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教皇使团
1o717帝国的荣耀第一百九十六教皇使团三
七月二十日腿迈有真瘸瘸但是却无大碍的费雷格毛了刘浩然的接见。
费雷格、格列西列穿上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精神抖数地坐上马车。在十几位皇家侍卫和外务部一位侍郎的带领下前往皇宫。
穿过东市格列西列指着窗外的远处向一直没有出过医馆的费雷格介绍道:“主教大人那里是大明最大的集市来自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全部汇集在那里我敢向上帝誓这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大最集中财富的集市哪怕欧洲最富有的君主来到这里他也会现自己其实是个很可怜的穷人。”
格列西列这段时间带着通事在南京城到处参观他打听过集市的情况知道那里摆在桌面上交易的只是些“样品”和数量极少的“奢侈品”商人们只是在这里选好货品。谈好价格签订契约再到指定的港口去完成交易而就在这集市上完成的交易量每天都是以百万龙凤银圆计。
在这个集市里格列西列遇到了老熟人夏洛特尼这位商人在集市里患失患得他向格列西列诉苦道这里的东西太丰富了任何一样东西运回阿比西尼亚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是他的财力有限只能选取部分利润最高的货品。在诉苦中。夏洛特尼还抱怨大明的出口关税又进行了调整他必须要考虑这该死的关税因此他放弃了关税上涨到百分之三十的棉布改为订购了一批关税下降为百分之一百一十的茶叶。据说这是因为大明政府需要大批的棉布运到北方去给那里的百姓使用。另外由于对草原的封锁加上今年雨水充足大明的茶叶产量大幅提高有积压趋势所以大明计部税务总著对这两项货品的关税进行了调整。
格列西列身为一位骑士不善民政看不出这其中奥妙可是身为一位神职人员和查理五世的政治顾问费雷格却看出其中的一些玄机。对大明政府“收敛”财富的手段敬佩不已相比之下自己给查理五世提出的强化税制提高税率等手段太小儿科。
“主教大人这条路是通往南京的南城区那里是大明的大学区。”
“大学区?”
“是的那里全是大学听说有十五所大学十二所专科还有什么弘文院、格物院、研究所。那里的区域比巴黎城还要大里面的教授和学子听说过了十万。”
大学在欧洲不稀奇早在十二世纪意大利的博罗尼亚、英国的牛津、葡苟牙的科英布拉、西班牙的萨拉曼卡、法国的巴黎都出现了大学。但是像大明这样大规模、高度集中的大学区域费雷格却是闻所未闻。
“主教大人我在那里看到一块石头上剪的一句话通事翻诗给我听之后感触良多。”
“什么话?”
“一个国家的未来有多大希望关键在于它的学校和学子有多少。听说是那个大明皇帝陛下题的。”
“的确让人深思的一句话。”
“主教大人我还打听到整个大明除了这个地方他们的每一斤小省区都有一所大学而且还有什么童学、县学。听说那位大明皇帝陛下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每一位大明子民都受到教育。”
“真是一位很有远见的伟人。”费雷格愣了一会最后感叹道。
来到皇宫大门前走下马上的费雷格第一眼就看到在门口站岗的大内亲军鲜红的军服白色的裤子。黑色的帽子还有他们身上的皮带、滑膛枪没有哪项不吸引费雷格的目光。
“这应该就是大明最精锐的军队皇家卫队。”
穿过大门来到前殿刘浩然带着李善长、汪广洋、周祯、陈遇和世家宝等人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听完介绍费雷格连忙单膝跪下。如同向教皇行礼一般朗声说道:“基督教廷教宗使团一要雷格主教谨代表教宗陛下向伟大的大明帝国皇帝陛下致以最诚挚的敬意。”
费雷格没听说来刘浩然却听出来了通事将教皇换了一种称呼一教宗或许在现在大明人的眼里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陛下那就他们的皇帝其余的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在大明的压力下日本天皇也不敢在国书中自称天皇了改为日本国王。
“请接受我对教宗陛下和他统领下的欧渊督教徒们致以最诚挚的敬意。”刘浩然微笑着答道。
接着格列西列上前致礼他代表的是法国国王查理五世刘浩然回礼道:“请接受我对法国国王查理五世和伟大的法国人民致以最诚挚的敬意。”
费雷格和格列西列都听出意思了这位大明皇帝似乎很在乎人民将其放到了君主的后面他们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在刚才的致礼中为什么没有把伟大的大明人民也捎上。
接着费雷格和格列西列分别将教宗乌尔班五世和查理五世的“国书”递交上去这国书几天前就由通事翻诊成中文附在一起。
刘浩然粗略一看都是些充满“敬意”高喊友谊之类没有营养的话。这些国书原本就是用来表面文章的教宗和查理五世与刘告然又不熟悉贸然提出什么要求说不定会恰的其反所以真正的东西都在费雷格和格列西列的肚子由他们灵活掌握视情况而定。
“主教先生说明你的来意吧。”刘浩然放下国书后开门见山地说道。
“伟大的大明皇帝陛下先我代表西方基督世界向你提出请求请你施以仁慈的援手帮助我们解救那些在异教徒统治下水深火热的人民。”
刘浩然一听知道这说白了就是和欧州基督教世界东西夹攻穆斯林势力。他沉吟一下便开口问道:“现在局势展到什么地步了?”
费雷格连忙将中东和奥斯曼帝国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在他的口里。穆斯林都是些个恶不赦的坏蛋…刊卜掠财富、侵占十地、奴役百的是人神共愤扑蜒凡巾开曼帝国简直就是恶人之在他们的欺凌下拜占庭简真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羔羊。
刘浩然听完通事的翻泽对基督世界和穆斯林谁好谁坏并不放在心上。穆斯林富有侵略性现在云集在大明的西边大有将中华变成穆斯林势力范围的势头但是现在的基督教又是什么好鸟呢?这个时期的教廷可以说是最黑暗、最反动的政权。禁锢思想、阻扰进步、聚敛财富没有他们干不出的事情黑暗、**、凶残、**简直就是他们的代名词。
刘浩然真正关心的是现在炭可危的拜占庭。教会大分裂后拜占庭自成一派这里的教会没有**和黑暗加上本身希腊的基础和地处东西方交界地保留了许多古代文明和文化据说就是因为拜占庭受奥斯曼的威胁、最后被灭国所以那里的很多学者流落去了意大利给那里的黑暗世界带去了光明最后才形成了文艺复兴进而促进了欧洲文明的大进步。
因此刻浩然对拜占庭是异常的关心尤其是那里的书幕和学者这些可都是人类文明的财富要是能弄到大明来可以进一步丰富和巩固大明新文明转化的基础。可是太远了自己伸手不到啊。
“对付穆斯林势力就目前来说。我大明只能对盘踞在西域、河中流域的穆斯林势力进行攻击其余的就太远了我们鞭长莫及。”
费雷格知道这是实话大明再厉害也不可能飞过万里去帮基督教打奥斯曼吧。
“伟大的皇帝陛下我在来大明的路上已经见识到大明海军的种威。只要大明海军能够出现在波斯海面。那些穆斯林肯定会惊慌失措再加上威尼斯、热那亚在地中海的活动他们就会受到两面的夹击。”
刘浩然一听心里就乐了这位主教还真有点眼力看出自己的海军在这个时代是天下无敌于是想忽悠自己派遣一支远洋舰队进入印度洋的穆斯林势力范围袭击他们在阿拉伯半岛、波斯等地的港口这不是让自己去火中取栗吗?
现在波斯乃至两河流域是伊尔汗国的地盘只是这斤。由拖雷之子旭烈兀建立的帝国已经四分五裂完全由地方贵族们割据自治自己犯不着去趟这趟浑水。
而阿拉伯半岛、中东和埃及乃至北非都属于马木留克领地这些由通过各种方式买回来的奴隶组成的统治者奉行的实用主义非常重视海上贸易除了与威尼斯、热那亚争夺地中海贸易权外与大明的关系还不错大明通过他们的商人向西方倾销了不少货品。刘浩然犯不着与他们交恶。
刘浩然避开这斤。话题向费雷格和格列西列询问起大明货品在欧洲的价格果然不出所料均是大明出售给“第一道贩子”一阿比西尼亚人、波斯人、阿拉伯人的价格的十倍以上。当然这其中还要包括第一道贩子和第二道贩子一威尼斯人、热那亚人的巨额利润。这帮黑心的中间商刘浩然暗暗诅骂道老子卖点东西容易吗?这么大一块利润全被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吃了。
接着刘浩然又询问了一些欧洲的事情正如他此前所知道的英法两国休战了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中场休息而已;号称势力最大的神圣罗马帝国依然是那么乱他们的全部精力都花在皇帝这斤称号上去了;在伊比利亚半岛上葡萄牙王国倒是有了可它只是半岛上几斤小基督教国家之一它们的南边还是摩尔人的穆斯林王国“光复运动”还要继续坚持不懈地进行下去。
交谈了一会费雷格谨慎地提出在大明传播基督教的可行性。
刘浩然不由皱了皱眉头基督教在中华大地上早有传播不过另外有个名字叫景教不过它已经被中国化了其教义已经有了不少改变如:不承认玛利亚为天主之母。不用偶像但保留个字架。不承认罗马教派所谓死后涤罪说但崇拜祖先。反对化体说。食素教务人员不吃肉。教务总管冉选举产生。而且其经文颇受佛、道、儒文化影响。如教导世人如何得到安乐的《志玄安乐经》就是按照中庸格式撰写的经文曰:“无动无欲则不求不为。无求无为则能清能净。能净能净则能晤能正。能晤能证。则遍照遍境。遍照遍境是安乐缘。”颇有清静无为的思想。
于是刘浩然装痴道:“传教?你们不是已经在我大明土地上传播了吗?北方的顺天府北京、山西的大同南方的泉件、温州近的如扬州、镇江、杭州都有带个字架的寺庙啊连南京城也有一座这难道不是你们基督教吗?”
费雷格愣了一下真的有基督教在大明传播吗?教廷怎么会不知道?难道是东正教?旁边的格列西列先告了一声罪然后侧过头在费雷格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费雷格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原来是景教即基督教聂斯脱里派这个起源于叙利亚的亚述教派连拜占庭的东正教都认为是异端更黑的天主教廷自然认为其比异端还要异端。
“伟大的皇帝陛下这些人都是违背神的旨意的异端他们宣扬的学说都非常邪恶”
刘浩然挥挥断了费雷格的话:“我大明奉行的是信仰自由只要是劝人向善、遵从大明法纪、服从管制的宗教派别我们都不会去阻扰的。”
费雷格一时无语他怎么去向刘浩然解释景教与天主教的不同人家根本就不信这一套你说了也是对牛弹琴而且刘浩然话语中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你说景教是异端邪教可人家劝人向善遵从法纪。服从管制大明就承认它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在刘浩然心里真要他去选。他一定会选景教毕竟这支基督教派经过数百年已经和佛教一样被中国化了
“”刃且又与源地断绝了束往只经自成一观天垂艇尔词和僵化思想的能力丝毫不亚于明清时代的儒家理学自己好容易将其打压下去了怎么还要引来一只外来的狼呢?而且按照教廷以往的劣迹他们最爱干的事不是传播教义而是借着宗教的名义干涉政治进而收敛钱财。
“我看景教这一套就不错负责教会事务的主管人员由教民推举产生。这大大地顺应了民意而且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禀明了官府以法纪为准绳行事端正。”
在这一刻费雷格已经知道这位大明皇帝是在装傻他应该早就知道景教和天主教的区别只是他不喜欢天主教这种非常有组织的教会而已。
“伟大的皇帝陛下我会向教宗阐明这里的实际情况希望集够拿出一套适应大明实情的传教方式。皇帝陛下我再次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在你的庇护和允许下传播教义。”费雷格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我就拭目以待。”刘浩然微笑着点点头“我们大明很多学者对贵方古希腊、古埃及流传下来的书籍和学说非常感兴趣不知主教先生能不能帮助我们获得这些东西也好让大明子民对贵方有更多、更深的了解。”
费雷格有些犹豫了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教廷来说都是属于异端邪说等待它们的命运只有是被烧掉。而事实上意大利、法国、伊比利亚半岛等天主教廷控制的地区。很多被保存了数百年的珍贵书籍都被付之一炬于此同时留在埃及、叙利亚、两河流域的大批古希腊文明的书籍也被极端的穆斯林烧掉了。现在估计保存最多的就只剩下拜占庭了。
现在大明皇帝想要这些东西。实在让费雷格有些两难。不给吧恐怕这位皇帝陛下心里会怨恨再说了费雷格现在自己这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诱使”这位皇帝陛下对基督教和传教感兴趣错过了这斤机会估计以后想说服这位皇帝陛下就很难了;可要是让大明皇帝接触到这些异端邪说说不定对基督教就不感兴趣了。
“皇帝陛下你的命令就是我的使命我一定为你去寻找这些书籍。”费雷格决定先拖一拖再说。
费雷格觉得自己有点疲倦了。与这个大明皇帝谈话不仅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言辞上更是要小心翼翼他自觉地站到一边暂时没有说话格列西列上前继续说道。
法国现在最迫切的是需要钱和军事援助与英国的十几年的战争耗费了法国大量的人力物力格列西列在大明这些日子已经看到大明不仅富得流油军事力量也异常地强大这些正是法国正需要的。可唯一不好的是大明离法国太远了远水救不了近渴。
不过格列西列还是郑重地向刘浩然提出希望大明皇帝能够以无比仁慈和博爱的心与法国国王查理五世结盟拯救正处于英国暴徒施虐之下的法国人民。
刘浩然也一脸郑重地向格列西列表示他代表大明严厉谴责英国的侵略行为全力支持法国人民在查理五世领导下的反侵略正义战争并表示在合适的时候会派遣一支远洋舰队。封锁英吉利海峡帮助法国人民早日打赢这场战争。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交谈费雷格和格列西列告辞离开了皇宫他们现自己谈了很多东西但是实用的却一点都没有大明只是给了他们几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他们最迫切也是最重要的两项使命请求大明对穆斯林势力起进攻取得在大明的传教权似乎一点头绪也没有。每每提及这两个问题那位大明皇帝陛下都转移了话题不愿意触及到更深层次的核心问题。
走出皇宫后格列西列满脸都是沮丧辛苦这么长时间却一事无成。在临出时查理五世曾经要求他请求大明皇帝用其在东方无与伦比的“影响力”给予奥斯曼帝国压力让这些穆斯林放弃对拜占庭和东南欧的进攻。在欧洲人想来大明皇帝既然打败了蒙古人就应该继承了蒙古人的权威也继承对蒙古人广袤疆域的宗主权可是这些信息不灵通、地理知识缺乏的欧洲贵族们却不知道事实与他们想象的相差甚远。那些信奉伊斯兰教或者被波斯和突厥化的蒙古人连他们的蒙古大汗都不鸟了更不用说推翻蒙古人在中原统治的大明。
但是费雷格却若有所思默然想了许久才说道:“事情或者有转机。”
“主教大人你是指什么意思?”
“大明皇帝是个很现实的人。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只为一个目的一
“主教大人你的意思是?”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我想这位大明皇帝会毫不犹豫地动员他手里不可想象的资源和实力去击败世界上任何的敌人。”
格列西列略有所思但终究没有费雷格那么有政治头脑很多问题还是没有想明白:“主教大人我们有什么利益可以让大明来帮我们?”
“就看我们能拿出什么利益来。”费雷格闪烁着目光说道他从与刘浩然的对话中隐隐猜出一些问题的所在。
“不过我们必须采取新的策略。我们不能再提出什么要求而是全心全意地促进基督世界与这个庞大帝国的友谊只有建立起友好关系的基础后面的事情才好慢慢来谈。格列西列骑士你不是说南京有一个使馆区吗?”
“对的主教大人南京城西城区有一个使馆区里面住着其他国家驻大明的外交使节那些使节据说都得到了他们各自国王君主的授权代表着他们国家与大明进行外交往来。”
“这就对了我们先要与大明建立起国与国之间的外交关系。”
第一百九十七章与基督国家的外交关系
1o718帝国的荣耀第一百九十七章与基督国家的外交关系
待费雷格和格列西列离开户后。李善长皱着眉头说道!旧一众些泰西人居然痴心妄想让我们不远万里去帮他们打仗我看他们真是疯了
“百室天下之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现在我们虽然离他们有万里之遥可是凭借我们大明展的势头。早晚会与他们交集的而且最先与他们打交道的可能是我们的海军。”
“陛下泰西人遥居海外与我等生死不相往来我们不必掺和其中。”周祯也皱着眉头说道。在他们这些传统读书人看来大明与这些白种长毛如野兽之人没什么好来往的顶多他们来进贡朝贺大明赏赐些东西就走了。
“你们知道我大明的货品最后卖到哪里去了?最后一部分还是卖给这些泰西人了。我们曾经立志让大明的货品销至天下现在这天下却自己跑来了。”刘浩然笑着说道。
“泰西人居住在极西的一块土地上有国上百人口数以千万计可以说除了大食、波斯那里就是我大明另一处大丰场大聚宝盆。
“陛下的意思臣略有明白可是我等货物不是通过大食人之手转卖给秦西了吗?”陈遇开口道这些年随着海外商人增多大明官员也开始放眼看世界逐渐了解到外面的世界到底是这么一个样子。
“我刚才问过他们大明货品在泰西的售价是我们卖给大食商人的十倍以上。”刘浩然右手轻轻地敲打着说道“如此丰厚的利益却让大食商人盘录去了我心有不甘啊!”
四位大学士不由面面相睽陛下的逐利之心也太重了吧。
刘浩然笑着答道:“做生意嘛。本来就是逐利而行能挣五倍的利润为什么只挣两倍呢?要知道我大明商人挣得钱越多交得税也越多。而且他们挣得钱存在哪里?还不是我大明的银行钱庄?”
“陛下的意思是想遣6海军打通直往泰西的通路?”李善长猜测说道。
“打通这条通路谈何容易?6上没有二十年是不用想了海上相对倒是容易些只是”
开通直往欧洲的海上之路凭借大明海军的实力在几年内是有可能再说了刘浩然以前的世界地理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亚州一出到印度洋横渡印度洋到非州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而且在历史上几个年后郑和的船队不是也到了东非吗?再往下非洲大6的大致轮廓刘浩然还是清楚的可以避免走很多弯路。
刘浩然顾虑的是大明海军开通对欧洲的海路会不会刺激欧洲几个强国展海上力量将大航海时代提前东边倒不用担心大明有实力将欧洲势力挡在印度洋之外最关键的是美州大6。欧洲现在信地圆说要是觉得东边不行走西边。很有可能就会现美洲大6大西洋可比太平洋窄多了欧洲相对大明来说可有一定的地理优势。
怎么办?任何事情都有利也有弊大明海军抵达欧洲是有可能促进那里的航海展但是也有机会参与到欧洲事务中去。现在的欧洲是非常乱的时候英国还在不遗余力地试图回到欧洲大6上去葡荐牙还只是一个小国西班牙更是连影子都没有而且他们还在进行驱逐穆斯林势力的光复运动哪有什么力量去开拓海路。
相对大明来说一旦开通对欧州的海路就可以从大食和威尼斯、热那亚人手里夺回巨额的利润一段被扣在老马头上的名言不是说过吗: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非常胆壮起来。
只要有旧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力%就会活泼起来;有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名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有劲。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绞的危险。
如果大明开通直至欧洲的海路。手里的货品虽然不能卖上十倍的价钱但是可以卖上五倍以上的价钱这可是联的利润足以让任何商人和资本为之而疯狂大明着重展海军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帮助大明从海外获取大妾的财富。
“打通泰西海路由于路途遥远。前途未卜风险极大而我大明正在全力消灭北元经略南海此事官府可以不用出面全权交由商人操办。商人逐利而行如此丰厚的利润自然会积极响应
“陛下你的意思是海军出船出人。商人出钱?”李善长迟疑地说道。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陛下此事略有不妥。海军船坚炮利是为国器不可轻授于商人之手。”周祯连忙劝道。
大明海军成军以来屡立功勋已经向世人充分展示了其强大的威力。所以大明中枢也对海军重视起来。而大明海军和大明商人。尤其是海外商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实力雄厚的大商社直接向大明镇江、江阴等军工造船厂下订单。订购武装商船他们是最喜欢用这种海船一是性能非常好二是其本身拥有强劲的火力只要几艘武装商船结队甚至单艘的武装商船都不用畏惧任何的海盗指不定是谁抢谁。
可是这种商船不比一般的福船、广船操作人员如果不经过专门、系统的学习、练根本挥不出它的威力可这种人才全部在海军民间几乎没有毕竟大明海军还是比较年轻还没有那么多退役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拥有武装商船的大商社通过各种关系向海军求助。最后刘浩然出面调解让商社可以聘用海军的军官和水兵以操作武装商船而海军也急需一个渠道去培自己的人才完全可以将海军军官学堂和入伍不久的新兵派遣到武装商船上去不仅可以继续实践培海军还可以省掉了一笔人员的薪水和费用而且为了获得海军的大力支持商社不仅全包这些官兵的薪水和各种津贴、奖金还允许这些武装商船在必要时参与海军的军事行动并保证积极响应海军的征召。
而对于商社来说这是件大好事这些被雇佣的海军官兵相对于那些在军舰战船上服役的官兵来说的确是“新丁”但人家好歹是经过系统学习和初步记练的专门军事人员与民间的船长水手不可等同。有了这些海军官兵操纵武装商船商社虽然比雇用民间人士支出多了不少。却少了一笔不荼的“护航舰队”费用总费用还省了不少。
但是这种含糊不清的联合体引起了不小的非议在不少“士大夫”心里大明商人不仅拥有了雄厚的财力。现在居然还间接控制了一支海军力量这如何得了?不过刘浩然当然是力挺这件事情得了好处的海军也坚决支持这件事情并出面解释武装商船的海军官兵虽然雇佣于商社但是绝对不会听命于这些商人。他们的管理权在海军部指挥权在枢密院。
此事另一得利方商社也不是的闲之辈能够拥有武装商船的商社个个都背景强大。与数百万计的大明6海军将士、大明大小司政官员、大明工商业雇员劳工“福利”息息相关的各基金会是其最大的股东其余的股东还有皇室、阁部要员、高级将领、各大学研究所等这些势力纠缠在一起就不是那些只有名望却无实权的“士大夫”所能抗衡的。而周祯的担忧只是怕又一次引起非议。
“无妨此事肯定会有人出来吵闹的不过在巨大利益之下多数人是不会放弃的。
刘浩然摇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何为为国谋利?国利不是什么万国来朝而是实实在在的钱财。有了钱财我大明子民就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有了钱财我大明6军就可以装备更多的火器捍卫国土收复失地重复汉唐雄风有了钱财我大明海军就可以造更多的战舰远渡万里将天下的财富汇集到我大明囊中。所以说只要商人能为我大明聚敛财富增加税收我们就支持!军队的作用不仅仅是保家卫国开疆扩土更要为我大明国利民益保驾护航!”
“陛下所言极是臣附议!”李善长第一出来说道他跟随刘浩然多年对其那一套施政思路早就摸透。要不是这位主公“敛财。有方大明能有今日之强盛吗?他执政越久就越能体会道当日刘浩然所言大明北伐征讨北元不仅是尽大明一国之力而是聚高丽、日本、南海诸国之力。要不是日本的铜、黄金、硫磺占城、越陈的粮食以及高丽、吕宋、印度、瓜哇等的的众多资源被大明用贸易顺差源源不断地汇聚到国内大明如何能支持耗费巨大的北伐如何支持旷日持久的北方诸省的民生恢复如何能把北元耗得奄奄一息?
汪广洋一向以李善长马是瞻马上也出言相附周祯、陈遇只是默然了一下相继出言相附他们身为丰枢大学士自然也和李善长一样着清楚刘浩然施政的青华所在。
“既然如此内阁出文招募商社出钱出船打通泰西海路我这边会和枢密院、海军部商议他们出人也出船收益均分。”刘浩然断然地说道“暂且定下武装商船五艘护航舰三艘警戒快船两艘。”
“陛下这船是不是少了些?”李善长有些困惑了按照刘浩然的一贯做法既然决心去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这打通泰西海路是为了商业收益关键在武装商船上护航舰和警戒快船只是起探路、警戒等辅助作用。
“此事风险大收益大赔钱的可能性也大第一次出航只是探路而已要想赚钱海路开通后有的是机会。再说了船多了我怕吓坏了那些泰西的国王们”。刘浩然夫笑道。
凭借大明海军现在的实力一支舰队以一到两艘一级战列舰为旗舰。四到六艘三级战列舰和十艘巡洋舰为主力辅以若干艘护航舰、警戒快船按照一些报刊所言有“灭一国之威”真要拉一支这样的舰队到欧洲去那些什么法国国王、英国国王、教宗真的会因这来自东方的巨大军事压力而受刺激恐怕会恰的其反所以刘浩然准备先探探路。摸摸那边的底细再做打算。而且刘浩然想先在欧洲大6之外找到合适的停泊地例如什么离大6不远的海岛作为大明在欧洲的桥头堡有了这些基地大明海军在欧洲诸势力之间周旋就游刃有余了。
过了几日格列西列做为法国国王查理五世的全权代表正式向大明外务部递交了国书要求法国与大明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互派使节。然后他得到了大明外务部的正式答复只要带回去让查理五世签字认可大明和法国就算是正式建交了。
不过费雷格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大明外务部对其代表的教小刀份提出了质疑教宗到底是以个国家的身份与大明还是以欧州诸多基督国家的代表与大明建交呢?如果是前者大明外务部当即可以正式答复同意建交。如果是后者那么按照大明外交规章。欧洲其余基督教国家就不能与大明建交了只能通过教宗使节与大明进行外交往来。
这下让费雷格犯难了教宗做为欧洲基督教世界的精神领袖的确有代表全基督教世界的资格可是真要让教宗代表欧洲基督国家与大明建交其它国家恐怕要吵翻天至少英国佬和威尼斯、热那亚等意大利人就不答应他们现在一肚子意见。认为教宗只是法国人的愧儡正在积极地恢复教宗传统即“意大利化”。费雷格真要这么做肯定会让原本就很激化的矛盾彻底爆。届时肯定会引起教会的大分裂。
费雷格犹豫了好几天肚子也是对大明的外交准则一肚子意见可是人家话语说得漂亮外交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必须遵守平等互利的原则所以这一个国家的国体最好搞耸楚了再说。
费雷格最后决定这事还是带回去让教宗和查理五世去决定吧自己犯不着在这上面出错。接人以话柄。
又过了二十几日费雷格和格列西列到南京诸大学、安徽太平工业区、江苏苏南工业区参观了一番进一步感受了大明蕴藏的强大经济实力八月十五日归心似箭的两人向刘浩然辞行带着大明送给教宗和查理五世的礼物搭上已经组建完毕的大明泰西探险船队而这支船队的统制正是他们的老熟人玫瑰号船长陈孝闰。他们就被这支船队护送到阿比西尼亚然后就分道扬镀。他们将沿着原路回去而船队则掉头南下沿着非洲大6海岸线向西探行。
第四日刘浩然在码头上又送走了第二支探险船队这支探险船队由皇室出全资赞助海军部出人。总计有三艘武装商船一艘护航舰目的地是东北方向那块大6。早在三年前大明的捕鲸船就沿着亚洲大6东北海岸线穿过了白令海峡抵达了阿拉斯加只是还不清楚这块未知的大6到底有多大。第二支探险船队的任务就是沿着这块大6的西海岸线一路南下勘探摸清那里的的理情况并寻找合适的最近距离的航线。
中午回到皇宫的刘浩然遇到了上学回来的刘焕章、刘焕诚、刘焕蕴和刘焕玉。看到父皇走过来走在最前面的刘焕章老老实实地站立在路边拱手行礼道:“见过父皇!”
