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如雾,雾散无息
早饭后,小昕约了朋友有事。而苏琬则留下如往常一般帮着小昕奶奶打扫,整理房间。
“苏小姐,你休息吧,没事的,我做惯的。”虽然苏琬提过不用称她为苏小姐,直接叫她苏琬就可以。但是老人家一直认为直呼其名不够尊重。依然称苏小姐,苏琬到是也不计较,反正只是一个称呼并不是很重要,叫着顺口就可以。
“奶奶,你已经忙了一个早晨,也让我做些吧,看,不动不动这都开始长肉了。”被小昕奶奶夺了手中的抹布。苏琬即感激老人的好心,又为自己的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感到不好意思。总想为这家做些什么,虽然目前金钱无法给予,至少在行动上也要有所表示表示。总不能老让人家为自己忙碌。
“不胖,不胖,你们女孩子家有些肉才好看。”看到苏琬苦笑着拍拍小肚腩,小昕奶奶被逗乐了,“要不你上阳台给那些花洒些水。”小昕奶奶把最轻松的活派给苏琬。转身去厨房洗碗筷,随着水声的响起,苏琬提了把小喷壶,到阳台上给花儿淋浴。阳台上并没有种什么名花异草。只有几盆不起眼去生命力超强的太阳花与葱,蒜。种葱种蒜是小昕奶奶觉得自产自足丰衣足食。不浪费又方便,随时随地取材用料。而太阳花虽然一朵朵小小的。却象征无法阻挡的热情与对生命的珍惜。只要在花期,只要有太阳的日子,那幼小的生命总是顽强而努力的把自己最美丽的那面对着太阳绽放。阳台上有有单瓣的太阳花,也有比较稀少的双瓣的太阳花。红色的,黄色的,粉色的,白色的,桔色的,橙色的。开的一系列都有是暖色调的花。让人看着也觉得暖暖的,对生活平添几分希望与热爱。
望着,喷壶中喷出的水珠如雾气覆上那细小的枝叶,几颗大些的水珠一路汇聚,凝成略大些的,便着青翠碧透的茎干缓缓而下,越聚越大,滑进土壤。留下颜色略微变深的水印。召示着土壤刚刚喝过清水。看着土壤慢慢变为深色,吸水吸的差不多。苏琬转而停下来。望望这些小生命,苏琬有些怀念缘分天空,但那已回不去了。无奈的视线停落远处飘浮蓝天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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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小昕奶奶已忙完厨房的事,站于苏琬背后。望着那抹柔弱的背影,欲言又止。
“奶奶?”望天很久的苏琬回首发现,小昕奶奶正站在自己背后。目光中满腔的慈爱与关怀。
“孩子。”小昕奶奶第一次没有称苏琬为苏小姐,“我老妈子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我看得出来你有心事。”
“奶奶……,”苏琬的眼有些红,不知应该让老人把话说完还是请她别往下继续。
“奶奶明白莲心的味道。人人都只看到莲子光洁白滑的外表,能懂莲心的人却并不多。”小昕奶奶的话,不知为什么一下充满哲理。苏琬只能无言的微笑着,不知这笑容中是否也展现了莲心的味道。
“孩子。”老人语重深长的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把这当做你的家吧。”如树皮般的双手轻轻盖上苏琬象牙般的纤手。一股暖意随意肌肤的接触传至苏琬的全身。
“嗯。”苏琬轻轻的应着,略带哽咽的声音足以说明此刻的心境。此时无声胜有声。苏琬不清楚小昕奶奶是如何洞悉自己内心的苦楚。在这家苏琬并没有坦露过自己的事。每天把自己沉没在老人所做的美食中,用笑容把内心伪装。只希望能在这片静土中短暂的忘却不快。
“孩子你要是不觉得累,陪我一起出去走走吧,做饭还早。”老人的眼神让人难以拒绝。苏琬点点头。一老一少下楼在小区中漫步。
