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刘阳打了个冷颤的伸手将爬到身上的一只毒虫拂开,看着掉在巴掌大的毒虫,感到一阵恶心,用力的一脚将其踩死,然后碾了辗,仿佛这样才能将他心中的那些不舒服的感觉驱散掉。刘阳加入段虎的军队已经有五年了,他以前曾是平北王薛玄麾下的一名边防队正,后来在遭遇了张孝则的四方游骑后,全军被俘,随后便被收编入张孝则的四方征讨军,到了近年他已经功至管带,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军官。
这次攻打定州,原本以为凭借四方征讨军的强势兵力能够顺利将其拿下,谁曾想竟会铩羽而归,连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折损了数千精锐。他当时也因为中了瘴气,而一病不起,若不是征西王段虎的捍死亲卫及时赶到,为那些中了瘴气和蛊的士兵,及时的解毒除蛊,或许他也会和那数千兄弟一样死在了定州的山里。
前几天忽然传出征西王已经回到了定州北部军中,而且还带来了能够轻易的攻下白苗和九黎两族领地的方法,当时有些低落的士气立刻恢复了过来。第二天,上面便传下军令,从狼骑兵和四方征讨军中各挑选八千名精锐勇士,组成两支小部军队,由征西王段虎和白山分别率领,执行一项神秘的任务,而剩下的大军则由张孝则统一指挥调度,继续攻打两族的北部防线。
算起来刘阳也是张孝则麾下精锐之一,他当然不让的入选了八千精锐,随后几天他们这一万六千人,在一个全身文满了各种诡异花纹的九黎老人的带领下,进入了远离白苗和九黎领地的东侧九真山内,在一个狭长的古河道里面走了大约两天多的时间才走出来。这两天虽然说不上是辛苦,但精神却非常的疲惫,想想看一路上,每时每刻都会遭受一些从未见过的怪异毒虫袭击,小到指甲缝大小的小虫子,大到可以轻易的吞噬一个人的巨蟒,若不是身上准备了不少的药物,或许这一路上的袭击就不是死十几个人所能解决的了。
从古河道走出来之后,所有人从斥候的口中得知前方有一座白苗村落,一时间他们全都明白过来,他们已经绕过了白苗和九黎两族的防线,进入了两族的内部。所有人的士气都为之一振,虽然所有人都非常兴奋,但精神却显得非常疲惫,征西王段虎知道现在绝不是进攻的好时机,于是便下令大军原地修整,等再行偷袭。刘阳作为四方征讨军的斥候管带和狼骑兵的斥候小队一起在大军周边巡视,以防白苗的平民无意中闯到了大军附近,泄漏了大军的行踪。
刘阳和一名狼骑兵的斥候队正各自率领了本部的人马站在一处小山岗的密林之内,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其他挤出制高点也分别驻扎了部分斥候。对于已经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狼骑兵,刘阳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不得不承认,撇开那头巨狼,任何一名狼骑兵的战士无论从气势还是做事的手法上都远远强于他们这些普通战士,难怪这些狼骑兵前生的捍死军系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强兵。
“想要摸摸吗?”那名狼骑兵队正见到刘阳老是用眼睛羡慕的瞟着自己的坐骑,立刻明白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说道。
“他不会咬我吧?”刘阳的语气虽然担心,但手已经迫不及待的伸了过去。
“没事的!”狼骑兵队正摇摇头,牵过缰绳,伸手抚摸着刀齿狼的皮毛。
当刘阳的手刚刚碰到刀齿狼的身体时,刀齿狼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微微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看向刘阳,吓得刘阳不禁冒出一声冷汗,身体停在那里不敢有一丝动弹,随后在狼主人的抚慰下,刀齿狼逐渐的放松了下来,刘阳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嗯!有人过来了!”这时那名狼骑兵队正忽然警觉的说道。
刘阳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顺着狼骑兵队正的视线向山岗下的丛林看了过去,但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不禁充满不解的看了看身旁的狼骑兵队正。只见那名狼骑兵队正指着几处高地中间的那一片密林,说道:“你只要仔细的观察一下就会看到有二十五人正在快的朝这边过来,看他们的身形个个都算得上是高手。”
虽然对方已经指出来了,但刘阳还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异样的地方,纵然如此他还是选择相信狼骑兵队正的眼里,于是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那名狼骑兵队正朝几处高地看了看,
妙的说道:“看来我的同僚们先我一步了,”说着,刀齿狼,朝身旁的刘阳吩咐道:“你在这里继续警戒,我去把那几个人活捉回来。”
说完,便领着其麾下的十名狼骑兵飞快的冲入了密林之中,朝中间的丛林冲了过去。
王岩算得上是段虎麾下的老兵了,从段虎在武安城崛起,招兵买马开始就追随他,先是入选了捍死玄甲军,之后又随段虎入冰原,并被编入狼骑兵里面,六年前他被划分到了段虎亲随五小将之的白山麾下,成为了一名斥候队正。这几年由于没有打什么仗,在近年对付边山族时,他们狼骑兵虽然也参战了,但作用并不是太大,所以也没有什么功绩,这次征西王下令收服定州之时,而且指定白山为主攻军,大伙儿可是卯足了劲想要积攒点功绩,所以一看到猎物就像是见了血的蚊子一样迫不及待的围了上去。
王岩算是最后一个出,但是他并不着急,先那一队人离他很近,而且是冲着他们过来的,很快他就来到了一个很好的埋伏点,于是朝身后的手下一挥手,布置了几个简易的陷阱,然后隐藏起来守株待兔。
没过多久,果然有一队人快的来到了王岩布置的陷阱前,只见那二十五个人全都身穿九黎族的传统服饰,打着赤足,身上密密麻麻的文上了一些文身。位于中间的一个人身形稍微胖了点,头上的布包比其他人多出了几根羽毛,王岩从这人的身形步伐可以看出,这人的身手最好,而且是几人的领。
当在前面带路的一人正准备向前迈步,但那名领模样的人却立刻叫住了他,然后仔细的看了看地下,眉头微微一皱,立刻朝四周抱了抱拳,用一种王岩从来没有听过的土语,说了一些话。
王岩可以从对方的表情清楚的知道,自己人布置的陷阱已经被人家给看出来了,虽然如此,但他并不觉得沮丧,这些简陋的陷阱本来就是要绊住他们前进脚步的,好等其他的狼骑兵斥候赶过来,根本就没考虑过会有什么大的收效。
那名九黎族的领见周围没有人回答,不禁皱了皱眉头,以为这只是白苗山民捕捉野兽的陷阱,于是随手捡起几块石头,将陷阱给破坏了,准备带领他的人继续上路。当那名领走到王岩的埋伏的一块山岩前,感觉到同伴已经集中过来的王岩不再客气,驱兽纵身从石后跃出,朝抽出弯刀朝那名领攻击了过去,而其他的狼骑兵斥候则各自找到一名手下纠缠了上
那二十四名看起来像是手下的九黎人虽然没有防备,但是他们的身手也非常不错,随身一滚,避开了狼骑兵的第一轮攻击,随后抽出腰间的南刀,身体像是装上了弹簧似的朝狼骑兵冲了上去。虽然这些九黎人身手不错,但是他们遇上了狼骑兵,这些段虎的精锐部队每个人精通如何对付这类高手,只见狼骑兵随手从腰间取过一团东西朝那些九黎高手扔了过去,当九黎高手想要用刀将其挑开的时候,那团东西猛然散开,变成了一张大网将他网住。就当他们正在和这张网纠缠不清的时候,另外一队狼骑兵则将一杆杆已经组合好的长枪顶在了他们的咽喉处,令他们不敢再动弹半点。
王岩偷袭的那名领显然身手要强于其他的九黎高手,可惜他遇上的是王岩,在五部狼骑兵的斥候队中,王岩的身手是唯一一个可以跟捍死亲卫较量的人。在借着刀齿狼的冲力一刀将对方的南刀劈开后,王岩随手一把扣住对方的颈部要害,用力一甩,将其摔在地上,随后刀齿巨狼配合默契的双脚踩在那人的肩膀上,血盆大口已经张开,对准了对方的咽喉,随时准备一口咬下去。
在这生死一刻,那名九黎族的领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当见到对方座下的刀齿狼后,立刻用并不纯熟的中原话大声的说道:“且慢,我是你们王爷的朋友!”
“王爷的朋友?”王岩愣了一愣,沉思了片刻,朝其他人吩咐道:“把他们身上的家伙全都搜出来,带会营地去,由王爷落!”
第四百三十七章
在白苗北部山脉边缘的一个小山坳中,狼骑兵和四方征讨军在这里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营地,位于营地中心的大帐内,坐着五个人,他们分别是征西王段虎、中卫将军白山、四方征讨军副统帅廖兵、九黎前长老多以及新任命的红颜将军展轻灵。
段虎将头盔取下放于一旁,转头看向多,问道:“长老,如今我们已经进入了白苗境内,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走呢?”
多此刻已经不像是山里那样衣不裹体,现在穿着一身华丽的九黎服饰,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对于段虎的提问,他想了想,然后蹲在地上捡起石头,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指着地图的一侧说道:“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在我们前面就是白苗的一个大村落名叫井窝子,一般来说这里会有一千多守军,不过因为北部打仗,他们必然已经被派往了北方,所以要拿下这里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说着,他又指了指划出的两道痕迹,说道:“从井窝子出有两条路,一条可以直接通往白苗和九黎中间的军事咽喉重镇封岗,此地不但是两族军队的粮草供应地,也是两族军队进入北部山区的必经之地,另外一条路则会经过平章、白石两个城镇,直抵白苗中心曲靖,如今战事及其激烈,九黎南部也被盐帮封锁了,眼下唯一能够南渡的地方就是南北苗架设在刀劈峡上的铁锁天桥,按照以往的惯例白苗和九黎的那些头人和长老们都会集中到这里来,一有不对劲就会立刻逃到南方去。”
四方征讨军副统帅廖兵皱了皱眉头,说道:“长老的意思是让我们兵分两路,将这两个地方同时拿下?可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本就不多的兵力就显得更加淡薄,并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他们!”
“末将也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兵力的确不宜分兵,”白山也附和道:“不如集中优势兵力攻打封岗,断了他们大军的退路和支援,然后与张将军南北夹击将其大军灭在北部山区,如此一来,九黎、白苗便再无抵抗之力,尽数握于我们手中。”
“可是这样一来两族的那些族长、长老和头人们不也都跑了吗?”展轻灵这是第二次参加类似的军议,但她很快就融入了这种自由的讨论之道:“你们太低估这些人的能力了,如果不能将他们彻底消灭,以他们在两族里面的威望,想要制造点事端那是易如反掌之事,这样的话即便我们已经取得了整个定州,那也会是永无宁日!”
段虎没有加入讨论,微微闭上眼睛,摸着头上新剪的寸,忽然睁眼看向多,问道:“长老可知道这两处地方驻守了多少人马?”
“这个老朽并不清楚。”多摇了摇头,而后有说道:“不过我已经传信给我的一个亲信,他在族里面是担任的职位是仅次于族长的大土司,手下掌管了七个头人,以他的地位相信会很清楚两族的兵力布防。”
段虎皱了皱眉头,说道:“此人可信吗?”
“绝对可信,”多连忙说道:“此人乃是我一故友之子,是我从小将其养大,当年老朽贩卖族内私盐,后来东窗事,若非有他拼死相救,只怕已经步入黄泉了。”
“如此最好!”段虎点点头,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眉头微皱,说道:“糟糕,外围已经派出了斥候,希望他们遇到了来人不会下杀手!”
就当段虎准备吩咐麾下亲卫去前方传信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守卫在门口的捍死亲卫朝帐内说道:“禀大将军,我们前方的斥候捉住了几名九黎族人,其中有一人声称是王爷的朋友,斥候队也不知如何分辨,所以押解过来,听后大将军的落。”
段虎愣了一愣,而后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我们的客人可是遭了不少罪啊!”然后在众人齐笑声中,吩咐道:“去把为的那人请进来,其他的就地安置。”
“是。”捍死亲卫回话道。
没多久,就有人在捍死亲卫的带领下,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只见来人穿着一件九黎族的传统服饰,唯一与普通的九黎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在他的头巾上插了几根羽毛,而脖子上多出了一块金牌。
那人进来之后,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当看到安坐在段虎身旁的多后,连忙上前恭敬的行礼道:“达理见过大长老!”
“哈哈!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倒也壮实了不少!”多抚须大笑,然后拉了达理一下,介绍道:“这位就是天下第一的英雄征西王段虎段王爷,还不赶快上前见礼!”
达理脸色
连忙走到段虎跟前,毕恭毕敬的行礼道:“九黎达理天下的征西王殿下,愿殿下万福金安。”
“达理土司快快请起!”段虎起身上前,亲自将其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笑着说道:“由于手下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会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说着,段虎准备躬身赔礼,达理又岂敢受这一礼,连忙托住段虎的身子,说道:“王爷言重了!以前早就听闻王爷麾下的军队乃是天下第一强兵,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达理的武学虽然在族里算不上顶尖的,但至少也在前二十以内,没想到今日竟然两招之内败在了一个斥候队正的手里,实在惭愧。王爷能够拥有如此强兵,必然能够轻易的收服定州,扫平南疆,一统天下。”
“达理土司你太过奖了!”段虎淡然一笑,转身让达理坐在一张新拿来的椅子上,然后回到位子上,问道:“眼下我军虽然已经绕开了两族的防线,进入了两族的境内,但是我等对两族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还望达理土司能够尽数告知。”
达理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由于王爷的攻势及其猛烈,而且手下又有高人破了一部分毒阵,所以两族的北部军队都一致认为不一定能够守住北部山区,眼下南苗和南疆大猛族派遣了四万联合军队,驻扎在封岗,随时准备驰援北部山区。另一方面九黎和白苗的头人们也全都集中在了曲靖,商量是否应该去往南苗暂避锋头,曲靖现在驻防了个个头人混合在一起的私人军队,大概有四千左右。此外我出来的时候,曲靖又接到了南苗的战报,说王爷麾下的水师已经攻占了天江上游南岸的两个港口,如今王爷的右将军吕梁正率领六万精骑攻打南苗的官山,相信不日即会告破,所以有不少的人认为应该在吕梁攻取南苗之前,暂时放弃定州基业,全部撤回南苗,保存实力,再行展。”
“撤回南苗,大概是南苗和大猛族的人提出来的吧?”段虎看了看达理,见他点头称是,于是又问道:“那么你们九黎和北苗的人怎么看呢?”