身后的刘焕诚、刘焕现、刘焕玉也停了下来跟在身后装模作样地行礼可是眼睛里却没有刘焕章的恭顺肃正而是希望得到父亲亲近和溺爱的渴望。
刘浩然摸了摸四人的头笑着问道:“你们网上完学?”
“是的父皇今日宋太傅教我们论语两节
按照刘浩然的要求满六岁的皇子公主都要念书上午与太子一起学习国学由太子太傅宋源、太子检字孔克坚等儒学大家教授三字经、千字文、论语等国学基础下午则是自由安排太子刘焕章则会跟宋源等人学习朱子之学刘焕诚则了弘文院。刘焕瑶法6军预备学堂刘焕玉则去南京大学国画教授那些画画。晚上回来则是练一个时辰的毛笔字。
“嗯用心去学明日是旬末假日我带你们去玄武糊泛舟避暑。”
大明秉承了前朝大宋的“优良传统。”假期多过年有年假一放就是二十日从腊月二十八一直到正月十七国庆、清明、端午、重阳、中秋各有三天假期冬至、七夕各有一天假期每一旬十天又有两天假期算下来一年有一百来天假期。这放假是官方规定的各级官府、军方、学校均照此执行工厂、商店等机构也必须照此执行。如果必须要在假期上班大明规定雇主是必须支付“加班费”的。
“好!”刘焕玉跳着拍手道刘焕诚和刘焕现也是满脸喜欣只是刘焕章脸上露出一些犹豫。
“章儿怎么乒”
“父皇太子与太傅约好了明日去参加诗词会。”刘焕诚在一旁笑着解释道今日上午宋源提及此事。除了刘焕章也邀请刘焕诚三人参加可是他们不感兴趣。
“那你就去吧把会上的诗词抄录一份也让我鉴赏一二。”刘浩然笑着说道。
“是的父皇”。刘焕章脸上一下子透出笑意来在这一刻他不再是时刻要持礼的储君太子而是一个可以参加自己感兴趣的活动的少年。
看着四个儿女远去的背影刘浩然的目光扫来扫去最后定在了刘焕章的背影上。身为嫡长子刘焕章是幸运的一生下来就万众瞩目。并轻而易举地登上诸君之位。可是少年的他却从此要背负被别人沉重百倍的压力和负担母后的期望东宫属官的心血无不让他一言一行都身不由己无时无刻都在做着与他此时年纪不符的持重。
我的孩子虽然我是大明的皇帝可我也是你的父亲虽然我过早地让你走上这条艰辛之路但是我一定让你得到你应得的一切。想到这里。刘浩然不由叹了一口气然后调头继续走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夏与高丽
1o719帝国的荣耀第一百九十八章夏与高丽
司历四只回迟年八月二十四明测送走泰西使彬田协格列西列又迎来了两拨使节巴蜀的夏政权国子祭酒刘湛和权知高丽国事金英浩不过这两国使节受到的待遇却大不相同。
金英浩自然由外务部出面招待居住在南京城西区的高丽国驻大明使馆里可是刘湛却另外一番处理了。
龙凤三年明玉珍奉天完帝徐寿辉之命西征巴蜀趁着天赐良机擒获了元廷四”行省左承哈麻秃击走右昼完者都占据了重庆并乘胜而进攻占了沪州、叙南今四”宜宾工被徐寿辉封为广西两江道宣慰使、陇蜀四”行省参政。
龙凤四只春完者都从果州今四川南充纠集残兵与四川行省平章郎革歹、参政赵资等屯驻嘉定今四”乐山大佛寺阴谋收复重庆。明玉珍派义弟明二或作明三、三奴本名万胜伴军围攻相持半年未克。明玉珍亲统大军增援克成都、嘉定生擒完者都、郎革歹、赵资杀于重庆大个字街自是蜀中郡县相继而下尽拥”蜀之地。接着又大败了被元军所败窜入巴蜀为害的红巾军残部李喜喜军随之挥师北上攻打兴元汉中和巩昌但为元军李思齐部所逼保巩昌而弃兴元。
龙凤六年徐寿辉为陈友谅所害。明玉珍悲痛万分传令川中全军缟素戴孝为徐寿辉隆垂丧又在重庆城南为徐寿辉立庙春秋奉祀。他召集部属义愤填膺地说“吾与友谅同事徐氏今友谅弑主自立当整兵讨之令部将莫仁寿领兵守墓关不与相通又移技四方会兵三峡并在夷陵设奉天征蛮大将军府准备大规模讨伐陈友谅为徐寿辉报仇雪恨。
重庆父老见明玉珍将离开四川纷纷出面挽留谋士部将也竭力拥戴他为陇蜀王。明玉珍推辞再三方于龙凤六年十月于重庆即陇蜀王个但不易国号不改元仍尊奉天完政权及其纪年并为徐寿辉上谧号为“应天启运献武皇帝”庙号“世宗
随着明玉小珍政权在巴蜀的统治日益巩固其头号谋士元廷进士、沪州名士刘祯劝言道:“西蜀形胜虽小沃野千里北有剑门可以窥陇西东有菱塘可以达江左今民遭青巾之苦付旨李喜喜青巾军扰害四川入幸获扶养颇得苏息人心之归天命可知他日大事可举也。此时若不称大号以系人心军士俱四方之人思其乡土而去明君虽自保全蜀尚难况欲天
乎”
这番话与历史上耿纯劝刘秀、诸葛亮劝刘备所考虑的利害关系相同更有部将戴寿、张文炳等极力赞画明玉珍思虑再三便以从之于龙凤士年元至正二十三年正月初一公元奶年证式即皇帝位建都重庆国号大夏改元天统。仿周制设六卿以戴寿为冢宰万胜为司马张文炳为司空向大亨、莫仁寿为司寇吴友仁、部兴为司徒刘祯为宗伯。置翰林院、国子监。府置刺史州置太守县为令尹。设科举。策试进士。去佛、道二教专奉弥勒佛。定赋税十取其一。
这年冬天明玉珍遣恢复原名的万胜率兵攻打云南梁王把匝刺瓦尔密先胜后败第二年又有巴州叛乱万胜率军平定此后明玉珍便收缩战线不再采取大的军事行动改为一力展内政。
明历元年春明玉珍仿宋制改六卿为中书省枢密院以戴寿、万胜为左、右承相向大亨、张文炳为知枢密院事部兴、吴友仁等为平章。部兴镇成都吴友仁镇保宁莫仁寿镇蔓关皆平章事;簧英镇播州。姜练镇拳陵皆参知政事;荆玉镇永宁商希孟镇黔南皆宣慰使。闻刘浩然称帝北伐遣使负粮食万石布帛千匹。以资北伐并求通好与大明。
当时刘浩然正全力北伐无心他顾加上对明玉珍如此识大体用实际行动支持北伐非常赞赏便收下东西同意与夏通好。
大明北伐军一路上势如破竹在非常短的时间里便攻陷大都逐走元廷占据北方诸省显示出无与伦比的强大军事实力让明玉珍心怀畏惧于是便累累遣使至南京求以藩属国安之。对于这种分裂割据的行为刘浩然当然不答应但是由于明军主力一直在北方与北元对耗着一时半会难以抽调兵力南下平定巴蜀便拖而不决。
明玉珍也猜出刘浩然的心思开始加强对东边和西边的防御凭借地理天险设下几道防线。明历二年。明玉珍因病去世临终前遗嘱臣下固守川蜀勿进取中原并密嘱其太子明升机要。国丧过后其子升继位改元开熙上谧号钦文昭武皇帝庙号太祖。
明升即今后以刘祯为相一直谋求与大明通好此次刘湛出使南京所为还是想与大明保持现状。
不过刘湛来到南京依然没有享受到外务部招待的待遇而是由户部招待其中味道颇有才学的刘湛自能体会不过让他感到一丝期望的是刘浩然在高丽金英浩之前接见了自己。
“你主珍公据于蜀各郡臣民遗暴元青巾之虐百无一二。珍公致躬行给兴文教辟异端禁侵掠薄赋敛一方咸赖小康焉待到刘湛礼毕之后刘浩然先对其主明玉珍感叹赞赏了一把。
“我曾闻珍公睑葬品除随身衣物外惟一能算作金银珠宝的只有一只金杯和两只小银徒而且那还是天完帝徐公所赐。如此俭朴之君实为我等之楷模未能一见珍公实为我此生之憾事!”
听到大明皇帝如此赞赏自己的先主做为臣子的刘湛当然要大礼叩谢但是一想到这个皇帝只是一个劲地夸先主对自己当今主上却一字未提这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难道他已经清楚地了解到当今巴蜀夏国的现状?
刘浩然当然清楚夏国现在的现状明玉珍是个有为之君没错但是他的儿子明升却是个平庸之才加上明玉珍去世的早才三十多岁帆与崩了。与他起打江山的大将重臣们个个都还是壮年”毡!”虽然对明升还算忠心但是他们对朝政的影响力却日益加重加上没有上方的约束不可避免地开始谋起私利来。现在巴蜀夏国治下的百姓有四分之一已经成为夏国武将官员们的庄户也就是私产大半的良田也流入这些人的囊中。
看到这份探子回的细报刘基曾感叹道:惜其不能谨之于始。私家倍于公室仓帘空虚故不能展其疆界难持其国。意思也就是明玉珍虽然一心为民可是在世的时候没有制定出一整套完整的体制对重臣加以制衡结果他一去世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现在的巴蜀夏国是干弱枝强更加没有实力对抗大明了。
“我敬珍公也意欲保其子嗣而今天下一统势在必行而巴蜀内忧外患明升侄儿之才难有回天之力。不如早降我定可保其富贵连绵。也可让珍公在天之灵以慰
待到刘湛又一次礼毕刘浩然开门见山地说擞
刘湛一听有如五雷轰顶他总算明白了大明皇帝的真正用意在其心里巴蜀夏国只不过是割据之的。这位立志一统天下的皇帝怎么能负许这种事情生了就算夏国再进贡更多的金银珠宝姿态摆得在低卑。依然阻止不了其决心。
想到这里刘湛的侥幸心一扫而空刚才还因为自己在高丽金英浩之前得到接见的兴奋也变成了难过原来在这位大明皇帝心中自己的夏国再如何也是内政事务除了投降就是兵戎相见实在没有什么好说了而高丽是藩属国有的是话说晚见一会又何妨。
“陛下我夏国愿世代为大明属国。不敢有丝毫二心请陛下念及巴蜀之地百姓难得安养数时求不要绵及战火于其身。”刘湛还想再努力一把伏倒在地痛哭流涕道。
“信翁先生”。刘浩然上前扶起了刘湛道“你虽是江西人士但是僻居巴蜀多年已视此地为故里百姓为乡亲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巴蜀自前秦之时便纳为王朝版图世世代代未曾割离而今我若是允你夏国割据为属国我便是千古罪人此等大恶我是万万担当不起。另我大明王师一统天下上承天理下顺民意乃是大义所为。且我明军军纪森严视百姓为父母。安敢有扰地方?反倒是你伪夏为一己之欲私家之富贵逆天而行顽抗王师引战火入巴蜀这才是真正的罪人。先生是饱学之士熟读史书万不可与此等罪人同行遗臭万年之事当回去劝导你主早日归顺大明免战火荼毒也不枉珍公生前安巴蜀保万民的一片苦心
刘湛听得这一席话知道已经事不可违虽然刘浩然说得大义凛然。但这是强者的宣言刘湛知道自己夏国的底细就算天下人都知道夏国对大明是螳臂挡车就算明升愿降那些大将重臣为了私家之富贵。岂肯如此轻易举降至少也要抵抗一眸子让明军吃点亏然后看准时机再将明升推出来当替罪羊顶缸自己卖个好价钱。
捌七煎熬了一番刘湛只好含泪告辞然后径直离开南京回重庆复命。
“英浩听说王瑞已经病故了?”待到金英浩礼毕刚才坐下刘浩然开口问道。
“回禀陛下高丽国王王瑞殿下于五月十三日晚病故。”金英浩连忙拱手道。当时高丽就向大明官府和刘浩然做了紧急禀报。王瑞在高丽上下一致关注下终于咽气了已经与金氏兄弟利益捆绑在一起的高丽新兴贵族和世家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金氏兄弟内有民望手有兵权外有大明强援取代高丽王氏是迟早的事情。
那些在金氏兄弟“改制新法”中获得巨大利益的新兴贵族和世家们早就想再立“大功。”而这拥立之功可是再大不过了。
王瑞唯一的儿子其与侍婢般若所生的王祸在安东之乱中死于非命。而王氏宗室也死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也是声望不足早就夹着尾巴做人。所以现在能够接替王瑞成为高丽国王的只有两人一是金英浩二是在高丽百姓中积有乎望的辛睡可惜这位高僧远在大明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义通大师听闻此噩耗痛哭数十日不休现在神疲心悴病卧于南昌医馆有空你倒可以遣人去探望一二。”
“臣领旨待国事完毕之后遣副使去探望告知而今高丽在陛下的庇护下国宁民安胜于高丽先王糜烂之时也算告慰他念及高丽万民之。”
“如此甚好!”刘浩然含笑点头道。
辛睡被请之南京没几月便以通晓佛义、大德十方被刘浩然赐佛名为通义并被大明礼部聘为江西省名寺一南昌以西的西山修德寺方丈“全心意。地投入佛教事业。
刘浩然接见过辛睡几次此人的确才华横溢除了精通佛经更是博学多才但是让刘浩然反感的是辛钝身为一位“资深”宗教人士居然有很高的政治抱负并热衷于其施政治民的理想之中。
做为穿越者刘浩然当然知道资深宗教人士玩政治的危害性所以干脆把辛睡远远地打掉不仅远离高丽更是远离了大明的政治中心老老实实去当他的和尚。
自刘浩然执掌江南以来对宗教控制得极严不仅在元廷手里得到大力展的佛教被极力打压下去。其余诸教也被一一纳入管制之下。尤其到了刘浩然称帝建朝之后这种控制更走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大明治内所有的宗教人士包括佛、道、景、回、摩尼、犹太等教全部要在礼部登记备案审查合格后给度蝶以证明其身份。诸教所属的寺庙数量被严格控制不准拥有田地等寺产不得从事经商、金融等获利活动寺庙的人员数量也被严格控制每年礼部只签一定数量的度骡给诸寺庙。至于信徒们向寺庙和宗教人员的供奉官府早有明文规定只能是食物、衣物、香油等日用品和供四何宗教人十只要接触到信徒给予的钱财。律视为曲宗教人士守则夺回度牌。而无度牌却从事宗教活动者一律视为谣言惑众。轻者流东北极北地劳役二十年重者绞无赦。
按照刘浩然的做法大棒之下必有甜枣大明官府对宗教寺庙控制的极严当然给予他们的待遇也是极优。除了诸教一律平等尊重传教和信教自由诸教数量不多的寺庙除了信徒捐助修建外官府也会拨以大笔钱财进行日常维护而且寺庙里的这些宗教人员完全由官府供养。唯一的要求是专心专意地研究各自的教义如何劝人向善。说白了。就是老老实实传播你的教义和侍奉你们心中的老大千万不要有任何其它的想法。
因此诸寺庙的主持负责人无不是该教德高望重之人佛教在民间群众基础还是广泛而修德寺算是江西省第一寺在整斤。江南也算是名寺。辛眈一个高丽人被聘为该寺一寺之主的方丈。在大部分人看来算是一种极大的荣耀。但是知道内情的金英浩等人却深知其中的用意。
“陛下高丽先王瑞病故后国内以国不可一日无主军民上书请立新主。高丽国乃大明臣属此等大事自然需荐下乾纲独断。”金英浩终于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刘浩然笑着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现在高丽上下呼声一片拥立金英浩为王的上书更雪片一样可是他知道他的姐姐和弟弟也都知道没有大明皇帝点头金英浩什么也不是。
“高丽虽是我大明臣属但是拥立国君是其内政我也要顺其民意。英浩你身负高丽百姓享望。当承担其这份责任。”刘浩然一句话就定下此事了现在高丽的民意是什么?还不是金英浩。
“臣遵旨臣当恪守职责为陛下镇抚半岛之地为高丽百姓富足努力。”金英浩伏地叩道。
“那就好起来吧。”刘浩然笑着虚手说道。
“陛下臣还有事请陛下定夺。”
“说吧。”
“陛下臣谨遵陛下上次诲。不以复国为拘泥要新朝新气象臣与姐姐、弟弟及两班大臣商议准拟迁都汉阳改名为汉城以为新都。”
刘浩然心里一愣还是和历史上一样不过金氏兄弟这般考虑是因为汉阳拥有优良的海港便于大明的海上连通而且开城在现在的高丽版图中太靠北了不利于中部和东部地区的统治。
“嗯我知道了。”
“陛下请为高丽新国赐名!”
赐名?刘浩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沉吟一会说道:“你们可有拟定的国号。”
“碎禀陛下臣等斗胆拟定了两个国号一是长泰二是朝鲜。”
“可有什么意义?”
“回禀陛下长泰今福建漳州乃臣先祖脱逃新罗在天朝登6之地并在那里居住了两百余年后才转居泉州。取长泰之名以纪念此事。感念天朝对我金氏一门的庇护之恩。朝鲜乃是算子朝鲜古号以窝意高丽祖源也是来自天朝中原。”
刘浩然想了想还是朝鲜这个名字比较顺耳迁都汉城历史已经回到原本的路上再叫朝鲜也无所谓了。
“那就叫朝鲜吧。”
“臣谢陛下赐国号!”
“陛下臣想遵大明新法继续改制。”金英浩码着胆子提出最后一个请求。
刘浩然默然了许久殿中的寂静让站立在下的金英浩不由地冒出冷汗来了。
“还是缓一缓。当初我在江南行新法是死里求生天佑大明一路跌跌撞撞终于走到今日这步可是其中艰辛还时常让我夜不成寐。新法风险太大让我耗费了心血。而今高丽。不。朝鲜正是欣欣而上之时不必为新法而行大险。待我大明摸索得法。再行之朝鲜。”
金英浩听出刘浩然话中的意思除了当时江南和现在朝鲜大不相同外。刘浩然还指出自己为行新法几乎是竭尽全力如果金英浩觉得他胜过自己大可照着效行就走了。
不过金英浩和他的姐姐弟弟一样。对刘浩然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当然不会觉得自己能胜过刘浩然既然如此朝鲜的确不是效行大明新法的时候。
“是的陛下臣遵旨。”
“朝鲜新立可遵前宋制只是你们地方小人口不多用不着搭那么大的架子中枢、地方官署可从简而行。”
金英浩听得一句便点头一下。
“还有就是现在朝鲜与大明关系密切虽然政体暂时不同行但可先行经济一体化。”
“陛下这经济一体化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朝鲜可通用大明货币。大明与朝鲜可关税一体化也就是说大明与朝鲜之间互免关税而大明在朝鲜出口转运他国的货品等同在大明境内出口关税归大明反之朝鲜在大明境内出口转运他国的货品。关税归朝鲜。详细规章届时要你好好与工商部、计部合计一二。”
金英浩听完后不由心里一动现在的朝鲜过去的高丽一直是以前宋、元廷的货币为硬通货所以这货币一条不必说了这互免关税关税一体化在他看来则是朝鲜大占便宜。
凭借大明达的海运和商贸货品从你朝鲜过也行不过也行但是朝鲜搭上大明这条大船直接向南海、西洋出口货品这其中的利们可不小。金氏原是泉州的海商出身加上金英浩兄弟在南京读了几年书。知道大明商人的厉害。
“臣多谢陛下为朝鲜指出一条明路。”
刘浩然含笑不语金英浩再聪明也不知道有时候经济侵略比武装侵略更厉害凭借大明雄厚的经济实力。朝鲜那点经济实力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绑上大明这艘船一旦朝鲜百姓习惯用大明商品习大明文化遵大明之法也就跟大明一省没什么区别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宫内
1o72o帝国的荣耀第一百九十九章宫内
达走金英浩后刘浩然觉得有点闲暇了。在书桌上一扫甲叭儿角落里放着一叠纸。他顺手抽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全是蛇头小字字体虽然极力工整但是却满是幼稚之气。这正是刘焕章参加完那日诗词会之后遵循父皇之意抄录下来的。
虽然他会后得到了一份抄录副本但是刘焕章还是耗费了半个晚上的时间将这上百诗词亲笔抄录了一份第二日送呈到刘浩然案前。只是刘浩然这几日忙于国事一直没有看完。
细细看下去刘浩然现这大半诗词都是歌功颂德之辞想来这些参加文会的文人不仅想在宋镰、刘基、孔克坚等学冠天下的大名士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更想在太子刘焕章面前一鸣惊人博得这位年少储君的青睐然后平步青云所以他们个个都拿出十二分精神诗词做得是花团锦簇对自己的伟大功绩以及大明的欣欣向荣不遗余力。
当然这些能被邀请参加这种文会的文人不要说才高八斗起码也有四五斗这歌功颂德诗词真的用字讲究无一不求精巧无一不自经典。由于太深奥了很多句子和词刘浩然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甚至有不少生僻的字他都不认识。
对于这些诗词刘浩然只是一扫而过不过其中还是有几好诗和入得了眼的如一位叫吴临江写得《采莲曲》:“莲花如锦叶如盖芳香自送摇清簌疑有天孙为弄梭不然洛浦飘衣带。采莲采莲夏复秋。青青苇岸忽白头。徘徊不觉露华湿独喜红芳载满舟文采虽不怎么样到也做得四平八稳略有清新之息。
位叫夏时安所做的《过真州》:“江干多是钓人居柳陌菱塘一带疏。好是日斜风定后半江红树卖势鱼真的是清新明丽语言含蓄颇有神韵。
《独山》:“独山风景望无边。凉夜徘徊月正圆。万里风沙清极寒。一轮明月挂中天。峰高只影摇琼岛水静双丸浴碧泉。如此长空真皎洁何曾障蔽有云烟。”则是刘承志所写这位元廷名臣之后曾经在辽东、大都、塞北等地任职故而才有这番“万里风沙清极寒”的眼界不过诗词末尾一句却隐隐点出对刘浩然的歌功颂德只是人家既做过不小的官文采又了得所以这一点却是恰到好处不但不流俗。还有画龙点睛之妙。这个家门看来有点意思。
《如梦令》:“一抹斜阳沙嘴几点闲鸥草际乌榜小渔舟摇过半江秋水。风起风起棹入白苹花里。”是刘基写的。
《渊明祠》:“官航晚泊浔阳郭把酒长怀靖节贤。折腰竟辞彭泽米攒眉宁种远公莲。归来松菊开三径老去柴桑受一康。晋代衣冠谁避世刘家社稷自书年。虽云富贵非吾愿已有清高独尔伟。千载令人吊遗迹好山青立县门前。”是宋谦写的。
看着这两位江南学派翘的诗刘浩然不由暗暗地笑了这两位老夫子应该最清楚太子行端的人他们一定知道太子会将诗词抄录好交给父皇御览所以说与其是写出来给诸位文人看的不如说是写给刘浩然
的。
不过有一诗引起了刘浩然的注意。这是一以物咏志的《斧》:
“所削群才到凤池良工良器两相资。他年好携朝天去夺取蟾宫第一枝。”
“东阳学子陶希言字惜辞年二十师从淅江名儒孔延东现就读于东山学院这一段注释是刘焕章加上去比其他人的寥寥几字籍贯姓名要多不少字看来刘焕章喜欢这诗也看中了陶希言。
刘浩然将这诗来回地读了几遍。端坐在那里默然想了一会然后笑了。随即他出声道:“黄公公
隐在室内一角的黄公公轻步走了出来:“陛下老奴在。”
“黄公公现在应该是下午课完毕之时你去将太子请来。”刘浩然看了看室内一旁的座钟说道。
“遵旨。”
从刘焕章读书的东馆到这里起码要两刻钟闲得有些无聊的刘浩然站起身来走到座钟面前。这是一尊安徽太平第一精密机械厂制造的时钟。足有两尺见方。大明钟表是大明钢铁材料、机械加工积累十几年技术经验后的产物在前宋苏颂、韩工廉制造的集浑仪、浑象和机械计时器为一体的水运仪象台基础上展出来的。水运仪象台最大的明是擒纵器而擒纵器则是钟表的心脏。
有了擒纵器这一核心技术再加上刘浩然提出的精密齿轮、钢条、钟摆大明第一精密机械厂与格物院机械研究所通力合作摸索了数年终于研制出摆钟随即新分立出来的精密机械研究所明了冕状轮擒纵机构再配以钢安条研出条钟表并使得钟表的体积大大变小。现在他们正在向研可以随身携带的钟表继续前进。
刘浩然知道钟表这种精确定时器的重要性;有了它才有可能结合天文学去测量经纬度。而测量经纬度是地理学的一犬突破有了它。大明航海、远征就如虎添翼了。但是刘浩然目前还不是很清楚该如何去测量但是他有足够的天文地理知识例如地球是圆的伟度是从南北算起经度是东西算起而且每十五度经度代表一个时区二十四个时区判好是三百六十度。有了这些就足够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大明天文研究所的事情。
要说元廷的天文学还不弱尤其出了一今天才郭守敬。于是刘浩然将其在大都所制造的天文仪器全部搬回南京放到紫金山上并通过张谦、刘承志的关系收揽了几位郭守敬的学生门人。因为郭守敬以前是两人先祖一张文谦、刘秉忠的部下同属于紫金山学派。凭借这些基础刘浩然准备组建一个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天文台帮助大明向地理、天文方面进军。
现在屋子里摆的这座钟是太平第一精密机械厂的顶峰之作据说每天误差不过五分钟而且也有了分钟指针。由于这里是刘浩然办公的地方摆钟就显得太吵了于是就换上了这座相对只有较低滴答声的钢条座钟。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儿臣见过父皇!”
“章儿来了
“我看过你抄录的上次文会的诗词。先谈谈你对这次文会的感想。”
“是的父皇。”刘焕章恭声应道然后脸色微红地说道“参加那次文会后我才现我大明尤其是江南才俊何其多儿臣以前只是井底之蛙以后更要加倍学习。”
“才俊章儿你说的才是不是指这些文人的诗词文章?”
“是的父皇。”
“那你有没有想过诗词文章做得好治国理政也能胜任吗?”
“父皇太傅和老师们也曾给儿臣谢过前朝范文正公、东坡居士的事例这些先贤不仅文章诗词绝冠更有经伟之才。”
刘浩然轻轻笑了起来:“章儿那你有没有想过前朝有几个范文正公、东坡居士这样的大有?”
