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朝争2
段虎一句我大秦军魂何在,问得众臣哑口无言,说得也是,十万对五千还要用上偷袭,想想都觉得丢人,更何况是施行了,此时坐在朝列之中的白甲军统领文霖和冲阵军统领刘若拙已经臊的将头埋在了膝盖下面。
久安帝对他们二人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沉声问道:“白甲军统领文霖、冲阵军统领刘若拙何在?”
二人急忙起身,走到中间,躬身行礼道:“文霖、刘若拙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才段虎的话,你二人也都听清楚了,”久安帝冷冷的看着二人,问道:“事情的原委如何,朕也想听你们说说。”
二人心中一沉,觉察到久安帝要以此事有由头,趁机拿二人开刀,他们不约而同的相互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长乐长公主,只见长乐长公主微微的点了点头,一脸决绝之色,二人立刻心领神会明白了长乐长公主的意思。
文霖向来口才颇佳,先行说道:“回禀陛下,微臣二人昨日接到长公主的教令后,领着麾下军队前往凤翔军驻军大营两侧的山岗驻防。之后见段将军领着麾下的捍死玄甲军堵在了大营的辕门,后来驸马张孝则走出来说话,可是没说几句便被段将军打伤,接下来生的事情就差不多和段将军所说的一样。
不过微臣二人并未偷袭,而是接到山岗下大营传来的长公主教令,才动的攻击,还望陛下明察。“
兵部尚书张策这时站出来,冷哼道:“你二人擅自调动军队,围攻同僚。说起来还像是受到了委屈似的,实在是恬不知耻!”
“尚书大人,说我二人擅自调动军队,我二人不服。”刘若拙反驳道:“我二人是接到长公主的教令才调兵驻防的。”
张策厉声质问道:“没有我军机处地调令,只是凭借长公主殿下的教令,就调动军队,这还不是擅自调动军队吗?”
“张大人好像忘了。”刘若拙胸有成组的说道:“长公主殿下现在还身兼大行台一职,可以不通过军机处调动军队。我们遵从长公主殿下的教令。并未违反军律。”
“长乐,这件事你怎么看?”久安帝步步紧逼不放道。
“回父皇,这件事段将军及其麾下没有错,文刘二位将军及其麾下也没有错。”长乐长公主低冷言道:“而儿臣和麾下的凤翔军也没有错。”
“哈哈!皇姐的话着实令人费解。”太子落井下石道:“既然所有人都没有错,那冲突是怎么生的呢?总不会我大秦的军队没事干相互砍着玩吧!”
“长乐。你地话朕也很不明白。”久安帝皱了皱眉头,说道:“若都没有错。昨日地事情又是怎么生的?令我大秦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一万多精兵!”
长乐长公主此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段虎,恨不能将其撕成碎片。段虎似乎从她眼中看到了什么,脑中思考片刻,立刻明白她想要干什么,心中不禁一寒,暗道:“好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毒蝎子,竟然想要弃卒保帅。”
果不出他所料,长乐长公主一脸平静地说道:“此事之错都在驸马!”
久安帝脸色阴了阴,问道:“此话从何说起,怎么有转到驸马身上了?”
“其实那日段将军派麾下长史来想儿臣通报将令之时,儿臣便已经打算将那些南衙禁军过来的人送还给段将军,只是后来段将军抱病不能见客,而手下又没有一个主事地,所以才耽搁了下来。”长乐长公主及其巧妙的将责任卸开,矛头指向了段虎,而后又缓缓叙述道:“后来段将军忽然调集军队,开往凤翔军大营,事先没有任何通报。为了避免误会,儿臣让驸马骑快马去凤翔军大营,将那些人交给段将军。哪曾想,驸马竟然盗取了儿臣的印信,檀自调动白甲、冲阵二军,还故意挑衅段将军,与其生冲突,等儿臣知晓的时候,事情已经晚了!”
“实在可恼!”久安帝狠狠的一拍桌子,喝道:“身为驸马,竟然挑拨大秦的军队内斗,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皇上息怒!”见到久安帝怒冲冠的样子,众臣都面露惊色,纷纷俯下身上,诚惶诚恐,而段虎却始终站立在殿上,显得特别的突出。
久安帝深吸几口气,平复下心中的怒气,沉声问道:“驸马张孝则现在何处?”
“驸马现在儿臣府中。”长乐长公主故意一脸悲戚的说道:“他被段将军打伤,至今生死未卜。”
“活该!”久安帝怒目圆睁,干瘦而苍白的脸泛起了异样的红晕,叱道:“传朕旨意,削去张孝则驸马身份,贬为庶民,押入天牢,即日带枷,流放并州,未得召令终身不得离开并州半步,否则按谋逆罪当即处死。”
“父皇!”
长乐长公主没想到久安帝处罚得如此严重,想要上前为其求饶。
“你闭嘴。”久安帝厉声打断长乐长公主的话,冷冷的看着她,说道:“这事你也逃不了干系,传朕旨意,长公主长乐家教不严,致使驸马闯下如此大祸,革去其大行台一职,撤去凤翔军番号,原凤翔军军士散至各军,长公主闭门思过,未得朕的旨意,不得府门半步。”
“皇上,如此处理是否太过了?”孙相看到久安帝似乎想要就此将长乐长公主彻底软禁起来,连忙上前争辩道:“长公主殿下对此事一概不知,然而却惩罚得最重,若这样算起来的话,双手沾满我大秦将士鲜血的段虎段将军,不是得凌迟处死吗?”
这时长乐长公主的势力爆出来。朝中文武有一大半都站出来,看起来只是单单为她求情,实际上是将矛头逐渐转移到了段虎身上。
“好个老家伙,拉扯到我的身上来了。”段虎虎目扫过众人,又看了看久安帝,现他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似乎想要一次性将自己也给解决了,心念一转。道:“你个老家伙茶还没凉。就开始逐客了,你既然不仁,我也不义,我让你一个也赶不走。”段虎心中定计。前和孙相一起力保长乐长公主道:“臣也认为皇上对长公主殿下责罚太过,虽然长公主殿下驭夫之术着实不堪。但是这也不完全是她的错,依微臣之见让其罚俸半年。然后让她出所有伤亡将士地抚恤费用,就足够了。”
随着段虎求情的话音落下,左侧的武官中对段虎颇具好感、或者崇拜他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立在段虎身后,复议段虎的建言,意外的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儿臣也认为段将军说得在理。”太子见段虎已经出面,自己这个同盟者也不好干坐着,于是也出人意料的起身力挺长乐长公主道。
太子这方地势力虽然感到莫明其妙,但还是随着太子站了起来,为长乐长公主求情。一时间除了蒙武几位老臣和御史台、大理寺地人还未表态以外,几乎所有的朝臣都站了起,力保长乐长公主,彻底打乱了久安帝的阵脚,令他一时间失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皇上,老臣认为段虎将军说得在理,还望皇上可以斟琢一二。”蒙武这时忽然站起来,躬身说道。
“唉!”久安帝看到身为元老的蒙武也出来说话了,知道自己这一局已经输给了自己地儿女和段虎等人,脸色虽然有点温怒,但却没有气馁之色。他不再坚持,摆摆手,示意众臣归位,然后朝段虎问道:“段卿家,既然主意是你出的,你认为长乐出多少抚恤金才能抵消她地罪责呢?”
听到久安帝的话,段虎看了看一旁因为移祸江东之计成功而得意地孙相和长乐长公主,冷冷一笑,心中暗道:“老家伙、贱人,现在让你笑个够,待会就让你哭都哭不出来。”段虎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依微臣之见,此事乃是我大秦军队的一件丑事,不能让其宣扬出去,被有心人用作笑柄,所以要用重金封住伤亡将士的嘴。算起来,每人每户放抚恤金五百两,想来应该足够了。”
“五百两!嗯!很合适。”久安帝脸上阴阴一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什么五百两?”段虎报出的金额令到孙相和长乐长公主差点从座垫上摔倒下去,五百两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是如果一万人每人都五百两,那就是五百万两,这是个足以让长乐长公主破产的数字。
“父皇,这个……”长乐长公主还想要向久安帝请求减少数额。
“怎么?自己长公主府的人所闯下的滔天大祸,出这么点抚恤金还不愿意吗?”久安帝一脸冷漠的说道:“莫非真的要朕削去你的职位、撤去你的番号吗?”
孙相见事不妙,连忙上前打圆场道:“皇上息怒,长公主殿下只是想说,愿意遵照段将军的意思办。”
久安帝像是还嫌段虎和长乐长公主的仇恨不算深似的,极力调拨道:“既然如此,那就谢谢段卿家吧!”
长乐长公主站起来,走到段虎跟前,恨得咬牙切齿,冷言说道:“本宫谢谢段将军的求情,定会终身不忘。”
段虎毫不受影响,一脸轻松,淡然道:“这点小事不足挂齿,还望长公主过后就把它给忘了吧!”
“哼!”长乐长公主横了段虎一眼,拂袖回到了座位之上。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等众臣回坐以后,司礼黄门高声喝道。
从刚才起一直没有动静的御使大夫苏钝站起来,走到中间,举朝板,躬身道:“臣要弹劾段虎大罪两条。”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朝争3
“又弹劾段虎?还是大罪两条!苏爱卿且说来听听。”
久安帝虽然装着一副惊讶万分的样子,但是一双蕴含期待的眼神却将他的内心表露无疑,这苏钝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人,刚才就应该出来弹劾段虎,只是被晋王的人给打断了。
对于段虎的态度,久安帝之所以变化如此之快,最主要的原因是纪昭明连夜进宫,向久安帝奏报了段虎乃是大秦破星的事情。久安帝对于这些玄学最为迷信,当年也是听了一个道士说他会成为九五之尊,才铤而走险动宫变的,而这破星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很是惊慌,于是连夜召紫霄真人入宫问话,最后得出结果是段虎的确是大秦破星,所以他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段虎。
“段虎未曾奏报朝廷,便派兵查抄京师周边大小道观,抓捕皇上亲封的真人天师无数,去道观进香的香客被其军士打伤者数百人,弄得京师是人心惶惶,民心涣散,此等目无法纪、藐视皇威之事,乃是其第一罪。”苏钝说话的方式就和他的性格一样慢悠悠的,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段虎昨日不但查抄道观,还领兵闯入太子太傅纪昭明之府,将太傅纪昭明和在其府修养的当朝钦天监监官元微真人打伤,领走时还抓走了元徽真人,在早朝之时,臣还看见元微真人被关在了囚车之内,段虎仗着皇上的恩宠,如此对待当朝元老重臣,其所作所为极度嚣张跋扈,几乎与匪类无异,此乃第二罪。万望陛下依律治其罪责。”
“段虎!苏钝所说可是实事。”久安帝瞪着段虎,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好像只要段虎开口说是,就要将他拖入万丈深渊似的。
“苏大人所说的只是片面之词。”段虎转头看着苏钝,逼问道:“苏大人可曾查访过段某为什么要查抄道观,为什么段某要闯入太傅府抓走元微道人?”
“这个……”苏钝被段虎问得不能作答,这些话只是早间时候久安帝单独接见他的时候,授意他这样说的。何来查访之说。他甚为为难地看了看久安帝,向其求助。
久安帝阴冷的看着段虎,说道:“查抄御赐道观、闯入太傅府抓人,这是你能够做的事情吗?光凭这两点。即使不经过查访,也可治你的罪。”
段虎将放着太祖金锏的匣子拿起来。说道:“可臣有御赐的太祖金锏和专断圣旨,做的这两件事情并未出微臣的权限范畴。还望皇上明鉴。”
“狡辩!难道朕赐给你太祖金锏和圣旨,就是让你胡作非为吗?”久安帝不由段虎分说,便大声喊叫道:“殿前御林甲士听命,将段虎拿下,摘取其官帽,脱去其朝服,压入天牢,等三司会审,再行处决。”
“不是想要我当替罪羊吗?怎么动真格地了?”看着鱼贯而入地御林甲士,段虎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久安帝竟然会如此急于将他解决掉,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衣袖内的双手逐渐聚力,他自信可以在御林甲士围住他之前,将久安帝拿下,并安然脱身,只是丁喜他们会很麻烦,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不想走这条路。那些走入殿内地御林甲士也听说过段虎的威名,极为小心谨慎,慢慢地靠近他的身旁,手中地兵器一直都指着他,没有一刻放松。
“且慢!”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四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制止道,这四人分别是蒙武、刘文瞻、太子和刚才还在弹劾段虎的苏钝。
“陛下,如此这般,莫非是要不教而诛,”蒙武最为直言,当面责问道:“段虎乃是我大秦的第一猛将,在军中已经颇具威望,若如此草率的处理此事,定然会令到大秦军心不稳,而且若处置了段虎,北边的问题由谁去解决。”
“陛下三思啊!”刘文瞻躬身请求道:“段将军既然冒天下之大不违,做出此事必然事出有因,还望皇上能够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儿臣也认为段将军有话要说,”太子此时也只能力挺段虎,说道:“还望父皇让其解释。”
“皇上,虽然老臣弹劾段虎,认为他做事非常过分,但是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实在有违老臣本意,同时也会败坏皇上的名声。”苏钝神色肃然,正色道:“皇上要是这样做了,必然会载入史册,后人见了,岂不是要对皇上图增非议?”
此时朝中众臣也纷纷起身,附和四人之言,为段虎求情。
“好了!”久安帝心里别提多憋屈了,自己明明知道要杀死段虎的原因,但是又不能说出来。因为一个破星的谣言,就治罪一名朝廷重臣,这只会让人说自己是个无道昏君,而且也会令到朝局动荡,文武百官中又有谁会不但心下一个被说成是破星的是不是自己呢?久安帝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郁闷,沉声说道:“段虎,朕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若你不能让朕满意的话,你自己应该知道后果。”
“微臣知道。”段虎淡然的瞟了久安帝一眼,转头朝苏钝问道:“苏大人,你刚才说我昨日将太傅纪昭明和元微道人打伤,你可曾查验那是一日的新伤,还是多日的旧伤?”
“这个未曾查验。”苏钝低说道。
“那么段某来告诉苏大人好了,这伤乃是十多日的旧伤,”段虎举起朝板,向久安帝说道:“微臣之前十余日的告假,并非因病,而是被人刺杀重伤,身受重伤,不能上朝。那刺杀之人就是太傅纪昭明和钦天监元微道人。”
“什么?有这等事情!”
“没想到还有人能够伤到这个怪物!”
众臣听后,全都愣了一愣,先是感觉像是听到了笑话,但是看到段虎肃然的神色,明白这是真的,于是三人成群、五人成伍的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相信的有之。怀疑地也有之。
“为何朕没听你说起过这件事情?你可不要为了脱身随便诬赖朝中元老重臣,那样只会罪加一等。”久安帝神色一动,看着段虎,问道:“而且你既然被刺杀。怎不见你去大理寺、六扇门和刑部衙门去报案呢?”
“一来当时微臣并不知道为什么两位大人要刺杀我,也没有证据证明两位大人刺杀过我。”
段虎脸色平静的辩道:“二来微臣当时也身受重伤。回府之后就立刻闭关疗伤,府中又没有主事的人。所以才耽搁了下来。”
“嗯!”久安帝盯着段虎看了好一会儿,见他面不改色,眼神镇定,虽然未曾全信,但脸上的杀意减弱了几分,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事情直到昨日微臣才明白怎么回事?”段虎神色放松的说道:“刚才微臣不是说有人在蓄意挑拨臣的玄甲军与凤翔军争斗吗?其实那些暗藏在两方军中蓄意挑拨之人微臣已经查清楚了,全都是五雷逆贼。”
“怎么又牵扯到五雷逆贼呢?”久安帝脸色一变,一脸的不解,对于段虎跳跃性的讲述方式也很不适应。
“稍安毋躁,皇上等会儿就会明白了。”段虎见久安帝已经上钩了,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微臣在与凤翔军混战地时候,被五雷逆贼的匪五雷真人偷袭,后来得天之幸,将五雷真人当场击杀,之后……”
“等等!”久安帝忽然打断段虎的话,一脸惊讶的站起来,走到台前,扶着高台地栏杆,呼吸急促,情绪激动的问道:“段卿家你刚才说你击杀地是五雷道的五雷真人,可是真地?”
“千真万确!”段虎点头道。
久安帝又上前走了两步,急声问道:“可有证物?”