“我们当然不会同意,毕竟我们已经在这定州定居了数百年,”达理摇了摇头,说道:“如果退回到南苗,那么九黎和北苗两族数百年的耕全都化为了乌有,以后再想回到定州就很难了,而且如果真的退了回去,那么九黎和北苗的这些掌权者必然会失去他们的权力,这也是提出反对的最大原因。另外还有一点是南苗现在的领地,不同于北苗被群山环绕,易守难攻,只要官山失守,那么接下来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绝对无法抵挡王爷纵横北疆的铁蹄,所以大多数人都认为应该全力在北部抵御王爷的大军,不应该轻易放弃如此险要之地,而跑回到一个可以被人轻易攻陷的地方去。”
段虎没想到吕梁的手脚这么快,才刚刚将军令下达没几日,他就已经攻到了人家的家门口了,实在让段虎很是欣慰。段虎只是稍微想了想,又对达理说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回南苗,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当然是留在定州!我们这两族人来定州已经过了数百年,早已在定州这块土地上面扎了根,再退回去当然不行。”达理神色严肃,起身朝段虎行礼道:“一直以来我和白苗的箭部头人左清都认为两族不应该再这样固步自封下去了,应该和周围的人,和大秦人多多接触,靠着山里的那点盐矿始终不是长远之计,总有一天盐矿也会枯竭的,到时再想和外面接触就太晚了。眼下王爷强兵压境,对定州是势在必得,我等如果反抗太过激烈,必然会招来灭顶之灾,所以我和左清都商量着找个时机联系王爷的军队,为两族寻找一条出路,没想到老天安排,让王爷和大长老结识,让达理有了这次面见王爷的机会,说出我们的想法,我等愿誓死效忠王爷,助一臂之力。”
“哈哈!很好,真是天祝我也!”段虎听后,上前拍了拍达理的肩膀,让其退到一边,随后将头盔重新带上,下令道:“白山,你率六千狼骑,由多长老和达理土司带路,奔袭曲靖,务必将其拿下,不准放走一个头人、长老。如有反抗、格杀无论,”而后又转头朝廖兵和展轻灵吩咐道:“你二人带领八千四方征讨军和两千狼骑,随我攻打封岗,”说着抽出腰间短刃用力往地上一扔,将那块代表封岗的石头劈成两半,道:“孤王要将这北部的十几万军队一锅端。”
第四百三十八章
经过一番修整后的狼骑兵和四方征讨军拿下井窝子这样一个山间小镇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再加上是夜晚偷袭,全镇两千多口人全被抓住,没有一个逃走。可怜的是这些人被抓之后,还不知道是谁抓了他们,更加不知道现在正在他们正在跟外面打仗,数百年的封闭让他们的思想始终停留在愚昧的状态,他们唯一明白的事情就是眼前这些身穿厚甲和跨骑怪兽的人能够决定他们的生死。
对于这两千多人,按照廖兵和白山的意见,未免泄漏行踪,应该将他们全部处死,然而多和达理则提出了反对意见,并认为如果段虎大军一进入两族领地就大开杀戒,必然会对今后的统治不利,倒不如收服这个小镇的小头人,利用他来控制这些村民。
最终段虎采纳了双方的意见,杀了小镇里面一些并不受欢迎的人后,让这个小镇的小头人当着众人的面一个最毒的誓,宣誓效忠于己,便放了所有的人,不再理会这个小镇。之后天色刚亮,大军兵分两路,分别朝着曲靖和封岗进,或许是昨日段虎下令杀的那些人真的很不得民心,小镇里面的人竟然主动提出给段虎他们带路,为此段虎还怀疑了很久,以为是什么陷阱,后来反复问了他们几遍是否自愿带路,倾听他们的心跳并无异常,便放下心来。
虽然从井窝子到封岗比从井窝子到曲靖的距离要远很多,但是因为有井窝子的村民带路,路上又没有其他的险阻之地,所以只画了两天不到的时间段虎的一万人马,便已经进入了封岗的警戒之地。
段虎将麾下大军安置在密林里面,由廖兵和展轻灵各领一军警戒布防,随后骑着虎王秘密的潜入到了封岗附近察探虚实。封岗城寨依山而建,两边分别为绵延千里的高山峻岭,前方为一密林小道,南来北往的军队都必须从这条小道通过封岗,想要从两边山崖绕过封岗显然极为困难,所以封岗的位置可以说是要害中的要害。然而就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用来建造要塞城寨的材料竟然还是木头,而且以段虎的常五感的现来看,这些木头只怕大部分都是数十年的朽木,这或许与两族领地内数百年没有经历过一次战火有关,在他们看来只需要有山区的防线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一些防御工事纯粹多于。
如达理土司所说的那样封岗果然集结了不少的军队,一个小小的封岗城寨都已经装不下了,不少原本堆放粮草的地方都被腾了出来住人,而那些粮草则随意的堆放在城寨门口。而更让段虎赶到不可思议的是两扇寨门已经被一些驻扎在城寨外面的军队拆了当柴火烧了,不少人似乎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现在实在前线战场边缘,随时都会有战事生,不但喝酒嬉闹,还在篝火旁边载歌载舞。
见到这样的一副景象,段虎彻底的无语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军队竟然会被这样一支毫无半点军事纪律和常识的军队给挡住了脚步,不能前进一步,也对以前折损在这些人手里的那些军队而感到悲哀。其实段虎完全误会了这些人的举动,封岗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南疆大猛族和南苗的人,对于他们来说上战场无异于一次生死考验,或许明天就有人会死在战场上,所以在上战场的前一天他们会狂欢一次。原本按照他们在南疆的做法是要安排一部分人负责警戒,但这里不是南疆,而是数百年没有经历过战火的两族领地,那种虚假的安全感令他们放得更开,变得更加狂放。
段虎可没有心情去研究南疆蛮族的习俗,他驱兽快的回到了大军前,下令大军集结,将前面的情况说了一边,然后说道:“眼下是最好的进攻时机,展轻灵你随我一起率领两千狼骑兵先行突袭封岗,廖兵你率领本部八千四方征讨军随后跟来,记住这一战是全歼敌军,不得放走一个。”
“遵命!”众将士齐声道。
段虎点了点头,忽然打了个呼哨,朝封岗方向指了指,只见在夜空中,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圆月前面滑过,朝封岗方向飞去,而后他高举手臂,用力朝前一挥,两千狼骑兵无声无息的在密林中穿梭着,想封岗挺进过去。
木虎大王是大猛族的十五峒主之一,其人武艺高强,作战勇猛,一直是南疆蛮主麾下的一员猛将,可是因为他性格极为嚣张跋扈,所以得罪了不少人,在十五个峒主里面他始终排名末尾,他的平山峒也是十五中势力最小的一个。
这次南疆蛮主准备和南苗联合派兵驰援定州,他便主动提出
援由他主持,而之所以这样积极,先便是为了积攒于南疆蛮主已经同意归于吴国武成王麾下,所以南疆暂时不会有什么机会捞军功了,其次九黎和白苗可是富得流油的的地方,随便捞一下都足够他花销几年的了。对于木虎大王的想法,南疆蛮主又其会不知,由于是自己的心腹爱将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将这个驰援的任务交给了他,让他可以凭借军功提升几级,从而巩固自己在南疆内部的地位。
对于驰援定州,木虎大王并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白苗和九黎数百年来一直牢不可破的防线,即便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段虎也不可能攻破,他认为这次到北边来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捞钱的。于是乎,他便在正式出征定州北部山区的前一天,下令全军狂欢,没有按照惯例派人布防,丝毫没有认为会有人攻打过来。
在封岗城寨外面的一堆大篝火旁,一个大猛族的小头领端着一杯酒,谄媚的说道:“大王,小的再敬您一杯,祝您明日将那段虎打得屁滚尿流,让这些北方蛮子知道我们南疆勇士的厉害。”
“哈哈!好好!”木虎大王仰头大笑,那得意的样子仿佛他已经将段虎打败了似的,接过酒杯一口饮下,然后紧搂住身边的营妓,在她的胸脯上猛啃了几口,啃得那营妓放浪的呻吟起来,引起了篝火周围的那些人一阵**。
木虎大王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模仿那些传说故事里面的名将,做什么与兵同乐,所以他没有待在城寨里面反而坐在外面,殊不知自己已经离死不远,还一脸扬扬得意。
酒过三巡后,喝得最多的木虎大王也有点受不了了,站了起来,在身后亲卫的搀扶下,踉跄的走到了旁边的树林外,身旁的营妓俯身解开他的裤带,掏出他的家伙,伺候他放水。然而当撒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他听到了漆黑的树林里传来了一些异样的动静,原本身手就不弱的他立刻变得警觉起来,可还没等他将脑子里的那股子醉意驱散掉,一个巨大的重物就卷起了一股旋风,从林子里面冲出,狠狠的朝他砸了过来。
面对这种生死关头,他本能一把将两名亲卫挡在重物前面,然后提起身下的那名营妓护在身前,身形极后退,然后还没等他退上两步,就听见两声惨叫和一连串咔吧的骨碎声,紧接着身前营妓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身上,并且传过来一股子无可抗拒的蛮横力道。木虎大王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已经撞碎了,内腑被这股力量绞得粉碎,脊椎也断裂开来,一口夹在了碎肉的鲜血从口中喷出,已经血肉模糊的四人叠加在一起,平平的抛到了空中,重重的落在篝火旁,落在了刚才木虎大王坐的地方。
这一切生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唯一看清的就是一个半人高的巨大铜锤被一根锁链拉扯进了密林之中,而当他们明白过来,准备高声示警的时候,从密林之中射出了无数支强劲的箭矢,瞬间将他们的生命夺走。那些在城寨外的人根本没想过会有人袭击他们,不但没有穿盔甲,还没有拿兵器,一个个都成了活靶子,不少人想要逃到旁边树林里暂时躲避,可惜很多都在最后一步时被利箭死死的钉在了树干上。
无数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封岗城寨,在城寨里的人立刻敲响警钟,一些人试图跑出去营救同伴,然而最后也是上去送死,另外一些人则聪明很多,开始将大量的运粮车堵在了城寨门口,充当临时寨门。然而当他们刚刚将寨门堵住的时候,就见到一个黑影从密林中冲了出来,手里提着两个半人高的铜锤,狠狠的砸在了寨门口,一连三锤,将刚刚架起来的临时寨门给砸开了一个大洞,那些飞散的木屑蕴含了一股强横的力量仿佛化成了无数的利箭,狠狠的刺入了周围众多士兵的身体里面。
寨门被打开,那黑影并没有马上进攻,而是犹如信步踏青似的放慢了脚步,往城寨内行走,而无数从密林中窜出的身影整齐的排列在他的身后,身上散这一股浓浓的杀意,缓步向前推进着,而在那些黑影身后背着的长幡上面则清晰的用金线绣着一个醒目的段字。
“段虎!他是段虎!”借着火光和月色城寨内的大猛族士兵看清来人身穿火鳞甲,跨骑从云兽,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一阵莫名的恐慌从他们心中油然而生。
第四百三十九章
就在狼骑兵冲出密林的同时,八千名四方征讨军在廖兵的率领下也同时冲出,虽然人数上城寨外的士兵占据优势,但是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而且很多人都没有盔甲和武器,对于那些已经武装到牙齿的精锐战士来说,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战事一边的倒的靠向了段虎。
廖兵的身手并不是顶好,也就比普通的玄甲兵强那么一些,但是他有一项能力,就是知道如何在战场上把握最佳的进攻时机和地点。在他的指挥下,四方征讨军立刻分成了三支人马,他们分别占据了那些南疆士兵的退路,而后迅的靠拢围杀,依靠小阵形将他们堵杀在中间,这些南蛮士兵除了逃入山岭和等死以外,再也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了。
另一方面在城寨内,段虎没有给他们这些已经被自己威名惊呆了的南疆士兵半点机会,一声充满血腥气味的“杀”字说出后,一马当先,冲入了敌群之中,手中两颗铁锤翻飞舞动,可以说是擦着即伤碰了即死。紧随在他身后的就是一直躲在密林之中的狗奴,他的神智已经全都被烈焰破天戟这一凶器给控制了,充满杀气的血腥味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补品,那些士兵临死前的惨叫声则成了最吸引他的音乐,手中战戟横扫直挑,纵横无敌,丝毫不必段虎差多少。展轻灵率领了狼骑兵随后冲入敌阵之中,她的戟法已经运用圆熟,加上雷满的百年功力和她自身的天生神力,便和段虎、狗奴形成了一个足以撕裂天地的三叉戟,将敌人刚刚集结的军阵撕裂开来。
狼骑兵在一接触敌军便立刻分散看开来,组成数百个攻守兼备的小阵,手中的战刀包含着无尽的杀意,来回劈砍着身边从身边经过的任何一个站立在地面上的人,他们**的刀齿狼也恢复了凶残的本性,而敌人的咽喉则成了它们最好的攻击目标。
一般的兵法来说,面对走向绝路的敌军,都要围三缺一,以避免敌军拼死反扑,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所谓的兵法完全没有用。四万失去战意、兵甲不整的军队对于段虎的虎狼之师来说,要将其拿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在经过一番围杀之后,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两万多人死在了这不到一刻钟的突袭中,一万多名手无寸铁、身无寸甲的南蛮战士投降被俘,缴获军粮无数,算得上是意外之财的则是白苗和九黎支付给南疆的一笔钱款,足足有豫州一年的税收那么多,难怪人常道:荆州之富如积水,定州之富如流油。
此刻封岗城寨内外的篝火还旺盛的燃烧着,地面上的血迹反射着跳动的火光,散出一种妖艳的红色,周围的密林里面不时传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和求饶声,这是狼骑兵的清扫兵在追杀那些逃入密林里面的人,以刀齿狼那敏锐的嗅觉没有人能够逃过这些清扫兵的追杀。
在战斗中还有数十人骑着马,逃出了段虎大军的围杀,朝封岗以南的龙江逃去,妄图从水路逃回白苗的回水寨,然而在他们脱离战场的时候,只顾着逃命的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的头上高悬着一个死神,而这个死神的利爪和铁嘴可以轻易的撕铁断钢,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王爷,这些投降的人怎么办?”将战场的清理任务分配好的廖兵快步走到段虎身边,躬身询问道。
段虎看了看城寨外双眼迷茫惊恐的战俘们,又转头将视线停留在北方,缓缓的说道:“应该明天出的援军没有到达,北方很快就会知道封岗出事了,他们一定会全军出动夺回封岗,到时我军就可能要一万对抗对方的十万人,虽然我并不认为我们会输,但我不想出什么纰漏,所以……”
“末将明白了!”廖兵眼中精光一闪,浑身散了一股杀气,躬身退下。
“你要将他们全部杀了!”展轻灵显然不喜欢段虎的这个决定,秀眉微微一锁,说道:“难道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杀俘,没有人再敢投靠你了吗?要知道杀俘不祥啊!”
段虎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展轻灵,淡然的说道:“展轻灵,你现在是我麾下的一名将军,希望你能够懂得一点规矩,以后在军中说话的时候,不要这么随便,因为我很不喜欢,明白吗?”
对于这个便宜师娘,段虎并不怎么乐意接受,但让她追随自己是雷满生前的遗愿,而且雷满也像是
段虎的心情,所以才会将毕生功力传给了展轻灵,让如何都舍不得放弃这样一员战将。
“明白了……王爷。”展轻灵被段虎的气势所压,不得不低下头,说道。
段虎看着展轻灵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战争中人命就是这样不值钱,有时候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即便是几万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也要下手屠杀,希望你能够尽快习惯这样的生活,因为将来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需要你来抉择,到时你最好能够变得像廖兵一样心狠。”
“是,王爷。”也不知道展轻灵是否真的接受,只是见她微微点了点头道。
这时从俘虏群里传来了绝望的凄厉惨叫声,一千多名四方征讨军士兵手持三丈长矛,狠狠的刺入了那些南疆人的身体里面,那些南疆人除了惨叫求饶以外,竟然无一人想过要拼死反抗。展轻灵不忍再看,低着头,捂住了耳朵,而狗奴却变得一连兴奋,无不渴望的看向段虎,喉咙里出类似讨好的低鸣声,直到段虎微微的点头,便怪叫一声冲入了战俘群中,大肆杀戮起来。
“等会儿立刻伐木加固城防,并且派出斥候,搜索方圆五十里之内是否还有其他城镇……”段虎将事情一件件安排下去,这时乘风从南面飞了回来,落在了他的面前,只见在乘风的铁嘴上都还留有血迹,而利爪下还有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就在段虎已经掌握了封岗的同时,白山率领的狼骑兵已经无声无息的来到了曲靖附近的密林之中,或许是这里聚集了太多的两族掌权者的原因,周边的防御也比之前他遇到的那两个城镇要严密很多,而且城墙也是少有的石制墙壁。另外在高墙之上人员来往频繁,白山粗略的算了一下,这里的守军至少有一万人左右,绝非达理所说的那样只有数千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员会增加那么多?大概是又有什么人来了吧?”见到白山怀疑的目光,达理连忙解释道。
多老人忽然指着插在城墙上的一面旗帜说道:“那个旗帜的图腾很像南齐的军旗,莫非就是那吴国的旗帜?”