此刻的太阳已展露整个身子。金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时而折射成一圈圈幻眼的彩环。幻影叠起。因为小区内绿化工程做的比较好,麻雀,小苍雀,白头翁时而地上聚堆,时而树上食果,吃得欢了便在树丛间高歌一曲。这赏心悦耳的鸟鸣声让路人心旷神怡。一些家长正带着学前的幼儿在小区内玩耍。小孩子天真无邪,充满纯真的眼神真让苏琬倍为羡慕。一路上小昕奶奶不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与苏琬两人在小径时缓步前行。问问苏琬有关花方面的知识又或许说说老人家乡的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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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琬明白,小昕奶奶这么做无非是想宽宽自己的心。有些事自己没有说她老人家也不便多问。只是用她最简单纯朴的方式进行开解。没有过多的宽慰话,却如春雨润物,无声无息的滋养着苏琬的心田,让她觉得这世上还是有那么一处温泉,不断的向外输送着真诚与爱心。内心苏琬无言的感激着老人的好意,只是有些事不是当事人,如法体会当初那份苦楚,无法那么轻而易举的让一切风轻云淡的过去。仇恨的藤蔓此时已缠绕成一只网笼,一层一层越缠越密牢牢的把苏琬的心网在中间。老人的善举对苏琬并没有起太大作用。正如商云墨对苏琬的了解:一但她认定的事情,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挡的,她一定会走到底,直到达成最终目标。内心坚定的意志一旦被唤醒,所引发的潜力是不可估量的。
正如此刻天边的云层,不知何时已乌云压顶,预示着一场际将露脸的巨大暴风雨。
苏琬与小昕奶奶闲情逸致,如鱼游水般穿梭于小区内的路径之间。而天气突变,让她们不得不提前结束这次短暂的散步。
“奶奶,看这天要下大雨。我们回吧。”
“好的,好的,我还晒着衣服,阳台上的花也要收到屋内,看这势头这场雨不会太小。”小昕奶奶眯眼仰望天空,此时天空的乌云仿佛受到指令般聚集起来,越滚越厚,天色也转暗沉。两人急步奔回家,一路上苏琬不由感叹老人家键步如飞,一点都看不出是上了年纪的人。真是劳动可以延缓人的衰老。
进屋后分工合作,小昕奶奶收衣服,苏琬则负责把太阳花,葱,蒜搬进屋,让它们也避避雨。老天还是挺关照,两人刚收拾完毕。狂风四起,挟带着路上的尘土在空中飞舞,偶尔几个小塑料袋也被吹得鼓鼓的像气球一样飘在半空。鸟雀们也已归家,或暂避茂密的枝叶之间。小草已在强势的风力之下匐地,只有几棵高大的常青树还在迎风而立,吃力的经受着考验。狂风的前奏没持续多久,主角暴风便隆重登场。
大豆般的雨点狠命的砸下来,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劈啪,劈啪的响声。快速的雨点续而形成雨丝,密度集而下,形成道道雨帘,挡了人们的视野。天地这间成了雨雾一片,把人笼罩在此混沌之间。
就连高高耸立的地王大厦也无法逃脱,此时商云墨正站在窗边凝视着密不透风的雨雾
仇恨如雾,雾散无息
就连高高耸立的地王大厦也无法逃脱,此时商云墨正站在窗边凝视着密不透风的雨雾。
面前灰蒙蒙的一片,密集雨丝使得对面的景物变得模糊不堪,若隐若现。下面路上车辆行人来来往往,因为下雨的缘故,人们打起伞或者穿上雨衣。五彩缤纷,如一朵朵姿色各异的奇芭,在雨中盛开,又似一尾尾热带鱼在海中前行。
商云墨迷茫的望着这一切,在室灯的照射下,身后的影子显得格外落没与孤单。手中紧握着那块苏琬的玉佩。玉佩的周身都已带上他的体温。而刚才林曜电话中的话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耳边。
“可能凶多吉少,住处,缘分天空都没有回去过。交通海、陆、空的出入录像也没有她的身影。那么多日子过去,她又是身无分文,凶多吉少,节哀吧。”林曜的语气中略微加夹着无奈与追悔。商云墨何尝不是呢?早知这场变故最后会要了她的命,不如当初放手给她自由,这样至少知道她在某处平安的活着。阴阳两隔,做再多的事也于事无补。商云墨有些恨自己怎么会让那份快递的内容蒙了眼。苏琬这么喜欢小孩子她怎么可能亲手去扼杀那个生命呢?再退一步,就算小孩没有了,以后还是可以有的,自己把一腔的怒火与怨恨不分青红皂白尽数发泄在她身上。让她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那么骄傲的心又如何承受得起?想着想着,商云墨的手又握得更紧了,掌心的玉佩搁得他生疼都不曾发觉。这场雨仿佛也下到他心里。心空的那场雨又怎么会比这来得小呢?
