐渐激,此前一直占统治地位的儒家理学不会甘心自己的地个逐渐被削弱,正在蓬勃展的新学派和势力随着其财富和实力的增强,将会谋求更多的话语权,甚至要求国家以有利于他们的思想和理论取代理学而成为主流。

    胡惟庸推敲了一下,这种斗争将会更加激烈。新学派以淮西派和新兴的太平派为主。他们联合了一大批江淅原本不得势的商人、中小地主,还有少部分见识卓远的世家和大地主;而旧学派则以理学为主,联合了遍布江南各地,坚持着土地为主的世家大地主。

    他们的斗争不仅限于主流思想上,还表现在经济利益上。新派利用刘浩然重工重商的政策,获取了巨大的财富,而旧学派因为没有跟上“时代的潮流。”不仅财富没有迅增长,手里的大量土地财富也在迅“贬值。”在经济实力上,他们已经逐渐失去了优势地位。但是旧学派有自己的优势。尤其在“农村地区”过于一地的乡伸地主就代表该地的“民意。”官府必须依靠他们才能去治理地域广袤、人口众多的农村。而这些乡仲地主却和旧学派的文人名士是息息相关的,加上受到新派的“逼迫”。互相结为一体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胡惟庸看到。皇帝陛下一上台就大力推行“国民教育。”大办官学,甚至大开“扫盲班。”这种十几年普及教育的成果一是让文化不在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百姓不再是旧学文人名士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愚民;二是利用设定官学科目和学校学习的知识等手段,使得新学派此前非常薄弱的思想基础一下子得到了空前的增强。难怪皇帝陛下一直把学部抓在手里,又连续改革科举制度,将其分为学考和政考。

    不过胡惟庸也知道,这些是不够的,上千万百姓遵从了上千数百年的习惯是没有办法在十几年内完全改变的。国民教育建设了十几年,依然只能普及到各省的城镇和不到一牛的农村,旧派势力在各地的实力依然强劲,乡伸文人依然是大明基层政权的”柱石”。

    胡惟庸已经猜出,皇帝陛下把自己放到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上来,就是想让自己争取“民意。”尤其是将让广大乡村百姓的民意从旧学派手里抢出来。

    领悟到这一意思后,胡惟庸当即在内阁提出一项建议,那就是在大明各地加强“忠君爱国。的教育。

    这一建议的主体思想就是要让行有的大明老百姓都意识到自己是伟大的大明王朝的一分子,他们正在伟大的皇帝陛下领导下开创新的历史。

    胡惟庸这一建议一提出来,得到了内阁的支持,旧学派势力虽然看到了这其中的猫腻,但是却不敢反对,还要大力支持和响应,难道你旧学派敢说让大明百姓不要去“忠君爱国”?敢说现在的大明不伟大?敢说皇帝陛下不是英明之君?

    胡惟庸的“忠君爱国。建议第一项就是要求大明中枢、地方官府、司法机构等官署悬挂皇帝陛下的画像。

    旧学派对这一点颇有微词,他们提出,以前只有“死人。才会有画像受人瞻仰,现在皇帝陛下正值春秋壮年,你胡惟庸是不是在诅咒皇帝陛下?

    但是横下心来的胡惟庸却反驳道,国旗代表着大明。那么作为大明的君主难道就不能受百姓军民景仰吗?就凭皇帝陛下的功绩,不仅现在,哪怕将来数百上千年,皇帝陛下的画像也应当悬挂在大明每一个。地方,而且要世世代代挂下去。

    这时副都承旨同签枢密院事兼军政司录事总长刘存孝代表军方出来力挺胡惟庸,并且建议,不仅各地方行政机构要悬挂皇帝陛下的画像,军队的每一处也要悬挂皇帝的画微

    最后刘浩然出来说话了,他不介意生前就被人家把画像挂出来,但是提出,悬挂的地方应该加以限制,只在各军政单位的会议室悬挂。如内阁就在召开学士会议、内阁会议、御前会议的大会堂悬挂,各地则在召开各参议会议、协赞会议、协理会议的会议室悬挂,军事单位则类似。其余悬挂地方则不作强行要求,完全由各单位和个人决定。

    刘浩然拍板了之后,胡惟庸立即开始执行起来,他先经过一番精心挑选,选出了四位精于人物绘画的画师,他们中间有一位犹太人,一位阿拉伯人,都有一手可以将人画得惟妙惟肖,形神皆似的本领,然后便开始了今天的绘画。

    此前刘浩然已经身穿大明海6军大元帅服让四位画师画了一幅画,结果犹太人画师的画被选中,此后将作为军方悬挂的标准。今天的画像则将作为行政单位和民间使用的。原本内阁请刘浩然穿衷服画像,但是刘浩然觉得那样过于严肃玄板了,便决定穿一身常服来画这幅画。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创作,四位画师终于完成了任务。胡惟庸连忙走上去,恭请刘浩然钦定画像。

    刘浩然看了一会,很快便确定由一位苏南画师创作的画像,看来“老外。没有把握好中国“帝王的精大人依然将刘浩然画得威严雄武,充满削历:,是过于“神圣”了。阿拉伯人却依然将刘浩然画得太“人性化”倒是这位苏南画师,不仅将刘浩然的帝王威势表现得淋漓尽致。而且还在充分表现出自信的同时让刘浩然变得非常慈祥,一种平易近人的可亲,一种对大明百姓疾苦的关切从其的眉眼中流露无遗。这正是刘浩然所需。

    选定画像后。画师下去领取报酬去,接下来的工作将是大明南京印刷厂的事情,几位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师傅将根据这两幅画像雕刻“母版”开始印刷大量画像。

    “惟庸,此事已毕,你接下来想如何继续?”刘浩然喝了口水,随意地问道。

    “回禀陛下。我已经向内阁建议,加强对大明官员和司政的忠君爱国教育,翰林院和各省崇文馆均开设相应课程。而内政学堂、各军校也将6续开设相应的课程。”

    崇文馆和翰林院是大明官员的摇篮,内政学堂和军校则是“警官”和军官的摇篮,胡惟庸从这里下手,可谓是从根源抓起。

    “嗯,只是这课程要好好斟酌,要实事求是,要以理晓喻,空话、谎话就不要说了。这些话一旦破了反而有负作用。”

    “臣遵旨。启禀陛下,臣还要想组织人手编撰《圣言宝录》,让大明文武军民好好学习领会。”

    这不成了“语录了吗?刘浩然深深地看了一眼胡惟庸,摆摆手道:“这个倒不必了。而且我说的话不一定都是正确的,要是天下都按照我的话去做,还要你们和读书人干什么?真理不是遵行出来的,而是探索出来的。”

    “臣明白了。”胡惟庸丝毫不以自己的建议被反驳而沮丧,而是神情自如地继续禀报道:“启禀陛下,根据臣此前建议的大纲,接下来则是加强对百姓们的教育。”

    “臣以为。当从百姓们的喜闻乐见中入手了,除了报刊书籍要加强宣化之外,臣还想整合各地的戏剧,组成剧团,再组织相关人士编写百姓们喜欢看的戏文。臣准备以礼部的名义,向各地剧团征集剧目,并举行一场会赛。选出优胜者,再去各地演出小不仅城镇,乡村也应该去。”

    刘浩然点点头:“这个建议不错,摒弃旧陋习俗。接受新风良习,靠强制手段是不行的,要以春风化雨的方式进行。记住了,这戏文不要空洞无味,要从百姓身边的小事入手,这样才能打动百姓,让他们自然而然地接受教育。”

    说到这里,刘浩然州酌了一下说道:“例如宣传先烈忠良小不要把他们写得高大光辉,浑身上下全是好处,这种人有,但是很少。可以写一写这些人原本也是普通人,也有普通人一样的缺点,这样百姓们才会觉得亲切和真实。在关键时刻,这些先烈忠良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不是因为他们比别人高尚,而是他们记住了一点,国之吾国,民之吾民,他们只是迸出我们大明百姓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的网烈和血性。

    “臣明白了。先烈忠良也是从普通人中出来的。”

    刘浩然不由笑了笑,这胡维庸的悟性还真不错,看来自己把他放在礼部尚书的位置还真没错。

    “好好去办事吧。有什么困难就接我。”

    “臣一定恪尽职责,将事情办好。”胡惟庸当即领命道,但是他明白,真遇到困难了他也要迎难而上,不能动不动就去陛下那里诉苦,他知道,陛下的眼睛亮着呢,臣下干的每一件事他都看在眼里。

    “对了,惟庸。越陈那边来了战报,其国主已经降了。只是这此后治理是个大问题。你在贵州干得不错,对治理越陈有什么建议,只管说来听拜”