“微臣已经将那五雷真人的头颅砍下,用秘法封住,现就在玄武门外微臣部下的手中,”段虎此刻不禁感叹丁喜对人心的把握,久安帝的反应一点也没有出他的预料,道:“皇上可派人去取来,一看便知。”
“殿前甲士,立刻去玄武门将段爱卿所说的那个匣子去过来。”久安帝脸上的喜悦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就连段虎的称呼也改为爱卿了。
这也难怪,这五雷真人精通刺杀之道,久安帝每次外出都会被其偷袭,一击不中便立刻遁走,设计围捕也徒劳无功,而且五雷真人刺杀没有成功,之后就会专门找一个去到封地的王爷下手,久安帝的儿子中就有四人死在了他的手上。久安帝对他可谓恨之入骨,但是又极为怕他再此来刺杀,久而久之,便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弄得他五六年来不敢出皇城半步,苦恼非常,所以在听到段虎将五雷真人击杀的消息后,他多年的心病为之消散,对段虎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一个大转弯,看向段虎的眼神也柔和多了,简直就是把段虎当成了恩人似的。
群臣也明白久安帝为何会对段虎转变的如此之快,久安帝近十年的心病在朝野上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悬赏缉拿五雷真人的花红已经开到了天价,而且无论谁能够抓到五雷真人或是带来五雷真人的尸体,那人便会立刻受爵一等侯和二品官职,这等花红可谓是前所未有的。
此时,在群臣中间有一些官员对段虎是极为嫉妒,没想到只不过三言两语之间,段虎便由罪臣成了重臣,而且很可能会越级高升,封爵封侯,让人不禁感叹他的运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朝争4
久安帝在高台上来回走动着,不时的向殿门张望,心中不断的咒骂那殿前甲士的走得太慢,就当他快要忍不住要骂出口的时候,那名殿前甲士高举着一个四方盒子,阔步走入殿内,在段虎身侧双膝跪下,道:“回禀陛下,奴婢已经将段将军所说的那个匣子取来,望陛下查验。”
“快把它呈上来,不,等等,让朕请自下去查验。”久安帝急不可待的走下高台,或许是情绪非常激动,步伐有点踉跄,赵王萧意赶忙上前搀扶,态度极为谦恭,看得太子和长乐长公主直翻白眼。
在赵王的搀扶下,久安帝缓缓的走到那个匣子前,神色极为激动,手不停的颤动着来回抚摸匣子,而后后退几步,深吸口气,吩咐道:“段爱卿,将这匣子打开。”
“是。”段虎转过身子,伸手搿开匣子的活扣,将匣子的外罩取去,殿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倒吸气的声音,只见一颗栩栩如生的人头,端正的拜访在匣子下面的底盘上面,那颗头颅脸上的伤疤都还清晰可见。
“蒙公,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那个逆贼?”匣子打开的那一刻,久安帝呼吸变得极为急促,脸上泛起了异样的红晕,一手被赵王搀扶着,一手紧紧的握住胸口,不知为何他的眼睛有点模糊了,看不清东西,头朝蒙武求援道。
“老臣遵旨。”蒙武快步行到那匣子前,仔细的看着那颗头颅,还用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由于是田七用一种秘法炮制,脸上的皮肤和肌肉都还非常柔软。
“蒙公,是他吗?”久安帝焦急的问道。
蒙武神色也非常激动。转身朝久安帝跪拜道:“老臣恭喜皇上除此心腹大患,日后可高枕无忧疑矣!”
众臣也附和道:“臣等恭喜皇上除此心腹大患,日后可高枕无忧疑矣!”
“哈哈!死得好!死得好!”
久安帝仰头大笑,眼睛中蔓出了泪水顺着枯瘦的脸颊滑落下来,滴在龙袍上,很快晕开了一大片。赵王萧意没见过久安帝如此高兴,不敢打搅,其他人都跪附在地上没有看出久安帝地异常。然而段虎却看出久安帝因为情绪急剧波动。脑子有点失控了,若不及时将其唤醒,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疯了。段虎最开始想到,就让他这样疯了。岂不是很好,但是转念一想。
若久安帝就这样疯了,将会令到京师变得极为混乱。以自己现在的势力想要从中捞取好处的可能性不大,他正常反而更加附和自身的利益。
想到这里,段虎提气朝久安帝大吼道:“皇上!”
“啊!”段虎的声音令到久安帝的笑声嘎然而止,急促的呼吸了几下,逐渐平复心中郁结。
段虎上前一脸忠诚的说道:“皇上,请保重龙体!大喜大悲最易伤神,还望皇上可以冷静对待。”
“段爱卿!”久安帝干瘦把紧握住段虎地手臂,双眼感激的看着他,语气诚挚的说道:“你救了朕,若不是你的那声吼叫,朕恐怕……”
“皇上,洪福齐天,即便没有臣,也不会有事地。”段虎故作谦恭的说道。
“段爱卿,朕错怪你了。”久安帝抬手拍了拍段虎臂膀,转头朝殿前甲士吩咐道:“将此逆贼地头颅放于宣德门上,任何由此而过的人全都要在它下面吐口痰,朕让这逆贼即使死也要受到万人唾弃,以告慰朕那死去地孩儿在天之灵。”
“奴婢,遵旨。”殿前甲士高举着头颅,躬身退出崇明殿。
“父皇节哀!”赵王轻声安慰道:“王兄们在九泉之下,知道父王为他们所做的事后,定然会安息的。”
段虎这时才看清了这个赵王的相貌,心中暗叹,果然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挺鼻薄嘴,眉宇间自有一股威严之气,用句俗话来说的话,就是有帝王气,比起太子要强太多了,难怪久安帝会想要改立他为太子。
久安帝转身走回高台,坐在龙椅之上,和声朝段虎说道:“段爱卿,你不必在辩了,朕相信你做出这些事情是……”
“皇上,请容臣将事情经过说完,说完之后皇上定然会大吃一惊。”段虎回绝久安帝的好意,心想要是就此停止,就不好玩了。
久安帝盯着段虎看了很久,点头说道:“朕准许你继续说下去。”
“谢陛下!”段虎缓缓叙述道:“之前臣曾所说过受到了五雷叛逆的偷袭和暗杀,后来臣仔细的想了一下,五雷逆贼竟然能够有如此多人潜入京师,而六扇门和狗帮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可见其中必然有内应,而且微臣之前被人刺杀,伤势刚刚好转,便又有人刺杀微臣,这火候拿捏的非常精准,若说两者没有任何关联,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听出段虎话中的意思,久安帝脸色一惊,站了起来,问道:“你是说紫霄道乃是五雷逆贼的内应,而朕的钦天监元微道人与五雷真人有勾结!”
“不错!微臣正式这样想的。”段虎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虽然当时并为有直接证据证明两者的联系,但是微臣抱着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决心,当即兵分两路,一路由臣的部下领着臣麾下军队,查抄京师周边的道观,另一路就由臣亲自带领,上太傅纪昭明的府邸抓人。不过令臣感到意外的是,在臣道明来意之后,那太傅纪昭明不但拒不交出了元微道人,还诬陷臣是什么会为祸大秦的破星,意图陷臣于不义。”
听到段虎自己提出破星之事,久安帝脸色一惊,而后又微微一红,不禁想道:“现在段虎毫不犹豫的提起此事,足见他没有半点私心,自己刚才却是因为片面之词就要制段虎于死地,岂不是平白令大秦损失了一员骁勇之士。”
现在的段虎在久安帝眼中怎么看怎么顺眼,而且那句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更是深得圣心,段虎的形象在久安帝的心中逐渐转变成一个干实事但不计较名声的忠臣能吏,好感倍增。
久安帝和颜问道:“那么爱卿找到他们相互勾结的证据了吗?”
段虎从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认罪书,递给一旁的司礼黄门,说道:“经过微臣一夜的劝说,钦天监元微道人招供了他勾结五雷逆贼的实事,这是他亲笔所写的认罪书。”
“快拿过来,让朕看看。”久安帝从司礼黄门手中抢过认罪书,惊异万分的仔细看了看,怒道:“反了!反了!他们全都反了。来人啦!立刻传紫霄上殿,朕要好好问他是怎么当这个掌教真人的!另外去太傅府把纪昭明也找来,”说着又转头朝侍立一旁的王搏吩咐道:“王搏你立刻带领五百御林甲士,却把纪维谦给朕带过来,并且接管北衙禁军的防务。”
“奴婢遵旨。”王搏躬身行礼后,带着手下的御林甲士精锐朝北衙禁军的驻防地点走去。
“父皇息怒,”长乐长公主怨毒的瞪了瞪段虎,而后站出来行礼道:“事情不可单单,只看段将军的一面之辞,而且这认罪书也有逼打成招的嫌疑。”
“臣等也认为此认罪书极为蹊跷,应该查验过后,陛下再做定夺。”
归附在长乐长公主庄下的朝廷官员纷纷上前质疑道。
“长公主殿下和诸位大人看来很不相信臣的为人。”段虎自信的笑了笑说道:“以臣的为人还不至于做出这等龌龊之事,那元微道人就在玄武门外,皇上可召他觐见,看看他身上是否有一处逼打伤痕,便知此认罪书的真伪了。”
“立刻传元微觐见!”久安帝吩咐道。
没过多久,元微在御林甲士的押送下,快步走了进来,见到久安帝就立刻跪在地上,大声哀嚎道:“陛下要为微臣作主呀!这段虎擅自拘禁朝廷命官,实属……”
“够了!不要再说了。”久安帝看到元微独臂散的样子,就像是个叫化子似的,丝毫没有以前那种飘逸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情,问道:“朕问你,十几日之前是不是你和纪昭明拦路刺杀段爱卿的。”
“是的,臣是和纪大人合力刺杀段虎。”元微察觉到久安帝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于是承认道:“那是因为微臣算出段虎乃大秦破星,会……”
“为什么你不将你所知道的东西告诉朕,让朕决断,反而告诉纪昭明,你可知道你身为钦天监知情不报,便为失职,将皇家监星结果,告诉他人,是为欺君。”久安帝打断元微的话,怒声道:“而且你们还妄图刺杀朝廷大员,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利,让你们做出如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朝争5
“臣知罪!”元微从未见过久安帝对他如此愤怒,惶恐的趴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恳切的说道:“臣自知罪责难逃,然而臣对陛下的忠心却可昭日月,段虎实乃国之破星,若不将他除去,我大秦国将毁在他的手里呀!陛下,应早作决断啊!”
“到现在还在危言耸听!”久安帝冷哼一声,将给元微下药后所写的认罪书,扔到他的面前,说道:“你先看看你写的东西再说不迟。”
元微不解的拿起眼前的认罪,脸上的血色尽退,那熟悉的笔迹和骇人的内容已经将他推入了绝望的深渊,他惊慌失措的跪附在地上,大声叫道:“皇上,这不是臣写的,臣冤枉啊!臣绝对没有勾结五雷逆贼,陷害朝廷忠良呀!”
“你说你冤枉,朕来问你,”久安帝冷冷一笑,指着地上的认罪书,逼视道:“这上面所书写的内容,可是用你的笔迹书写?”
元微迟疑了一下,颓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是微臣的笔迹。”
“在你道号签名后面那个俗家的签名,”久安帝继续问道:“可是用你的笔迹写的,写的可是你俗家的名讳。”
元微脸色一紧,点头道:“是臣的笔迹,名字也是微臣出家之前的俗名。”
久安帝直指关键道:“你的这个名字有多少人知道。”
“除臣以外,无人知晓。”元微叹了口气,心知自己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不由得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段虎,见他两眼微闭,挺身而立。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看到这里,他心中不禁生起一股怨气,朝久安帝大声说道:“臣自知罪该万死,然而臣还是要忠言直柬,这段虎乃是我大秦的祸根若不及时铲除。我大秦必然灭亡在他的手里呀!”
“够了!朕听够了你的这套说辞。就因为你地这套说辞朕差点……”久安帝想到自己不过因为一句破星,就差点杀了自己正需倚重的一位大臣,不禁觉得自己像是个木偶一般受人摆布,心中顿时恼怒非常。拍龙椅扶手,站了起来。怒道:“元微你欺君罔上,勾结五雷逆贼。刺杀朝中大臣,刺杀不成还诬蔑陷害,实在罪无可恕,来人,将元微推推出午门斩示众!”
“且慢!”这是纪昭明和紫霄真人在司礼黄门的引领下,走入殿内,两人接不约而同的瞪了段虎一眼,双双跪在地上,说道:“皇上息怒,此事还需查证,方可定罪。”
“你们两个给朕闭嘴,你们两人的账等会儿,朕慢慢的跟你们算,现在给朕跪在那里。”久安帝没有给二人一丝情面,怒道:“殿前甲士,将元微拖出去,斩。”
看着逐渐靠近的御林甲士,元微感觉到这次自己是必死无疑,心中一口愤恨之气油然而起,眼中凶光暴起,朝段虎大声吼道:“段虎,老道就算是死,也要将你这祸根除去。”
说着,元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暴身而起,独臂聚集了毕生的功力,朝身侧地段虎击去。
段虎似乎未能提防元微地偷袭,在众人的尖叫声中,被结结实实的击在了腰侧,身子横飞而出,撞在了蒙武的身上,一口鲜血喷洒而出,飞溅在蒙武地朝服之上,星星点点,端是醒目。
“怀远,你怎么样了?”蒙武用力扶住段虎,焦急的问道。
“蒙公,请放心!”段虎淡淡一笑,说道:“段虎地身子骨硬得很,这样的伤势对段虎来说算不得什么。”
或许是那一掌用尽了元微全身地精力,就在段虎说话的时候,御林甲士已经挺枪刺向了未作任何抵抗的元微,十余杆长枪从元微的身体里面纵横穿插,飞溅的鲜血洒在了崇明殿的青石砖上,当即毙命。元微惨烈死状不但让殿内众臣为之胆寒,就连纪昭明和紫霄真人也被惊呆了,他们心中顿时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觉,觉得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了。
“猖狂!实在是猖狂至极!”久安帝此刻已经怒不可竭了,大声的吼道:“死到临头还敢行凶伤人,可谓是穷凶极恶,大理寺常卿上官正,何在?”
“臣在!”上官正站出来应道。
久安帝恨道:“立刻派人去查抄元微居所,所属人员全部杀无赦,并且查找元微籍贯,朕要斩其三族,方可消朕心头之恨!”
“臣遵旨。”上官正领旨走出大殿。
现在久安帝正在气头上,虽然众臣都感觉到久安帝的决定有点过了,但却没人敢上前阻拦劝谏,都不约而同的向两旁移动了一下,免得惹祸上身。
久安帝转头见到重新站在殿中的段虎,关爱道:“段爱卿,你的伤势如何?需要传太医吗?”
“臣的伤势不要紧。”段虎故意受元微一掌就是为了行苦肉计,见久安帝已经中计,于是趁热打铁道:“现在要紧的是及时铲除恶。”
“恶?”久安帝深意的看了看段虎,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紫霄真人和纪昭明,道:“爱卿所说的恶可是紫霄和纪昭明二人。”
“纪昭明大人是否只是被元微用多年的情义给蒙骗了,还是知情人和策划者之一,臣还不知道。”段虎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但是臣知道真正的恶是紫霄真人。”
“陛下冤枉啊!”紫霄真人心中一惊,心中清楚,若不声辩一下,等会儿可能就没有机会了,连忙叫道:“微臣一直都在宫中为陛下炼丹,从未离开宫闱一步。对元微的所作所为从未知晓,望陛下明察。”
久安帝的气现在也消了不少,见到紫霄那卑躬屈膝的样子,不禁一软道:“段爱卿,紫霄的确一直都在皇城禁宫服侍朕一从未离开过……”
皇上,紫霄真人乃是紫霄道的掌教,很多事不必亲自动手。“段虎这次是死了心地要赶尽杀绝。他从怀里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证据。交给司礼黄门道:”这是微臣查抄的那些道观时,搜出的账册和道观观主与五雷逆贼来往的书信,着实让人触目惊心。十余年的时间内,紫霄道强行霸占土地数十万亩。
房舍千余座,周边所建道观收敛的钱财是国库十多年税收的总和。而且道观之内藏污纳垢,以修仙为名**香客不在少数。
有地还以此要挟勒索,所作所为与那些山匪盗贼无异。“跟着话音一转直指紫霄真人道:”紫霄真人几名亲传弟子更是和五雷逆贼来往密切,时有钱粮资助,并安排五雷逆贼混入朝廷之内图谋不轨,紫霄真人乃是紫霄道地掌教真人统领全教事务,若说一点都不知道,有谁能信!“
“给朕拿过来。”久安帝神色极其平静,平静的让人胆颤心寒,他接过那些证据,一页一页的仔细翻看着,紧锁在眉宇间的杀意也越来越浓,殿内地群臣全都不敢出声,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啪”地一声,久安帝将最后一页用力合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将手上的这叠证据递给长乐长公主,说道:“看看,然后传下去。”
长乐长公主翻看了几下,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之后太子、三位王爷、蒙武、刘文瞻、张策等等朝中重臣6续看了一遍,看过之后脸上地神色也由同情变成了憎恶。
眼前的局面段虎似乎还不满意,于是再火上浇油道:“不知皇上和诸位有没有仔细看紫霄真人的亲传弟子白云观观主和五雷逆贼的来往书信,书信中提到,紫霄真人已经接受了五雷逆贼的天师令,准备让两派合一,重新组成神霄教。若此事属实的话,那么紫霄真人的野心,也就不那么简单了,恐怕是准备谋国,谋陛下的大秦国呀!”
“来人啦!”久安帝终于按耐不住怒火,高声吩咐道:“立刻到悬云观给朕仔细搜查,看看那里是否真的有五雷逆贼的天师令?”
“奴婢遵旨。”王搏刚刚将一脸莫名的纪维谦押解到大殿之上,便又立刻接旨离开。
那叠证据还在一个个传看着,看的人也逐渐开始议论了起来,殿上又有了一点生气,紫霄真人和纪昭明二人依然跪附在地上,不敢抬头,元微的尸体虽然已经收拾了,但血迹却没有擦,一直蔓延到两人身下,似乎想要将两人一起吞噬掉。纪维谦跪在殿门外,看着元微的尸体被抬出来,一脸的惊讶和惶恐,转头看向段虎背影的目光却没有仇恨,只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臣有一事想要问一下段将军,望皇上批准。”这是兵部尚书张策忽然站出来说道。
久安帝随意的摆摆手,说道:“你问吧!”
张策看着段虎问道:“不知段将军如何处置南衙禁军的那些逃兵?”