屋内静寂一片,只能听到雨哭的声音。直到内线声响起才打破这冰般宁静。
“喂?”商云墨转身接起电话,稳了稳心神,让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
“商总,宇文先生来了。”秘书小心翼翼的回着话,今天总裁脸色不是很好,总裁专用电梯又坏了,刚才说不见任何人,但是宇文先生又是总裁的好友,这话不传不行。只能硬起头皮按下号码。
“让他进来吧。”商云墨挂下电话依然转身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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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浩这些天,也听闻了关于苏琬的事。内心的争扎与矛盾却无人可以倾诉。前些天一直打着帮忙找人的幌子,逃避见商云墨。今天鬼使神差不知不觉去了缘分天空后居然来了这。直到秘书小姐在传话时才发现,已无后路可退,即然来了就坐坐吧,好久没有看到商云墨了,不知他还好吗?
推门而入,如今望着这孤单的背影,宇文浩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难隐,既想告诉眼前可怜人苏琬的状况,可话到嘴边,眼前便会飘过苏琬那空洞的眼神,如离魂般的坐在摇椅上。还有海边的坚决,那抹纤弱的背影还忍心让她再受伤害吗?自己又不能询问商云墨他与苏琬之间到底出现什么变故,才短短几个月时间,折腾的像是过了很多年。说与不说都会伤害其中一位。而思量最终宇文浩把到嘴的话原封不动如数吞回,希望苏琬一切安好,如果自己的沉默能成全她的幸福。
屋内很静,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商云墨听到门开门关的声音,知道来人是宇文浩,不想再伪装坚强,其实自己真的很累,很想找个了无人烟的地方把自己放逐,到天的边际,海的尽头。是不是在那能听到她的声音。轻轻的一声叹息,在若大的屋内起了回声,以前到是没觉得,这办公室会有回音。
“墨……”还是宇文浩先开口打破这片寂静,只是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嗯。”商云墨已转身。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指着宇文浩手中的花
没话找话问“这是什么花?,也是蓝色的?”
“翠鸟花,看它多像只展翅欲飞的鸟。”宇文浩的语调尽量带上些幽默的语气,试图让这沉闷的气氛有所缓和,屋内的大气压真是太大,让人有着窒息感。
“是缘分天空的?”望着宇文浩把花插进花瓶,商云墨幽然的补上一句。
“嗯。比起蓝色妖姬来更像她。”说完,宇文浩真想剪下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啊,她总是那么向望着自由。”商云墨若有所思的望着翠鸟花,无奈两字写满他整张脸。
“其实……,”宇文浩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谢谢你,浩,我明白,我能挺得住。”商云墨的眼神让宇文浩觉得自己是罪人,这样间接的折磨着自己兄弟。终于忍不住再度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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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要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就有希望等到重缝。”宇文浩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语无论次,什么叫好好活着?只是想传递给商云墨一个信息:苏琬还活着。但又不能说得太过明了直接。希望至少这话能宽慰他的心。这十多天来商云墨憔悴很多,虽然没有一夜白头,但是眉宇深锁,少了往日的爽朗。公司的事务又繁忙,不要被压垮才好。
“我没事,谢谢!”商云墨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可是这苦涩的笑容在宇文浩看来却是分外扎心。
“嗯,只要有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你以前一直说得话。”宇文浩走至商云墨身边,双手用力的拍拍他的肩。希望掌心力量可以给予他安慰。
“嗯,谢谢!”商云墨话语不多,他此刻的心绪不是外人所能了解的,默默的对着天空许下承诺,只要苏琬活着,一定放她自由。爱一个人不是希望她幸福吗?如果放手可以成全她的幸福,自己一定会选择放手,希望老天还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宇文浩眼角瞥见商云墨掌心握着的玉佩,无语的随顺商云墨的目光望向烟雨蒙蒙的天空。雨势已转小,细雨如网笼罩天地。灰灰一片淅淅沥沥下进人们的心田,宇文浩觉得自己心底也有些发潮的感觉,眼角湿润了。也不知道苏琬现在好不好,这么多天了她一直没有用过那张卡。她会去了哪呢?那天她离去时坚定的眼神告诉自己,她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也一定还会重新回来。
商云墨,宇文浩并肩站于窗边眺望远方,各自心里铺开一张蓝图,怀着一个相同的信念:一切都会好起好的。
雨已渐停,经历了雨水洗涤的天空分外清晰养眼,如一面被打磨的通透明亮的水晶镜子。空气脱去了尘埃的味道,带上远方泥土的芬芳与花草的清香。一幢幢高楼大厦在这场天赐的洗礼中焕然一新。暴风雨不但历练了每个生命,更为为他们注入新的活力,让万物看起来更加生机昂然,生气蓬勃。
不远处林氏集团大厦,总裁办公室内,林曜推开方才因下雨而关上的窗户。深深的吸入一口清新的空气。希望这洁净的空气能净化下自己的大脑,最近繁心事特别多。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却不知趣的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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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曜皱皱眉按下接听键。
“喂?”