刘焕章一时迟疑了他想了一会好像真找不多太多这样的人才。
“章儿我们可以以先贤圣人为楷模要求自己但是却不能以此去要求别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面面俱到皆有成就的不是人才而是天才天才百年难遇人才却比比皆是。”刘浩然语重意长地说道。
“就拿你来说你学习很勤奋。我看在眼里可是就是这样的勤奋。光是学圣人之学就已经很吃力。那还有其它什么精力去学史书、政治、律法和经济呢?”
“父皇这是儿臣愚钝。”刘焕章低着头说道。
“章儿不愚钝要是章儿愚钝这天下人就都是傻子了。”刘浩然大笑着说道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刘焕章不由抬起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而在一角的黄公公也是满脸笑意和慈爱地看着刘焕章。
“儒学总是提及三皇五帝先周古礼可是章儿你想想那时候的百姓有多少人?地方有多宽?那时有犀利难挡的火器吗?那时有远涉大洋的海船?那时有现在每日以数百万计的商贸吗?那时有如此多的工厂吗?”
刘焕章摇摇头宋谦等老夫子给他讲述的儒学“理想社会”先古时代好像真的没有这些东西。
“章儿先古时代人口疆域简少。治政可从要且民智粗鄙故而要以礼相约。现在我大明人口疆域百倍于先古政事繁琐也百倍于先古。所以有浩繁严谨的律法有各尽其职。这学问也越地多了”必须专于一门方可精于一业。”
“章儿儒学的精髓不在遵古礼。不在仁德教化而在与时皆行与时俱进。把一千多年的思想、体制照烈到现在来如何能行?圣人虽然称圣但他也是人怎么能知道一千多年后会有什么变化。帝儿。真理不是追忆出来的而是探索出来的。儒学崇古礼述而不作可三皇五帝和先周也是遵循前人而行的吗?就拿诗词来说没有唐宋文人的创新安有唐诗宋词的辉煌?所以说一个文明最大的动力是创新没有创新这个文明这个民族就会变成一滩死水最后臭霉!”
刘焕章听着这惊世骇闻的话语如果说这话的不是自己的父皇这位太子会忍不住出言指责可是他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
“章儿你回去好好思量一下吧。记住看书读书要带着自己的脑袋去看千万不要让自己的脑袋变成了别人的脑袋。”
看着刘焕章走出殿门有些跌跌撞撞他的大脑现在应该是迷糊一团。刘浩然坐在椅子后面不由叹了一口气希望自己的话他能听进去。与他最亲近的宋源和刘基也能听进去。
过了一会刘浩然转过头来对黄公公说道:“今晚去皇后宫里”
“遵旨。”黄公公拱手道“陛下刚才的话是不是记在起居录里。”
“嗯一字不落地记下。”
正说着秦罗慌慌张张跑了进来“陛下陛下!”
“出了什么事?”
“蜜儿刚才肚子突然痛起来像是要临产了待命的产婆医生说有危险。”
“什么我去看看。”
刘浩然拉着秦罗的手一路快步向胡蜜儿的院子走去黄公公在后面紧跟着。
刘浩然网到皇后薛如云也赶到了贵妃萧氏、贤妃耿氏、淑妃武氏也相继赶到而贾绣儿则早就守在门口已经急得团团转。
“什么悄况?”
“回禀陛下产婆和医生说是横位。”贾绣儿说出这话几乎要哭出来了。她与胡蜜儿关系最密切。情同姐妹现在胡蜜儿遇上这么凶险的事情怎么不叫她难过。
薛如云等人都是生过小孩的。知道胎儿横位的凶险这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几乎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刘浩然从秦罗惨白的脸以及薛如云等人诧异不安的神情中看出事情的严重性不由双手紧握。自从他娶了萧氏之后妻妾不断而且每斤小儿女出生都非常顺利成长得也很平安这使得他忘记了这个时代生孩子是多么一件危险的事情养大小孩是多么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就算是贵如帝王遇上这种事情也束手无策。虽然当初众臣都是急哄哄地让自己多纳嫔妃多生皇子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而此前皇宫生儿育女的顺利几乎算得上是奇迹了可以看做是老天爷给穿越者刘浩然最大的照顾可是运气总不能一直延绵事情还是生了。
“黄公公你命侍从司去请诸大医院的医生产科外科都要。”刘浩然当即下令道。
“陛下诸大医院多为男医。恐此事难行。”黄公公答道。
刘浩然愕然了一会随即又明白过前宋晚期男女礼教之防开始兴起但还不算过分。自从刘浩然建立大明之后这男女之防没有向登峰造极的地步展而走向着相反的方向松懈下来。
可是这男女之防还是有余力加上这男医给一般的女人看妇科、产科也就罢了可是给皇帝的女人看这类病谁知道事后皇帝会不会飙。而且万一医不好这责任可就天大了。
“你捎话过去一切以救人为重无论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他们。”刘浩然咬着牙说道。
很快在室内胡蜜儿一声惨过一声的叫声几名医生赶来了匆每说了一两句话便带着器械圆诬最薪直节语至腼曰肌肌口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天色已经变得黑冷起来而刘浩然却觉得好像过去一耸了一样胡蜜儿的声音已经变得微弱起来几乎快要听不到了。一个多时辰的折磨早就让她身心疲惫。
主治医生陈教授走了出来向刘浩然禀报情况。刚才他带着几位同仁和护理员忐忑地赶来谁知道刘浩然当面只说了一句话:“从现在开始这个院子里一切由你做主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听从你安排和调遣。”
就是这句话让陈教授打消了所有的顾虑什么话也没说便带着人进
了。
看着刘浩然焦虑的脸陈教授心里暗暗叹息道:“虽然他是一位万众敬仰可以决定无数人生死的雄主可这一刻他也只是一位普通的病人家属。”
“陛下”陈教授恭声说道。
“情况怎么样?”
“胎儿个置不正我们尽量在羊水流完之前纠正位置现在正在给胡嫔妃输液准备体力生产如果实在不行就在下部开刀。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胡嫔妃没有生大出血。”
刘浩然点点头。
“陛下情况还是很危险草民有一事想请陛下定夺。”
“什么斟”
“万一遇到危险到底是先保嫔妃还是保胎儿?”
这的确是个两难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刘浩然尤其是贾绣儿的眼神中带着强烈的乞求甚至还有一丝绝望。她和胡蜜儿一样十三四岁就被送至大都元宫在那里待了有两三年深知宫廷里的黑暗。她们很早就被告知自己只不过是哄一个男人开心的玩物。万一有幸也只是为这个男人生儿育女的工具。因此在她心里孰重孰轻分得很清楚。
可是正在痛苦抉择的刘浩然低着头。丝毫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只走过了几息时间这位一向果断地皇帝对陈教授说道:“万一不行先保大人。”
陈教授默默地点点头拱手施礼后转头走回了房间。刘浩然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要失去一个还没素面的儿女吗?而就在这一刻贾绣儿却在一边泪流满面。
时间还在一刻刻过去情况依然没有好转陈教授最后决定开刀取出胎儿。手术在紧歉也进行着。院子里鸦雀无声薛如云抬头看看天。现天色已经很晚了便对刘浩然说道:“陛下。天色已晚你明日还有国事先歇息吧这里有我等看守就好了。”
刘浩然摇摇头说:“我虽然是大明的皇帝可也是胡蜜儿的丈夫一个女人历尽千辛万苦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为我生儿育女延嗣后代难道我连陪她时间都没有吗?”
秦罗忍不住嘤嘤地轻哭起来。薛如云和其他妃子也是眼睛通红她们都记得当初自己生产时陛下也是在屋外焦急地等待着顺利生产完后他总是第一个冲进来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然后和自己一起静静地看着被产婆抱着的婴儿。
过了两刻钟陈教授终于走出来了:“陛下草民不负君命胡嫔妃生了位皇子虽然母子俩都很虚弱。但无大碍二”
院子里不由爆出一阵欢呼声。随着消息渐渐地传开院子外面等候的宫女内侍也相继开始欢呼起来最后连拱守皇宫的大内亲军和侍卫们也出欢呼声。天估大明天估大明皇帝终于没有让惨事生在皇宫之中。
将陈教授等人送走接着安排宫女轮班照顾请众妃回去休息黄公公在那里忙个不停看着他白苍苍的头刘浩然不由地鼻子一酸。
等黄公公忙停下来后刘浩然对他说道:“黄公公我还要陪着胡蜜儿你身子骨熬不住先去休息吧下半夜就让福海跟在这里。”
黄公公拱手弯腰道:“陛下。老奴七十岁了已经别无所求能看到陛下的皇子公主平安出世这皇宫一天比一天热闹心里就舒坦了。陛下老奴今天太高兴了睡不着睡不着。”
第二日一早接到消息的高氏在蓝氏、郭氏、梁氏的陪伴下来看望胡蜜儿和新出世的皇子。
“母亲大人来了胡蜜儿母亲大人来看你来了。”圃谨累薪常节诱到聊…7引肌肌腼
“陛下快让胡嫔妃躺下网生完孩子的女人跟死了一回一样。”
高氏在蓝氏掺扶下坐到病床跟前拉着胡蜜儿的手说道:“胡嫔妃。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真是凶险。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可是只要这孩子平安无事女人吃多大的苦受到大的罪都值了。”
胡蜜儿含着眼泪点点头。刘浩然在一边岔开话题道:“母亲大人。你看看这是你那网出世的孙儿。”
高氏站起身来看着静静睡在小床上的婴儿啧啧地赞叹道:“瞧瞧这皇子。肯定是个俊哥儿看看这眉眼跟胡嫔妃一样秀丽还有小嘴巴和鼻子跟陛下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待了一会为了不影响胡嫔妃和小皇子休息高氏和蓝氏、郭氏、梁氏便告辞了。看着刘浩然送高氏一行出门的背影贾绣儿坐在床前将昨晚生的事情悄声讲给胡蜜儿听。最后她看着门口悠悠地说道:“现在我终于明白陛下为什么能将蒙古人赶到漠北去了因为他不仅让敌人家心更让亲近之人暖心。”
接着又是四大学士以内阁名义上表贺几位诰命夫人做代表探望胡嫔妃和小皇子一天又过去了。已经连续转了一天一夜的刘浩然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西宫。
薛如云给刘浩然轻轻地捏拿按摩刘浩然趴在床上喃喃地说道:“昨晚真是凶险以前看你们生孩子都很顺利昨晚才明白这其中的凶险。真的有点怕了。”
薛如云穿着贴身的亵衣不由地俯下身去将丰满的前胸紧紧地靠在刘浩然裸露的后背双手轻轻地抱着他的肩:“能得陛下昨晚一席话。臣妾这一辈子也值了就算为陛下生再多的儿女也愿意。”
里面的几诗除刘基宋镰外都是“剩窃”明清的大家不要介意。
第二百章医疗和社会保障计划
1o721帝国的荣耀第二百章医疗和社会保障计划
胡蜜儿的事情给刘浩然敲响了个警钟大明的医疗和品障到了一个玄不容缓的地步。自己帝王之家都是如此九死一生一般普通百姓又如何熬过这一坎呢?现在大明最迫切地就是展经济提高人口数量和质量。经济展已经开始走上良性循环的道路但是必须要注意的就是不能形成国进民退得局面。历史上明朝算是有钱吧可是百姓们困苦不堪最后因为天灾**王朝崩溃让东北蛮夷捡了个大便宜。另外刘浩然也意识到人口数量和素质需要提高不仅仅靠的是教育医疗保障也是非常重要。要是没有良好的医疗保障人口基数就无法提高而且近亲结婚、没有采取优生优育生下一对傻子再好的教育也使不上劲。
这一天上午刘浩然推掉了所有的事情一个人坐在殿里慢慢地思考。理顺所有的东西。
提高大明百姓的福扯先要分析大明普通百姓的结构。先是城镇居民这些人部分有良田但是却不靠耕种为生他们多是厂的工人、商铺的店员、各类机构的雇员。也有不少是权势富贵人家的“佣人。小总的来说都是“劳工”。这一类人现在在大明人口众多连同他们的家人总数大约在五百万左右。
从刘浩然所知道的知识来看这些人属于“弱势群体”的一部分相对他们的雇主而言他们的话语权的确谈不上。而中国历代王朝留承下来的对工匠、伙计、“家仆”的歧视和一些陋俗使得整斤小社会环境并不是那么“融洽”。而随着大明工商业的迅展工商资本家们对利润的追求也越越来越强烈除了产品的终端利润他们也会有意识或者无意识地提高对劳工“剩余价值”的盘录。如果寄希望于资本家的善心和自觉性是无法挡住他们的贪婪必须有强有力的制衡。而如果光靠官府和律法是远远不够的连刘浩然都无法完全禁止这些有钱的资本家与官员“勾结。”使的国家和法律的力量向他们倾斜。
但是刘浩然知道如果不建立一套完善的体制劳工积累的矛盾会越来越深。现在大明的百姓刚刚过上富足生活只要能挣到钱对过度的盘录还不是很敏感而且新朝网立不久经济展才网起步“资本家”们的目光还集中在对外利润上一旦完全进入“市场化”经济开始有相对竞争的时候资本家们自然就会加重对剩余价值的盘录以期在外部利润无法增长的情况下获得更多的利润。届时这个矛盾可能会越来越烈最后可能造成几个结果。
个可能是资本家已经获得足够的政治力量主要矛盾完全是劳工与资本家之间的矛盾最后爆一场“无产阶级革命”
第二个可能是资本家没有获得足够的政治力量代表封建地主的儒家理学文人们借着这个机会说工商业是“与民争利“进而利用国家的力量将新兴的资本家力量一扫而空。
第三个可能和第一斤可能差不多劳工们无法从律法和国家上获的支持就有可能与儒家理学联合或者是被其利用进而一起向资本家难。
当然了还有第四、第五诸种可能性。刘浩然自己也不知道矛盾激化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因为现在的大明就是一锅大杂恰。新兴势力都不够强旧存势力还没有完全消退。想到后来。刘浩然的头也是万分疼痛。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从一开始。大明劳工都必须接受一定的教育而且这种教育与儒家理学格格不入最让刘浩然担心的两者联合没有那么容易。这是因为以前这些劳工不识字自然对拥有文化知识的儒家理学文人从心底有敬畏可是现在刘浩然为他们打开了另外一扇窗户让他们明白自己所学的也是知识而且不比儒家理学的差。自然也就少了许多敬畏和依赖。
必须加强劳工的政治力量也必须唤醒他们争取自己权盖的意识。劳工和资本家是天生的死对头而大明资本家只要刘浩然活着就不可避免地要迅展下去而刘浩然给自己预定的目标是最起码还要活个三十年这么长一段时间再搭着大明崛起的机会资本家集团会展到什么地步刘浩然也不知道如果必须有一支力量来进行制衡。封建地主就不用想了刘浩然都还想着怎么继续打压它。所以说劳工是不错的选择。
既然要扶植先是完善法律和国家引导。《劳法》需要尽快制定和完善对劳工的福利保障必须完善并且逐步提高只要劳工们享受到一定福利和待遇以后雇方想要加重盘录自然会引起反弹。这也算是国家在劳工方和雇佣方之间埋下钉子吧。
另外强化劳工联合会的作用。这个组织早就建立起来只不过现在还图有虚表而已。现在应该强制规定不加入劳工联合会劳工就无法获得劳工证没有劳工证就不能被合法雇佣无法享受到合法的权益。
必须强化劳工联合会这个平台的作用除了利用其联合劳工的力量和加强对劳工保护自我权益的宣传。还应该引导律师加入其中利用法律的武器为劳工联合会和劳工说话。而且还要让这些有“远大志向。的律师们意识到劳工联合会的巨大前景。这个平台可以帮助他们在政界一展宏图实现他们的政治抱负。
除了劳工刘浩然最头着的就是占人口大多数的农民。中国农民非常苦自古到今都是如此他们承担着繁重的赋税和巨大的生活压力。却享受着最低的社会福利说实话这实在不公平。
该如何改善农民的待遇呢?刘浩然陷入了沉思中。
从江南开始土地政策已经实行。而且一直实行低赋税政策这也是刘浩然政权获得巨大支持的巾谅因明律右少后商岖的赋税总额在摇渐拯…”地赋税却在缓慢的降低已经由原来十分之一降低到现在的二十五分之一。明年准备降低到三十分之一。除了农民自种地的赋税大明对佃户租金进行了限制。大明是按土地的亩数和出产来收赋税的佃户除了承担国家赋税之外向地主缴纳的“租金”不得过赋税的三分之二。而且现在大明是地多人少普通百姓基本上都按人口分得了良田。操持自家的田地都应该很牛苦了。没有多少人有精力以及愿意去租地主的田地耕种。
而大明政府对土地使用也有规定。赋税更是按照亩数和出产合算的。你缺少人手将田地荒置虽然摊下来每亩荒地交不了多少赋税可是你拥有的土地数量一大这总数也是一个不得了的数字平白比别人的赋税比例要重了许多这也算是一个打击世家豪强和抑制土地兼并的手段迫使他们向工商业展因为这个时代的技术是没有办法进行大规模现代农业生产。
大明农民的赋税低了可是他们的生活压力并没有减轻相对而言。他们获取货币的来源太少了。因为农产品相对工业产品来说价格太低。幸好现在大明对国内销售的棉布、食盐、火柴等日用品进行“低税倾销”减轻了他们一部分负担。但是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还是用难度。为官府“打工”修建道路、桥梁、水利工程成了他们最大的经济来源而展其它产业就难度很大。经过长期的战乱大明百姓普遍劳动力不足就是官府组织工程也是利用农闲时分百姓们也没有太多人力去搞其它的东西毕竟现在时代农业是大明的基础钱挣得再多没有粮食吃也是大问题海外购买也补不了这个大缺口。
是不是提高农产品的价格?在加强城镇居民的主体一工商业劳工社会福利保障的同时提高他们的生活成本应该问题不大。棉布、食盐等日用工业品他们享受着与农民一样的低价农产品方面他们必须支出多一些让他们手里的货币向农民手里流动一部分也算是缩小“城乡差距。”
还有这医疗保障劳工等城镇居民倒是好处理农民那里如何处理?让他们主动缴纳医疗保险金可能不现实而且工作量非常大应该从其它方面想办法。
思量了一上午到了下午刘浩然叫来了李善长等四位大学士以及正在帮助他们拟定五年计划的王侍尧、叶综温等人对五年计划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先增加医疗设施建设力度在第一个五年计划里必须完成每县一个县级医院并开始重视妇儿医疗的建设在第一个五年计刑里争取完成每府一个专门的妇儿医院。每县级医院必须有专门的妇儿专科。
与此同时除了鼓励私人正规医院医馆的建设之外在第一个五年计划里必须开始对乡村医疗机构的建设期间必须在三分之一以上的乡村建立县医院下属的乡村诊所县医院的医生轮流分驻各诊所为农民进行日常小病医治和重大伤病的紧急医治为安全转送县医院提供初步的保障。
医疗建设铺开对医护人员的需求一下子翻倍增加为了满足这一需求刘浩然提出在第一个五年计划内各省大学必须完成下属医学院的建设、招生等工作并在南京医科大学、大明皇家海军医科大学、大明皇家6军医科大学的基础上成立北京医科大学、东京医科大学、武昌医科大学、广州医科大学、大明皇家海军第二医科大学、大明皇家6军第二医科大学而两所军医大学分别定在辽宁金州和陕西西安。
在加强医疗设施建设的同时开始医疗保障的建设。
劳工、司政、官府学校等雇员在缴纳养老保险金的基础上增加一项医疗保险金各人从薪水里扣除一部分。雇佣方缴纳大部分。这个保险金与其它保险金一样成立基金会。役入到现在日益展的大明工商业中。每年的盈利用过国家对医疗机构的补贴。
刘浩然太知道保险金这种巨大金额基金在另一个世界的黑幕为了遏制被挪用和侵占刘浩然提出完善其体制的建议计部拥有监督权负责监督、审计各项保险金、基金的缴纳、经营和使用;由工商精英人士组成的基金会理事会拥有经营权这些非司政和官员的民间人士主要任务是使基金会获得最大的利润。自己从盈利提成中也可以获得丰厚的报酬;户部拥有使用权他们收到理事会转过来的盈利后根据情况下拨到医院、养老院等直接使用单位。
当然了上下齐手联合贪墨也不是不可能生刘浩然这样做的用意就是增加贪墨的难度。你要想贪墨必须把上下左右的人都拉进来可是人一多出问题的可能性也就大了。正在睁大眼睛找茬的监察局、廉政公署、都察院只要闻到一点问题肯定是一窝蜂而上因为抓到贪墨犯是他们的功绩而有了功绩不仅可以升官还可以获得缴纳账款一定比例的奖金不由他们不眼睛绿恨不得所有的官员都是贪官。
在农业这一块刘浩然提出继续扶植农业芒产其中有几条一是官府将逐步降低农业赋税而对粮食的需求则改为加大对农民余粮的收购。随着大明农牧耕种科技水平的提高大明农民的每亩单产量也开始增加加上水利建设十几年如一日的建设对抗天灾的能力也增强了。所以农民手里的粮食也增多。甚至有了两三年的积粮。
官府可以将农民赋税所交的粮食部分作为战略储备粮食用于灾荒、战争等不时之需。为了完成这一任务刘浩然要求在第一个五年计戈里在各省成立两到三个大型粮食储备站农业大省可适当增加一般设立在则服偏僻、便千存储但叉便干这输的的方由当地守备部队咱…。农牧部管理、计部度支、都察院监管。每年更换部分数量保证粮食的质量。
剩下的粮食则转卖到城镇。刘浩然提出在第一斤五年计刮里从官员、司政一直到劳工所有的薪水全都用货币支付不再包括粮食、布帛等实物将他们完全推向市场化。为了让农民踊跃卖粮官府的收购价格不低这一部分成本将被转嫁到城镇居民的头上这些人的购买能力远大于农民这些成本他们完全能够消化。当然了为了社会稳定官府制定的价格限制在一定范围里毕竟官府的用意不是赚钱。而是变相补贴农民。而且在粮食这个重要生活资源流通领域里虽然有一些粮商但是官府拥有的资源和数量最大它的售价基本上就是市场价格那些粮商想囤积和哄抬粮价不仅没有这个能力也随时可能受到工商部的调查一旦被移交法务部调查局你的牢狱之灾就免不了了。
粮食如此棉花、黄豆、桑麻、茶叶等这些农产品也被官府变相抬高一定价格只是这个价格隐藏在交易税中。刘浩然提出这些农产品的交易税应该不能计入成交价格中而是由买方按照成交价格和总金额单独缴纳。而日常工业成品如棉布、食盐、火柴、瓷器、丝绸、钟表等交易税包含在销售价格中也就是货品出厂到商社时工厂的售价包含它所需缴纳的工业税商社出售的价格则包括它所需缴纳的销售税。
这些农产品税金和粮食差价就作为专项资金专门用来补贴农民的医疗和养老。
在刘浩然提出的医疗保障计划中。百姓先需要负担的是药品费用。现在的大明一般还是用中药高级一点的是中成药。中药材好说。基本上都是野生的农民只要按照生长季节去挖就行了。而中药材收购都由当地县医院负责他们还要将这些药材晒干、炮制成药。当然了这也需要户部医药司统一管理某些地方不出某些药材必须从其它地方调拨。这个调拨流程非常复杂刘浩然就将它们全部货币化。全部按照市场收购价格加运费进行计算统一算下来价格就是百姓所需要负担的药品费用了这些比农产品还要便宜的药材自然贵不到哪里去了。
至于中成药都是国家特设的药厂生产出来的当然了你私人药厂也可以产中成药只要你能通过医药司委托格物院医学研究所、药物研究所所做的药品鉴定获得批准文书就好了。
不过国家对这些药品的利润控制得极其严格由于需要做药品鉴定。研究所自然知道你药品所用的药材和生产工艺这些东西按照市场价格、人工费用一算就出来。按照刘浩然的要求医药司规定每种中成药有三年的新药期期内可以有五成的利润此后每年降低一成直到一成。这除了降低百姓们的费用之外也驱使药厂拼命地去研究新药毕竟只有新药才能带来丰厚的利润。如此算下来这些中成药的价格还是很低的比起另外一个世界的“天价药”就低廉多了。
当然了药品监管也是非常严格的投入使再的中成药一旦出现问题。药厂很有可能面临法务部的国家起诉赔偿的费用足以让你破产而且通过鉴定的研究所的教授们也会被录夺教授身份开除出研究所面临着身败名裂所以他们也很谨慎。一种药不研究斤几斤月不在医院里实验个一两年也不敢签字放行。
至于医院日常维护则是由国家从税收和保险金中调拨而医生的薪水则是完全由保险金支付。他们按照医治病人人数、治愈率和医治难度评以职称然后按照职称领取相应不菲的薪水。他们的津贴和奖金则来自于挂号费挂号费按照医生职称高低分级职称越高的名医挂号费越高而你医术越高明希望挂号请你医治的人也越多自然挂号费这种津贴和奖金也不少。
至于外科医生则是另外一种规定。一般需要动外科手术的都是大病。就算手术成功恢复医治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本来对百姓的负担就很重了再加上一笔不菲的手术费就不堪重负了。因此刻浩然要求医疗保险金对这一块即大病重病做一定的倾斜照顾百姓只需要缴纳一般的挂号费和承担药品费用。其余的由保险金支付保险金将按照手术的难易程度给予外科医生不同的津贴。当然了这只是目前的做法。毕竟现在的医学水平只有这么高难度大一点的手术根本做不了而且现在大明百姓敢让自己的身体给别人“动刀子”的也不多除了万不得已他们不敢去尝试。将来医学达了外科手术普及了水平也高了这一块自然要进行改革。
百姓们在医疗中承担药品、挂号等一定费用这是为了避免医疗资源的浪费要是一分钱都不花百姓们还不每天都去医馆坐坐没事拿点药“补补。”而且说不定一点小病也要挤着去找“名医。看。反而耽误病情。
刘浩然也提议要充分挥妇儿专科医院和妇儿专科的作用大力宣传近亲结婚、遗传病人结婚的危害性。夫妻结婚后妇女怀孕可以免费到妇儿专科检查及早现问题确保胎儿和孕妇的健康安育和安全。而生产也被纳入到医疗保险这一块。确保人口出生率、存荐率和优生率的提高。”
这章是讲内政的有点枯燥可是老曾却花了心思去构思和完善书友们给点面面耐着性子看下去。没有这些东西猪脚也建设不出一个新大明帝国来。
第二百零一章修改第一个五年计划
1o722帝国的荣耀第二百零一章修改第一个五年计划
接着刘浩然怀提出加强劳丫联合会的建设。在第个五弊一尹大明所有的劳工必须全部加入劳工联合会按照行业分类成立分会。《劳工法》、《社会保障法》等律法草案必须制定和完善。刘浩然建议。在户部新设劳工和社会保障司专门负责这一块工作。
刘浩然还提出将律师引入联合会使其成为联合会的法律顾问和代言人。荐完他的介绍在一旁记录的李道君趁着空隙提出一个问题。
“陛下这些律师代表着联合会和各行业劳工会该如何代表和代言呢?”