段虎愣了一愣,惊奇的看着张策,算起来张策应该跟太子更加亲近一些,毕竟他的太子妃的姑丈,万万没想到张策竟然是陈统勋的人。他微微一笑,说道:“这些逃兵今日能够叛逃所属的队伍,明日就能叛逃所属的国家,段某的意思就是杀,将他们杀了以立军威。”
张策还在极力的维护道:“他们毕竟是朝廷培养多年的人才,就这样杀了,岂不可惜。”
“没有必要可惜,这些不忠之人必须全部杀光,”久安帝插嘴道:“这就交给段爱卿吧!张策,你没有必要管这件事情。”
“臣遵旨。”张策躬身退下。
这时,王搏捧着那面段虎之前交给他的铁牌走了进来,在高台前跪下道:“臣幸不辱命,在悬云观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了这块五雷逆贼的天师令。”
“紫霄你还有何话好说?”久安帝视线冰冷的看着紫霄真人,话中的杀气表露无疑。
“臣无话好说。”紫霄了解死局已经形成。再也无力回天,于是长叹口气,直起身子,决绝道:“但求死。”
“好!”久安帝脸上地肌肉抖了抖,吩咐道:“赐紫霄御酒一杯。”
小黄门从崇明殿后的房间里取出一壶毒酒和一个杯,端到紫霄面前,满上一杯酒,说道:“真人请吧!”
紫霄神色平静的端起杯子。抬头看着一直目视前方的段虎。恨道:“段虎老道在下面等着你。”
说着,紫霄一咬牙,将酒往喉咙里一灌,把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久安帝道:“昏君,你宠信奸佞。大秦将会败落在你的手里。”
久安帝冷言道:“不错,朕就是宠信了你这个奸佞。才会落得如此局面,你是死有余辜。”
毒酒很快就作了,只见双手紧紧的捂住喉咙,似乎无法呼吸,整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一条条青筋在脸上浮起,脸色涨红得快要滴血了,忽然一股鲜血犹如喷泉一般从紫霄的口中喷出,紫霄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双目怒瞪,气息皆无。
殿内又安静了下来,众臣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久安帝瘫软地坐在龙椅上,想着自己视为良师益友的人接二连三的背弃他,一股悲凉的情绪迅地充满了整个身心,令其萎靡不振。
“纪昭明,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呢?”久安帝无力的说道。
“臣知罪,望陛下惩罚。”纪昭明此刻也已经慌了手脚,好友地死对他打击太大,令他心神失守,再也无力辩驳,只能俯认罪。
“皇上,”蒙武站出来,为纪昭明求情道=“纪太傅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其四个儿子也都是为了保护陛下而死,还望陛下开恩放过纪太傅吧!”
“望陛下开恩,放过纪太傅吧!”
众臣也都站起来为纪昭明求情,就连长乐长公主和太子这两个不对路的人也不例外。
就当久安帝准备饶恕纪昭明地时候,段虎朝纪昭明出最后一击,语气淡漠的说道:“皇上,据微臣所知,七年前纪昭明的儿子因为护驾不利,被皇上处死。第二年,五雷真人刺杀皇上,纪昭明追出,过了半夜才回来,说是追丢迷路了。之后几年,每次都是五雷真人刺杀,纪昭明追击,可每次都让其逃脱了,而陛下的皇子们却一个个的被杀,到了现在不多不少正好四个。皇上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段虎冷冷的话音一落,众臣的求情声也嘎然而止,所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向段虎道了一句好毒啊!果然久安帝原本软下来的心瞬间变得比金刚还要坚硬,站了起来,宣布道:“纪昭明涉嫌与五雷逆贼勾结,革去一切职务,关入刑部天牢,纪维谦革去北衙禁军大统领一职,与其亲属部曲一同关入天牢,一切主审官由段虎担当,蒙武、上官正、傅风旁听,北衙禁军大统领由赵王萧意暂代。”说着又朝段虎说道:“段虎上前听封。”
“臣在!”段虎上前躬身道。
“段虎击杀五雷真人有功,又及时破获可紫霄道的阴谋,实乃功绩卓著。”久安帝取过毛笔,在空白的圣旨的书写着,写完后,宣道:“朕特赐段虎一等天威侯爵位,世袭罔顾,封段虎为虎贲大将军,所属番号可增兵一万,升段虎为枢密左丞,官居二品。”
在圣旨宣读出来之后,殿内殿外的人全都清楚的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段虎已经成了京师内,最有权利的人之一。一等天威侯可拥有五千私兵,再加上所属番号的一万军队,段虎现在是京师内又有私兵最多的臣下,除此以外,枢密左丞虽然只有上二品,但是在枢密院却与枢密中丞平起平坐,而且所有军队的人员配给,简单的说就是一支军队可以调动多少人,必须有他来决定,所以他直接掌握了军队中人的这个环节,可谓是位高权重。
“皇上,那么紫霄道该如何处置呢?”孙相这时上前问道。
久安帝强打起精神想了想,道:“布公文紫霄道为逆贼邪教,予以取缔,剿灭紫霄道的事情就交给长乐、太子、丞相孙文经和御使大夫苏钝负责,务必清剿干净,朕不希望再看到一个五雷逆贼出现,退朝!”
说完,在身侧小黄门的搀扶下,走下了高台,朝殿后缓步走去。
段虎志得意满的挺身而立,高声唱道:“躬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百四十章 尾音
朝臣6续走出了崇明殿,路过段虎身边时,无论官职大小都非常恭敬的对段虎行礼恭贺,这种大权在握百官礼拜的感觉着实让段虎为之陶醉。这一天早朝可谓是惊心动魄,曲折离奇,对于段虎他们除了羡慕和嫉妒以外,更多的是敬畏,特别是看到段虎那种赶尽杀绝的手法,运用得圆润纯熟,他们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不要与段虎为敌。
“怀远,你要怎么处置纪大人,”蒙武走到段虎身旁,求情道:“他和老夫同为三朝老臣,一直掌管宫禁之事,可谓忠心耿耿,要说他会做出此等谋逆之事,老夫决计不会相信。”
段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朝服,低头看着一脸颓然的纪昭明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仪态也苍老了很多,完全像个无助的老人,于是神色肃然的向蒙武,问道:“蒙公,怀远想要请问一下,当今圣上是如何登上皇位的?”
“圣上?”蒙武愣了愣,立刻听出了段虎话中的意思,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当年他既然能够背叛先皇,帮助当今圣上登基,”段虎淡淡的看了蒙武一眼,道:“那么他会不会又那样做一次呢?蒙公,你认为呢?”
“唉!此事由你处理吧!”蒙武惋惜的看了纪昭明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段虎拔开御林甲士,走到纪昭明的身前,蹲下身子,摇了摇头,叹息道:“纪大人,原本你乖乖的待在府里。就没你什么事情,你依然还是那个太子太傅,你孙子依然还是那个北衙禁军大统领,现在倒好闹得个身败名裂,这是何苦由来?”
“逆贼,我就算做鬼都不放过你。”纪昭明一口浓痰吐在了段虎身上,眼神如果可以杀人的话,段虎早就被他千刀万刮无数遍了。
“人都不怕。我还会怕鬼吗?”段虎嘲讽的笑了笑。站起身子,吩咐道:“把他带下去,不要伤了他,我不希望在刑部朝堂上看到他的时候身上遍体鳞伤。诸位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一名御林甲士地队正朝段虎行了个礼。随后用锁链靠住纪昭明的手脚,押送着他往刑部天牢而去。
纪维谦这时冲过御林甲士。跪附在段虎脚下,连连磕头道:“段将军,求你放我家祖吧!他绝对不会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的。”
“纪将军,你还是起来吧!作为一个军人要有骨气点,比起你,我更欣赏你的祖父,他更有军人的风骨。”段虎淡漠的低头看了看纪维谦,说道:“比起你的祖父,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说着朝身旁地御林甲士吩咐道“带走!好生照看,不可怠慢了。”
两旁地御林甲士熟练的将纪维谦绑缚起来,押送着往外走,纪维谦还不时的扭头大声的向段虎求饶。这时太子走了上来,看着被押送离开地纪维谦,说道:“这小子比起他祖父要差多了。”
“不!他比其祖父要强多了,至少他知实务,知道在大殿之内的人中只有我才能救他们一家,直接向我求饶,不像他祖父那样顽固呆板。”段虎中肯地评价后,转头冷然看着太子,道:“太子为何还待在这里?”
“孤这不是为了向大将军道贺吗?”太子今天见识到了段虎扭转乾坤的能力,对其心生敬畏,而且对他能够帮自己登上皇位更是信心十足,所以态度上也几近巴结。
段虎感觉到了太子态度地变化,对此不以为意,淡漠的说道:“太子好像搞错了,比起向我道贺,你应该还有跟重要的事情要做。”
“重要的事情?”太子不解的问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王、晋王和韩王都已经去做了,你还没察觉吗?”段虎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匣子,递给太子,说道:“这是正心教掌教赤云真人秘制的九灵金丹,有脱胎换骨的功效,拿去孝敬皇上吧!等皇上心情好了以后,其他的事情太子应该知道如何把握了吧?”
“明白!明白!”太子小心的接过匣子,收入怀中,而后在小黄门的带领下,朝后宫走去。
殿内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御使大夫苏钝忽然走到段虎身边说道:“想要辅佐这位太子上位,段将军可谓任重道远啊!”
“这样不是很有意思吗?”段虎转过头,微微一笑,朝苏钝感激道:“段某还未谢过苏大人的报信之恩,实在失礼至极。”
“段将军是雷老的弟子,我又怎能不帮呢?”苏钝看了看四周,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我去你府邸,再细谈。”
说完,苏钝头也没回的走出大殿,看着苏钝的背影,段虎不禁从心底里感激远在定州的雷满,就是他留在朝廷的这些人情势力,对自己的帮助竟然如此之大,若非苏钝事先冒死报信,或许在这朝堂之上,可能身败名裂的会是自己,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为大秦实权人物之一了。
“大将军,请随奴婢出宫。”段虎出了崇明殿,王搏使唤走带路的小黄门,走了过来,不受人注目的引领着段虎朝宫外走去。
走到一处没有多少人的地方,段虎的五感迅展开,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后,从怀中取出一叠交钞,足足二十万两,交到王搏手中,说道:“纪家祖孙全数被抓,北衙禁军必然军心涣散,王大人可以协助赵王将那些怜悯纪家的人除掉,这样赵王必然会失去北衙禁军的军心,到那时王大人再用这些财物收买一下,北衙禁军可尽在我等掌握。”
“将军心计果然非同一般,奴婢知道了。”王搏快的将那叠交钞收入怀中,点头应道。
段虎又从怀里取出一枚赤玉扳指,递给王搏。说道:“这枚扳指是用北疆极其稀少的火玉制成,冬日可令人温暖如春,是我在查抄武安城那些世家门阀的时候,意外得到的。王大人经常要站在冷风中伺候着,此物正好用得上,借花献佛,就送给大人吧!”
“将军如此厚礼,奴婢又怎么好接受呢?”王搏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赤玉扳指已经飞快地套在手指上。一股暖意很快从扳指上传出来,蔓延到了全身各处,令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坦感觉,口中练练赞道:“宝贝。真是好宝贝!”
“大人喜欢就可以了,”段虎淡然一笑。道:“在这皇宫之内还要倚仗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便是。”
“宫内的事情将军请放心。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个知道的只会是将军。”王搏嘿嘿一笑,继续领着段虎朝玄武门走去。
出了玄武门,黑熊等人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段虎情况,段虎淡然笑了笑,说道:“有惊无险,一切等回府再说。”
说完,跨上虎王准备离开,黑熊快步走到他跟前,将一张用蜡封住的纸条递给他,道:“刚才有个小叫化子传过来一张纸条,说是要您请自打开,还要了俺十两银子。”“你这个憨子倒也不怕被人骗了。”段虎淡然一笑,去掉蜡封,将纸条展开,看了看,脸色一惊,而后皱了皱眉头,一脸的疑惑。看完后,他将纸条收入怀中,朝黑熊吩咐道:“黑熊,等会儿回府之后,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要把咱们将军府周围五十丈之内的所有屋舍全部买下。”
“将军,俺们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将军府还没住满人呀!”黑熊挠着脑袋,不解道。
“让你做你就做,废话那么多干嘛?”段虎瞪了他一眼,驱兽朝虎贲将军府走去。
从玄武门回虎贲将军府要经过前太傅府,段虎在路过这里地时候,看见纪昭明地弟子高巍、杨贤等人正领着府中家将手持兵器,和前来抓人抄府的御林甲士对峙着,大战一触即。
“你们都在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京师重地吗?”段虎驱兽走了上去,冷冷的说道:“这样的场景如果让京中百姓见到了,会怎么看我们大秦军?”
那个憨子彭忠握着一对大斧,莽莽撞撞地冲了出来,大喝道:“我不管什么大秦军,你害得我们师父进天牢了,我们要去把师父救出来。”
“彭忠回来!”纪昭明的徒高巍上前几步,朝段虎抱拳道:“段将军,虽然我们不知道事情地原委是什么,但是家师绝对不是那种会做出谋逆之事的人。”
“会不会做出谋逆之事?在公堂之上自然可以知晓,不是你我在这里可以定下地。”段虎淡然的看着高巍,说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们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的话,你们师父就肯定是谋逆之人,要知道对抗御林甲士执法,便是形同谋反。”
从未经历过大事的杨贤脸色有点苍白,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颤声问道:“要是我们放下兵器,他们会不会对我们不利,趁机杀了我们呢?”
段虎傲然说道:“在本将军提审你们之前,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们。”
听到段虎的承诺,高巍和杨贤相互看了一眼,下定了决定,双双扔下手中兵器,其他人见到为的两人已经准备束手就擒了,也都失去的反抗的心思,纷纷放下兵器,只有彭忠还紧握这双斧,怒视这段虎。忽然彭忠举起手中一双板斧纵身而起,朝段虎冲过来,犹若冲牛一般有股不可抵挡的气势。
“师弟,不要啊!”高巍和杨贤二人见到彭忠莽撞的冲杀过去,大声疾呼道。
就当彭忠快要冲到段虎跟前的时候,眼前忽然挡了一个大山似的身躯,紧接着持斧的双手像是被一双铁爪扣住了似的,失去了控制,随后身体被一股无可抵挡的力量摔在了半空中,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放心,你们的师弟没事,只是暂时昏迷了过去。”黑熊看着一脸紧张想要冲过来的高张二人,解释了一下,然后走到段虎身前,说道:“属下擅自出手,望将军责罚。”
“你是本将军的亲卫,该出手时就出手,无需告诉我,你并没有做错,不过我很好奇,”段虎摸着下巴的胡子,好奇问道:“为什么你要出手救那小子?”
黑熊看了看段虎身后已经拿出月杀的捍死亲卫,说道:“这小子很像俺刚刚出道的时候,俺不忍心他就这样死了,其实他只要稍加琢磨一下,未尝不能成为将军麾下的一员猛将。”
“既然如此,那么这人的劝降,就交给你了。”段虎淡然一笑,而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百两交钞,朝御林甲士递过去,道:“各位大人应该听到本将军刚才说的话了吧!希望各位能够下手温和一点,不要让段某成为失信之人。”
“将军放心,奴婢知道了。”御林甲士一脸诌媚的接过交钞,躬身应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兵源
“傻大个!”段虎才刚刚从虎王背上下来,一大早被太子派人送回来的林湄娘提着裙摆,急步跑了过来,飞扑在段虎身上,将他紧紧的抱住,声音哽咽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大姐不断的劝我不要再见你,还禁止我和二哥离开太子府。”
“你这个傻妞,”段虎露出了很难得的温柔笑容,轻轻拍了拍林湄娘的小脑袋,说道“你现在不是已经见到我了吗?”
“属下见过将军。”林重师缓步上前行礼道。
“就等着你回来,这里可是很多公文都等着你来处理。”
段虎示意林湄娘放开手,走到林重师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回来就好,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仰仗你。”
“将军过奖了!”林重师淡然一笑,行礼道。
“恭喜!将军,步步高升。”宫内的黄门已经先行来过了,丁喜等人都知道段虎有高升了,全都站在府门外候着,第一时间道喜。
“诸位起来吧!”段虎摆了摆手,一边往里走,一边吩咐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诸位随我去虎踞堂议事。”
在虎踞堂内,众人坐定,文武分列两旁,左侧为武将座席,位为黄烈依次下去,为李昊、吴兴武和赵炎,武将们全都在军营坐镇,所以位置都空在那里。右侧坐着文人谋士,位为丁喜,柳含嫣与其并列而坐,向下依次是贾渊、林重师、韩昭云、李信、田七和石涛,除了李信也在军营以外,其他人全都到齐了。段虎专门为林湄娘在自己身侧安排了一个小文案,负责书写将令和公函。
段虎去到里屋换了一身便装,等坐下后,将在朝堂之上生的事情叙说了一遍,而后问道:“我短时间竟然升到如此高位,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丁喜思考了一下。说道:“依属下之间。此事若是操作得好的话,就是福,操作得不好的话,就是祸。”
段虎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经过早朝的事情。久安帝可以说已经完全相信将军地忠心了,而且将军为其报仇。他对将军更是多了一种感激之情,这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丁喜轻抚长须。叙述道:“将军能够登上如此高位,既握有政权,又握有兵权,对我们来件大好事,但是不利的就是,将军并未科班出身,没有任何处理军务的经验,若在军机处出一些乱子就不妙了。现在外面有不少人,眼睛一直盯着将军,等着抓将军的痛脚,所以我们不能出错,而且一点错都不能,否则好不容易在久安帝心中建立的信任又会毁于一旦。”
“也就是说要找个可以处理军务的人协助将军,”林重师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我们都只处理过政务,对军务一窍不通,根本帮不上忙。”
“据我所知,李信倒是有些处理军务的经验,”贾渊手指敲打着膝盖,缓缓说道:“但是那是南齐地军务,跟我大秦地是否有些不同呢?不说别的,就军职而言,几乎就完全不一样。”
柳含嫣出言道:“家父曾经就任过枢密院詹事,奴家曾经见过家父处理军务,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此事不可谓。”丁喜摇摇头,道:“军机处禁止女人进入,而且枢密院詹事所处理的军务,和枢密院左丞处理的军务截然不同。”
段虎将身子向后瘫在卧在他身后地虎王身上,看着虎踞堂的屋顶,喃喃说道:“这倒是一件难事,看来我们要找一个极为熟悉军机处运作地人,从旁协助本将军。”
坐在旁边的林湄娘伸手捅了捅段虎,小声叫道:“傻大个!傻大个!”