“曜,是我!你不舒服吗?鼻音那么重?”
“没有。”林曜的话语不多,只字片语。
“我刚回来,苏琬真的失踪了吗?这是真的吗?”欧阳翼刚从外地办完公事回来,却从阿祖口中听闻这消息。根本就没有消化,希望是个无聊的玩笑或是愚人节的节目,可惜不是四月一日,阿祖的表神也比往日来得认真,少去份嬉皮,多了丝可惜。失踪只是比较婉转的说法,落海十多天打捞无果。除非有奇迹,但是生活不是小说可以任由人们改写。欧阳翼好怕消息就后真的变成恶梦,真的无法接受,那么鲜活的生命如青烟而逝。仿佛失忆时天真烂漫的她还在与自己斗嘴,嘟着气鼓鼓的小嘴,或者转转明亮的黑眸。
“嗯。”
“那查的的结果呢?”欧阳翼很清楚林曜的能量,如果他的答案是……,那么往好的方面猜测的机率几乎为零。
“和你知道的一样。”
电话两端一片寂静,沉默一直是沉默,已经有了答案,欧阳一觉得自己有些蒙蒙的,跌坐回椅子,这时才发现,欧阳莹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那么冷漠的目光望着自己,冰冷不带任何温度。两张多么相似的脸,却有那么大的不同,这世上果然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喂?喂?阿翼!”久久听不到电话另一端有电波传来,林曜有些担心。
“噢,我没事,我妹过来了,下次再约你吧。就这样,我挂了。”说完欧阳翼便挂机,转而把目光投向欧阳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进来也不敲下门,被你吓到了。”此刻欧阳翼的脸色并不好。
欧阳莹心里真不是滋味,什么时候哥哥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会变成这般。以前每次看到自己回来都是喜笑颜开,问长问短。喜悦之情从不隐藏,而今却为了她……。恨意又加深一层,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
“哥哥,中午想吃什么?”欧阳莹有些佩服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心平气和。真是世道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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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饿,你们先吃吧。”欧阳翼的情绪有些烦躁,总觉得心口堵得慌,手下意识的扯扯领口,其实这些的动作并不能减轻多少内心的压抑。却能如巨掌般把欧阳莹逼到无形的墙角,让她困顿不堪,此时此刻又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呢?所有一切都是徒劳,一步走错或一句说错便会引火烧身,自食其果。所以欧阳莹还是识时务的选择沉默。或许沉默有时是最好的尊重方式。同时欧阳莹也深信,只要苏琬离开了,这次彻底的从此消失了,时间的流沙会让一切恢复如初,哥哥还会是当初的哥哥。任性使得自己处于今天的困境,那么忍耐或许会给自己与哥哥一个不同的明天。最终,欧阳莹只是点点头略微的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有说。
“莹莹,我出去下。”说完欧阳翼比欧阳莹更快的出了房门。留下面无表情的欧阳莹在若大的房间矗立,好似一尊没有生命的家具,只到下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欧阳莹才移步至窗前,在窗帘的掩印下,注视着欧阳翼的车绝尘而去,细白的手指已被自己的指甲掐得通红,却浑然不知。心底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如今她已阴阳相隔,你纵有天大的本领再也找不回她了。你是我的!