白山顺着多老人的手指看了过去,眼睛微微一眯,看清了那面旗帜,怀疑的神色缓和下来,而一直观察白山表情的达理和多也不禁松了口气。这一路下来,他们都见识到了白山的对敌手段,让他们感到了一种莫名胆寒,特别是当白山下令屠村时的那种眼神,硬生生的让他们二人将到了嘴边的求情话给咽了下去。
白山和贺军他们追随段虎之时才不过十六岁左右,平北疆之时他才十七岁,因为比贺军小一岁,在五小将中排行老二,但是他在军中担任的职位却一开始便在五小将中占据位,很受段虎器重,刻意的带在身边培养。他不同于其他四小将的将才,他是个天生的统帅,观大局,知进退,明得失,唯一的缺点就是心肠不够狠。不过这个缺点已经在这六年里面完全改了过来,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该痛下杀手,如之前经过的那两个小城镇便是如此。为了避免自己大军的行踪泄漏,白山不顾多老人和达理土司的反对,执意屠村,不到一天时间,便有五千多名平民死在了他的手里,而看着那些充满绝望眼神的老人和小孩他竟然没有半点愧疚。因为他很清楚这次突袭不单单事关自己的生死,还关系到段虎是否能够尽早结束定州之战,所以不容有失。
段虎事先似乎已经知道了白山会如何决定,所以他在和白山分兵之前,便跟白山说了四个字“便宜行事”,将对两族内部的进攻完全交给了他。白山他也明白自己这一次不单单只是攻到曲靖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滋扰整个两族领地,好让他们无法抽出空来,插手段虎对北方近十万两族军队的侵吞。此外这一战也是段虎对他的一个考验,考验他是否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若他这次对两族领地的滋扰很成功的话,那么他必然就能够得到段虎的允许自成一军。
看着眼前的通明的蛮族城镇,看着那看似守卫森严,但却极为松散的城防,白山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高举手臂,用力一挥,下令道:“进攻!”
第四百四十章
白山一声令下,挥军直指曲靖之时,再往南下天江南岸的官山外,吕梁将三架投石车架设在城外的三处高地之上,每日不定时的轮番轰击城墙。然而令人奇怪的就是即便官山城的城墙被轰垮了,吕梁的数万大军也没有半点进攻的意思,反而一直整军驻扎在三处高地之上,一动不动。更令人奇怪的就是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围城的打算,只对官山城的东门进行攻击,而其他三个城门却根本不管不顾,从其他门逃离的人也不去理睬,给人感觉上就像是吕梁跟这个官山城东门有世仇似的,不将这个城门砸城碎片他是誓不罢休。
此刻在官山城内的南苗城主结巴朗站在离东城门不远处的一座塔楼上,双眉紧锁,看着城外投石车起的新一轮攻击,口中喃喃说道:“这吕梁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他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呀?”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幕僚上前道:“依属下之见,这吕梁可能是想要围点打援。您看看吕梁刚开始来的时候,大军粗略估计大约有十万之众,可是到了现在他的军队只有数万人了,我们每派出一队求援人马,他的军队就少一点,有此可见他定然是在打那些援军的主意,城主最好再派一队人马去提醒赶过来的援军。”
“围点打援?”结巴朗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吕梁毕竟是段虎麾下的四大将之一,也是和南齐洪峰正面交锋,但却能全身而退的人,记得王爷曾经说过段虎麾下四员大将最需要主意的只有两人,一个就是四将之的黄烈,另外一个就是老成深谋的吕梁。你想想看,六年前他受段虎之命,单凭一己之力就将整个南齐搅得天翻地覆,逼得洪峰不得不在北疆异族攻打北秦最紧要的关头吼道南齐,就凭这点他就足以称得上是当世名将,这样一个名将会将自己的意图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属下也认为吕梁所想不是那么简单,”另外一员幕僚见到自己同僚的意见受到反驳,连忙顺着结巴朗的话,建议道:“其实以属下之见,无论这吕梁是不是围点打援,我们都不需要理会,我们只需要将城守好就可以了。至于驰援官山的三路人马的将领也都不是易于之辈,扼守刀劈峡天桥的飞石三结将军与城主齐名,自然不用多说了,后方平四仓的守将左天君被族长称为吾之右臂,自然也骁勇善战,而吴国方面的越城守将海明也是一员沙场老将,想必他们三人一路上自然会小心谨慎,不会给对方半点打援的机会。”
“嗯!”结巴朗也觉得有道理,微微的点了点头,吩咐下面的人尽快修复破损城墙,严防死守。
在城外,一架投石车投出一方巨石狠狠的砸在了刚刚修补好的城墙上,有将其砸开一个大洞,而后城内的人立刻上前修补,而投石车也很默契的停止攻击。吕强站在他的兄长身后见到这种情况,不禁皱了皱眉头,上前小声的问道:“哥,你老是这样进攻也不是个办法,再等下去只怕他们的援军就到了,我们还是……”
吕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兄长冰冷的眼神给堵在了嘴里,吕梁看了看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真的有点后悔将他安排到军中来,但是不将他安排到身边,又担心他在地方上仗势欺人。虽然段虎势力内部表面上看一团和气,可实际上他们这些人都知道武将和文官永远都对不上号,文官们无时无刻不想着削弱武将手中的兵权,而武将们则需要尽量自纪自律让文官们挑不出半点毛病。在文官里面,执掌刑律、被人称为铁面官的李信尤其爱抓武将的把柄,数月前他的好友赵炎还因为自己手下将领霸占百姓田产,逼人致死一案,被关入了刑部大牢,最后罚了一年的俸禄、打了四十板子才放出来。
吕梁并不怕挨打,但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打,那实在是太冤枉,太丢面子了,所以在赵炎被关起来后,他立刻将他那个在荆州嚣张跋扈的弟弟调入军中,在他手下当一员将领,管束起来,并将段虎亲自撰写的行军律让所有人都背下来,严令不得违抗半点。
这次攻打南苗吕梁原本不准备带着吕强,没想到出的前一天,吕强竟然跑到战俘营的女眷所里面,**了刘破军的一名侍妾。**女战俘,这可是个杀头的重罪,所以他立刻将吕强抓到了身边,随其南下,同时连夜写了一封信件给丁喜,声称这名侍妾原本就和他弟弟要好,希望可以成全他们,从而将**变成了通奸。昨天,丁喜就派人快马将他的亲笔信送到了吕梁的手里,信中言明已经替他将事情解决,柳含嫣已下了王妃令,将那名侍妾赐予吕强,让他安心打仗,但是后面也警告他这样的事可一不可再,若是再生这样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处决他的弟弟,然后负荆苍陇,向段虎请罪。
看了这封信,吕梁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却对他的弟弟更加恼火,若不是吕强是他的亲兄弟,而且
入捍死营之后,一直都担起了照顾老母、嫂子和侄儿他早就把吕强绑入苍陇了。吕强也不是个蠢人,他知道自己贪财好色的缺点,也明白吕梁为他做了很多,所以他对吕梁的怒气向来是逆来顺受,只要是能够继续享受权势和财富,让吕梁瞪两眼、吼几句没关系,所以在吕梁瞪他的时候,他便立刻退了下去,离吕梁远远的。
吕梁深吸几口气,平息了心中的怒火,这时忽然从天上传下来一声长鸣,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有三支信隼从天俯冲而下,当快要落地之时,将翅一展,然后用力一振,下落身势陡然放缓,稳稳的落在了吕梁身后三名训鹰人的手臂上面。训鹰人从袋子里掏出一只死田鼠,喂食信隼后,从信隼爪子下的取出了一张纸片,躬身递给了吕梁。吕梁连忙展开一看,脸上露出了幸喜的笑容,而后没多久,就见到一辆辆插着火把的马车犹如长蛇一般从官山的南、北和东南面驶了过来,若是借着那火把的光芒仔细看就会现插在那些马车上面的旗帜乃是段虎的下山黑虎旗。
在官山城守军惊骇的目光中,三队马车绕城行了一圈后,停在了吕梁的阵前,为的三名偏将纵身下马,来到了吕梁的面前,躬身行礼,一脸兴奋的说道:“禀右将军,曾、吴、杨三位将军幸不辱命,已经分别将刀劈峡、平四仓和越城三地守军全部斩杀于中途,三地守将左天君、飞石三结和海明都身死阵前,现在三位将军正带人攻打刀劈峡、平四仓和越城三地,相信过不了多久,右将军大人就可以听到捷报了!”
“哈哈!我已经收到捷报了!”吕梁高兴得扬了扬手中的前方战报,然后上前将三人扶起来,拉着三人回到军帐之内,让三人座下,迫不及待的问道:“快快告诉我三位将军的战斗经过!”
一名中年将领朝吕梁拱了拱手,而后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稳重,缓缓说道:“自从右将军将曾辉将军派出截杀越城援军之后,曾辉将军便在对方的毕竟之路羊水沟设伏,对方援军果如右将军所说的那样行军小心谨慎,生怕有埋伏,从而使得我们得以从容的在羊水沟的两处高地架设投石车。等对方援军到来之后,曾将军便派出死士,伪装成越城守军的模样,以越城被破为借口,接近对方援军守将海明,当场将海明刺死,随后我军趁乱动进攻,借用投石车将敌阵三万人马打乱,然后用飞蝗弩大范围的杀伤敌人,将三万敌军尽数歼灭于羊水沟。之后,曾将军亲率五千精兵换上越城援军的衣物,前往越城诈城,再后来的事情末将就不清楚了。”
在曾辉的将领说完之后,杨贤和吴兴武的偏将也将他们截杀援军的经过说了一遍,全都大相径庭,几乎都是派死士刺杀主将,然后趁乱进攻,在换装诈城,感觉就像是他们早就商量过了似的,吕梁只能笑称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我需要的东西都已经运过来了吗?”众人大笑过后,吕梁收敛了笑容,神色严肃的说道。
“都带过来了,全都在车上!”三人齐声道。
“很好!”吕梁狰狞一笑,站起来向左右说道:“把东西都放到投石车上,我们今晚给官山城里面的守军加餐!”
吕梁一声令下,全军开始运作起来,麾下士兵将一车车的东西扔在了投石车上,然后由投石车一次次的投入官山城内,而那些东西像是一些碎石块,在半空中就散开了,分别砸在了城内民居的屋顶之内。
站在塔楼上面的结巴朗看到如此情景感到了一丝不解,而且从刚才马车出现在视野中的那一刻,他更是感到了不安,现在这股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这时只听见塔楼下面有人踏着急促的脚步跑了上来,他转头一看原来是麾下的守门将军,只见他和他的两名亲兵手中分别捧着一个人头,声音急促颤抖的说道:“禀告城主,我们求援的三股援军全军覆没,这是飞石三结、左天君和海明三位将军的人头,而且敌军还不断的将人头扔进来,我军士兵……”
“不要说了!”当时结巴朗见到三颗人头时,便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若非及时扶住窗沿,或许他早就倒下了,此刻他失去了任何信心,他仰头哭嚎了三声,朝周围的人抱了抱拳,道:“诸位保重了!”
说完,便转身扶拦,跃下了塔楼,在塔楼里面的人全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来得及上前阻止,知道听到重物落地声后,才恍然清醒,一部分人赶忙跑到下面去,而那名守门将军则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喃喃说道:“城主死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这时站在窗边下望的一名幕僚冷淡的说道:“还能怎么办,开城请降!”
第四百四十一章
曲靖的战斗并未持续多长时间,虽然对方的兵力有一万人左右,但是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加上全城军民丝毫没有会被攻打的觉悟,面对段虎最为精锐的狼骑兵一切抵抗都是徒劳的。白山知道自己麾下这六千狼骑兵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他根本不屑去用什么计谋诈城,强攻是他认为最合适的手段,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
在狼骑兵的进攻下,对方守城军在城门好不容易集结的军阵很快便被绞碎,白山当机立断,将狼骑兵兵分三路,两路负责绞杀这一万守军,剩下的一路则则由自己率领直扑城中心的白苗宗祠。按照达理的指点,所有到曲靖城来议事的人全都会集中住在白描宗祠附近的矮楼里,而且北苗的长老在新头人没有选出之前,也都居住在这里,主理北苗事务,只要拿下了白苗宗祠一切也就等于说是拿下了整个两族领地。
在前往宗祠的小道上面,不时会冲出来一些北苗将领,然而对于势如破绣的白山来说,这些人只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他的一对镏金锏威力惊人,所过之处无人不头裂胸碎。虽然白山在五小将中担任的是指挥之责,并没有多少机会出手,但是其武功也绝不差于其他四人,其他四人没有谁敢说能够稳胜这对镏金锏。
就这样白山率领这麾下狼骑,夹杂这洪滔之势,一路斩杀十余名北苗将领、三千多名杂兵,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白苗宗祠前。说来也巧,当白山赶到宗祠之后,那些九黎、南北白苗和吴国的人接到了城门战报,正准备逃离此地,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白山竟然来得这么快,还有很多人都没有来得及逃走,正好被白山被抓了个正着。
所有人都惊骇的看着眼前这名身穿白甲、跨坐白虎的俊秀将军,看到他两手分别握着一根血淋淋的镏金锏,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脖子后面直灌后背,身体不禁打了个冷颤。与此同时在他身后的狼骑兵迅将这些南北苗苗、九黎、大猛和吴国的头人使者们围在了中间,一些人见到形式不妙,想要退回到祠堂里面,固守一阵,再想应对之策。
“白将军,不要让他们退回到祠堂之内,那里有秘道!”这是一直紧跟在白山身后的达理冲了上来急声提醒道。
“弩射!”白山没想到自己想抓的人会这么自觉的聚集到一起,他当然不会让眼前的大好形式就此消失,所以一听到达理的提醒,便立刻下令道。
离宗祠大门最近的十几名狼骑兵立刻取出已经被郭媛命名为飞蝗弩的连弓弩,一阵散射将那几名试图逃入宗祠的人给钉在了墙上,随后冲上前去挡住了宗祠正门。
“我乃征西王座下中卫将军白山,受吾主之命征讨尔等不臣逆贼,”白山策虎上前两步,右手持锏指向面前众人,说道:“尔等是想死、还是想降?”说着,指向一边的空地说道:“想降着退到一侧!”
在白山喊话之后,除了少数几个中原人打扮的人动容变色以外,其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这时达理土司则上前几步,站到白山身旁,又用九黎话和白苗话重复叙述了一边,眼前的这些人这才变得惶恐起来。
“达理,你这个逆祖逆族的叛徒,竟然不顾两族利益出卖我们!”这时一个身材肥胖、皮肤黝黑的九黎人站了出来,用并不纯熟的中原话,怒声指责达理道:“你这样的行为必将遭到九黎先祖的天遣,让你受那万虫噬心之苦。”
这个九黎人的话让达理不禁打了个冷颤,似乎真的被诅咒了似的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反驳他的指责,而这时多从后面缓步走出来,朝那名九黎人嘿嘿冷笑一声,说道:“金结族长,用你的那只万古金蚕盅来压族人,让族人不能说话,未免有点以大欺小了,你不如和我的这只九阴盅来比比谁的盅更厉害。”
见到从阴影走出来的多,九黎族族长金结顿时失色,脸上黝黑的皮肤竟然显出了一丝苍白,他指着多难以置信的说道:“多,你……你这个老怪物,怎么可能还活着?”
多一走出来不单单只有金结为之色变,就连其他的一些年纪稍大的九黎人和白苗人脸色也变了,那样子似乎看到了什么怪物似的,白山不禁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多,而多似乎也察觉到了白山的视线,淡然一笑,解释道:“当年我逃亡的时候,杀了几批追杀我的杀手,那些杀手可都是两族里面数一数二的高手。”随后他有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金结,说道:“眼下征西王兵势强劲,收服定州势在必行,不要说两族现有的战力,就算是搭上了整个吴国和南疆大猛族也没有获胜的可能,你身为九黎族长难道想要族人陪着你一起死吗?”