    “回禀陛下。胡惟庸斟酌了一会才缓缓说道,“臣对越陈情况不是很熟悉,不敢妄呈健言。只是臣想,越陈游离我天朝已久,化外自治数百年,其境内百姓已不知我天朝上恩多年,只怕真心归附的不多,与贵州等地不可同语。”

    “那你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回禀陛下,臣万万不敢出此建言。杀戮太重,不仅越陈难以安抚,其余各地恐怕会以此为惧,将来我大明开土扩疆恐怕会有大阻碍。而且越陈已平,我大明即将在那里设省治理,那里的百姓也是我大明子民,不宜以杀戮治理。臣的意思是,不如将这些人迁移他地。只要离开故土,又与原来族人分开,就是想闹事也不成,只有安心下来。”

    “只是这南海之地有民千万,要是尽数如此处理,迁往何处?”刘浩然摇摇头说。现在大明自己人口就少,不过数千万,要是南海地区全打下来,恐怕也要接收一两千万人口,要是全部迁到中原来,本土的大明百姓占不到绝对优势,搞不定还会将祸乱带到这边来。

    胡惟庸一听。就知道刘浩然的目光不仅仅在越陈一地,还放在了南海数十国上,只是这问题太大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只好默言不语。

    “唉,让我再想想吧。”刘浩然想了一会,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只好叹了一口气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新大陆

    第二百二十二章新大6

    明惟庸的确是干练点起事情来动作很快。经”刚策戈,大明第一家正式意义上的剧团一南京庆余社于明历七年三月初十成妾,而其第一出戏剧《青衣镇》经过一个。多月的排练,于四月二十日正式在南京锦绣楼剧院演出。

    由胡惟庸出面,刘浩然带着皇后薛如云观看了场演出,李善长、冯国用、汪广洋、陈遇、周祯五位大学士,十位直学士均带着家眷出席,整个锦绣楼被大内亲军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庆余社被人人过关,内外内搜查了五遍。由于这是一出武戏,需要用到“戏剧兵器”结果全部被下令用木头加油漆取代了,严禁任何有“杀伤可能性武器”的武器出现在皇帝陛下和众学士面前。

    《青衣镇》以五代十国末年为时代背景,讲得是徊州的一个地方小、镇生的故事。主角是该镇一个叫王顺保的猎户,他勇武过人。名震江淮。北周镇淮军慕名请他入伍,却被其以不愿卷入兵戈之乱为由拒

    了。

    时值南唐元宗李螺自恃实力强大,出师灭闽、楚之后,又联合契丹、北汉攻后周,进图中原。而北周世宗柴荣为了避免天下遭受契丹势力入侵和继续陷入分裂。也为了早日一统天下,结束战乱。便纳比部郎中王朴所献先易后难、先南后北的进军方略,决定先攻南唐,于是展开了北周南唐江淮战役。

    由于大明所奉的正朔是前宋,而前宋继承的是后周(北周)的“家业”所以北周军队和北周世宗皇帝就被描写为正面势力和人物,进行的战争也是一统天下的“正义战争”军纪也相对较好,造成兵祸的多是南唐的无德之师。

    但是战争一打起来。老百姓便不可避免地受到波及。王顺保的伯父王四才带着儿子王三狗上山砍柴,结果路上遇上两军交战,王三狗为了掩护父亲,被乱箭射死。老年丧子的王四才抱着儿子的遗体痛哭道:“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战争打了几个月,昔日繁华的青衣镇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每日都要举办丧事,每户都有未亡人。最后,当北周取得胜利,占据江淮之时,王顺保也幡然醒悟。“裂土分国是那骨肉相割二为儿孙不再受那乱世兵灾苦,王顺保愿轻这七尺之躯。”最后毅然投入北周的镇淮军。

    《青衣镇》吸取了北曲、戈阳腔、江淮小调等曲目和唱腔。以中都合肥“官话”为基准,多用民间俗语俚话,让百姓们觉得非常亲切,而唱腔又多高亢悲凉,充分演绎出乱世中那种生离死别,朝不保夕的痛苦,最后的结尾更是有画龙点睛之妙,充分点出中原王朝只有统一,百姓们才能过上好日子,才有能力对抗外敌的入侵。

    《青衣镇》获得很大成功,在场的所有观众都为之叫好,而刘浩然、李善长等人也看出这其中的深意。一个时辰的演出,刘浩然、李善长等人还亲切“接见”所有参加演出的庆余社演员,让其中三位激动地晕过去了。

    《青衣镇》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其他正在筹建的剧团,不几天,大明6军部成立的火云社成立,并推出了以常遇春为原型的《战太平》和《兀鲁回河》,大明海军部也不甘示弱,两日宣布成立了长平社,推出了以海军将领陈氏兄弟为原型的《海津镇》。

    接着礼部以昆山腔艺人为主组织了南华社,推出了以昆山腔为主的《卧薪尝胆》,讲述春秋越王勾践光复失土的故事,并穿插了范蠢和西施的爱情故事,不仅凸现了勾践的复国的恒心毅力,更突显了范蠢和西施为了复国大业甘心牺牲个人爱情的“高尚品德”

    以永嘉戏曲艺人为主组织了嘉华社,推出了以永嘉戏曲为基础的《琵琶记》,该剧改编于温州瑞安文人高明的《琵琶记》,将原本遵守封建衣板,恪守妇道的赵五娘改为忠于爱情、敢于追求幸福的“新女性”将原本忠孝难两全的蔡伯嘴也做出较大改动,即妄画出蔡伯唔身上代表了当时文人的软弱和复杂心理,又描绘出他在当时的**、黑暗的官场中奋力挣扎,最后因为个人坚守的信念和对爱情的忠贞,摆脱了一次又一次的诱惑,最后与一路行乞进京寻找丈夫的赵五娘团圆。辞官离开了官场。

    以戈阳腔艺人为主组织了戈阳社,推出了以戈阳腔为基础的《正气歌》,描述了宋末忠臣文夫祥誓死抗元的故事。

    以秦腔艺人为主组织了长安社,推出了以《金沙滩》,《朱仙镇》等曲目。其余的剧社还有七八家。

    这些戏曲很快风行了大江南北,但是其中表现最出色的是庆余社、南华社和长安社。

    庆余社由于是第一家“官办剧社”加上它吸取了安徽徽州、池州、太平的徽池雅调,戈阳腔,淮西腔甚至秦腔的特点,即有粗扩激越,又有柔和清丽,所以在达官贵人和南京、安徽一带百姓中最受欢迎。真正做到了雅俗共

    南华社吸取了永嘉曲等南曲风格,伴毒上多用丝竹管弦乐器为主,声腔华美婉转悠长,表演手法上多有唯美含蓄,儒雅而又风流,故而受江南文人喜爱。

    长安社的秦腔表演朴实、粗矿、细腻、深玄,以情动人,富有夸张性,繁音激楚,热耳酸心。使人血气为之动荡,最为大明军人喜爱,所以火云社和长平社最后干脆并入长安社,成为军政司下属的头号

    团。

    经过一番洗牌之后,夫明主要形成了徽剧、昆曲、秦腔三大主流戏曲,而各省在礼部的指导下也成立了各地方戏曲团,推出有地方特色的剧目,有了这些基础,胡惟庸开始准备着手各地戏曲的全国大会赛。

    四月,正当《青衣镇》红遍大江南北时,武昌卫戍区大都督朱亮祖在《胜利报》上表署名文章。指出现在天下一统乃是大势所趋,而巴蜀、云南依然被地方势力割据。这是对两地百姓的最大贻害。朱亮祖在文中指出,武昌卫戍区十几万将士已经严正以待,只要皇帝陛下一声令下,定当前仆后继,赴汤蹈火,完成大明统一大业。

    接着长江第一三舰队也表类似言论,一时间,收复巴蜀云南,统一天下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大家都在猜测,估计今年内大明应该会对巴蜀的伪夏动兵。

    四月中,刘浩然突然接到通报,前往东方探险的船队回来了。

    这支探险船队自明历四只八月底出,在外漂泊了近三年,终于回

    了。

    这支船队很顺利地穿过白令海峡,在冬季到来之前赶到了金牛湾(今阿拉斯加湾)的东部港口一远东港,在这座由大明捕鲸船队建立的简易停泊港过冬。明历五年春天,船队沿着海岸线南下,找到了一座现人迹的岛屿,由于在这里现了一条蓝色的怪鱼,所以这座岛被命名为蓝鱼岛(今温哥华岛),并在岛上建立了一座前哨站,与岛上的土著人(主要是印第安人的撒利希人但蛇汕)、努特卡人)和夸扣特尔人)交换了非常珍贵的皮毛。