玻璃窗上印出美丽容颜,但那秀目却是让人不寒而立,凉意四起。就连从窗缝间钻进来的风碰上都要扭头而回。屋外的树叶似乎也感受到这深深的寒意,一片叶如羽毛离开鸟儿般从树枝间飘落下来。
欧阳翼驱车向前,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一个人就那么呆在屋内会憋坏的,车子不知不觉中出现在缘分天空外面。欧阳一是停滞片刻并没有下车。“山不在高,有仙则明,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缘分天空对于欧阳翼来说:花不在艳,有她则香,店不在大,有她则旺。如今,店依旧,花还在,可是人却……无言的悲哀涌上心头。
欧阳翼调转车身,走进对面的星巴克,点上一杯店内最苦的咖啡。坐于窗边,远远望着对面的缘分天空。期盼这咖啡的味道可以冲淡心中的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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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棕褐色的液体在乳白色的骨瓷杯内流淌,热气在上面形成不规则的图案,转眼而逝,速度快得让人难以应对。虚虚幻幻,捉摸不透亦如我们的人生,精彩却变化漠测。欧阳翼揣起杯子小抿一口,任凭那股苦味在口腔内漫漫扩散。拌着苦味回忆着过往,还没开始便已结束。一直以来都很清楚因为那张相似的面容,自己对苏琬心存好感。只是那份感情只会如夜空偶尔掠过的流星,稍纵即逝,从没有很认真的去思考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现在知道却已太晚。想着又猛灌一口咖啡。
“先生不好意思,刚才拿出错了一杯。”服务生突然而至,手托餐盘,端一上杯咖啡。
“嗯?”欧阳翼疑惑抬眼。
“先生,这才是我们店内最苦的咖啡,刚才那杯是十分钟前最苦的,这是新到的咖啡豆,这杯是现在用最新到的咖啡豆磨制的。”侍应一板一眼认真的解释着,却让欧阳翼差点没把口中的咖啡喷出来,这也太敬业了吧。是本年度遇上的最冷的冷笑话,想着不由一笑,示意侍应把咖啡放下,刚才沉闷的心情也因这小意外,而露出许许阳光,轻松不少。
“先生祝您用餐愉快!”侍应放下咖啡,程序式的说着套话,带着职业的微笑离开。
欧阳翼望着面前的两杯咖啡,一杯比一杯深颜色,香气浓郁,再度无语的笑了。这时才发现原来咖啡除了用于情调,或者提神还有其他功效。只是这效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被着浓郁的咖啡香包围着,欧阳翼的心豁然开朗,再度品上口咖啡,试徒分辨是否如侍应所说第二杯会更苦些。可惜两只骨瓷杯内的液体都入肚了还没有辨出两者之间的差别到底有多大,都差不多吧?这时欧阳翼到没觉察咖啡有多苦,只觉满口余香。纯黑咖啡居然带给自己一次不同凡想的口腔之旅。苦与甜,喜与悲并不在于事件的本身,而在于用什么样的心态与情绪去面对,欧阳翼想起苏琬以前对自己说过的话,或许她也会希望自己过得开心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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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小昕,怎么样?大盘还是波动比较大吗?”苏琬端着杯咖啡,边喝边走向电脑旁的
朱昕,人未到,视线却早已锁定那曲线图上。
“大姐,你那黑黑的东西少喝些,对你身体没有好处!”朱昕并没有直接回答苏琬的问话,只是给她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明白,收到。但是,小昕你有没有发现,这黑黑的东西能把你脸的投影印得更清楚?”苏琬说着认真的把咖啡杯放到朱昕面前,示意他望向杯中看看自己脸部投影。