“哼!多,你不要危言耸听了。”站在金结身旁的一名白苗老人站出来道:
苗和九黎两族在此定居数百年,还从未有人能够……
“你是想说从未有人攻入两族内地是吗?塔思族长。”多冷冷一笑,指着周围手握强弩的狼骑兵,说道:“那不知道你怎么看这些征西王的狼骑兵呢?老实告诉你们吧!征西王殿下这次亲自征讨定州,现在封岗只怕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大猛族和南苗的数万援军只怕也全军覆没,而北部山区里面的那近十万两族精锐现在也被困在那里。若你们不早作决定,他们一无粮草,二无援军,那么被歼灭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只怕我九黎和白苗两族也会就此灭族。”
“什么?”多的话令到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全都知道那近十万两族精锐都是两族的青壮,若是这十万人全军覆没,那么两族真的有可能就此灭亡。一时间两族的这些头人土司等上位者眼神全都变得飘忽不定,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特别是他们被一支支弩箭指着,使得他们更加没有办法思考了。
这时在包围圈外侧,传来了一阵狼哮,随后白山的两名副将各自率领了两千散着血腥气味的狼骑兵赶了过来,而且每人手中提着一两颗人头,并狠狠的甩入了包围圈之中,落在了两族上位者的脚下。那些养尊处优的头人土司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立刻崩溃,也不等他们的族长做出任何反应,便一股脑的涌入了白山指定的归降空地,一时间包围圈内变得混乱不堪。
站在数十名后侧一直没有出声的大猛族、北苗和吴国的使者忽然动手,将九黎和白苗两族族长架入他们中间,随后不顾周围弩箭的危险,纵身后退,朝宗祠内冲去。虽然事突然,但狼骑兵的反应也不慢,立刻将手中弩箭朝他们射出,而这数十人中忽然闪出八个浑身被黑巾包围的人,挡在了这些人周围,任由弩箭射入他们的身体里面。然而意外的事情生了,这些弩箭将那八个黑衣人射成了刺猬似的,但那八人非但没有倒下反而变得愈凶猛,带着浑身的箭矢朝挡在宗祠正门的那十几名狼骑兵冲去。
见到如此情景,白山的表情是愕然,而多的表情则是骇然,连忙大声吼叫道:“快退开,不要和那些黑衣人接触!”
多的警告刚刚喊出,狼骑兵已经跟那些黑衣人闪身而过,而狼骑兵的弯刀轻而易举的将那八人的头颅砍了下来,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头上喷出的血液飞溅到狼骑兵身上,十几名狼骑兵连同坐骑立刻摔倒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沾了血液的皮肤迅腐烂,并且扩散很快便夺取了这十几名狼骑兵的生命。几乎就在狼骑兵倒下的同时,又有一个又高又瘦的黑衣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丝毫不惧那些毒血和周围激射过来的箭矢,一把抓起那些无头黑衣人向后抛掷到了包围圈里,那些黑衣人的身体立刻爆开无数毒血犹如骤雨一般落下,粘在了那些来不及躲避的人身上,那些沾上毒血的人无一例外的迅死去。
“该死!”见到十几名狼骑兵就这样死去,白山变得愤怒异常,刚想要策虎追上去,立刻被多拉住,他急声说道:“白将军,想要找死吗?这种毒血无论人畜,沾即死。”
多的话令到白山迅的冷静下来,他看着那数十个从容朝白苗宗祠退走的人,一咬牙,说道:“想要从我手上抢人,做梦!”
说着,他放下双肩,从后背抽出两片月杀,提聚全身功力,看似漫无目的的用力朝那群人甩出。只见黑夜中寒光一闪,月杀旋转飞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冲入了人群之中,月杀中所蕴含的力道和诡异的攻击路线令到对方防不胜防,在倒下了数人之后才察觉过来。这时那名高瘦的黑衣人有出现在月杀的飞行轨道上,并且想要用手去抓,然而号称段虎捍死一系最强武器的月杀又其实常人所能抓住的,更别提是白山这样的高手甩出的月杀了。两片月杀毫无阻碍的穿过了那名黑衣人手掌,分别从白苗和九黎两族族长的颈部划过,两道血雾立刻喷洒出来,飞溅到四周,两人的尸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快走。”那名黑衣人一声痛哼,纵身冲入了白苗宗祠之内,而其他人也惊惶失措的紧随其后,隐入了宗祠之中。
第四百四十二章
飞回来的月杀,白山没有用手去接,而是将金锏微微一挑,击打在了月杀的后侧要害上面,令其跌落到地上。看着地上逐渐腐烂的尸体,白山眼中除了惊骇以外,还多出了一种凝重,他皱了皱眉头,转头朝多拱手谢道:“多谢长老提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多谦虚的还礼,而后从身上取出一个玉瓶和银勺,上前几步来到尸体旁边,蹲下身来用银勺取了一些毒血放入瓶中,而后将瓶口对准九黎族族长的尸体,口里出了一种怪异的低嘶声。没多久,只见从九黎族长颈部的伤口处闪过一道金光,随后这道金光冲入了玉瓶内,多连忙用一种草药制成的木塞子塞住了瓶口,而九黎族长的尸体此刻也像其他的尸体一样迅腐烂。
白山见到如此怪异的现象,不禁问道:“不知长老这是……”
“自从见到王爷之后,一直没有一件像样的礼物送给王爷,而今天机缘巧合遇到了这万古金蚕蛊,正好送于王爷。”多恭敬的将手中玉瓶递给白山,解释道:“这万古金蚕蛊乃是九黎族历代族长的本命蛊,它可避万毒,驱万虫,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如今老朽又用这大猛族的血煞养着,等三日之后,再让王爷将此蛊收入体内,温养七七四十九日,到时王爷就多出了一项千里杀敌的异能。”
由于此神物是送给段虎的,白山也不好推辞,连忙接过好生收入怀中,而后他又指着地上的这些尸体,问道:“敢问长老,不知道这些尸体该如何处理?”
多回答道:“烧!用火油将其焚烧一天,然后再覆盖一层厚土,上面种植一些荆棘木就行了!”
白山将方法记下,吩咐麾下狼骑兵分头行事,一部分去寻找火油,另外一部分则负责把守城门、巡逻全城及收编俘虏,将事情一一安排过后,他策虎走到了最后存活下来的十几名九黎和白苗的头人面前,淡然的看了看他们,说道:“诸位刚才那一幕,想必你们都看清楚了,那些南边的人都没有将诸位当人看,只想让你们做他们的挡箭牌,现在你们两族的形式也是如此,被吴国和南疆当成了对抗我军的挡箭牌,该如何自处想必你们也都有了一个决定了!”
“我箭部头人左清愿意归顺征西王。”这时达理朝一个相貌忠厚的白苗人施了个眼色,那名白苗人立刻站出来朝白山躬身行礼道。
现在有人带头早已经因为种种事情吓破胆子的那些头人争先恐后的来到白山的白虎前,表示愿意效忠段虎,白山微微点了点头,吩咐剩下的狼骑兵带领这些头人下去,安抚曲靖城内的平民,只留下了多、达理和左清等人。
白山看着手下将火油撒在尸体上面,然后点上火,看着烈火慢慢的将尸体吞噬,并逐渐扩散到了整个宗祠大庙,忽然回头看向多,表情严肃的问道:“敢问长老,可知道那个利用毒血杀我狼骑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多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那八个打不死的黑衣人应该就是南疆毒宗宗主所炼制的毒人,而以血煞阻挡我们,杀伤白苗、九黎两族头人的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毒宗的宗主,否则他决不可能引动那八个毒人身体里面的血煞毒。”
“毒宗?”听到这个名字白山不禁皱了皱眉头,在他身后一些江湖出身的狼骑兵也不禁感到一丝骇然。
在江湖上,佛家八宗,魔门六道及道家三十六门全部都是一些赫赫有名的大门派,其中还有一些不显山不露水,但势力也极为强劲的门派,比如贺军所在的关东雷刀堂和荆州铁枪门就是这样一些江湖门派,这些门派中又以两个门派最为强悍,第一就是训练出悟这样杀手的隐堂,另外一个就是南疆的毒宗。这两个门派都曾经在江湖上卷起过一阵腥风血雨,而毒宗的战绩则是曾用三十六名高手一夜之间将江湖第一世家百剑山庄灭门,其后毒宗宗主有以一己之力对抗道家三十六门的高手,从容退回南疆,其实力之强让人不敢小窥,特别是用毒之巧妙让人防不胜防。
白山等也算是半个江湖人,自然知道毒宗的厉害,虽然行军打仗不同于江湖争斗,但若是毒宗协助吴国炼制一些毒药来对付普通的士兵,那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而且这类血煞毒要是被用来暗杀段虎或势力内的高层将领和官员的话,比如会令整个地区人心惶惶。
多似乎看出了白山的顾忌,搓了搓下巴的山羊胡,说道:“白将军其实不必过于担心,像这样的血煞毒人极为难炼,不但需要一些筋骨奇佳的童男
还需要各种非常稀有的毒物。依老朽之见,这八个I已经是毒宗仅有的八尊毒人了,这次毒宗宗主将这八尊毒人全部用在了逃命上,必定心痛得要死,想必在那群人里面定然有什么重要人物,否则依照毒宗宗主的性格不会舍下这样珍贵的毒人的。”
“有重要人物吗?如果他们从秘道里逃出来了,必然会从刀劈峡的铁锁天桥回到南苗。”白山微微思考了一下,转头朝身边的亲兵,吩咐道:“立刻将这个消息传给攻打南苗的右将军吕大人,请他帮忙堵截这一队人马,并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右将军,让他多加小心!”吩咐后,他又朝多拱手道:“长老对毒宗如此了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今后王爷若是平定南疆的话,还要依靠您老的协助。”
“白将军过奖了!”多谦虚的拱了拱手,又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你们不是有更好的人选来对付毒宗吗?就是那个现在段王爷麾下担任捍死亲卫的那个毒宗长老!”
“您是说老头子?”白山疑惑的问道:“他是毒宗长老吗?”
“这个只是老朽的猜测,”多想了想说道:“从那人配制毒虫瘴气解药的高明手法,在老朽的记忆里除了毒宗以外,想不出还有其他宗派的用毒手法能够做到如此高明,而且你们随身携带那种解药无论从色泽、气味还是药性来看,都和毒宗的解毒圣药万灵丹相似,若不是因为血煞毒作太快了,或许这种药物也能接触这种奇毒。”
白山点了点头,默默的将多的话记下,之后又转头朝达理和左清问道:“敢问而为是否知道现在在北部山区统领两族军队的将领是何人?”
左清抢先说道:“是九黎燕山洞的峒主塔查奴,此人骁勇善战,性格却小心谨慎,而且对北部山区一带了如执掌,非常善于山战。”
“看来这也是个人才!”白山点了点头,又严肃的说道:“王爷这次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定州完全收服,所以容不得半点差错,对北部山区的那十万人如不能收降,就只有全部歼灭,如此一来,你们九黎和白苗两族可能会就此灭绝,如果让你二位去劝降这塔查奴,挽救两族命运,不知道二位可有把握?”
达理和左清两人相互看了声道:“我们愿意一试,为王爷收降这十万人马!”
“如此最好!两位若能立下此等功勋,将来必然能够得到我家王爷重用。”白山微微一笑,随后吩咐副将率领一队人马护送两人离开曲靖,连夜赶往封岗,而他自己则让几名归降的头人带路,连夜攻打另外几个白苗重镇,准备一举将白苗彻底拿下。
与此同时,远在北疆的大草原上一队人马正在快的向前异族龙庭接近,这队人马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行踪的意思,高高举起火把,形成了一片火海,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从队伍里面传了出来,无数庞然大物混杂在队伍里面,缓缓的向前推进着。队伍共分五支,每列军阵的最前面则高举着一面旗帜,上面分别用金银丝线绣着虎、龙、蛇、猴、鼠五个中原生肖的图案。
这时另外一队人马则从龙庭方向疾驰过来,行到这队军阵前,高声喝道:“此地乃是吐谷王木华可汗的领地,你们是什么人的军队?来此有何有何贵干?”
“我等是征西王麾下直属捍死玄甲军,奉征西王军令,驰援北疆。”虎军统领张动上前一步朝那为之人拱了拱手,吩咐手下将军令、文牒递过去,而后有抱歉道:“由于行军匆忙,还未派出使者通知各位,还望见谅!”
为那人接过军令、文牒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上前几步,借着火光看了看张动,立刻下马,上前几步,朝张动行礼道:“帝克罗不知张统领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而后又朝6万友躬身拱手道:“徒弟见过师父,六年不见,不知师父身体可安好?”
“好!好!”6万友哈哈一笑,下马将帝克罗搀扶起来,说道:“你现在已经是一方统帅,而且中原话也学得很不错,不枉我当初教导一番。”
“好了!你们师徒俩想要叙旧,就等到龙庭营地再叙旧吧!”张动笑着指了指身后的那些士兵门,说道:“你们总不会让大家伙陪着你们站在这里吧!”
“哈哈!是我失礼了!”帝克罗憨笑着挠了挠头,朝6万友说道:“师父等回到营地我们好好喝上一杯!”说着,翻身跃上马背,说道:“各位随我来!”
第四百四十三章
段虎攻下封岗第二天的清晨时分,封岗的城寨已经加固,而且通往北部山区的那一条路上布置了陷阱,就等着那两族的十万精锐上钩。此刻九黎的达理土司和白苗的左清头人都在狼骑兵的护送下赶到了封岗,这两人是准备在大战开始之前,前往北部山区劝降统兵十万的燕山洞峒主塔查奴,所以他们倒了之后,便直接向段虎说明了来意,然而段虎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王爷真的想要将我定州白苗、九黎二族赶尽杀绝吗?”见到段虎反对,左清不顾礼仪,纵身上前,跪在段虎身前,焦急的说道:“王爷您兵雄将威,眼下要收取定州也是易如反掌之事,又何必打开杀戒呢?这十万人乃是我白苗、九黎二族的根本,还望王爷能够放他们一马!”
说完,左清便在地上连连磕头,达理见此情况也跪在了左清身旁,与他一同为那十万青众求情。
“二位都是一方部落之主,岂可轻易下跪,而且将来二位也要代孤王管理这块地方,又岂能这样膝软!”段虎淡然一笑,上前将二人扶起,示意他们二人坐下,解释道:“其实你们二人的心意孤王都明白,可是你们有没有替孤王想过,的确以现在的形式,你二人前去劝降,那十万人自然会弃械投降,然而以后呢?难道以后他们这些数百年从来没有吃过败仗的军队会安安稳稳的待在定州,不出来闹事吗?如果你们二人能够以身家性命担保,他们归降之后,不会反叛的话,我就让你们二人现在去劝降,怎么样?”
“这……”达理和左清两人面露难色,他们相互看了一眼,谁都不愿意做出这样一个承诺,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这些族人是个什么心性,或许现在迫于形式他们会投降,但是之后必定会反叛,所以他们全都哑了,不愿站出来作保。
段虎见二人全都一脸踌躇的样子,笑着说道:“看来你们也很清楚你们族人的性格,不敢做出这样的承诺!孤王再问你们,如果是你们的话,你们认为用什么方法才会使得他们这些人归降之后,不会再起反心呢?”
左清想了想,沉声说道:“恩威并用,软硬皆施。”
达理则说得更为清楚一些,道:“先用强势兵力将其彻底打败,然后在政事上屡施德政,让他们感觉到在王爷的统治下,比以前生活得更好,然后促进白苗和九黎两族与外族通婚,冲淡血脉意识,如此一来王爷就可以完全控制九黎和白苗两族了!”