“先是代表劳工会和联合会依据法律跟雇佣方谈判争取更大的权益保障每一个劳工的权益得到实现。其次就是代表劳工会和联合会向中枢和通政司陈述他们的意见。使的他们意见被体现在法律之中。”
“陛下这岂不是让这些律师干政?”李道君诧异地问道。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干政?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实现政治抱负。”
众人一听都默然了大明劳工数以百万计要是这些律师为其代言。争取权益得到了他们的信任和支持那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至少对抗大工厂主、大商人利益联合体时不是毫无招架之力。
而身为中枢要员的李善长等四个大学士想得更深什么是权衡这就是权衡。大工厂主、大商人现在经济实力越来越雄厚对政治话语权也越来越高他们的实力膨胀比世家地主利益体要迅得多是该有一个对抗势力出来与其抗衡。把世家地主摆出来恐怕不合适这些人不仅反对大工厂主、大商人也反对大明现行的一切新法而且在大明新兴势力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这些世家地主的势力可谓是根深蒂固一旦打败了工商利益体说不定连新法也要连根拔起对于大明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和倒退。
而劳工联合会势力虽然与工厂主、大商人是“对头”但是在维护工商业继续展这方面却是一致的。因为没有了工商业这些劳工全部的失业这两方都是大明新法新政的利益既得者他们之间再怎么斗也不会影响到新法新政。
“官府可以从工商税收中拨出一部分钱款来做为那些律师为劳工联合会做法律顾问和代言人的费用也算是对劳工的扶植和照顾。”
“臣等记住了。”
“有什么问题吗?”
“陛下如果在第一个五年计哉里加入这些东西恐怕这经费又要翻一倍臣等担心财力难支。”李善长当即说道。
第一个五年计戈非常庞大除了大修工厂之外。还上马了一批大型工程知道路桥梁、水利、南京扩建、东京复建、北京供水工程等等。都是吃钱的庞然大物还有庞大的教育计戈”现在再加一斤。同样庞大的医疗保障计划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
“第一个五年计划继续按原定计划编写这些工程项目和计利都是我大明崛起的基础万万不可耽误。我们百废待兴要做的事情很多这些项目计划都是选了又选把最当务之急的重点选出来的对带动各省展有关键性作用缺一个都不好。”
刘浩然一边考虑一边说道他一直跟进着第一个五年计划编写进程。知道里面东西的重要性舍弃哪一个心里都不舍。
“现在是筹款问题这样吧。第一行国债。”
“国债?”众人诧异地问道。
“对国债就是以大明官府的名义向大明内外借款在规寒期限内按期支付一定利息期限一到归还本金!而国债为不记名制谁都可以购买中途也可以自由转卖。”
“陛下这”李善长等人对这个新生事物一时摸不清头脑倒是对“金融”颇有研究的李道君开口问道:“陛下这国债以何为抵押?”
“以大明官府的信用也就是大明未来几年的赋税收入为抵押。”
“陛下这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这些国债全都用来投入修建那些大型工厂。你们都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这些工厂都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只要修好就不怕赚不到钱。我们先用国债借钱修建这些大型工厂然后再用这些工厂的利润归还本金我们只不过是多负担一些利息而已。”
李道君、王侍尧、叶综温等人眼睛一亮这些在刘浩然教诲和熏陶下逐渐了解资本运作的“高人”已经听出门道来了这就是国家进行“融资”而已。
“光靠国债是不够支持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我们再进行第二个筹款计划银行贷款。”
“银行贷款?”
“对对于那些中型工厂项目和大型工厂配套项目国债资金是顾及不到就让银行提供资金来支持。这些工厂也是赚钱的门路。虽然比不了大型工厂但是也足以吸引那些逐利而行的商人。”
“光靠一个、十个、数十个商人是无法支撑这些工厂建设所需的资金。因此他们的资金必须集中起来统一使用而银行就是最好的办法。承华、念祖你们不是说江淅、安徽不少商人要求成立银行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资本达到规定照章守法一律都遵了。不过你们还要转告他们一句话第一个五年计利里有很多赚钱的项目但是需要的资金也大他们的银行不能太小了资金也不能太少了否则是吃不下的。最后全部聚在一起组成几家大的银行这样才好行事。”
“陛下臣等记住了一定转告他们。”王侍尧和时涂温拱手应道。
“现在大明银行贷款只是小打小闹第一个五年计戈一行银行贷款可能会盛行我们必须做出调整以便应对。大明皇家银行退出来不再进行存款、贷款只保留铸币权、监管权和存贷款利率公布权。”
“陛下这是为什么?”李善长有些不解第一个五年计戈犬蛋糕实力雄厚的大明皇家银行宗仓有能力分得最也气
“很简单银行一活跃竞争也便来了就好比一场蹴鞠赛你见过有人即当裁判又当球员的吗?既然大明皇家银行的身份就是裁判就安心做好它的裁判一职挥更大的作用。”
众人眼睛一闪明白过来了。李道君开口问及:“陛下大明皇家银行如何挥更大作用?”
“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如存贷款利率为了刺激投资大明皇家银行可以调整存贷款利率有钱的人现钱存在银行里所得利息还比不上物价上涨自然会想办法去投资如参股办个工厂购买国债;而各缺钱的商人现贷款利率降低了。远远低于自己做生意的利润他们自然会去银行贷更多的钱把生意扩大获取更多的利润。”
“还有存款固留率每家银行不能全部把存款放出去必须留一部分钱放在金库里。以便储户取款。大明皇家银行调整存款率如将此前四成的存款率调低到三成那岂不是多了一成的存款可以贷出去生钱了吗?反而也是如此如果投资太热大家拿着钱没事就去囤积物品。一求暴利开始影响百姓们的日常生活甚至可以引起金融动荡这时除了调整税率还可以调整存贷款率和存款固留率如调高存款率。吸引百姓们将钱收回来存入银行调高贷款利率商人们现利率变高向银行支付的利息要多不少生意的利润大大降低他们自然就不会去贷款了。而将存款固留率从三成提高到五成那么银行能够贷出去的钱就少了大家自然就拿不到多少贷款了。”
刘浩然的母亲是个股民经常泡在股市里工作之余没事就让头脑灵活的儿子帮忙分析政策和股市走向。因此刻浩然也清楚银行那点勾当。尤其是人民银行和税务总局等部门出台的各项政策简直就是股市的令枪和闷棍。
王侍尧三人听得是如痴如醉。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新知识原来对一个国家经济的监控可以这样去操控真想不到皇帝陛下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现在是第三个筹资方式主要针对教育、医疗、工程等方面这些东西是看不到利润的靠国债和银行贷款是不可取因为这些钱是要还的还要支付利息到最后官府还得垫钱进去。所以我们必须自筹资金但是靠税收是不行的每年官府的日常支出就是一笔大费用。因此我想该卖卖家产了
“卖家产?”李善长四个大学士心里不由一惊“陛下所言的意思?”
“我们从江南之时起官府建立了不少钢铁厂、棉布厂、大商社等等。现在该是将它们卖掉的时候了。”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李善长连忙劝道这些工厂为官府带来了不少利润他恨不得这种官办工厂越多越好怎么能往外卖呢?
“百室我问你官府的作用是什么?”
“陛下为百姓谋福扯。”李善长老老实实回答道在儒家理学里。官府是放牧者是为皇帝陛下管理老百姓的。可是自己这位君主却不信这一套一直在强调官府是为百姓谋福扯让大明百姓生活在安全、幸福、富足、公平的环境里。
“是啊为百姓谋福扯那我们怎么还要办工厂商社赚老百姓的钱呢?”
“陛下这些赚来的钱最后都用到了老百姓们的身上。”李善长辩解道。
“百室我知道你的意思。有人总是说官员是百姓的父母官可是哪有父母赚儿女的钱然后又用在儿女身上?”
“陛下这”李善长的脑袋一下糊涂了陛下这话是有点道理。可是又有点狡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为百姓们谋福扯就是让百姓赚更多的钱生活过得更好可是为什么不让老百姓自己去赚这个钱。还非得经过官府这道手呢?我们暂且不说其中有官吏贪墨挪用多经一道手就要增加一道成本落到百姓们手里的利就薄了一分。”
“而且我刚才也说过了如果有人即当裁判又当球员他就没有办小法秉公处理。官府的作用也相当于一个裁判他必须尽可能地保证百姓们生活在一个公平公正的社会里没有公平公正老百姓如何生活?更谈不上赚钱糊口。虽然这个社会是不可能公平的但是如果我们官府连一个公平的姿态都不愿意摆出来百姓们会对我们失望的。”
“官府开设工商这是当年我们立足江南时无奈之举现在大明已立百姓安居一切都走上正规。我们再设工商就真的可能是与民争利。届时这些工厂商社与民间工厂商社争利我们站谁一边?如果我们维护了官办工厂商社那么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长此以往下去哪悄我们将赚来的钱投回到百姓身上去百姓们也只会看到官府纵容官办工厂商社掠夺他们的钱财
“正如制造东西最巧不过工匠耕种农牧最能不过农夫工商谋利自然熟过不商人。官办工商现在虽然看上去利大手弊将来大明展起来了就是弊大于利了。
官府在心里自然把官办工商视作心肝宝贝就如百室刚才那个样子。届时什么好东西都想让官办工厂去占一份可是做生意岂是那么简单。就拿百室你来说你可以将一个大明治理的井井有条但是你能够让一个工厂商社赚到最多的钱吗?各有所长各有所专我说了这么话。只有一个意思官府嘛就做好官府的本职事赚钱的事就让更懂的人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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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第一个五年计划草案
1o723帝国的荣耀第二百零二章第一个五年计划草案”央企一样在强大行政资源的支持下。赚国内的钱自然是手到擒来可是这种没有竞争的企业一出去就是死鱼。官办工商的管事者都是官员他最注重的不是该企业赚多少钱而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制造政绩好让自己升官财当然私心重的趁机个人财也比比皆是。
在刘浩然看来这样的企业还不如不办。因为这样的官办企业所有的利润很多都是通过行政手段从老百姓手里聚敛的虽然作为利润上缴官府后会被用于地方建设回到百姓们身上可是其中的成本太高了。庞大的管理费用贪墨挪用的可能性没有限制的挥霍浪费相当于从老百姓手里专了十块钱最后还给老百姓一块钱这样展下去可能会是个祸害。
尤其是现在的大明市场经济不达官办工商实力强大再加上大商人、大财团要是两者一勾结足以让刘浩然设计的健康展的道路完全被毁。
“百室既然官府赚的钱要全都用在百姓身上那就是直接藏富于民吧我们要的是国强民富而照官办工商这个路子走下去很有可能是国富民弱
“陛下臣会好生思量。”李善长觉得刘浩然说得有些道理但是一时还转不过弯来。不过出于对刘浩然的敬畏他告诉自己这事先听从命令再说不懂自个再慢慢去琢磨犯不着在这里顶牛。
“当然了我们不能把官办工商一竿子全部卖掉而是要循序渐进。而且有些关键重要的工厂我们不能**如说军工厂火药厂化工厂精密机械厂太平钢铁厂。”刘浩然缓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东西当然不能卖现在是什么时代?刘浩然可没有那么昏头冲动恨不得把大明建设成二十世纪的美国。
“我们从官办工商中选出合适的一些卖掉例如部分煤矿部分钢铁厂水泥厂、仿织厂以及所有的商社。我初步想出的章程是先找弘文院商务研究所、南京大学商学院等教授算出这些工厂商社的现值然后全部折成一圆一股的股份公开售只限大明子民购买。此后每年该厂利润按股份分红
“百室其实我们是赚的这些工商大部分本钱都回来还盈利不少现在再翻着倍卖出去怎么能说不赚呢?”
听到这里李善长等人也笑了。的确这里外里官府还是赚了不少而且这些工商卖出去又不是完全与官府断绝往来只要它还在赚钱。就得给官府纳税不过要是亏本了却与官府无关了。
“不过还有几个问题那就是规章律法要跟上。比如说这些工商一圆一股一个工厂有五十万股百姓们可能买了;十万股某大商人买了二十万股看上去百姓占了大头可是这三十万股分散在上万百姓手里二十万股集中在一个人手。届时这个商人为自己牟利损害百姓的利益官府该如何阻止该如何保障?还有这些工厂卖出去后该如何打理不能在官府手里是个赚钱的金疙瘩卖出去后却变成了赔钱的臭篓子百姓们会骂我们的这些问题都耍想清楚。”
“陛下臣有几个建议一是限制购买的数量例如任一百姓凭借个人证贴最多只能购买五百股任一机构凭借执照只能购买一万股尽可能避免卖股时这些股份过于集中;二是该厂卖出后建立理事会各持股者以持有多少投票选举理事打理工厂的日常运作这些理事必须是该厂持股者他们可以从外面聘请能人当掌柜的经营该厂;三是允许这些股转卖一个厂子要是红火。避免不了有大富人要占有它与其让他耍手段去侵占那些股份不如允许买卖只要他出得起高价自有持股百姓会心动将股转卖出去。这样富人即能获得股份百姓们也获的了好处
李道君的这番话让刘浩然不由笑了起来自己这位国务秘书看来对金融这块还真的有天赋想出的办法居然是公司股份化合股票市场化有点意思。
“你们有什么补充的?”刘浩然转向其他人问道。
“陛下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官办工厂一旦卖出去后将有多人持有而陛下此前所说允许多人组建银行这些东西都是前所未有的。现有的工商律法可以顾及不到。一旦出事按察司那边也不好判定。所以臣建议先修法那么是简陋一些也要先把大的原则和框架搭起来王侍尧接口道。
“嗯这个建议不错。新的东西必须要有新的律法。”
大明以前的工商企业都是几个人凑在一块办的或者是几个大家族、大基金会搭伙成立的一是人少。二是各自实力相当可以互相牵制。现在官办工商一拍卖这参与其中的人就多了实力也是参次不齐如何保护每一个人的利益的确是个大问题。
“承华念祖嗯还有之明。你们与弘文院律法研究行、商务研究所好生探讨一下将这些律法确定平来。”
“是臣等遵旨。”
“百室你们也要尽快将第一个五年计哉修正草案拿出来时间不多了还要提供给百姓们讨论听取意见”所以你们要抓紧
“陛下臣等遵旨
明历四只九月刘浩然下诏书宣布将大明皇家银行改制退出存贷款业务专门负责金融监管事务以王侍尧为都承事补领直学士。一跃成为重臣。同月皇室、养老基金会、军人基金会共同组建的富国银行二十五位淅江大商人参股组建的通商银行一百六十七位淅江商人参股组建的通丰银行十六位江苏大棉厂主参股组建的广银行。有淮西集团背景、安徽钢铁劳工联合会参股、温州商人出面组建的太平银行两湖、江西三十七位大商人、大工厂主参股组建的汇通银行相继成立此外还有上百家家中小银行也宣布成立或由原钱庄银号改制。
十月经刘”照漆署《大明商机构组织法大明银行法》第《大明有价证券流通法》《大明契约法》第四修正案《大明劳工法》《大明劳工福利法》《大明社会保障法》、《大明市场监管法》一口气都颂布成效。同月大明劳工联合总会成立接着大明钢铁劳工联合会大明煤炭劳工联合会大明仿织劳工联合会等十几家各行业劳工联合会相继成立并在各省成立相应的联合会作为分会。
十一月大明内阁终于将酝酿了大半年的第一五年计戈草案公布刊登在《大明邸报》上各省邸报相继转刊并声明大明百姓、机构均可提出各自的建议。
草案一出大明南北一片哗然众人皆惊叹这个计的庞大按照计划大明在五年内准备在大江南北十三省重点是北方省份兴建十五个大型、大型煤矿、铁矿、钢铁厂、机械厂和水泥厂七十九个中型烘矿、铁矿、硝石厂、水泥厂、呢绒厂、棉仿织厂三十二个其它配套厂矿;修建南京至东京、洛阳的直道武昌至洛阳的直道洛阳至西安的直道洛阳至太原的直道东京至济南的直道济南经保定至北京的直道;对黄河、淮河修建长达三千里的堤坝;在河南、山西、山东、陕西修建十五条引水渠、排洪渠;复建前宋都城汴梁城使其成为河南、山东、山西、陕西四省的中心城市;修建北京供水工程提高运河北段运输能力使其成为顺天府、河北、辽宁以及即将新设的绥远、辽西省的中心城市;对南京进行新的一轮扩建;完成医疗和社会保障建设等等。
草案之后还公布了完成这些工程项目的筹款方式大明内阁以未来五年的税收为担保行一千万龙凤圆的国债全都用于十五个大型、大型工厂建设;七十九个中型工程其中七十一个由各商业银行单独或组团贷款建设另外八家涉及军工的则由官府直接投资;道路桥粱水利、城市建设等工程全部由官府投资分期分段建设;医疗和社会保障建设则出售二十一家官办工商企业筹款建设。
从此以后大明百姓议论的话题不再是漠北草原上快要断气的北元。也不是南洋将越陈打得快没人的6上战事和将麻喏巴歇国打得片板不敢下海的海上战事。全是有关第一个五年计哉。讨论来讨论去加上邸报上的宣传引导普通老百姓都现一个财的机会到了。保守一点的去买国债胆大一点去买二十一官办工商企业的股份。百姓们都知道现在的大明愁的不是货品的销路而是怎么才能生产出更多而货品。国债不用说了这么大的工厂怎么可能不赚钱呢?再说了官府说了。就是万一砸锅卖铁也会还上的。大明百姓对刘浩然和其政权还是很相信的。这股份就是香饽饽了。二十一家官办工商有九家大型商社。回家大型茶厂五家瓷器厂、三家丝绸厂全是挣钱的门路就算邸报上提醒购买可能有风险可是依然阻不住百姓们的脚步。
购买国债和股份非常简单你只要去城中任何一家银行做个登记写好购买的数量再加上五圆押金。然后就等着财吧。
各存瑟行会将这些登记资料证总到计部然后将债券和股票摊算下来。到最后现这国债券和股份不够分。江淅、安徽不少商人地主动员全家去登记就是家中上学的童子也被挂上名了毕竟一个人只能购买这么多。
十二月官府又公布再拿出十家官办工商进行股份分卖除了三家是用来补僧多粥少的缺口其余七家则进行一项尝试。
官府宣布地主可以将手里拥有的田地则价卖给官府再用这笔现钱去购买这些股份。为了鼓励地主们出售在他们手里快成烫手山芋的田地官府对这七家官办工商企业股份认购不进行限制但是只能通过转卖田地获得款项进行购买。官府对这个事看得很严卖地的款项挂在银行里如果要购买股份必须直接转这笔款项。
这是刘浩然的一和尝试看能不能用逐步赎买的手段将地主手里的田地收购回国家。土地兼并自古以来是中华历代王朝最头痛的事情。也是诸多王朝覆灭的根源。在目前以及此前的生产力水平土地是一切生产资料的基础。而且历代王朝从汉武之后不重视工商业的展。只是将它们视作农业的补充大加限制生怕老百姓都跑去做工和经商没人去种地了。
从前宋朝开始商业得到了迅展使得王朝主流社会对商业开始重新认识。而且前宋的科技水平经过上千年的积累也开始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加上元廷蒙古人从大食、波斯甚至欧洲带回不少技艺高的工匠他们的技术与中华流承下来的技术相结合从而产生了巨大的效应。自己自然不会想历史上的老朱一样对这些视而不见一头又扎进农田里让整个社会又回到小农经济。自己一定要利用原本的基础借着驱逐蒙古人光复中原这一民族复兴的大好时刻说白了就是改朝换代的大好时机清除一切旧思搭为大明腾飞打下基础。
其实在刘浩然心里有个非常大的矛盾问题那就是如何确定田地等生产资料的所有权。从法理上说。大明江山的一切都是属于大明皇帝一人所有他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他可以恩赐地赏给某个人大量的田地可以随便捏一个借口将家人的家产全部夺走哪怕他富甲天下。但是这一切却是大明健康展最大的阻碍也是将来大明展最大的隐患。
是该找个机会为私人财产权正名了。刘浩然有暗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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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启动第一个五年计划
1o724帝国的荣耀第二百零三章启动第一个五年计划
明历五年正月十卜日新年的一个丫作日”刘浩然究口”一城南城区扩建工程铲了一柑土旁边的李善长等四个大学士也跟着铲了一揪土然后神情严肃地代表内阁宣布大明第一个五年计戈正式启动。
到明历四只腊月二十六日一千万国债已经认购了六百万圆实际付账五百四十万圆尤其时间还很短这些都是江淅、安徽、江西四省百姓认购数量其余北方诸省、两湖、两广、贵州、福建都还没有统计上来估计会远过一千万圆。内阁已经决定了国债认购量出一千万者可以自愿转为认购其余七家官办工商企业股份。
六大商业银行、中小银行组成了五个银行团已经将七十一家中型企业和三十二个配套项目全部包圆了由福建大海商、大茶商组成的闽汇银行两广海商组成的汇丰银行因为路途遥远动作慢了些结果一根毛都没有捞到天天到内阁闹意见还时不时到通政司给刘浩然上书。要求参与其中最后还是在刘浩然调解下内阁补充了五个中型项目交给这两家银行这才算完事。由于五年计戈是分期分步骤进行的所以内阁是一边筹款一边进行建设。
大明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实行但是对其的争论也越来越大这一日。王侍尧、叶综温求见刘浩然。做为第一斤五年计划操刀人之一的两人。旁人觉得四大学士难以撼动。于是大部分火力全部集中在两人身上让他们压力很大。
走进皇宫被内侍引着转了好几圈两人最后被带到后花园原来刘浩然躺在园中一张靠椅上看书呢?
“再见过陛下”。
“坐坐今天春日暖人又花香袭人正是看书的好时节。”
王侍尧、叶综温两人苦笑对视一眼第一斤五年计戈草案提出来后有不少人反对气势汹汹甚嚣尘上但是刘浩然只听取了一些对第一五年计划的建议做出一些修改后与内阁决定照常实行第一个五年计划。
这一步后反对声并没有平息下来。转而指向四大学士说他们弄权以妄行邀功看到这四人鸟都不鸟他们只好又转向王侍尧和叶综温。是他们两人是奸邪小人蒙蔽圣上。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个五年计划是王叶两人乱想出来的然后为了邀岩忽悠皇帝陛下最后居然让他们成事了。所以这个五年计划应当停止这两个小人佞臣也该杀最起码也要逐出朝堂。
“你们是不是听到一些传言和议论?所以跑到我这里来诉苦?。刘浩然将书放到一边喝了一口秋茶道。
“陛下正是如此。”两人苦笑着答道。
“就让他们说去吧他们吵得越凶黄越说明一个问题。”
“陛下敢问是什么问题?”
“这些人快要被淡忘了如果不是靠见谁咬谁世人还有谁记得他们。所以就让他们咬去吧。”刘浩然淡淡地笑道。
两人听到刘浩然如此评价那些江南学派的名士们心里不由一动。
“陛下他们说第一个五年计划好高鹜远恐拍会难以善终王侍尧犹豫着说道。
“听着这些话。你也犹豫了。”刘浩然似乎一下子看穿了王侍尧的心思“承华成大事者除了要有高志向还要有这种志向的坚持没有这种坚持你就永远也完成不了这种志向。”
“第一个五年计划数目虽然惊人可是却是实际可行的这一点你们算过内阁也算过有什么好高鹜远?。
当时刘浩然第一次看到五年计划的目标时第一个反应是内阁大跃进。放卫星。再一仔细看看详细的资料这才明白自己是想当然了。
这些大型、大型厂矿虽然有上万数万人但是和刘浩然穿越前所接触的那些工厂没法比连一个分厂都不如。就好比说美国的一个大型钢铁厂和埃塞俄比亚的一个大型钢铁厂听上去名字都一样可是一百个埃塞俄比亚的大型钢铁厂也比不上美国一个钢铁厂。
受现在的技术限制这些大型、大型厂矿其实非常简单要不是大明对厂矿建设中安全生产、提高生产效率有着极高的要求搞得的东西相对来说还有点技术含量按照以前的“土法”上马再多个个大型、大型厂矿也能完成。
只是这些老夫子不习惯于高度集中的计戈经济不习惯看到如此多数量的大型厂矿在一个较短的时间里被建设出来所以他们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却不知太平工业区已经积累了大量经验这些厂矿只是照着经验做就是最重要的只是安全、保质、按时地完成建设。
“如果你自己都没有信心做好。别人怎么可能在你的带领下完成呢?。刘浩然批评道。
“臣知道错了。
“陛下很多人评价说医疗和社会保障制度是异想天开、华而不实。最后是劳民伤财却一无所获。”叶涂温说出自己的担心。
刘浩然点点头“我设计这套东西并不是指望让任何一斤小大明百姓都享受到只是要让他们看到自己可以过上章福生活的可能性感受到官府以人为本的诚意
刘浩然搞得这一套有多么庞大他自己当然心里有数说不定比另一个世界的某国制度还要强大。可是这个计划真的有那么庞大吗?
劳工的医疗和社会保障不用说了他们都是工商企业、单个机构的雇员都是拿薪水的人他们福利保障自然可以从法律上得到保障但是具体能做到什么地步是不是每一个雇主都愿意交这笔钱刘浩然也不敢保证要不然他也不会搞出一个劳工联合会来和雇主和资方打擂台。
劳工是城镇居民的大部分却不是全部城镇还有自谋生路的小商小贩无业游民甚至地痞流氓他们没有任何的医疗和社会保障。而劳工一旦失业也可能会和他们一样。因为现在的大明还没有展到有失业救济这个地步。所以劳工们天生处于劣势他们不联合起来没有律法、律师和官府的支持还真斗不过雇主因为雇主一句“你要是敢提福利待遇你就滚蛋”就足以让很多劳工吓破胆。而那些没有任何保
的
“丑“八7能会是城镇最底层的居民最后也可能会成为大明繁华恍”苔荐贫民。
而庞大的医疗体系却是建立在原本的社会基础上的。一个县城可能会没有一个医生吗?可能会没有一斤小医馆吗?而刘浩然在计划中提出的医院又不是另一个世界的三等甲级医院有看诊的地方有药房有可以动手术的地方比某个时代的边区医院好一点点就可以了。而各乡村驻诊医生是刘浩然受到父母亲的一些回忆而启的。当年医疗条件很艰苦可是老百姓们过得很充实。尤其是看到走乡穿村的“赤脚医生。”心里就舒服。虽然这些赤脚医生医术并不高明甚至还有很多误诊。可是老百姓心里踏实了不再像以前得斤小病要不你硬抗着要不然你自己估摸着随便抓把草药吃一下算了。有了这些赤脚医生的“诊治。”老百姓心里觉得这病找到根源好得似乎也更快了些。
刘浩然父母一谈到这里常常会感叹道那个时候好啊看到那些赤脚医生心里全是温暖哪像现在。看着那些“有病没钱别进来。医院。设备再好也只有冷漠。
刘浩然摸过底这个时代看病上医馆没有养成习惯很多人都是拖到病情很重才去医院所以不会出现那种排长龙的情况加上人口又不多一个县城估计也就数千人一个县也就数万人所以一斤小县级医院估计四五个医生外加五六个四处走动的“赤脚医生”就是“顶级配置”了。
刘浩然记得自弓以前看过一个地理频道好像是孟加拉有斤小有钱人开展农村医疗保障行动居然花了二十余年的时间将其办成了。刘浩然编制医疗计划时突然想起这茬不由了狠心人家都穷成了那德行。又是私人推动。居然还被搞成了。自己现在是一国之举搞得是国家政府行动虽然技术水平差了些。可是架不住老子有钱啊。要是这玩意都搞不成了以后坐船去孟加拉投水自尽算了。
“念祖有阳光的地方就有太阳照不到的黑暗我们不能因为有黑暗就拒绝了阳光。居者有其屋!病者有其医!童年有其乐!少者有其学!弱者有其助!老者有其养!勤者有其业!劳者有其得!农者有其地!商者有其利!我们如果连尝试都不愿去尝试怎么知道就做不好没有丝毫收获呢?”