    接着船队继续南下,于五月找到了一条大河的入海口,由于当时月小好6上有火山(圣海伦斯火山)爆,于是这条河被命名为火山河(即哥伦比亚河),并在入海口建立前哨站一火山城(今阿斯托里亚)。

    船队继续一路南下,现沿岸多山,南北气候差异很大,北部多雨雪。南部干燥炎热,经过初步勘探,现这里拥有多样的自然景观,包括壮丽的峡谷、高山和干燥的沙漠,而沿岸地区稍微凉爽,也拥有较多的海滩和港口。

    船队在这里先后设立了三个前哨站,分别为土城(今戈尔德比奇),中安城(今旧金山附近)和南安城(今洛衫矾附近的圣迭戈。

    最后船队现了一个狭长的半岛!开始他们还以为找到了这块新大6的尽头,结果绕过一个角之后才现原来这只是一个半岛,东边还有继续延伸向南的海岸线。由于这个半岛够长,于是被命名为长岛(今加利福利亚半岛),最南端被命名为南继角。

    这时,船队经过牵星板的测量,现这里的纬度已经接近于北黄道(即北回归线),于是船队在长乌和大6建立起四个前哨站,跟土著人换取了部分特产之后便准备回国。这时已经到了明历六年的下半。

    领队的马崇福少将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不沿着原路回来,而是以牵星板为导向,沿着纬度向西行驶。因为根据大明地理研究所的研究,从赤道到北纬四十五度都是大明的地盘,只要不要偏得太厉害,跑出这个范围,向西总会找到大明的领土,大不了先跑到日本去。

    决心一定,马崇福便开始着手准备,他先将一路上绘制的海图精心保存好,这是他们探险的最重要的收获,只要还有一人一板在,这海图必须完好无损地送回国内。

    接着是准备食物和谈水。还有当地的水果。最后于明历六年十月份开始起航,向西航行。

    马崇福的运气足够好。航行十几天后他现了一个拥有众多岛屿的群岛(今夏威夷群岛),经过一个月的探测,他探出了过七十个岛屿,由于这些岛屿像珍珠一样散落在大洋深处,于是这个群乌被命名为珍珠群岛,并在停泊条件的岛上一东珠岛(即瓦胡岛)上建立了前哨站一珍珠城,与岛上的土著取得一定联系后便离开。

    但是此后探险船队的运气似乎用完了,他们经历了暴风雨、无风、炎热、疾病等多种磨练,终于在明历七年三月抵达了台湾岛北部。

    刘浩然接见了马崇福等人。对他们做出的贡献做出了表彰,马崇福被授予金龙勋章,其余军官水手按照功绩高低被授予银龙勋章和金麒麟勋章不等。

    刘浩然看了探险船队带回来的土特产,现非常“熟悉”的玉米,他知道,一座崭新的世骡4座硕大的宝库已经在大明人眼前打开。剩下的卓情就楚心迪更多的船和人去探索。

    看着马崇福绘制的海图,刘浩然逐渐将此前记忆中的世界地图与其结合,慢慢描绘出这片新大6的轮廓,再一结合南海地区的的图。半个。太平洋东西岸的地图慢慢浮现出来了。现在大明的地理测量技术已经开始成熟,下一次探险的时候,就可以进行稍微精确的经纬度测量,为开辟航线奠定了基础,届时大明的海军和船只将可以直接穿越浩瀚的太平洋,直接抵达那片新大6。

    “诸位,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巨大?。刘浩然问在座的五位大学士道。

    “回禀陛下,再真的觉得这天下太大了,而这一大片土地现在尽在我大明囊中,这可是前无苦人的壮举!”李善长感叹道。

    “你们有没有信心治理好这么一大片土地?”

    五位大学士哑然了。大明南海攻略完成第一步,越陈被灭,设立安南省进行治理,而那里上千万的“遗民”治理却是最大的问题,一直让刘浩然和内阁头痛不已。现在要是再增加这么多土地,如何去治?

    刘浩然心里在细细地想着,对面的新大6虽然没有什么“先进文明小”非常有利于大明的“攻略。”但是那里太遥远了,以现在和未来上百年的技术水平,是无法进行有效的治理,只能按照“殖民化”模式进行展。不过这也不错了,能够让中华文明抢先占领那里。也是一种历史的领先,就凭大明现在的实力,从现在开始,应该可以在欧洲人反映过来之前抢占美洲。并在那里立足生根。不管以后怎么展,那里都是中华文明圈。

    刘浩然的心思很快又转到他一直头疼不已的南海地区,由于是那个,半岛上的大片土地,大明现在有实力占据那里,可是今后如何治理?那里早就形成了自己的民族、文化和国家,就算大明花费上百年的时间去同化,那里也有可能产生分裂和游离。

    刘浩然不由想起另一个世界中最大的国家一俄罗斯。那个国家曾经囊括了大片的土地,但是国内民族、区域矛盾一直无法解决,最后当它解体时,那些原本拥有各自民族和历史的区域纷纷独立,反而成了俄罗斯的软肋和祸源。大明今后会不会也出现这样的问题?

    尽管中华文明的同化能力非常强,但是疆域一旦过大,兼容的各种文化和历史过多,这种同化能力将会被稀释。

    不能为将来留下隐患,刘浩然看着那幅巨大的地图,心里暗暗地说道,自己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让大明在短时间里成为一个大胖子,这样会“消化不良”的。而且大明工商业展,急需要广袤的市场。尽管成为国内贸易也是一种不错的补充,但是如何比得上可以称得上是“掠夺性”的海外贸易呢?

    想到这里,刘浩然主意已定,他在地图上画了一圈:“安南、占城、吕宋岛、婆罗岛和马六甲我们必须完全占领,将南海变成大明湖。其余遢罗、真腊、苏门塔腊、瓜哇岛等众多岛屿可以暂时放弃,我海军以占据位于要道的岛屿港口的方式对这些地方进行控制。”

    “我们完全可以以澜沧江(即湄公河)为界,占据以东地区为安南省和象林省治地,嗯,澜沧江三角州也必须囊收。其余的就让遣罗和真腊去争吧。还有云南行省我们必须完整的拿下,还有这登笼地区,我大明必须在西洋有港口

    此时的遢罗还没有出现。刘浩然就已经为其定名了,而此时残元的云南行省包括了今缅甸孟养大部分地区和泰国北部地区,要是完整地“收复”加上对登笼(今缅甸东南部地区)的占领,基本上占据另外一个世界的一部分泰国和半个缅甸。

    “至于这新收之地有不愿归附的百姓,有三个路径消化,一是分散安置在南海其它众多岛屿上,与当地土著一起生活,二是交给遢罗、真腊,让它们去消化。三是往西边的天堑赶。我大明的领土只能留愿意真心做大明子民的百姓。”

    五位大学士对于刘浩然突然冒出的念头都有些惊讶,如果这样执行的话,意味着此后大明南海攻略将会调整方向,而且也会将来的设省治理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只是这上千万百姓如此迁移来迁移去。恐怕难逃一场浩劫。只是既然他们不愿意做大明子民,大明也用不着为他们操心了。

    “这只是我的一个大略想法,内阁和枢密院下去后好好议一议

    “遵旨

    “对了,马崇福现的那块新大6就叫美洲如何?。刘浩然懒得去想名字,直接刻窃道。

    “臣等无异议。

    小。五位大学士当然没有反对意见,于是新大6的名字就此定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伐蜀(一)

    第二百二十三章11834蜀(一)

    历七年(公元1刃?年)六月十五日。巫山县里晓八开始就火炮齐鸣,硝烟弥漫,数万红色军装的明军将这座山城团团围住,一时间只看到明军的红色旌旗漫山遍野,像秋火一样向巫山蔓延过来。

    随着刘浩然的军令,早在明历六年就做好准备的武昌卫戍区大都督朱亮祖率领三个常备师,外加配置六个守备步兵团、两个守备炮兵团,共计七万余人,在长江第一舰队的配合下从江陵出,挥师西征伐蜀。

    但走过了夷陵。问题就出现了,由于长江三峡的缘故。两岸高峰夹峙,港面狭窄曲折,江中滩礁棋布,水流汹涌湍急。万山磅礴水浃漆,山环水抱争萦行。时则岸山壁立如着斧,相间似欲两相扶。时则危崖屹立水中堵,港流阻塞路疑无。靠人力划桨的长江战船无法逆流而上,因此也无法提供强大的舰炮掩护。而且三峡两边山路狭窄,大军难以通。

