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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军神(冰雪尘)全文阅读

作者:冰雪尘     三国军神(冰雪尘)txt下载     三国军神(冰雪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41章 不违初心

    从床上起来,陈旭看着家中一贫如洗的茅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痛楚,他才知道这并非做梦,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光合5年。

    他现在身处濮阳城附近的一个小村落,由于东郡太守桥瑁,为人正直、体恤百姓,陈家村虽然不太富裕,倒也可以勉强糊口。

    陈家村之人,自称是大汉开国丞相陈平的后人,至于到底如何,却无从考究。

    然而东郡东武阳的名士陈宫,的确与陈家村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据说曾经还来过陈家村,论起辈分,还是陈旭叔父。

    陈家村早已败落,收成不好的话,生存就比较艰难了,若是遇上大病,无异于雪上加霜,眼前陈旭就是一例。

    拍了拍脑袋,陈旭苦笑了一声,走到门外。

    看着水缸里面那个浓眉大眼、满头长发的倒影,陈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总体来说,这具身体的确不错,年仅18岁,身高已经有一米七八,对于古人而言,这样的身高已经非常罕见了。

    由于年龄不大,胡须还没有长出来,陈旭方方正正的脸庞,虽然不是非常英俊,却也十分耐看。

    特别是那双明亮而有神的大眼睛,连陈旭自己都有些陶醉在里面了。

    不得不说,这个拥有后世游戏宅男灵魂的人,神经还真不是一般的粗。

    “大兄,你可算醒了,阿翁都快担心死了。”

    正在陈旭对着水中的倒影发呆时,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旭转身,只见一位身长一米八的少年大步跨来,粗犷的脸上满是激动。

    看着眼前的少年,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陈旭涩声说道;“阿虎?”

    长时间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使得陈旭的声音有些沙哑。

    见到陈旭问话,陈虎忙不迭的点了点脑袋。

    陈旭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想起眼前少年就是他这个身体的堂弟,也姓陈,相传他出生的时候,山中虎啸之声不绝于耳,因此取名为虎。

    和陈旭一样,陈虎少有勇力。

    往常本村与邻村争水源时,双方大打出手,陈虎父亲被打伤,当时年仅十六岁的陈旭、陈虎带着村中少年,将邻村的男人尽数打翻在地,从此二人闻名乡里。

    就连兼任里魁的老村长,对于二人也十分看重。

    相比于陈旭的冷静、讲理,陈虎则是一个不择不扣的莽夫。他脾气爆烈,性格冲动,动不动就要出手打人,所以乡人大都对他非常畏惧。

    当年要不是邻村的王延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向陈虎赔罪,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与陈家村争水源,陈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打伤他父亲的那些人。

    陈虎的造型也比较雷人,高大的身材,加上满脸的横肉,以及袒露在外面黝黑的胸毛,一下子就让陈旭想起前世电视中,李逵刮光胡须的模样。

    强行忍住想笑的冲动,陈旭有些嫉妒地看看了陈虎的胸前,那些充满男人味的胸毛。

    考虑到这个时代,自己的身体亦是非常强壮,陈旭心中这才平衡了许多。

    其实早在三天以前,陈旭就已经鸠占鹊巢,来到这个时代。然而这具身体那庞大的记忆,却让他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才初步融合。

    因此这些天,他虽然一直昏迷不醒,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却是全部了然于胸。

    这具身体的陈旭,是一个大孝子,他母亲前些时间过世,之后他就整日痛哭。气急攻心之下,居然昏迷了过去,一直昏迷了一个月,这才使得后世的陈旭三天前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

    陈旭父亲三年之前就因病去世,之后一直受到陈虎家很多恩惠。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的叔父散尽家财、遍访医工,仍然没有救醒陈旭。

    村中亦有很多人出手相助,然而各家都不富裕,能拿出来的财物亦是不多,根本无法支撑昂贵的医药费。

    眼见陈旭已经昏迷了一个月,陈叔心急如焚,就想要卖掉家中田地,好给陈旭治病。

    陈旭叔母虽然疼爱陈旭,但是却坚决反对卖田。

    她说,给大郎看病已经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若再把田地卖出,以后只能成为大户人家的佃户。

    因为卖田地的事,陈父与陈母已经吵过几次架。

    陈旭的灵魂虽然已经换了一个,但是这具身体留给他的本能,对于田地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再加上所得的记忆,更是让他知道了田地对黔首的重要。

    听到叔父为了救他要卖掉田地,陈旭非常感动,他灵魂虽然换了一个,然而这具身体对于陈父,却有着非常浓烈的孺慕之情。

    感动之余,陈旭又有些惊慌,这毕竟不是他以前所处的时代,在这个时代,百姓若没有了田地,以后连生存都有很大困难。

    失去田地的百姓,运气好点的可以成为佃户,收成好的时候亦可勉强糊口;假如遇到天灾**,收成不好,就只能卖身成奴。

    还有些没有田地的老弱病残,大户人家不愿收为佃户、也不愿买来当做家奴,只好成为流民。

    被饿死,就是大多数流民的归宿。

    陈旭虽然想出言反对,奈何一直在融合这具身体的记忆,无法清醒,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少年过来,一把抱住陈旭,声音有些哽咽:“大兄,伯父刚过世三年,不成想伯母也在前些天去世,就连大兄你也病倒,一昏迷就是一个月。”

    陈虎虽然力气过人,脾气爆烈,性格冲动,然而对于陈旭,却是非常敬重。

    乡中大多数人都非常惧怕陈虎,然而熟悉他的人,却知道陈虎非常善良、可爱。他虽然面相凶恶,但是只要不惹到他,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别人。

    孝道,是汉代非常看重的东西,哪怕是陈虎也不例外。在家中父母、族中长辈面前,他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大声说话。

    见到陈虎真情流露,陈旭亦是非常感动,摸了摸陈虎那比自己还高的头,轻声说道:“我现在没事了,阿虎别担心。”

    单纯的人总是会真情流露,陈虎刚刚还两眼含泪,听到陈旭说没事,当即破涕为笑。

    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陈虎猛力一拍陈旭的肩膀,大声叫道:“毁啦,毁啦!阿翁为了给你看病,要去卖地呢!”

    感觉到肩膀上至少传来四五十斤的力气,陈旭不由呲牙咧嘴,暗想这个陈虎总是咋咋呼呼的,下手不知轻重。

    ‘毁啦’是濮阳方言,也是陈虎的口头禅,就是‘糟糕’‘不好啦’的意思。

    每次一遇到什么事,陈虎就会拍着别人的肩膀,大声叫着‘毁啦’‘毁啦’,被他拍的人往往都是苦不堪言,是真的‘毁啦毁啦地’。

    看到陈旭苍白的面庞,还有那呲牙咧嘴的模样,陈虎这才想起陈旭刚刚醒来,还是病人,发现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之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

    憨声一笑,陈虎摇头晃脑地说道:“忘了大兄刚刚醒来,以前我这么用力拍你,你可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自从你晕倒以后,我再也没有拍人拍得这么舒服了,其他人真不够意思,一见到我要拍人,转身就跑。”

    似乎想起了寂寞的往事,陈虎叹息一声,那忧郁的神情,那粗犷的模样,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还好陈旭在后世看过各种搞笑的电视,才强忍住没笑。

    白了这个莽汉一眼,心中有些无语,拍人肩膀,就用四五十斤的力气,哪个受得了?傻瓜才不跑呢。

    他自己却完全忽略了,以前陈虎拍陈旭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可是从来没有躲避过。而且每次被拍完肩膀,还十分得意的享受着众人那种高山仰止的眼神。

    陈旭没有过多的墨迹,也用力拍了拍陈虎的肩膀,道:“而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叔父卖地,我们不要继续在此耽搁了。”

    陈虎虽然看似粗犷,却不愚蠢,知道田地的重要性,就随着陈旭向家中走去。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争吵之声传来。

    “大兄只有大郎这一点骨血,若是再遭遇不测,我死去以后如何面对兄长。”

    一道憔悴的女声传来,隐隐夹杂着哽咽:“君既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大兄,可知更无法面对陈家的列祖列宗?”

    “我等散尽家财、遍寻本地名医都不能让大郎醒来,大郎但凡有一丝希望醒来,莫说卖掉田地,贱妾就是卖身成奴亦何足惜?”

    “若卖掉田地大郎仍不醒来,二郎就是陈家唯一骨血,没有了田地,即使不成为流民饿死,也难保不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家奴,你难道要让列祖列宗看着我们陈家世代为奴?”

    “啪!”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

第842章 孙策退兵

    第八百四十三章孙策退兵

    从床上起来,陈旭看着家中一贫如洗的茅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痛楚,他才知道这并非做梦,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光合5年。

    他现在身处濮阳城附近的一个小村落,由于东郡太守桥瑁,为人正直、体恤百姓,陈家村虽然不太富裕,倒也可以勉强糊口。

    陈家村之人,自称是大汉开国丞相陈平的后人,至于到底如何,却无从考究。

    然而东郡东武阳的名士陈宫,的确与陈家村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据说曾经还来过陈家村,论起辈分,还是陈旭叔父。

    陈家村早已败落,收成不好的话,生存就比较艰难了,若是遇上大病,无异于雪上加霜,眼前陈旭就是一例。

    拍了拍脑袋,陈旭苦笑了一声,走到门外。

    看着水缸里面那个浓眉大眼、满头长发的倒影,陈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总体来说,这具身体的确不错,年仅18岁,身高已经有一米七八,对于古人而言,这样的身高已经非常罕见了。

    由于年龄不大,胡须还没有长出来,陈旭方方正正的脸庞,虽然不是非常英俊,却也十分耐看。

    特别是那双明亮而有神的大眼睛,连陈旭自己都有些陶醉在里面了。

    不得不说,这个拥有后世游戏宅男灵魂的人,神经还真不是一般的粗。

    “大兄,你可算醒了,阿翁都快担心死了。”

    正在陈旭对着水中的倒影发呆时,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旭转身,只见一位身长一米八的少年大步跨来,粗犷的脸上满是激动。

    看着眼前的少年,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陈旭涩声说道;“阿虎?”

    长时间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使得陈旭的声音有些沙哑。

    见到陈旭问话,陈虎忙不迭的点了点脑袋。

    陈旭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想起眼前少年就是他这个身体的堂弟,也姓陈,相传他出生的时候,山中虎啸之声不绝于耳,因此取名为虎。

    和陈旭一样,陈虎少有勇力。

    往常本村与邻村争水源时,双方大打出手,陈虎父亲被打伤,当时年仅十六岁的陈旭、陈虎带着村中少年,将邻村的男人尽数打翻在地,从此二人闻名乡里。

    就连兼任里魁的老村长,对于二人也十分看重。

    相比于陈旭的冷静、讲理,陈虎则是一个不择不扣的莽夫。他脾气爆烈,性格冲动,动不动就要出手打人,所以乡人大都对他非常畏惧。

    当年要不是邻村的王延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向陈虎赔罪,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与陈家村争水源,陈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打伤他父亲的那些人。

    陈虎的造型也比较雷人,高大的身材,加上满脸的横肉,以及袒露在外面黝黑的胸毛,一下子就让陈旭想起前世电视中,李逵刮光胡须的模样。

    强行忍住想笑的冲动,陈旭有些嫉妒地看看了陈虎的胸前,那些充满男人味的胸毛。

    考虑到这个时代,自己的身体亦是非常强壮,陈旭心中这才平衡了许多。

    其实早在三天以前,陈旭就已经鸠占鹊巢,来到这个时代。然而这具身体那庞大的记忆,却让他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才初步融合。

    因此这些天,他虽然一直昏迷不醒,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却是全部了然于胸。

    这具身体的陈旭,是一个大孝子,他母亲前些时间过世,之后他就整日痛哭。气急攻心之下,居然昏迷了过去,一直昏迷了一个月,这才使得后世的陈旭三天前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

    陈旭父亲三年之前就因病去世,之后一直受到陈虎家很多恩惠。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的叔父散尽家财、遍访医工,仍然没有救醒陈旭。

    村中亦有很多人出手相助,然而各家都不富裕,能拿出来的财物亦是不多,根本无法支撑昂贵的医药费。

    眼见陈旭已经昏迷了一个月,陈叔心急如焚,就想要卖掉家中田地,好给陈旭治病。

    陈旭叔母虽然疼爱陈旭,但是却坚决反对卖田。

    她说,给大郎看病已经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若再把田地卖出,以后只能成为大户人家的佃户。

    因为卖田地的事,陈父与陈母已经吵过几次架。

    陈旭的灵魂虽然已经换了一个,但是这具身体留给他的本能,对于田地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再加上所得的记忆,更是让他知道了田地对黔首的重要。

    听到叔父为了救他要卖掉田地,陈旭非常感动,他灵魂虽然换了一个,然而这具身体对于陈父,却有着非常浓烈的孺慕之情。

    感动之余,陈旭又有些惊慌,这毕竟不是他以前所处的时代,在这个时代,百姓若没有了田地,以后连生存都有很大困难。

    失去田地的百姓,运气好点的可以成为佃户,收成好的时候亦可勉强糊口;假如遇到天灾**,收成不好,就只能卖身成奴。

    还有些没有田地的老弱病残,大户人家不愿收为佃户、也不愿买来当做家奴,只好成为流民。

    被饿死,就是大多数流民的归宿。

    陈旭虽然想出言反对,奈何一直在融合这具身体的记忆,无法清醒,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少年过来,一把抱住陈旭,声音有些哽咽:“大兄,伯父刚过世三年,不成想伯母也在前些天去世,就连大兄你也病倒,一昏迷就是一个月。”

    陈虎虽然力气过人,脾气爆烈,性格冲动,然而对于陈旭,却是非常敬重。

    乡中大多数人都非常惧怕陈虎,然而熟悉他的人,却知道陈虎非常善良、可爱。他虽然面相凶恶,但是只要不惹到他,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招

    孝道,是汉代非常看重的东西,哪怕是陈虎也不例外。在家中父母、族中长辈面前,他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大声说话。

    见到陈虎真情流露,陈旭亦是非常感动,摸了摸陈虎那比自己还高的头,轻声说道:“我现在没事了,阿虎别担心。”

    单纯的人总是会真情流露,陈虎刚刚还两眼含泪,听到陈旭说没事,当即破涕为笑。

    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陈虎猛力一拍陈旭的肩膀,大声叫道:“毁啦,毁啦!阿翁为了给你看病,要去卖地呢!”