“蜀汉刘先主说得好啊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有时候一件事情是无法判断它是对还是错也无法判断它是成功还是失败。但是只要能给百姓们带来福扯它就是好的。”刘浩然最后淡淡地说道。
“臣等记住了。”王侍尧和叶漆温拱手道。
“陛下外界传言执行这么大的计划官府可能度支周转不灵极大可能让国库一贫如洗。而且还有那么大一笔国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还得清。要不是百姓相信陛下。恐怕国债也认购会受这些谣言的影响。”
“一贫如洗?在那些名士的心里。赋税钱财最好是藏在国库里堆的越多就越好就越显得国家富强。其实那是错的。只有用出的钱才是真正的钱
“用出的钱才是真正的钱?”王侍尧和叶综温不由一愣。
“钱是用来干什么的?也就是这货币是用来干什么的?”
“回禀陛下钱是用来买东西的。”叶综温毫不迟疑地答道。
刘浩然不由笑了叶综温有些不好意思这个答案自家三岁的儿子都知道说可是在他心目中钱的确就是个用处。
“钱是衡量一个东西价值的单位。我们常常说这个东西值多少钱。那个东西值多少钱也的确是用买东西的。如果钱不能挥作用。不能买回东西还叫钱吗?念祖。如果你卖了一件东西原本要去买另外一件东西。只是时间耽误了没来得及买就没了你说你这钱还有用吗?是不是你亏了一件东西却什么也没有捞着?”
“陛下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我们不要怕花钱钱花出去了只要最后落在大明百姓的手里就好了他们有了钱早晚都要花的只要花了就一定要缴税最后又会回到官府的手里。如果把钱放在国库里恨不得越多越好只管进不管出老百姓是越来越穷甚至连种子都买不去地也无法种最后连吃的也没有了你说到了这个地步。你就是守着金山银山有斤屁用?”
“臣等妥教了。”
刘浩然微笑着点点头”里却在腹诽着自己这算不算是在装心自己对金融理财乃至整个国家经济知识都是一知半解的顶多就是中学课堂上学到的“政治经济学”跟着老妈在股市里随波逐流听来的一点皮毛却在这里指点起别人来了而且都是高人其中一个是大明皇家银行的都承事跟另一个世界的人民银行行长差不离而且还有向美联储主席展的趋势。
这就是知识或者是穿越的力量?刘浩然心里暗笑道。从定远营起事以来自己总是小事抓细节大事抓大纲在治政、治军大方向上为谋士大将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其余他们自然就能把细节处理得很好这些古人的能力其实远过自己只是没有自己那么广阔和新颖的思维方式和方向。
刘浩然摆摆手道:“承华念祖你们一个在皇家银行一个在计部。都是关键重要的职位。现在正是五年计戈起步的阶段你们要多费心。好生为百室他们出谋划策做好本职工作。
百室他们某些方面可能不如你们但是有大局观处理政务的手段也比你们高明多了这些都是你们要学习的
“臣等铭记在心两人怎么还会听不出刘浩然话中的意思当即拱手弯腰答道“臣等一定多看多学多做不负陛下的期望。”
“嗯好去吧我还要趁着这太阳暖和再晒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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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扩廓帖木儿
1o72帝国的荣耀第二百零四章扩廓帖木儿二
明历五年三月。漠北和宁草原上。尽管四处已经可丑青晴”草。从北方吹过来的寒风还是像刀子一样割着人的脸。
远远走过一行骑者,他们个个都无精打采,耷拉着个脑袋,脸上的面黄肌瘦和疲惫显示出他们吃过不小的苦头。
“也迭儿,这次明军来了多少人?”
“大约来了四万骑兵。”
“损失如何?”
“在近两个月中,他们横扫了翰尔寒河及马头让。以西两千多里的地方。连外刺王部也受到波及。大约有一万一千丁被杀,牛羊约六十五万头被杀,良马六千匹被掠走。加上去冬的大雪比较大,已经有七十多全部族找不到活口,还有二十多全部族不见了踪迹。”也迭儿组丧地说道。
“这里是蒙古的根基,现在却毁于一旦。”
“扩廓帖木儿王爷,这明人也太狡猾了吧。”
“狡猾?”扩廓帖木儿一时陷入了沉思,他从心底涌起一种感觉,不是自己不行,而是敌人太狡猾。十几年的战事,都让这些明军打成精了。扩廓帖木儿自领命统领北元大军以来,一直想给明军一个教。他领兵南下漠南打了几回,可是那里的明军凭借地利人和。让扩廓帖木儿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无奈之下,扩廓帖木儿纠集了五万多骑只,汇集在木岭站道附近,准备好好伏击明军暴雪行动的一支。
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风声,此前一向准时的明军突然不来了,过了十几天也不见踪迹。正当扩廓帖木儿纳闷时,却从后方传来了消息。四万明军骑兵突然从甘肃亦乃集路直接杀出,直奔漠北草原,在翰尔寒河以西一路扫荡。
那个地区是漠北草原受暴雪行动祸害较轻的地区,也是北元手里最大的支持了,扩廓帖木儿手里的五万骑兵,一多半是来自那里,听说明军冲进老窝,一时吓得不轻。他们都知道明军暴雪行动扫过后的惨景。担心家人亲友,纷纷溃散回家。扩靡帖木儿见军心已散,只好领军回师。
这边网一动,在对面等了许久的冯国胜立即将手里四万多骑兵放了出来,咬着扩廓帖木儿的屁股咬。扩廓帖木儿郁闷坏了,想打吧,手下人个个归心似箭,只想早点回去拯救家人,早就没有了斗志。就这样一路跑一路追回到和林,一个坏消息又传来了,让漠北草原牧民闻风丧胆的东北诸族骑兵又聚集了十万余众,从东边铺天盖地地杀来。
整个战局处于一片混乱状态。北元统军主将扩廓帖木儿到最后除了他手里五千亲兵,几乎指挥不动人了。不是别人不听他的,而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明军从三面气势汹汹地杀来,已经饱受暴雪行动之苦的漠北军民胆都吓破,漠北草原人口锐减了一半多,就是拜这暴雪行动所赐。所以这些漠北军民有的自顾逃命,有的四处乱窜,有的跟明军决一死,战。全部慌成了一团。
元军指挥不灵,扩廓帖木儿再骁勇神武也不管用。此役,国公脱火赤、枢密知院爱足、平章完者不花、太尉蛮子等两千多将领官员皆死于乱军之中,郏王以下官员一千八百六十五人被俘,军士男女四万多人被杀,两万余人被俘。
当明军按照往年惯例在冬雪到来之初撤回去,漠北草原才逐渐地平息下来,可是连续不断的大雪却是雪上加霜,甚至连损失都无法统计。
直到了开春,北元这才清点出来,除了西边,北元所能控制的地区已经是人烟稀少,牛马难见,人口几乎是十成去了八成,这其中有明军的功劳,有寒冬的功劳,也有畏惧逃离的结果。
爱敬识理达腊闻到这一噩耗,连吐数日血,最后病重去世。这个蒙古大行临终前只能恨恨地念道:“恨不能杀尽明人!”
其第脱古思帖木儿即位,可是几乎成了光棍司令一个了,而扩廓帖木儿身边也没剩几斤,人了。看到北元的破落相,漠北草原各大势力便开始离心离德,更加不听招呼了,就是北元内部也是人心涣散,各自想着各自的去路。
“王爷,这些明人也太狠了吧,四只了,他们居然坚持四只不计伤亡地侵袭草原。”也迭尔忿忿地说道。
“他们的皇帝是个疯子。”扩廓帖木儿喃喃地说道。
开春后他基本上摸清楚了去年明军暴雪行动的经过。突入西边的是陕甘一线的傅友德、徐达部,他们步步为营,向甘肃推进,已经占据了甘州。可能是明军看到前几次暴雪行动一次比一次艰难,所以就想出新法,动用陕甘的明军,从甘州出。沿着张掖河直至亦乃集路,然后再从那县越过大漠,直趋漠北腹地。
“是啊,只有疯子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也迭儿深有感触地说道。
明军每年的暴雪行动,除了给漠北草原带来极大的损失外。自己也损失不小,一次暴雪行动起码要伤亡五万人以上。按照这个伤亡数字。明军应该早就停了下来,可是他们偏不,就是咬着牙跟你北元抗。
明朝坚持得住,北元可坚持不下。本来每次暴雪行动,北元的损失是明军的数倍,明朝只要花上十几二十年便可以恢复元气,可是北元由于漠北草原的恶劣环境,没个百余年根本恢复不了元气。而且大家都看明白了,明军的暴雪行动都是以重利驱使漠南、河西、东北等诸族骑兵为主进行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大明大笔钱财的诱使下,在漠北草原众多牛羊女人的吸引下,这些原本是蒙古人附庸的诸族骑兵一波接着一波地踏上漠北草原,毫不留情的掠走一切能带走的东西。
对于这些,北元没有什么好说的,草原上就是弱肉强食,你北元强的时候,自然可以鱼肉那些诸族,现在你被大明打得伤了元气,诸族自然要来抢你的东西。
“王爷,这日子是越地不能过了。不少部族虽然侥幸逃得一些人丁,可是牛羊马匹全没了,他们该怎么活呀?”看了一会远处,也迭儿抱怨道。再谨读四友布,盯加此o
心这草原上凡经没有什么活路了习”扩廓帖木儿冷冷栅…不喜欢草原,他觉得这里太空旷了,看不到一点“文明”的气息,还是河南老家和山西好,可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听到这话,也迭儿眼睛闪过几道凛光,但是随取消失了,脸上还是那种黯然痛惜的神情。
“王爷,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扎帐休息了吧。”
“好吧!”
堆火在帐篷里欢快地跳动着,半只羊羔在架子上被烤的金黄,扩廓帖木儿坐在火边,端着酒杯失神的看着不断晃动的火苗。
“王爷,你在想什么?”在一旁也拿着酒杯的也迭儿。
“在想一些往事。”扩痒帖木儿漫不经心地答道。
他追溯着自己的记忆,现在明军北伐之前,自己是顺风顺水,百战百胜,可是从与明军交手开始。扩廓帖木儿就觉得自己被牵着鼻子走。毫无招架之力。这到底是明军的武器太厉害了,还是他们军谋太深远了。扩廓帖木儿仔细研究过明军的作战方式,现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完全是以优势兵力和优势武器压着元军打。
其实能在战场上形成优势,就是一种高明的策略和手段。身经百战的扩廓帖木儿感叹道,他知道战场上变化无常,能将几路数以十万计的兵马集中一处,能让元军乖乖地进入指定战场,没有高明的手段和谋略的确很难办到。
扩廓帖木儿还知道明军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人员,政工军官,听说属于大明枢密院军政司,他们能说会道。极会盅惑人心。明军时剪保持着高昂的士气,必胜的斗志,这些政工军官功不可没。而正是这些政工军官,将漠南、河西、东北诸族骑兵煽动的如同蒙古人的世敌仇人一般。使得这些骑兵怀着对蒙古人的仇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义无反顾地一次又一次地踏上漠北草原。以前就听说过刘浩然及其手下极会盅惑人心,看来不假呀。
正当扩廓帖木儿胡思乱想着,也迭儿给旁边几位部将使了个眼色。然后端着酒杯凑了过来说道:“王爷,现在朝廷没落,大家伙心里都乱得慌,希望有人带着他们奔个活路。王爷,你素来威望甚高,你带着咱们走吧。”
扩廓帖木儿眼睛一眯,深深地看了一眼也迭儿,默然着不说话。
也迭儿以为扩廓帖木儿心动了,连忙接言道:“王爷,我也迭儿手下还有七八千号人,一并听从王爷的吩咐,你指向东我们不敢向西。”
扩廓帖木儿仰将杯中一饮而尽,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我的生父是汉人,母亲是蒙古人,而且还是蒙古人旁支,原本这草原上的破事与我何干。只是义父和授业老夫子都曾经对我说过,男儿做事当有始有终。临阵脱逃,畏难不继,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我既然效忠了朝廷,就只能一心为其效力,不管它是兴旺也好,破落也好,我只能尽一个做臣子的本分。”
也迭儿眼睛一眨,脸上泛起凌厉肃杀之气:“既然王爷不愿与我等同路,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扩廓帖木儿轻笑了一下,捻着酒杯说道:“你应该是阿里不哥的子孙吧。”
也迭儿愣了一下,毫不掩饰地说道:“正是。”
“当年你先祖阿里不哥与世祖先皇争夺蒙古大汗,阿里不哥有草原上的支持,而世祖却得中原鼎力相助。所以才荣登大宝。百余年过去。你们还是按捺不住了。”
“我也是黄金家族一员,忽必烈一脉不仅窃取汗位,还将蒙古带到今日之绝境,我等自然再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我要承担起身为黄金家族子孙的责任。”
扩靡帖木儿不由嗤笑了一声。“责任?真是可笑,只不过是想趁火打劫,一逞私欲野心罢了,何必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也迭儿不由脸色暗红,恼羞成怒地说道:“王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是朝廷重臣,岂能看着万千蒙古人陷于死地而不顾?”
“后悔?有什么后悔的?我现在孤身一人,老婆儿女,亲友家人都落在明军的手里,我何足惧哉!”
“王爷,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也迭儿咬着牙说道。
“不要再问了,我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无非是推我出来,杀了脱古思帖木儿,让弑君的恶名由我顶上,然后你再出来做好人,杀了我以获民心。”
看扩靡帖木儿说破自己的心思,也迭儿不由大怒:“既然如此,来人,送王爷上路。”
扩廓帖木儿被牵至帐外,数十人持刀在那里等着。他看了看月色下的草原,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如同被抹上了一层牛奶。
“这么个草原,怎么能和中原相比,大明皇帝为了得到它居然不惜一切代价,真是个疯子。”扩廓帖木儿喃喃地说道。
他转过头对也迭儿说道:“听说成吉思汗立下规矩,不能让黄金家族的血流到草原上,所以脱古思帖木儿的下场估计是被你们绞死。我不是黄金家族,应该享受不到这份待遇,找把快刀来吧。”
也迭儿阴沉着脸不说话,指了指一个大汉,然后挥挥手让他去行刑。
看到大汉走过来,扩廓帖木儿盯着他手里的刀看了一会问道:“刀快否?”
大汉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答道:“这是大明军士所用的钢刀,很锋利。”
“也罢,不能死于明军之手,却死在明人刀下,也是天意。”扩廓帖木儿长叹了一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也迭儿杀了扩廓帖木儿之后。随即又缢杀了脱古思帖木儿,然后自称蒙古大汗。一时间,草原上风云激荡。
扩廓帖木儿被杀身亡的消息传到南京,刘浩然默然了许久才幽幽地说了一句:“恨不能谋面!”
第二百零五章漠北风云
1o726帝国的荣耀第二百零五章漠北风云
用历五年六月,杭海岭今蒙古杭爱山脉东麓草原。…旧从东西两个方向如潮水般冲撞在一起,激起冲天的喧嚣和尘土。无数的马嘶声和诅骂声漫布整个草原,成千上万的手臂在不停地晃动着,在阳光里闪动着一道又一道的寒光。
而随着寒光闪过,一道又一道的血幕和血花迅绽开。
看着自己的部属在不断地倒下,原本就不占优势的局面逐渐走近崩溃,也迭儿双目赤红,对旁边的大将脱木卓也木说道:“脱木卓也木。额勒伯克在哪里?”
“大汗,太子在雅口山后营,很安全。”
“脱木卓也木,现在草原上哪里都不安全了,以前忠顺的猎狗都变成了贪婪的雪狼,黄金家族的荣耀再也无法照耀草原,反而成了野心家追逐的猎物。”也迭儿黯然地说道。三个月前刚刚才杀死脱克思帖木儿和扩廓帖木儿的也迭儿现在俨然一副黄金家族正宗嫡传人的姿态。他杀死脱克思帖木儿和扩廓帖木儿后自称卓里克图汗,并亮出了阿里不哥子孙后裔的招牌。
可是也迭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明军连续几次对北元的沉重打击之后,北元在草原上的权威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它对漠北草原的控制力到了历史最低点。实际上北元能控制的地区仅限于蒙古源地一和宁路这一地,而这一地区又在明军的暴雪行动中损失最惨重。看到北元摇摇欲坠,漠北各势力心怀鬼胎,暗中等待着。他们按捺不动,只是不想当出头鸟而已,所以他们在等待一个机会。
心急的也迭儿杀了脱克思帖木儿和扩廓帖木儿,则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漠北草原上所有的野心家都没有了顾虑,纷纷粉墨登场。
也迭儿网自称卓里克图汗。乞儿吉斯部领朵忽迷儿最先站了出来。坚决否认也迭儿的宗主权。卫拉特部领马马该先响应,其余外刺部、逊都者部、八刺忽部等漠北实力尚存的诸部纷纷响应,一向是北元大汗侍卫亲军的阿苏特部则表面上保持中立,实际上其领嘉度奴特则与朵忽迷儿勾勾搭搭,暗中响应。
看到局势逐渐失去控制,也迭儿立即改变了策略,他认为可能是自己阿里不哥子孙后代的号召力不够,所以就伪称是元昭宗爱献识理达腊的义子,还伪造了一份据说是爱狱识理达腊传位给也迭儿的“遗诏”不仅如此,也迭儿还将自己的“汗号”添了两个字一恩克卓里克图汗,以示忽必烈家族“正宗传人”的身份。
可是这点小把戏怎么能让已经跳出来的众人安静下来,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除了见个真章就没有第二条路了。草原上的霸权从来都是靠鲜血和尸骨叠积出来的。
明历五年五月,朵忽迷儿在唐麓岭今唐努山北麓、叶尼塞河源头扯旗,广邀漠北众多部落的领议事。在这次会议上。朵忽迷儿受马马该力挺,被推为“盟主”聚得三万骑兵,并打出“为蒙古大汗脱克思帖木儿报仇雪恨、剪除暴逆”的旗号,浩浩荡荡挥师南下,向也迭儿进攻。
也迭儿虽然名义上占据了北元的老根据地,水美草肥的和宁路,但是这个地方早就千疮百孔,加上这个地方对北元相对最忠诚,很多部族对篡位的也迭儿并不感冒,所以也迭儿东拼西凑也只凑得不到一万余骑,匆匆北上迎战。
“大汗,大汗,前面的弟兄快撑不住了。”一骑飞疾而来,人未到声音却先传了过来,“咱们的子弟兵快要拼光了。”
“他娘的,这朵忽迷儿跟我们有什么仇?居然这么下死力攻打我们。”脱木卓也木狠狠地骂道。四千本部骑兵是他们最大的依仗,瑚在却被打残了,怎么不叫他们恼怒。
“朵忽迷儿跟我们没有仇,他只是垂涎我头上的大汗称号,所以才如此下死力攻打我们。他不卖点力。别人怎么会拥戴他当大汗。”也迭儿的双目虽然还是赤红,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似乎慢慢平静下来了。
“大汗,要是子弟兵都拼光了,以后可怎么办?”脱木卓也木担忧地说道。在漠北草原上,有兵才会有牧地,才会有牧民,才会有牛羊。所以说骑兵是这一切的基础。
“命都快没有了,还要地盘干什么?”也迭儿冷冷地说道。
战事更加激烈,但是局势也越来越明朗,也迭儿的部下越打越少。看到这个情景,也迭儿的脑子在迅地盘算着,该如何摆脱这困局。看来这当了三个月的大汗要让出去了,只要能保住命,保住一点兵丐。再苦熬一段时间,在这风云变幻的草原上指不定便有出头之日。
“大汗”又有一骑奔了过来。不过他是从后方跑来的,让也迭儿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大汗,嘉度奴特率兵偷袭了大营。”骑兵喘顺气后急促说道。
“嘉度奴特,你这个小人!”也迭儿怒不可遏地大骂道。当初要不是阿苏特部领嘉度奴特的暗示,也迭儿也不会敢于出兵与朵忽迷儿对战。当时嘉度奴特表示只要谁当蒙古大汗,做为大汗亲卫军的阿苏特部便效忠其,他们绝不会染”泣,嘉度奴特坏承诺。在必要时,阿苏特部会为蒙古犬绸机一六
也迭儿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他心里盘算,就算阿苏特部不帮自己。也会保持中立,待到大局已定的时候再投向某一方,自己还有拼一次的机会。谁知道嘉度奴特却是说一套做一套,背后施刀子。
“大营毒么了?”
“大汗,我们猝不及防,皇后、太子他们全陷在里面了。”部将脸色惨白地说道。
也迭儿的脸变得阴沉一片,几乎和冬季里漠北的寒风暴雪一样,他刚才还平静的脸变得狰狞起来,有点像最后挣扎的雪狼。也迭儿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跑不出来了。落在嘉度奴特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草原上讲得是斩草除根的无情手段。
“朵忽迷儿,我就把汗个让给你!”也迭儿咬着牙说道,“传我的命令,全军向朵忽迷儿中军攻击。”
说罢,也迭儿一马当先,率领四千残军向乞儿吉斯本部兵马起殊死突击。这些人在抱着必死之心的也迭儿带领下,几乎冲垮了乞儿吉斯部兵马的阵线,幸好其他诸部兵马及时驰援,这才包围了也迭儿残军,挡住了他们疯狂的进攻。
当也迭儿与最后十几名亲卫倒在血泊中,朵忽迷儿却笑不出来。心里只想哭。他对蒙古大汗宝座势在必得,所以这次带来了一万余本部最精锐的勇士。当初对也迭儿进攻时冲在最前面,损失不少。两千余人不见了。谁知道眼看就要胜利了,也迭儿垂死反扑,一口气又打残了他四千余人,里外里朵忽迷儿搭进去了六千乞儿吉斯勇士。这可是漠北草原最值钱的本钱啊。要知道北元为什么衰败地这么快。就是明军每年起夏秋攻势。不计成本地斩杀和宁路的男丁,这才使得北元对草原的控制力急下降。一个男丁能上马打仗最起码也要十四五年,杀死他却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乞儿吉斯丢失了大部分男丁,自己还怎么去争这个大汗位。
明历五年七月,在蒙古“龙兴之地”一翰难河源头附近的贴儿木山下。漠北草原诸部领举行了大会盟,推举为朵忽迷儿为罕不答汗,出力最大的马马该获得太师封号,嘉度奴特获得了太尉封号。相对于朵忽迷儿只获得一个空头汗位,马马该和嘉度奴特则获得了极大的实惠。原本属于蒙古大汗直辖地的和宁路大部分都被这两人分走了,极大地扩大了本部的势力。
贴儿木山会盟一事传遍漠北草原,却引起了几个实力派的忿恨,他们分别是东蒙古的齐王、广宁王、济南王。当年成吉思汗铁木真将其几个弟弟分封在东方,长弟合撒儿封地在额尔古纳河与呼伦湖间,其后人是为齐王;次弟合赤温封地在阿兰塞以西,其后人是为济南王;三弟帖木哥封地在大兴安岭以东地区。其后人是为辽王;幼弟别里古台封地在翰难河中游流域,其后人是为广宁王。
这几位王爷,辽王经过红扛军北窜。明军进军东北等几次“大劫难。”宗室早就死伤殆尽,势力也已经烟消云散;而齐王、济南王、广宁王经过几次暴雪行动的东北诸族骑兵的“洗劫”也是半死不活。
但是一帮“家奴”居然聚在一块干起弑主的事,这可让同是黄金家族的三个王爷怒火万丈,但是他们实力已经大减,单个打不是人家对手,于是三位王爷在大萨满师别勒吉和德昭云寺嘉木咯佑大喇嘛穿针引线下联手,一人凑个份子,加上强征了些人马,终于凑得两万人马,于明历五年八月向西杀去。
消息传来,当其冲的朵忽迷儿却是有心无力,而得了好处马马该和嘉度奴特开始瞻前顾后,盘算起得与失、利与害的关系。最后。幸好有塔西措木寺措南咯巴大喇嘛出面斡旋,终于使得三家联手。实力最强劲的马马该出一万五千骑,嘉度奴猜出一万骑,朵忽迷儿出五千骑,一起迎战。
双方在翰难河畔的八里屯阿捌一场血战杀得是天昏地暗,从早上杀到天黑,稍息一夜,第二天又接着开打,一连打了三天,三个王爷终于坚持不住,带着不到三千的残兵溃逃。而三家联盟损失也过两万,可谓是一场惨败。
到了九月,明军的骑兵又一次从南从东呼啸而来,开打的双方终于现自己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错误。他们以为蒙古大汗已经挂掉了,大明就不会找他们的麻烦,一年一次的暴雪行动也应该停止下来。可是这样的常理到了大明“疯子”皇帝那里却行不通,明军十几万骑兵依然照旧“北进”。于是漠北诸势力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大家伙把北元皇帝一忽必烈一脉搞下台去还没有正式通知这位大明皇帝。可是人家已经杀到家门口了,大家只好拖家带口地往北撤,想着开春了一定遣人南下。向大明皇帝称臣,先卖个便宜换个平安再说。
这次暴雪行动可以说是明军开展以来最顺利的一次,卫拉特部、阿苏特部、乞儿吉斯部都自觉地收缩兵力,避免与明军骑兵生冲突,白白浪费实力。现在是最微妙的时复;任何一次实力的损伤都可能引起草原上势力强弱的变化。三大巨头既然如此,其他小部
“一鹏有样学样,不少愤千二家不齿行为的部落干脆南下。拨卑门州尽了。而东蒙古三位王爷刚刚与三位逆臣打“大出血”十几万东北诸族骑兵一冲过来,连组织还手的能力和时间都没有,只好撒丫子跑了再
了。
于是,十几万明军骑兵从从容容地横扫了所过之处,将牛羊、马匹、人口全部迁走。赶在大雪之前撤回了漠南和东北。
明历六年春三月,朵忽迷儿以漠北草原可汗的名义遣使向大明乞降。表示漠北蒙古从此之后愿意世代为大明臣属,纳礼朝贡不等。
正在指导第一个五年计划实行的刘浩然接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召开了朝会。刘浩然看上去心情非常好,欣然采纳了兴奋进言的国史馆院士的意见,同意漠北蒙古的求降,也准备给予朵忽迷儿、马马该、嘉度奴特等人封号。但是这些人必须到南京来拜阶觐见。
蒙古人虽然求降心切,但是并不意味着人家是傻子,这个要求当即被使者委婉地拒绝了,说没有前例。
后来拜阶觐见的地点改到了东京汴梁,最后改到了北京。对于这一点,国史馆院士们态度非常强硬,所以刘浩然的态度也非常强硬。
使者无奈,只好回去复命。朵忽迷儿、马马该、嘉度奴特等人几经商议,又向措南咯巴大喇嘛征的了“佛祖”的旨意,最后提出了一斤,折中的办法,诸位到漠北漠南交界的兀鲁回河畔拜领大明皇帝的册封,在那里向天地和四方神灵盟誓,世代臣服和效忠大明皇帝,并以誓言勒碑立地为记。会盟完毕之后,几位再遣各自的嫡亲儿子前往北京,向刘浩然拜阶谢恩,并留在大明以为质子。
这样的条件让大明里子面子都有了,国史馆的院士们虽然觉得意犹未尽,但是想到要以德服人,于是也同意了。刘浩然立即布诏书。遣使北上,命常遇春主持会盟册封仪式,同时自己也动身北上,赶往北京。
明历六年五月,运河的船上,刘浩然接到源源不断的漠北情报,知道朵忽迷儿等人正带着漠北草原大大小小的贵族以护卫近三万余人赶往兀鲁回河,准备会盟受封,三位王爷则忙着收拾自家的烂摊子,其余的没有什么异动。
“常将军那里准备的如何?”