    经过十几日的行军,朱亮祖终于率领大军抵达巫山城,而夏国三千守军凭险抚守,挡住了明军西进的去路,于是战事正式爆。

    明军开始两日打得相当辛苦,靠着士兵们肩扛手抬运上来的十门九斤野炮无法对修在山上的产生威胁,甚至由于地势狭窄。无法直接炮击巫山城。

    直到最后湖北布政使动员招募了一万五千民夫,用拉纤的方式将数十艘船只逆水而上。运来了四门攻城重炮和六门向炮以及大批弹药粮草,这才改变了战局。十门攻城利器很快就挥了其威力,不到两个,时辰,巫山城便笼罩在了轰鸣和硝烟之中。

    巫山城虽然扼守要道,但是它并不大,十门火炮不间断地炮击让守军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让城里的军民士气低落。他们心里都知道,城外的明军横扫大江南北,连塞北漠南都被他们打平了,军势不可一世。夏国只是据守偏远一隅,对抗挟气吞天下之势的明军,的确像是螳臂当车,他们心里早就没有了信心,还坚守在巫山城,只是凭借着心中残留的对夏国的忠诚。

    当日下午,巫山城陷,但是明军主将朱荐祖心里明白,自己只是走出第一步而已,前面的征途将会更加艰辛。

    六月二十日,第十六师统制兼前敌指挥李文忠少将率部进抵大溪口,准备从夏军守将莫仁寿手里夺取翟塘峡天险。

    但是莫仁寿是跟随明玉珍起兵的夏国骁将,镇守叠州(今奉节)多年,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他命人用铁索横断峡口,阻止明军战船逆江而上,并火向重庆求援。

    得知门户羞州有险,夏国重臣骁将戴寿、吴友仁、部兴率兵紧急增援,与莫仁寿合兵一处,依据天堑。严密防守。他们于铁索外,北倚羊角山,南倚南城寨,凿两崖壁。引缆为三座飞桥,上面平以木板,做成水塞,置炮石、木竿、铁统于其上,并傍桥两岸复置火炮十数门,可谓之固如金汤。

    李文忠先侦察了一番当地的地形,然后命下属甲六十四步兵团统领韦权率所部在长江北岸赤甲山登6,进攻羹州城,甲六十五步兵团统领李啸云在南岸白盐山登6,进攻南城寨,自己率领甲六十三步兵团,乙九十五步兵团、乙九十六步兵团,在甲三百一十一炮兵团的掩护下出大溪口,向翟塘守军起进攻。

    按照明军军制。从编号第一的甲一团,即常遇春近卫团到甲三百团是常备步兵团,从甲第三百零一团到甲四百团是常备炮兵团,从甲三百零一到甲四百团是常备骑兵团,从甲四百零一团到甲五百团是常备辐重团;乙一团到乙三百团是守备步兵团,乙三百零一团到乙四百团是守备炮兵团,从乙四百零一团到乙六百团是守备骑兵团。乙六百零一团到乙七百团是守备插重团。

    从上面的部署可以看到,李文忠准备以两个常备步兵团向夏军左右两翼起进攻,掩护自己率主力从正面起进攻。由于的形的缘故,“神扣妙算。在这里是派不上用场了,只能是硬拼硬,完全看实力。

    韦权部刚一登6。就被两千夏军阻与赤甲山下,双方激战了两个时辰,虽然明军滑膛枪齐射,但是夏军凭借山险和修建坚固的木柑工事,损失不是很大。由于韦权部只是做牵制性进攻,他可舍不得让自己的部属去做无谓的牺牲。夏军在半山腰上,进攻他们必须仰攻,而且山道崎岖,明军必须将兵力分散,无法形成优势兵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面临的夏军弓弩箭矢将带来极大的威胁,而且夏军在山上还布有几门火炮,虽然威力远不及明军火炮,但是在明军火炮暂时无法运上来的情况下,足以为夏军提供压制性火力掩护。因此,韦权部只好受阻于赤甲山下。

    李啸云在南城寨也面临同样的问题。虽然这里没有赤甲山那样拥有险要的山势地形。但是它是一座完整的防御城堡工事。加上同样有几门火炮掩护,缺少重火力掩护的李啸云部照样啃不动它。受阻于城寨脚。

    李文忠率主力向翟塘起正面进攻,由于水流湍急,所乘战船无法迅向前,而且又有铁索横江,飞板木栅工事正当其中。明军才一靠近,弓弩箭矢、火统铁炮便齐,拼命地压制明军的去路。而甲三百一十一炮兵团由于地势狭窄的缘故,无法在江面上摆开,只好在岸边设置炮兵阵地,但是距离又太远,出有效射程之外,无法对夏军工事进行有效打击。

    苦战两个多时辰,明军死伤数百人,只好无功而返,退回大溪口营。

    两早后,朱亮祖率主力赶到。

    听完李文忠的战况汇报,朱亮祖陷入了沉思中。他知道李文忠此人好学问,通韬略。交文士,严治军,临阵奋勇。在南京6军军官学堂学习时,刘浩然就称赞他是“器量沉宏,人莫测其际。临阵舜厉历风,遇大敌益壮”而且年纪还算年轻,现在才三十三岁,正是淮西派重点培养的中生代将领。他既然说这翟塘难啃,自然不会作假。葵州是重庆以东最大的天险和门户,而翟塘则是羹

    “;一引久险门国重臣名将们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要不期心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大将和兵马。

    “思本,既然人力无法撼动,我们只好等待长江水师的重炮。”

    接到朱亮祖的急报,前往江陵坐镇支援的湖北布政使胡廷瑞立即出“支援前线。支持统一战争!”动员口号,经过军政军官、地方官员各文工剧团的鼓动宣传,十几万湖北民众纷纷响应,他们不仅操舟驾船。向前线运送了大批军插粮草,更是集中了上万民夫,日夜拉纤,硬是将长江第一舰队的两艘火炮主力舰从夷陵拉到巫山,然后继续向大溪口前进。

    看着江面上船只”流不息,两岸纤夫号声震天,随军采访的《大明邸报》记者回了一篇热情洋溢的报道:“民心所向,无可阻挡,伐蜀统一战争不仅是将士们用鲜血打出来的,更是数万湖北百姓用肩膀拉出来的!”

    七月初三。两艘重达上千吨的火炮主力舰硬是被民夫们拉到了大溪口,越往上,水道越窄,幸好火炮主力战舰身体修长,又是针对内河设计的,吃水远比海船浅,在将木浆收起来之后,战舰小心翼翼地避开暗礁险滩。终于堪堪地被拉了上来。

    当天中午。在岸边固定好的两艘火炮主力战舰当即威,总计四十八门十二斤舰载炮向翟塘夏军水寨倾泻着炮弹。

    听到如雷的炮声响起,江面上卷起一团又一团的烟雾,聚在远处的上万湖北民夫爆出巨大的欢呼声,甚至掩盖了正在连连响起的炮声。他们看到自己的辛苦终于有了成果,数日来吃的苦一下子觉得值了。

    听到那充斥江面的炮鸣和炮弹呼啸声,看到江面上的木栅被击得碎屑乱飞。夏军士兵们在被震得乱荡的飞板上随着左右摇摆,时不时翻落到江面,莫仁寿、戴寿、吴友仁、部兴等夏军将领心里既震撼又无奈,心情异常地复杂。

    明军如此强悍。已经过他们原本已经放胆假设的想桑力,难怪他们能够横行天下无敌。可是夏国这边呢?要是万胜还在就好了,众人不由心中暗叹道。

    万胜是湖广黄6人,明玉珍爱将之一,也是大夏政权的开国元勋,很受器重。明玉珍以亡弟寡媳妻之,称为明二。关系非同一般。入川后。万胜征嘉定,克成都,伐云南,战兴元,连年用兵,信赏必罚,士卒乐从。所向克敌,开国之功良多。

    可是明玉珍网死,尸骨未寒,这位夏国的军中柱石就死于非命。

    当时夏太子明升即位,东仅十岁,其改元开熙。尊母彭氏为皇太后,垂帘听政。时枢密院知院张文炳与万胜有过节,于是便勾结明玉小珍义子、彭太后宠臣,内府舍人,“假造”彭太后懿旨,召万胜入宫议事,缢杀于崇文楼下,另以刘祯为右承相。万胜死非其罪,军中多抱不平。从此将士离心,人不用命,昔日征战西南的百胜之师开始涣散。

    接着驻扎保宁的平章吴友仁以此为借口,假清君侧为名,据城起兵,要挟左憨相戴寿擒杀明昭。夏国经此内乱,开始一蹶不振。接着右承相、辅政刘祯于明历五年病死,他留下的纲纪法度,卓然有绪治政方针开始被废弃。各重臣更加特权自重,骄横跋扈。拼命地为自己谋私利,大量的民户百姓被这些权臣占为庄户,严重地影响了国家的财政收入和政权基础。

    在这种背景下。几位重臣与其说在为主上和夏国而战,不如说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而战。他们知道,一旦战败,大明将巴蜀收入囊中,他们此前的土地、庄户以及财富不要说烟消云散,至少要大大地缩水。因此他们还想凭借难于上青夭的蜀道天险再搏一搏,至少要让明军知道自己的厉害,能够让自己一家老小能够全身而退,保住富贵。

    但是眼前的情景却严重地打击了他们的自信性,在如此犀利的火炮轰击面前,翟塘天险似乎已经不成问题了,一旦飞板木栅和铁索被击破,明军水师可以逆水而上,那羹州城就直接暴露在明军水师火炮之下,也就无险可守了。而叠州一失,重庆则危在旦夕。

    更让莫仁寿等人想不明白的,这两艘如此巨大的战船是如何在端急的水流、狭窄的河道中逆行而上?难道是远处那些出欢呼的百姓给抬上来的?