    感觉到肩膀上至少传来四五十斤的力气,陈旭不由呲牙咧嘴,暗想这个陈虎总是咋咋呼呼的,下手不知轻重。

    ‘毁啦’是濮阳方言,也是陈虎的口头禅,就是‘糟糕’‘不好啦’的意思。

    每次一遇到什么事,陈虎就会拍着别人的肩膀,大声叫着‘毁啦’‘毁啦’,被他拍的人往往都是苦不堪言,是真的‘毁啦毁啦地’。

    看到陈旭苍白的面庞,还有那呲牙咧嘴的模样,陈虎这才想起陈旭刚刚醒来,还是病人,发现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之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

    憨声一笑,陈虎摇头晃脑地说道:“忘了大兄刚刚醒来,以前我这么用力拍你,你可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自从你晕倒以后,我再也没有拍人拍得这么舒服了,其他人真不够意思,一见到我要拍人,转身就跑。”

    似乎想起了寂寞的往事,陈虎叹息一声,那忧郁的神情,那粗犷的模样,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还好陈旭在后世看过各种搞笑的电视,才强忍住没笑。

    白了这个莽汉一眼,心中有些无语,拍人肩膀,就用四五十斤的力气,哪个受得了?傻瓜才不跑呢。

    他自己却完全忽略了,以前陈虎拍陈旭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可是从来没有躲避过。而且每次被拍完肩膀,还十分得意的享受着众人那种高山仰止的眼神。

    陈旭没有过多的墨迹,也用力拍了拍陈虎的肩膀,道:“而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叔父卖地,我们不要继续在此耽搁了。”

    陈虎虽然看似粗犷,却不愚蠢,知道田地的重要性,就随着陈旭向家中走去。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争吵之声传来。

    “大兄只有大郎这一点骨血,若是再遭遇不测,我死去以后如何面对兄长。”

    一道憔悴的女声传来,隐隐夹杂着哽咽:“君既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大兄,可知更无法面对陈家的列祖列宗?”

    “我等散尽家财、遍寻本地名医都不能让大郎醒来,大郎但凡有一丝希望醒来,莫说卖掉田地,贱妾就是卖身成奴亦何足惜?”

    “若卖掉田地大郎仍不醒来,二郎就是陈家唯一骨血,没有了田地,即使不成为流民饿死,也难保不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家奴,你难道要让列祖列宗看着我们陈家世代为奴?”

    “啪!”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第843章 并州战局

    第八百四十四章并州战局

    从床上起来,陈旭看着家中一贫如洗的茅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痛楚,他才知道这并非做梦,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光合5年。

    他现在身处濮阳城附近的一个小村落,由于东郡太守桥瑁,为人正直、体恤百姓,陈家村虽然不太富裕,倒也可以勉强糊口。

    陈家村之人,自称是大汉开国丞相陈平的后人,至于到底如何,却无从考究。

    然而东郡东武阳的名士陈宫,的确与陈家村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据说曾经还来过陈家村,论起辈分,还是陈旭叔父。

    陈家村早已败落,收成不好的话,生存就比较艰难了,若是遇上大病,无异于雪上加霜,眼前陈旭就是一例。

    拍了拍脑袋,陈旭苦笑了一声,走到门外。

    看着水缸里面那个浓眉大眼、满头长发的倒影,陈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总体来说,这具身体的确不错,年仅18岁,身高已经有一米七八,对于古人而言,这样的身高已经非常罕见了。

    由于年龄不大,胡须还没有长出来,陈旭方方正正的脸庞,虽然不是非常英俊,却也十分耐看。

    特别是那双明亮而有神的大眼睛,连陈旭自己都有些陶醉在里面了。

    不得不说,这个拥有后世游戏宅男灵魂的人,神经还真不是一般的粗。

    “大兄,你可算醒了,阿翁都快担心死了。”

    第八百四十四章并州战局

    正在陈旭对着水中的倒影发呆时,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旭转身,只见一位身长一米八的少年大步跨来,粗犷的脸上满是激动。

    看着眼前的少年,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陈旭涩声说道;“阿虎?”

    长时间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使得陈旭的声音有些沙哑。

    见到陈旭问话,陈虎忙不迭的点了

    陈旭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想起眼前少年就是他这个身体的堂弟,也姓陈,相传他出生的时候,山中虎啸之声不绝于耳,因此取名为虎。

    和陈旭一样,陈虎少有勇力。

    往常本村与邻村争水源时,双方大打出手,陈虎父亲被打伤,当时年仅十六岁的陈旭、陈虎带着村中少年,将邻村的男人尽数打翻在地,从此二人闻名乡里。

    就连兼任里魁的老村长,对于二人也十分看重。

    相比于陈旭的冷静、讲理,陈虎则是一个不择不扣的莽夫。他脾气爆烈,性格冲动,动不动就要出手打人,所以乡人大都对他非常畏惧。

    当年要不是邻村的王延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向陈虎赔罪,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与陈家村争水源,陈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打伤他父亲的那些人。

    陈虎的造型也比较雷人,高大的身材,加上满脸的横肉,以及袒露在外面黝黑的胸毛,一下子就让陈旭想起前世电视中,李逵刮光胡须的模样。

    强行忍住想笑的冲动,陈旭有些嫉妒地看看了陈虎的胸前,那些充满男人味的胸毛。

    考虑到这个时代,自己的身体亦是非常强壮,陈旭心中这才平衡了许多。

    其实早在三天以前,陈旭就已经鸠占鹊巢,来到这个时代。然而这具身体那庞大的记忆,却让他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才初步融合。

    因此这些天,他虽然一直昏迷不醒,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却是全部了然于胸。

    这具身体的陈旭,是一个大孝子,他母亲前些时间过世,之后他就整日痛哭。气急攻心之下,居然昏迷了过去,一直昏迷了一个月,这才使得后世的陈旭三天前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

    陈旭父亲三年之前就因病去世,之后一直受到陈虎家很多恩惠。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他的叔父散尽家财、遍访医工,仍然没有救醒陈旭。

    村中亦有很多人出手相助,然而各家都不富裕,能拿出来的财物亦是不多,根本无法支撑昂贵的医药费。

    眼见陈旭已经昏迷了一个月,陈叔心急如焚,就想要卖掉家中田地,好给陈旭治病。

    陈旭叔母虽然疼爱陈旭,但是却坚决反对卖田。

    她说,给大郎看病已经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若再把田地卖出,以后只能成为大户人家的佃户。

    因为卖田地的事,陈父与陈母已经吵过几次架。

    陈旭的灵魂虽然已经换了一个,但是这具身体留给他的本能,对于田地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再加上所得的记忆,更是让他知道了田地对黔首的重要。

    听到叔父为了救他要卖掉田地,陈旭非常感动,他灵魂虽然换了一个,然而这具身体对于陈父,却有着非常浓烈的孺慕之情。

    感动之余,陈旭又有些惊慌,这毕竟不是他以前所处的时代,在这个时代,百姓若没有了田地,以后连生存都有很大困难。

    失去田地的百姓,运气好点的可以成为佃户,收成好的时候亦可勉强糊口;假如遇到天灾**,收成不好,就只能卖身成奴。

    还有些没有田地的老弱病残,大户人家不愿收为佃户、也不愿买来当做家奴,只好成为流民。

    被饿死,就是大多数流民的归宿。

    陈旭虽然想出言反对,奈何一直在融合这具身体的记忆,无法清醒,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少年过来,一把抱住陈旭,声音有些哽咽:“大兄,伯父刚过世三年,不成想伯母也在前些天去世,就连大兄你也病倒,一昏迷就是一个月。”

    陈虎虽然力气过人,脾气爆烈,性格冲动,然而对于陈旭,却是非常敬重。

    乡中大多数人都非常惧怕陈虎,然而熟悉他的人,却知道陈虎非常善良、可爱。他虽然面相凶恶,但是只要不惹到他,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别人。

    孝道,是汉代非常看重的东西,哪怕是陈虎也不例外。在家中父母、族中长辈面前,他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大声说话。

    见到陈虎真情流露,陈旭亦是非常感动,摸了摸陈虎那比自己还高的头,轻声说道:“我现在没事了,阿虎别担心。”

    单纯的人总是会真情流露,陈虎刚刚还两眼含泪,听到陈旭说没事,当即破涕为笑。

    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陈虎猛力一拍陈旭的肩膀,大声叫道:“毁啦,毁啦!阿翁为了给你看病,要去卖地呢!”

    感觉到肩膀上至少传来四五十斤的力气,陈旭不由呲牙咧嘴,暗想这个陈虎总是咋咋呼呼的,下手不知轻重。

    ‘毁啦’是濮阳方言,也是陈虎的口头禅,就是‘糟糕’‘不好啦’的意思。

    每次一遇到什么事,陈虎就会拍着别人的肩膀,大声叫着‘毁啦’‘毁啦’,被他拍的人往往都是苦不堪言,是真的‘毁啦毁啦地’。

    看到陈旭苍白的面庞,还有那呲牙咧嘴的模样,陈虎这才想起陈旭刚刚醒来,还是病人,发现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之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

    憨声一笑,陈虎摇头晃脑地说道:“忘了大兄刚刚醒来,以前我这么用力拍你,你可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自从你晕倒以后,我再也没有拍人拍得这么舒服了,其他人真不够意思,一见到我要拍人,转身就跑。”

    似乎想起了寂寞的往事,陈虎叹息一声,那忧郁的神情,那粗犷的模样,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还好陈旭在后世看过各种搞笑的电视,才强忍住没笑。

    白了这个莽汉一眼,心中有些无语,拍人肩膀,就用四五十斤的力气,哪个受得了?傻瓜才不跑呢。

    他自己却完全忽略了,以前陈虎拍陈旭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可是从来没有躲避过。而且每次被拍完肩膀,还十分得意的享受着众人那种高山仰止的眼神。

    陈旭没有过多的墨迹,也用力拍了拍陈虎的肩膀,道:“而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叔父卖地,我们不要继续在此耽搁了。”

    陈虎虽然看似粗犷,却不愚蠢,知道田地的重要性,就随着陈旭向家中走去。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争吵之声传来。

    “大兄只有大郎这一点骨血,若是再遭遇不测,我死去以后如何面对兄长。”

    一道憔悴的女声传来,隐隐夹杂着哽咽:“君既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大兄,可知更无法面对陈家的列祖列宗?”

    “我等散尽家财、遍寻本地名医都不能让大郎醒来,大郎但凡有一丝希望醒来,莫说卖掉田地,贱妾就是卖身成奴亦何足惜?”

    “若卖掉田地大郎仍不醒来,二郎就是陈家唯一骨血,没有了田地,即使不成为流民饿死,也难保不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家奴,你难道要让列祖列宗看着我们陈家世代为奴?”

    “啪!”

    陈父怒声骂道:“贱人,你竟敢诅咒大郎醒不过来?莫以为我平常放纵与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今日我便告诉于你,哪怕陈家世代为奴,我也要救大郎,你再敢阻拦,我便将你逐出家门。”

第844章 叔侄

    “踏踏踏!”

    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陈宫抬眼望去,只见远处旌旗遮天,灰尘蔽日。

    隔着很远,陈宫就能看到一杆‘陈’字大旗,在空中随风飘扬。

    走在最前面那人,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一身黑衣黑甲,手持一杆长枪,腰中悬挂一柄宝剑,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神色。

    “主公。”

    陈宫看见马上那人,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急忙率众迎了上去,向着陈旭施礼。

    陈旭骑在战马上,早就看到了前面的陈宫,以及陈宫身后出来迎接的人马,心中不由产生了一股暖流,急忙让大军停了下来。

    这么多年以来,关中其余顶级谋士,几乎都是名震华夏,可是只有陈宫默默无闻,一直无怨无悔的守在并州。

    每当想到这里,陈旭都不由感到有些愧疚。

    看到陈宫向自己走来,还向自己郑重行礼,陈旭急忙滚鞍下马,就朝陈宫那里走去。

    他上前将扶住陈宫手臂,继而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向陈宫回了一礼。

    陈宫见此情形,眼中也露出了笑意,上前说道:“主公如今乃是秦公,更是天下最强大的诸侯,又岂能向我行礼?”

    陈旭直起身子,正色道:“于公来讲,叔父乃是关中顶梁柱,镇守并州这么多年,也受得起我这个大礼。”

    “于私来讲,我是叔父族子,面对叔父,自当行晚辈之礼。”

    见陈旭表情不似作伪,陈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上前拍了拍陈旭的肩膀,说道:“文昭长途跋涉而来,还是先到城内好生歇息一番吧。”

    听见陈宫这么称呼自己,陈旭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以前陈宫在外人面前,都是称呼陈旭‘主公’,听见今日陈宫喊自己表字,陈旭却是感到十分亲切。

    进入晋阳州牧府内,陈旭没有前去休息,反而将陈宫留了下来。

    细细打量了陈宫一阵,看着他双鬓之间的白发,以及他那额头上的皱纹,想到关中那些年龄大一些的武将、谋士,都已经渐渐老去,陈旭忽然感觉有些心酸。

    “叔父。”

    想到辛酸处,陈旭忍不住动情的呼唤了一声,陈宫先是楞了一下,继而面含笑意的看着陈旭。

    感受到了陈宫眼中探寻的神色,陈旭深吸了一口气。

    他有些迷茫的问道:“我今年已经四十有一,关中许多谋士、武将,亦是不再年轻。”

    “可如今天下,仍旧有其余三大诸侯,每个都实力强劲,侄儿一直在想,能否在有生之年清平四海,囊括九州,亲手结束这个乱世。”

    在陈宫面前,陈旭也没有掩饰什么,继续说道:“我承认,我有野心,想要建立盖世功勋,想要被万人敬仰。”

    “可是我也想要早点结束战乱,让大汉子民能够少死一些人,让我们的子孙不继续生活在乱世之中。”

    “然而几十年来,我殚精竭虑,几乎每日不敢松懈,本人更是常年在外征战四方,甚至因为杀人太多,自身都有些冷血。”

    “为了胜利,我甚至屠过城,杀过手无寸铁的小孩、女人,将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俘虏全部屠戮,而后用他们的脑袋建成京观。”

    “那些忠于汉室,铁骨铮铮的名士,我为了自己的权利,不知杀掉多少;有时候为了一场战争的胜利,我甚至以自己的袍泽充当诱饵。”

    “我双手沾满鲜血,甚至于不分善恶,不分对错,只是为了让别人怕我,只是为了让自己熟悉的人少死一些。”

    “可时至今日,已经死了太多的人,我仍旧未能消灭其余诸侯。”

    陈旭情绪有些激动,有些痛苦的说道:“二十多年了,天下还有三个强大的诸侯,异族更是在边境虎视眈眈。”

    “试问我的人生之中,又有多少个二十年?也许我根本没有办法,活到下一个二十年了。”

    “我时常在问自己,自己的付出,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值得么?”