“回禀陛下”侍卫长刘存玄恭敬地答道,“常将军、冯将军、那将军已经在顺天府做好一切准备了。”
“丁将军和傅将军那边呢?”
“回禀陛下,一切按计利进行。”
“没有其它异动吗?”
“回禀荐下,没有。”
“好的”。刘浩然满意地点点头,自从当上皇帝后,他越来越醉心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他现在心里的满意,不仅仅是对明军依然保持着进退有度,调遣迅的风格。更是对枢密院军情司工作的满意。
刘浩然非常清楚在另一个世界那个小日本为了灭亡中国,间谍工作走到了何等无孔不入的地步,虽然这些偻寇都不是些好东西,但是他们用心做事的好习惯值得学习。所以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军情司在总揽军事情报之后,越地庞大和高效起来。对于重点作战地区,军情司对漠北地区的渗透可谓是无孔不入。
商人、萨满师、喇嘛、中小贵族、游唱诗人、管家、奴隶等等,只有他们有追求和**,就可以对症下药进行拉拢。脱克思帖木儿、扩廓帖木儿被杀,也迭儿起事,朵忽迷儿难,马马该、嘉度奴特联手,三位王爷“靖难”整个漠北闹得天昏地暗,鸡犬不宁,幕后最大的黑手除了他们各自的贪欲之外就是军情司了。
“存良,这次漠北能够安定下来。你是为功。”刘浩然对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军情司都司刘存良说道。
“陛下,这是我应该做的刘存良拱手道。
“现在是最关键时刻,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给我盯死了,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的陛下刘存良恭声应道。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今天风和日丽,又有这清风相伴,我得再多读几页。
“是的陛下。”
刘浩然拿起手里的《资治通鉴》细细读起来,这卷书是第二百卷,其中正有:“铁勒九姓闻唐兵将至,合众十徐万以拒之,选骁健者数十人挑战。薛仁贵三矢,杀三人,徐皆下马请降。仁贵悉坑之,度磺北,击其恰众,获叶护兄弟三人而还。军中歌之曰:“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
读到这里,刘浩然不由暗自说道:“三箭定天山,到底是这三箭管用了?还是悉坑之管用了?这史书还真是春秋笔法。”
说到这里,刘浩然不由摇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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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会盟(一)
明历六年五月中。兀鲁回河畔正处漠北草原最美丽的时节,天气暖和,太阳懒懒地照在绿色的草地上,洁白的羊群像一朵朵白云在绿色的海洋中飘动,正在埋头吃草的绵羊偶尔抬起头,望向远处的空地,那里扎满了帐篷,数以万计的人居住在那里,让往日寂静的河畔显得热闹非凡,如同一年一度的那达慕大会。
在驻地最大的帐篷里,马马该和嘉度奴特正在议事。现在这两人是漠北草原最大的实力派,朵忽迷儿虽然名义上是诸部的共主,但是大家都知道,真正说话管用的却是这两人,罕不答汗已经有傀儡的趋势。
“太尉,你说明军会不会使诈?”马马该开口问道。
“应该不会,我们不是派探马把方圆五百里的地方都看过了吗,没有看到明军的迹象。”嘉度奴特虽然颇有城府,但是心思没有马马该那么阴沉。
“这倒也是。”马马该点点头。会盟的地方是他们精心挑选的,这里的东边不远处是大兴安岭南段山脉,倒是可以藏不少人。不过那里已经被探马前些日子细细看过,根本没有明军的踪迹。而且就算是他们想来,也要渡过兀鲁回河才行,要想绕过这条正值夏汛的长河,起码得绕到上千里的济南王部的地盘去。南边还是拐了一个弯的兀鲁回河,这个方向除了少量前来会盟的明军,也没有现什么大队明军的踪迹。西边则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戈壁,这里撒下了不少探马,隔着数百里就能现异动。
“太师,你放心了。”嘉度奴特劝言道,“我们不是细细问过使者吗?大明皇帝对于我们求降是铢锱必计,硬是讨价还价了一个多月才同意这次会盟。大明皇帝是个疯子不错,可是他毕竟是中原的皇帝,更看重自己的面子。”
马马该点点头,这一点是其同意到兀鲁回河会盟的重要原因之一。他和嘉度奴特问过使者每一个细节,知道大明朝廷对于求降开始时咬得很死,可以说是费了千辛万苦才“杀价”到会盟这个条件。大明朝廷如此重视求降和会盟,这让马马该和嘉度奴特放下心来,在他们看来,如果真有什么阴谋诡计,大明方面应该会很爽快地答应漠北这边的条件,然后引君入瓮。既然他们如此斤斤计较,这说明他们也不想打了,能够在获得极大面子的情况下早早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也是他们所想的。
“太师,我们不是派细作到东边和南边打探过了吗?虽然明军在边境上加强了戒备,但是暗地里却开始放松。南边的明军开始收拾东西回屯内地,东北开始丈量土地。给那些立功的女直人**行赏。”嘉度奴特又加了几句道。
“正是如此,明军加强边境戒备,他们也怕我们暗中使坏,看来是我多虑了。”马马该点头笑着说道。如果明军不加强边境戒备,一向多疑的他说不定会生疑,反而明军这种外紧内松的情况正好让他安了心。
“太师行事谨慎是应该的。明日那位常将军即将移营过来,我们只要遣人看住他们那三座浮桥,万一不对,派人放火烧了那桥,就凭他们六千人,自保绰绰有余,但是想吃掉我们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而且按照太师你的吩咐,我们的哨骑日夜在东边的兀鲁回河巡察,只要明军没有搭桥,他们就是有再多的兵马也插翅难以飞过来。”
马马该笑着不语,过了一会说道:“明日待明军过河安营后,我们是不是随罕不答汗一起去拜访一下那位常将军?”
“这是我们应尽的地主之谊。”嘉度奴特也笑呵呵地说道。
这时外面响起了马马该管家的声音:“大领,嘉度奴特大头领,措南喀巴佛爷来了。”
两人闻声一跃而起,连声说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马马该、嘉度奴特将一位三十多岁、身着朱红袍的僧人迎进了大帐。
“贫僧叨扰二位王爷了。”措南喀巴落座前稽道。
“那里。能请得佛爷劳动贵趾,使得我等能倾听佛音,已是求之不来的福分了。”马马该虔诚地合掌回礼道。
“佛爷言重,我等王爷之份还未正式册封,怎敢得佛爷念叨。”嘉度奴特在一旁也恭敬地答道,但是脸上的得意却难以掩饰。
措南喀巴微微笑了笑,安然端坐了下来:“此次大明皇帝册封马马该大领为顺宁王,嘉度奴特大领为和宁王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贫僧提前向两位王爷祝贺了。”
“多谢佛爷,还请佛爷多为我等祈福。”马马该、嘉度奴特连忙弯腰答道。自从元帝忽必烈封八思巴为国师之后,喇嘛教在蒙古上层贵族中开始盛行起来,马马该和嘉度奴特也不免俗,成为非常虔诚的喇嘛教信徒。
“两位王爷以草原上万千生灵为念,不动干戈,诚念向善,这已经是大大的功德,来日必登极乐佛土,尽沐佛祖之光。”
“哪里,哪里,我等只是顺应天意,以尽绵薄之力而已。”
“今日贫僧前来,特为两位王爷颂一段《离四耽著》。”
“有劳佛爷了。”
“耽著今生非佛徒,耽著轮回非出离,耽著自利非菩提心,耽著实执非正见。”措南喀巴亮如洪钟却静如深湖的声音缓缓传出,回响在整个大帐之内,马马该和嘉度奴特早已安坐入静,手捻佛珠,闭目倾听。声音徐徐传出大帐。帐外诸多管家、奴仆、护卫听到这宛如雷音的佛声,都不由的合掌闭目,虔诚地向大帐跪下。
而在远处另外一处大帐里,朵忽迷儿也正向一位身穿红袍、但是袍中绣白边的喇嘛行礼。
“善行多巴佛爷,而今正是我乞儿吉斯部生死攸关的时刻,请你为我向佛祖祈福,指明一条明路。”朵忽迷儿跪在地上虔诚地说道。
善行多巴闭着眼睛默然许久,这才睁开眼睛言道:“可汗,唯今之计只有借助外力。”
“佛爷,此言何意?”
“而今漠北草原强权已溃,仅存的几家强弱也只是在一线之间,如无外力,谁又能奈何得了谁呢?”
朵忽迷儿心里暗自点头,自从北元倒下去之后,漠北草原的确处于势均力敌的局面,卫拉特、阿苏特虽然强势,但是却无法一口吃掉另外的部落势力。就拿乞儿吉斯部来说,如果不是在攻打也迭儿时伤了元气,现在朵忽迷儿也不怕马马该和嘉度奴特暗中使坏。
“佛爷,请问这外力指的是谁?”朵忽迷儿迟疑地问道,看到善行多巴默不作声,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突然醒悟道。“佛爷,你难道指的是大明?”
善行多巴默默地点点头。
“佛爷,大明也不是什么善茬,别的不说,就论这次封赏,大明居然封嘉度奴特为和宁王,明摆着将和宁一地让给这个鞑子吗?我这可汗还有何立足之地?”朵忽迷儿愤愤不平地说道。
的确,虽然还没有正式册封,但是草原上的人都知道册封的内容,嘉度奴特被封为和宁王是最引人瞩目的,这就意味着昔日的蒙古可汗的亲卫军“翻身做主人”了。居然占据了漠北草原上最肥美的地方,怎么不让朵忽迷儿眼红。按道理说这块地盘应当会自己这个漠北草原可汗所有呀。可是人家现在和马马该联手,自己打是打不过,只好暗中生气,对大明这一册封也是心生忿怨。
“可汗,你还是没能看透。”善行多巴叹了一口气道。
“还请佛爷指点。”朵忽迷儿不由一愣,心头一闪,似乎明白什么,连忙请教道。
“和宁虽然肥美,但在这多事之秋却是祸端之源。”善行多巴叹息地说道,看到朵忽迷儿还是不太明白,便继续点拨道:“和宁之地乃蒙古人龙兴之地,谁占据这里,便可虎视漠北四方,但是也将被众人所注视。可汗,我问你一句,就算大明将和宁封赏给你,可汗可有能力守住这里?”
朵忽迷儿不由冷汗都下来了,他一时被小利所蒙蔽,几乎忘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和宁肥美不假,又是居中之地,谁占据这里,的确可以隐隐成为漠北草原上的霸主,但是也不免如善行多巴大喇嘛所言,为众人所瞩目。既然这么好的一块地方,草原上有野心的人自然会念念不忘,日夜想着将其从原主人的手里夺过来。北元已经灭亡,黄金家族已经衰败,现在正是重新建立草原新秩序的时候,谁拥有和宁一地,谁就会成为草原上所有野心家的假想敌,欲灭之而后快。乞儿吉斯部已经伤了元气,凭什么来守住和宁?
再说了,和宁经过大明数次暴雪行动,已经是白地千里,几乎是空无一人,谁接手必须从头开始。如果乞儿吉斯部接手了和宁。只有放弃原来叶尼塞河上游的牧地,举族迁移过来。可是如此一来势必会引起族内纷争。草原上的部族多半是比较松散的联盟,由无数的小部落组成一个大部族。朵忽迷儿虽然是乞儿吉斯部的大领,但并不意味着可以完全控制整个大部族的一切,下面照样有不少有分歧意见的大大小小领。万一引起纷争,已经伤了元气的乞儿吉斯部就有可能分裂,这个时刻分裂就意味死路一条。
如此想来,和宁其实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祸害的根源,想来马马该和嘉度奴特也意识到这一点。只是这两人的态度为什么会如此?朵忽迷儿开始猜测起来。马马该的卫拉特部势力集中在金山(阿尔泰山)以东地区,也就是西蒙古地区,以马马该老谋深算的个性,估计不会轻易东来趟浑水,一心只是经营自己的地盘,然后在各种纷争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而嘉度奴特的阿苏特部则是蒙古人西征时带回来的“外来户”,在漠北草原上没有自己固有的地盘,现在他们最大的靠山-北元倒下了,自然希望能获得一块稳定的地盘。对于他们来说。和宁不管是不是白地千里,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回事。而只要占据和宁这块水美草肥的地盘,阿苏特部就能迅强盛起来。这两人果然打得好算盘。
刚想到这里,朵忽迷儿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大明册封嘉度奴特为和宁王,倒是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是有意,这其中的用意也深远了吧。
沉思了一会,朵忽迷儿已经想通了,合掌行礼道:“多谢佛爷指点。”
他的心里已经定计好了,既然要借助外力,明日就要好生与大明那位常将军联络一番,自己好歹也是漠北草原的可汗,完全可以借助这个名义向大明示好,取得他们的支持。再说了,草原上的纷争再怎么也是由草原上的人来解决,大明虽然强势,但是早晚要退回中原去的。自己只要恭顺一些,大明应该会放心地将草原交给自己管打理。
待到朵忽迷儿退走之后,两位三十余岁的喇嘛走了进来,其中一位脸上露出忿忿之色,左右看了看后轻声对善行多巴说道:“佛爷,措南喀巴大喇嘛入了马马该和嘉度奴特的营帐。”
看到善行多巴没有反应,依然是闭目养神,此僧更是着急了:“佛爷,我看明人是不安好心,既然答应佛爷要弘扬我噶玛噶举的教义,为何又让花教的措南喀巴大喇嘛参与此次会盟?我看明人只是在利用佛爷而已。”
“桑贝曲布,措南喀巴大喇嘛与两位王爷交情颇深,又曾经居中斡旋,使得三家联盟对抗东蒙古三王部,居功甚伟,会盟这等大事怎么会少得了措南喀巴大喇嘛呢?”善行多巴双目慈祥地看了看自己的弟子,他一向很器重这位曾经跟随自己去西藏楚布寺向噶玛.瑞贝多吉活佛求法的弟子,只是这位弟子过于耿直,不知道世上的事情与想象的相差甚远。
“佛爷,我还是觉得不妥。明人太狡诈,如果他们真心想弘扬我噶玛噶举的教义,为什么不借着这次会盟正式册封佛爷,向草原上的信徒宣示噶玛噶举才是唯一的正理佛义?佛爷,弟子还请你三思而行,不要上了明人的当!”
“桑贝曲布,为师有些累了,你和觉坚喀布退下吧。”
看到桑贝曲布还在那里执意,善行多巴只好叹了一口气,示意旁边一直不做声的另一弟子觉坚喀布把他拉下去。
“桑贝曲布,不是为师不明事理,这世上的事情有所得必有所失。大明意图以佛教势力去影响草原势力的走向,必定不会将宝押在我噶玛噶举一派,只怕措南喀巴大喇嘛也受了明人的诱惑。况且既然是互相利用,明人怎么会一下子就把好处全给了我们。”善行多巴独自坐在那里,暗自想着。
蒙古崛起以来,一向对宗教采取兼容的政策,只要你不反对他的统治,他都不压制,所以喇嘛教、中原佛教、道教、景教、伊斯兰教、犹太教等教派在元朝治地都能找到生存之所。而自从忽必烈封萨迦派八思巴为“普天之下,大地之上,西天佛子,化身佛陀,创制文字,护持国政,精通五明班智达八思巴帝师”之后,喇嘛教便在元朝贵族中流行,但是在漠北草原的普通百姓中,依然是萨满教为主,其他教派为辅,在阿苏特和卫拉特部族中,不少人还信奉伊斯兰教。所以喇嘛教在漠北草原上的传播任重而道远,而这个时候,喇嘛教内部又开始起了争端,在西藏,原本占据优势的萨迦派开始被逐渐崛起的噶玛噶举派取代,但是萨迦派又不甘束手就擒,于是两派的争斗开始白热化,受此影响,漠北草原上也受到波及。属于萨迦派的措南喀巴与属于噶玛噶举派的善行巴多也开始明争暗斗地争夺对漠北草原宗教的主导权。
大明夺得天下是势在必行之事,听闻大明皇帝是位雄才伟略之主,他必定要将蒙古人的影响削弱到最低点,如此说来,西藏、青海、蒙古等地区,势必要受到他的强势影响,我此次与其合作,不知道是福是祸?
善行多巴一边捻动着佛珠,一边在心里暗暗想着。
时间很快过去了,天色渐渐地晚了,觉坚喀布披着暮色,悄悄地走进了大帐,行礼恭声对善行多巴说道:“佛爷,桑贝曲布不知何故,突然犯了恶疾,蒙佛祖召唤。”
善行多巴猛地睁开眼睛,死死地盯住觉坚喀布。但是这个平日里多寡言沉默的弟子如同一块石头一般,在善行多巴的注视下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变化。
“既然桑贝曲布能得佛祖召唤,西登极乐世界,是他的荣幸。”最后善行多巴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
“佛爷,大功得成就在眼前,你要多保重身体。”觉坚喀布嗡嗡地又说了一句,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帐。
善行多巴端坐在大帐中,许久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随着夜色更浓,没有点灯的大帐和外面变得一样漆黑,慢慢地将善行多巴的身影吞噬掉了。
第二百零七章 会盟(二)
“见过常将军!”朵忽迷儿在前。马马该、嘉度奴特在后,三人齐声向站在正中的常遇春行礼。
“嗯,免礼!”常遇春淡淡地应了一句,他脸上的倨傲连一丝隐藏的意思都没有,全部摆在脸上。
虽然心里不快,但是朵忽迷儿三人却丝毫不敢有怨言,因为人家够牛。大明皇帝的义兄,母亲还是大明皇帝的义母,每隔几日大明皇帝必持人子之礼前去拜见问安;曾经与大明皇帝一起扯旗造反,一起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本身又骁勇善战,是大明名将之;北伐之时攻下元廷大都,立下功的也是他;北伐成功后,坐镇北京城,全盘指挥北方明军对北元作战的也是他;曾经率军深入草原,一口气将元帝打成孤家寡人,最后使得北元被灭的也是他。以上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人傲视天下,可是常遇春将这些全部集于一身,不容他不倨傲无比。
“这两位是前来宣召的钦差上使,夏天平(时安)正使,陶惜辞(希言)副使。”常遇春简单明了地介绍身边两位身穿五品官服的文人言道。
朵忽迷儿三人脸色一变,连忙跪下行大礼道:“臣等恭问圣安!”看来三人是下过一番苦功夫。找人打听了一番朝廷礼仪。
虽然三人的礼仪与刘浩然制定的大明礼仪不同,但是胜在三人心诚,夏时安与陶惜辞微笑点头,对三位颇识礼仪感到非常赞许。
随即夏时安正色应道:“圣上甚安!”
回礼完毕,夏时安拱手道:“圣上原本想请副相汪大人和礼部尚书钱大人前来宣读指书。只是两位老大人身子骨单薄,难耐这漠北的风寒以及路途上的颠簸。圣上体恤臣子,故而命我等年轻体壮之人前来。在南京拜阶辞恩时圣上特意嘱咐臣等二人,一定要向可汗和两位大领致歉!”
朵忽迷儿三人连忙拱手道:“圣上仁德,泽被四海,我等只有感恩戴德,丝毫不敢有半分怨言。”
在一旁的常遇春看到几个人礼仪讲完了,朗声说道:“好了,既然已经见过面了,诸位就请入座吧!”
常遇春昂走在前面,夏时安、陶希言客气地请朵忽迷儿三人前行,五人互相谦让,客气地不得了。走在入席的路上,五人和言笑语,好像是多年相交的好友一般,只是更在后面的诸多明军将校军官一言不语,跟他们的主将一样,只是默默前行。
待到主宾落座,朵忽迷儿恭敬地说道:“我等闻常将军与上使赶到,欢呼雀跃,此次来一是前来向诸位大人问安,二是我等准备今晚举行篝火晚宴,想为诸位大人洗尘。我等皆是漠北粗鄙之人。不懂礼数,唯恐怠慢诸位贵宾。”
他的态度放得更低,旁边的马马该和嘉度奴特也是一脸的卑谦,脸上露出诚恳的笑意。
常遇春抚须没有做声,旁边的濮英却开口笑道:“可汗和两位大领客气了,我等在中原就闻草原上男人豪迈好客,女人能歌善舞,今晚能得三位热情款待,一睹草原风采,我等是求之不得。”
说到这里,他转头向常遇春说道:“将军,我等的肚子可是腌淡了好久,现在有美酒好肉,你可不能让儿郎们扫兴啊!”
濮英是常遇春的老部下了,两人关系亲密,自然能开得起这样的玩笑。
常遇春果然闻言微笑起来:“你这个只知道吃的腌蹋货!好吧,今日除值日将校,其余的尽数赴宴。可汗,两位大领,你们的酒肉可要管够!”
朵忽迷儿看了马马该和嘉度奴特两人一眼,三人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朵忽迷儿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常将军放心。这是自然,只是担心酒肉粗劣,难入诸位大人之口。”
“有酒有肉就行,哪里还管那么多!对了,常将军,人家好酒好肉地招待咱们,咱可不能小气,辎重营里不是还存了不少好茶和蔬菜罐头,都掏出来吧。”濮英得寸进尺道。
常遇春沉吟一下说道:“好吧,尽兴就好,通知辎重营。”
朵忽迷儿三人笑意更浓了,夏时安这时连忙插话道:“一团和气就好,册封会盟之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分得那么清楚了。”
朵忽迷儿三人脸都要笑烂掉了,连连点头道:“上使大人说得对,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当晚,兀鲁回河畔,上百堆篝火将这里照得一片通明,上千人围坐在篝火旁边,欢声笑语与篝火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起回荡在夜色之中,火堆上的烤全羊香气四溢,如同这欢庆的气氛一样浓郁。
“常将军,两位上使,诸位大人,这是小儿贵力赤,快来见过诸位大人!”朵忽迷儿笑眯着眼睛说道,一个贵服少年紧跟在他后面,听完父亲的话。老老实实拱手向常遇春、夏时安等人行礼。
“真是虎父无犬子!”濮英在一旁笑道。
接着马马该将其子马哈木,嘉度奴特将其子阿鲁台也介绍引见给众人,一番寒嘘之后,夏时安出言问道:“可汗,两位大领,这三位公子可是要去北京拜阶觐见圣上的?”
“正是!”朵忽迷儿三人连连点头,这三人可算是下了重本,自己的嫡子都推出来了,按照草原上的传统,这三位嫡子将来可都是继承他们家业的人。
“好,我圣上文韬武略,天纵之才,三位公子随在近旁,定可受益匪浅,而我大明文治武功皆盛,三位公子到时学得一身本领,定可子承父业,光大家门,为我大明镇守漠北。”
朵忽迷儿三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们舍得让自家的嫡子去大明当质子,自然是权衡过利弊,要是能在大明深造,学得一身本领不错。现在大明正是鼎盛之时,文治武功的人才比比皆是,自然能学得不少东西,最重要的是在大明带上一段时间,与大明建立起良好关系,到时回来漠北逐雄争霸,大明必定是鼎力支持,中原人不是很看重师生关系吗?他们的学生治理漠北草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所以三人一咬牙就做出了这个决定,没有付出怎么能获得回报?
濮英在一旁笑着接言道:“你们的父亲是草原上的英雄,你们就不必去学什么吟诗作词。回到南京投了军校,培养了个十来年,把本事学好,这漠北草原自然就是你们的了!”
朵忽迷儿三人不由大喜,大明军校的名声,他们远在漠北草原也是早有耳闻。大明军队无敌于天下,就是因为大明军校培养出数以万计的优秀军官和将领,这才使得数十万大军如使臂指。在三位草原枭雄的眼里,的确不必去学那文绉绉、酸不溜秋的诗词,能把大明军队治军打仗的本事学好,比什么都强。现在濮英说出这样的话来,以他将军这位高权重的身份,自然不是胡言乱语。
夏时安在一旁有些尴尬,朵忽迷儿看在眼里,连忙凑趣地说道:“既然能得大明栽培,这文采定不能落下。天朝有不少上马定四方,下马安天下的文武全才,我家犬子生性愚笨,只要能得之万一风采,我也是祖上积德,佛祖保佑了。”
听到这里,夏时安心中稍平,其他人觉得朵忽迷儿说得有趣,都不由大笑起来。
稍坐片刻,朵忽迷儿便命人抬上马奶酒,并唤出数十女子,跳起草原上的舞蹈来。气氛一下子更加热闹起来。
这些得过嘱咐的女子,端着酒杯,媚眼横波,走到常遇春、濮英、夏时安、陶希言等人跟前,边歌边敬酒。
夏时安、陶希言等文官好歹还保持着矜持,常遇春也是端坐不动,不为所动,濮英等数十将校却是手舞足蹈,接过酒杯就痛饮起来。几杯酒下去,只见濮英满脸通红,嗖地站起身来。二话不说拽着跟前敬酒的女子就往空地中间走,然后与其乱舞起来。
女子倒是舞得有模有样,陪着华服流苏,在桔红的火光中显得美丽异常,濮英就是乱扭身子,活像一只从大兴安岭下来的笨熊,只是围在女子美妙的身体旁乱转,双手举起,一阵乱甩,脸上露出呵呵的傻笑,也不知是真的在舞还是借机撒酒疯。
有了濮英带动,不少明军将校也纷纷起身,拉着女子一起舞了起来,只见篝火旁人影晃动,笑声不断。
朵忽迷儿与马马该、嘉度奴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在好酒美女面前,就是你明军军纪再严明,恐怕也要动一下心。
三人对视一下,各自又转回头去,开始盘算起如何拉拢明军将领来。常遇春是不用想了,他位高权重,就是你腆着脸往上送,人家还不一定搭理你。倒是这位濮英将军是个妙人,他职位军衔够高,又与主将关系甚好,在明军中肯定有话语权,说不定在大明皇帝那里也能说上话。听说能够授将军衔的无一不是大明皇帝的心腹亲信,而这位濮英将军又是从龙甚早的老人,应该会很得听说很念旧情的大明皇帝信任,是个重点拉拢对象。还有这校官,听说都是南京军事学堂出来的,大明皇帝一手教出来的,按古礼都是天子门生,这些人别看现在权位不高,可是指不住人家年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平步青云了,也需要细细打点。
无意中被忽略的夏时安和陶希言坐在一边,看着武官们“丑态百出”,一向持礼为重的夏时安不由忿忿低声说了一句:“果然都是武夫,粗鄙难耐。”
陶希言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答言。
此二人是江南学派重点培养的对象,可惜虽然两人文采横溢,算是江南新一代的名士,可是对大明现在重视的律法经济之学却不擅通,参加司政考试只能勉强过,庶吉士更是连边边都摸不上。不过幸好有江南学派一帮老夫子鼎力相助,宋濂、刘基等重臣看在理学一脉上也颇有照应,司政没两年给他们弄了个浙江省待制,然后又转到礼部历练,终于分别升上了正从五品官职。可是要想再进一步,得天子制书(按照大明律法,从四品以上官职必须由皇帝以制书亲自授予)却是难于上青天。毕竟两人不是庶吉士出身,又不是简在帝心的俊才。
于是江南学派的大佬们一合计,极力推荐两人出使漠北。这虽然是趟苦差,但是能够在这不世之功里沾点光,以后自然会升迁容易。
夏时安看到陶希言没有答话,不一会又忍不住低声道:“圣上对这些武夫太纵容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陶希言不好再保持沉默了,低声简言:“现在四方未定,圣上还要倚重他们。”
夏时安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惜辞甚是,说到这治理天下,还要靠士大夫,前朝太祖皇帝武夫出身,天下平定后还不是要与士大夫共天下。现在圣上只是权宜之计,将来还是要回到文治的路上来。”
陶希言知道夏时安对自己的话理解有所偏差,但是却没有出言辩明,只是点头附和。他知道夏时安不仅诗词做得好,对理学更是颇有造诣,深得江南学派领袖之一宋濂的器重,反观自己,宋濂、刘基都说自己“内忌而外宽,谋深多权变,又有雄豪之志”,不是很喜欢,所以陶希言对夏时安是避其锋芒。
与士大夫共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是天子一人的,谁与你共天下?陶希言知道,与士大夫共天下,只是文人自己的意yin而已。再说了,当今圣上,谋深似海,谁又能看得清楚他的心思呢?