    经过两个时辰的炮击,江面上的飞板木栅已经面目全非,只有那横江铁索还依然无恙,但是上面已经很难再站住更多的士兵,只有数百军士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到了下午。幕亮祖传令停止炮击,全军回营休息。莫仁寿等人胆战心惊地看着前方,生怕明军乘机叩关进攻,但是等了许久,现对面鸦雀无声,明军水6两军都撤回到各自的营寨之中,连刚才还在津津有味观赏炮击的上万百姓也纷纷搭载运物资上来的民船,顺江而下回去了。

    时间,翟塘口变得寂静无边,只有隐隐约约的炮声在山谷之间回响,而刚才还笼罩江面的硝烟也像遇上阳光的晨雾一样,在不停翻卷中变得越来越薄。

    第二日,明军的两艘火炮主力舰依然出来布阵。对准北岸的赤甲山开炮轰击,两个时辰后,赤甲山一片狼藉,木柑工事大半被毁。

    第三日。明军火炮战舰轰击南岸的南城寨,将这座半木半石的城堡轰得跟狗啃的一般。

    第四日,明军火炮战舰继续轰击南城寨,继续向这座坚固的城堡工事倾泻炮弹。两个时辰下来,南城寨面目全非,钉在其上面的三根铁索由于柱石被毁,被打断了一根。

    看着明军这不慌不忙地打法,难道他们想把翟塘口轰得敞亮之后才肯进攻吗?难道以刚烈血性闻名天下的明军居然不愿意做殊死一战,只是凭借火器犀利开路?莫仁寿等人自然不会这么去想,这些打过仗,还算有点韬略的将领思量了半天后,突然脸色大变。齐声喊道:“北边有变!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伐蜀(二)

    第二百二十四章11834蜀(二)

    莫仁寿、戴寿、莫友仁、邹兴的猜测很快就被证实。众见丁。从重庆传来紧急军报,就在朱亮祖率领东路明军慢腾腾地攻巫山、围翟塘时。西安同知大都督徐达率三万众兵出汉中略阳,沿着西汉江南下,一路连克大安、金牛塞、朝天岭等天险。保宁(今阆中)守军慌忙出兵相距,与广元城下堪堪挡住了徐达部的去路。

    保宁是吴友仁的地盘,刚好他接到翟塘急报,将主力带去驰援羹州,保宁兵力所剩不多,幸好凭借天险才勉强敌住了徐达势如破竹的攻势。可是广元相持不过两日,西安大都督傅友德率一万五千众兵出成州,攻克阶州(今武都西),然后沿着白江一路南下,直取了广元背后的昭化。

    广元城夏军腹背受敌,不消半天便土崩瓦解。傅友德与徐达合并一处。当即沿着阆江(今嘉陵江)挥师南下,直逼保宁。而保宁是重庆北部第一道门户,一旦这里碍手,明军尽可顺江而下,不消几日便可取蓬州、南充、合州,直抵重庆城下。

    可是此时的保宁城缺兵少粮,难堪一击。正当守将四处征募弃壮,惶惶不可终日时,傅友德却又虚晃一枪,从小道取了天险剑阁关。剑阁一失。明军便前无挡者了,江油、粹潢、绵州(今绵阳)、德阳不到十日便纷纷或被攻陷或望风而降。

    最后傅友德和徐达率部将成都平原重镇一汉州(广汉城团团围住)。并制木牌数千块,上书某月某日明军克广元,某月某日明军克剑阁,某月某日克绵州、德阳。然后将这些木牌尽数投入中江(今资江)。任其漂流而下,直入长江。

    沿江夏**民接到这些木牌,无不心惊。斗志全无,只想着明军杀到时该如何投降。

    而重庆很快收到了保宁、绵州等地送来的急报,这才知道原来被明军抄了后路。此时夏国文武百官已经明白明军作战的意图。明军不单单是东边一路西征,还有北边的南略。东路的作战目的估计是攻下翟塘天险。直趋重庆城下,北路是迅占据成都平原,让夏国无立足之地。

    东、北两路明军遥遥呼应,虽然相隔千山万水,但是配合起来好像心有灵犀一般,时机、火候拿捏地恰到好处。这时夏国百官终于意识到,明军百战之师不是浪得虚名。

    可是他们却已经无可奈何。此时的夏国不仅失去了天时、人和,地利更不占优势,明军占据了两湖、贵州、陕西和甘肃,几乎完成了对巴蜀之地的三面包围,顺便从哪里出兵都能让夏军防不胜防。而且从现在看来。明军的两路进攻是又准又狠。夏国虽然占据巴蜀天险之地,但是兵力有限,不可能处处设防,而明军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东路中规中举,沿江而上。可是你如果不重点小防御它,它能直接叩城重庆,北路算是奇兵,它不图一时之利,沿阆江而下,直趋重庆,接应东路。而是转战成都,如此一来形势为之一变。

    从保宁沿阆江而下,虽然可以直趋重庆,但是那里山高岭峻,夏军可以凭借天险层层设防,以较少的兵力坚守一段时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北路一入成都平原,这里地势平坦,正适合北路明军火器加轻骑部队来回纵横。守城,他们有火枪火炮,野战,他们有骑兵掩杀,最重要的是成都地区是夏国赖以维持的粮仓,一旦那里有失。孤守重庆的夏国君臣就只能当山大王了。

    正所谓行家出手,一看就明白,夏国百官这时才现,他们最大的威胁不是东路,而是北路的傅友德和徐达。一个是四大名将之一,一个正在迅崛起的名将,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别的不说,看看他们的军衔就知道了。一个是大将,一个是上将,在明军将领都是往最前面靠的。

    夏国百官不由万般郁闷,你大明没事在北边放那么多高级将领干什么?不过他们不知道,漠北、东北、西北是大明现在重点防御和“消化”地区。所以屯集了大量的重兵,而他们的大都督也都是赫赫有名。辽阳大都督是丁德兴大将,和宁大都督是冯国胜大将。西安大都督是傅友德大将。而大明6军现在总共也才三位大将。全聚在这里了。而非常重要的南京大都督花云、北京大都督邓友德、东京大都督华云龙都才是上将。换句时髦的话,那三大卫戍区都算是高配了。

    现在西安卫戍区的正副两位老大联袂出手伐蜀,已经看出大明对收复巴蜀,完成天下一统的决心了。可是北路明军的行动已经严重打乱了夏国的整体防御部署,重庆的君臣有心却无力。

    这就要从夏国的军政体制说起,明玉珍建立夏国之后,采取的是重臣分镇制,邹兴、吴友仁、莫仁寿以平章事官职分别镇守成都、保宁、叠关;寅英、姜猛以参知政事官职分别镇守播州和彝陵;荆玉和商希孟以宣慰使官职分镇永宁和黔南,联来明军大举向两湖和贵州讲军彝陵、播州(今贵州班知、黔南相继被大明占领。

    明玉珍在的时候。这些分镇的重臣还算听话,在任上勤勤勉勉,为保卫夏国安宁和恢复生产挥了重要的作用。可是当明玉珍一死,幼主继位,太后听政。这个制度的弊端就开始出现了。这些地方军政大权一把抓、类似前唐节度使的重臣开始苦心经营起自己的地盘,对重庆方面不是很听招呼了。现在明军已经把整个夏国打了一个穿,重庆的君臣知道,这个时候那些终日想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重臣们估计更不会听这边的招呼,一门心思想着保住自己的势力和地盘。于是重庆方面只好把球踢给下面的重臣们,让他们自行决断。