朱昕无语的摇摇头,脸上写满了:我服了你,被你打败了!视线穿过咖啡杯依然捕捉着K线图上的任何波动变化。
“敬业!”苏琬树起大姆指,转而移开咖啡杯,“不看拉倒,不过这黑黑呼的液体却能让我时刻保持清醒。说完苏琬饮尽杯中最后一口,搁下杯子,站于朱昕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生怕漏掉当中任何有用的细节。
而那只还带着她唇温的咖啡杯静静的在边上,一如既往的注视她们。半年了,在一次偶然中朱昕略闻了苏琬的遭遇,朱昕决定履行奶奶给予苏琬的承诺,不计一切的无条件帮助她。两人商量之后发现,从实业上讲根本不是商,林的对手,差距就如一点水与大海的比例,两人的优势只项上两颗相对比较好使的脑瓜子。只有在资本市场上才能把这优势无限量的放大,加之两人都是金融专业毕业,或多或少对这个领域还是会了解些。伽利略曾经说过:给他一个支点,和足够长的杠杆他就可以把地球翘起来。而苏琬深信,只要找到那个最佳切入点,在准确的时间通过资本市场乾坤大挪移,可以把,商,林,欧阳家的资产全数转入自己的名下。虽然这个计划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却是有其可行性存在的。这就如传说中只有通过“虫洞”才能穿越到过去,要实现自己的目标,通过资市是唯一的机会。风险总是与利润成正比。虽然兵行险招,但是苏琬深信,只要分析,计算精确,是完全可以预测到那个最挂时点,对他们进行致命一击,发力于无形却重于泰山,让对手全无招架之力。
这半年来朱昕义无反顾的帮助苏琬推进和完善这个听起来成功机率并不是很高的计划。而苏琬在短短半年时间内不但恶补了大量的金融,财务,保险知识。而且通过上市公司公布的季报年报,不停追踪分析,商,林,欧阳三家公司的运作特点,及薄弱处。每一个物种都会存在其天敌,那么只要仔细观察,分析任何一家强大的公司也必定会存在有待完善之处。这便是苏琬所要寻找的缝隙,只有找到缝隙才能有机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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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姐,你觉得现在市场是开始回落还是调整?”两人盯了会屏幕,朱昕抬头望向站于其身后的苏琬。
“成交量不是很大,看看再说,如果是回落对我们来说会是个不错的机会。但是调整也不错,小昕正好试试你的眼力,压几个做短线啦。蓄备些弹药。”苏琬冲朱昕眨眨眼,但是同时盯着屏幕的目光变得更为犀利。如果真的是期待中的锲机,那么更不能让它从指尖溜走。
“调出云天集团名下的几个股票看一下。有没有受大盘的影响。”苏琬皱皱眉,今天的股市看起来是似有人在操纵。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就像大地震前都会出现些微震,或者不同寻常的变化,从那些异动点入手总能找到入口的。
“OK!”朱昕,手指在键盘上滴滴嗒嗒一打,苏琬要的资料已被调出来。好像还比较正常没有受大盘影响。通过半年的追踪,苏琬不得不佩服商云墨把公司经营的确实不错,各方面都无隙可击。几乎股市上的几次振荡与调整都没有对云天集团控制下的股票股价产生多大的影响。这也是苏琬一直头痛的事情,找不到弱点就没有下手之处。
“换一家。”
朱昕已转致林氏集团的股票,没有苏琬期望的信号出现。
“继续。”半年来行成的默契,苏琬只要简单一词,朱昕便能明白她的意思做出正确反应。屏幕很快就跳至欧阳家的。
“停!看看这个。”苏琬指着欧阳家旗下一家电子产品的股票,示意朱昕不要进前,停下。
“嗯?”朱昕也把注意力放在此K线图上,努力的寻找着。
“没有没觉得,这阳线与阴线的变化太过规律?,还有他的成交量。”苏琬又把眼光落在,周均线,十日均线,二十日线上。三条线的波度太过规则,不像是股票分析数据线,到是像被刻意制成的规则线条。
“不对一定有问题!”苏琬坚信自己没有看错,只是无法很明确的指出倒底问题出在哪了?如果是人为操纵,证监会会给出停牌记录,但是没有。那么说难道只是巧合?