听了达理的详细解释,段虎不禁愣了一愣,并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他,因为他说出来治理定州少数民族的方针计划,与丁喜和林重师等人商量出来的计划几乎完全吻合,这就使得段虎不得不重新重视这个九黎土司了。其实段虎对于达理的印象一开始只不过是将其当成一个攻占定州的棋子罢了,如今看来段虎觉得自己有点小看这人了,能够说出这样一番卓尔不凡的政见,足见他是个治理地方的人才。
段虎默默将达理记在心里,等彻底收服定州后,再考察一下他的心性,便委以他重任,而作为当事人的达理却不曾想到,自己只不过为了救自己的同胞说出的一番建议,竟然使得他将来登上了定州太守的位置。
“既然你们二人已经都清楚了原因,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段虎微微一笑,说道:“你二人暂且退下,在营内安置下来,等我和那十万大军打过一场后,你二人再出来劝降。”
“属下,遵命!”二人也知多说无异,行礼之后,躬身退下。
这时站在段虎身旁的展轻灵将刚才他还未看完的各地战报送到了他手里,段虎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每一个细节,其中最引他注意的就只有两处地方,一处就是董斌、阿术的北疆叛乱,另外一处就是幽州的战事,这两处地方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段虎对这两处地方的战事激烈程度估计不足。北疆方面他派出了五部捍死玄甲军作为援军,加上严勇、木华和拈八鲁的兵力,即便不可能将叛乱消灭,也应该可以将其压制住才是,可没想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对峙局面,而靖幽战事也差不多,显然薛玄这些年的军力展非常迅猛,关山月、纪维谦和韩定军三人的兵力加起来,竟然也只能和薛玄打个平手。
面对这种情况,段虎很清楚再这样下去,将对自己极为不利,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解决一股反抗势力,给那些反对他的人以沉重一击。于是乎,段虎思考了片刻,看了看营房旁边的地图,将手指点到了幽州,说道:“传我王令,左将军赵
方游击使蒙横领兵协助关山月攻打幽州,靖州铁赞一集十万众随军出。”
听到这个调兵王令,站在一旁的廖兵深感不妥,急声说道:“王爷,你这样做不是将整个豫州的兵力全部调走了吗?如果蒙武此刻攻打豫州那不是……”
“孤王就是想要将豫州空出来蒙武到底有没有胆子来拿!”段虎极为霸气的说道:“幽州我是一定要拿下的,若是蒙武敢插手豫州的话,我正好有借口进攻汴京,趁机将汴京也一起拿下。若是蒙武出兵拿下了豫州的话,定然会直接攻打并州,我在并州留下了四部玄甲军,加上骠骑将军称心麾下的五万御林甲士和十万王城常备军,应付蒙武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再不济就将驻扎在定州金城的三部玄甲军撤回定州,何况我还在蒙武那里有安排,只要蒙武离开京师,那么他是必败无疑。”
廖兵见段虎想得非常周到,便不再多言,皆下来段虎又向严勇、黄烈、吕梁分别下了一道军令,对严勇和黄烈都只有一个字“拖”,而吕梁则有两个字“攻守”。就在一只只信隼从封岗朝四面八方飞出的时候,离封岗一百里开外的定州北部山区内,在瘴气笼罩之下,一个城寨极为碍眼的建在了一个小山谷,城寨内人来人往,全都是白苗和九黎两族的士兵。这时一个九黎族的士兵从茂密的丛林里面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高喊前方紧急战报,而他跑到门口之时,则脱力倒在了地上。
守门的两族战士立刻将他扶起来,送往后营医治,其手中战报则由其他人送入中军营房内。此刻在中军营房内,两族战士的统帅塔查奴和副统帅芒突刺正坐在这里商量如何击退在山区外围的外族部队,当士兵将战报送进来的时候,两人同时起身凑到一起仔细的看了一遍,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只见战报上面寥寥两句,靖山寨遇袭、全军覆没。
“什么?靖山寨不是有两千精兵吗?而且旁边还有不少陷阱,就算是遇袭也不可能全军覆没呀?”芒突刺惊声嚷道。
塔查奴狠狠的瞪了芒突刺一眼,埋怨他声音太大了,示意他闭嘴,然后吩咐士兵退下,再仔细的看了看战报,当看到右下角被火烧过,便淡然的说道:“只怕对方是使用火攻,将那两千人全都烧死在了城寨里。”
芒突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那……那些数百年一直保护我们的陷阱呢?难道全部失灵了,随意的让人到我们城寨旁边防火?”
塔查奴长叹了一口气,不禁摇摇头说道:“我早就说过不要太相信那些陷阱,即便是再好的陷阱用了几百年,总会有破解的方法,而且对方军中似乎有不少高人相助,我们的毒和蛊都已经失去了作用,只怕之后的战斗会越来越难打。”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芒突刺是白苗的少族主,之所以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积攒一点军功,等将来称为白苗族长之后,能够有一定的声望,但他从来没有打过仗,而且他从一开始就非常笃信那些陷阱毒物,眼下他的倚仗全部失效了,从而令他感觉到惶恐不已。
塔查奴看着这个惊惶失措的年青人,他很清楚此人来这里的目的,也从未对他抱有任何一点期望,但见到骁勇善战的白苗战士未来的族长竟然是这样一种人,还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安抚道:“其实你不用担心,靖山寨是北部山区比较外围的城寨,而且对方也只是攻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才会伤亡如此多人。而经此一役,我们会更加小心提防的,对方虽然攻势强劲,且有高人相助,但想要攻入北部山区,也是很困难的,而且我军善于山林战,只要他们入了山林,就是待宰的羔羊。比起北部山区的敌军,我更加担心的是南部的封岗城寨!”
“此话怎讲?”芒突刺不解的问道。
塔查奴皱了皱眉头说道:“前几日封岗说会有几万南苗、大猛族和吴国的联合援兵会支援我们,到今日还没有见到人影,而且早就应该在昨晚就送过来的粮草也没有送来,现在我军的粮草只剩下不到一天的口粮了,我已经派人去封岗察探……”
塔查奴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自己派往封岗的将领未经通报便闯了进来,一脸惊慌的朝塔查奴说道:“统领,封岗被段虎的军队攻占了!”
“什么?”塔查奴猛地站了起来,而芒突刺则坐在了地上,两人脸色同样的苍白
第四百四十四章
就在段虎出军令的当天下午,和定州盐帮及水师步军对抗的吴国与南苗的军队陡然撤走,由一路西进北上,由与定州接壤的吴哥国撤回了南疆,而另外一方面盐帮顺势北上,加上他在九黎族的声望,很快就控制了九黎领地以南的大部分城寨部落。在白苗的领地内,由于白苗所有的力量都被段虎挡在了北部山区里面,各部头人大多数都死在了曲靖城内,整个白苗领地没有一处像样的抵抗,使得白山只不过凭借六千人,便在短短的两天时间之内攻陷了整个白苗领地,让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听了觉得这是一个奇迹。
白山攻陷了整个白苗领地之后,立刻将所有不服段虎统治的人全部杀死,同时他又开仓放粮,将那些被其所杀之人的财产分给两族的百姓,从而使得他有了一个慈心魔的外号,同时他还将一部分对白苗上层权力者感到痛恨的白苗青壮组成了一个衙尉军,负责白苗治安。然而他的这种擅开杀戒、开仓放粮、私建军队的行为并没有事先告知段虎,也没有得到段虎的授权,更没有在事后递交奏折到军机处,这样一来他便违反了军法。
就在白山已经收服白苗消息传过来的当天,在苍陇,御史台便在李信的主持下弹劾白山,罪名就是妄自尊大,以公物而立私名,其心可异,当天军机处就派李信为使臣前往定州,将白山押解会苍陇,而与李信同行的人,还有贾渊,而贾渊则是去见段虎,为了另外一件事情。在李信弹劾白山之前,柳含嫣便将这件事告知了段虎,询问他的意见,而段虎的回信非常简单,四个字“照规矩来”。
在得知白山的这一系列动作后,段虎真的很想抽白山一顿,他很清楚白山这样做都是为了稳定现有战果,没有一样事情是做错的,唯一的错误就是被两天攻占白苗的奇迹战果冲昏了头脑,开始不懂得什么叫规矩了。段虎本意是想要让白山在这次战斗中捞取战功,然后让其独立带兵出去,可没想到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很清楚现在麾下的那些将军们全都在看着自己是如何处理白山的,一个没弄好这件事就有可能变成一个祸胎,唯一的方法就是让白山当典型,紧紧所有人脖子上的绳索。
李信的使团来到了定州白苗后,和从南苗调过来暂代白山职位的杨贤会合在一起,当来到曲靖之时,白山还浑然未觉自己大祸临头,依然志得意满的坐在曲靖城最大的宅院里面处理白苗的各类公务。然而当李信将军机处的召令宣读出来后,白山整个人都傻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大的罪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交出了兵权印信,上了囚车。一行人走出曲靖时,展轻灵携段虎军令赶到了这里,将曲靖城内那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狼骑兵全数调回封岗,随后她又追上了李信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段虎的头盔交给了白山。
聪明人不需要多说什么,李信见到如此情景也不再多言,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而白山则紧紧抱着段虎的头盔痛哭不已。回到京师之后,经过三堂会审,白山被最终定罪为越制,于是撤销了中卫将军一职,收回赏赐的食邑,软禁在苍陇,至此以后白山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段虎的王城,三年后他身染重病,并一病不起,最终郁郁而终,享年二十六岁。后世人都称这是段虎故意要逼死白山,因为以段虎当时的独裁身份,只需要一句话便可赦免其所有罪过,然而段虎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为白山开脱的话,最终使得一名忠心于他、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将领,死在了病床上。
然而所有人都在责备段虎时,又由谁能明白段虎要亲手断送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爱将的前程之时,那种充满自责的心情是如何的难受,然而当时唯一在他身边的只有展轻灵,这也是展轻灵第一次见到这个冷血男人的软弱一面。白山被抓的那一天,他没有按照计划好的那样偷袭已经在封岗城下安营扎寨的十万敌军,而是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没过多久就交给展轻灵一份军令和他的头盔,命其赶往曲靖。
独自一人坐在营房之内的段虎长叹了口气,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的,但是
道这个决定是最为痛苦的。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I的事情是越制,他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做了本来只有段虎才能够做的事情,擅自杀俘、开仓放粮、公产私用以及擅组军队,其中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死十次。现在段虎麾下三分之二的兵权全都下放给了自己的将领,若是人人都和白山一样做事的话,段虎建立起来的这个极权势力,就有可能会瞬间崩溃,其中的危害性很多人都认识到了,所以柳含嫣才会专门写了一封长信将此事的危害一一向段虎阐述,就是希望段虎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柳含嫣的这封信很成功,原本准备赦免白山的段虎最终没有出手施救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一封信,也就是白山的这件事使得段虎第一次对权力感到了厌倦,并生出了归隐的念头,直到贾渊赶到封岗面见他之后,他才恢复过来,至少表面上是恢复过来了。
白山事件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件大事,然而也有不少人不以为然,至少贾渊是这样认为的,在他看来另外一件事是比白山事件更加紧急,没有处理好的话,随时会让段虎现在这种大好局面顷刻丧失。
数日前,段虎对各处兵马的调动军令,递交到了军机处,然而所有人都习惯性的照办执行之时,只有五个人看出了其中潜藏的危机,这五个人分别就是柳含嫣、丁喜、贾渊、林重师和已经开始随柳含嫣处理政务的段冰,而真正重视此事的只有林重师、贾渊和段冰三人。
怀胎十七月才生下来的段冰从小就聪慧无比,很多事都会举一反三,而且为人谦恭有礼,做事老成持重,看上去就像个小大人似的。或许是同类相斥,柳含嫣这样一个聪明人生下段冰之后就不太喜欢他,反而喜欢活泼好动的段九灵,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而且也是段虎未来的继承人,所以柳含嫣就一直带着段冰,亲自教导他学问。
虽然段冰年仅六岁,但他已经阅卷千册,经史子集倒背如流,说他饱读诗书也不为过,而且在苍陇书院的时候,他就在书院里面担任奉侍,管理书院杂务,这也是柳含嫣刻意锻炼他的行政能力。从定州回到苍陇之后,柳含嫣在段虎的授意下重新执掌政权,与丁喜、贾渊、李信、林重师四名段虎政权中的大老平起平坐,自从她入主军机处之后,便一直将段冰带在身边处理军政,而军机处其他人也清楚这是段虎未来的继承人,所以毫不吝啬的教授其所学所知,这一个月内段冰的成长可谓是显而易见。
在段虎的调派军令副本送到了军机处备案之时,或许是没有那一分敬畏之情,段冰很快就从他父亲的一系列的兵力调动中现了一个危机,随后他立刻将此危机说给了军机处的众人听,并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虽然见解还显得过于幼稚,但已经令到丁喜等人感到目瞪口呆,惊为天人,连称天幸得此幼主,霸业可成矣。其实柳含嫣等人都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危害,然而因为段虎对定州和南苗的攻势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而各地的战事也都在掌握之中,所以才会下意识的忽略这个危机,即便现在段冰提出来了,也没有得到柳含嫣和丁喜这两个军机处实权人物的重视。
之后紧接着又生了白山事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而集中到了那上面,更加没有人理会段冰的提议,而林重师则在军机处做出对白山的召令前一天,和贾渊交谈了一次,并将自己的看法告诉给了贾渊听,希望他能够前往定州一趟,当面和段虎谈谈。若是段虎听了以后,也不重视此事,那就是天意,他们也算是尽到了一个臣下的职责了,所以才有了贾渊的孤身入封岗一事。
第四百四十五章
“贾大人,您怎么到封岗来了?”负责防卫的廖兵刚刚在前面指挥布防完,走到后军便看到被展轻灵拦住的贾渊,疾步上前躬身行礼道。
“廖将军,总算来了!否则我这个王爷治下的左军师兼兵部尚书,可能连军营也进不了!”贾渊搓了搓长须,微笑着调侃道:“想必这位就是展轻灵姑娘吧?果然是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能够执法严厉,绝不徇私,看来王爷这次又得一员大将!”
虽然贾渊位高权重,但是展轻灵的地位也不低,至少无论从实际还是名义上,她都是段虎的“师娘”,断没有向贾渊行大礼的可能,只是坐在朱龙马上抱了抱拳,神色淡然的说道:“左军师过奖了!”
见到展轻灵如此托大,无论朝野都备受尊重的贾渊不禁皱了皱眉头,随后又恢复常色,不再与其纠缠这些繁枝末节,转头朝廖兵问道:“廖将军,王爷何在?”
廖兵面露难色,无不担心的说道:“王爷自从直到中卫将军犯了事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已经一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一天了?”贾渊愣了愣,而后恼怒的说道:“你们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去将王爷叫出来,难道你们不知道现在有很多事情都等着王爷处理吗?你们这样任由王爷关在屋子里是渎职,知道吗?”
“哼!”面对贾渊的指责,廖兵不敢反驳,而展轻灵可没有那个顾忌,冷哼一声道:“又不是我们要把他关在屋子里面的,是他自己干的,而且还下了军令不许任何人靠近,你要我们怎么办?你既然这么理直气壮的指责我们,那你去把他劝出来呀!”
贾渊没和展轻灵做过多计较,朝廖兵吩咐道:“在前带路,我要见王爷。”
廖兵赶忙转身在前领路,朝封岗城寨的军营内部走去,贾渊也带着两名亲卫紧随其后,而展轻灵则抖了抖手中长戟,策马跟了上去。
在军营正中间的营房之外,十几名捍死亲卫护卫在周围,长相几乎和怪物无异的狗奴将烈焰破天戟扛在肩上,蹲在营房门口,虎王和乘风分别立在两侧。贾渊缓步上前靠近营房,周围的亲卫都认识这位重臣,虽然不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没有阻拦,当道的狗奴也被展轻灵一戟打开,在地上滚了两圈后,蹲在了虎王的身后。
贾渊一直走到门口停下了,躬身朝门口施礼,道:“贾渊参见王爷。”
门内过了好一会儿才传出段虎的声音道:“贾渊你不再苍陇主持大局,反而跑到定州来所为何事?”
贾渊站直身子,朝门抱了抱拳,神色严肃的说道:“贾渊是来向王爷辞行的!”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全都愣住了,原曾想贾渊是来劝解段虎的,没想到他竟然忽然演了这样一出,实在出乎了大多数人的预料。
段虎在屋内也愣住了,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你要走?走到哪里去?”
贾渊神色如常,回答道:“去荆州云雾山中,做一闲云野鹤的隐士!”
“哼!你倒是很会说,做闲云野鹤的隐士,”段虎冷冷一笑,无不轻蔑的说道:“像你这样重视权势的人,现在更是大权在握、意气奋之时,你舍得放下权力,做个风餐露宿、衣食不定的隐士吗?”