看着夏时安脸上露出的笑意,看着常遇春、濮英等人的眼神不由露出鄙意,陶希言的心里只是冷笑几声,继续保持着沉默。
一番吃喝玩耍之后,朵忽迷儿凑了过来,向夏时安、陶希言拱手道:“两位上使大人,这册封一事定在何时,我等也好做些准备。”
夏时安一时抓瞎了,他只负责宣读诏书,至于这册封仪式按照刘浩然的意思则是听常遇春的安排,毕竟人家要负责整个仪式顺利、安全地完成。
问题提到常遇春那里,他喝了一口酒道:“陛下给我一封书信,说南京紫金山天文台算过,下月初四是个黄道吉日,就定在那一天。”
大家一听便安下心来,既然皇帝陛下特意请天文台算了黄道吉日,说明陛下对此事的重视,自然要遵从旨意。再说了,六月初四离现在不到十天,这几天还等不了吗?朵忽迷儿、马马该、嘉度奴特心里反而暗喜,这空出来的时间刚好能让他们拉拢结好明军将领军官和上使。
一直站在一边的陶希言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六月初四,丁亥日,黄道吉日?”
第二百零八章 丁亥日
明历六年六月初四。丁亥日,宜沐浴、入殓、安葬,忌开市、安门。
这日一大早,兀鲁回河畔是彩旗招展,朵忽迷儿、马马该、嘉度奴特三人将自己最好的衣服都穿上了,身上也挂满了金银珠宝的饰品,在他们身后,则是大大小小数以千计的漠北草原贵族。按照流程,当朵忽迷儿被大明皇帝正式册封为罕不答汗和义宁王,马马该被册封为顺安王,嘉度奴特被册封为和宁王后,这些贵族也将被大明皇帝正式授予宣慰使、千户、百户等官职。有了这些官职,他们就可以正式划定地盘,清点子民,安心做起“土皇帝”来,因此他们也是翻箱倒柜地找出华服穿上身上,唯恐失了礼仪。
册封地点设在兀鲁回河畔,离明军营帐只是咫尺之远,这里早就搭好了高台,做好了一切布置。
朵忽迷儿三人早早地赶到了这里,他们的儿子贵力赤、阿鲁台、马哈木紧跟其后。在场了除了数以千计的大小贵族。塔西措木寺的措南喀巴大喇嘛、嘉多密山寺的善行多巴大喇嘛均在场,甚至连大萨满师别勒吉、德昭云寺的嘉木喀佑大喇嘛、苏轮布德寺的嘉措细木大喇嘛等草原上德高望重之人也都应邀出席。
离预定的时辰还有半个时辰,明军大营有了动静,先是持旗骑兵,他们身穿板甲,外披红衣,持着大明国旗、军旗走在最前面,接着是三千火枪兵,穿着红色的军服,迈着整齐的步伐,如林般的走在第二。接着是一面大旗,上书“奉旨漠北册封钦差”,在大旗后面是骑马的夏时安,只见他头戴三梁冠,银带钑花,佩药玉,黄、绿、赤、紫织成盘雕花锦绶,下结青丝网,银镀金绶环,身穿赤罗衣、青领缘白纱中单、青缘赤罗裳,下为赤罗蔽膝、配赤白二色绢大带、革带、佩绶,脚着白袜黑履,神情肃穆,双手捧着一道文书。
陶希言衣着差不多,紧跟其后,也是一脸肃穆。
两位钦差护卫着铠甲,配腰刀。鲜甲怒马,神采奕奕,护在周围。
常遇春、濮英等将校则一身军服戎装,带着三千火枪兵跟在其后。
由于册封地点离明军营帐太近,不够这长长的队伍施展开,于是大队人马从西门出,远远绕了一个大圈,这才走到位于东边的册封地点。
朵忽迷儿等人看到这仪仗,心里既是畏惧,又是笑。畏惧的是明军的确不凡,仅仅六千兵马居然有如此威势,恐怕就算来上两三万人也啃不下他,笑的是中原人毕竟是中原人,就是喜欢摆这些花架子。
来到册封地点,暂且不说六千明军列队站好位置,夏时安与陶希言径直走到高台上,将诏书放在已经摆好香案的桌子上,然后一撩衣摆,扑通跪了下来。
朵忽迷儿等数千人连忙跪下,整个场面只有执行警戒任务的明军官兵树立不动,只行军礼。
大礼参拜之后。夏时安来到桌前,与陶希言、常遇春对过诏书外皮的盖印火漆,确定无误,这才小心翼翼地启开,取出诏书来。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知道,重头戏来了。
夏时安展开诏书,郑重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扫了一遍全场,刚一落到诏书上,却脸色大变。
一旁的陶希言久久没有听到夏时安开口,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个被这场面吓住了,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人。但是转眼看到夏时安的脸色,陶希言心里不由泛起一阵浮念,难道事情有变?诏书出了问题。
这可是件大事情!要是诏书出了问题,他这个钦差副使也逃不离干系,最少这辈子的仕途算是完了。想到这里,陶希言也不顾礼节,几步走到夏时安跟前,扫了一眼诏书。这一看,陶希言也愣住了。
只见诏书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册封会盟一事,着常遇春将军便宜从事。”下是一方朱红大印-“大明皇帝行玺”。
陶希言的脑子一下子全蒙了,任他聪慧过人,却一时想不明白刘浩然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诏书绝对是真的,毕竟上面有刘浩然的亲笔和印章,可是却只字未提册封等事宜。而且这印章也不对,这等的诏书是要加盖“大明天子行玺”。
按照明制,大明皇帝刘浩然只有五方玉玺。“大明皇帝之玺”专门用来制授官职,册封爵位之用;“大明皇帝行玺”则是用来调遣兵马、颂布律法;“大明天子之玺”则是用来加盖国书、办理外交事务;“大明天子行玺”则是用册封大明臣属藩国,调遣臣属藩兵;“大明天子信玺”则是用来事天地鬼神,说白了就是哄鬼的。
按道理说这册封漠北应该用“大明天子行玺”,怎么用上了调兵遣将,颂布律法的“大明皇帝行玺”?想到这里,陶希言心头一动,明白了一点。
这时,已经走下高台的常遇春高声道:“军谕!”说罢他掏出一份文:“奉上诏,谕枢密院行,着常遇春总领漠北战事,不日靖平漠北,护朵忽迷儿、马马该、嘉度奴特以下四千五百六十四人入京,不得有误,违令者杀无赦!”
话一落音,整个会场死一般的寂静。可是这寂静没维持几息时间,却被一阵呵呵的笑声打断了:“正好诸位都在呢,也免得我们去请了。”
“濮英,你这是什么意思?”朵忽迷儿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声喝问道,马马该、嘉度奴特等人也听出味道来了,阴沉着的脸几乎要耷拉出水来。
濮英白眼一翻:“刚才常将军不是说得很明白吗?陛下想请诸位去北京做客。说不定还有可能请诸位到南京定居。”
朵忽迷儿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在这几日糖衣炮弹的拉拢下,濮英与他勾肩搭背,几乎成了异姓兄弟,不仅如此,濮英还拍着胸脯保证在大明皇帝陛下那里美言几句,一定要让朵忽迷儿这草原可汗当得名副其实。
想不到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常将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直不多话的马马该开口道。
“什么意思,很简单,从今往后,这漠北草原没有什么可汗。没有什么王爷,你们只有一个效忠的对象,那就是我大明皇帝陛下。你们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老老实实当我大明的子民,另一则是-死!”
朵忽迷儿等人听得目瞪口呆,而马马该也第一次露出狰狞之色。
“难道还没听懂了?”常遇春冷冷地问道,他右手飞快地拔出短铳,对准就在跟前的马马该“轰“地就是一枪。
马马该虽然反应很快,但是却没有常遇春的手和枪快,噗的一声被打中了右胸。
“你们,你们想血洗草原?”马马该倒在身后两位护卫的怀里,咬牙切齿地说道。
“正是!逆者亡,顺者存!”常遇春话刚落音,会场到处响起了口令声,“预备-瞄准-射击!”然后是四处响起的枪声,连绵不绝回响在兀鲁回河的上空。
还摸不清头脑的大大小小贵族们被暴雨一样打来的铅弹打得一片片倒下,一时惨叫声不绝。
数百明军围了上来,不仅护住了常遇春等人,也围住了朵忽迷儿、马马该、嘉度奴特等人。
“马马该,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情?在这里你是最坏的一个。你遣人唆使挑拨朵忽迷儿出头,又重利引诱嘉度奴特对也迭儿背后一刀。在求降会盟前,你早就算计好了。你收买了朵忽迷儿和嘉度奴特的几位手下,待草原安定下来后挑拨两人争斗,不管谁胜谁负,你都获利。然后再唆使获胜者南下侵扰我大明,接着你再出来当好人,帮助我大明收拾残局,最后这漠北草原便是你的了。不要否认,你的探子在山西大同、云中一带活动,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他们已经供认是奉你之命前来勘探地形,好为南下用兵做准备。”
听到常遇春这一席话,马马该又惊又恐,这些话有真有假,毕竟很多东西马马该深藏在心里,大明军情司只能靠猜。不过虽然很多东西有差异,但是大致方向没错。马马该丝毫没有向大明臣服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卫拉特部还没有一统草原的实力,所以想借助明军的力量剪除异己,自己左右逢源,大捞好处,然后再择机而。在他的内心深处,草原自然应当由草原上的英雄来统治,至于中原,那只是草原豪杰们打草谷、为草原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富、女人的去处。
看到马马该的脸上不仅有疼痛,还有惊恐,常遇春也懒得废话,挥挥手道:“都处理干净!”
面对着数百支火枪,嘉度奴特大笑起来:“你们这些汉蛮子,真的是狡诈多端,我们早就防备你们一手了。告诉你们,除了这两万多随身护卫,我们还藏有两万精兵。杀了我们,你们也逃不出这草原!”
常遇春连头都不回,径直往回走,只有濮英可能看在嘉度奴特给了他不少好处的份上,回头笑着说道:“你们有准备,我们就没准备了吗?”
嘉度奴特还想问道,可是却被震耳响起的枪声淹没了。
六千明军一面开枪,一边慢慢逼近,时不时地丢出一些手榴弹到负隅顽抗的人群中间。待到逼近时,他们开始用雪亮的刺刀对付起慌乱的众人。
在这一片混乱中,有一个地方显得特别安静,那就是几位大喇嘛等宗教人士待的地方。枪声响起,突变骤起,大喇嘛身边的护卫僧侣刚要起身动作,却被几位大喇嘛按捺住了,众人围坐一圈,闭目念诵起佛经来。喃喃的诵经声在一片枪声和惨叫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过了一会,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冲了过来,他真是马马该手下的大将哈格木台。
“几位佛爷,我护着你们快走!”
措南喀巴大喇嘛微微抬起眼皮道:“三位王爷呢?”
“都已经升天了,连几位王子都没有幸免。这些该死的明人,佛祖会惩罚他们的。”哈格木台满是泪水地说道。
“你们走吧,多了我们只是累赘,反而会拖累你们。我们是出家人,明人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就算是为难,这副臭皮囊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哈格木台跪下来磕了几个头,然后咬牙说道:“几位佛爷安心,我冲出去一定带着兵马来报仇。”
枪声慢慢地疏冷下来,该死的人已经被打死,机灵点的也已经跑出去了,明军开始用刺刀收拾躺在地上的伤员,因此,会场上取而代之的是彼此起伏的凄厉惨叫声。
在这如同阿修罗地狱一样的环境中,几位大喇嘛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请问是措南喀巴大喇嘛、善行多巴大喇嘛、嘉木喀佑大喇嘛、嘉措细木大喇嘛和大萨满师别勒吉吗?”
“正是!”
“幸好找到几位佛爷和大师了。我家将军一直在担心,虽然下了严令,不得加害几位佛爷和大师,但是枪眼无情,实在不好说,看到诸位安然无事,我等就放心了。”这位明军少校笑着说道,“诸位,请随我来,常将军命我等务必将诸位安全护送到军营中去。”
几位大喇嘛刚准备动身,走在旁边的措南喀巴大喇嘛突然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人趴在地上,正在使劲抓自己的脚腕子。
“佛爷,救我!佛爷,救我!”此人看上去伤得不重,只是腿脚被打中,并不致命,也没办法逃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这边来的。
措南喀巴大喇嘛看出来了,此人是卫拉特部的大贵族,往日里事佛甚诚,供奉也很丰厚。正当他犹豫时,少校军官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这地上的人,也不多说,只是努努嘴,旁边两位明军当即冲了过来,端起滑膛枪向这位贵族刺去。
精钢打制的三棱刺刀刺入血肉之中只出轻轻的噗嗤声,但是这一声又一声的噗嗤声却清晰地传入了几位大喇嘛的耳中,他们手里捻动的佛珠不由转得更快了。每刺中一刀,大贵族的身子便抽搐一下,四五下之后,已经浑身是血的身子终于不再动了。
“诸位佛爷,请!这里很快要清场了。”
刚走得几步,又出事端,嘉措细木大喇嘛大声地说道:“索南措达,你不走了吗?”
一位安静端坐在那里的僧侣合掌说道:“上师,弟子不走了。”
索南措达,又名秃鲁不花,是外刺部大领的王子,从小跟随嘉措细木大喇嘛学佛。此人聪慧过人,精通藏、蒙、梵、汉文,不仅熟读佛经,还通晓汉家史经,深得嘉措细木的喜爱。
“上师,弟子的家人和族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弟子不愿苟活,愿与他们同路。”
嘉措细木眼睛湿润了,外刺部是漠北草原实力派之一,所以索南措达的父亲、叔伯、兄弟也成了重点照顾对象,早就被排枪打翻。
“大师,你知道留在这里的后果吗?”少校军官问道。
索南措达没有看他,只是默默地闭上眼睛,脸上一副明白的意思。
少校军官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如此,何不留住你有用之身?”
索南措达依然没有答话,倒是嘉措细木大喇嘛满是痛惜地叫了一声:“索南措达!”
“上师,今日之果,百余年前便已种下了因。弟子历经这亲人生死离别之苦,对色空之相、苦集之谛心有明悟。所以愿意留在这里,只求能早入那无恨无怨、无苦无离、无生无灭的佛国。”
众僧不由合掌稽齐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少校军官也变得神情肃穆,双腿并拢,身子站立,缓缓地向索南措达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护着几位大喇嘛和他们的随从离开了。
站在高台上看到这一幕幕的夏时安,开始的时候觉得一阵恶心难受,但是随着战事一边倒,他也逐渐地清醒过来。他想通其中的关节后,不由气得浑身在抖。
“这是欺诈!这是屠杀!这置我天朝信誉何在?”
夏时安怒气冲冲地跑下高台,一把揪住常遇春,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这个背信弃义的武夫,你是毁我大明的信誉!”
“背信弃义?”常遇春一把就甩开了夏时安的手,淡淡地说道:“我大明可有正式文书允诺要册封会盟?”
夏时安一下子愣住了,他的脑海一下子回忆起整个事件的过程。漠北使者求降,刘浩然在朝会上只是同意纳降,这册封会盟一事只是国史馆院士们上书提议而已,刘浩然并没有正式下诏认可,只是通过内阁含糊地说此事可行。结果国史馆院士们四处宣扬,搞得全天下人都以为要给漠北册封,准备会盟。接着刘浩然下诏书,只是言明尽快处理漠北一事,早日让漠北恢复和平,但是具体如何处理却没有说。外务部知会漠北使者时,也只是在书信中说,矣洽降成亦,大明定会册封众人,再进行会盟。
而给他和陶希言的诏书中也只是说出使漠北,处理洽降一事。这洽降两字可就意味大了,大明大可以说准备在洽降之后给予漠北众人册封,结果这些人包藏祸心,意图不轨,准备劫持使节要挟更高的价码,于是洽降不成功,明军便出手了。
跟在后面的陶希言已经想明白了整件事情,估计皇帝陛下早就没有册封会盟的意思,只是在和漠北这些粗通汉文的人玩文字游戏,心里早就想将其一网打尽。到了这个时候,陶希言已经深刻认识这位皇帝陛下只求目的不择手段的处事风格了。
“天平兄,常将军是奉谕行事。”陶希言拉拉夏时安的衣袖,低声提醒道。要是闹得太过了,他这位副使也脱不了干系。
夏时安一时明白过来了,想起自己刚才的话语中似乎对皇帝陛下有不敬之语,因为这件事情的主谋人应该就是这位皇帝陛下,想到那张总是微笑的脸,夏时安一时后背冒出了冷汗。不过他还算聪明,当即转开话题道:“常将军残杀降者,我一定要弹劾你!”
说罢便拂袖而去,与陶希言退回安全的军营。
常遇春理都难得理他,只是下令:“全军迅退回军营,准备迎战,漠北残军很快要反扑了。”
不一会,六千明军护住几位大喇嘛和他们的随从以及七百多位真心想归附大明的漠北贵族退回了军营,只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
北京行宫,刘浩然正在那里参观元帝在后宫修建的佛庙,说实话,元末年间,元帝信的喇嘛教连蒙古、西藏的大喇嘛们都有意见,因为元帝只关心如何修“欢喜禅”,至于什么佛义是一概不理。而请来的喇嘛也尽是些奸妄媚上之人,只是帮着元帝yin秽宫闱,那管它讲经念佛。这些佛庙都是装门面的摆设,但是也修建装饰得富丽堂皇。
“取天下之利为一己之利,故而败亡。”刘浩然看着这用中原百姓血汗堆积的寺庙佛像,不由叹息道,“如果佛有灵,不知如何受这供奉?”
过了一会,刘浩然突然转头问道:“存玄,今日是六月初四吧?”
“回禀陛下,今日正是六月初四,丁亥日。”
“那就好,天色也差不多了,该回去吃晚饭了。”
“陛下,要不要请随驾御医开些安神的药?”刘存玄迟疑了一会问道,跟在刘浩然身边久了,早就养成了习惯,心里千万不要藏话,哪怕说错了也没关系。
“存玄的意思我明白,不过你放心,我是该吃的就吃,该睡的就睡。”刘浩然当然明白刘存玄担心自己因为牵挂兀鲁回河战事的胜败,吃不香,睡不好。虽然这次行动精心策划了数年,耗尽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看上去天衣无缝,但是战事千变万化,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说得清楚呢?
“存玄,不管如何,历史都会记住这一天,丁亥日!”看着北方,刘浩然最后悠悠地说了一句。
第二百零九章 兀鲁回河畔(一)
兀鲁回河畔,明军大营。这个圆形的营寨现在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数以万计的草原骑兵策动着战马,围着这个营寨不停地打转,试图找到能够突进去的缺口。可是六千明军接连不断施放的火枪以及不停轰鸣的野炮,像暴雨一样打出密不透风的铅弹,让草原骑兵难前一寸。
明军的营帐不大不小,不大是指这个营帐刚好够六千人防御,而且兵力足以组成三道防线,不至于太薄弱;不小是它方圆还是有那么大,不至于被四万多草原骑兵一下子淹没了,也足以让六千明军在里面灵活机动。
格哈木台阴沉着脸策马站在远处,看着潮水一般的骑兵围着明军营寨在打转,他们挥舞着弯刀,不停疯狂地喊叫着,那种气势哪怕是别尔贴山也要被震崩。可是明军营寨烟雾中喷射出的铅弹却一次又一次击退他们的进攻。勇敢的骑兵像落叶一样从马背上飘落,在飞扬的尘土和烟雾中落地,鲜血又一次流满了这片肥沃的土地。
“佛祖啊,保佑我们吧,将这些没有信义的残暴之人消灭干净吧!”格哈木台闭着眼睛,默默地向神灵祈祷。
由于会场杀戮而慌乱不堪的各部护兵在逃出生天的格哈木台的组织下终于稳定下来,他们来到满是尸体的会场。入目的惨景让他们怒不可遏。此前让他们无比敬重的领贵族们全部倒在地上,他们的身上满是弹孔和刀伤,很多人的眼睛都没有瞑目。数千具尸体不仅包括大大小小的贵族,还有他们的继承人,几岁、十几岁的孩子和他们的父亲一样,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还显得幼嫩的手被他们的父亲紧紧抓住。
看到这一幕,不少坚强的草原勇士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是草原上的一次大劫难,可以说,漠北中部、西部草原上有点名望的大小领全部折在这里了,失去主心骨的草原部族势必将陷入争权、分裂中,这是草原民族的惯性使然。而在大明军队大兵压境的危急时刻,出现这种情况是致命的。每一次草原上开始分裂时,则是巨大灾难的开始,而每一次团结在一个君主之下时,则是中原巨大灾难的开始。
这些草原勇士或许记住了自己分裂时的悲痛,团结时意气奋的喜悦,完全忘记了自己带给别人的痛苦。人或许都这样,只记住了自己的痛,却忘记了别人的苦。
受此刺激的大小贵族的护卫骑兵们很快就行动起来了,他们一边安葬收殓了贵族领们的尸骨,一边召来了隐藏在数十里外的两万多精兵,合在一处足有近四万骑兵,而是各部带来的最精锐骁勇的战士。或许真是有了这些依仗,朵忽迷儿、马马该、嘉度奴特等人才敢如此放心大胆地接受册封。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大明不仅皇帝疯狂,将领们也是一帮疯子。堂堂的四大名将之也敢以身犯险,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安危,硬是虎口拔牙。
所有的骑兵都放下昔日的部族间隔,他们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雪恨,趁着大队明军还没有赶来的空挡,将这六千明军尽数杀死,尤其是那几个明军将领,一旦要点天灯、五马分尸!方解心头之恨。
稍一商议,四万草原骑兵便推格哈木台为领,因为卫拉特部的兵最多,足有一万两千余,虽然其余阿苏特部有七千、乞儿吉斯部有五千、外刺部有四千、逊都里部有三千、火忽秃里部有三千,都是实力不俗。但是他们有点名望的贵族全部死在会场了,现在举目望去,只有格哈木台地位最高。
格哈木台向佛祖和长生天下重誓,一定要将六千明军的人头全部摆在死难者跟前,以慰他们的英灵。
格哈木台虽然心中满是怒火,但是还没有被蒙蔽双眼,他当即派出哨骑,巡视东边的兀鲁回河岸和西边草原。防止大队明军在自己围攻时扑上来。他相信,明军不可能只派遣这么一队人马出来,不远处应该还有大队人马接应。接着便遣人将明军营寨后面的两座浮桥烧了,断了他们的后路。
进攻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时辰,从午时打到了下午,却一点进展都没有。看得出来,这六千明军做好了充分地准备,木栅修得极其结实,木栅外部还被紧急安置了不少鹿角拒马,使得骑兵无法靠近木栅,在营里,明军用辎重营的马车围成一个个通道,上面铺上木板,人可以在下面畅行无阻,却能抵御骑兵乱射的箭矢。甚至明军营里还备下了足够的水、沙土和人手,只要骑兵的火箭和火把落到营里,立即就被扑灭。
“大人,外刺部和逊都里部的兵马又退了下来。”一个部将跑了过来说道。为了公平起见,格哈木台安排了各部兵马轮流上阵,一来明军的营寨只有那么大,四万人马全涌上去就挤在一堆了,真正能接战的只有三分之一,其余的只能在外围看热闹;二来则是避免让其他部族认为自己被当了炮灰。
“乞儿吉斯部和阿拉苏特部上!”