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坐在下手地林重师听到了,他双眉紧皱,严肃道:“小妹,你怎么可以这样称呼将军?在武安城我就不说你了,这里是京师,你这样称呼将军会对将军的名声造成很坏的影响。”
“噢!湄娘以后不敢了。”林湄娘鼓起香腮,勉强答应道。
“好了!重师,我们这是在家里,没事的!”段虎很是怜爱林湄娘,坐起身子,拍拍她的小脑袋说道:“你刚才想要说什么?说来听听。”
林湄娘睁大眼睛看着段虎,说道:“傻……呃,将军刚才不是说在朝房里,结识了一个经常出入军机处,协助那些大臣们处理军务的人才吗?好像叫……叫什么来着?”
“刘重贵!”林湄娘的话提醒了段虎,他拳掌一拍,笑道:“看来天助我也,竟然事先给本将军送来这么一个人才。”
“恭喜将军,又得一人才。”丁喜贺道:“此人正好郁郁不得志,只要将军稍微施点恩惠,他便会全心全意的为将军办事。”
“他今晚就会过来,”段虎点点头,朝柳含嫣吩咐道:“含嫣,你今晚就和我在一起,看看此人是否可用。”
或许是段虎说得有些暧昧,柳含嫣双颊含羞,低头应道:“好的。”
“湄娘,起草一份将令给吴兴武赵炎,”段虎搓了搓下巴上的胡须,说道:“就说皇上现在已经将紫霄道的事情,全全交给长公主、太子、孙相和御使大夫苏钝四人处理,让他们极力配合御使大夫苏钝办案。”
“御使大夫苏钝?”林湄娘疑惑的看着段虎,问道:“四人不是以长公主为吗?”
段虎没有回答她,反而闭上眼睛,像是在养神似的。
“你这样写就是呢?不要多问。”林重师已经体会到了段虎话中的意思,提醒林湄娘道:“你只是个秉笔侍从,让你写什么你就写什么。不需要多问。”
“知道了。”林湄娘撅了撅嘴,提笔飞快的写好了一份将令,盖上段虎的印信,然后用蜡封上,印上虎符。
“另外再起草一份调令给吕梁,”段虎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让他再调派一万训练过的军队过来,没有必要好地。”
林湄娘很快写好了第二份调令。段虎将第一份将令交给堂外的捍死亲卫。让他们带去捍死玄甲军驻地,另一份调令则拿在手中想了想,朝林重师说道:“重师这份调令就由你送去武安城,韩姑娘与你同行。”
“将军这是何意?”二人不解的看着段虎问道。
“主要有两层意思。第一、京师之内全都是军务和权谋,你们二人擅长政务。留在这里无用,而且韩姑娘又怀有身孕。
我反复思量了一下。认为韩姑娘还是回武安城最好,那里有四宝楼船的人可以照顾她,比起这里要好多了。“段虎神色严肃的说道:”另外第二点就是我想你们回武安城,协助我二弟张继续安置荆州流民。“
“继续安置流民?”林重师不解的看着段虎,在他看来安置流民,完笔赔本的买卖,只是得到了一个好名声,无其他实际意义。
贾渊却比他看得远,猜到了段虎的心思,说道:“将军是想让武安城成为我们地一个兵源之地。”
“不错。”段虎点头承认道:“再过不久,我可能就要带兵出征了,到时我会需要大量地后备兵,但是兵部训练出来的那些兵和府兵都达不到我的要求,倒不如自己建立一个兵源之地,二位的责任可谓是重中之重。”
“属下,定当竭力完成。”林重师对段虎如此信任他很是感动,俯身应道。
“将军地事就是奴家的事,奴家定会辅佐二爷成事地。”
韩昭云也欣然答应道。
下午段虎送林重师和韩昭云离开后,便去到南衙禁军驻地,虽然现在南衙禁军还被列在京师四大强军之一,可是照段虎看来,这支京师人数最多的军队比起一般地府兵来都还不如。整个军队士气涣散,从上至下,毫无斗志,所有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特别李昊和黄烈在早晨将那些抓回来的南衙禁军精锐全数斩之后,所剩无几的军心就已经被全部被砍碎了,眼前的南衙禁军可以说已经完全废了。
段虎吩咐黄烈和李昊带领军队撤出南衙禁军驻地,和三千蒙家军一起驻扎在驻地不远处的山岗上,只要军营的人不出来闹事,就没有必要去管军营内的事。段虎要让自己辞去南衙禁军之时,南衙禁军能够彻底的烂掉,到时再交给陈统勋来收拾这个烂摊子,让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再来和自己争其他的东西。
晚上,刘重贵准时到了虎贲将军府,段虎将他领入虎踞堂,旁边只有柳含嫣和林湄娘二人。
他询问了一些军机处的运作之类的问题,刘重视的确有真才实学,举出自己协助军机处的大臣们处理军务的例子为原型,将军机处的内部运作解释得一清二楚。段虎也不再多问,直言让其归顺于己,早就期望一展所学的刘重贵当即答应了下来,在经过柳含嫣的探查之后,他正式被段虎收入麾下,之后将协助他处理军机处的军务。
在送走刘重贵之后,又迎来了苏钝,段虎和苏钝都不是那种假客套,直接进入正题。段虎让苏钝把紫霄道的事情闹大点,最好牵扯一些朝臣,这样空出来的位子,可以让那些潜藏在朝廷内的雷满旧部顶替上去,增加自己的势力。苏钝开始认为这样做只会便宜了其他人,官位不一定会让自己人补上,从而表示反对,但知道吏部侍郎张融是自己人后,便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直到深夜苏钝才离开。离开的时候,黑熊带领着手下已经解决在周围负责监视虎贲将军府的暗探明探二十几人,尸体全都分别仍在了六扇门和狗帮门口,以示警告。
第一百四十二章 傅风
百花亭是青云观后山的一处凉亭,周围种植了数百种奇异花卉,每年的春夏两季就是百花盛开,这里花团锦簇、彩蝶纷飞,可以算得上是京师有名的踏青之地。可惜现在是冬天百花早已枯萎,新芽还未长出,再加上青云观被段虎查抄一空,在银色的月光照射下显得空荡荡的,令人油然而生一种悲凉的感觉。
见到眼前的情景,大多数人都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不包括段虎在内。早朝结束后,段虎接到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有个人物深夜想要在百花亭见他,而这个人物在段虎心中是绝对不会主动邀约他的,艺高人胆大,再加上好奇心的驱使,段虎深夜骑着虎王单枪匹马的来到了百花亭,想要知道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路行来,段虎常的五感很轻易的就感觉到,在青云观通往后山的小路两旁,有不少身手不错的人隐伏在树林里面,可能他们实在做警戒,因为段虎从他们身侧经过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他们有杀气。青云观的前山门到后山的百花亭,虎王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还是段虎让它慢行的结果,好不容易到山里跑一趟,却让它慢行,这弄得虎王很不高兴。
段虎骑着虎王从一侧的山林里飞跃而出,重重的落在亭子前面之时,那人正挺直了身躯,静静的端坐在亭子里,见到段虎到来,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抱拳道:“段将军你来了。”
段虎翻身落地,拍拍虎王的头,让它自己去玩耍,而后走入亭子。朝那人拱手道:“傅大人,来早了!”
原来邀约段虎到百花亭见面的是六扇门总管傅风,所以他在看到那张纸条之后,会感到非常的意外和疑惑。傅风在京城百官眼中看成是久安帝的忠犬,对久安帝可谓是忠心耿耿,为了久安帝他没少做一些昧良心地事情,杀的人不在那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军们杀,而且最令人厌恶的就是即便是老弱妇孺他也从未放过。由于脸色一直阴沉着。从未见他笑过,所认京城的人都送他一个外号冷面阎罗。
这样一个对久安帝忠心耿耿的人会暗中邀约自己,的确让段虎很是疑惑,他将这件事情说给了丁喜听。丁喜也猜不到傅风的想法,但可以肯定地就是。到百花亭走一趟应该是没有害处地。
“段将军请坐。”傅风朝对面的石墩抬了抬手,而后坐下为段虎满上一杯刚刚热好了的酒。
说道:“眼下天寒地冻,山里更是寒气逼人,喝一杯热酒,暖暖身子。”
“多谢傅大人。”段虎接过酒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傅风眼中露出欣赏地目光,问道:“段将军这样信任在下,难道就不怕在下在酒中下毒?”
“傅大人是会下毒暗算的人吗?”段虎双眼紧紧盯着傅风,淡然笑道:“而且即便傅大人下了毒,我也能够在毒之前,杀死傅大人,并找到解药。”
“哈哈!”傅风仰头大笑,可能是很少笑,笑起来极其难听,笑声中夹杂着一种凄凉地感觉,从眼睛中涌出的泪水也随着脸上抖动地肌肉滴落下来。忽然他收起苦笑,脸色瞬间回复冰冷,对段虎说道:“段将军,你可知道我所斟的酒你是第一个敢喝的人,其他人连闻都不敢闻,更别说喝了,他们有些是怕我会在酒里下毒,有些则是不屑跟我喝酒。”
“本将军只不过喝了一杯酒就引起了傅大人这样大的感慨,还真是令人意外,由此看来傅大人也算个性情中人。”段虎又自己满上一杯,直接了当的问道:“傅大人,今天邀我过来,不会只是想要请我喝酒这样简单吧?”
傅风站起来,面向着京师,负手而立,道:“段将军,我傅风不想再当狗了。”
“什么?”段虎脸色一愣,不解的问道:“傅大人,你说什么?”
“十几年了,我做了六扇门十几年的总管,所有人都惧怕我,没有一个人敢跟我说真心话,怕我一转头就带领六扇门的人去把他抓起来,我没有一个朋友,所有人都是我的敌人,段将军你知道这种日子是多么的痛苦吗?”傅风神色有些激动,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苦笑道:“我给皇上当了十几年的狗,为他暗中铲除反对他的势力,得罪的朝野势力不计其数,可到头来我还是一个六扇门的总管。而且我知道无论谁当上了大秦皇帝,第一个要解决的人就是我,因为只要杀了我就可以得到群臣的心,这是久安帝早就为他的继任者已经安排好的一招棋,”
“你是说皇上早就准备把你当新皇登基的祭品?”段虎皱了皱眉头,冷笑道:“若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让你知道这件事情?”
“我做了十几年的六扇门总管若这么肤浅的事情都看不清的话,我早就已经身异处了。”
傅风坐下为自己满上一杯酒,仰头饮尽,看着段虎恳切的说道:“我这人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是……”说着又喝了一杯酒,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色道:“可是我的妻子并没有错,她不应该跟我一起受苦,所以为了她,我要反抗一次。”
傅风深爱他的妻子,段虎也听人说过,有一次他的妻子生了一种怪病,需要一种很特殊的药物,才能治愈,而那种药物又是地方官员进献给久安帝炼丹的贡品。可是为了自己的妻子,傅风毫不犹豫的带人夜闯皇宫,从库房里抢走了那种药物,为此他差点被久安帝砍了头,最后还是硬生生的打断了一双腿,若不是太医的医术高明,或许他现在已经残废了。
对于傅风这样的痴情汉子,虽然段虎与其并不对口,但是却很是敬重他,否则也不会只是凭着一张未曾署名的纸条,就跑到这荒郊野外来见他。
“为什么选择我?”段虎的神色有些松动,不解的问道:“在京师你能够投靠的势力很多,为什么要选择我?”
“信任!”傅风脸色肃然的说道:“那些人不能够让我信任,他们随时都会在利用完我之后,在我后面捅上一刀子,但是我能够信任你,从你过往的经历来看,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能够值得你信任,可你呢?”段虎冷冷的一笑,直视傅风,说道:“前不久你还派人监视我的将军府,你又如何让我信任呢?”
“我没有什么可以让你信任的,我们可以先合作,等你认为我值得信任的时候,你再让我投入你庶下。”傅风没有多做解释,站了起来,一边朝外走,一边大声说道:“段将军,你不要以为长公主那么好对付,之前你所以会占上风,主要是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她已经站稳了,你以后可要小心啊!”
看着傅风远去的身影,段虎耳边回响起他的警告声,的确入京到现在事情也太过顺利了,一切都在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行进着,长乐长公主至今都没有出国一招,着实令人担忧费解。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傅风的警告成了现实,长乐长公主终于出招了。先是长乐长公主以辞去大行台和监国为代价,让久安帝册封晋王为南燕王,韩王册封为北燕王,将燕州作为封地划分为二人所有,同时允许每人配置三万人的府兵,并且还让久安帝同意让荆州流民北迁燕州,充实燕州人口。只是用两个已经没有多大用处的大行台和监国之位,换得了一洲之地、六万兵马和数百万人口,长乐长公主这笔买卖做得实在划算,而且对方还不得不做这笔买卖。
对于长乐长公主会看到荆州流民的力量,段虎并不感到意外,特别是燕州现在地广人稀,对于那些失去田地家园的流民们,种充满希望的诱惑。只要稍微出台一些惠民政策,那么还在荆州极其周边州郡徘徊的数百万荆州流民可以说是她的囊中之物,只要荆州流民安置好了以后,到那时她是要人有人、要兵有兵,可以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再加上燕州旁边的幽州和漳州两地之主,又是死忠长乐长公主的幽州节度使薛瑞和漳州节度使徐猛,可以说大秦的东北方已经完全掌握再长乐长公主的手里,她的势力有增无减。
段虎此时倒是庆幸自己一直没有让二弟张停止安置流民,昨日再让林重师和韩昭云回武安城,无论怎样都能在长乐长公主施行流民北迁之前,抢一批人下来,唯一担心的就是武安城郊外还能容纳多少流民。
接下来的朝会长乐长公主没有想过让段虎轻松度过,她联合手下的御史一起弹劾段虎对南衙禁军疏于管理,令到南衙禁军名存实亡,军内打架斗殴之事从来不绝,一夜之间就死了四十多人,并且还找来了南衙禁军的军士出来作证,以此逼段虎辞去南衙禁军大统领一职。可是她又怎么会想到段虎早就已经等着有人能够以此为由弹劾他,在长乐长公主提出弹劾之后,他顺水推舟主动辞去了南衙禁军大统领一职,虽然被久安帝骂了一下,但是一切都还算顺利。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争位
“臣认为南衙禁军大统领乃是关系京城安危的职位,前日若是南衙禁军正常运作的话,段大将军和长公主殿下庶下的军队就不会生冲突,致使我大秦军队伤亡惨重了!”在段虎辞去南衙禁军大统领一职后,太尉刘文瞻站出来建言道:“所以继任南衙禁军大统领的人必须具备极大的才能,不但要将南衙禁军训练成精锐之师,还需要协调好京师周边军队的关系,让那些无所事事的士兵不会闹事。此职位干系重大,还望陛下能够及时选出合适的人选接任,让京师恢复正常秩序。”
“儿臣认为太尉大人所言极是。”太子此时站出来,说道:“儿臣举荐益州节度使麾下的游击将军钱恢,此人治军严格,用兵独到,乃是一难得的将才,足可担当南衙禁军大统领一职。”
“臣也认为钱恢此人可担当大统领一职。”右枢密使郭允明站出来附和太子的提议道。
后面也有不少的朝中大臣纷纷站起来表示复议,这次太子是贸足了劲想要把南衙禁军大统领一职弄到手,不惜将一直隐藏的势力暴露出来。
长乐长公主不屑的说道:“太子殿下似乎并不了解军务,竟然提出这样不合适的人选。”
昨日驸马如今已经关入天牢,伤势极其严重,生死难料,即便伤势好了也会被配并州,永无出头之日。长乐长公主如今又是孤身一人,失去了约束,心境也回复到以前一样,遣散的面又被重新召回,长公主府依然回到了那纸醉金迷、放浪形骸的日子。什么夫妻情意全都被她完全抛诸脑后,或许他从来没有爱过驸马,驸马对她而言不过是个一时的玩物罢了,与那些面的地位差别不大。之前她制定的退避战术如今已经用不上了,她整个人变得锋芒毕露,积极地获取任何权利,因为她在京师的势力大损,所以她联合朝臣逼迫段虎辞去南衙禁军一职。而后重新夺得这一重要兵权。令自己在京师的力量至少在兵力上面重新恢复如初。
“皇姐何处此言?”太子恼怒道:“莫非你认为钱恢的能力不足以担任此职位吗?”