    听到这个消息。吴友仁、戴寿、部兴都急了。不同的是,吴友仁是担心自己的地盘,保宁已经失去了半边地盘,而且谁也不知道神出鬼没的傅友德会不会突然又一个转身,出兵保宁,然后南下与东路明军会师。要是保宁一失。吴友仁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部兴和戴寿在担心成都有失的情况下,也在担心重庆的少主。成都一失,地处让1区的重庆就会陷入缺粮的境地,但是率兵回去驰援成都,叠州又怎么办?几路援军与莫仁寿部合在一起与东路明军对敌都打愕十分吃力,要是援军全部抽走,莫仁寿能顶住多久?一旦叠州有失,重庆就危在旦夕。

    虽然平日里他们俩没少为自己谋利,但走到了紧急关头,他们依然念及先主明玉珍的恩情1不能弃他的嫡子于不顾。

    吴友仁第二日便向莫仁寿告辞,率所部火回援保宁。而戴寿和部兴却在为谁留下来生争持。他们俩都知道,去成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留在叠州绝对是九死一生。最后戴寿拗不过部兴,留下三千精兵,自率一万兵马回援成都。

    过了两日,翟塘关的南北城寨被轰得七零八落,江上的铁索也因为岸边的石柱被击毁,全部断落江中。

    “思本,你来看看这东西。”朱亮祖将一块木板递给了李文忠。

    李文忠细细一看,上面书着某月某日明军攻取德阳。

    “朱将军,难道傅将军在西边碍手了?”李文忠惊喜地问道,他早就对朱亮祖这些日子来慢慢吞吞地攻势产生了疑惑,现在他对明军作战方式的理解,枢密院参军总署的那帮人不会傻到只让一路明军西征伐蜀。现在巴蜀的北边也是大明的地盘,最好的战略就是东边牵制,北边奇兵南下,武沿江直趋重庆,或西入成都,动其根本。

    “是的。”傅友德、徐达会分兵南下这一战略枢密院参军总署只告知了朱亮祖一人。但是他相信,凭借李文忠的聪明,应该猜到这些。

    “朱将军,该是我们总攻的时候了,末将愿为前锋。”李文忠略一思量便建言道,既然自己这方都能从“漏网”顺江而下的木板知道西边的动静,夏军也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个,时候他们不仅士气大落,而且肯安会分兵西援,加上明军这几日用火药和钢铁进行“土木工程”程塘关固如金汤的防御已经被摧毁大半,该是趁机下手的好时机了。

    “明日总攻,思本,你率第十六师为主攻,全力攻击南城寨,第二十师攻取羊角山,第二十二师长江第一舰队一部取墨叶渡夏军水寨。那两艘火炮战舰和网抵达的甲三百五十六重炮团归你指挥。”

    七月二十一日清晨,江面的浓雾刚网散去,只见翟塘关两岸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红色,数万明军开始整队,而江面上的战船也开始刮动船桨,并在民夫的拉动下。缓缓地向前行驶。

    由于地势狭窄。第十六师无法完全展开,而是以纵队形势向南城寨缓缓推进。

    不到一个时辰。两艘火炮战舰到位,离南城寨不到三百米的地方下钴,并用绳索固定,而且它们抢占了上游顺风顺水的有利位置,甲三百五十六重炮团先是用船只运送至离南城寨不到两里的地方,然后靠肩扛人抬,将十门两千多斤的野战重炮和两门一千多斤重的向炮抬到早就勘探好的炮兵阵地。忙碌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全部布置完毕。

    看到城下站得整整齐齐的明军步兵,还有他们身后忙绿的炮兵,莫仁寿和部兴看了一会不由叹息道:“明军治军森严,兵器犀利,诚不欺我,能败在他们手里。我等还有何话可说?”

    突然间,刚才还频繁响起的号子声、传令声一下子全消失了,南城塞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寂静,只有奔流不息的江水还在哗哗作响。

    莫仁寿和邹兴眼睛一眯,异口同声地说道:“开始了!”

    先开炮的是两艘火炮战舰,炮声撕裂着江面上的空气,一又一的炮弹呼啸而出。向南城寨飞来。由于是总攻,舰炮和重炮都不再吝啬了,全部换上了囤积多日却数量不是

    十二斤重的爆炸弹准确地落在了南城塞里,轰得一声便炸开了,旁边措不及防的夏军军士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而重炮团也同时开火,十几炮弹准确地落在了目标位置上。炮兵指挥官早就将南城寨摸得一清二楚,也做好了火力配置图,重炮团和火炮战舰只需按照命令逐区覆盖射击就走了。

    第一轮炮击下去。南城寨便笼罩烟雾之中,空中乱飞的碎石许久才噼里啪啦地落下,其中不少还带着红色血迹,也有一些残肢跟着跌落在。

    莫仁寿和部兴的脸色苍白,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明军的火药和钢铁究竟犀利到了何种程度。难怪武昌城、元大都城那么坚固的雄城在明军面前都是应声而落。南城寨由于地势问题,修得不是很大,但是由于它位置重要小夏军集中了大约四千兵马在里面,而且由于横江铁索飞板已经废掉了小上面的守军也尽数撤到南城寨,兵力一下子增加到五千,他们原本是绝对有信心坚守一段时间。但是刚才一轮的炮击却严重地动摇了他们的信心。

    由于兵力过于集中在这么一个小区域,数十开花炮弹几乎都打了个大满贯,城墙上小寨子里,到处看到黑色的大坑和横七竖八的尸体伤员。

    没等莫仁寿和帮兴做出调整,第二轮炮击又开始了。此时,北岸和墨叶渡也响起了炮声,只是比起这里来声势要小很多。明军对夏军北岸和水塞的进攻也如期展开了。

    足足十轮,让人喘不过气的炮击终于告一段落,莫仁寿从一处废墟中走出来,现自己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到处都是坑,到处都是断木碎石,到处都是尸体和伤员。幸存下来的夏军将士的脸上都是灰扑扑的,但是从他们的眼睛里,莫仁寿可以看到一种绝望。

    走了一段路,莫仁寿看到几位将士正围在那里,他走了过去,现刚才为了躲避炮击跑散的部兴躺在一堆碎石上。他的眼睛无力而空洞地看着天空,胸口上有一大血迹,露出了小半截铁片。莫仁寿知道这爆炸时乱飞的碎铁片是最危险的,曾经有一块从他的鼻子尖飞啸而过,将旁边一位亲兵的半边脑袋削去了。

    莫仁寿伸手在部兴早无气息的脸上一抹,将他的眼睛合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城墙走去。

    明军已经将南城塞围得水泄不通,数十个云梯开始往城墙上搭,回过神来的夏军赶紧冲上去,用弓箭和滚石进行还击。可是他们网一冒头,一排子弹打过来。又让他们缩了回去。而时不时的有冒着烟的铁疙瘩被扔了上来小轰的一声又扫倒一片。

    但是夏军还是很顽强。他们躲在跺墙后面,用长枪将网爬上来的明军捅下去,或者拼命的往下毒火把和冒着生命危险往下射箭,用血肉之躯挡住明军的进攻。

    半个时辰过去小明军伤亡了数百人,但走进展却非常缓慢,一直没有占据城墙上的一个立足点,而且南城寨的城门修在山路上,它展示给明军的全是城墙,如同一个乌龟壳让人无从下嘴。

    李文忠立即下令转换战术,两艘停止炮击的火炮战舰立即起锚,向岸边驶来,然后在岸边明军的接应下靠了岸。南城寨紧靠着江边修建,而且修得也不高,战舰一靠过来,当即与城墙齐高,而且相隔不到十几米。

    莫仁寿当即明白明军的用真,连忙招呼手下的将士往江边聚集,可是四处都有明军的进攻。夏军完全被粘住了,加上刚才一轮炮击,它的有生力量被消耗过半,已经没有预备队了。

    战舰船舷当即响起一排火枪声,接着数十块长木板被架在船舷和城墙之间,数百挥舞着水兵刀,手持短统的水兵从木板上向城墙上冲去。上百迎上来的夏军被一排短锐打得东倒西歪,空出一大块。数百上了城墙的水兵迅占据一段城墙,接应城下的步兵上来。