苏琬左手抱着右肘,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贝齿无意识的轻咬抵着嘴唇的食指,眉目紧锁,问题出在哪呢?在不规则中出现规则,有违常规的现象。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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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琬冥思时,朱昕没有停着,对着只几已在筑底的股票准备下手。
“等一下,等一下。”苏琬总觉得哪有些不对,却一下子又说不上个之所以然。谨慎为主,两人这大半年从股市上是赚到不少,储蓄下不少资金,但是这些“弹药”真正要上战场还是远远不够的。必须保证每次都能有不低于25%的回报率。这在炒股史上是个奇迹,一般股市上的买卖总是有赚有亏,谁也不能是常胜将军。而苏琬与朱昕却将这奇迹保持了半年之久。所以资产帐户上的数字已突破六位数接近七位数,有时朱昕会和苏琬开玩笑,两人是坐着电梯赚钱的。而苏琬则是淡然笑之,她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赚钱,资本帐户上的金额对她而言只是一串数字仅此而已。
“怎么了?苏姐?哪有问题?”朱昕停止手中的操作,抬头望向苏琬。
而此时的苏琬已离开电脑旁,在客厅踱步。目光无意识的飘荡着,突然在书架的地球仪上定格。哥仑布当时没有接受他那个年代大家一致公认地球是平的这一看法。因为根据他自己的航海经验,船只只要行驶过地平线没会从视野中消失,这现象让他觉得地球不可能是平的。那么在股票市场一样,不要被大家已知的知识困住,想要知道将来的情况,就必须更深入观察分析每天的主要股票市场指数。精确解读每天股票市场的实际运作情况。
“你了解……你刚才买的哪几只股票吗?”苏琬没前没后的蹦出一句。
“何为了解,何为不了解?我们以前不是这样操作的吗?”朱昕,一愣耸耸肩。
“无论你想追逐什么,如果你想要很精确的达到目标,你就必须仔细观察,认真分析目标本身。比如你想要了解丹顶鹤,那就观察丹顶鹤,而不是天气,也不是植物,更不是除了丹顶鹤以外的其他动物。”苏琬停顿片刻,望向朱昕。
“明白,理解!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把目光锁定在三家的股票上,而不要把过多的精力投入在其他上,最后虽然赚了钱,却离目标越来越远。”
苏琬会心的笑了,不亏是朱昕没有妄担金融高材生的名号。一点就通。接过朱昕的话语苏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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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当股票市场指数每日都刷新高时,并且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所需要观注的不仅仅是每天股票市场平均指数的价格情况,我们还需要观注每日成交量的。在这种情况下,每日的成交量更为重要,还值得我们更进一步注意的是与前一天相比,成交量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同时还应该记录下与近期平均日成交量相比,当天的成交量是上升还是下降。”苏琬还没有说完,朱昕便打断了她的话。
“大姐啊!”相处的久了,每次朱昕在表示略微抗议时都会把苏姐改叫成大姐,“你说重点行不?这不是在判断是否进入牛市吗?买方力量远远超过卖方力量,进入牛市的预兆!书上有啊!”
“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你再仔细看看欧H号那只股票!”为便于好记,苏琬与朱昕把,商,林,欧阳名下的股票,作了简单的简称。属于哪家的以那家的姓为主,各自分别按A-Z的顺序排列。
朱昕重新把页面切回。
电话响起。
“吃饭了,快下来吧,休息下!”朱昕奶奶打电话不催两人下去吃饭。
“好的,好的,我们马上下来。”朱昕应着,可是视线还是没有离开屏幕。
“下去吧,先照顾好五脏庙!其他的下午开盘再说。”苏琬已到门口换鞋准备下楼。几个月一次机缘巧合正好那次苏琬想租房子,而朱昕楼上有人要出租,苏琬没作他想就租下来,正好当时炒股赚了些钱,温饱足已。这样离朱昕祖孙两人又近,大家之间方便照顾。坦白说更是老人在生活上对苏琬照顾的周全些。半年下来,三人到是像一家人不分彼此。有时,朱昕会开苏琬玩笑,说是宅女一枚,因为苏琬基本上是足不出户,最多下楼在小区内逛逛。至于原因朱昕问过几次苏琬避重就轻,后来朱昕也不再追问。其实,苏琬知道商云墨在S城的能量,不想再被发现,只要能隐于市间,让自己的计划安全的实施。其他别无他求。平日苏琬把绝大部分的时间放在研究股票市场和自己的金融知识,对苏琬来说只觉得时间不够用,像海绵一样不断的吸取着知识的能源,唯恐撑握得不够多,到时用时方知少,尽可能多的补充新知识与新观念,打破陈旧,机会总是偏爱有准备的人。