    任何人都想不到,一代豪杰陈文昭,居然也会有如此柔弱的一面,就好像一个小孩,在长辈面前诉苦一般。

    陈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聆听着,等到陈旭平静下来以后,他才亲自为陈旭倒了一杯水。

    “先喝点水吧。”

    将水递给陈旭,陈宫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意。

    “多谢叔父。”

    陈旭也感觉自己方才有些激动了,结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感觉有些烫嘴,就对着杯中的水吹了几口气。

    陈宫来到一个蒲团旁边,撩起下摆跪坐在了上面,眼神有些迷离。

    初次与陈旭相见之时,还是陈宫因为有事经过濮阳陈家村,这才看了陈旭一眼。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陈旭,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看不出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陈宫也没有对其太过留意。

    后来注意到陈旭,也是因为陈旭胆大妄为,居然在濮阳城头当街杀了许多人,而且把张其一家杀个精光。

    须知,张其可是张恭的亲戚。

    十常侍当初权倾朝野,哪怕士族都不敢与其争锋,陈旭这个无名小子,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那个时候的陈宫,在惊叹陈旭胆大之余,也有些担忧他的安危,毕竟两人同属一脉。

    可是两脉经过这么长时间,终究还是太过疏远,而且陈宫没有多大势力,对于陈旭也不能给出什么帮助。

    那个时候,陈宫背地里其实也摇头叹息过,认为陈旭太过年轻气盛,徒逞匹夫之勇,终究难成大事。

    然而世事难料,陈旭不仅躲过了张恭的报复,而且还能得到桥玄的看重,以兵法相授。

    可以说,陈旭虽然不是桥玄弟子,却与桥玄弟子无疑。

    试问桥玄是谁?

    这可是一个名动天下的名士,能文能武,刚直不阿,有经天纬地之才,哪怕十常侍权势滔天,也因为桥玄的缘故,而不敢妄动他的族子桥瑁。

    如果他能够晚生四十年,恐怕绝对会在汉末乱世中,成为一个闪耀的人杰。

    陈宫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觉得不可思议,他并不认为,陈旭能够得到桥玄的器重。

    须知,桥玄的名声,甚至不在陈宫恩师边让之下,这等人物,又怎会看重一介匹夫?

    可是后来,陈旭在平定黄巾叛乱之中展露的才华,却让陈宫对其刮目相待。

    那个时候的陈宫,尚且只是一介白身,陈旭的政治地位,甚至已经超过自己,陈宫对于陈旭,也开始关注了起来。

    甚至于,他当初还点拨了陈旭一下,让陈旭躲过了一些灾祸。

    可世事无常,陈旭这个击退黄巾的功臣,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被十常侍爪牙陷害的下场。

    甚至就连东郡太守桥瑁,也因为桥玄离世而被陷害入狱。

    就在陈宫以为,陈旭会命丧黄泉之时,陈旭却是被人所救,而后愤然投奔黄巾,从南向北转战千里。

    哪怕在张角三人死去以后,他仍旧带领残存的黄巾军南征北战,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最让陈宫震惊的是,陈旭最终居然能够以劣势兵力,击败大汉名将皇甫嵩,而且将其击杀。

    当陈宫得到那个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若陈旭不死,绝对能够在这个乱世中,博出一番事业。

    直到陈旭北破鲜卑,而且接受朝廷招安,占据并州之地以后,得到陈旭呼召的陈宫,当即毫不犹豫赶了过来,加入陈旭麾下。

    陈宫的设谋,也让人口凋零的并州,多了将近两百万的人口,还有许多上佳兵源。

    可以说,如果没有陈宫的计策,哪怕陈旭占据并州,终究还会因为人口太少,而很难发展起来。

    自从陈旭取得关中,将政治中心转移之后,陈宫就一直担任并州牧的职位,十几年来兢兢业业,使得并州越发兴盛。

    也正是因为有陈宫驻守在并州,陈旭才能一心扩张,而不必担心后方有失。

    时间流逝,叔侄二人虽然经常有书信往来,见面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三年以前。

    这一刻,叔侄二人见面,陈旭在陈宫面前没有压抑住感情,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却让陈宫感慨良多。

    见陈旭终于将杯子里面的水喝完,陈宫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看着其间夹杂的银发,亦是唏嘘不已。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呢,不知不觉间头发都有些白了。”

    感叹过后,陈宫将目光放在了陈旭身上,说道:“我至今还记得,你在濮阳带领义军抵挡黄巾军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你,虽然已经初露锋芒,却还是稍显稚嫩。”

    “可是又有谁知道,昔日只是在十里八乡有些名声,甚至连饭都吃不饱的陈家大郎,会有着今日之成就?”

    “二十年了,你从一介白身,南征北战打下诺大基业,成为天下第一诸侯,名声传于四海。”

    “你如今也才四十出头,如何会没有下一个二十年?”

    “剩余的诸侯除了孙伯符以外,每个人年龄都比你大上不少,哪怕这些人都老去了,你仍旧可以继续征战天下十余载。”

    “如此,文昭还没有信心统一天下,结束这个乱世么?”

    听到这里,陈旭浑身一震,这才猛然醒悟。

    陈宫却是仍旧说道:“更何况,就算你未能统一天下,不是还有阿政么,你所做的一切,终究还是有价值的。”

    “不管你在蜕变的过程中,变成什么样子,只要自己能够不忘初心,早就已经足矣。”

    陈旭深吸了一口气,躬身向陈宫施了一礼,而后说道:“多谢叔父开导,旭念头通达了恨多。”

    陈宫笑了,笑得很开心。

    虽然陈旭不是他儿子,陈宫却一直以陈旭为傲,他时常在想,也许陈旭的成就,能够超过祖先陈平吧。

    事实上,陈旭如今的成就,已经超越了陈平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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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章 鲜卑寇边

    武泉城内,张杨带领三千匈奴骑兵,以及两千郡国兵在此地驻守,防备鲜卑人来犯。

    “将军,据斥候来报,鲜卑大军已经距离此地不过五十里,再有一日即可兵临城下。”

    “城中只有五千人马,能否挡住八万鲜卑人?”

    呼厨泉看着张杨,脸上充满了忧虑。

    匈奴人早就被陈旭折服,这些年来在陈旭的帮助下,匈奴人也生活的非常好。

    可是匈奴骑兵也不得为陈旭效力,参加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常常都会伤亡不少。

    若不是这些年匈奴人修生养息,人口增加了不少,恐怕如今的匈奴,连两万精壮都没有办法凑齐。

    饶是如此,匈奴之中的可战之兵,如今也没有了多少。

    故此,当张杨要求征调匈奴骑兵,前往武泉城防备鲜卑人的时候,于夫罗脸色当即变得十分难看。

    然而他早就与陈旭有约定,若是并州发生战乱,自己就要出兵相助。

    再三讨价还价之下,于夫罗就让自己弟弟呼厨泉,带领三千匈奴骑兵,跟随张杨一起抵达城中。

    临走之前,于夫罗再三叮嘱呼厨泉,一定要小心谨慎,族人再也损失不起了。

    呼厨泉也知道自己部落如今的状况,当即欣然应允。

    可是来到武泉之后,才知道这次来犯的鲜卑人,居然有八万之众。

    再加上袁绍麾下的兵马,以及五万乌桓人,这次来犯并州的士卒有二十二万。

    二十二万兵马,已经让呼厨泉有些吓破了胆,恨不能立刻率领麾下儿郎,返回部落之中。

    可是想到了强势的陈旭,呼厨泉又不敢这么做。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待陈旭击退来犯之兵以后,下一个灭亡的就是匈奴了。

    如今的匈奴早就已经日薄西山,连当初的羌人都比不上,羌人都被陈旭斩尽杀绝,更何况是如今的匈奴?

    每当呼厨泉想到陇西四郡,那些以人头制造的京观,想起了自己听说而来,关中兵发动的那场,几乎是亡国灭种的屠杀,都让呼厨泉不敢再有其他心思。

    然而,八万鲜卑骑兵的威慑力,终究还是让呼厨泉心惊胆战。

    张杨看到呼厨泉如此表现,却是洒然一笑,道:“区区八万鲜卑,何足道哉?”

    “鲜卑人都是骑兵,根本不善攻城,只要我等死守城池,料想那鲜卑骑兵也不能奈我何?”

    “更何况,赵云将军已经带着关中骑兵,星夜兼程往武泉赶来,不日即可抵达此地。”

    “赵云将军的威名,你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吧?只要赵将军领兵过来,八万鲜卑乌合之众,旬日之间就会败退。”

    呼厨泉听见赵云的名字,当即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赵云将军果真会领兵过来?”

    赵云在诸侯之中虽然有些名声,可相比起在北方异族之间的名声,却是要差上许多。

    当初陈旭帮助于夫罗夺取匈奴王位,赵云以雷霆手段灭掉另外一支匈奴,那一战杀得匈奴人胆寒。

    哪怕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呼厨泉都不会忘记,当初尸横遍野的景象。

    匈奴人虽然骁勇善战,可是在赵云面前,却好像牙牙学语的婴儿一般,根本没有能力进行反抗。

    匈奴人崇拜强者的传统,也注定了他们会将赵云奉若神明,就好似马超在羌人之间的声望一样。

    当然,相比起羌人对于马超,匈奴人对于赵云更多的乃是惧怕,而非崇拜。

    而且呼厨泉也知道,赵云当初领兵北上,大破鲜卑人,封狼居胥之事,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赵云的名声仍旧在草原上流传。

    甚至于,赵云之名可以止鲜卑小儿之夜啼。

    故此,听说赵云将要领兵过来,呼厨泉才会有这种反应。

    张扬瞥了呼厨泉一眼,笑道:“这还会有假!”

    呼厨泉闻言当即不再担心,道:“若有赵将军来援,真会像张将军所说那般,很快就能击溃鲜卑人了。”

    两人正在商议军务,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一个斥候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启禀将军,赵将军已经率领大军进入武泉境内,很快就会来到城墙下面。”

    张杨、呼厨泉闻言,都是大喜过望,呼厨泉急忙说道:“赵将军领兵过来,是否要率众出城相迎?”

    在呼厨泉看来,赵云不仅勇力过人,名震北方,而且在关中地位崇高,深得陈旭器重。

    这等人物领兵抵达武泉,定然要好生迎接一番,方能显出对于赵云的尊敬。

    不曾想,张杨思考了一阵,却是摇了摇头。

    他开口说道:“如今北方的鲜卑人,已经快要抵达武泉境内,此时我等应当谨慎防备,不能随意出城。”

    呼厨泉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来到南面的城墙上面,静静等待着赵云的到来。

    等了一阵,呼厨泉忽然看见南方灰尘大作,隐约还能感受地面的震动,不由大喜过望。

    他手搭凉棚,看了许久才发现了骑兵的踪迹,只见灰尘之中,一杆‘赵’字大旗若隐若现。

    “赵将军,是赵将军来了。”

    呼厨泉大喜过望,急忙对众人说道:“速速准备迎接赵将军!”

    “踏踏踏!”

    骑兵奔行的速度极快,赵云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城墙下面。

    他气沉丹田,对城墙上的众人喊道:“我乃常山赵子龙是也,奉主公命令率兵来援,尔等速速打开城门!”

    “嘎吱,嘎吱!”

    赵云刚刚喊话完毕,武泉南门就已经迅速打开,呼厨泉急忙率众人前去相迎赵云。

    “见过赵将军!”

    呼厨泉看着眼前这个白马银枪的将领,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上前行礼。

    赵云认识呼厨泉,也不托大,跃下战马回了一礼,问道:“张将军何在?”

    呼厨泉答道:“鲜卑大军已经快要抵达武泉,张将军放心不下,就亲自领兵在北城防守。”

    赵云闻言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张杨乃是大将之才,说道:“我麾下儿郎长途奔袭,人困马乏,还是先进城休息一番吧。”

    “待大军修整好了,再与鲜卑人交战不迟。”

    呼厨泉连忙应允,而后领着赵云进城,并且帮忙赵云,把两万骑兵安顿完毕。

    武泉北门的城墙上面,张杨微微眯起眼睛,凝望天际,思索着如何才能击溃八万鲜卑。

    别看他在呼厨泉面前如此自信,可是张杨知道,赵云只带了两万骑兵过来,与八万鲜卑相比,兵力完全处于劣势。

    这些兵马守城有余,可是想要击溃鲜卑骑兵,张杨并没有多少信心。

    然而,纵然守住武泉又有什么用呢?

    鲜卑人绝对不会傻乎乎的猛攻城池,他们反而会像以前那样,绕过城池转而去抢夺村落,掳掠人口。

    虽说早在去年,张杨就已经将附近百姓全部内迁,可是面对来无影去无踪的鲜卑骑兵,张杨仍旧感觉有些头痛。

    “说到底,主公麾下骑兵还是太少了。”

    张杨感叹了一声,春风吹来,撩起了他的战袍,张杨身体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哎,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现在居然还这么冷。”

    虽然如今已经到了春天,可是武泉处于大汉的最北方,这个时候温度仍旧很低。

    张杨站在城头上面,一直吹着风,会感到寒冷也不足为怪。

    “蹬蹬蹬。”

    张杨两只手臂抱在胸前,想要让身子暖和一点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他转头望去,才发现了一身银色战甲的赵云,在呼厨泉的陪护下,登到了城墙上面。

    张杨见到赵云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行礼道:“赵将军,你总算是来了。”

    赵云亦是急忙回礼,道:“这段时间辛苦张将军了。”

    两人寒暄了一阵,赵云忽然说道:“鲜卑人何时会兵临城下?”

    张杨不假思索的道:“若是他们没有被事情耽搁,恐怕今天晚上就会进入武泉境内。”

    赵云思索半晌,道:“我有一计,可以迷惑鲜卑骑兵,只是不知能否奏效。”

    张杨闻言大喜,急忙询问:“赵将军但说无妨,我还正在发愁,如何才能够击退鲜卑人呢。”

    赵云:“某刚刚率领大军过来,想必鲜卑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大军远道而来,军士疲惫不堪,而且鲜卑人兵马太多,若是现在就与其交战,恐怕没有胜算。”

    “纵然死守城池,那鲜卑人也完全可以绕过武泉,而后南下烧杀抢夺,纵然我麾下有两万骑兵,也不能阻拦他们。”

    “既然如此,何不示敌以弱,让鲜卑人以为,可以轻而易举攻破武泉呢?”

    张杨闻言先是一楞,待听闻赵云的全部谋划以后,这才大喜过望,道:“鲜卑之中缺乏智谋之士,将军此计很有可能会成功。”

    却说八万鲜卑骑兵浩浩荡荡杀奔而来,看到城墙上面稀稀拉拉,面带惊恐之色的守军,不少鲜卑部落首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鲜卑首领指着城墙上面,对其他的首领说道:“不曾想那些匈奴人如此胆小,听闻我等领兵八万来袭,居然不顾盟约,仓皇撤走。”

    “如今这武泉城内,也不过只有两千战斗力低下的郡国兵罢了,想要攻破城池易如反掌。”

    其余鲜卑首领闻言,也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言语之中满是对于匈奴人的轻蔑。

    只是有一个首领说道:“虽然城中只有两千兵马,可是我等麾下儿郎都是骑兵,不善攻城。”

    “以我之见,还是绕过武泉,领兵南下劫掠一番,才是正理。”

    由于陈旭的打压,鲜卑人很多年都不敢南下劫掠,冬天生存变得越发困难起来。

    如今虽然春天来临,可是北方太过寒冷,青草还没有长出来,鲜卑人生活的并不太好。

    若不是袁绍答应这些部落首领,只要他们兵犯并州,就会向鲜卑人提供大量粮草,这些鲜卑人也不见得会攻打并州。

    虽说眼前这个城池守军很少,可是面对南方许多村落的诱惑,还是有人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个鲜卑首领话音刚落,就有人说道:“早有斥候来报,说南方很多村落都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就算现在南下劫掠,恐怕也抢不到多少东西。”

    “相反,武泉是一座非常重要的城池,城内必定囤积了许多粮草物资。”

    “如今城内守军只有两千乌合之众,我们只要稍微花费一点时间,就能攻破城池,然后大家一起抢走城内的物资,难道不好么?”