“并非如此。”长乐长公主就像是猫戏老鼠一样轻描淡写的玩耍着,说道:“钱恢之名本宫也听说过,此人的确是个将才,当时担任南衙禁军大统领一职。必须要能够压得住京师周边数十万京军和府兵,让他们不敢乱来。由此看来此人就必须有很高的威望。儿臣举荐镇国大将军马三阵,他曾经担任国行军大总管、大都督等职务。无论威望和能力都远远胜过钱恢,实乃南衙禁军大统领的不二人选。”
“不错!”太子也反击道:“孤承认马老将军地确是德高望重,可是他老人家毕竟已经七十多岁了,前段时间又传言说他病得快不行了,这样地身体岂可担当如此重任。”
“照太子殿下这样说的话,”丞相孙文经站出来,挑拨道:“蒙公岂不是早就应该闲赋在家,颐养天年喽!若本相没有记错的话,蒙公好像今年已经快九十了吧!”
虽然蒙武明知这是孙文经在挑拨离间,但是太子的话却让他很不舒服,出来力挺马三阵,说道:“老臣前些日子还看望过马将军,他地身体好得很,每日可食七升米,双臂还可开三石强弓,以这身体足以担当重任,望陛下用人之时不要忘记我们这些老臣老将。”
“儿臣也举荐一人。”从来未在朝议中过言的赵王萧意忽然建议道:“陇西道大都督关驰之子关山月。”
久安帝似乎对这个人选很感兴趣,问道:“是否是那个有着龙城铁壁之称地陇西名将关山月?”
“不错!”赵王极为配合的说道:“关山月在龙城担任守将之时,未曾让北疆异族一兵一骑进入大秦境内,而且还德威并用,令到北疆异族十几个部落归降大秦,部落青壮所组成地龙城铁骑纵横草原,就连异族王骑也要避其锋芒,这样一个大才应该可以胜任大统领一职。”
“不行!”太子和长乐长公主异口同声道。
接下来,朝臣为了这南衙禁军大统领一职争吵不休,太子这回是豁出去了,使出了吃奶的力量,要争取这个职位,长乐长公主也毫不示弱,再加上蒙武也支持让马三阵,天平有点倾向她这边。可是忽然跳出来的赵王却令到两人措手不及,因为有久安帝的支持,赵王所举荐的那个关山月赢面非常大,于是太子和长乐长公主联手,一起抵制赵王的人选,事情就这样僵持再那里,谁也奈何不了谁,久安帝也不能不顾众臣的意见将关山月硬是推倒那个位置,若真的这样做的话,倒还不如不选。
从说出辞去南衙禁军大统领一职后,段虎就一直端坐在二排座的位置上,既没有出声,也没有什么动作,静静的看着这朝中百态。他所期望看到的势力反而一直都在隐忍着,没有出手,属于陈统勋一脉的兵部尚书张策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出陈统勋这个人选,也没有站出来支持任何一方,除了他以外,还有枢密右丞、兵部侍郎等等军方重臣全都没有任何动静,这样看来段虎可以大概算出陈统勋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久安帝揉了揉脑门,朝廷的争执令他头疼不已,疲惫的双眼扫视着台下的众臣,当见到段虎一脸轻松无所事事的坐在那里时,一肚子气就不大一处来,心中怨道:“朕将南衙禁军交给你就是为了平衡朝廷力量,你倒好还没开始整顿南衙禁军就撂挑子,你把南衙禁军当成什么了,垃圾吗?现在这么多人在抢你丢弃的垃圾,你这个罪魁祸却在一旁看好戏一样,实在可恶到了极点。”
想着想着。久安帝终于气不过,大声吼道:“全都闭嘴,你们全都闭嘴!”当朝臣们全都停止争吵后,指着段虎说道:“段爱卿,你坐得太久了。给朕站起来,给朕说说这三人谁适合当南衙禁军大统领一职!”
太子见到久安帝让段虎选人脸上立刻露出了高兴的神情,而长乐长公主脸色就难看了,赵王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各自表情鲜明。
段虎站出来。语出惊人的说道:“微臣认为这三人谁都不合适!”
段虎此话一出,三位皇子皇女脸色立刻变得一致起来,朝臣也议论纷纷,认为段虎又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了。
“为什么?”久安帝问道:“为什么一个都不合适?”
段虎慢条斯理的说道:“刚才诸位都说了担当南衙禁军大统领一职地条件。可是让段虎感到意外的是所有人都没有说出一个最重要的条件,那就是忠心!南衙禁军大统领掌握了十几万大军。负责整个京师的安危,这样一个职位若是托付给一个忠心得不到肯定的人。那么诸位晚上能够睡得安稳吗?陛下能够安心吗?”
“你是说我们几人推荐的人都不忠心吗?”长乐长公主抓住段虎的漏洞攻击道。
“长公主殿下你这样说臣,”段虎一脸冷笑,反问道“臣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故意制造臣与这三位将军的对立呢?”
“你……”长乐长公主被段虎地话顶得说不出话来。
段虎没有理会长乐长公主地态度,继续说道:“陛下,臣认为选南衙禁军大统领除了才能和威望以外,最重要的是忠心,否则陛下又怎么能将京师安危托付给他呢?”
“你说朕应该选谁呢?”久安帝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问道。
“这个臣就不知了。”段虎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接下来就看陈统勋自己的势力了。
果然如段虎所料,张策这时候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有一合适人选!”
“快说!”久安帝知道即便自己支持赵王,只要有太子和长乐长公主在,关山月就不可能当上南衙禁军大统领,这样地话,倒不如选个自己满意的人选坐上这个位子,将这股力量握在自己手里。
张策躬身道:“臣举荐忠国公陈统勋。”
“对呀!朕怎么忘了他呢?”久安帝一拍大腿惊喜道。
张策继续说道:“陈公爷曾经多次舍身救驾,忠心无庸置疑,而忠国公府也是世代将门,出过不少名将,为国捐躯者多不胜数,无论威望还是才能,在京师、乃至整个大秦国境,又有几人能够胜过他呢?所以微臣才认为陈公爷是接替这个职位地不二人选。”
“陈统勋不是还在丁忧吗?”蒙武不解道。
和张策同一阵线的枢密右丞站出来解释道:“据臣所知,陈公爷地丁忧时日已过,正时刻等着为陛下效命。”
久安帝点点头道:“嗯!朕也很久没看见统勋了,既然如此,那么……”
“儿臣反对!”太子实在不愿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和力量,却什么也得不到,于是阻止道:“前吏部侍郎谋逆一案,陈统勋还牵扯其中,父皇不能将……”
“够了!这个案子让朕痛失一位能臣,朕深感痛心,今后谁也不准提起这个案子。”久安帝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阴沉,而后神色肃然道:“下召,封忠国公陈统勋为南衙禁军大统领,即日上任,不得有误。退朝!”说完走下高台,朝赵王和段虎二人说道:“你们两个随我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直言
没有理会太子看过来的恼怒眼神,段虎昂阔步,远远的跟在久安帝后面,在他的前面是一群随侍的女官和黄门,这时原本和久安帝走在一起的赵王落后几步,退到段虎身侧,拱手道:“段将军。”
段虎看都没看赵王一眼,随意的抱了抱拳,道:“赵王。”
赵王毫不在意段虎的无礼举动,说道:“久闻段将军大名,一直无缘拜访,还望见谅。”
“赵王,多礼了。”段虎冷冷的一笑,说道:“段虎不过一介莽夫,哪有什么大名,拜访就更不必了,府中招待不起。”
段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差没有明明白白的说我不喜欢你,滚开,赵王听后脸色唰的一下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拂袖快步前行,不想在段虎身边多呆小会儿。
跟着队伍走了一段不太短的路程,已经进入了后宫禁地,那些很久都未离开过后宫的嫔妃宫女们,见到身材高大健壮的段虎后,都出惊声尖叫,然后掩着小嘴,跑到一处遮掩物后面,偷偷看向段虎,那些胆大的则在段虎过身的时候,上前擦一下,或是碰一下,然后掩面浪笑。这段脂粉阵仗着实让段虎感到不适,好在目的地养心阁很快就到了,否则还真不知道这些深宫大院里的女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走进养心阁内,久安帝已经脱去了一身正装龙袍,正穿上了一件便衣,赵王萧意像个小黄门一样细心的服侍着,看得段虎一阵恶寒。
久安帝随便的坐在暖炕上,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说道:“段爱卿,过来坐!没有必要太拘束了。”
“谢陛下。”段虎躬身行了个礼,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椅子上。
“刚才那群女人很厉害吧!”久安帝早就注意到了段虎被那些宫女嫔妃骚扰地窘态,出言调笑道。
段虎神色肃然,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说道:“现在臣知道为什么下臣入禁宫必须有御林甲士陪伴,因为单独一个人入宫绝对走不了十丈路,就会尸骨无存。”
听到段虎的话,久安帝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捧腹大笑了起来。赵王则一脸铁青,呵斥道:“段虎,你大胆,皇宫嫔妃女官岂是你所能调笑的。还不掌嘴!”
段虎眉头一皱,不屑的笑了笑。把头摆到一旁,表示视他为无物。
赵王刚想要再大声叱责。却被久安帝打断了,久安帝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朝身侧的座垫拍了拍,示意其坐下,道:“好了!皇儿,不要这么认真!段爱卿说的是实情,朕好久没有听到这样耿直又好笑地言词了。”说着神色冷静了下来,正色道:“段爱卿你可知道朕为什么要找你来吗?”
段虎思考了片刻,道:“皇上,既然将赵王和臣都叫来,肯定是想要臣辅佐赵王做一些事情,不知段虎猜得正确否?”
“不错,你地意思呢?”久安帝让屏退左右,双目紧紧盯着段虎的表情,问道。
“若是让臣辅佐赵王建立军功,但要是其他的……”段虎神色端正,顿了顿继续说道:“陛下,想必已经问过蒙公了吧?臣的答案和蒙公一致。”
“蒙武破格提拔你,看来也有一定地道理,你某些方面的想法和蒙武很像。”久安帝转头朝赵王吩咐道:“皇儿,你现在去见你地母后吧!”
“父皇,我……”赵王还想说些什么。
“去吧!”久安帝没有给赵王开口的机会,脸色严肃,赵王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地起身离开,从段虎身边走过的时候,身子停了停,冷哼了一声,然后才快步离开。这种威胁对于段虎来说,根本无关痛痒,惊不起半点风浪。
久安帝神色淡漠的说道:“你刚才的话太直白了,朕不爱听。”
段虎淡然一笑,说道:“陛下,直白有直白的好处,至少不会引起什么误会。”
“唉!”久安帝叹了口气,眼睛微微眯着,问道:“你已经单独见过太子了,对吗?”
“是的!陛下。”段虎知道这样的事情是绝对瞒不住,于是坦言道:“臣不但见过了太子殿下,还答应太子殿下会尽力辅佐他成为大秦的一代明君。”
“你倒是很坦白。”久安帝神色微微放松,而后又绷紧了脸,说道:“不过你这是干涉皇家之事,犯了当官的忌讳,弄不好要满门抄斩的,这个你知道吗?”
段虎神色平静,点头道:“这个臣知道,但是在臣的眼中,这不单单只是大秦皇家的事情,更是关系到大秦江山,关系到大秦国内千百万黎民百姓,若是京师动荡不安,那么督个大秦国也会跟着动荡不安,百姓在看着京师,地方官员也在看着京师,边关打仗的将士们更是在看着京师!陛下当日将我从武安城调入京师,不就是为了稳固京师的各方势力,让太子顺利登基吗?”
“你是个旁观者,比朕要看得透彻。”久安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后说道:“朕又何尝不想让太子顺利登基,继承朕的皇位,但是你真的认为太子适合当大秦的皇帝吗?太子优柔寡断、容易受人摆布,而且毫无皇者大量,这样的人若为皇真的是大秦之幸、百姓之福吗?”
段虎斩钉截铁的说道:“以后的事情臣不知道,但是就现在来说,北方战事极为紧张,京师不能有任何动荡,所以太子是绝对不能够废除的,想必蒙公的看法跟臣是一样的。”
“朕有时候在想要是长乐是个男孩就好了,意儿要是是长子就好了。”久安帝神色颓然,叹了口气,就像是个孤寂的老人似的,说道:“意儿这人志气远大,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可是时不与他,即便有朕挺他,他也希望渺茫。段虎,朕要你答应朕,无论最后谁坐上皇位,你都要力保赵王的安危,这个你可做得到?”
“臣可以保证只要赵王在臣的势力范围,他可身体安康,衣食无忧。”段虎起身承诺道。
“朕信你!”久安帝神色恢复常态,正色道:“蒙公已经将要设立东行道行军大总管的事情告诉你了吧?”
“是的。”段虎耐着性子说了这么久,就是等着这个。
“这个行军大总管是个苦差事,原本朕不想让你担当这个职位,”久安帝盯着段虎说道:“不过蒙公说只要答应你那几个条件,那么你就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段虎夸下海口道:“不错!只要陛下能够答应臣的那几个条件,不要说击退北疆异族,就算是直捣北疆异族的龙庭也绝非难事。”
“你倒是不怕大风闪了舌头。”久安帝轻松一笑,而后严肃的说道:“若朕答应了你的那几个要求,我大秦军还未与敌接触,便会死伤无数,那样到了开战我军岂不是会很被动,还怎样反败为胜。”
段虎解释道:“这个陛下不必担心,臣要的就是虎狼之师,死去的人全部都是被淘汰的,活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精锐,能够以一当百的虎贲之士,不但战力不会下降,反而会更加厉害。”
“这个容朕再考虑一下,过几日再说。”这时黄门令王搏拿着需要批阅的奏章走了经来,久安帝示意放在一旁,而后对段虎敲了敲警钟道:“你现在已经是当朝二品大员了,行为举止要像个二品大员的样子,朕不希望那天会因为你的衣着行为,而免去了你的职位,你可要记住了!退下吧!”
“臣明白。”段虎躬身退下。
快到大门的时候,被久安帝叫住,道:“六日就是皇后的寿诞,你在武安城也肯定了一笔横财,朕不希望你送的礼物太寒酸了。”
“皇后娘娘的礼物臣早就准备好了,倒是绝对不会让皇后娘娘失望。”段虎睁着眼说瞎话道。
段虎在黄门的带领下,步出宫门之后,立刻被太子拦住。
太子将他拉到一边,并让手下的羽林卫散开警戒,这才怒声说道:“原本孤还以为将军是个信守承诺的英雄人物,没想到今天……哼!”
“殿下似乎搞错了。”段虎冷漠的看了看太子,说道:“我段某从来没有背弃过任何承诺,我既然答应殿下要助殿下登上皇位,就不会食言。”
太子的怒火完全被段虎的冷漠视线给压住了,神色紧张的质问道:“那今天你为什么不助孤夺得南衙禁军大统领之位呢?”