贾渊没有反驳,如实说道:“舍不得!王爷赐予我贾渊的权力,别说是我贾渊这样一个俗人,就算是圣人也不一定能够说放下就放下。”说着,话锋一转,道:“但是再大的权力也要有命去用,若没有了性命,一切都是白搭!”
在屋内,段虎双眉锁得更紧了,站起来,走到门口,和贾渊仅一门之隔,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想要杀你吗?”
贾渊摇了摇头,语气淡然的说道:“王爷想岔了,并非有人想要杀贾渊,实乃贾渊不想和王爷的大业一起死!”
听到贾渊的话,周围的人此刻更加愕然了,他们没想到贾渊竟然会在段虎快要收服定州的时候,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但是他们随后也清楚接下来的话不是他们能够听的,于是全都远远的退开,而虎王则一口叼着狗奴的肩膀,缓步走开,只留下了乘风站在门口。
“你说什么?”段虎也对贾渊说出这样一番话而感到诧异,随后他脸色阴沉下来,将门打开,瞪着贾渊,冷言道:“眼下我军将要收服数百年他朝未曾收服的定州,建下不世功业,你竟然说我段虎的大业要完了!贾渊,你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想必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是什么罪你应该很清楚吧!”
“臣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责罚。”
毫不畏段虎的视线,挺起胸膛,直视道:“臣这样说因,先王爷已经不是七年前的王爷了,当年王爷为了让臣归顺于你,不择手段,威逼利诱,何等的霸道,而后又单骑扫靖州,率军过冰原,那是何等的锐气,而现在呢?王爷竟然单单为了一员爱将,便不顾天下大业,而做这女儿态,实在很难让渊看到当年的虎煞威风。”
听到贾渊的话,段虎脸色缓和了下来,转身走入屋内,说道:“进来,把门关上。”
“是!”贾渊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走入屋内,重新关上屋门。
段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坐下说话!”
贾渊点了点头,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跟着转头,朝段虎继续说道:“其次就是王爷麾下将领军士皆是天下少有的强兵,一路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然而久而久之,便心生骄狂,忘乎所以,认为天下无人是敌手,现在更是使得这股骄狂之气蔓延到了全军上下,岂不知骄兵必败之理!白山将军一事虽然生得突然,但之前并非无迹可寻,只不过众人全都认为这只不过是小节问题,无关紧要,而渊则认为此乃破灭大患,白山将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事情有那么严重吗?”段虎眼睛微微一眯,想了想,抬头问道:“你认为应该怎么解决?”
贾渊搓了搓胡须,说道:“王爷可曾记得司马靖这人?”
段虎皱了皱眉头,在脑子里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可是重师为他儿子林仲文请的西席老师?我记得他好像去年被重师的举荐,现在在并州汉县任职县令。”
“正是此人。”贾渊点点头,继续说道:“因为他一无功绩,二无政绩,所以林大人不好将其提拔到高位,一直让他在汉县当个县令,等来年官员大考之后,再行提拔。臣观此人有大才,极善治军练兵,曾著有治军七策等书,两个月前他曾上了一本奏折给兵部,其中便列举了我军一些弊端以及改正的方法,所以依臣之见,可将整顿军纪之事,交给司马靖、李信大人和前将军黄烈大人三人共同主理,只须一月便可扫除忧患。”
“让一县令插手军务,亏你想得出来!”段虎稍微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就将此人提拔为兵部员外郎,主理军纪。”
“为臣代替司马靖谢过王爷了!”贾渊躬身道。
“好了!少来这套俗礼。”段虎的神色已经完全缓和了下来,一脸虚心受教的朝贾渊问道:“已经说了两个原因了,还有一个原因呢?”
“最后一个原因也至关重要,稍微处理不好,便有可能使得我军一溃千里,大好基业一朝尽丧。”贾渊双眼极为严肃的看着段虎,沉声说道:“那就是王爷您各处兵力调动和战略部署是错的。”
“什么?”段虎神色愣了一愣,脸色阴沉,说道:“此次兵力调动是经过了我的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各个方面我都想到了,还有何重大错误?”
“不错!王爷对敌所用的兵力调动的确堪称完美,没有一丝破绽,但这只是针对小范围的战斗,”贾渊毫不留情的指责道:“而恕臣直言,就天下大局来看,王爷的兵力调动和战略部署却显得漏洞百出,不堪一击。”
段虎神色凝重,沉声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贾渊神色平静的反问道:“王爷是不是准备在北面给东部联盟以沉重一击的同时,夹收服定州之势,和右将军吕梁一起进攻吴国南疆,将南疆一举拿下?”
“的确是这样的,”段虎点头说道:“我军现在士气正旺,吕梁前两天已经攻下了南苗七城,而且我们也控制了天江天险,进可攻,退可守,要拿下南疆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错,王爷的想法的确很好!”贾渊冷然一笑,说道:“可是王爷真的认为南疆好拿下来吗?王爷若是以定州战事来对比攻打南疆的话,贾渊可以肯定的告诉王爷,你必败无疑!”顿了顿,他看了看段虎的表情,又接着说道:“王爷这次能够一举拿下定州,更多的是运气,如果定州群豪不是在凌云城死伤过半,如果不是有以为多长老带王爷偷袭两族领地,如果不是两族领地内数百年没有战事,空虚无防,想来王爷要拿下定州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吧!然而王爷刚刚平定定州,就要征伐南疆,届时王爷必然会被拖入南疆战事泥沼之内,难道王爷就不怕这个时候南齐皇帝重新启用洪峰,攻我荆州吗?”
第四百四十六章
听到贾渊的话,段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眼睛微微一眯,说道:“南齐洪峰的因素我也考虑过了,只是现在南齐正在和应付南方的叛乱,而且现在在南齐朝廷掌权的人是杨敬业和赵静二人,他们最为顾忌洪峰,绝对不会让他重掌兵权的。”
“的确,按照一般的条件来推演的话,他们的确不会让洪峰掌权。”贾渊冷冷一笑,说道:“但是王爷您低估了您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比起洪峰掌权、南边叛乱来,你这位江北霸主才是他们真正的心腹之患,只要你一露出半点破绽,他们必然会不顾一切的攻击你,直到你倒下为止。如果王爷你攻打南疆的话,也就是等于你露出了破绽,他们只需要联合吴国南疆,借机拖住你和吕将军的大军,然后再让南齐重新启用洪峰,由洪峰带领大军攻打兵力空虚的荆州。以南齐洪峰的能力,短时间攻下荆州不是什么难事,接下来他再调转枪头,攻打雍州,而蒙武此刻若是也从青云关南下攻打雍州,那黄将军便会四面受敌,全军覆没。当打下了雍州之后,蒙武、洪峰、御天、陈俊四股兵力不管其他的军队,直接攻打定州,和吴国配合,将王爷困于南疆,到了那时,王爷的基业便会瞬间崩溃,皮毛不存。”
听到了贾渊的分析,段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站起身来,面向贾渊,躬身一拜,语气恭敬道:“我段虎无才无德,为人更是鲁莽意气,一直以来能够得到左军师这样的大才辅佐,实在是我段虎之幸,请受我段虎一拜!”
贾渊没想到段虎竟然会施如此重礼,脸色一惊,在贾渊这样的人心中与其赏赐万千金银,倒不如上位者的一声敬语来得喜欢,段虎正好击中了他的软肋,使得他慌了手脚,连忙上前将段虎扶起来,说道:“王爷乃是万金之躯,岂可轻易跪拜,渊受不起呀!”
“受得起!左军师能够直言提醒,救我于此危难之际,当然受得起段虎的这一拜。”段虎没有理会贾渊的阻挡,将这一拜行了全礼,而后让贾渊回到座位上,虚心受教的问道:“不知道左军师认为该如何处理现在的局面合适些?”
“嗯!”贾渊想了想,缓缓说道:“从东部联盟与我等开战,到吴国武成王进入定州和定州的地方势力袭击王爷,再到董斌、阿术突然叛变,现在江南那边更是在吕将军的攻击下,南苗各部节节败退,而吴国和南疆大猛族到现在还有没派遣大军应对,所以在微臣看来,这是有人施展了一个连环套,想要将王爷套往南疆。此人心思慎密,而且心狠手辣,不惜用十几万人和定州南苗的土地,换取一个机会,足见其心智堪称可怕,既然他想要我们进入南疆,我们就偏偏反其道而行,将吕梁将军调回荆州,留下曾辉和吴兴武两位将军暂时守卫现有的南苗土地,同时立刻派人前往吴国,面见吴主文德帝,与其谈判。”
“这样又用吗?”段虎疑惑的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有人设套吗?若设套的人也有文德帝呢?”
“绝不可能,”贾渊斩钉截铁的说道:“若是真的有文德帝参与此事的话,绝对不会让武成王沈靖也参与进来,因为据传武成王沈靖并非文德帝所出,他对武成王极为厌恶,不惜将其调到南疆守边,若真的有文德帝参与,他又如何放心将这样一件重要事情,交给自己极为厌恶的人呢?所以微臣怀疑武成王这些日子的做法,一定是瞒着文德帝做的,我们只需要派遣吏部尚书时进前往吴都便可令吴国不战自乱,让文德帝和武成王自相猜疑,相互攻伐。”
“甚好!”段虎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应允了,随后他又说道:“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停止对幽州的攻伐,转而将兵力南调呢?”
“渊认为没有必要,眼下我们真正需要对付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北疆的叛乱和西方诸国。”贾渊摇了摇头,走到一旁的军用地图前,指了指北疆,随后又指了指幽州,说道:“但是我们在对付北疆之前,先要给予东部联盟有力一击,令他们不敢在我们西征之时出来捣乱,幽州薛玄则是最好的目标,我们非但不要撤兵,而且还要王爷亲自上阵,带兵拿下幽州,最好能将薛玄生擒活捉,以振声威,然后再夹大胜余势,西征薰斌、阿术、安息、吠陀,必可一蹴而成。当平定西方之后,我们便可攻打残存的东部联盟,进而一统北秦,这时便是攻打吴国南疆的最好时机。”
听了贾渊的话后,段虎微
点头,也对此表示赞同,随后又问道:“那么定州呢怎么治理?”
贾渊摇摇头,歉意的说道:“请王爷恕罪,地方治理并非渊之所长!不过我曾听右军师说过,王爷对定州的治理办法十分正确,必须恩威并用,必须让定州两族的青壮对我军心生畏惧,然后任命一名本地人为太守,再任命一员稳重的将军为定州指挥使掌握军权,通过通婚礼教之法,将其融入中原大族之内,便可令定州长治久安。”
“嗯!”段虎想了想,决定道:“如此的话,你立刻回去苍陇,草拟一份奏章,交与军机处通过,我这就命吕梁回防定州,而我处理好了定州事务之后,便立刻领兵北上。”说着从怀中取出金印,草拟了一份任命令,盖上金印,交给贾渊,说道:“你回去之后,立刻让时进组团出,前往吴国谈判,我会让水师在天江一带布防,以壮威势。”
“臣领命!”贾渊知道事情紧急也不矫情,接过任命令,收入怀里便要离开。
段虎这时候忽然笑着朝贾渊问道:“我的左军师你现在还想要归隐吗?”
“归隐?”贾渊故作糊涂的说道:“臣说过这样的话吗?”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大笑了起来,弄得屋外那些人感到莫明其妙,又有谁能清楚就是贾渊在屋内的这一番话,最终确立了段虎未来数年的战略方针,也从而使得段虎麾下的军队得以重新整顿,掐断了刚刚冒起的兵乱之险,为段虎的势力奠定了最为坚固的基石,后世人称在这小屋内的一番建言,为封岗对答。
而也就在贾渊在为段虎的势力加固基石,规划蓝图的时候,大秦京师汴京的皇城崇明殿内却又另外一番争论,由头依然还是段虎。这些年来,这个空有大秦政权府之名的汴京非但没有衰败,反而变得比以前更加繁华了,只因这里虽然地处四战之地,但却没有沾上半点战火,而从西北运过来的各种西域饰品,如今都是通过京师才卖到东部四州的,所以汴京就由一个政治中心,变成了一个商业中心。
不少清楚知道大秦实质已经灭亡的大秦官员全都过着一种纸醉金迷的颓废生活,每日上朝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但还有不少对大秦死忠的官员依然幻想着大秦能够再次崛起,今日带头抵制上官宏的便是这样一群人。
如今大秦朝廷分为三股势力,最大的便是上官宏为的亲段派,其次便是以已经升任吏部尚书的武成义和太尉韩擎为的太后派,而最小的则是以靖安老将军宇文烈为的忠皇派,这三股人马在朝廷中相互攻击着,为的就是让支持彼此的势力多一个不会令人反感的名义。
自从段虎已经攻占定州,并拿下南苗的消息传到了京师之后,可谓是朝野震动,他们全都没有想到,平静了六年的凶兽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动作,不少人纷纷猜测段虎是否要将吴国南疆拿下,从而将其领地扩张成一个比当年大周朝还要大的领地。朝野会如何猜测段虎下一步的行动,不关上官宏的事情,他现在只想借用这个消息,让段虎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于是第二天他便和一小部分朝中官员联名上表,递交了一份奏章,而也就是这份奏章使得大秦朝堂震动不已。
上官宏以段虎为大秦收服定州,令大秦得以领土完整为名,表奏段虎晋升为正王,加封九锡,建宗庙,立社稷。此议一出,宇文烈立刻站出来反对,甚至毫无顾忌的称段虎为窃国奸贼,更不惜领着他们一系的人马戴孝上朝,以明心智。
谁都知道若是同意了这份奏章的话,那么就等于是让段虎立国了。段虎现在所占领的地盘虽然已经不再听从大秦朝廷号令,但名义上还是大秦的国土,若是晋升段虎的藩王为正王,那么他便可以名震言顺的立国称王,而大秦朝廷与他的关系也就从上下级,变成了宗主国和从属国,这是这些忠于大秦的官员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然而现在上官宏提出的这份奏章即便是在亲段派里面的官员也觉得有点过头了,认为这无疑是将段虎放在火炉上烘烤,所以就没有和以往一样站在了上官宏一边,而是无言侍立,不闻不问,这就使得上官宏在大秦朝廷的支持和那些忠皇派相差无几,而最终能够左右这份奏章的人就变成了太后派之韩擎的身上。
第四百四十七章
入夜之后,一行人马在四马街疾驰而过,停在了太尉府的后门口,在前掌灯之人上前敲打了一下后门的门环,屋内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随后一名太尉府的奴仆将门打开,伸出脑袋来看了看外面,见到一行人穿着普通,不禁狗眼看人低的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刁民?竟然跑到太尉府来……”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那个掌灯之人便取出一块令牌放在他眼前,令牌上面清清楚楚的印有秉笔黄门令崔的字样。能够当上太尉府的奴仆自然也沾过一点墨水,所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多多少少的知道现在皇宫里做主的不是皇上,而是太后,而秉笔黄门就是专门为太后起草懿旨的宦官,眼下宫中四名秉笔黄门中只有太后的亲信崔国姓崔,当下他心里便清楚了门外之人是谁,不禁打了个冷颤,连连道歉的将门打开。
秉笔黄门崔国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了进去,朝太尉府的内院走去,在其身后的那些人经过看门仆人的时候,那名看门仆人将眼皮上翻,偷偷的看了看来人,只见在一群高大男人中间一名带着斗笠的黑衣女子显得非常突兀,然而在那名仆人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时,她似乎感受到了这股视线,将头转了过来,惊的那仆人赶忙将头低得更下。
在秉笔黄门崔国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的就来到了内院的书房之内,而对于廊道交错的太尉内府崔国没有走错一步,那些太尉府的仆人见到他们也没有太多惊讶,依旧忙碌着自己的事情,看样子就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到了门口后,崔国想要推门而入,而那名黑衣女子则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出声,静静的站在外面,听着屋内两人说话。
“上官宏,为了让段虎称王立国,已经卯足了力气,”在屋内,大秦朝廷的吏部尚书武成义冷冷的说道:“我来之前,从手下人那里知道他亲自前往了亲段派里不赞成让段虎受正王之位的那些官员家中当说客,听闻已经有不少人同意在明日的朝会上支持上官宏的奏本,这样一来上官宏的势头就能够压过宇文烈一头,明日的朝会上只怕又会有一场龙争虎斗。”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上官宏想要让段虎称王立国,在上官宏背后的柳含嫣才是主导人。”韩擎安然跪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柳含嫣六年没有过问段虎的政事,如今她重新执掌政权必然要立下一个威风,让段虎得到正王之位自然是最好的证明。”
“师兄,我们明日该怎么做呢?还是坐看他们争斗吗?”武成义询问道。
韩擎无意中在火光跳动的时候,看到有人影印在窗子上,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又一脸释然,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淡然说道:“此事不是我们能够决定得了的,要看太后的意思。”
武成义显然没有察觉到屋外有人,加上韩擎一向说话喜欢说一半藏一半,以为他老毛病又犯了,于是继续逼问道:“太后的意思固然重要,但我还是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韩擎看了看屋外,思考了片刻,说道:“我认为应该同意上官宏让段虎受正王之位的奏本。”
“为什么?”这个答案显然已经出了武成义的预料,急声问道。
韩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茗着手中的清茶,而站在门外的人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陪他在这里磨功夫,立刻推门而入,急声问道:“哀家也想知道爱卿为何会有如此想法,认为我们应该支持段虎称王立国?”