“噢!来了!”朱昕恋恋不舍离开电脑。
仇恨如雾,雾散无息
“啊!奶奶,您太好了!”朱昕进门后看到桌上满满的佳肴,很夸张的给奶奶一个热烈的拥抱。每天,苏琬与朱昕的神经都是高度紧崩的。只有在吃饭时才会略微放松些,所以两人十分珍惜这样的时光,雷打不动,三餐必定在家准时就餐。而奶奶,虽然不知两人在忙碌什么,有时上去帮苏琬收拾房间看到桌上,铺满了写满数据的纸张,老人看不懂,也不多问。只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在旁默默的支持着,打扫整理出明亮清洁的环境,三餐做着他们二人喜欢的可口餐肴。在这半年里,苏琬几乎没有睡过个好觉,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没日没夜的恶补着相关知识,分析数析。因为两人的初始资金并不多,每次投资都要谨慎再谨慎,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失手过,但谁又能保证永远是股神呢?而股市却是苏琬唯一能借势的战场,离开股市苏琬的力量就会小的几乎可以被乎视,比空气还轻,比沙砾还小。而然股市又是一个变焕莫测之地,如果你爱她带她进股市,因为那可以成就一切;如果你恨她带她进股市,因为那可以毁了一切。股市是个人人爱之,人人恨之,人人向往,人人却之的地方。这就是当初苏琬不同意朱昕一起参与这计划。必竟朱昕是奶奶唯一的希望,只希望他可以平安幸福。然而朱昕的坚持,最后苏琬不得不让步,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后来发现朱昕还真是那块料,不用在那真是浪费。独到的见解与分析,突破性思维,很多次都胜在奇险。朱昕对《孙子兵法》有自己独特的理解与看法,灵活运用,苏琬都自叹不如。只好加赔努力充电,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窝在家看书。《滚雪球》正如书中所写的,资金的各累就像滚雪球一样,从最初小小的一团,慢慢借助着周围的力量,纳为己用,一层一层,雪球才能越来越大。然而想要做个结实的大雪球除了不断的雪地中滚动外,还需要结实的核心去承受着外力,同时强有力的把雪片牢牢的吸咐在一起。支撑着雪球越变越大。要对那S城有举足轻重的三家构成威胁,目前两人的拥有的雪球还太小。苏琬必须让知识充实自己把雪球的核心做得更大更能承力,这样才能造就自己所需要的雪球。
仇恨如雾,雾散无息
吃完饭,苏琬帮奶奶收拾完餐具。又在思考着刚才困惑两人的事情,手无意识的又为自己冲上杯咖啡。
“苏姐!拜托你以后少喝这东西!”朱昕眼明手快,一把从苏琬手中夺过咖啡,倒进水槽,“这东西对身体不好!”
“可我想提提神,咖啡因有时是能刺激神经的。”苏琬很无辜的望望朱昕,这位小朋友也太大惊小怪了。虽然在苏琬眼中一直把朱昕当弟弟,但是这位老弟不是小朋友是成年人了,知道什么对身体不好。也有能力阻止苏琬的不良习惯。朱昕当着苏琬的面锁起咖啡。
“身体是革命本钱,你要是身体垮了,还能做什么呢!”朱昕说着边把苏琬推进奶奶的房间,“你在里面先午睡会!时间到我叫你!如果你还想成功,如果你还想笑着看他们哭,那就要养好自己唯一的本钱!”说完朱昕带上门把苏琬留在奶奶的房里。只有奶奶的房间没有电脑,没有书。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这半年来苏琬的脑力是有些透支。而复仇则是让她撑下去的精神支柱。意志发挥了让她意想不到的功效,废寝忘食的专研,再三反复的对比图线。坦白说苏琬以前读大学时都没有那么投入忘我过。因为要让一件事物发挥最大的效用,首先要做的是深入仔细进行了解。只有对它了解才会让它为自己所用,反之一知半解,只会让有利的事物成为双刃剑。所以苏琬现在对金融知识的渴求,远远超过朱昕的想像,除了开盘那几小时,吃饭外几乎都用来看书,查资料。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人也不行,朱昕看到日渐消瘦的苏琬,难免看在眼中急在心里,特别是望着那黑黑的液体流入她的口中,真是觉得不出手不行了。这次朱昕彻底把所有的咖啡收起来。再也不让苏琬碰半滴,还有就算是强硬也好,定要她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必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苏琬原本打算小眠片刻,没有想到靠着枕头才一会会便会周公了。听到耳边不时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是争眼却见屋内空无一人。而那呼喊的声音却那么悲切同时又加杂着思念还有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藏在里面。是谁呢?是谁在叫自己呢?苏琬环视屋内有慌乱,但那声音却没有减弱,相反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