    此人之言,令其余鲜卑首领怦然心动,虽然仍旧有一些人出言反对,可大多数鲜卑首领,都觉得应该先攻破武泉。

    鲜卑首领商议完毕,八万大军居然也不休整,就开始连夜攻打武泉。

    在鲜卑大军的攻击下,武泉一时间摇摇欲坠,若不是鲜卑人缺乏攻城器械,恐怕武泉早就被鲜卑人攻破了。

    可让鲜卑人没有想到的是,武泉虽然看似摇摇欲坠,可是无论鲜卑人如何猛攻,除了在城下丢掉不少尸体以外,却根本没有办法攻入城中。

    许多鲜卑首领,本来就不愿意强攻武泉,现在看到无法攻克城池,自然就怨声载道。

    还有一些人,觉得城中守军并不算多,就算自己不卖力攻城,其余部落的鲜卑士卒,早晚也能将城池攻破。

    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待城破之日再好好劫掠一番。

    这个时候,不是一个整体的鲜卑联军,终于展露出了他的弊端,各个部落的鲜卑士卒,攻打城池大半夜,居然没有丝毫进展。

    鲜卑人本来就是长途奔袭而来,他们一开始以为攻破城池不会太难,也就根本没有休息。

    可是现在又攻城大半夜,各怀鬼胎的鲜卑部落首领,终于按耐不住,嚷嚷着要先行撤兵休整,等到明日再攻城池。

    甚至于,还有一些鲜卑首领认为,不应该在武泉浪费时间,明日就应当南下劫掠并州其他地方。

    虽然许多鲜卑首领你争我吵,可众人都认为,不应该继续在夜间攻城。

    就这样,鲜卑人攻打武泉一事,居然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第846章 斩将三十余

    鲜卑人忙活了许久,终于建立了一个简易营寨,鲜卑骑士也都满脸疲惫的昏昏睡去。

    而此时,凌晨几乎已经快要到来。

    黑夜之中,武泉城门缓缓打开,为首一员大将率领着两万骑兵,悄悄往鲜卑营寨方向赶去。

    鲜卑骑兵都昏昏睡去,鲜卑部落首领也都以为,城中只有千余郡国兵,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威胁。

    故此,鲜卑人几乎没有丝毫防备。

    却说赵云带着两万骑兵,人衔枚、马裹踢,悄无声息摸到了鲜卑人营寨外面,根本看不到一个望风的鲜卑士卒。

    赵云悄悄向众人打了一个手势,就有人带着一些士卒,小心翼翼摸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拔掉了鹿角、拨开栅栏。

    赵云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忽然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也许这一次,他又要名扬天下了。

    “嗤!”

    赵云猛然扬起了手中银枪,隐约之间甚至有风雷之声响起,他厉声高呼:“冲进去!”

    到这这个时候,赵云根本没有必要再掩饰踪迹,一马当先往那个缺口赶去。

    “杀!”

    两万关中骑兵,眼中都露出了嗜血的光芒,跟随在赵云身后,纵马狂奔,杀气蒸腾。

    “轰隆隆!”

    战马奔腾,大地颤抖,人喊马嘶,彻底打破了夜间的平静。

    “放火!”

    赵云冲进营寨之内,也不急着冲杀,反而让所有人都点起火把,见着营寨就放火烧毁。

    “刺啦啦!”

    今晚的风比较大,烈火将营寨点燃以后,迅速在鲜卑人营寨之内蔓延,一时间,这里火光冲天而起。

    “敌袭,敌袭!”

    就在赵云高声呐喊的时候,鲜卑人已经被惊醒,可是骑兵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鲜卑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当大火将鲜卑人营寨照成白昼之时,赵云已经带着骑兵开始横冲直撞。

    而此时,有无数慌乱不已的鲜卑人,都跑到了营寨外面,赵云领着大军毫不留情的进行碾压。

    “随我冲锋,先烧粮草!”

    赵云挑杀数名鲜卑骑兵,而后怒吼一声,纵马往一个方向赶去,所过之处遇到的鲜卑人,尽皆被杀。

    赵云的吼声响彻鲜卑人营寨。

    不少鲜卑首领听见这个声音,心中大骇,急忙指挥混乱的鲜卑人,往粮草方向赶去。

    赵云举目望去,看着鲜卑人流涌动的方向,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其实他虽然想要烧粮,可根本不知道鲜卑粮草放在何处,此时鲜卑人的动向,却为他指明了方向。

    更为重要的是,关中骑兵虽然出其不意杀入鲜卑人营寨,可是赵云却知道,鲜卑人实在太多,鲜卑营寨也太大了。

    纵然自己率领骑兵,不停在鲜卑营寨之内冲锋,却也不能杀伤太多鲜卑人,因为他们太过分散。

    赵云凝视着人流涌动的方向,长笑两声,喝道:“随我冲锋!”

    “轰隆隆!”

    战马奔腾,铁骑纵横,赵云率领大军往人流涌动的方向杀去,骇得许多鲜卑人一哄而散。

    “杀!”

    赵云怒吼一声,手中长枪幻化出无数飞鸟身影,将一个又一个鲜卑人杀死。

    随后,赵云枪法再度变幻,变得梦幻而杀机凛然。

    银枪在火把的照耀下,散发出点点寒光,枪影晃动,好似暴风骤雨一般。

    枪芒忽然绽放成为一朵梨花,随后在雨中炸开,四射而起,将一个又一个羌人击杀。

    赵云使用的两招,都是大规模杀伤敌人的招式,两招过后,他身边已经倒下了许多鲜卑人尸体。

    那些本来还有一丝战意的鲜卑人,见此情形都惊骇不已,拼命躲开,生怕赵云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聚集过来的鲜卑首领,见到赵云如此神勇,普通士卒根本没有办法抵挡,急忙派遣部落勇士前去应战。

    大大小小的鲜卑首领,先后派出了七八个鲜卑将领,这些人几乎都是名震塞外的勇士。

    赵云见状不惊反喜,向身后将领下达命令,让其冲击那些越聚越多的鲜卑人,他却是单枪匹马迎向那些鲜卑勇士。

    “杀!”

    与第一个鲜卑勇士照面,赵云怒吼一声,手中银枪顿时变为一条毒蛇,仅仅一个回合就将那人喉咙洞穿。

    紧随其后的三个鲜卑勇士,见此情形不由惊骇欲绝,可是赵云却精神抖擞,双脚轻踢马腹,直接迎了上去。

    “噗噗噗!”

    这一次,暴雨梨花枪法被赵云使用出来,三个有些发楞的鲜卑勇士,尚未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赵云所杀。

    电光石火之间,冲过来的八名鲜卑勇士,已经死去了四名,没有一人是赵云的一合之敌。

    另外四个鲜卑勇士,见此情形更是心中骇然,有一人出声问道:“兀那贼将,你是何人!”

    赵云连斩四将,心中无比畅快,大声喝道:“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尔等速速上前送死!”

    赵云声音虽然并不怎么粗犷,可是哪怕在混乱的战场之中,也几乎传遍了小半个鲜卑人营寨。

    其实,赵云性格并没有这么张扬,可这么多年以来,赵云很久没有如此畅快的征战沙场了。

    如今的赵云,已经达到了人生巅峰,武艺更是出神入化。

    哪怕他性格比较内敛,此时也战意沸腾,因为赵云知道,若不趁着自己正值巅峰时期,在战场之上纵横睥睨。

    再过几年,他的身体就会走下坡路,哪怕世间仍旧少有人敌,终究有些缺憾。

    故此现在的赵云,就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剑一般,剑芒吞吐不定,锋芒毕露,风姿卓绝,睥睨四方。

    “赵,赵云!”

    那几个本来还有些犹豫不定的鲜卑勇士,听见赵云自报家门,当即心中骇然,有三人直接被吓得勒马往回逃窜。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是赵云当初在塞外的凶名,直到如今仍旧深入人心。

    哪怕号称关中第一武将的吕布,通报姓名以后,也不能将这些桀骜不驯的鲜卑勇士吓走,仅仅赵云有这个能力。

    当然,吕布虽然乃是公认的关中第一勇将,可他身体现在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实际交锋甚至不见得是赵云对手。

    饶是如此,吕布天下第一的名头,仍旧没有被人顶替。

    却说赵云报出姓名,三个鲜卑勇士被吓得落荒而逃,只有一个人反应较慢,呆愣当场。

    赵云见状纵马狂奔,口中大喝:“贼将休走!”

    白马银枪,银盔银甲,白色披风,在战场上醒目无比,赵云催动照夜玉狮子,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那个鲜卑勇士面前。

    直到此时,鲜卑勇士才回过神来,看见赵云向自己杀来,当即亡魂大冒。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若是现在转头逃跑,恐怕很快就会被赵云追上杀死,既然如此,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怨恨与懊悔。

    他怨恨的是,另外三人不讲义气,听见赵云之名当即转身就逃;懊悔的是,自己反应太慢,居然没能第一时间逃走。

    然而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杀去。

    此人天生神力,手中武器乃是一柄重达五十斤的狼牙棒,他怒喝一声,居然不管赵云刺过来的长枪,手中狼牙棒直接砸向了赵云胯下白马。

    “找死!“

    赵云眼中寒芒一闪,本来刺向鲜卑勇士的长枪,忽然转变攻势,枪尖点在那杆狼牙棒的正中央。

    赵云这一点,可谓是妙到巅峰,看似轻描淡写,却是差点让鲜卑勇士的武器脱手而出。

    虽说比起力气,纵然与此人硬拼也没有什么,可赵云却知道这是在战场之上,能够节省力气就没有必要浪费。

    所以他才会使出极高的技巧,找准敌将破绽一枪点去。

    却说赵云一招破了鲜卑将领的攻势,而后长枪顺势一刺,直接奔向那人咽喉。

    羌人将领心中大骇,想要收回狼牙棒格挡已经来不及了,索性直接扔掉武器,身子一矮便贴到了马背之上。

    “砰!”

    不曾想,赵云枪法忽然再变,手中银枪被他当做铁棍使用,狠狠砸向了贴在马背上的鲜卑将领。

    “噗嗤!”

    鲜卑将领喷出一口鲜血,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内脏碎块,眼中光芒也黯淡了下来。

    赵云并不停歇,纵马往前狂奔而去,往另外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却说赵云先杀四员鲜卑将领,而后报出自家姓名,又吓跑三人,击杀另外一人。

    这等辉煌的战绩,当即使得关中骑兵士气大振,而那些本来就因为夜间被袭,有些惊慌失措的鲜卑人,更是惊骇欲绝,士气全无。

    虽然聚集过来的鲜卑人越来越多,可两万骑兵却是横冲直撞,杀得鲜卑人节节败退。

    一时间,营寨之内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就还有一些受伤倒在地上的鲜卑人,更是被战马活生生践踏致死。

    不得不说,赵云这一计实在太厉害了,故意大吼表示自己想要烧粮草,使得那些鲜卑首领失去了方寸。

    他们为了保护粮草,自然会仓促聚集,那些还没有形成战斗力的鲜卑人,让他们赶到囤积粮草的方向。

    如此一来,不仅暴露了粮草的所在地,又能够将分散在各处的鲜卑人,全都聚集在一起。

    装备精良,士气如虹的关中骑兵,自然如同能够趁着鲜卑人阵脚未立的时候,发起最猛烈的冲锋。

    一方蓄谋已久,一方仓促聚集,两者交锋胜负如何自然非常明了。

    汤陈、赵煌两人分别率领一万骑兵,往鲜卑人马聚集的方向冲杀而去,赵云在连斩五将之后,却是单枪匹马向鲜卑首领聚集的位置冲去。

    亲卫见到赵云如此,担心他会有危险,四百人也紧随其后往那个反向冲去。

    “赵云来了,拦住他,拦住他!”

    几个聚集在一起的鲜卑人首领,看到赵云往这个方向冲来,全都心中骇然,对着身旁的士卒大声吼道。

    在这些鲜卑首领身旁,不仅聚集了许多人马,还有许多鲜卑勇士。

    这些人看到赵云冲杀过来,急忙迎接上去。

    赵云却是怡然不惧,手中长枪枪芒吞吐,银芒闪烁,所过之处无人可挡,已经逐渐向鲜卑首领聚集的方向杀回去。

    而此时,汤陈已经率领一万骑兵,将仓皇之间聚集起来的鲜卑人击溃,随后就按照原先的计划,带着大军席卷鲜卑营寨,四处放火。

    至于赵煌,却是领兵冲破另一处鲜卑人的防御,将鲜卑人堆积的粮草全部烧毁。

    火光冲霄,喊杀之声震动天地,鲜卑首领见此情形,脸色都变得极度苍白,眼中露出极度恐惧之色。

    他们不敢继续待在这里,在手下的护卫下,慌忙朝外面逃去,沿途之中还收拢了不少,宛若无头苍蝇一般的鲜卑骑兵。

    甚至于又有几个鲜卑首领,与这些被赵云追杀的人汇合在了一起。

    而此时,赵云却带着几百亲卫,在鲜卑首领后面穷追不舍,哪怕前面溃逃的鲜卑人越聚越多,赵云亦是面无惧色。

    “那个赵云也太过狂妄,带领这么一点兵马,居然都敢追杀过来,真是不知死活过。”

    鲜卑人虽然惧怕赵云,却也充满了血性,看到赵云如此张狂的样子,都不由勃然大怒。

    有一个鲜卑首领愤然说道:“那赵云不知杀了多少鲜卑儿郎,他既然如此不知死活,我们何不派人前去将其围杀?”