刚刚稍微沉寂一点的战场又一次响起了沉重的马蹄声,上万骑兵从远处呼啸而来,又一次包围了明军营寨。枪炮声又一次响起,刚刚才被风吹散的烟雾又一次聚集在一起。在轰鸣声和烟雾中,马嘶人叫,就像奔流的兀鲁回河一样,喧嚣不已。
又过去半个时辰。新上来的乞儿吉斯部和阿拉苏特部骑兵终于又退下去了。换上来的则是卫拉特部的骑兵。
数百骑兵结成散队,先向鹿角拒马扔火把,试图烧掉这些阻碍他们靠近的障碍。刚才他们尝试向明军营里扔火把火箭,结果得不偿失。因为他们要想将火箭和火把扔进去,必须靠近到数十米之内,而这个距离正是滑膛枪逞威之处,结果白白浪费了现在仓促之间很难制造出来的火箭和火把。
火把被扔下后,有不少的鹿角和拒马被点燃了,接着数百骑兵又跟着过来,向木栅处丢掷绳索,准备用马力将木栅拉倒。只要木栅一倒,拒马又没有了,六千明军没有了屏障,四万骑兵怎么也能淹没他们。
有五六成的绳索被套在了木栅上,当骑兵们将绳子拴在马鞍上刚准备使劲时,两门野炮从木栅的口子里推了出来,轰得一声炸响了,数百粒铅弹呼的一声全飞出去了,而一团烟雾也笼罩了这里。
当烟雾渐渐散去,只见前面横七竖八地倒下了数百马匹和骑兵。战马在不停地抽搐着,骑兵在不停地惨呼声,鲜血又一次流淌在已经变黑的土地上。失去大部分人马,剩下的数十骑是无法拉动有前后三角支撑的木栅。这时。躲在木栅后面的步兵又一次开火,密集的火力将这剩下的数十骑又一次淹没在烟雾之中。
主将常遇春站在军营中间,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周的动静,时不时出命令,调动人手进行补缺。步兵在军官、士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站在木栅后面的只管开枪射击,他们身后的则有人专门给他们装填弹药,偶尔有人被飞箭射中,马上有人补位,而医护兵也立即将其拖到后方的急救中心。少部分士兵忙碌着从马车上搬运弹药,有序地补充各方战线。
站在身后的濮英目光死死地盯住常遇春。盯着他消瘦的脸庞,那双已经深凹进去的眼窝依然透射着精光,笼罩着整个战场。
现在的常将军不再是当初纵横战场全无对手的常十万了,病魔已经折磨了他两年了,已经将一个虎背熊腰的猛将折磨成干瘦的中年病汉。
两年前,常遇春身体已经严重不适,吃下去的东西十有**全部吐出来了,最后开始吐血。在北京6军医院检查一番后,名医们几乎束手无策。大明的医术再高明,也无法阻挡胃癌在常遇春的身体里蔓延。
刘浩然得之这一消息后,连数道命令要常遇春回南京休养,可是全被常遇春拒绝了。他给刘浩然去了一封书信,据说皇帝陛下看完后痛哭了一场,此后也便答应常遇春留在北方战场。但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亲自遣人送药到北京,并询问特意从南京派来的几位名医,了解病情。同时刘浩然还暗中交待濮英等副将和常遇春的护卫,再也不能让常遇春亲自冲杀在第一线。天下谁不知,大明四大名将之常十万是万军敌中,纵横自如的猛将。
常遇春为了能够留在北方,再也没有亲临第一线厮杀了,但是他依然率部兵出漠北,将北元打得溃不成军。
这时,一位护卫走了过来,默默地递上一个水杯。常遇春头也不回地接过,拿在手里便喝了起来,喝了十几口,他眉头一皱,放下水杯,脸色一片苍白,挣扎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噗的一声往护卫端着的小盆里吐了起来。
刚吐了几口,常遇春又拿起水杯强自喝了起来,然后又吐了几口。来回反复几次,终于将水杯的东西尽数喝完。
刚一喝完,常遇春连忙挥手让护卫将水杯和小盆拿走,生怕别人知道一样。可是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他们都知道,常将军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只能吃流质食品,而且是吃一般吐一般。可是为了能够保持体力,常遇春不惜重金购买了大量的山参等补品,与米熬制成汤,每天定时坚持喝上六杯。
喝完汤的常遇春黑瘦的脸上浮出几丝红色,精神也似乎更足了一点,他突然指着一处大声喝道:“王贵才,你的火炮射度太慢了,快些!”
正在那里指挥的火炮指挥官王贵才连忙回过身来,敬了一个礼,大声说道:“遵命!”
说罢,他转过身去,对着手下的炮长大吼起来:“你们都是娘们吗?人家拉泡屎都比你们快!给老子精神点,你要是让老子在常将军跟前丢了面子,改明日老子叫你们扛着炮管回北京!”
“将军,休息一下吧。”看到常遇春在这里已经站了三个多时辰了,濮英忍不住劝道。
“还不是时候,我如果不站在这里,不但我们的士气会受到影响,那帮人也会动摇。”常遇春不动声色往旁边努一努嘴。
那里正围坐着六七百大大小小贵族,他们都算是对大明比较诚心的,所以被军情司选了出来。草原的贵族不能都杀光,到时连出来撑场面的人都没有。现在他们围坐在那里,人心惶惶。被四万余骑团团围住,喊打喊杀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他们都知道,外面那四万骑兵现在的重点在六千明军身上,还顾及不到他们,但是只要这明军营寨被攻破,等待他们的命运将非常凄凉。届时成为叛徒的他们可能会被残杀,牧场和牛羊就被瓜分,妻女和子民就被夺走。
想到这里,他们很多人都有所动摇,后悔不敢太早表露心迹,但是他们又知道,如果不这么早表露心迹,他们的尸体已经横在外面了。既然事已至此。他们能做的就是围在几位大喇嘛的周围,听他们念经安抚心境,并时不时地偷看一眼常遇春,只要这位威名远震的常十万还站在那里,他们就会觉得心稍安。
濮英皱了皱眉头,他知道现在明军为了应对进攻,人手非常紧张,没法全力看管这六七百号人。如果这些人开始动摇,甚至做出一些逆乱的事情,对于现在的明军来说,的确是一场灾难。
可是这,唉,苦了常将军了。濮英知道,现在的常遇春身子已经非常虚弱,上马都要靠他人暗中帮一把,这么长时间的站立,常将军需要多大的毅力去坚持。站得很近的濮英都已经看到常遇春脖子上渗出的汗珠,于是也理解常遇春时不时叫人递来冷水毛巾搽一把脸的原因。
在震耳的枪炮声中,一个人悄悄地踱了过来,此人正是陶希言。
夏时安和陶希言两人回到军营之中,不多时便被草原骑兵疯狂地进攻和惨烈的战斗吓住了,他们何曾经历过这番阵势?过了两个多时辰,看到明军守得密不透风,便慢慢放下心来。
但是夏时安却还是有些忐忑,在他看来,自己有大好的锦绣前程,要是白白死在这里,那岂不是太不幸了?他想去常遇春那里问个究竟,问到底要守到什么时候?援军什么时候能够赶到?尤其是看到唯一退路-浮桥被烧,心里更是像被猫爪子挠得一样难受。
可是他刚与常遇春翻了脸,还拉不下这个面子腆过来,于是就与陶希言闲扯起来,话里话外提醒他去问一下。陶希言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却对夏时安这贪生怕死的性子极为不满。大明崛起,军兴之盛天下难敌,加上刘浩然的格外宣传和教育,大明子民现在也多是以言武功为喜,百姓们也开始接受起从小接受“体育培养”,成年接受军事训练,连江南文人也似乎多了几分汉唐的雄武之气。夏时安这番表现,的确有些让人不齿。
所以陶希言故意装聋作哑了一番,急得夏时安几乎要明言了,这才“恍然大悟”一般走了过来。
“常将军,濮将军。”
“哦,副使大人。”濮英拱手回礼道,而常遇春只是点了点头。
“敢问两位将军,可否需要我等帮手?”
“副使大人放心,我营固如金汤,不需劳动副使大人了。”濮英也是聪明人,怎么不知道陶希言话里的意思,这些文人,担心守不守住就明言吧,非得转弯子,还自己脸上贴金,这需要你帮什么忙?
陶希言坦然一笑道:“将军误会了。陶某不才,但是也猜得出,我军必有大行动,而固守此地则是最关键一环。我担心此地有失,个人性命事小,就怕误了陛下和众将士的一片心血。陶某虽然是文弱书生,但也不是全无缚鸡之力,打打下手也是可以。两位将军也知道,我等司政中举时,也是经过三个月的军事训练的。”
濮英呵呵一笑:“原来副使大人一番好意,濮某是个粗人直肠子,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将军这等耿直之人才是最值得交往。”
陶希言的话的确让濮英舒服很多,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副使大人放心,我们做过精心安排。这营寨牢固就不用说了。咱们六千将士,一人带了两枝火枪,还有三十门野炮,并有足够的弹药和粮食,又不愁水源,守个十天八天都不是问题。这么久时间,援军就是爬也爬到了。”
“那我就放心了。”陶希言虽然不通军旅之事,但是看到四万草原骑兵看似攻势如潮,但是却一败再败,丝毫占不到便宜。而明军则是进退有度,打得非常沉稳,想来没有太多问题。现在濮英又这么说,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不会诳自己。
“常将军,真的非要如此吗?”陶希言突然转向常遇春问道。
常遇春眼睛一眯,笑了笑说道:“陛下曾对我说过,大明和北元是死敌,既然是死敌,不死一个这仇就没法消除。”
“在下明白了。”陶希言点头道,沉默一会又开口道:“陶某知道常将军是一心为国之人,可是此事干系甚大,自有人看法不一。正使天平兄虽然恭为江南名士,却为人固执,而且对将军已有偏见,虽然将军公忠体国,不用在意这些,但还是要用心应对一二。”
旁边的濮英眼珠子一转,知道陶希言说的是什么意思,常遇春虽然立下不世之功,又帝眷甚隆,的确不用担心什么,只是陶希言暗暗指出,夏时安是江南名士,在士林有不小的影响力,动动嘴巴,造些声势言论总行吧。
“多谢副使大人为我家将军担心。”
“这是在下应作之事,陶某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再去劝劝天平兄。”
看到陶希言远去的背影,濮英叹息道:“这人不错,比那个狗屎正使强多了。”
“此人是个聪明人不错,只是心机太重。”常遇春淡淡说了一句道。
“将军,你的意思是……”濮英一下子明白过来,感情这小子在自己和常将军说这通话是想挑拨离间,借刀杀人。谁不知道淮西武将集团是刘浩然的根基之一,最得宠幸,而常遇春又是淮西武将集团的翘之一,要是惹到他就等于惹到整个淮西武将集团,此外还有淮西文官集团、太平学派等等同属一个阵营的派系出来助拳,夏时安你再是名士,再多上十个你也要灰灰。
“他娘的这些文人,软刀子还真娘的毒辣。常将军,你说这夏时安为什么会嫉恨你,陶希言为什么会给同僚背地里捅刀子?”
“还不是为了利。夏时安原本是册封的上使,要是完成对草原上的册封,再主持会盟,他足以名垂青史,回去自然声望会更高。现在事有突变,风头全让咱们抢走了,他连根毛都没捞掉,全成了陪衬,你说他不恼怒吗?人家千辛万苦来漠北图的是啥?陶希言背后捅刀子也很正常,原本他做为副使还能捞到一点功劳,现在也全没了,如果他不抓住机会把夏时安踩下去,他漠北岂不是白来了。”常遇春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气息有点乱,不由咳嗽了两声。
濮英连忙上去帮忙拍了拍后背,一边忿忿地说道:“这些文人,勾心斗角起来不输给我们真刀真枪。”
“武有武斗,文有文斗,咱们武将擅长在战场上决一胜负,他们文官自然擅长政治斗争,不过结果都一样,胜者存,负者万劫不复。”
“濮英,做好你的本分事就是了,文官的事情,咱们武将不好插手,不要忘记了,不管文官还是武将,上面都有陛下看着。”
“将军,我记住了。”濮英知道常遇春对自己说的是贴心话,连忙郑重应道。
“将军,天色将晚,这援军还不出现,是不是会出现变故了?”过了一会濮英担忧道,按照约定,这边一动手,放出烟花信号,其余两路人马应该马上行动,再慢现在也该出现了。
“应该出现了变故。我想这漠北新统军之人有些本事,一边攻打我们,一边派人看住了东边和西边。国胜和友德怕打草惊蛇,所以按兵不动,等待时机。他们知道咱们的家底,坚守两三天绝对有把握。”
“我知道了,冯将军和邓将军怕是看上这四万人了,想来个大包圆。”濮英笑着说道,他心里一下子没有丝毫担心了,冯国胜也是大明四大名将之一,而邓友德因为从龙得晚,没有来得及排进四大名将之列,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打仗治军的本事不在四大名将之下。
“将军,你说敌军会不会夜攻?”
“不会,打了大半天无功而返,敌军统军之人今晚担心的不是攻打我们,而是如何继续聚拢人心。”常遇春斩钉截铁的说道。
入夜之后,漠北军果然停止了进攻,正如常遇春所料,格哈木台正在竭尽全力地想把余下的三万余人继续聚拢在一起。
进过白天一役,各部损失惨重,悲愤的心情也慢慢地平静下来,众人开始动起各自的心思。大小贵族已经死伤大半,现在统领各部兵马的都是以前诸部的部将或者一些喽啰。他们都知道,自己的部族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部族的兵马又在自己手里握着,正是回去“继承大业”的大好时机。虽然部族里可能还留有领的子侄,但是草原法则是强者为王,只要自己把部族兵马抓紧了,还怕抢不到位子。
于是有些人提出要带着部族兵马回去了。但是有不少人却是极力反对,其中部分的确还想着为领报仇,而部分人则知道自己手里的兵都是领的亲兵,只忠于领一族,自己带回去也没用,反而会成为自己争权的障碍,还不如在这里打光,回去就是老子的天下了。
格哈木台苦口婆心地劝阻那些想回去的人,希望他们留下来,一定要杀光这六千明军再说。
“诸位,我们损失惨重,明军岂是好过,他们也是强弩之末了。根据我们的哨骑回报,东边兀鲁回河丝毫搭桥的迹象,西边上百里没有看到任何兵马的迹象,而这六千明军的退路浮桥也已经被我们烧了,他们已经陷入死地,只要我们再努把力,明日必定能全歼他们。再说了,如果我们不能为各自的领报仇,回去后有何面目见族人?”
最后一句话让众人心思翻动起来,的确,要是能够手刃杀死领的仇人,自己在族人中的威望只怕会高上不少,届时夺位也会顺利很多。权衡利害关系之后,不少人开始转变念头,同意留下,少数人看到大势所趋,自己要是单独跑路只怕会引起公愤,于是也只好留下了。
看到大事已定,格哈木台不由暗中舒了一口气。他想得比在座的人都要长远。他知道,明军不会就此一招,接下来恐怕会是暴风骤雨般更猛烈的进攻。当务之急就是团结漠北草原上的各部族。格哈木台一心想着利用这次盟军统军领的机会,一举歼灭六千明军,让自己的威望达到一个高度,再凭借卫拉特部强劲的实力,把分散的草原各部拢成一股绳,对付来犯的明军,只要团结一致,加上主场作战,一定能够击败明军一路。只要有了转机,格哈木台便会毫不犹豫地率领大军南下,直入中原。他知道,只要明军倾巢出动,边境防线一定空虚,撕开一个口子不成问题。杀入中原,不仅可以一泄仇恨,更可以大抢财富人口,弥补草原的损失。
格哈木台一直认为,草原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除了明军强劲之外,关键是草原诸部不团结。明军一上来就盯着北元朝廷的腹地-和宁路以及与北元同属黄金家族的东蒙古打,把他们打得元气大伤。而北蒙古、西蒙古等没有远见的人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挑唆下坐壁观虎斗。结果北元、东蒙古被越打越弱,而他们越弱漠北就越乱,最后蔓延成现在的局面。
因此格哈木台想改变这一局面,挽漠北于危难之际。
一夜过去,东方天地之际开始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只是坐着休息了两个时辰的常遇春又站在那里巡视营防。
阳光从东方投射而来,洒在了绿色的草原上,也将不远处的兀鲁回河照成了金色的彩带。常遇春不禁转过头去,看着这一幕引人入胜的美景,久久移不开目光。
“将军,你在想什么?”濮英站在那里陪着看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向开始微笑的常遇春问道。
“日月不落,永耀大明!”
第二百一十章 兀鲁回河(二)
格哈木台骑在马上。目光一直盯着远处的明军营寨。那里非常安静,不像自己这边,三万多人马人声马嘶,有些杂乱。那个不大的地方悄无声息,好像根本没有人驻守在那里一般。在格哈木台眼里,这座不大的营寨已经和别尔贴山一样,虽然寂静,却能深深地横在人的心里。
“佛祖保佑,希望我们能够杀进去,杀光所有的汉蛮子,为大领报仇!”格哈木台合掌闭目,在马上默默地祈祷起来。
过了一会,格哈木台突然睁开眼睛,透出狼一样的目光,拔出弯刀来大吼一声:“杀!”
三万多骑兵一起举起了弯刀,齐声高呼道:“杀!”
巨大的声音像风暴一样向兀鲁回河畔的四处蔓延开来,声势之大,连正在沐浴着阳光成长的绿草都不由地弯下腰来,连终年流淌不息的兀鲁回河似乎也为之一滞。可是这股声潮席卷到明军军营时,却像冬季里北方吹来的刺骨寒风遇到别尔贴山一样,无可奈何地绕了过去。不管三万多骑兵如何怒吼呐喊。军营依然是那样的寂静。
格哈木台心里一咯噔,他想不到明军强悍了这个地步,自己特意鼓起的声势居然丝毫没能影响到他们,这只能说明这是一支久经沙场的军队,而且统军将领也非常有经验。他的心里对今天能不能攻下这座小小的军营有了些疑惑。但是周围的勇士还在狂呼,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半丝情绪,否则好不容易鼓起的士气和声势就毁之一旦了。
“勇士们,用敌人的鲜血洗刷我们的仇恨,长生天在上,一定会保佑他的子民!”
随着格哈木台竭斯底里的吼叫,三万多骑兵的情绪更加高涨了,甚至有些人的眼睛已经通红,就像母狼看到了杀死自己狼崽的敌手一样。按照格哈木台的布置安排,今天兵力一分为二,成两拨成功,后一拨就压在前一拨的屁股后面,接连不断进攻,绝对不给明军喘息的机会。格哈木台下了狠心,他就不相信这区区六千明军能扛到多久?火枪火炮犀利吧,总有打热膛的时候,铅弹如雨,总有耗尽的时刻。
听到这骇人的声势,六七百贵族不由脸色大变,频频望向站在正中的常遇春。而夏时安更是脸色如雪,藏在宽大衣袖的手都能看出在瑟瑟抖,他看了看还算镇静的陶希言,又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常遇春。嘴巴张了张,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常遇春闭目倾听了一番这排山倒海的吼声,像是在品味一杯刚端上来的酒一样,然后睁开眼睛对濮英笑道:“这还差不多,有点气势了,要不然这仗就打得有点无味了。”
濮英也笑了起来,附言道:“这帮兔崽子总算拿点本事出来了,要不然真如将军所言,无味的很啊!”
旁边的参军、副官等人不由跟着大笑起来。
“濮英,还记得陛下曾经为南京军事学堂题的那句话吗?”
“记得,帝国的荣耀来自于信念、钢铁和火药!”
“信念、钢铁和火药,如果光有信念,没有钢铁和火药,如何能行呢?”常遇春低声说了一句,随即高声吼道:“儿郎们,也让这些草原上的勇士看看咱大明军人的信念!”
濮英当即高声唱了起来:“军歌多嘹亮,红旗在飘扬,从巍峨昆仑到那海洋,这就是我们伟大的祖国,荣光射万丈,照耀天下。将士们齐步。勇敢向前进,捍卫着胜利,勇敢去战斗,要让红色旗帜高高升起,建立伟大的大明!鲜血所缔造,我们来建设,在那战斗的烽火中诞生,这就是我们伟大的祖国!团结于一心,坚定如钢铁。将士们齐步,勇敢向前进,捍卫着胜利,勇敢去战斗,要让红色旗帜高高升起,建立伟大的大明!万岁-万岁!!!胜利圣火传承千秋万代,为复兴伟大中华而战斗,这就是我们伟大的祖国!溃敌于千里,强大无人敌。将士们齐步,勇敢向前进,捍卫着胜利,勇敢去战斗,要让红色旗帜高高升起,建立伟大的新中华!万岁-万岁-天佑中华!!!”
濮英的高唱刚一出口,就像是一道命令,六千将士全部立正,不管是正在搬运的辎重兵还是正在护理伤员的护理兵,就连躺在地上的伤员也挣扎着半坐起来,齐声高唱起来。歌声是如此的整齐,彷佛是一个人在唱,歌声是如此的洪亮。不远处三万多人的齐吼也被压制下去了,整个兀鲁回河畔只能听到这雄壮豪迈的歌声!
在这歌声中,六七百贵族目瞪口呆,他们看着无不庄严肃穆的明军将士,脸上露出各色神情,几位大喇嘛也不由地睁开眼睛,注视着这一切,双眼露出深思的神情。
不同于旁边张着嘴巴被震撼的夏时安,陶希言不由听得热血沸腾,他不由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着拳头。昨日惨烈的战事远没有今天一曲高歌这般震撼,这歌声透出一种精神,一种无敌于天下的精神。
心思转得极快的陶希言不由又想到,这支军队的缔造者-皇帝陛下是怎么造就出这么一支军队的?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又有着钢铁和火药组成的犀利武器,史书曾经提到秦军横扫**,陶希言一直以为那只是文人修饰之词,现在他明白,这世上真的有横扫**的军队,现在它就属于大明王朝。
皇帝陛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陶希言内心深处在暗暗地琢磨着。
格哈木台也听到了这歌声,脸色为之一变,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他一挥手,第一波攻击开始了。一万多骑兵像旋风一样呼啸而出,翻飞的马蹄声就像是春雷一样,像军营隆隆而去。
这些骑兵很快冲到军营前面,他们采取交替进攻方式,前面的骑兵掩护后面的骑兵向木鹿拒马投掷火把。滑膛枪的齐射声又一次在兀鲁回河畔响起,轰鸣的炮击声随之而起。铅弹又一次无情地扫射着前面的一切生物,溅起的血花朵朵绽开在空中,不一会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飘荡在空气之中。
但是前面的骑兵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铅弹,让后排的骑兵顺利地将火把投掷到木鹿马拒上,开始点燃这些木制的设施。昨日一役。这些设施已经损耗不少,虽然经过晚上修缮,但是由于缺少木料,不足以全部修理。现在经过漠北骑兵这么疯狂地焚烧摧毁,眼看着这些能够阻挡敌军靠近木栅的设施越来越少。明军都知道,这些木鹿拒马被清除后,漠北骑兵就会开始拆除木栅,一旦木栅被毁,将直接面临着与敌军短兵相接。不足六千步兵与三万骑兵在这旷野之上对战,尽管有火器,但是风险性也极高。
“传令下去,加强射击度和密度!”常遇春镇静地下令道。
待到命令传下去,濮英不由担心道:“将军,昨天一役,火枪损坏了近三千枝,火炮也损坏了五门,如果加强火力,恐怕这火枪火炮损坏更快,而且这弹药的使用度也会翻倍。不留预备力量了。”
“预备力量是用在最关键的时刻和最关键的地点。现在我们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木栅一失,我们将失去最大的屏障,伤亡会迅增大。如果就这样拼伤亡的话,我们六千人怎么也不够他们三万拼的。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属下明白了。”
接到命令的明军将士动作更快了,射击的度和铅弹的密度也更上了一个层次。滑膛枪枪管打红了,往旁边一扔,再换一支。炮管打红了,水跟不上来,炮手们直接往炮管上洒尿,所有的明军将士都打红了眼,快要打疯了,敌人进攻得疯狂,我们就反击地越疯狂,这是明军的守则。
虽然弹雨无比的密集,漠北骑兵不停地在枪炮声中翻落,但是火把依然源源丢了过来,大半个时辰过去后。明军军营外围四处是火。躲在木栅后面的明军无法救火,只好看着那些木鹿拒马被烧成焦炭。
终于将外围扫清,第一波攻击也算达到目的了,现在该第二波人上来。这拨人主要由卫拉特部和乞儿吉斯部组成,最是凶悍不过,格哈木台准备用他给明军致命一击。
漠北骑兵还是老战术,前层骑兵用血肉之躯挡住铅弹,掩护后层骑兵丢掷出绳索,套在木栅上,然后策动坐骑拼死往外拉。他们丝毫不敢耽误半息时间,他们知道,这点短暂的机会是前层同伴用生命换来的。明军的枪炮弹雨太密集,太犀利,根本无法让前层的骑兵冲到木栅跟前,短短十几米远的距离成了一道死亡线。这一圈地盘里已经厚厚地堆积了一层人马的尸体,几乎到了影响漠北骑兵继续前进的地步。
血拼到了午时,再坚固的木栅也经不起漠北骑兵来回地拉扯,啪嗒一声终于被拉垮了一截。看到这个情况,漠北骑兵们不由大声欢呼起来,死伤数千人终于有了这么一点曙光,木栅只有被打开一个缺口,全线溃散也在不久了。
上千靠得近的漠北骑兵连忙策动坐骑向缺口冲去,没有木栅的屏障,明军的火枪再犀利也将面临着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在他们想来,明军再厉害,也经不过大队骑兵的冲击?所以他们只想着趁着明军还没有反应过来,集中兵力先冲过去,能将缺口扩大多大就扩大多大,而且缺口越大,漠北骑兵获胜的机会就越大。
可是他们刚往木栅缺口处冲了几步,却现步履艰难,寸步难行,无它,就是因为地上布满的人马尸体太多了,策动的坐骑几乎没有落脚之处,就像是被陷在了泥泞之中,驰骋的马蹄被死死地缠住了。
好容易从泥泞中抽脚出来,反应极快的明军早就推过来一门野炮,对着空处就是一炮。接着三百步兵排成三排,密密麻麻地滑膛枪也对准了空处。数百正在缓行前进的漠北骑兵先是被火炮打出的铅弹迎面一击,整个队形一下子从准备启动中停滞下来。接着三百步兵齐射开火,一百多骑兵在这个近距离里被铅弹打了个结结实实,身子往后一仰,翻落在地。
经过这么一缓,漠北骑兵对缺口的冲击算是暂时停了一下,明军连忙推出两辆马车,正好堵在了木栅的缺口上,然后再搭上模板,构成了一段工事,算是将这个缺口给添补上了。
漠北骑兵似乎看到了一些希望,进攻更加猛烈和疯狂,不到半个时辰,木栅居然又被他们拉出两个缺口,幸好明军及时用马车给堵上了,这才没有引起更大的损失。
但是由于这几次混乱,使得一直躲在木栅后面的明军暴露在元军前面,乱飞的箭矢很容易让没有重甲的明军步兵受到伤亡,当第三个缺口被堵上后,六千明军已经伤亡了一千人,加上上午和昨日的损伤,明军只剩下四千多一点的兵力。要是再出现几次缺口,就算漠北骑兵没有冲进来,明军也会因为损失过大而崩溃。
“将军,你说冯将军会什么出现?”濮英看到战线暂时无事,不由松了一口气,问常遇春道。
“你为什么肯定是国胜先出来而不是邓将军?”
“邓将军从西而来,冯将军从东而来。西边空旷无人,大队军队行进很容易被觉,为了保证大事成功,邓将军必须藏得足够远,就算他接到信号日夜兼程赶来,由于路途遥远,也来不及。反倒是东边,虽然有兀鲁回河天险,但是有弊也有利,漠北看到这天险,就不会太细查东边的山林之地。加上东边多丘陵,可以为我军迂回提供掩护。”
“嗯,说得不错。国胜擅长侧击,什么是侧击,就是在最合适的时间从最合适的位置给敌人致命一击。什么时候漠北骑兵打得筋疲力尽,无法脱身,国胜就什么时候出现。”
濮英用单筒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战场后笑着说道:“现在的漠北骑兵就打得已经筋疲力尽,而且两轮换战,他们不仅士气大乱,队形也开始散了,算是被我军黏上了。”
“是吗,那国胜应该出来了。”常遇春淡淡地说道。
不到一刻钟,东边丘陵高处出现几个人影,手持着一面浴火凤凰大旗,几息之后,缓缓出现千余骑。
漠北骑兵和明军都看到了这一幕,格哈木台、夏时安等不懂明军和冯国胜用兵策略的人都不由诧异地想着,明军就这么点援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