“微臣参见太后!”两人见到来人,连忙站起来躬身行礼,而武成义的脸上是惊讶,韩擎的脸上则没有任何表情。
“两位爱卿平身。”那女人解下斗笠,露出大秦太后的本来面目后,摆手示意崔国将门关上,然后走到韩擎旁边的矮床边上坐下,朝侍立在旁的韩擎问道:“韩爱卿,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
虽然这些年来韩擎和太后的关系依然还维持了一丝情意,但是已经大不如以前了,特别是黄门令钱攸将相貌清秀俊美的张易和张难两兄弟伪装成阉宦,送入内宫之后,太后林清影整日和张氏兄弟淫欢做乐,对他变得冷淡了不少,信任感也大不如以前了,否则也就不会有刚才偷听一幕了。
韩擎是个知道进退的人,明白什么时候应该见好就收,见到太后开口想问,也就不再矫情,说道:“想必太后已经清楚段虎现在的处境吧!属下这几日又接到战报,段虎正在将豫州的兵力调往
幽州边境,准备一举拿下幽州,而且他还和我预料的四大将军之一的吕梁进兵吴国南疆,准备称胜追击,一举将吴国南疆拿下,这叫做什么,这叫做贪心不足蛇吞象!眼下段虎的每个决定都在微臣的预料之内,太后应该也知道微臣的计划吧!以现在的事态展,段虎已经一步一步按照我们给他铺好的道路往死里走了过去,若是他得到了正王之位,那就可以加强他的骄狂之气,让他更加无法察觉我们的意图,最后只会死得”
太后低头想了想,又看向武成义问道:“武爱卿,你认为呢?”
“微臣还是认为,不应该施行韩太尉的那个计划,更加不应该赞同让段虎获得正王之位。”武成义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的说道:“先那个计划实在太过冒险了,并且需要引外敌进来。若是按照太尉大人说的那样,到时将定州和荆州当做谢礼割让出去的话,我们必然会得到千古骂名,而且我们也失去了天江天险,在未来的战事之中会变得极为被动。其次段虎并不像大家想的那样好大喜功、鲁莽好斗,若是这样一个人的话,绝对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地位,然而要是段虎看透了太尉大人的计划,转而改变用兵方向呢?最后不知道太后和太尉有没有想过当段虎兵败身亡之后,他所建立起来的事业会不会跨下来?别忘了,段虎现在已经有了后裔,而且即便黄烈吕梁两股人马被灭,他麾下还有数十万精兵,更别提段虎还是一名万人莫敌的猛将,想要逃过追杀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总之这个计划实在太冒险了!”
听到武成义的话,太后林清影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个计划已经施行了,哀家不希望武爱卿再围绕这件事情上说叨罗嗦,哀家只想问武爱卿是否认为我们应该支持段虎得到正王之位。”
武成义很清楚韩擎所想计划的弊端,知道现在收手还不晚,要是等蒙武领兵出了京师那就太晚了,然而太后已经被这个计划实施后,所能得到的巨大利益给冲昏了头脑,听不进自己的半点建议。但是为了答谢太子的知遇之恩,他还是尽最后一丝努力,劝解道:“微臣绝不赞成让段虎获得正王之位,就像微臣也不赞成施行韩太尉的计划一样。”
林清影在太子府的时候就很讨厌这个武成义,然而她成了太后之后手里面却又没有多少可用之人,加上武成义的确是个有才之人,于是便继续启用他。可启用他并不代表自己就喜欢这样一个人,武成义这人的性格过于刚直,总是毫不留半点情面的直言犯上,而且还总是在她耳边说什么前太子怎样怎样,让她厌恶透顶,所以对于他的意见林清影干脆全部过虑掉。
在武成义说出自己的看法之后,太后林清影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头朝韩擎说道:“既然韩爱卿有这么大的把握,那么哀家也同意你的意见,明日早朝和韩爱卿一同支持上官宏的奏本。”随后话锋又一转,说道:“但爱卿你要知道,若是你的计划失败了,即便哀家想保你的,只怕也很难做到了,你要好自为之!”
说完,她便推门而出,领着一行人朝太尉府外走去。
武成义长叹一声,摇头说道:“真是一个愚蠢的女人,若是计划失败了,哪里还轮得到你来做主。”说着转头看向韩擎,说道:“她不是你最爱的人吗?为什么你要这样陷害她?你应该知道若是明日在朝堂之上,她赞同了那个奏本,那么以蒙武、宇文烈为的大秦死忠派便会恨她入骨,无论最后你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她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不也是对她没有好感吗?”韩擎冷冷一笑,说道:“否则又怎么会故意说那番逆耳忠言,利用她对你的抵触之心,从而使得她不加思索的赞同我的意见!”
“我是看不惯她身为太后**宫闱!”武成义脸色肃然道。
韩擎端过一旁的酒壶,倒满一茶杯酒,仰头饮尽,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寒光,说道:“我是爱之深,恨之切!”
第四百四十八章
承德七年,六月六日,皇天后土旦,后世不少史学家记住这一年、这一天,主要是因为他们认为在中原大路上存在了一百五十四年的大秦正式灭亡应该从这天算起。这天,大秦的三司仪同上官宏上朝之后,再次提出昨日早朝未决的段虎封正王一事,如他所料代替领兵在外的蒙武、成为在朝保皇派之的宇文烈站了出来反对,然而这一次赞成的人比前一天多得多,形式对保皇派来说不容乐观。
虽然如此,但由于保皇派里面全都是一些老臣,而亲段派里面全都是些年青官员,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人是保皇派的门生后辈,所以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然而时间过了没多久,以太尉韩擎为的太后派忽然站出来表示支持让段虎成为正王,还没等保皇派的官员反应过来,监国的太后林和太皇太后赵氏便令才只有十岁的幼皇帝孝成帝颁布圣旨,册封段虎为汉王,封九锡,建宗庙、立社稷。
当保皇派反应过来的时候,颁旨钦差张融已经拿着圣旨走出了崇明殿,宇文烈当场昏厥过去,而其他的保皇派则全然不顾形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更有甚者跑到了大秦宗庙内哭旧主。虽然孝成帝才只有十岁,但是他已经非常懂事了,清楚这道圣旨送到并州苍陇以后,大秦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的眼睛中除了含有一股哀伤和屈辱之外,更多的是仇恨,这种仇恨的视线不单单是对着上官宏为的亲段派,还有他自己的母后林清影。
不到半日段虎晋封汉王的消息立刻从汴京迅的扩散开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身在武城关的蒙武当场吐血倒地,昏迷不醒。汴京得到消息之后,太后不顾韩擎的反对执意派出自己的男宠现任建武中郎将的庞昭赶往武城关接替蒙武的职务,同时将蒙武解除兵权调回京师。这个庞昭也算有些手段,短短的一天之内掌握了除蒙家军以外的其他七万大军,随后便将蒙毅和林峰留在了武城关,而他则带兵莫明其妙的回撤到了七星关内。
当时没有人知道庞昭带兵回七星关,有人猜测也许是为了巩固已经散的军心,也有人猜测这是太后受意为之,因为当庞昭退回七星关的时候,在关内京城里面除了南衙禁军掌握在上官宏的手里以外,其他的军队全都掌握在了太后的手里,她或许有些什么想法。然而也就是庞昭这一莫明其妙的决定,使得原本按照韩擎的计划攻打豫州的决定,不得不推迟了数天,从而令到贾渊的请君入瓮之计得以破产,变相的拯救了大秦这个名存实亡的北方王朝,让它再芶延残喘了几年。
远在益州带兵与黄烈对峙的御天公主在得知这个情况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了一阵呆后,说了一声“蠢货”,便再也不需军中谈论此事。其实在御天公主的内心,又何尝不想得到建庙立国的资格,但她也知道只要她敢这样做,现在和她合作的陈俊便立刻会掉转枪头,转而对付起她来,所以她心中的郁闷之情绝对不会比聪明殿上那个幼皇帝差,至此以来中原大6进入了秦、吴、齐、汉四国时代,也被后世人称为两朝两国时代。
就在天下对段虎封正王一事议论得沸沸腾腾的时候,身为当事人的段虎却在定州封岗旁边的回音山上,冷冷的看着鬼鬼樂樂的定州两族军队从山脚下走过,并向封岗的侧门偷袭过去。从贾渊离开之后,段虎便向十万两族联军动了进攻,经过两次正面交战,两族联军折损了九千多人,联军副统帅芒突刺被展轻灵挑落马下,生擒活捉。眼下只需要再抓住联军统帅塔查奴,那么定州的事情就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然而由于见识到了狼骑兵的威力,两族联军没有再出击,反而龟缩在封岗山道尾端的营寨之内,只要段虎以派人进攻,塔查奴便会命人,投石进攻,阻断他们对营寨的攻击。双方这样僵持了几天之后,段虎从左清的口中得知在封岗外侧的回音山中有一条山道,可以从封岗侧门出,绕开联军射在正道的营寨,从而偷袭封岗的后方。听到这个消息后,段虎当晚便领着展轻灵和狗奴,带着麾下八千狼骑兵,由左清带路,从侧门出,走小道,进入了定州的北部山区。
然而走了没多久,乘风便在高空示警,段虎的常五感立刻扩散开来,只见在他们前面一队三万人左右的军队也走
小道,朝他们推进过来,看样子是两族联军也知道了,想要借机偷袭。段虎立刻决定让展轻灵和他分别带领一只狼骑兵隐入回音山两侧茂密的森林里面,等他们从这里经过之后,便动偷袭,将这三万人就地吃掉。
站在了山上的密林之中,段虎的常五感时刻都锁定在那支军队身上,很快他们就映入了眼帘,随着他们越来越近,借着一点星星的火光段虎看清了山下那队人马的旗帜和统领,算起来那名统领也算是个段虎稍微欣赏的人。在之前的两次交锋之中,虽然段虎没有派出所有的狼骑兵,也没有亲自出手,但是因为有一千狼骑兵和展轻灵、狗奴的加入,由廖兵指挥对两族联军的攻击并不是很差,而每次眼看这就要将对方击溃的时候,也就是山下那名统领率兵冲出,与展轻灵大战了十几个会合后,从容的领兵退入了他们的营寨之内。
后来从左清的口中得知,这名统领乃是他们南苗的第一勇士名叫孟军,很小的时候就被其父**定州,便拜入一名中原奇人门下,学习武艺和兵法。他十八岁艺成归来之后,便凭着手中的一杆赤金镗打遍白苗无敌手,后来他更是凭借所学组建了六千火熊兵,称为了两族对抗外敌的重要兵力。而那六千火熊兵则是在前两次战场上,都成功的将狼骑兵逼退,令两族联军能够安然退入城寨之中,而这六千火熊兵也在这两次战斗中损失过半。
“王爷,可否放他们一马?不要将他们全部歼灭!”左清看着山下的联军一步一步的走入段虎设下的陷阱,急声问道。
段虎转过头,淡然的看了看左清,说道:“两军交战不可容情,我只能答应你,留下那个孟军一条性命。”
左清也知道段虎绝对是要将这三万人吃干净,不会留下的任何活口,妨碍他下一步攻打联军本营的行动,于是叹了口气,退到一旁不再多言。
两族联军一步步的走入段虎的埋伏之地,段虎从身后的箭匣上取下了天诛弓,然后抽出一支带着响哨的利箭搭在弦上,随后他将天诛弓拉成半月,对准最前面握着火把的一名白苗人。紧接着只听见一声尖利的哨音破空而出,最前面那名持有火把的人被一支利箭穿脑而过,再由他身旁同伴的肋下穿过,狠狠的扎在了心脏之上,箭尖所蕴藏的霸道的力量立刻将那颗心脏绞成了碎肉。一箭射出之后,段虎立刻将天诛弓卡在了后背的箭匣之上,示意左清留在山里,而他自己则提着两支半人高的大铜锤,策兽飞驰,奔下山去。
随后从回音山两侧的山林里面不断的射出强劲箭矢,目标除了那些士兵以外,更为主要的是那些手持火把的人,一时间三万人中七百多个手持火把之人的身上全部插了四五支箭矢,联军队伍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忽然遇袭,又陷入黑暗的联军士兵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情况,不知道该往哪里躲避,然而就当他们犹豫不决的那一刻,一支支箭矢如雨一般落下,射在了他们的身上。狼骑兵做为段虎麾下最为精锐的大军之一,加入的要求自然非常严格,否则也不会到现在都还只有十万的编制,而夜射也是狼骑兵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
面对不知来自何妨的攻击,两族联军疯似的向两旁的树林里躲避,那些来不及奔跑的战士被他们的同僚踩在了脚下,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出遍死在了自己人的脚下。而那些逃入树林、避开箭矢的战士还没有来得及庆幸自己的幸运,等待他们的则是一片片锋利的刀刃。在展轻灵和狗奴的带领下,四千名狼骑兵早已等候再树林边缘,等待着猎物的到来,一柄柄千锤百炼的战刀饥渴的饮用着敌人的鲜血,并在黑暗的密林中散出点点妖艳的光芒,仿佛地狱中的恶鬼一般,肆意的捕杀着任何一个进入树林的蛮族人,因为段虎射出的那一支响箭又名绝杀箭。
第四百四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到孟军为之一怔,随后他立刻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已经遇伏了,紧接着身后手持火把的那些士兵全都被骤雨般的箭矢射杀,四周陷入了黑暗之中,充满了惊慌恐惧的叫喊声不绝于耳,孟军很清楚现在唯一的活命方法就是逃。位于军列中部的他没有丝毫犹豫,掉转马头,领着一百多名骑着战马的火熊兵向后飞奔疾驰,那些挡住他去路的人也被他毫不留情的斩杀。
一路踏着部下的尸体,孟军很快的就逃出了伏击地点,领着残余的九十多名火熊兵,从原路朝营地疾驰而去,然而在转过一个小山岗后,他拉住了缰绳,连同残部一起停下了脚步。原来在路中央挡着一个人,只见那人身穿一件火红色的盔甲,双手握着一对半人高的大锤,**一匹和战马差不多大笑的从云神兽,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这人一头短短的寸和脸上文的那只下山黑虎。
“段虎?”虽然很清楚眼前之人是谁,但是孟军还是心存侥幸的问了一句。
“尔等山野蛮民,也知道孤王之名,”段虎冷冷的看了看孟军,右手提起手中的铜锤,直指孟军道:“既然知道孤王之名,还不下马投降。”
在白苗的人里面,孟军算是与外解除频繁的人了,他从那些北苗来往的商户口中知道了中原生的大事,对于段虎这个人他是钦佩不已,虽然在定州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但是但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够立下这等功勋,他自问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纵然他心生钦佩,可这并不代表他害怕段虎,对于段虎所谓的万人莫敌之名,他更是嗤之以鼻,在他看来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抵挡万人,这传言和名号本身就参杂了不小的水分,就像他在北苗便被称为无敌神将一样。昨天他就清楚的认识到至少有个红女将的武功修为在他之上,若不是他让火熊兵使用毒烟将她和那些凶猛的狼骑兵逼退,可能再过数十个会合,他就会败下阵来。
面对段虎充满轻蔑的眼神,孟军心生悲愤,一想到三万大军折损在自己手里,即便能够回营只怕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现在将孤身一人的段虎截杀,将功补过。心中有了定计之后,他高举手中赤金镗,喝斥道:“段虎你不过是个无耻屠夫罢了,想要我孟军归降于你那是做梦。”说完,下令道:“杀!”