    “现在另外两员敌将,带领骑兵在营寨之内冲杀、放火,很多儿郎们都没有办法聚集过来。”

    “若是能够斩杀赵云,不仅能为那些死去的儿郎报仇,还可以使得关中骑兵士气大降,就算想要反败为胜也毫无困难。”

    其余鲜卑首领闻言,当即眼睛一亮,继而如同恶狼一般盯住了赵云,眼中露出了疯狂之色。

    一人喝道:“大家不要吝啬,将麾下将领都派出去,就算那赵云再如何勇猛,今日也要将其留下。”

    鲜卑首领此时齐心协力,派遣了四十余鲜卑将领上去围杀赵云。

    赵云见状却是怡然不惧,奋起神威厮杀许久,枪下多了一个又一个亡魂。

    百鸟朝凤枪法、暴雨梨花枪法、七探盘蛇枪法接连使出,赵云居然连杀三十余将,手下并无三合之敌。

    其余鲜卑将领骇然,再也没有丝毫战意,仓皇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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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7章 诸侯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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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中骑兵的突然袭击,再加上赵云神勇过人,居然将八万鲜卑骑兵杀得节节败退。

    鲜卑将领以及许多部落首领,都成为了赵云枪下亡魂,其余人尽皆胆寒,当即不顾一切仓皇而逃。

    在鲜卑人大规模溃败的时候,张杨也率领三千匈奴骑兵来援,而此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赵云浑身被鲜血浸透,白袍白甲也都被染成了红色,只是他手中的长枪,仍旧是银白色,散发着点点寒光。

    张杨来到了赵云身旁,兴奋地说道:“赵将军果真神勇无比,经此一战,鲜卑人再也不足为惧。”

    呼厨泉看着浑身血红的赵云,眼中也带着敬畏以及仰慕之色。

    赵云却是摇头道:“虽然此次劫营,杀了鲜卑人一个出其不意,可是真正被击杀的鲜卑人,甚至不足八千。”

    “别看鲜卑人现在仓皇而逃,若是他们收拢了溃兵,仍旧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张杨却是冷笑道:“经此一战,纵然鲜卑溃兵重新聚集在一起,也没有胆量再次领兵来犯。”

    赵云摇头道:“纵然此次他们没有胆量再来,难保日后不会为祸边疆。”

    “我意远赴塞外追杀鲜卑溃兵,定要令其元气大伤,二十年内再也不敢觊觎汉家土地才行。”

    张杨听得目瞪口呆,继而热血沸腾,道:“将军有此雄心壮志,某愿为马前卒!”

    赵云笑道:“这里战事已经完毕,战场还要交由将军打扫,至于追杀鲜卑人之事,就由我亲自出动吧。”

    言毕,赵云也不耽搁,见汤陈、赵煌二人将关中骑兵聚集起来,当即领兵北上,远赴塞外追杀鲜卑人。

    据后世史书记载,此役大秦名将赵子龙,领兵两万追杀鲜卑骑兵,昼夜奔袭数百里,击杀鲜卑首领二十八人,鲜卑将领一百六十三人殒命。

    随后,赵子龙更是带领关中骑兵,席卷草原鲜卑部落,掳掠人口、牛羊不计其数。

    经此一役,鲜卑再次遭受重创,鲜卑人更是闻汉军之名当即胆寒,五十余载不敢再度南下。

    甚至于,不少残存的鲜卑部落,为了躲避汉军兵锋,甚至往极西之地进行迁徙,并州北方由此乃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张郃与五万乌桓骑兵进攻雁门郡,张辽却是避不出战,每日死守城池。

    乌桓部落首领想要绕过阴馆,前去掠夺其余县城,却被张郃阻拦。

    张郃认为,雁门张文远乃关中名将,若大军不能攻克阴馆,反而深入敌军腹地四处劫掠,很有可能会被张辽断掉后路。

    在张郃的建议下,乌桓首领自然是猛攻阴馆,可是在直到张燕率领一万援军过来,都未能攻****馆。

    张辽也不贪功冒进,哪怕得到了一万援军,却也不肯出城作战,任凭张郃如何派人在外面叫骂,张辽都是无动于衷。

    一时间,雁门郡战局当即成为胶着状态。

    另一方面,陈旭领兵进入太原郡之后,与陈宫聊了许久,也把陈骏带过来与陈宫见礼。

    陈骏虽然勇武过人,可是在陈宫面前,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毕恭毕敬见了礼过后,三人自然又是畅谈一番。

    可是没过多久,袁绍率领大军来犯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州牧府内,陈旭当即召集麾下文武,商议破敌之策。

    待诸将齐聚一堂,陈旭说道:“袁本初已经领兵杀入太原境内,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陈旭话音刚落,吕布当即奋然说道:“袁绍小儿,我视之如草芥,主公给我三五万兵马,某定会生擒袁绍献于主公麾下。”

    陈旭闻言欣然说道:“外舅勇武,料想袁本初麾下无人可挡,然而贼众我寡,还当谨慎行事。”

    田丰看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宫,不由笑着问道:“公台乃是并州牧,对于并州局势自然了解最为透彻,可有破敌良策?”

    陈宫本来不欲争功,想要先听一下其他人的建议,却没想到田丰会直接向自己询问,也只能上前进言。

    “早在去岁,我已经将晋阳以东县城内百姓全部迁徙,而后将晋阳城墙加固再三。”

    “如今贼众我寡,袁本初率领十万大军来袭,士气正盛,不可轻易与其争锋,依我愚见,主公应当领兵死守晋阳,再寻机破敌。”

    田丰道:“如今七路大军进犯边境,若不能早日击溃袁军,待其余战场战事有变,却该如何是好?”

    陈宫笑道:“料想主公领兵抵达并州之前,对于其他战场已经安排妥当,纵然敌军来势汹汹,亦不足为惧。”

    “而且子龙领兵前往北方,料想鲜卑人不足为惧,一旦子龙击溃鲜卑人,势必领兵回援,那个时候再与袁本初决一死战,尚且不晚。”

    田丰再问:“张郃与五万乌桓骑兵攻打雁门郡,却该如何是好?”

    陈宫似笑非笑的看着田丰,道:“雁门郡有文远在彼,又有张燕将军领兵一万前去支援,纵然破敌无望,亦可保雁门郡不失。”

    “哈哈哈,看来整个并州战局,都在公台心中啊。”

    此时,田丰忍不住抚掌大笑,脸上笑容洋溢,丝毫没有大战即将到来的紧张。

    笑过之后,他转头对着陈旭说道:“主公,晋阳城内虽有六万兵马,可绝大多数都没有上过战场。”

    “若贸然出城与袁军交战,必定有败无胜。”

    “如今袁军奔袭而来,锐气正盛,主公正好死守晋阳,待袁军锐气消磨殆尽以后,城内兵卒想必已经适应了战场。”

    “那个时候,纵然子龙尚且没有击破鲜卑人,主公出城与袁军交战,也未尝没有胜算。”

    “为今之计,还是应当像公台所言那般,只管死守城池即可。”

    陈旭思量半晌,深以为然,居然也不领兵拦截袁军,就在晋阳城内以逸待劳。

    却说袁绍兴兵十万,浩浩荡荡杀入太原境内。

    袁绍本来以为,这场战事肯定不会太过容易,却没想到大军进入太原以后,居然一路势如劈竹,很快就打到了晋阳城下。

    袁军一路攻城略地,气势如虹,可是袁绍却一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陈旭早就领兵来到晋阳,却没有出城拦截自己,这其中必有阴谋。

    而且,纵然袁绍领兵占据了不少县城,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成就感,因为这些城中的百姓,基本都已经被迁徙走了。

    而且袁军每次抵达一座县城,城中官吏都会开城纳降,袁绍对于这些投降之人,也不好太过苛刻,反而让他们仍领原职。

    在距离晋阳二十里的位置安营扎寨,袁绍召来麾下文武,开口问道:“陈文昭在晋阳屯兵六万,却摆出一副死守城池的姿态,却该如何是好?”

    若是城中兵马较少,袁绍还可以凭借兵力优势,强行攻破晋阳。

    可是城内有六万大军,袁绍却没有丝毫自信,能够将晋阳城攻破,这才面带愁容。

    冀州文武闻言,也都沉默不语,哪怕勇悍如颜良,也没有放出豪言壮语,可以攻破晋阳。

    陈旭战绩太过辉煌,城内又有精兵猛将,若是没有三十万兵马,想要强行攻破城池,几乎没有可能。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在袁绍已经开始面露怒色的时候,许攸这才说道:“如今七路大军讨伐陈旭,陈文昭却亲自领兵驻守并州。”

    “晋阳有陈文昭在此,若其不出城作战,我等亦不能强攻城池。”

    袁绍有些烦躁的说道:“我也只如此,可强攻城池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吧?”

    许攸微微笑道:“主公要是这么理解,倒也无妨,其实现在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那陈文昭才对。”

    “只要主公围困晋阳一段时间,陈文昭担忧其他几路兵马有失,定然会主动出城,何须主公强攻晋阳?”

    袁绍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不由面露喜色。

    正如许攸所说的那样,现在七路大军讨伐陈旭,每路兵马都十分强大,若是关中军一路有失,就会使得整个战场都发生巨变。

    袁绍可不相信,陈旭没有丝毫担心,能够一直死守晋阳。

    见袁绍面露喜色,许攸再次说道:“其实主公完全没必要,忙着与陈文昭交战,只需静静等待即可。”

    “若是其他几路大军,都没能有所斩获,我们也没必要强攻晋阳,平白损耗兵力。”

    “假如其他几路兵马得势,关中必定大乱,那个时候我们再开始强攻城池,岂非事半功倍?”

    袁绍越听越喜,当即也不再忧虑,就心安理得的围困晋阳,也不攻城。

    事实上,站在袁绍的角度来看,许攸的计策非常高明,一面能够审时度势,一面又能保存实力,可谓是一箭双雕。

    无论是庞统向刘备献计,率领大军在武关城下做样子,还是周瑜向孙策献计,等待其余几路人马的战局落幕,亦或是曹操没有继续猛攻箕关。

    他们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情有可原。

    这些诸侯虽然都是人杰,也知道唯有齐心协力,才能抵抗强大的陈旭,这才结成联盟。

    然而每个人都有私心,他们虽然通晓大义,可是当大军受阻以后,不会是想着如何克服苦难,反而是想着静静等待,等到其余几路兵马有所斩获,自己再发力不迟。

    也正是因为诸侯都抱着这种心态,才使得关中几路大军防守起来,并不算十分困难。

    也只有益州那场战事,才稍微有些激烈罢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诸侯虽然有心讨伐陈旭,却没有办法真正齐心协力,就如同当时的诸侯讨伐董卓一般。

    事实上,战国时期秦国强大的威胁,六国并非没有发现,而且六国之内也有许多人杰。

    可正是因为六国都有私心,从来没有真正齐心协力过,这才导致秦国以连横破合纵,最终横扫天下。

    陈旭正是看透了这点,明知诸侯联合起来势力远远超过自己,仍旧没有太过担忧了。

    因为陈旭相信,诸侯不见得会尽全力。

    事实也正是如此,否则的话,假如刘备、孙策、曹操都不计伤亡猛攻城池,哪怕关中有险关、猛将驻守,也不见得不能攻克。

    可攻克险关惨重的代价,诸侯却并不愿意付出,这也就注定了,这一次诸侯攻打陈旭,只能无疾而终。

    却说袁绍率领大军围困晋阳,每日让人在城下叫阵,陈旭却派人高挂免战牌,根本不搭理袁军的叫嚣。

    袁绍也派人试探性的进攻了一下,陈旭采纳田丰计策,每到袁军来攻之时,就毫不保留的奋起反抗。

    袁军几次试探性的进攻,都遭受到了迎头痛击,袁绍不愿在此地折损太多兵力。就不让士卒继续攻城,反而与陈旭对峙了起来。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了半月,袁绍忽然得到赵云大破鲜卑,领兵杀入塞外,一路追杀鲜卑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袁绍当即骇然失色,他没想到鲜卑人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继而,张郃与乌桓骑兵被张辽所阻的消息,再次传到了袁绍耳中,他心中更是不由一沉。

    又过了一段时间,曹操、孙策被阻,寸步难进的消息传来,袁绍再也坐不住了。

    袁绍召集麾下文武,谓众人言:“赵云大破鲜卑,如今杀入塞外,若是等他大胜归来,与陈文昭合兵一处,我们再想攻破晋阳恐怕就十分困难了。”

    “如今曹孟德、孙伯符也都被阻,寸步难进,荆州战局想必也不理想,对于眼下情形,诸位有何看法?”

    众人议论纷纷,却是讨论不出什么方法。

    过了一阵,沮授忽然出声说道:“七路大军讨伐陈旭,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终究还是各自为战。”

    “而且每路大军,还不见得会竭尽全力,若吾所料不差,此次诸侯伐陈定然无功而返。”

    “既然如此,主公何不领兵撤退,反而要在此地空耗钱粮?”

    袁绍听见沮授之言,暗暗思量:“晋阳有陈文昭亲自驻守,他又不肯出城与我交战,再这么僵持下去,恐怕也没有结果。”

    详细考量许久,袁绍忽然叹道:“并非我不尽力,奈何天命如此,徒呼奈何。传我军令,准备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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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8章 连斩两将

    “主公,主公!”

    陈旭正在屋内休息,忽然听见了管亥的声音,不由打着哈欠睁开了眼睛。

    这段时间,袁军对于晋阳基本都只是围而不攻,陈旭在一开始紧张过后,也开始慢慢放松起来。

    当然,出于谨慎,城墙上面每日都还有大将巡视。

    陈旭站起身子,揉了揉脸颊,问道:“阿亥如此着急,莫不是袁绍准备退兵了?”

    前段时间得知赵云大破鲜卑,远征塞外的消息以后,陈旭不由大喜过望,与田丰、陈宫商议过后,就认定袁绍很可能会撤兵。

    如今袁军锐气已经消磨殆尽,并州形势一片大好,陈旭自然不愿让袁绍轻易撤退。

    从那以后,陈旭就让管亥每日注意袁军动向,免得袁绍悄悄撤兵。

    管亥听见陈旭之言,眼中露出敬仰之色,继而说道:“果不出主公所料,袁军真的有撤兵迹象。”

    “哦?”

    陈旭这下来了兴致,方才他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有其事。

    “阿亥如何得知,袁军准备撤兵?”

    管亥兴奋地说道:“若是没有主公提醒,让我特意观察袁军动向,也不见得能够看穿袁绍撤兵意图。”

    “正是因为主公再三叮嘱,我才每日细细观察袁军营寨,而且广派斥候侦查袁军后方,才看出一些端倪。”

    “如果末将推测不错的话,袁绍退兵就在这几日之内。”

    陈旭不敢怠慢,急忙让吴迅召集麾下文武,商议如何应对袁绍退兵之事。

    ……

    袁军营寨之内,沮授说道:“纵然要领兵撤退,主公也不能让陈文昭看出我军意图,免得并州军衔尾追击。”

    袁绍问道:“应当如何行事?”

    沮授捋了捋胡须,道:“主公可以先像往常那样,派人在城外叫骂,并且让人佯攻城池。”

    “那陈文昭既然打定主意死守晋阳,看到我军行事与往常相当,自然不会出城迎战,等到夜幕降临之时,我军再出其不意拔寨而走。”

    沮授计策非常简单,也是大军撤退之时最常见的做法,袁绍闻言深以为然,就像往常那样,让颜良派人到城下叫阵。

    颜良得到军令以后,当即率领一彪人马在城下大声叫骂,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让城中诸将尽皆愤怒异常。

    “踏踏踏!”