“太子殿下要搞清楚,”段虎淡然的笑了笑,说道:“第一、我并没有答应太子殿下,要助殿下夺得南衙禁军大统领之位,第二、即便我站出来了,作用也不大,第三、那个忠国公陈统勋也是我们的盟友,让他得到了这个职位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事。”
“什么?忠国公是我们的人。”太子一脸惊讶的说道。
“殿下还是自己去忠国公府,询问忠国公好些。”段虎没有心思做解释,将太子拨开,一边朝自己的坐骑走去,一边还朝身后的太子说道:“微臣记得承诺,但是太子殿下也要记住,严勇至还没有归顺与我,本将军什么时候得到严勇的真心效忠,什么时候就为太子殿下铲除一方势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 贪没
刘重贵这些天可谓是如鱼得水,段虎特别将他调任到自己麾下,任职枢密从事,并且将所有的事务都托付给他,那种大权在握的感觉是他梦寐以求的。与他一同被调入枢密院的还有段虎幕僚班底的两个人,名叫卢忠和姚文宝,贾渊将这二人推荐给段虎,说他二人虽然不善军略,但是却能够很好的协调军队后勤方面的事情,所以让他二人更刘重贵学习如何处理军务。
这些日子段虎除了每天例行的早朝以外,都待在枢密院的文库里,查找所有关于北疆异族的资料,然而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他查找了这么多天,对北疆异族依然一无所知。文库内关于北疆异族的资料少得可怜,至今他除了知道北疆异族有个龙庭、北疆异族全都是骑兵以外,其它的就都不知道了。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是,北疆异族一共有几个不同的部族,每个部族之间的关系如何、各个部族是如何过冬的、各个部族与大秦的关系又是如何等等,最主要的就是需要一张描绘精细的北疆地图,可惜这一切都没有,他真怀疑陈俊当年直捣异族龙庭,是如何在偌大的草原上找这个小小的龙庭的,又是如何没有迷失方向跑回来的。
一提到地图他自然想到了杜坦,这几天的晚上他总是不厌其烦的跑到杜坦那里去,让他帮自己绘制北疆地图。刚刚开始他还说自己未曾到过北疆,不知道如何画北疆地图,可没过几天他就被段虎烦的答应为其画北疆地图,但是代价就是不要再来烦他,并加上一万两银子。一万两银子买一张还不能证明其效果的地图,这在大秦。乃至整个天下都是绝无仅有的,虽然将军府上下都认为这是杜坦在讹诈,特别是林湄娘看到段虎这样花钱,就像是割自己的肉似的这些天脸色都很难看,就差没说段虎是个败家子了,不过段虎、柳含嫣和丁喜却认为这笔钱花得值得,至少在将来这张图地价值远远过一万两。
紫霄道的事情在这几天以极快的度结案了,大秦国境之内所有紫霄道的道观全都被查封。
观主下狱斩。二十几万名紫霄道的道士或是改投他门,或是还俗,可以夜之间,曾经显赫一时的道家第一大教派紫霄道彻底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正是段虎所安排地正心教。
而极为善于炼丹养生地赤云真人更是成了久安帝的新宠,他所炼之丹药效果显著。久安帝对他的信任程度比起紫霄真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太子和长乐长公主见了他都得尊称他为一声仙长。
因为紫霄道一案牵扯进去的官员也有很多。大多数是被免去了官职,或是降职留任,只有很少一些人被抄家流放,他们所空出来地位置在段虎、张融和苏钝三人的暗中推动下,有一半被自己人给补上了,剩下地也被长乐长公主和太子给瓜分了。整个过程段虎没有和张融直接联系一下,全是通过第三或者第四方给他暗示,以此作为交流,段虎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张融和他的关系还只有很少地几个人知道,张融可以作为他设在朝廷内最有用的一招暗棋,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出来。
这几日朝堂上的事情也是变化多端,先段虎按照丁喜的策略让苏钝他们转而支持太子,再加上陈统勋和林家的势力,太子在朝堂之上的力量次过了长乐长公主,一些朝廷政务和新的朝廷政策也逐渐按照他的意志在处理。在他的幕僚属臣里面最突出的就是太子洗马武成义,几乎太子提出的大多数对朝政的意见都有他的影子,所以他也有了一个有趣的外号叫做影相。
这种极权在握的感觉令到太子的信心极度暴增,为人处世也变得果断了起来,有点脱离控制的感觉,这倒是令段虎和丁喜等人感到很意外。长乐长公主虽然暂时处在下风,并没有就此被动挨打的意思,她开始联合赵王,并将赵王推上台面,自己隐身其后,并在民间散播谣言说赵王才是真命天子,朝堂上的局面变成了太子和赵王的王位之争。
面对这种局面,久安帝不但没有出来平息争斗,反而听之任之,自己整日都在后宫禁地,和嫔妃们玩耍嬉戏,和赤云真人炼丹养生,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道的昏君似的,但是段虎和丁喜却不这样认为与紫霄道一案牵扯甚大的纪昭明一案段虎作为主审官一直在用各种理由推托案件的审理,按照丁喜的推断和自己的想法,他现在正等着几个人是否会做出的决定和一个人是否会入京相救。
这日,段虎正坐在枢密院在军机处的办公官邸里看着杜坦刚刚送过来的一张北疆地图,整个北疆地图共分十二张,对北疆各个部族的营地流动有着非常详细的描述。段虎曾经想过要看看杜坦他祖先所撰写的北疆地志,但是被杜坦拒绝了,说是那些地志全都毁了,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脑子里。段虎虽然知道这不过是推脱的谎言,但也不挑明,反正已经开始合作第一次了,以后就一定会有第二次,杜坦迟早会归附在自己麾下的。
就在段虎看得正是兴头上时,军机处大门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喧闹声,段虎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朝正在身旁无聊到快要睡着的黑熊吩咐道:“黑熊,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
感觉身体快要生锈的黑熊听到段虎有事给他去做,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二话没说就往大门口跑去,没过多久又跑了回来,大声的报告道:“回禀将军,俺看过了,是一对母女吵着要见枢密院的詹事,要查一个人的功勋,说什么为什么说她的丈夫是投降之后被杀之类的话,门口给她们助威的人还真不少,枢密院大詹事谭进现在正在让人赶她们离开,那些人还想抵抗,想来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得热闹起来喽!”
“皇上已经下话来了,让我这段时间规矩点,不要再惹什么事了!你小子现在就想着到处惹事,让你待在我身边正好管束一下,免得惹事连累我。”段虎狠狠瞪了黑熊一眼,而后转头朝正在身旁办公的刘重贵问道:“重贵,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属下知道。”刘重贵放下手中的毛笔,答道:“说起来这也是军机处的一个弊端,枢密院在军机处的权利最大,就算兵部和白虎堂两者的权利加起来都比不上枢密院,整体军队的调动组合、大型战争的战略统筹、后勤补给和战后的抚恤全都由我们枢密院负责与各军统帅总管协调处理。正因为权利过大,监管又跟不上,或者说是故意不设立监管衙门,这就造成了很多的漏洞,有些人就是利用这些漏洞从中谋利,死人财,其中以后勤补给和战后抚恤这两块最为严重,这个又是枢密院大詹事谭进负责的衙门。”
“御史台和六扇门不能管枢密院的事情吗?”卢忠放下笔,抬起头,不解的问道。
“御史台只是负责弹劾,六扇门负责治安,还轮不到他们来管军方的事情。”刘重贵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唯一能够起到监管作用的就只有丞相府,不过丞相孙文经和枢密院大詹事根本就是一伙的,各军将功绩簿和调粮公文交给丞相府,丞相府再在上面画上一笔,一万担粮食可以变成十万担,伤亡一千可以变成一万,你原本战死的,可是到了这里你就变成投降后被杀死的,那些没有后台的士兵及其家眷就是有理也没地方告。他们每年从这上面贪墨的银子就多达数百万两,称为他们为国之蛀虫也不为过。”
“原本应该给门外那对母女的抚恤金看来已经进入谭进的口袋了。”姚文宝还是改不了他的一身书生气,叹了口气道:“唉!真是官场黑暗啊!”
“没有必要大惊小怪,官场本来就是黑暗的。”段虎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地图,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对母女的亲人是死在哪场战争里呀?”
“就是前不久被北疆异族绕道偷袭的三座城池。”黑熊回忆道:“好像叫什么风岩城,听说全城上下都被那群王八羔子都屠杀干净了。”
“什么是风岩城?”段虎愣了一愣,不禁想起了在李老爹车行遇到的那对母女。
刘重贵看到段虎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将军,有什么不妥吗?”
段虎忽然一抬头,朝黑熊问道:“那对母女长什么样子?”
黑熊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那个小丫头长得很可爱,头上扎了两个冲天辫,那个当娘的穿着一身白衣服,头上扎着孝带,样子嘛!蛮漂亮的。”
“黑熊,跟我来。”段虎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将地图随手放入怀中,怒气冲冲的朝大门口走了过去。
“呵呵!看来有事喽!”黑熊一脸高兴,摩拳擦掌的跟了上去,而刘重贵等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急忙追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受案
军机处的大门口从来就没有这么热闹过,不少来自大秦各个州郡的人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聚集在这里,全都是在支援站在最前面的那对母女。大门的周围已经被军机处的护军给包围了,锋利的兵器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刃尖对准着围在中间的老百姓,就等着被护卫在大门内的那位大人下令了。在军机处闹事可以说是很重的罪责,形同造反,随时可以当场格杀,很显然这些人都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还一个劲的叫嚷着让枢密院大詹事将功绩簿公诸于众。
“你们这群刁民竟敢到军机衙门来闹事,视我大秦王法为无物。”谭进恼怒的大声嚷道:“来人啦!将他们全部拿下,如有反抗格杀无论!”
随着谭进的命令,军机护军犹如饿虎一般扑入人群,拳脚相施,那些普通百姓有怎么可能是这些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的对手,纷纷倒地被擒,那名为的女人抱着自己的女儿努力冲出了人群,在谭进的面前被护军士兵截住,摁倒在地,那个小女孩也被摔在一旁,大声的哭了起来,这队母女正是段虎在车行见到的那对母女。她们之所以会到军机处来要求查阅功绩簿,就是因为很多在三城惨事中死去亲人的各地百姓也和她们一样没有拿到抚恤金,亲人的死还被说得那么的不堪,一时气愤不过,再加上人多大胆,没想过后果就跑过来了。
“大人,我们只是要上禀实情,并不是来闹事的。”那个女人担心的看了看女儿,焦急的叫道:“为什么要抓我们?”
“哼!朝廷已经认定你们的亲人都是投降后被异族所杀,证据确凿。再说军机处的功绩簿乃是朝廷机密文档,岂容你等贱民查阅。”谭进冷笑着长袖一挥,吩咐道:“还不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关入大牢,难道还等着让其他衙门地人看我们的笑话吗?”
因为不放心而跟了过来的李老爹仗着身子骨还算壮实,趁人不备冲出了人群,跪在那个女人身边,大声叫道:“这位大人还请手下留情,我们认识虎贲将军段将军。”
李老爹的叫嚷声一传开。那些护军全都停了下来。纷纷朝谭进看了过去,段虎虽然在军机处的时日尚短,但是他那传奇式的经历和无敌的身手,吸引了无数的崇拜者。在这些军机护军心中除了蒙武以外最具人望地就是段虎了。再加上段虎刻意地平易近人和大方的金钱攻势,并且毫不吝啬的教授这些护军武艺。不过数天时间,便在这群护军中培养出了一群对他崇拜到愿意为其出生入死的亲信。
军机护军地领兵校尉寇知节走上前来。行礼道:“谭大人,这些人还是让段将军来处理好些,免得段将军不高兴。”
“不高兴又怎么样?我谭进难道还怕了他段虎不成。”谭进脸上先是一惊,心知若是这件事让段虎插手的话,定然会变得不可收拾,恨心,命令道:“本官现在以枢密院大詹事地身份命令你,立刻将这群冲击军机处的逆贼当场格杀,如若违令,军法处置。”
“谭大人,这……”寇知节也是段虎培养地亲信之一,很不情愿执行着道命令,一脸难色,左右为难。
“当场格杀!谭大人,好大的官威呀!”就在这时,从谭进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若寒冰的声音,不无嘲讽道:“本将军倒是很想看看你能够得了杀谁!”
“末将参见虎贲大将军!”所有的军机护军全都松开钳制百姓的手臂,收兵入鞘,不约而同的单膝跪拜道。
“糟糕!这个杀神怎么早不来晚不来,现在就来了。”谭进感到身后传来一股从所未有的威压,身上不禁冒出了大把的冷汗,转过头,露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这群刁民实在可恶,竟然连段将军也被惊扰了!这等小事还是让本大人来处理吧!”
“小事!哼!”段虎冷哼一声,绕过谭进走到那个小女孩那里,将她扶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亲切的笑着说道:“小铃铛没事吧!有大叔在没有人能欺负你的。”
“大叔!”宋玲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段虎,鼻子不停抽抽道。
“段将军。”李老爹也上前见过段虎。
“老爹,你没受伤吧!”段虎问道。
“老汉这身骨头还硬朗的很,”李老爹拍了拍胸口,自夸道:“这点摔打还摔不散我这把老骨头。”
“那就好!”段虎微笑着点了点头,抱起宋玲,转身朝一旁的那名女子走去,脸色阴冷的说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带着人冲击军机处,这是死罪,你自己不想活就算了,还把你的女儿带过来,是不是想全家死在一起呀?”
“将军,并不是我们不同礼法,只是我们要找个说话的地方也没有。”那女子跪在地上,失声痛哭道:“奴家之所以到这里来,不是为了那点朝廷的抚恤金,只是想要为奴家那惨死在风岩城的相公正个名声,他不是投降后被杀的,他是英勇抗敌而死的呀!”
宋玲从段虎的身上跳下来,拉着她妈妈的衣服,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不要哭了!铃铛都不哭了,娘亲也不要哭了!”
“望将军为我等做主,还我等亲友一个清白名声。”在场所有的百姓都跪了下来,齐声道。
“刁民!全都是刁民!”见到这种架势,谭进变得心急气慌,朝着那些护军大声的叫嚣道:“你们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给本官将他们拿下。”
“谭大人,你这么紧张干嘛!”段虎冷冷的瞪了谭进一眼,说道。
段虎现在又何尝不想将谭进收拾了。但是孙文经和谭进能够贪墨这么多的银子,到现在还没有被现,肯定隐藏得很好。段虎在答应太子收拾谭进之后,曾经派人明查暗访了一段时间,不过一点收获都没有,因此要对付他们还需从长计议,是急不来的。
“你们现在还是先离开吧!你们的事情朝廷自有公断,而且你们地事情也不是我的管辖范围。”段虎摇了摇头。转身吩咐寇知节善待这些人。便准备转身离开。
“将军留步!你忘了你还欠奴家一个承诺吗?”忽然那女人爬了起来,从怀里取出那半枚铜钱,大声的叫道。
段虎停下了脚步,迟疑了一下。转身走向那个女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愣了一愣。说道:“奴家名叫鱼清。”
“鱼清?”段虎将她的名字在口中咀嚼了一下,然后指着那半枚铜钱。冷冷的说道:“你认为本将军的承诺是很轻易就能得到的吗?这简直就是你在滥用本将军的承诺!”
“老爹跟奴家说过,将军很少做出承诺,但做出了就一定会完成。”鱼清不敢看段虎地眼睛,低下头,紧捏着那半枚铜钱,说道:“奴家只是想将军为奴家地相公和其他人的亲人伸冤,还他们一个清白。”
“你可知道,如果你拿着这半枚铜钱,要我给你终生荣华富贵,我也能给你!”段虎深吸口气,耐心的劝解道:“你又何必为了已经一个死去的人,放弃你今后一辈子地幸福呢?”
然而鱼清按耐住心中对段虎的惊恐,努力地抬起头来,双眼坚定的与段虎对视着,斩钉截铁道:“奴家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求奴家相公地清白!”
见到这样一个忠贞的女子,段虎不禁升起了一丝钦佩之情,不再多言,朝她伸出手来,说道:“把铜钱给我。”
鱼清犹豫了一下,慢慢的将铜钱放入段虎的手心,并且怀疑的问道:“将军,你不会反悔吧?”
“你说呢?”段虎从怀里取出另外半枚铜钱比对了一下,然后将铜钱捏成一团,转头朝谭进冷冷的说道:“谭大人,本将军要查阅风岩城等并州三城的功绩簿,麻烦你把它取出来。”
谭进冷冷的威胁道:“段将军,本官劝你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的好,免得好处没捞到反而惹得一身骚!”
“好处?”段虎皱了皱眉头,迟疑了片刻,见到谭进朝着鱼清一脸**,便立刻明白过来,不屑的看着谭进,鄙夷道:“谭大人,不要把你肮脏的想法强加在本将军的身上,你是个禽兽,本官不是。”
“段虎,你……”谭进气得胡子不停的颤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既然谭大人不愿意将功绩簿拿出来,那就只好我们自己动手了。”段虎转头吩咐道:“重贵,你们去谭大人的文库,把功绩簿找出来,顺便把这一年来的抚恤金放名册和粮草调运的帐簿一起找出来,送回将军府,本将军要慢慢查看。”
见到刘重贵等人往詹事房走去,谭进连忙上前阻拦道:“等等!你们无权查看这些东曲。”
“本将军身为枢密左丞,枢密院内有什么东西我不能看的。”段虎凶目一闪,冷道:“莫非你想要阻止本将军办公?”
“段将军要看当然可以。”闻讯而来的孙相从轿子里快步走了下来,微笑着说道。
“这样最好。”段虎没有多加理会孙相的到来,示意刘重贵等人继续,然后转身,指着门口的这些百姓,朝黑熊吩咐道:“你立刻把这些人全部遣散回四方车行,让他们把各自的状纸和亲人的兵籍全部写好,派人严密保护他们,知道吗?”
“属下遵命。”黑熊兴奋的大声应道。
段虎又转过头指着鱼清母女,朝手下亲卫说道:“把她们母女带回府第!”
说完,捍死亲卫也不管对方是否答应,将两人架着登上了段虎马车,朝虎贲将军府走去。
“段将军,这样一意孤行是没有好处的。”孙相走过来冷淡的说道:“此事牵扯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这个时候于公于私,皇上都不会让朝局太过动荡了。”
“本将军做事还轮不到你孙相过问。”段虎冷冷的瞥了孙相一眼,转身朝屋里走去。
潭进走到孙相旁边,害怕的小声说道:“孙相,若让段虎这样胡来,会不会……”
孙相自信的笑了笑,说道:“没事的,且不说他能否查处写什么来,即便查出来又能怎么样?”
“也对?”潭进诌媚道:“还是孙相看得远,下官佩服!佩服!”
第一百四十七章 逼婚
“将军,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晚间,段虎刚刚回府,丁喜便跑到他面前,严声质问他道:“您知道这个案子埋得有多深吗?以我们现在的人力和时间,根本无法查出任何线索来。
即便我们运气好,查出来了,但是按照属下的推断,此事牵扯太大,久安帝必然压下这件事,到那时您所做的一切,都将是费力不讨好啊!“
“属下也赞同丁兄的意见,”贾渊也上前建言道:“现在将军更加应该关注北疆战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再起事端,这样走下去的话于我们不利。”
“那又怎么样?本将军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你们只要照着做就可以了,毋需多言!”段虎冷冷的看着手下的幕僚一眼,可能是感到自己的语气或许太重了,神色又稍微缓和了一点,说道:“本将军又何尝不知道现在不是碰这块硬骨头的时候,但是于公于私这件事情我都不能让它那样放着,还望各位能够鼎力合作,助本将军完成此事。”
段虎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肯定做错了,所以他才会有点低声下气,丁喜等人见到段虎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再说就会变成恼羞成怒,反倒伤了比起的感情。
“将军请放心,属下必将竭尽所能,助将军了结此案。”
丁喜代表众幕僚应下此事,说完后,便转身领着众人去到幕僚房,查看那些刘重贵带回来的资料,希望可以从里面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柳含嫣在丫鬟净月的搀扶下,从内室走出来,到了段虎跟前行礼道:“奴家已经把鱼大嫂母女安排好了。就住在韩姑娘曾住过的冬暖阁。”
段虎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言辞,说道:“嗯!你管理这个将军府的内府,我很放心。”
柳含嫣听到段虎地话,脸上立刻泛起一层羞涩的红晕,微微气恼道:“你胡说些什么呀!都是大将军了,还这么口没遮拦的。”
“啊!”段虎这才想到在平常所说管理内府的人一般是那家的女主人,但是话已经说出口。
也不好收回。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段虎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尴尬情况,通常到了这个时候,丁喜都会站出来解围,说什么有事要禀报之类的借口。拉着他离开,不过现在丁喜怕是指望不上了。两人就这样呆呆站立了很久。那股羞涩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像是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似地令到两人越来越热。段虎脸色也红得跟关公似地,柳含嫣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将军、小姐,你们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呀?”有点站不住的净月忽然出言问道。
“啊!没什么?”柳含嫣轻轻捻起手帕,掩饰尴尬似的擦擦额头上不存在地汗,段虎也将头抬到一旁,看着天上并不存在的鸟儿。
又过了好一阵两人心境才平复下来,柳含嫣深吸了口气,正色道:“将军,奴家也不赞同将军现在去查枢密院地贪墨案子,这个案子在七年前曾经有人也查过,但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那人也因为此事被罢了官。”
“有人查过,那个人是谁?”段虎皱了皱眉头问道。
柳含嫣想了想,答道:“曾被久安帝赞为断案如神的前大理寺常卿左为。”
“黑熊,你去查一下这个人地下落,也许他能够派得上用场,”段虎思考了片刻,朝黑熊吩咐了一声,而后有想柳含嫣说道:“含嫣,这件事情跟那对母女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没有我许下的那个承诺,我也会查这件事情的,毕竟我曾答应过太子要帮他出去潭进那厮,所以你不要给她们脸色看,好生待她们。”
“奴家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再说奴家和湄娘妹妹也很喜欢铃铛那个小丫头,一点都不会怠慢她们。”柳含嫣不悦的撅了撅嘴,转身朝内府走去,忽然回头唉声叹道:“将军总是记得对别人许下的承诺,那奴家的呢?是不是已经忘记了?”