随着孟军的一声令下,那些根本没有听过段虎名声的火熊兵策马奔杀过来,而孟军则紧跟在手下身后,紧握赤金镗,想要趁着段虎应付火熊兵的同时,寻机偷袭。如此心思段虎又岂能不知,他嘴角微微一翘,轻蔑之色溢于言表,策兽冲入人群之中,手中双锤力贯千钧,一锤击打在最前面的两骑身上,两骑人马立刻被锤上的力量,砸成了肉酱,朝两侧同伴撞了上去,一连撞翻了十几骑才止住驱使,随后段虎更是双锤急挥,左右冲杀,无人能挡,任何人挨上一击,没有受伤,只有身死。
眼看着自己的火熊兵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死了一半,孟军心中焦急,急忙喊道:“放毒烟!”
那些只能等死的火熊兵连忙从腰间取出一个竹筒,口朝段虎,拔去塞子,只见里面喷出一股浓烟,瞬间逼向段虎。若是几天前,段虎或许还会对这种毒烟感到有些顾忌,但是如今他已经将那只万年金蚕蛊给吞服了,万毒不惧。只见当毒烟靠近的时候,一直被段虎压制在心口的金蚕盅剧烈的震动着,随后那些毒烟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似的,一股脑的往段虎的鼻子里面灌,最终融入了金蚕蛊的体内。
就在对方施浓烟的同时,段虎也没有坐等对方出手,一对铜锤以铁链为牵引,化作能伸能缩的流星,驱使若臂,朝四周冲杀过去。这些被段虎距离甩出的流星锤,比握在手中时所施展的威力还要巨大,一锤飞出,撞碎十几人的胸口,冲到了对方骑阵的外围,随后他再顺势一甩,连接铜锤的铁链将那些剩下的火熊兵拦腰勒住,而铁链上被段虎刻意加上的锯齿刀片在他巧妙的施力手法之下,轻易的将那些火熊兵锯成了两截,一个会合下来,场上再无一人能够站立起来。
那些死在段虎手中的士兵一身的精血喷到了空中,他们的灵魂也仿佛随着鲜血和浓烟融合到了一起,被段虎吸入了体内,他的内心瞬间感到一种从未经历国的极度满足感,而他脸颊上的下山黑虎文身则多出了一丝妖异的红色。
“嗯!”一声痛苦的呻吟打断了段虎对这种莫名满足感的探索,他朝出呻吟的人看了过来,只见孟军躺在的地上,头上带着的虎头盔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而双臂瘫软在身体两侧,手中的赤金镗跌落在了一旁,
则的弯曲变形。刚才段虎在甩出铜锤之时便是冲着▋|则的弯曲变形。刚才段虎在甩出铜锤之时便是冲着▋|则的弯曲变形。刚才段虎在甩出铜锤之时便是冲着▋|则的弯曲变形。刚才段虎在甩出铜锤之时便是冲着▋|则的弯曲变形。刚才段虎在甩出铜锤之时便是冲着▋|则的弯曲变形。刚才段虎在甩出铜锤之时便是冲着▋不过在他前面已经有了十几个人挡住了铜锤去势,用自己的身体缓解了锤上一半的力道,这才使得他只不过是受伤倒地,而不是身死当场,不过即便是一半力道,也不是孟军所能承受的,一击之下,虎口裂开,浑身瘫散。
段虎驱使虎王走上前去,不屑的看着孟军说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孤王会被称为屠夫了,感觉怎么样?”
孟军的确硬气,挣扎着将头抬了起来,咬牙说道:“要杀就杀,不必废话,我孟军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人!”
“哈哈!你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死,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段虎才能够决定你的身死。”段虎将手中铜锤挂在得胜钩上,俯身将孟军从地上捞起,放在鞍座前面,冷冷的说道。
这时那三万两族联军已经被狼骑兵收拾干净了,展轻灵和狗奴领着狼骑兵赶了过来,这一次伏击打得非常漂亮,三万人无一逃走,而狼骑兵只不过有百余人受了点伤,唯一的损失就是原本用来对付两族联军本营的飞蝗弩箭矢少了一半。若是有时间的话,段虎倒是想让狼骑兵将一部分箭矢收回来,逼近飞蝗弩的箭矢不能用普通箭矢代替,可惜现在是收拾两族联军的最好时机,乘胜追击,攻其不备,方为上策。
于是段虎命令狼骑兵稍微包扎一下伤口,便下令上路,继续朝两族联军的本营挺进,这时左清策马赶了上来,走到段虎身边说道:“王爷,武功盖世,兵强将猛,乃是无敌之师,如今我两族青壮已经伤亡将近一半,王爷可否怜悯我等,在等会儿攻打本营的时候,不要在做过多杀戮?”
“左清?”被钳制在段虎鞍座前的孟军抬头见到左清脸上露出了惊讶之情,在白苗内他与左清是至交好友,那个教其武艺的中原奇人也是左清父亲的一个朋友,两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且彼此性格也都一清二楚,他非常清楚左清绝对不是那种会投降叛敌的人,所以感到非常惊讶。
见到好友如此模样,左清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必如此惊讶,我的确是归顺王爷了,眼下整个两族领地,除了你们这数万人马以外,再无一人不是姓段,眼下我白苗三十七名头人,只剩下不到六名……”随后他将这些头人如何身死的事情说了一边,说道:“南苗和吴国他们分明就是要拿我等当靶子,吸引王爷的大军,然后他们在从中牟利,在我看来与其与吴国合作,倒不如归降王爷,至少王爷无论于公于私都不会亏待我九黎和白苗两族。”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投降呀!想我两族数百年来抵御外敌,从未……”孟军还是不理解左清的想法,沉声说道。
左清冷冷一笑,反驳道:“正因为数百年来,我们一直都是成功的抵御了外族的入侵,才使得我们没有半点和外界交流的意思,你也是离开族内领地的人,你应该清楚族内人民的生活和外面之间的差距,那些头人们只会限制族人的行动,让所有的族人始终都是愚昧不堪,然后借机敛财,自己则使用这些本来应该属于族人的财富在外大肆挥霍,你知道明康头人在凌云城一天花销多少银子吗?七万两,足足七万两呀!这七万两银子可以让一个部落的人舒舒服服的过上一个冬天,不必去扒树皮,吃野草。”
看着神色悲痛的左清,孟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他还是坚持道:“你既然要归降,难道就只能归降段虎吗?你可知道他的名声有多血腥吗?”
“那又如何?王爷那些名声都是对敌人而言,而对他的臣民他却是个仁君,”左清崇敬的朝段虎抱了抱拳,说道:“至少我所知道的,王爷治下官员清廉,百姓安居,去年为了就灾不惜动用私库,开启军仓,救治灾民,一个破败的并州在短短的六年时间里变成了人间乐土,如此仁君,我相信族人在王爷的治理之下,只会比现在好,不会比现在坏!”
左清的一番话,驳得孟军哑口无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左清也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够了,接下来就要他自己去想了。于是左清转头又朝段虎,询问道:“不知王爷可否答应左清的无礼要求?”
段虎仔细的看了看左清,觉得这人也是个人才,心生爱才之心,于是笑了笑,说道:“你都已经给我按上了一个仁君的头衔了,我怎么可能还大开杀戒呢?说到底,这些人也都是我的臣民,我会尽量在减少伤亡的情况下,让这些人投降的。”
第四百五十章
塔查奴现在感觉到有点心神不灵,自从知道封岗被攻占以后,他就一直感觉到事情不妙,数百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外族人和外族的军队到过两族领地之内,拒敌以外是九黎和白苗唯一的战略方向,而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敌人若是攻入了内部该怎么办?塔查奴虽然是两族联军统帅的不二人选,但是他本身在族里面的地位并不高,燕山洞只不过是九黎的一个非常小的部落,总人口不到两千人,纵然他现了问题也作不了任何事情,若是胡乱开口的话,最终或许会落得忤逆祖先的罪名。
眼下距离他知道封岗被攻占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五天,他很清楚两族领地内的抵抗兵力加起来不到一万人,所以即便现在他夺回了封岗,只怕两族领地之内也没有他们半点容身之地。他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投降算了,可他毕竟是个武人,若一战不打就这样投降了,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和段虎干上几仗,借此让段虎知道他们九黎白苗人不是软柿子,任由人捏。
想法虽然好,但是实力却远远不能与之成正比,失去了丛林、陷阱和毒物优势的两族联军就像是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小娘们,再加上身上的盔甲全部都是兽皮活着竹甲,根本无法抵挡狼骑兵的利刃。才一交战,大军便被对方的一千多狼骑兵冲开了一道口子,随后副统帅芒突刺被一名女将抓走,仔细想要派人去救,立刻中了对方的陷阱,九千多名子弟兵全数死在了封岗城门前。知道这一刻塔查奴才明白自己军队的真实实力和对方差距多么大,之后他利用天险和落石暂时阻挡了对方的进攻,但他很清楚,这样的防守绝对不可能维持多少时间,所以当孟军提出来利用一条小道偷袭封岗之时,他便一口同意了,可是当孟军带领着三万人离开营寨之后,他又感到后悔了,觉得太冒险了。
现在塔查奴只能坐在营寨里等待着封岗的消息,心中默默向祖先祈祷着,希望祖先能够保佑成功,有三股探子在封岗附近察探情况,而且营寨内有仅有的五万多人已经全部聚集在了南门,就等封岗一乱便能够马上出击。
塔查奴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紧张,这时他的亲兵突然推门而入,将他惊了起来,并急声问道:“封岗那里消息了吗?”
“没有!还没有消息。”那名亲兵愣了一愣,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盆子抬了抬,说道:“头人,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最好吃点,等会儿开战的话,你会连拿刀的力气也没有的。”
这名亲兵是塔查奴的族人,很小的时候就随塔查奴征战沙场,对塔查奴非常崇拜,而且与他的感情非常好,一般不是重要场合,都会称呼他为头人。
塔查奴现在可没有胃口吃东西,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摇了摇头,转而问道:“其他人都吃了吗?”
这名亲兵显然不是一个说谎的人,听到了问话,只是稍微的愣了愣,低着头,没有说话。
“唉!”塔查奴苦苦一笑,摸了摸追随他征战了二十多年的佩刀,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败局已定,却还坚持攻打封岗,为了我一个人的面子,却使得两族子弟兵跟我受苦,我实在罪孽深重啊!”
见到塔查奴如此沮丧,这名亲兵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毫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道:“头人,我们追随你都是自愿的。”
“就是因为你们都是自愿的,我才难辞其究。”塔查奴摆手示意亲兵不必多言,说道:“今晚一过,无论是否成功夺回封岗,明天我都会前往封岗弃械归降。”
“头人……”那名亲兵还想说什么,这时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紧接着厮杀声、狼嚎声穿过了营房的木头。
“糟糕!袭营。”塔查奴脸色一变,立刻带上头盔提起战刀,准备开门出去,当他刚刚站起来的时候,营房门被打开了,一名九黎族的战士冲了进来,惊慌失措的用土语,大声的叫喊着“他们已经攻进来了!那些恶魔都已经攻进来了!”
可还没等他说上两句,在他身后的那扇木门突然被一股力量撞成了碎片,接着那股力量狠狠的撞击在那名九黎族战士的后背。这名战士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痛楚,从他的整个身体便像是那张门一样四分五裂,散射开来,位于那名九黎战士正前方的
这才看清了原来那股力量是一个半人高的大铜锤。I将那名战士辗碎之后,去势还不停止,在半空中旋转着卷起一股强劲的旋风,而且依然夹杂了那股恐怖的强横力量朝塔查奴冲了过来。
此刻的塔查奴根本连抵抗的能力都失去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霸道的攻击,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无论如何抵挡最后都是逃不开一个死,于是他放弃了任何抵抗,看着铜锤朝自己砸了过来,在他身旁的亲兵此刻尖叫着,扑了上来,想要为他挡住这一击。
然而奇怪的是铜锤冲撞到他的面前,极旋转的铜锤所刮出的风压将他脸上的肉全都吹得凹陷了下去,锤体几乎已经贴在他的身上时,突然止住了去势,跟着被一根拉得笔直的铁链快的扯了回去。死里逃生的塔查奴呆呆的看着前方,若不是那个被铜锤撞开的巨大洞口,若不是散落在地上和身上的那些血肉,他或许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在梦里,忽然他感觉到鼻子失去了知觉,接着一股腥咸的液体流入了口中,直到这时才感觉到面部的剧痛。
“啪啪!”在门外的黑暗中,传来一阵掌声,接着便传来一个人用中原话,说道:“不愧是两族联军的统帅,竟然能够做到如此镇静,佩服!佩服!”
“什么人?出来!”那名亲兵连忙抽出腰刀,护在塔查奴的身前,用生硬的中原话喊道。
“好个忠勇的亲兵!”这时,黑暗中一个巨大的身影走了上来,缓缓的走入了房子内,只见这人身穿一件火鳞甲,**骑着一头从云兽,浑身上下散着一股子霸气,脸上一个下山黑虎的文身显得特别狰狞,刚才那个大铜锤挂在了鞍座上,而且另外一边还有一个同样大小的铜锤。
“啊!孟军将军!”那名亲兵眼力还不错,接着一点点火光,看到了在鞍座前面架着的那个身穿盔甲的人,惊声一叫。
眼前之人一出现,塔查奴就觉察到不妙,当亲兵指着鞍座前的那人叫出孟军之名后,脸色变得愈苍白。他伸手将身前的亲兵拨开,上前两步,语气严肃的问道:“征西王段虎?”
段虎倨傲的俯瞰着眼前的中年人,想到就是此人在北部山区让张孝则吃了亏,不禁又多看了两眼,而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又将鞍座前的孟军提起来扔在了塔查奴的面前,然后大拇指指了指身后,说道:“你派出偷袭封岗的三万人已经全军覆没了,你派出的那些监视封岗的斥候兵也全都被我消灭了,现在你的五万大军也已经被我军围住了,逃都没有办法逃,再过半柱香,我的四方征讨军就要过来了,你们没有任何胜利的机会!孤王觉得再打下去没意思,你投降吧!”
段虎此刻的语气傲慢到了极点,语气中的不屑浓郁得就连聋子都听得见,然而即便如此塔查奴却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他即便站在屋子里面也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军队此刻正处在极端的被动。但面对如此强势的段虎他不知道该如何做,不知道自己投降之后,那些族人们会不会安全,因为段虎话里的意思很简单,你投降就是了,其余的事情你没有资格管。
就当塔查奴心有踌躇的时候,左清缓步从屋外走了进来,朝塔查奴抱了抱拳,说道:“塔查奴头人战争该结束了,让我们两族人重新回到和平吧!”
“左清头人!”塔查奴见到左清也是惊讶非常,随后他便明白了怎么回事,长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战刀平举,高过头顶,双膝跪下,语气悲痛道:“塔查奴愿降!”
承德七年,六月六日晚,刚刚被大秦朝廷册封为汉王的段虎击败了定州九黎和白苗两族最后的军力,接受了联军统帅塔查奴的投降,至此大秦正式的完成了一统,同时它也完全的分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