    陈旭一身戎装,带着关中文武来到城墙上面,许多守城将校纷纷说道:“主公,贼将太过张狂,我等请求出城作战!”

    “是啊主公,让我们出城作战吧。”

    “主公让我出城,某定要斩了颜良那厮!”

    这段时间,城中诸多将校听见城墙下的叫骂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可是以前无论他们再如何请战,陈旭都不同意出城。

    饶是如此,城中将校还是忍受不住,希望陈旭能够让他们出城。

    环顾四周,陈旭见众人眼中都露出忿恨的神色,不由心中暗喜,想到:“军心可用,现在出城定能大破袁军。”

    念及于此,陈旭当即厉声喝道:“贼人辱我太甚,若不出城迎战,难免会让天下人小觑我等。”

    “打开城门,与袁绍决一死战!”

    骤然听见陈旭命令,城中众人当即呆愣当场,他们虽然想要出城,却根本没有想到自家主公会答应。

    呆愣过后,诸将当即大喜过望,纷纷请战。

    吕布更是奋然说道:“某早就看那颜良不顺眼了,此次出城与袁军交战,那厮还是交给我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吕布眼中散发出了嗜血的光芒。

    陈旭思考一阵,觉得吕布年龄虽然有些偏大,却仍旧勇冠三军,而且那颜良年龄也不比吕布小上多少,早已不是巅峰状态。

    既然如此,让吕布出城斩杀颜良,未尝没有成功的可能。

    左手摩擦了一下剑柄,陈旭当即笑着说道:“外舅既然如此豪勇,那颜良就交给你了,只是颜良凶悍,外舅切记不可大意。”

    陈旭本意乃是让吕布小心,不曾想吕布却被此言激怒,当即说道:“若不能斩杀颜良,某提头来见!”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颜良正在城下叫骂,忽然听见城内传出了震天的战鼓之声,不由心中一惊。

    “嘎吱,嘎吱!”

    紧闭许久的晋阳城门,却是忽然打开,一支兵马鱼贯而出。

    为首一人虎背熊腰,头戴束发金冠,一身金盔金甲,手中方天画戟横空,散发出阵阵寒芒。

    此人胯下乃是一匹浑身赤红、并无一丝杂毛的战马,神峻异常,奔行之间声势骇人。

    颜良也只是依照旧例在下面叫骂,根本没有想到城中守军居然敢出战,骤然看到为首那员大将,更是心中骇然。

    “坊间传闻,吕布吕奉先乃关中第一大将,勇猛异常,无人能挡,看此人装束,料想是那吕布无疑了。”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吕布占据天下第一名头许久,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哪怕颜良自持勇武过人,看到吕布气势汹汹向自己杀来,心中也忍不住有些发寒。

    “九原吕奉先在此,颜良速速上前受死!”

    吕布年龄虽然已经很大了,仍旧声若洪钟,中气十足,一声呐喊使得双方士卒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自从吕布投奔陈旭以后,很少有机会在战场上与敌人单挑,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员袁军上将,自然是战意澎湃。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体质每况日下,若不趁着现在多多建功扬名,再等一些年,恐怕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故此,吕布此次出城,可是打定主意要将颜良斩于马下,当即直挺挺向颜良杀奔而来。

    颜良看到吕布气势骇人,又畏惧吕布名声,心中就已经有了三分怯意。

    再加上他根本没有想到,城中守军会出城迎战,更是有些手忙脚乱,想要转头就走却担心坠了士气,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颜良虽然心中有了怯意,外面仍旧威风八面,厉声高呼:“别人惧你吕布,我颜良可不害怕。”

    “贼将休要口出狂言,看我今日将你斩杀于此,也好让世人瞧瞧,吕布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罢了。”

    颜良口中呐喊两声,反而感觉胆气一盛,居然拍马舞刀杀向吕布。

    骑着赤兔马正在冲锋的吕布,听见颜良的话当即勃然大怒,手中方天画戟被他抬起,也不答话直接杀向颜良。

    “铛!”

    两人初次交手,颜良当即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吕布,他知道天下第一的名头,并不是吹嘘出来的。

    吕布也感觉颜良并不好惹,可他却是怡然不惧,既然试探出了颜良的虚实,也没有必要继续留手,当即施展出全部本事,与颜良厮杀在一起。

    “杀啊!”

    就在此时,陈旭也率领大军杀出城外,背后典韦、庞德、陈骏、管亥、吴迅等人紧紧跟随。

    此时围拢在城墙下面的袁军,只有一万余人,陈旭见己方兵力占据优势,居然一指手中长枪,下达了全军冲锋的命令。

    “杀!”

    晋阳守军这段时间蜗居在城内,每日被袁军叫骂、挑衅,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此时自然是个个奋勇上前。

    与之相反,袁军围城许久却没有丝毫建树,他们锐气早就被消磨殆尽。

    再加上这些袁军根本没有想过,城中守军居然会冲杀出来,而且颜良又被吕布缠住,没有办法指挥军队。

    故此,万余袁军面对关中军的冲锋,居然一触即溃。

    跟随颜良一同出战的蒋义渠,也是袁绍麾下上将,为人更是文武双全。

    历史上袁绍兵败官渡,士卒都以为袁绍战死,大军溃败,袁绍正好遇到蒋义渠,就让他帮忙自己发号施令。

    蒋义渠不负绍望,四处宣扬袁绍未死之事,袁军溃兵得知这个消息,这才稳定了军心,聚集过来的兵马不计其数。

    可以说,若是没有蒋义渠,袁绍官渡之战兵败以后,不可能会那么快将溃兵收拢起来,更不可能那么快就恢复元气。

    蒋义渠也被突然杀出城的关中军,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纵然看到袁军节节败退,他也没有丝毫惊慌。

    蒋义渠拔剑在手,死死守护在帅旗下面,厉声高呼:“主公率领的大军就在身后,得知贼军出城以后,顷刻之间即可杀来。”

    “诸位兄弟只要能够奋死作战,挡住关中军一时片刻,待主公率领大军抵达之时,必可大破关中军,生擒陈旭!”

    “若是尔等现在慌忙逃窜,贼人再挥军掩杀,哪怕主公领兵过来,也救不了尔等性命。”

    蒋义渠声音虽然很大,可是在混乱不堪的战场上面,听到的毕竟只是小数。

    蒋义渠也并不着急,让身旁的亲兵全都扯着喉咙,将自己的话复述了几遍,蒋义渠本人却是站在帅旗下面,宝剑遥指天空,摆出了一个拉风的姿势。

    本来还有溃败趋势的袁军,听见蒋义渠亲兵的吼声,这才猛然醒悟,当即开始回转身体,与关中军进行搏杀。

    陈旭率众出城杀敌,本来以为能够出其不意,一战即可将这些人冲散,却没想到被蒋义渠坏了好事,当即勃然大怒。

    他环顾身旁诸将,喝道:“何人愿意上前,替我将那员敌将斩杀?”

    庞德当即大吼一声,道:“末将不才,愿领千余精兵斩将夺旗,定要为主公杀掉那员敌将!”

    陈旭闻言大喜,当即分了三千兵马给庞德,让他先去斩杀蒋义渠。

    庞德勇武过人,也不与其他袁军纠缠,直接朝蒋义渠的方向杀去,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蒋义渠见此情形,不由心中凛然,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躲开,不然刚刚鼓起勇气的袁军,就会再度迅速溃败。

    “向我靠拢,严守阵地!”

    蒋义渠令人挥舞战旗,指挥袁军士卒向自己靠拢,可是陈旭率领大军步步紧逼,袁军现在想要脱身也有些困难。

    庞德一路势如劈竹,很快就杀到了蒋义渠前面,庞德更是挥舞着手中大刀,就要取了蒋义渠性命。

    蒋义渠虽然忌惮庞德之勇,可眼前此人并没有太大名声,而且自己又退无可退,只得拍马上前与庞德交战。

    “贼将休要猖獗,看我取你性命!”

    蒋义渠纵马奔向庞德,口中大声呐喊,倒也有些气势,使得身旁本来有些怯意的袁军,顿时精神一振。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庞德早就想要建功立业,看到蒋义渠向自己杀来,自然是奋起神威,冷笑一声就迎了上去。

    “铛!”

    “铛!”

    “铛!”

    两人战在一起,却没有杀得难分难舍,战局基本都是一面倒的局面。

    不得不说,两人差距实在太大了,交手不足十合,蒋义渠就被庞德一刀斩于马下,这员冀州大将,居然就死得不明不白。

    庞德割掉蒋义渠脑袋,其余袁军见状纷纷溃逃,庞德随后来到袁军帅旗旁边,挥舞着大刀将其砍断。

    他厉声高呼:“贼将已死,兄弟们奋力杀敌!”

    “帅旗断了,帅旗断了!”

    帅旗被砍断,使得许多袁军惊慌失措,他们朝帅旗方向看去,果真发现一员关中大将,手中高举着自家将军的脑袋。

    “杀!”

    陈旭见袁军失了方寸,不由大喜过往,指挥着大军奋死拼杀,袁军此时哪里还有战心,四处仓皇而逃。

    颜良已经与吕布交手八十回合,本来就已经落入下风,此时见己方军队溃败,根本无心再战,虚晃一刀逼退吕布,当即拨马便逃。

    吕布见状却是冷笑连连,他猛然一夹马腹,胯下赤兔马瞬间爆发出了极快的速度。

    颜良摆脱吕布,本来正庆幸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一道杀机袭来,当即亡魂大冒,下意识的就反手一刀砍去。

    “噗嗤!”

    然而,吕布武力本来就要高于颜良,此时又仰仗赤兔马的爆发力,更是全力使出一招。

    颜良毫无战心,又是仓促迎战,居然直接被吕布一招刺入后背。

    “刺啦!”

    手中方天画戟一横,直接让颜良重创,吕布再出一招,颜良硕大的头颅当即飞上天际。

第849章 虚位以待

    “主公,主公。”

    袁绍正待在营帐之内,隐约之间忽然听到了一阵喊杀声,他正疑惑间,忽然就看到了郭图那慌张的脸庞。

    袁绍急忙起身,问道:“公则,何事如此着急?”

    郭图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说道:“颜良将军在城下叫阵,不曾想那陈文昭居然派遣大军出城,双方如今正杀得难分难舍。”

    “只不过贼众我寡,若是主公不尽快领兵前去相助,恐怕颜良将军危矣。”

    袁绍闻言骇然失色,这段时间袁军每次在城下叫阵,关中军都当了缩头乌龟,所以袁绍根本没有想到,陈旭会领兵出城迎战。

    以前,袁绍也会带上一些兵马,在距离城池不远的位置接应。

    可是由于正准备撤兵,此次袁绍只是让颜良领兵一万,来到城墙下面迷惑关中军,其余大军却仍旧待在营寨之内。

    不曾想,正是自己这种失误,却让陈旭找到了破绽。

    “锵!”

    袁绍脸色有些涨红,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兴奋。

    他猛然拔出腰中佩剑,厉声高呼:“传我军令,尽起大军与陈文昭决一死战!”

    虽然早就打定主意要撤兵,可那是因为袁绍不想强攻晋阳,如今陈旭领兵出城,袁绍相信凭借自己麾下的十万大军,定能将其击败。

    只要击败了陈旭,则整个并州唾手可得,其余几路战局也会因此发生改变,陈旭很有可能会因此被覆灭。

    不得不说,袁绍还是颇有决断,下定决心以后当即准备破釜沉舟。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战鼓之声隆隆作响,袁绍点齐九万大军,浩浩荡荡往晋阳城池的方向杀奔而去。

    虽说营寨距离晋阳城不太远,却仍旧要耽误不少时间,大军刚刚行驶了十里路程,就看到一群群袁军溃兵,狼狈不堪的往这边逃了过来。

    袁绍见状心中一惊,让人将溃兵叫了过来,问道:“你们缘何如此轻易就溃败了。”

    在袁绍看来,晋阳城下虽然关中军兵力占据优势。

    可是有颜良、蒋义渠领兵一万,纵然不敌关中军,也不应该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溃败才对。

    可事实摆在眼前,却不由使得袁绍心中一沉。

    溃兵衣衫褴褛,武器也早就被他扔掉了,此时听见袁绍的质问,急忙惶恐的跪倒在地上。

    “主公,蒋义渠将军被一员敌将斩杀,那员敌将实在太过骁勇,领兵杀到帅旗之下,将军居然不是那人十合之敌。”

    “将军被杀,帅旗被砍断以后,我军当即阵脚大乱,正在与关中大将吕布交战的颜良将军,不敢继续恋战,可是在逃跑的途中,却被那吕布追上杀死。”

    “如今一万大军兵败如山倒,已经彻底被击溃了!”

    说话这人乃是一员普通将校,条理倒也十分清晰,袁绍听完以后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就要栽落下马。

    他并非心疼一万大军的溃败,可是颜良和蒋义渠都被敌将所杀,却让袁绍有些承受不住。

    “该死,该死,陈文昭,吾誓杀汝!”

    袁绍骑在马上,拔出了腰中佩剑,愤怒的在空中胡乱挥舞了几次,用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方才说话的那位袁军小校,见状却是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主公暂息雷霆之怒,还是应当先考虑,与关中军交战事宜吧。”

    就在此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袁绍抬头望去,才发现说话之人乃是沮授。

    袁绍深呼吸了两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说道:“对于如今局势,公与可有良策破敌?”

    沮授思索半晌,道:“蒋义渠、颜良两位将军先后被杀,一万大军也兵败如山倒。关中军锐气正盛,我军却是士气低迷。”

    “愚以为,为今之计还是应当先行撤兵为妙,再等个三五日,待士卒们恢复了士气,再与关中军交战不迟。”

    袁绍闻言却是脸色一沉,喝道:“纵然一时受挫,可是我军兵力却仍旧远在关中军之上,吾又岂会怕了那陈文昭?”

    “更何况,陈文昭龟缩在城中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出城一次,若我等避而不战,不仅会惹人笑话,那陈文昭下次还不一定会出城。”

    沮授张了张嘴巴,还要再次劝谏,却被袁绍粗暴的打断了。

    袁绍猛然挥舞着手中长剑,厉声喝道:“全军上前,准备与关中军决一死战!”

    却说袁绍下定决心,要与陈旭一战,随后率领大军往前行军,沿途之中见到不少袁军溃兵,他当即让人将这些溃兵全部收拢起来。

    “轰隆隆!”

    袁军刚刚来到开阔的地方,一阵闷响忽然从远处传来。

    袁绍手搭凉棚望去,隐约之间可以看到远方旌旗遮天蔽日,一杆‘陈’字大旗若隐若现。

    高览注视了一阵,对袁绍说道:“主公,陈文昭已经率领大军杀了过来,可是前面还有不少己方溃兵。”

    “若是这些人冲到阵中,难保不会将我军阵型冲乱,这样一来,在与关中军交战的过程中,恐怕会对我军不利。”

    袁绍看着千余溃军往这个方向冲来,后面还跟随着密密麻麻的关中军,不由感觉心中烦躁不已。

    他对众人说道:“诸位可有应对之法?”