柳含嫣的话说得段虎冷汗直冒,事情一直都很忙碌,加上未曾提醒过,他的确是已经忘记了曾经对柳含嫣许下为她报仇的承诺。正当他想要上前解释的时候,一匹快马疾驰到将军府,一个小黄门跳下马背,朝段虎行礼道:“大秦皇帝陛下敕令,命虎贲大将军段虎即刻入宫面圣,不得有误,卿此。”
“看样子,是为了枢密院贪墨案的事情而来。”柳含嫣走回到段虎身旁,微锁娥眉,担心道:“将军要小心应对才是。”
“嗯!”段虎点了点头。
从将军府到皇城禁宫并没有用太多时间,王搏已经早早的在门口候着了,他一边领着段虎朝皇城里走,一边说道:“将军今天最好小心一点,孙相连同一帮御史来过以后,皇上很是恼怒,连他心爱的青玉九龙杯也给摔碎了。”
段虎拱手道:“谢大人提点,我会小心的。”
在养心阁,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久安帝的暴吼声从屋里传出来,道:“他怎么就这样不安份,这才过几天呀?又要跑出来惹事,他是不是抄家抄上瘾呢?竟敢抄到枢密院去了,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朕。”
“将军是不是等一下再进去?”王搏担心道段虎摆了摆手示意王搏不要担心,而后高声说道:“臣段虎奉旨晋见。”
久安帝屋内怒道:“还不给朕滚进来。”
段虎阔步走了进去,只见一脸惶恐的小黄门们正在收拾屋子里摔碎的东西,而久安帝气得满脸通红,怒瞪着段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段虎上前躬身行礼道。
“原来段爱卿还记得朕这个皇帝呀?”久安帝阴阳怪气的说道:“那为什么朕说过的话你就是不听呢?”
段虎淡然的答道:“皇上暗示让臣这段时间不要惹事,臣一直铭记于心,不敢忘记。也一直严格规范自己地行为举止,没有出什么事情。”
“没有出什么事情?”久安帝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又高了八度,抓起身旁文案上的弹劾奏本扔在段虎面前,说道:“你先是挑动刁民围攻枢密院,然后有把枢密院的文库差不多都抄光了,现在孙相联合一大批的御史上了三十几本弹嘞奏本,你现在还敢说没出什么事情!那朕要问一下你段大将军。
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入你法眼呢?“
“若皇上说的是白天的事情。请容臣禀告一二。”段虎不慌不忙地将白天地经过说了一边,而后神色严肃的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北疆的士兵知道自己战死后,自己不但会背上一个投敌的罪名。自己地亲人也会得不到半点抚恤金,军心瞬间便会涣散。数十万大军可能会一夜之间化为乌有,陛下你想想看这件事情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朕知道你也是为了北疆战事。但是你选择地时机却非常不对,”久安帝怒气逐渐平息了下来,好言相劝道:“你这时候把他捅出来只会对北疆战事更加不利,因为你不知道这里面到底牵扯了一些什么人,决不是你短时间可以解决的,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北疆战事上面去吧!
朕已经决定同意你地要求,明日就会宣布你成为北行道行军大总管的任命,不希望你因为其他事情分心。“
“臣先行谢过陛下的厚爱。”段虎知道久安帝迫于种种压力,想要他放弃追查此事,但他还是坚持道:“不过即便臣担任北行道行军大总管也不会放心将整个大军后勤辐重交给这些国之蛀虫,所以臣恳请陛下,能够给臣一点时间,让臣可以撤察此事。”
久安帝想了想问道:“你需要多少时间?”
段虎态度诚恳的请求道:“臣希望能让臣在北征之前撤察此事,还那些北疆三城壮烈而死的将士们一个清白。”
“不行时间太长了,而且北疆的事情也足够你忙的,为了这些事情而影响北疆大计,朕决不答应。”久安帝用不容反对的口气说道:“七天,最多给你七天,七天一过无论这件事情结果如何,你都必须放弃继续查下去,全身心的给朕投入北疆备战,知道了吗?”
“七天时间太短了!”段虎皱了皱眉头,虽然心中很不满久安帝只给他这么一点时间,但是也知道这是久安帝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只好点头道:“臣遵旨。”
段虎正准备转身离开,久安帝忽然又叫住他道:“段爱卿还没有成家吧?”
段虎愣了一愣,一脸不解,但还是如实应道:“臣已经成过家了,还有过一个孩子,”说着神色黯然,道:“但臣的妻儿都被仇家害死了。”
“嗯!你的那些仇家呢?”久安帝又问道。
段虎一脸狰狞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死无全尸到底是什么满味?”
“敢爱敢恨,才是真汉子!”久安帝点点头,表示对段虎的做法非常赞同,而后含有深意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朕要给你做个媒!”
“啊!”段虎完全愣住了。
“陇西道大都督关驰派人送信过来,希望能够与你结亲。”久安帝呵呵一笑,自顾自的说道:“关驰有个女儿名叫关月,乃是陇西第一美女,文武双全,曾经带兵对抗过北疆异族的铁骑,可以说得上是巾帼英雄,配你这大秦第一猛将绝对合适。”
“臣可能要辜负陛下的好意呢?”段虎表情严肃,随便找了一个光冕堂皇的借口,严词拒绝道:“北疆未平,何以为家!”
“好!好一句,北疆未平,何以为家!”久安帝用力拍打着桌面,连连赞叹,看向段虎的目光也更加信任和欣赏,说道:“爱卿能够为国如此尽心,朕深为感动,但是朕认为爱卿只有成家了才能更好的为国效力,才能够更加没有后顾之忧。”
段虎还想拒绝道:“可是,陛下……”
“段爱卿不必说了,”久安帝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或许你对朕的安排不满意,那你就自己找一个吧!听说武安林家的那个小丫头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对你情深意重……”
“臣只是把湄娘当做妹妹来对待,并无男女之情。”林湄娘的事情早就在朝野传开了,段虎也对此深感为难。
久安帝忽然说道:“若不是林湄娘,那就是柳含嫣喽!”
段虎愣了一愣,心知柳含嫣的事情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也没有隐瞒,说道:“含嫣,只是臣处理朝政的助手,并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唉!含嫣这孩子受了很多苦,是朕对不起她柳家呀!”
久安帝忽然莫明其妙的说了一句像是道歉的话,而后正色道:“朕不管你愿不愿意,总之你无论如何必须在这几天之内成亲,这不单单只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朝廷的问题,你可明白?”
“臣遵旨!”段虎看到了久安帝眼中的决绝之色,知道即便反对也没有任何用处,也就不再反对,或许说不愿在反对,心中更是有种莫名的期待。
第一百四十八章 降伏1
“皇上,既然已经答应了将军的要求,准备任命将军为北行道行军大总管,这么迫切的要将军成亲也是在清理之中。”
段虎回府之后,只是单独的跟丁喜说了这件事,丁喜笑着轻抚长须道:“历朝历代的君王对自己的将领向来是既信任又怀疑,所以将领带领大军外出打仗的时候,都要将家眷留在京师,名义上是让将领无后顾之忧,实际上是充当质子的角色,这乃是惯例任何领兵出征的将军都不能避免。还好他们并不知道有二爷这个人的存在,否则全都被软禁在京师的话,对我们将来的计划会非常不利。”
“不错!二弟现在所处的职位对我们太重要了,容不得丝毫差错。”段虎点了点头,又皱着眉头,为难道:“我现在为难的是久安帝已经勒令我必须这几日成亲,或许想要借此分散我的精力,好让我没有时间去查枢密院贪墨案。”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将军只需要挑个新娘,其他的事情让手下去办就成了。”丁喜调笑道:“依属下只见,只要将军肯开口这两位小姐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段虎冷冷的看了看丁喜脸上那种极其欠揍的表情,冷冷的说道:“你的这张脸让我很想揍一拳。”
“呵呵!属下可经不起您的一拳。”丁喜见好就收,正色道:“将军,若想要领兵出征,就必须成亲,留下妻子为人质,这是无法避免的。现在将军为难的就是该选那位小姐为将军夫人,既然将军对两位小姐都有情愫。何不一箭双雕,将她们全都收入囊中,岂不美哉!”
“让我想想再说吧!”段虎站了起来,朝书房门口的亲卫吩咐道:“去把田大夫和黄将军叫来,另外备上一些上好的酒菜、伤药和取暖衣物,我要带去天牢探监。”
“是,将军。”亲卫赶忙跑去传信。
“将军是要去天牢看望……”丁喜皱了皱眉头,说道:“将军身为主审官若是探望主犯的话。恐怕不妥吧!现在所有人地眼睛都盯着将军。若是…
…“
“没有必要担心。”段虎昂负立,自信的说道:“现在我正如日当中,对久安帝而言我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除非是谋逆大罪。否则任何事情都动摇不了我的地位。”
正如丁喜所想的那样,从将军府的刑部天牢一段不太长的路程。就有十几批人在旁边监视跟踪着,这些人就像是苍蝇一样围着段虎团团转。而且毫无技巧可言,有月朗星空出来卖油纸雨伞的人吗?让段虎他们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段虎等人从马车上下来,早一步从段虎亲卫口中得到消息地刑部天牢朗官快步走下台阶,上前行礼道:“下官讲过虎贲大将军。”
“不必多礼!”段虎转头看着黄烈说道:“你带上一点酒菜和取暖地衣物去见纪昭明吧!”
黄烈愣了一愣,说道:“将军不是你去见太傅老大人吗?”
“他现在恨我入骨,我若是去见他,看在他眼中分明是在挑衅,以他那自尊心只怕今晚他就会受不了在牢里自尽,这样想来还是不见的好!”段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这些天也憋了很久,怕我为难,一直没有向我要求见纪昭明。
其实你大可向我提出便是,你是我手下的爱将,纪昭明对你而言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情谊等同父子,我若是连这个也不答应的话,那就太没有人情味了。“
黄烈感激地说道:“属下谢将军厚爱。”
等黄烈挑了一些酒菜和衣物随着刑部的人走入天牢之后,段虎转头朝那名朗官,吩咐道:“前驸马张孝则关押在那里你知道吗?”
“下官知道。”刑部朗官躬身应道。
“带我们去。”段虎随手挑了一件衣物,转头向田七吩咐了一声,道:“田大夫,带上你地药箱一起来。”又吩咐那些亲卫们将剩余的酒菜和衣物拿到关押纪维谦等人地牢房去,然后跟在那名刑部侍郎的身后,走向了刑部天牢关押皇亲国戚的牢房。
关押皇亲国戚和一二品大员的房间和其他房间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在床上多了一层棉被,再这些牢房里有些人已经关押了有十多年了,人变得疯疯癫癫的,出各种怪叫,再加上牢房里原本就十分阴冷,这让初来乍到的人感觉起来像是鬼蜮一般可怕骇人。
朗官走到一间房子前面,打开房门,从窗台上取下一盏油灯交给段虎,说道:“大将军,这就是关押张孝则的地方,屋子里很黑,请留心脚下。”
“你可以走了!我叫你的时候,再过来,你可明白?”段虎抽出一张百两交钞交给刑部朗官说道。
“下官明白。”刑部朗官接过交钞,躬身离开。
段虎提着油灯,猫着身子,走进对他略显低矮的房间,虽然油灯的火光并不是太强,但在这个漆黑的房间还是显得很亮,至少所有的东西都看的清楚。只见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极其简陋的桌子,在桌子上放着一些一点都没有动过的饭菜,再就是一张快要跨掉的椅子和一张陈旧的木床。张孝则躺在床上两眼紧闭,微弱的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看上去像是多了一丝血色,身上盖着一床薄被,一动不动,有人进来也没有一点反映,若不仔细听他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声,可能就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段虎淡淡的看着张孝则,问道:“田大夫,去看看他还有救吗?”
“是,将军。”田七放下药箱,将张孝则盖在身上的薄被掀开,把了把他的脉搏。又摸了摸他的胸口,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转身朝段虎说道:“将军那一击实在厉害,虽未击中张大人地要害,但是却震伤了内腑心脉,再加上没有妥善的治疗,伤势已经极端恶化,若非他有一种独特的呼吸心法可自行疗伤。或许早就已经死了。不过若他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可能离死不远。”
“不是没击中,而是被他躲开了。”段虎皱了皱眉头,问道:“他还有救吗?”
田七想了想说道:“可以暂时保住他的性命。但是若想要完全治好伤势,需要安心静养一个月。再辅以将军特制的药汤,便可痊愈。”
“先把他救醒再说。”段虎负手而立。思考了片刻,说道。
田七从药箱里取出几丸救心丹,辗碎成粘稠状,然后放入铜炉之内,在铜炉下面烧上木炭,让上面的药性挥出来,凑到张孝则的鼻子下面,让他通过呼吸摄入药物。过了片刻,只听见张孝则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呻吟了几声,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双目猛地张开,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当见到段虎,脸上并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惊讶,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道:“段兄,多日不见了!”
段虎淡然一笑,好奇的问道:“张兄见到我并无惊讶之情,好像知道我会来似地。”
“呵呵!我不是说过天下间最了解段兄的就是我吗?”张孝则脸上露出僵硬地笑容,缓缓说道:“段兄当日是故意放过我的吧?否则以段兄地实力,我是不可能在你戟下逃生的。”
“我当时只是没有尽全力,若我的那一击你都不能躲过的话,你就连让我见你一下的资格也没有。”段虎拿着椅子放到床边坐下,说道:“张兄现在有何感想?”
“生死一线,人世冷暖,感触良多。”张孝则看着屋顶,目光深远道:“说真的我很嫉妒你,你只是用了那么短的时间,就能够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平民百姓,变成执掌兵权,称雄一方的大将,而我呢?在战场上拼杀这么多年,得到的还只是个徒具虚名的征南将军,手中所握兵权没有一丝是切切实实的握在我的手里。我原曾想我总算是有点能力,而且长乐长公主又对我深有好感,或许可以借助长乐长公主的势力获取高位,”说着凄冷的一笑,道:“其实我一直都高估了自己,我只不过是她良妇游戏里的一个玩物罢了!一个很让她爱不释手的玩物罢了!”
“玩物?长乐长公主还真是奢华的女人,你这样的人才竟然只是个玩物。”段虎轻蔑的笑了笑,而后正色道:“本将军曾听过你的战绩,特别是去年的秦齐之战,你可以领兵将南齐设在宜阳的守军生生逼降,足见你的领兵打仗的才能非同一般。我明日便会被任命为北行道行军大总管,不日将会领兵出征,但是我能够用的人手不太够,与其找那些不知底细的人倒不如……”
张孝则微微闭上眼睛,说道:“你想让我归顺于你?”
“以你的傲气你会甘心屈居我之下吗?”段虎淡然一笑,说道:“我只想多一个有能力而且又值得信任的盟友,现在的你很符合我的条件。”
张孝则张开眼睛注视着段虎,说道:“你认为你救了我的命,我就会听你命令行事吗?”
“若加上一个并州太守的职位呢?”段虎面无表情的说道。
张孝则愣了一愣,微笑说道:“你不怕我会为了其他更大的利益,出卖你吗?”
“怕?我段虎至今还没有怕过什么,若你有信心或是有能力越我,并且战胜我,我不介意你出卖我。”段虎耸身而立,浑身上下散着一种自信和自傲,道:“但是你要一次性把我彻底解决了,否则我的报复将是疯狂的。”
“哈哈!”张孝则大笑了两声,挣扎着坐了起来,神色肃然的看着段虎,道:“我竟然被我最讨厌的人救了,还要为其效命,实在有点讽刺,这就姑且当做我的重生吧!”说着拱手行礼道:“属下张孝则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第一百四十九章 降伏2
离开张孝则的牢房,段虎向田七吩咐道:“从明天起,你每日都来给他疗伤换药,药汤也派人太抬过来。”
“将军。”田七凑到段虎面前,好言提醒道:“我观这张孝则的面相乃是枭雄之相,此人可以为了权势出卖自己,难保他日不会为了权势出卖将军你,这人还用他作甚?”