    随着步兵越来越多,明军控制的城墙也越来越长,并开始向城内进军。一个多时辰后。南城寨飘起了浴火凤凰的大明6军旗,在一片欢呼声中,南城察被攻陷。莫仁寿却躺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听着那响彻天地的呼声,最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七月二十六日。朱亮祖率水6大军进至铜锣峡,距重庆不过二十里。夏国后主明升大惧。右承相刘仁劝其逃往成都,彭太后阻止道:“现势已至此小成都也旦夕可落,有何处可逃?”于是明升遣使求降,二十八日,朱亮祖率军进驻朝天门,接受了明升的投降。

    八月初十,网赶至成都不久的戴寿得知明升已降,失声痛哭,最后也举城投降。八月二十九日,负隅顽抗的吴友仁在保宁城陷时自杀,巴蜀之地迅平定。(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陈孝闵(一)

    第二百二十五章陈孝闵(一)

    …被刘浩然谓之为用牛刀杀鸡的伐蜀战争汛结束。刘浩气引。快地做出了善后安置。明升被封为归义侯,与其母彭太后迁居南京,降臣刘仁、戴寿也一并随行,先安置在国史馆和资政院。

    随后,在越陈立下灭国之功的蓝玉获得擢升,授6军上将衔,被任命为成都卫戍区大都督。伐蜀功绩卓著的李文忠授6军中将衔,被任命为成都卫戍区同知大都督。汤和擢升授中将衔,依然留在安南省镇守,傅友德、徐达、朱亮祖暂时没有擢升军衔,不过被再一次授予金龙勋章,也算是荣耀一时。

    成都卫戍区此后的任务先是安定新设的四川省,做好向云南进军的准备,在完成消灭云南残元任务后它还要承担向西藏、缅甸地区进军的任务,可以说是任务艰巨。而蓝玉在越陈已经历练出来了,虽然他背上了“灭户将军。的恶名。但是他对于如何消灭异族势力很有心得和手段,轻重缓急拿捏得都到火候了,因此刻浩然也将西南方面的重任交给他。

    九月初五,当刘浩然网送蓝玉去成都上任便接到一个让他万分高兴的消息,陈孝闰所率的终于从欧州回来了。

    经过两天休息,身穿大明海军大校军服的陈孝闰向刘浩然、内阁五位大学士、海军部尚书俞廷玉、枢密院军政司录事总长刘存孝、外务部尚书杨宪汇报这三年多的行程。

    当年陈孝闰趁着明历四只最后一期的西北风行驶到了马六甲,然后按照外务部、海军部从阿拉伯、印度、阿比西尼亚船长手里收集的和大明商船船长勘探的海图一路前行,先抵达锡兰岛,在那里细细考察了一番,接着沿着印度半岛前行,勘探了一番这里的海岸线和航线情况,最后调头向西南,于明历四只八月抵达阿比西尼亚。在这里,陈孝闰与教皇使团分手,他们按照原路从6地先回去,而陈孝闰则一头向南扎去。

    越往南,情况越是模糊。从马六甲到阿比西尼亚,好歹还有不少情况可以参照,向南则很少有船只过来,连阿比西尼亚的商船也只走到莫诺莫塔帕王国(今东非莫桑比克),再南就多是传说了。

    陈孝闰带着船队赶到了莫诺莫塔帕王国的最大港口苏法拉,在当地人的带领下前往其都布韦(即石头城),拜访了国王挈帕塔二世。这位拥有九位王后,数千位嫔妃和女奴的国王在其国内拥有无上的权力,他是王国的最哥统治者,掌握着全国臣民的生杀予夺大权。挈帕塔二世和他的前辈们已经拥有一套比较完整的国家行政和组织机构,包括精锐的国王特别卫队和类似大明内政巡检的警察机构。王国的一切皆属于国王,臣民的一切财物都被认为是国王贷予的,国王有权随时收回。

    而且这位挈帕培二世秉承着其王室的传统,生活十分神秘。大部分时间深居宫中,就算偶尔出行也是将道路清理一空,其臣民想见到他就如同想见到神灵一般。不过由于陈孝闰代表着遥远古老的东方大国,又在苏法拉地区与一股由阿拉伯人、当地土著人组成的海盗交火,展示了强劲的实力。因此获得者这位国王的额外“开恩。”给予亲切接见。

    陈孝闰向挈帕塔二世和其九位王后献上了精美的瓷器、丝绸、棉布、饰、珍宝等物品。陈孝阅除了向挈帕塔二世示好之外,还极力巴结拉拢其九位王后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九位王后拥有决定王位继承人的权力,而且日常时从各方面干涉到朝政。

    挈帕塔二世和其王后对陈孝闪献匕的非常满意,而且他也想拉拢一支外来势力对抗北方桑给巴尔岛波斯和阿拉伯人越来越强势的威胁。

    “孝闰,你是说波斯和大食人已经深入到那里了?。刘浩然听了陈孝闰的介绍,想了半天,结合自己此前的地理知识,估计莫诺莫塔帕王国应该在东非的中部,加上中间还有一个桑给巴尔岛,应该是偏南地区。他能够理解,阿比西尼亚应该是另一个世界的埃塞俄比亚。再往南他就有点糊涂。不过据陈孝闰一路南行所获得的情况来看,在再比西足亚以南东非沿海地区,重视经商的阿拉伯人已经建立起一些港口城市,一直延续到莫诺莫塔帕王国,所以他更加搞不懂这些地区究竟是哪。

    不过大明现在与阿拉伯、阿比西尼亚商贸往来甚密,通过他们的水手知道,在阿比西尼亚以南的东非地区有阿拉伯人建立的幔八萨(今肯尼亚的蒙巴萨)、基尔瓦(即今坦桑尼亚的基卢瓦与基西瓦)等港口城市,控制着金、银、珍珠、香料等物资的出产。

    “是的陛下,根据当地人的传说,波斯人在数百年前就航海到了东非,自称设拉子人,而大食人后来居上,幔八萨、基尔瓦和桑给巴尔岛是其重要的中转港口。他们不仅控制着当地丰富的金、银等矿产,还有如桑给巴尔岛出产的丁香等香料。此外臣与当地的海盗交过手,根据俘获的俘虏交待,大食人还在从事着贩卖当地土著人的勾当。”

    “大食人用物品舟当的土著领购买青壮,或者是挑起他们之间的战争,趁机收购战俘,然后转运至港口,再运至大食等地向四处贩卖。据俘虏交待,光桑给巴尔岛每年会运进3食人通过虐待等手段淘汰这此士著人中的老琢删巩,挑选精壮的土著再转运贩卖。小。

    听完陈孝闰的介绍,在座的几位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露出不忍之色,此前有大食人运着黑不溜秋的“昆仑奴”前来大明贩卖,由于路途遥远,数量不是很多,加上大明对这类“商品”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后来也便绝迹了,想不到大食人在遥远的西洋居然将这种生意做得如此红火。

    刘浩然心里不由沉思了,以前学历史只知道是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这些兴起的航海国家才干这种万恶的贩奴行当,想不到阿拉伯人却是急先锋,老早就操持着这个行当来了。看来商人逐利,在没有什么约束下什么罪恶都干得出来。

    “这个事情我们暂且不提,孝阅,你先说说当地的物产和大食人的实力。小。刘浩然开口道,做为一个穿越者,他对贩奴有一种天生的厌恶,再说了,黑奴在大明不会有什么市场,就算国内急需劳动力,大明也只会就近去南海、甚至日本去抓,跑到遥远的东非去抓黑不溜秋(不是种族歧视,呵呵)奴隶回来。有那工夫,还不如多贩几船物品到西洋去。所以刘浩然更关心东非的物产和现在占据这一地的大食势力。

    “回禀陛下,臣为了避免与当地大食生冲突,影响前往欧巴罗的使命1所以避幔八萨小基尔瓦和桑给巴尔岛而不入,只是通过间接途径了解到这些地方。幔八萨是建在离海岸不远的一个岛上,其正好位于南北要道上,又背靠着大片肥沃的6地,物产有黄金、象牙、毛皮和木材;往南便是桑给巴尔岛,最出名的是丁香香料,极其丰富;再往南是基尔瓦港,它位于一个河口处。还包括附近的几个岛,物产有金银、珍珠、象牙。据说在三四百年,波斯人在基尔瓦建立了一个国家,名为僧诋国,后来败落了,被大食取而代之,波斯人大部分已经同化在当地土著人之中,分为数全部落而已

    “大食人多出自阿曼和也门。听说他们与西部大食在教义上多有纷争1因此便全力在东部展。不过他们多以家族势力或几家联盟的形式在经营着海外贸易,每一家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他们北至波斯,东至天堑1南至基尔瓦,都有他们的船只在穿行,平日并不过多往来1只是在生商贸或者遇上海盗时会互相携手,臣也听说过他们为了互相争利,各自暗斗的事情。小