    沮授虽然觉得,此时并非能与关中军决战的最佳时机,可是既然袁绍已经下定决心,他也只能尽量辅佐袁绍了。

    沮授来到袁绍身旁,说道:“主公可以让人在阵前大喊,命令这些溃兵绕到其他位置,敢有执意向近冲阵者,杀无赦。”

    袁绍深以为然,一面让袁军排开阵势,一面让袁军士卒们在阵前大喊:“所有人从两旁绕道,不得冲击本阵,违令者杀无赦!”

    正在仓皇逃窜的袁军溃兵,看到前面的己方军队,不由大喜过往。

    他们正想要冲过去寻求庇护,却忽然听到了友军的喊声,许多人当即楞了一下。

    可是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慌着逃命,纵然听见了喊声,也没有太过在意,仍旧固执的往前面冲去。

    高览见状不由脸色一寒,厉声喝道:“弓箭手,放箭!”

    “啾啾啾!”

    随着高览的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当即破空而去,将跑过来的袁军溃兵纷纷射杀。

    那些本来满怀希望,认为自己很快就要逃脱关中军魔爪的溃兵,有很多人都死得不明不白。

    高览见吓住了一些溃兵,当即厉声高呼:“主公有令,所有人不得冲击本阵,违令者杀无赦!”

    “尔等若想过来,只能从两边绕道!”

    箭矢的屠杀,让不少人脑袋都清醒了许多,他们惊惧的看了一眼,前方密密麻麻的阵型。

    想到后方已经越来越近的关中军,这些袁军溃兵也来不及他想,纷纷从两旁绕道而去。

    袁绍见状,脸上这才浮现出了笑容。

    “轰隆隆!”

    袁军溃兵刚刚绕道,后面当即灰尘大作,却是吕布领兵杀了过来。

    “停!”

    冲在最前面的吕布,看到了前面密麻麻的袁军以后,也不由心中一凛,下达了全军止步的命令。

    “踏踏踏!”

    陈旭紧随其后,也来到了这片开阔的原野之中,看到严阵以待的袁绍军,全都甲胄精良,阵型齐整,也不由心中暗赞。

    “全军止步,列阵!”

    陈旭也不敢怠慢,将命令传达过去以后,就紧紧注视着前方的袁绍。

    关中军训练有素,得到陈旭的命令,迅速就开始变换阵型。

    而此时,袁绍并没有下达冲锋的命令,亦是紧紧注视着陈旭。

    两位在汉末历史上叱咤风云的诸侯,此时在战场上遥遥相对,眼中甚至能够碰撞出火花。

    “踏踏踏!”

    “踏踏踏!”

    陈旭遥望前方,见到袁绍本人,忽然感觉心中豪气顿生。

    前世的他又何尝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与这等历史名人,在战场之上针锋相对呢?

    事实上,天下楷模袁本初,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历史上他席卷北方,若非败给了曹操,恐怕整个天下局势都会彻底改变。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袁绍的失败,也就使得他许多闪光点被掩盖,反而变为了反面教材。

    这一刻,陈旭忽然有种强烈的愿望,那就是上前与袁绍闲聊一番,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个北方霸主。

    陈旭解下了自己腰中佩剑,并且把手中长枪也交给了吴迅,居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就纵马往前奔驰了一阵。

    关中诸将见状,都不由骇然失色。

    袁绍见此情形,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陈旭想要干嘛。

    陈旭纵马往前面奔跑了一阵,忽然勒住战马,对着袁绍朗声说道:“本初兄,你我二人,这应该算得上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见吧。”

    “你我二人虽然处于敌对方,我却十分仰慕本初兄名声,不知本初兄可愿在阵前与我一叙?”

    陈旭话音一落,众人皆惊。

    直到此时,人们才知道,陈旭为何会将武器都交给别人了,他这时在表明善意。

    袁绍对于陈旭这个敌人,也十分好奇,虽说前段时间,袁绍远远看过待在城墙上面的陈旭,可那毕竟看不真切。

    此时听见陈旭之言,也有些心动。

    “主公不可!”

    就在此时,郭图却是急忙出言劝谏:“那陈文昭年仅十八岁,便在濮阳城内当街连杀十数人,郡国兵虽众却无人敢追。”

    “此人弱冠之年征战沙场,每战必定身先士卒,勇猛异常。”

    “主公若是上前与其交谈,假如此人心生歹念,却该如何是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万万不可中了贼人奸计!”

    郭图劝谏完毕,其余冀州文武亦是纷纷出言附和。

    陈旭之勇天下皆知,哪怕是冀州几员上将,都没有信心能够战而胜之,更何况是袁绍乎?

    袁绍闻言,也有些犹豫了起来。

    就在此时,陈旭却是大声笑道:“本初兄若是不放心在下,不妨带上两员冀州上将,亦或是拿着武器过来,又有何妨!”

    陈旭言语之中充满了自信与豪气,他身后的关中军闻言,当即轰然喝彩,为自家主公的豪气而赞叹。

    与之相反,袁绍和冀州文武却是脸色大变。

    陈旭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若袁绍还是不敢上前,在气势与肚量上明显就低了陈旭一头,这对于袁军士气的打击,也将会十分沉重。

    此时,袁绍在恼怒之余,心中亦是豪气顿生,他解下腰中佩剑递给身旁之人,亦是手无寸铁就要纵马往前面走去。

    高览见状心中一惊,有些放心不下,当即出声说道:“主公,让末将陪你一同前往吧。”

    袁绍回头看了高览一眼,笑道:“那陈文昭做事光明磊落,尔等无须担心,而且我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话毕,袁绍也不扭捏,纵马就往陈旭那个方向奔去。陈旭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两声,亦是纵马迎了上去。

    随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冀州文武更是紧张异常,不少将领害怕袁绍有失,随时准备冲上前去。

    更是有些人,悄悄弯弓搭箭,瞄准了奔跑中的陈旭,只要他敢有丝毫妄动,就会遭致雷霆一击。

    关中军那边虽然不担忧陈旭安危,可是看到袁军诸将动作,不由勃然大怒,亦是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冲锋。

    “吁!”

    就在陈旭与袁绍两人,纵马相隔不到十米的时候,几乎同时勒住战马。

    战马由于惯性,再次往前奔跑了几步,待停下来以后,两人间隔居然不足五米。

    此时,双方文武、军士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那些冀州文武,手心都不由出了许多汗,对于袁绍的安危十分担忧;至于关中文武,却有些期待。

    他们相信,如果自家主公此时突然出手,一定能够将袁绍生擒活捉。假如袁绍被擒,冀州军则不足为虑。

    风停了,双方士卒没有一人敢吭声,都紧紧观看着正中央的两人。

    时间,也仿佛在这个时候都停滞了。

    就在此时,陈旭忽然对袁绍说道:“我在蒲坂为你准备了三公的职位,不知本初兄可愿前往赴任?”

    袁绍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假如文昭愿意归顺,我定鼎天下之日,大将军职位必定虚位以待,文昭可以随意取用!”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850章 乱世知己

    袁绍如今快有六十岁了,虽然仍旧可以从他脸上,看到年轻时候俊朗的面容,可那额头上的皱纹,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袁绍两鬓之间,隐约也能看到许多白发,更为这个雄踞北方的霸主,平添了一丝沧桑。

    只是这些年来,袁绍身体每况日下,曾经高大的身材,也显得有些消瘦,甚至双目略微凹陷进了眼眶之中。

    陈旭看见袁绍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唏嘘不已,无论是怎样的豪杰,都不能抵挡住岁月的侵蚀。

    若不是陈旭的出现,袁绍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病死了。

    这个时空的袁绍,远远没有历史上那么强势,可正是因为这样,如今的袁绍却更加发愤图强。

    没有被虚名以及荣耀冲昏头脑,反而屡次遭受挫折的袁绍,反而更加大气,更加礼贤下士。

    甚至于,就连飞扬跋扈的鞠义,他都能够容忍,并且委以重用。

    如此看来,陈旭的出现,对于袁绍而言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一件坏事了。

    两大诸侯相对而立,谈笑风生,此时居然忘却了彼此之间的仇恨,颇有相见恨晚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彻底放下了戒心,居然跳下马背,并肩在战场中央走动着,时不时还能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双方士卒见到这幅情形,都不由瞠目结舌,他们完全想不明白,为何两位生死相对的霸主,居然能够如此相谈甚欢。

    也许,只有陈旭与袁绍两人,才能理解彼此之间的心情吧。

    他们虽然雄踞一方,声名显赫,却也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唯有见到对方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找到了同类,见到知己。

    故此,两人哪怕乃是真正意义上的初次见面,却宛若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一般。

    不知何时,停止许久的春风再次刮了起来,吹动了两人的发丝。

    袁绍金盔金甲,后背上的白色披风,也在随风舞动;至于陈旭,却是黑衣黑甲,外面披着大红色的披风。

    两人并肩而立,若是远远看去,不考虑旁边士卒的话,却是一种十分和谐的画面。

    袁绍与陈旭交谈,居然忘记了当今天下形势,一直聊了许久。

    袁绍忽然有些兴奋的说道:“当初我听见文昭在濮阳的壮举,得知世间有此等勇士,居然不畏惧十常侍凶威,不由击节赞叹。”

    “时常想要与文昭一见,却未能如愿以偿,如今可以在此与文昭诉说理想,倒也事人生一大美事。”

    听闻袁绍之言,陈旭先是楞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袁绍指的是什么事情。

    陈旭初来汉末,由于救人与张其发生冲突,最终被迫与其走到对立面,又在陈静的谋划下,在濮阳城中公然杀人。

    那一次,张其一家都被陈旭杀死,而后连杀十来人后扬长而去,郡国兵不敢追赶。

    袁绍所佩服的并不是陈旭勇武,而是此人不惧怕十常侍的威势,居然敢如此肆无忌惮杀人。

    须知,那个时候正是十常侍专权之时,就连东郡太守桥瑁,对于张其一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那个时候,也正是袁绍守孝完毕,而后拒绝朝廷辟召隐居在洛阳,私底下暗中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筹划覆灭宦官之时。

    陈旭在濮阳的举动,无疑是狠狠打了张恭的脸,这件事情传到洛阳以后,袁绍自然是与众人弹冠相庆。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陈旭,并没有进入袁绍法眼。在袁绍看来,陈旭也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罢了。

    可是又有谁能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曾经那个没有被自己重视的少年,已经成为当今天下间,屈指可数的强大诸侯?

    故此,袁绍想到当日之事的时候,才会有些唏嘘。

    陈旭摇头苦笑两声,道:“那个时候,我也只是徒逞匹夫之勇,又如何比得上本初兄,在洛阳的所作所为?”

    “天下之间,众人皆畏惧十常侍如虎,唯有本初兄迎难而上,不畏强暴,当浮一大白!”

    “哈哈哈哈!”

    谋诛阉党,也一直是袁绍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此时,听见陈旭这个天下第一诸侯,如此出言称赞,袁绍也不由开怀大笑。

    两人又聊了一阵,陈旭忽然问道:“不知本初兄有何理想?”

    骤然听见陈旭如此发问,袁绍却是呆愣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思索半晌,他才答道:“某生平志向,乃是匡扶汉室,上报国家,下安黎民。”

    袁绍虽然这么回答,可是说起来却没有什么底气。

    他转头看向陈旭,才发现陈旭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由脸色微红。

    好在这么多年以来,袁绍脸皮早就练得很厚,纵然脸色微红也不太明显,反而向陈旭问道:“文昭又何志向?”

    陈旭眼中闪过一道迷茫之色,继而苦笑着说道:“说出来可能本初兄并不相信,一开始,我只想苟活性命于乱世,让那些待我甚厚的族人,能够生活的更好罢了。”

    “那个时候的我,胸无大志,只想着能够多赚一点钱,只想着田间的庄稼,收成能够很好。”

    “可世事无常,我也被迫卷入一个又一个纷争之中,最终被逼无奈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说实话,当初我帮助桥东郡抵御黄巾之时,未尝没有帮助大汉早日平定战乱,让百姓们能够生活更好的理想。”

    “可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一旦大树的根烂了,就再也没有办法焕发出生机。”

    说到这里,陈旭有些怅然,也有些唏嘘。

    “我如今的志向,只想早日清平四海,囊括九州,结束这个乱世而已。”

    陈旭忽然转头看向袁绍,目光灼灼的说道:“我与本初兄一见如故,不如就此罢兵休战,结为联盟,互为唇齿。”

    “那个时候,本初兄可以取青、徐两州,我则可以取荆州之地。”

    “待其余诸侯覆灭以后,本初兄若是愿意,你我二人可以平分天下;若是不愿意,我们再分出个高下不迟。”

    袁绍先是一愣,继而眼中露出了挣扎的神色。

    其实他曾经也考虑过,要与曹操反目成仇,出兵夺取青、徐两州。

    毕竟,现在与袁绍接壤的两大诸侯,除了陈旭以外就是曹操,可陈旭实在太强大了,袁绍根本没有信心能够攻下并州。

    曹操虽然强悍,袁绍却拥有三州之地,真要交战起来,也不见得不能将其灭掉。

    一旦消灭了曹操,袁绍就可以占据将近六州之地,哪怕陈旭将荆州拿下,袁绍也能正面与其争锋。

    “砰砰砰!”

    袁绍心脏不停跳动着,明显有些意动,陈旭见状却是心中暗喜。

    若是能够说服袁绍与自己结盟,转而攻打曹操的话,他也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并且趁机攻打荆州了。

    然而,袁绍只是挣扎了半晌,就摇头说道:“文昭如此说话,也未免太小觑我袁本初了。”

    “如今文昭势力太过强大,诸侯若不齐心协力,恐怕早晚都会被文昭一一消灭。”

    “我若与孟德相互征伐,先不说能不能攻下青、徐两州,就算真的能够功成,势必也会两败俱伤。”

    “你我今日虽然相谈甚欢,可我袁本初也并非短视之人,若是不能攻下并州,绝对不会与孟德交恶!”

    袁绍的话回荡在陈旭耳中,铿锵有力。

    陈旭闻言当即脸色一沉,目视袁绍道:“我以善意待本初,本初兄却何故咄咄逼人,莫非以为我会怕了你!”

    袁绍洒然而笑,道:“正是因为文昭实力太强,对我丝毫不惧,我才会如此忌惮你。”

    “嘎嘣!”

    “嘎嘣!”

    陈旭双目死死盯住袁绍,拳头紧握,发出了炒豆子一般的骨骼爆鸣声。

    他沉声说道:“本初兄信不信,若是我现在出手,完全能够将你生擒活捉。只要擒了本初,冀州群龙无首,距离灭亡之日不远矣!”

    不曾想,袁绍闻言却是笑了起来,而后大声说道:“文昭若此时对我出手,你也不配成为天下最强诸侯了!”