段虎奇道:“想不到田大夫还懂得相面,实在是让本将军很意外啊!”
田七谦虚道:“望闻问切,乃是医家根本,算不得什么。”
段虎转头吩咐刑部朗官带路去纪维谦等人的牢房,而后又向田七解释道:“张孝则这个人我也曾听蒙公提起过,他就是权力**大了点,才能还是有的,特别是他的守城才能,更是被蒙公赞为大秦第一,如此人物若然不用岂不可惜。这件事情我已经和丁喜、贾渊和含嫣商量过了,他们皆认为可以为之。
即便他以后出卖我,但我们已经想好了后招,到时可以很轻易的收拾他。“
“将军早已胸有成竹,是属下多虑了。”田七微微一笑道。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位于地下关押大臣的天牢中,这里比起上面要简陋得多,用粗壮的木桩围城一个个小牢房,里面只有一张床,再无他物,纪维谦和纪昭明的三个徒弟虽然被分开关押,但牢房是连在一起的。
段虎派人送过来的酒菜和取暖衣物都放在了牢门外,没有动过痕迹,纪维谦等人静静的坐在床上,好像一尊尊雕像似的,一动也没动。
“看来本将军送过来的酒菜不合各位地胃口,”段虎淡然一笑。朝身旁提拔的亲卫队正杨啸吩咐道:“把这些酒菜都彻了,去京师最好的酒楼准备四份最好的酒菜,让他们送过来。”
“是,将军。”杨啸挥了挥手,亲卫们上前把牢房前的酒菜全都撤走,自己也躬身退出牢房。
段虎又转头吩咐道:“田大夫你去黄烈那边看看,纪太傅毕竟已经有那么老了,身上又有伤。这牢房寒气太重。恐怕他身子骨会受不了。”
“还好属下带了点散寒的药物,纪太傅正好用得上。”田七点点头,转身离开。
诺大个牢房就只剩下段虎和纪维谦等无人,段虎随手拿起了一张狱吏使用的椅子。放在四人牢房的中央,转头看了看四人。说道:“诸位,在这天牢过得如何?”
四人都没有回答。闭上眼睛,安坐如山。
“呵呵!竟然用沉默对抗本将军,”段虎冷笑一声,站了起来,说道:“那么你们就等着满门抄斩,诛三族吧!”
说着,就要作势往牢房外面走,高巍和杨贤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急声制止道:“段将军,请留步,有话好说!”
纪维谦恼怒地瞪着对面的两人,质问道:“两位师叔你们怎么……”
“维谦,若只是杀我们两人,我们不会有丝毫含糊,”高巍皱眉说道:“但是你也听到了,诛三族呀!你总不能让我们百余口家人跟你纪家一起死吧!”
“两位师兄,你们这样做对得起师父吗?”彭忠抬起脑袋,憨憨的说道。
“你少说风凉话,”杨贤怒道:“你只是个孤儿,一家人除了你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烂命一条,而我呢?三族加起来三百余口,你要是我你该怎么办?”
背对着四人的段虎脸上露出了得意地笑容,不过是一句话就令到原本一起赴死的四人反目,对丁喜那种掌握人心地本领再次感到惊叹。
“你们现在愿意和本将军说话呢?”段虎面带微笑,转身坐回到椅子上,淡然的说道。
“段虎,你要对付我们纪家就直接冲着我们来,不要殃及无辜。”纪维谦走到牢门前,瞪着段虎,冷言道:“我地三位师叔都只是在我纪家学艺,与我纪家并无关系,若你是个英雄的话,就把他们放了。”
“纪维谦,看来让你坐了这些天的牢房,你是白坐了。”
段虎冷冷的看了看四人,最后朝纪维谦说道:“什么叫我要对付你们纪家?你祖父纪昭明和元微道人在我入京的第一天就刺杀我,差点要了我的性命,过后我去你们纪府,只不过警告了你们一下,而且只是抓了元微道人,并未过多的为难你们纪府。可是纪昭明却像条疯狗一样死咬着不放,跑到皇上那里去搬弄是非,说什么我是大秦破星,会令大秦灭亡,把我往死路上逼,我若不反击的话,恐怕死的人就是我。我和你纪家的恩怨从头到尾,都是你祖父纪昭明挑起的,而我从来就没有主动攻击过一下,这样还说是我要对付你们纪家,我真的怀疑你们纪家有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段虎的一番话说得几人都哑口无言,事情从头想起的话,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从头到尾都没有他的错,所有事情的源头都是元微道人的那个不可考证的破星之说和纪昭明过于固执的忠君之心,想到这里四人心中都不禁升起了就这样死在这里很冤枉的想法。
“段将军,我等都知道错在我们,还望段将军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高巍极为恭敬的躬身行礼,求饶道。
“你们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段虎淡然的说道:“现在要你们命的不是我,而是皇上,是当今皇上。”
“可是段将军你是主审官,生死判决只在你一念之间,”
杨贤冲上前,将脸紧紧的贴在木桩上,看着段虎,焦急的说道:“只要你愿意,要饶过我等的性命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呀!”
“段将军,是我纪家对不起你,你大人有大量,就请放我们一马吧!”纪维谦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跪附在地上,说道:“只要将军能够放过我们,我们定当归附在将军庄下,忠心效力,入阵杀敌,虽死无憾。”
彭忠见到纪维谦跪在地上,他也跟着跪下,直言说道:“我彭忠不会说话,想说的也和少爷一样,只要将军能够放过我们,我们就为你杀敌。”
“的确,放过你们很容易,我只需要抬一下手,你们就可以安然度过。”听到了最想要的答案,段虎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笑意,而后立刻回复成冷漠的表情,淡淡的说道:“但是纪昭明却不可能放过。”
“为什么?”彭忠先从地上蹦了起来,大声叫道:“将军不是主审官吗?整个公堂数你最大,你想放谁就放谁……”
“小师叔,别说了。”纪维谦朝彭忠呵斥了一声,而后向段虎问道:“是皇上想要杀祖父对吗?”
“不错。”段虎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皇上现在已经认定是纪太傅害死的几位王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即便我出面求情,最多只能救下你们。”
段虎的话令到纪维谦一脸颓废坐在地上,喃喃的说道:“若将军当初在崇明殿上不……”
“你是想说若我当初不说那最后一句话,可能你祖父就不会有事,对吗?”段虎走到纪维谦的牢房前面,蹲下瞪着他说道:“实话告诉你,即便你祖父有那么一线生机我也会把它堵上,我就是要纪昭明死。”
纪维谦从个骨碌爬了起来,冲到牢房边上,双手穿过木桩,一把抓住段虎的衣襟,说道:“段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这样做?纪维谦,你还真的很幼稚,难道我还要再放他一次让他来害我吗?”纪维谦抓过来的时候,段虎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不屑的冷笑一声,而后正色道:“我这个人有个臭原则,饶恕的机会永远只会给一次,而你的祖父我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了,不过他不知道珍惜,还要自寻死路。”
“难道家祖就真的没有救了吗?”纪维谦松开手,一脸颓然,喃喃说道。
“即便有救,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救出他的。”段虎语气极其冷酷,站了起来,朝四人说道:“我知道你们暂时无法做出决定,我给你们一晚的时间,冷静的思考一下,是跟着纪太傅一起去死,然后牵连家人呢?还是先保住性命,在仇人手下做事,寻找机会再行报仇呢?”
说完,吩咐早就等候在牢门外的捍死亲卫将酒菜端上来,而后转身朝牢门外走去。
高巍忽然高声说道:“段将军,若我们愿意归附,你会重用我们吗?”
“若我不重用你们,又何必费这么多的口舌呢?”段虎转头微微一笑,说道:“明日我就会被任命为北行道行军大总管,负责一切北疆军务,可自行任命四品以下任意将官,不日将于北疆异族展开一次大决战,以你们的能力,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高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没有在问什么,和杨贤对视了一眼,便端起牢门前的酒菜,吃喝了起来,彭忠则坐在酒菜旁边,看着纪维谦。只见纪维谦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激烈的变化着,时而哀伤、时而懊恼,忽然他睁开眼睛一脸决绝的看着地上的酒菜,深吸口气,朝彭忠点了点头,便抓起地上的酒菜大吃篮球起来,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水,滴在了碟子里,连着菜一起被他吞到肚子里。
第一百五十章 偷返
段虎除了刑部之后,黄烈和田七已经等候在那里,黄烈的脸色并不太好看,双眉紧锁,似乎有了一点心事,田七见段虎走了出来,立刻迎上去。
“纪昭明的身体可好?”段虎询问道。
田七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一代内家宗师志丧气衰后,身体竟然垮得如此快,他现在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十天,属下用救心丸设法保住了他的心脉,不过他已经心生死意,这是心病,药恐怕没有用。”
“唉……!”段虎长叹了口气,说道:“一世忠名一朝丧,这种打击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承受呢?他一心求死是在情理之中”
“将军!”黄烈忽然跪在了段虎身前。
“黄烈,你这是干什么?”段虎皱了皱眉头,说道:“若你是让我救出纪昭明,就不要开口。”
“属下知道纪太傅这次是在劫难逃,不敢奢求将军会去救他老人家。”黄烈抬头看着段虎,恳求道:“但是纪维谦是纪家唯一的独苗,望将军能够伸出援手……”
“等等!”段虎一脸不解,看着田七,问道:“你没有告诉他吗?”
田七微微摇头,说道:“这个属下认为还是将军来说为好!”
“靖边,你听好了。”段虎一把将黄烈提起来来,说道:“我从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将纪家灭族,纪家也算是世代将门,纪维谦、高巍、杨贤、彭忠几人也颇具将才,我北征在即,正是用人之际。非但不会杀他们,反而会救出他们,并委以重任。”
“属下,代纪太傅谢过将军恩德。”黄烈如释重负,一脸高兴的朝段虎行礼道。
“纪昭明也算是一代忠臣,落到如此地步,不禁让人唏嘘。”段虎回头看了看刑部大门之内,叹了口气。朝黄烈等人挥手道:“回府!”
段虎一行人到了府门之时。将军府周围的那些明探暗探竟然踪迹皆无,而丁喜和黑熊很让人意外的站在门口等候着,当见到段虎走过来时,丁喜马上迎上来。行礼道“将军,那人已经赶回来了!现在正在春宜阁候着。贾渊和柳姑娘在那里坐陪。”
丁喜的话让黄烈和田七感到莫明其妙,而段虎则一脸的惊喜。惊声道:“总算来了,想来他和纪昭明矣师矣友地关系,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会回来?不过他回来得也够快的,有没有被人现?”
“没有!”黑熊走上前,嘿嘿笑着说道:“俺带着人已经把周围的那些狗崽子们全部打残,扔到大理寺的门口。”
“做得很好!”段虎拍拍黑熊的肩膀,快步进府内。
“将军,另还有两个人也在府里。”丁喜快步赶上道:“张全义和严勇。”
“他们?”段虎愣了一愣,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丁喜。
“张全义可能是被将军的那封信给吓地,赶过来赔罪了!”丁喜笑了笑,又肃然说道:“严勇是被太子府地人打断了双腿,扔到了武兴街,刚好让正在清剿暗桩的黑统领给救了回来的。”
“什么?给打断了双腿?”段虎脸色一惊,急忙向身旁的田七吩咐道:“田大夫你快去看看。”
“是,将军。”田七赶忙提起药箱,朝内府走去。
“将军,事有蹊跷。”丁喜拦在正要去看望严勇地段虎,提醒道:“太子府的人似乎故意将严勇人在武兴街,等着黑统领去救,恐怕严勇地归顺……”
“你是想说有诈!”段虎皱了皱眉头,随后又展眉道:“严勇乃是个正直忠义之士,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他不屑为之。而且不管他是否有诈,只要他能够为我所驱使,加以时日,让他归顺我不是什么难事,”说着吩咐道:“先将严勇安置好,帮他疗伤,张全义让他等着,不必理会,我们先去见了那个人再说。”
几人快步来到春宜阁前,一脸好奇地黄烈上前推开门,只见在屋子里除了柳含嫣和贾渊以外,还有一个身着便装、风尘仆仆的高瘦男人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
段虎跨步走了进去,示意柳含嫣他们不必行礼,走到那人身后,抱拳道:“好久不见了,孝和兄。”
“怀远兄,多礼了!”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虽然他多日未曾梳洗,显得有些邋遢颓废,但是这一切仍然不能掩盖其逼人英气。一看到他的样貌,黄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是谁?这人正是现在正在北疆领兵打仗的大秦冠军大将军、龙武军大统领陈俊陈孝和。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得从段虎答应蒙武接任北行道行军大总管之时说起。北疆此时的战局已经败无可败,数十万大军被卡在了玉门关里,前面是将近二十万的北疆异族大军,后面的粮草辎重全部被洗掠一空,三座扼守要道的城池也被敌人占领,现在已经完全与大秦国失去了连接。北疆战局已经是这个模样了,即便段虎成为行军大总管也挽回不了败局,但那只是针对使用常规的战法,若按照段虎提出的那几个常规的要求来做的话,北疆异族的阵脚就会被打乱,那反败为胜的一线战机才会出现,不过数十万大秦军的势气可能会愈的低落,伤亡也会变得非常大,大到很难让人接受的地步。
可这一切都只是段虎和贾渊等军事幕僚们推演战术时,所想出来的一个理想化战略,姑且不论敌方的反应如何,单单只是我方军队要他们执行那几个常规的条件,就非常困难和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军队哗变。乃至叛乱投降,所以才会需要一个在军中有威望的将领站出来支持段虎的疯狂计划,方可成功。于是陈俊就成了段虎等人眼中地最佳人选,丁喜故意派人将京师里面的事情夸大十倍的传到玉门关,京中若然不稳的话,玉门关的军心更会不稳,所以玉门关的守将们必然会选出一人秘密回京查看,而与纪昭明关系最为密切的陈俊将会是最佳人选。
段虎大马金刀的坐在中间地椅子上。看着陈俊。神色肃然道:“孝和兄,现在北疆战事极为严峻,而你却违反军法,偷偷地跑回京师。我想你应该是为纪太傅的事情而来吧?”
“不错!纪太傅乃是我大秦的忠义之士,岂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陈俊剑眉紧锁,逼问道:“段将军为何要如此陷害纪太傅呢?”
陈俊的质问语气令段虎很是不悦。不过他想起丁喜说起陈俊地性格外柔内刚,只能疏导,不能对抗,于是强忍下心中不悦,说道:“是谁告诉你,陷害纪太傅的是我?”
“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去了蒙公府,蒙公他老人家把朝上地事情都告诉我了,”陈俊继续斥责道:“虽然纪太傅是有不对的地方,但还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若不是你最后说地那句话,纪太傅又怎会以谋逆罪下到天牢?你可知道虽然纪太傅一直都是担任北衙禁军大统领,但是他在军中的威望一点都不必蒙公差,你如此这般对他,对我大秦军的士气……”
“够了!陈俊你可以闭嘴了!”段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怒火,大声吼道:“你只不过是听了蒙公说起朝上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却像是一条疯狗似的在这里乱吠。
先挑起事端的是我吗?是纪昭明那个老匹夫,若非他一心想要至我于死地,我又怎么会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去陷害他呢?“
看到段虎的怒火越来越大,柳含嫣摸索着走到段虎身旁,用力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将军暂且息怒,让奴家来说几句。”随着段虎的怒火平息,她转头朝陈俊说道:“陈将军,奴家与你也算是旧识,以前一直认为将军是个明是非的英雄,可近日看来,将军也不过是个只听片面之词的无知莽夫罢了!”
极为爱惜名声的陈俊脸色阴沉的说道:“柳小姐,这样说是不是太过了?”
“比起你毫无理由的来责问我家将军,奴家说的一点都不过分。”柳含嫣缓缓将纪昭明刺杀段虎和陷害段虎的事情述说了一遍,而后冷笑着说道:“若是将军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难道还会任由着一个三番五次要致你与死地的人继续逍遥,继续再次设计陷害?你又可曾知道,在当时的那种情况,若我家将军不反击的话,恐怕今日就没有机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不可能,纪太傅不会是这样的人。”陈俊颓然的做到椅子上,摇着头,喃喃说道。
“事实胜于雄辩。”丁喜这时也站出来说道:“我家将军就是怕纪昭明的事情影响到军心,所以才会派人冒着生命危险把京师的消息传到玉门关,让你们这些将领有个心里准备,并派人过来,商量怎样将事情的危害减到最小。”
贾渊接过丁喜的话,说道:“陈将军也应该从蒙公那里听到了消息,我家将军明日就会被皇上任命为北行道行军大总管,统筹所有北疆事务,所以对北疆战事极为关注,若因为此事而令到北疆军心动摇,实在非他所愿,还望陈将军可以以大局为重,先想办法减小此事对军心的伤害,再论事情的对与错。”
听到众人的话,陈俊陷入的沉思,忽然猛地站了起来,走到段虎跟前,深深的鞠了个躬,说道:“陈俊未明真相,便在这里妄加指责,实乃陈俊鲁莽无礼,陈俊给将军陪罪了。”
段虎故意装做一副虚怀若谷的样子说道:“陈兄不必如此,大家都是为国效力,虽然处事的观念和手法略有不同,但是出点却是一致的,虽然会有些争执,但是说清楚就可以了,不必介怀。”
“陈俊受教了。”陈俊又行了个礼,而后正色道:“将军现在是否已经有了计策可以救出纪太傅,并化解此事对军心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