    听完陈孝闪的介绍,刘浩然觉得情况与自己知道的历史知识相符合。阿曼和也门位于阿拉伯半岛东部,而且历史悠久,在默罕默德出世上千年前就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后来虽然被并入阿拉伯帝国,但是由于历史、文化和地理的缘故。一直游离于已经迁移至叙利亚、两河流域的阿拉伯帝国中心地区。而且他们受阿拉伯帝国的压制,已经无法再建立起统一的国家,所以才会以家族或几家联盟的形势经商,这也与外务部都知司此前获得的情报一致。

    “孝闰,你再说说那个莫诺莫塔帕王国。小。

    “是的陛下,莫诺莫塔帕王国最大的港口是苏法拉,物产是铁、黄金、象牙和铜,尤其是黄金和铁矿石。臣在当地细细了解过,莫诺莫塔帕王国控制着好几个金矿和产金区小每年的黄金出口数以百斤计;而其出产的铁矿石品质非常好,臣让随船的工匠官看过,比天些、南海出产的都要好,现在被大食人控制着,运往天堑、大食等地高价出售,据闻大马士革刀就采用此矿石打造

    刘浩然不由点点头,真走出产丰富啊,黄金、白银、象牙、皮毛、丁香1可都是大明需要的物品啊。而且那里既然已经“开化”也可以成为大明瓷器、丝绸、棉布等物品的倾销地。开始的时候,刘浩然以为非洲做不了什么生意,他一直以为那里还是土著人众多的“荒蛮之地”1大明的物产再好也没有办法倾销。现在才知道,原来那里已经是文明之地,有国家、王室、贵族等等,要不然大食人跑到那里去干什么。如此说来,这里可以展成为一条获利丰厚的新航线。

    “孝闰,你对我大明占据此地有何建言?”刘浩然开门见山地说道,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忌讳的。大明建立庞大的海军不是用来搞排场和检阅用的,而是为大明谋取更多的利益,这在大明上下已经达成共。

    “回禀陛下,臣以为,东非此地我大明必须占据,一来这里可商贸获利丰厚,二来这是通往欧巴罗的必经之路。欲取东非,必先赶走大食人。臣根据航海所得各种情报。斗胆建言。先集中强大海军攻打阿曼和也门

    “直捣黄龙?小。刘浩然不由眼睛一亮,“为冉要如此?。

    “陛下,大食人虽然在东非势力强夫,根深蒂固,可是多是各自为营,如果我们直取东非,他们说不得会联手,利用地利人和与我海军周旋,只怕到时我海军会陷入旷日持久的消耗战,我大明离东非远,大食离东非近。他们耗得起,我们耗不起,所以不如直取其老窝,先将其打服。此来可以造成对其最大的威胁,迫使其将海外诸多船只调回增援,我海军可于适当的地方给予集中伏击和歼灭,以一劳求永

    “陛下,主要阿曼、也门主力船队被歼灭,其港口就是我大明海军囊中之物,我军可严密封锁。不准一板入海,迫使其退出东非。而我大明为避免狗急跳墙,可给其留出一条后路,在其完全退出东非势力之后,完全保证其在天堑、波斯的商贸正常和利益。”

    刘浩然已经大致明白陈孝闰的建议所想表达的意思,不由连连点头。旁边的李善长微微皱眉道:“保证阿曼、也门大食人在天堑、波斯的利益,孝阅,这是为何?小。

    “回禀李相,天堑、波斯地域广袤,人口众多,我大明是无法将其独吞,不如将其放开,各做各的生意,我大明物产丰富,也不惧与阿曼、也门竞争;而阿曼、也门虽然失去东非,但是他们还要依靠转卖我大明物产至大食、埃及等地牟取巨利,与我大明彻底撕破脸皮弊大于利,所以只要有一个自阶下。他们也好顺势答应;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臣虽然是从天堑、阿曼、阿比西尼亚沿海岸线绕行而下,但是根据臣测量的海图和纬度推算,我大明船只可从锡兰直至东非,而且缩短了不小的航程。因此属下认为。东非更比天堑重要,在我大明通往欧巴罗、西非等广袤的海域,天堑、波斯可以绕过去,东非却绝绝绕不过

    听到这里,刘浩然不由抚掌大笑道:“孝闰建言甚善,枢密院、海军部,当以此建言为基础,好生筹哉一番。”

    看到自己属下出彩,获的皇帝陛下的赞誉,俞廷玉的一张老脸都乐开花了,坐在那里连连点头道:“回禀陛下,我海军部当竭力参赞此。

    海军部当然只能参赞此事,因为行动策戈1、战舰调遣、战略部署等大权在枢密院手里。

    旁的冯国用也点头道:“此事对我大明来说是件获利甚丰的大事,我会让参军总署诸军司细细策划1。只是由于此前北伐和漠北战事影响,海军建设一度停滞。而如果要远征也门、阿曼,其两地海外经商多年,海上力量雄厚,恐我海军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小,

    冯国用的话说到底就是想要钱,没有钱怎么造船造炮?

    李善长、汪广洋、陈遇、周祯四位大学士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李善长出头开口道:“启禀陛下,冯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未来三年我大明钱财度支已经做了统笃定排。而且现在巴蜀新入,也需要一大笔钱。

    所以内阁能够挤出一笔钱来,只是幕额可能会与冯大人、海军所需相差甚远

    刘浩然知道李蔫长说的是实话,大明网搞了一个五年计利,很大一部分的钱都投到里面去了。而且大明每年用于教育、基础建设、支援北方诸省的开支也很大,现在又才收复四川省,也需要一笔钱去恢复当地生产,而且又还要准备对云南和南海进一步的攻略,这也需要钱。

    沉吟一会,刘浩然当即决定道:“内阁能挤出多少钱算多少钱,其余的空额向民间集募。我们要好生宣传一下,一旦我们打通东非,将会获利丰厚,是今生钱的好门路。这样吧,不如成立一家商社,内阁将东非的商贸授予给它全权经营,每年获利可按参股分红。这等财的好事,内府一定会参与的。诸位爱卿也可以拿些闲钱投进去。小。说到这里,李善长等人都笑了,他们这些老臣子跟着刘浩然可没少财,听到又有新门路,心里早就盘算开了。根据陈孝闰所言,东非的确是个财的好地方,要是真的参股其中,说不得日久就要财源滚滚来。

    “该商社就叫东非商社吧。一股一圆,总股本按照枢密院算出的军费用度定个总额。东非商社需要投入的就是为大明海军贷款建造战舰,装备火炮,他们自己也可以建造武装商船,招募水手,骋请船长、军官,协助海军作战。打下东非后,再按照海军耗费进行折算,算是支付给海军的费用。此后再按照南海等地惯例进行合作

    刘浩然一锤定音,此前大明各大商社没少与海军合作,早就形成了一整套袭用的协议和规矩。

    “内阁一定要将此事操办好。先要商议确定好给东非商社的授权,即要保证商社能够最大限度的赚钱,也要保证一个度。商务部负责商社参股集募,海军部负责造舰,枢密院军情司要加强情报收集。对了,杨爱卿”刘浩然点到了外务部尚书杨宪的名。

    “臣在”。

    “东非当地还有几个国家。此外我们与阿曼、也门开战,可以会涉及大食、波斯、天些等国的关系,外务部要及早筹划都知司也要与军情司合作,尽快收集相应的情报,为将来的战事做准备刘浩然可不担心攻打阿曼和也门会与大食撕破脸,现在的大食主力和重心集中在西部,而且国内是四分五裂,只是名义上的统严,不到万不得已,怎么敢与大明翻脸,使大明与欧州基督教世界东西夹击阿拉伯。

    “臣遵旨。”

    “好了,都记下了缨”刘浩然转头问了一句在一旁忙碌记录的国务秘书,得到确定回答便转过头对陈孝闰道:“孝闰,继续你的航1程!小。(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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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介绍:
元末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饱受蒙古王朝压迫的华夏子弟纷纷起义。《帝国的荣耀》选择的正式这个历史阶段作为背景,构思依然是穿越加上现代知识的运用,有些老套。但作者深厚的历史功底,以及铁血的故事风格,依旧能将人带入这个动荡的年代,去品位历史的浓重与浩瀚。 一本元朝末年反元起义的架空,算是比较冷门的题材,作者写起来,倒也算是四平八稳,故事推进得比较顺利。不过,在当时社会背景的介绍上,花的笔墨太少,没有给读者们形成一个压抑的,紧张的,让人不得不造反的气氛出来。帝国的荣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帝国的荣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帝国的荣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