    事实上,袁绍此时心中亦是凛然。

    可他毕竟胆识过人,故意大声说话,一则乃是挤兑陈旭,二则想要通知自己手下诸将,一旦事情有变,也好早点过来救援。

    袁绍本人,更是身体紧绷,随时准备逃跑。

    果不其然,严正以待的冀州文武,见本来还与陈旭谈笑风生的自家主公,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都不由紧张了起来。

    高览等人更是随时准备冲入阵中,想要将袁绍救回来。

    陈旭面沉如水,细细打量了袁绍一下,却是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他抚掌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本初是也。今日你我既然兄弟相称,纵然处于敌对方,吾亦绝对不会行此卑鄙之事。”

    “要胜,就要在战场之上,胜得堂堂正正!”

    袁绍闻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继而亦是大声笑道:“孰胜孰负未可知也,文昭可不要太过自信了。”

    两人对视一眼,过了半晌同时笑了起来,继而相互作揖行礼,就往本阵走去。

第851章 阵前斗将

    回到本阵以后,陈旭看着对面的袁绍,才幽然叹道:“论起胸襟与气度,孤不如本初兄远矣。”

    陈旭自忖,若是自己麾下大将被杀,自己绝对不可能如此心平气和,在此地与敌人交谈甚欢。

    可是袁绍手下大将,颜良、蒋义渠二人刚刚战死,袁绍居然能够不动声色,前来与自己交谈这么久。

    单论这点而讲,陈旭还没有达到袁绍那个程度。

    也许有人说中这是冷血,可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枭雄应该有的气质?

    深吸了一口气,陈旭转头对吕布、庞德说道:“两位将军,我想要将颜良、蒋义渠首级交还给袁本初,不知二为以为如何?”

    吕布、庞德闻言都是一愣,继而异口同声的说道:“此事都由主公做主,我等并无异议。”

    一开始,陈旭想要在交战之前,将两人首级悬挂起来,好好羞辱袁绍一番,也好挫伤敌军锐气。

    可陈旭转念一想,如此行事虽然有可能挫伤敌军锐气,也未免有些不够大气。

    最为重要的是,这么做还有可能让激起袁军义愤之意,继而使得敌军士气大增,这一点也不得不考虑。

    相反,假如现在于阵前,将二人首级首级还给袁绍,不仅能够表现自己的大度,也能让袁军士卒都知道,己方有两员大将被斩。

    如此一来,不但不会激起袁军义愤,反而让陈旭卖袁绍了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却说袁绍回归本阵,正准备下令与关中军交战,忽然看见对面有一骑往这边奔来。

    高览见状厉声喝道:“来者止步,否则杀无赦!”

    可那位骑士却没有丝毫停息,从马背上拿出两颗人头,大声喝道:“吾主感念与袁冀州之间情谊,特意派我过来,将袁冀州麾下两员战死的大将人头送回!”

    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那个骑士马背上的人头,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放他过来!”

    袁绍亦是心中恼怒,他没想到,自己刚刚还与陈旭交谈甚欢,转眼就被此人算计了一遭。

    这两颗人头都是袁军大将,陈旭既然派人将他们人头送回来,袁绍自己又不能拒而不收。

    可是当着众人面前收下人头,难免又会让士卒们都知道此事,所以袁绍感觉心中非常憋屈。

    “啊,那是颜良将军!”

    “还有蒋义渠将军!”

    派人将头颅送过来之前,陈旭特意让人把他们脸上的血迹清理了一番,并且把两人头发扎了起来,让袁军士卒能够轻易看到两人面容。

    骑士拿起两颗人头以后,故意放缓战马速度,而且把两个人头高高扬起,好让众人都能看见。

    果不其然,袁军士卒见此情形,纷纷认出了这两位袁军大将,顿时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咦之声。

    颜良勇冠三军,袁军士卒很多都知道他的名声,视其为偶像,不曾想自己崇拜的对象,居然会被敌将斩杀。

    蒋义渠治军有道,在袁军之中也颇有威望,现在两人一起被杀,让许多袁军士卒心中骇然。

    而且敌人落落大方,斩杀己方将领之后,非但没有刻意侮辱,反而将其清理干净送了回来。

    这不仅表现了大度,更是一种自信、霸气的体现,哪怕处于敌对方,袁军士卒对于敌军主帅,也感到有些敬佩。

    普通士卒绝对看不到关中军的险恶用心,反而会觉得对方胸怀宽光,根本起不了什么愤恨之心。

    与之相反,陈旭这边士卒看到自家主公如此霸气,也不由胆气大增,丝毫没有因为对面袁军太多,而有所畏惧。

    那员关中骑士终于来到了袁绍面前,袁绍更是亲自上前,接过了颜良、蒋义渠的人头,向关中军骑士微微躬身表示感谢。

    哪怕袁绍现在怒火中烧,可他现在也必须保持风度,不然就会平白让人瞧不起。

    不得不说,陈旭这就是阳谋。

    我一边恶心你,你却还要装作感恩戴德,不能露出半点愤恨之色才行。

    待那员关中军骑士回去以后,陈旭当即向身旁的吕布、典韦、庞德示意,让他们前去叫阵。

    三人见状心中大喜,全都一夹马腹冲到前面,厉声高呼:“谁敢与我一战!”

    吕布三人一起呐喊,声如洪钟,震得双方将士耳朵嗡嗡作响,袁军士卒更是心中骇然。

    袁绍定眼望去,认出了吕布、典韦、庞德三人,当即脸色一变。

    这三人之中,除了庞德以外,其余两人都乃当世绝顶武将,名声震于四海。

    现在袁绍的麾下,颜良、文丑尽皆殒命,张郃在幽州,高览并不以武力见长,此时看到敌将前来叫阵,袁军之中居然没有一人胆敢出战。

    三人吼了几声,发现没有人出来,吕布不由大声嘲笑道:“诺大的袁军之中,居然没有一人胆敢出来迎战,哈哈哈哈!”

    听着吕布那张狂的笑声,袁军士卒当即感觉羞愧难当,全都将目光放在了袁绍身上,希望己方能有大将出阵。

    大将周昂见此情形,当即脸色涨红。

    他也不向袁绍请战,居然直接冲出阵中,大声吼道:“吕布匹夫休要张狂,看我周昂前来取你性命!”

    有了一人出战,自然就会有第二人。

    另外一位袁军将领,亦是纵马飞奔,口中大喝:“大将严敞在此,庞德速速前来受死!”

    还有一人手持双刀,直接奔向典韦,骂道:“老匹夫,何茂在此,纳命来!”

    本来见己方将领都被敌将吓住,袁绍还脸色铁青,感觉心中极其难受,可是见有三人出战以后,不由转怒为喜。

    袁绍转头对着鼓手喝道:“擂鼓,替三位将军助威!”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战鼓之声隆隆作响,本来士气低迷的袁军士卒,见到己方将军出战,也都是精神一振。

    却说那周昂杀向吕布,吕布见状却是不屑的喝道:“无名之辈,也敢逞口舌之利!”

    吕布轻踢马腹,胯下赤兔马当即化成一朵红云,迅速杀向周昂。那周昂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大喝一声,一枪刺向吕布。

    “死!”

    面对周昂刺过来的一枪,吕布却是轻描淡写就将周昂武器荡开,而后方天画戟一横,一颗硕大的脑袋当即冲天而起。

    另一方面,严敞认为这三个将领之中,只有庞德最是籍籍无名,这才抱着侥幸心理,想要赢了一阵。

    却不想,庞德见了此人以后,喝道:“米粒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话毕,庞德纵马冲了上去,手起刀落,直接将严敞砍成两半。

    另外一员大将何茂,欺负典韦年龄太大,觉得自己有机会击杀此人,这才奋而出战。

    可是看到另外两将先后毙命,何茂不由心中一慌,根本没有胆量再与典韦交锋。

    然而何茂的怒骂,却是惹火了典韦,只见他怒发冲冠,宛若一头受伤的雄狮,怒吼一声就杀向何茂。

    何茂心中本来就已经有了怯意,看到典韦如此声势,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居然顾不得脸面,调转马头就往本阵逃去。

    典韦见此人不战而逃,心中鄙夷,从怀中摸出来了一支小戟,而后迅速扔了出去。

    “噗嗤!”

    正在逃跑的何茂,忽然感觉后背恶风袭来,当即心中大骇。

    他想要躲闪,才发现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只感觉后心一痛,而后直接栽落下马。

    袁绍这边刚刚让人敲响战鼓,不曾想战鼓一通尚且没有敲完,出战的三位袁军将领,全都身首异处。

    袁军众人见状,当即骇然失色,就连敲鼓的士卒,也都止住了战鼓之声。

    吕布杀了一人,却感觉还没有舒展开身体,当即怒吼一声:“九原吕布在此,何人胆敢与我一战!”

    “庞德在此,袁将速速前来受死!”

    “还有何人欺我典韦老迈,只管上来取某人头!”

    三人声音如龙吟,似虎啸,在两军之中回荡着,骇得袁军面无人色,袁绍麾下将领更是无人胆敢在此出战。

    三人喊了一阵,发现没有人再来迎战,吕布正要继续出言嘲笑,却听见了一道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三位将军勇冠当世,袁军宵小又怎敢冒犯几位将军虎威?几位将军还请为我掠阵,看我为父亲斩杀几员敌将!”

    吕布等人回过头去,才发现冲出来的人正是陈骏,脸色都不由变得柔和了一些。

    陈骏继承了父亲陈旭,以及舅父赵云的优良基因,乃是习武奇才,而且又经过关中诸多猛将的教导,今年虽然刚刚及冠,却已经勇悍异常。

    如今袁绍军中并无勇将,让陈骏出手定能横扫四方。

    最为重要的是,陈骏现在毫无名声,而且又太过年轻,并不会被袁军诸将惧怕,说不定真能勾引出几位袁军将领,而后将其斩杀。

    吕布看到陈骏,大声笑道:“仲驰有此雄心壮志,我等又怎会阻拦?料想那袁军之中,无人是仲驰敌手!”

    陈骏今年已经二十岁,表字乃是仲驰,故此吕布才会这样叫他。

    吕布说话的时候,故意将声音放得很大,就是为了羞辱袁军将领,逼迫他们前来应战。

    果不其然,袁军诸将闻言,顿时个个怒发冲冠。

第852章 陈骏

    陈骏年轻气盛,面如冠玉,唇若涂红,身姿挺拔,仪表堂堂。

    他继承了自己父亲的爱好,一身黑衣黑甲,外面罩着一个大红色披风,手拿一杆长枪,威风凛凛。

    只见陈骏纵马上前,厉声高喝:“陈骏在此,袁军宵小何人胆敢上前受死!”

    一开始袁军连折三将,众人个个心中骇然,不敢再与吕布等人交战,可是陈骏的出现,却让袁军诸将眼睛一亮。

    陈骏太年轻了,而且又是陈旭儿子,若能将其斩杀,亦或是生擒活捉,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而且吕布先前出言讥讽,还有陈骏嚣张的态度,也是激怒了袁军诸将,顿时有许多人跃跃欲试。

    袁将孟岱找准时机,一夹马腹冲入阵中,挥舞着手中大刀,厉声高喝:“兀那小儿休要猖狂,看我孟岱前来取你性命!”

    陈骏见有人出战,不惊反喜,大声笑道:“想要取我性命,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话毕,陈骏挺起长枪,纵马朝孟岱迎了上去。

    吕布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笑意,而后故意往后面退后一段距离,将战场留给陈骏。

    “杀!”

    孟岱一心想要立功,又欺负陈骏年少,上来就是一招力劈华山,直接砍向陈骏面门。

    陈骏见状,眼中却是闪过一道不屑之色,暗暗想到:“这厮浑身破绽,我本可一枪取了他的性命,又怕其余袁将不敢上前。”

    “也罢,看我戏耍他一番。”

    心中有了计较,陈骏脸上忽然露出了惊慌神色,而后手忙脚乱一枪挡住孟岱的大刀。

    “铛!”

    金戈交鸣之声响起,两人交马而过,陈骏满脸惊骇,握枪的右手也有些颤抖,而后失声叫道:“贼将好大力气!”

    孟岱一招占据优势,以为探查出了陈骏虚实,当即大喜过望,吼叫一声再次调转马头,想要上前杀掉陈骏。

    陈骏口中大呼:“贼将也只不过是蛮力过人罢了,我才不与你硬碰硬呢。”

    两人再次交马而过,只不过这次陈骏使出了缠字诀,装作非常吃力的样子,卸掉孟岱武器上的力道。

    就这样,两人交战三十余合,陈骏明显处于下风。

    再次交手一招之后,陈骏忽然虚晃一枪,荡开孟岱武器,而后大声喊道:“今日没有吃饱饭,改日再来与你交战。”

    话毕,陈骏居然拨马便逃。

    孟岱正占据上风,想要斩了陈骏立功,又哪里肯放他离开?

    孟岱急忙调转马头,纵马飞奔,口中大声喊道:“贼将休走,纳命来!”

    却说陈骏调转马头逃跑,胯下战马却好似没有了体力一般,越跑越慢,而那孟岱却是慢慢追了上来。

    正观战的吴迅见此情形,不由心中大急,对陈旭说道:“主公,二公子不敌那位袁将,如今正要被其追上,主公还是让吕将军他们上前救援吧。”

    陈旭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对吴迅说道:“你只管看着便是。”

    那孟岱越追越近,眼看已经到了陈骏后面,不由心中大喜,一刀横扫而去,就要结果了陈骏性命。

    就在此时,陈骏整个上半身,却是忽然仰躺在了马背上,一杆长枪也突然刺向后方。

    这招回马枪实在太过迅猛,孟岱躲闪不及,居然被陈骏刺中心口。至于他横扫过去的大刀,却也因为陈骏仰躺在马背上,而落在了空出。

    “哐当!”

    被刺中心口,孟岱手中再也没有力气,手中大刀当即掉落在地。

    “噗通!”

    陈骏刚刚直起身子,并且调转马头,孟岱的尸体也摔落在地,溅起了一片灰尘。

    陈骏纵马上前,一枪将孟岱尸体挑在半空之中,极度嚣张的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何人还敢上前受死!”

    袁绍麾下诸将看到陈骏这幅姿态,当即勃然大怒,许多人更是破口大骂:“卑鄙小人!”

    对于袁军诸将的喝骂,陈骏却是充耳未闻,脸上仍旧带着洋洋得意的神色,挑衅的看着袁绍麾下将领。

    陈骏这种姿态,终于激怒了不少袁军将领,只见另外一人大声怒吼着,拍马挺枪直取陈骏。

    在袁军诸将看来,陈骏获得胜利,并非因为他勇武过人,而是孟岱太轻敌大意了。

    孟岱实力在袁军诸将之中,也只能算是一般,就连孟岱都可以压制陈骏这么长时间,其余诸将也有信心,认为自己能够斩杀这个嚣张的小子。

    陈骏见又有袁军将领杀过来,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继而一抖长枪,将孟岱尸体扔在地上,直接挺枪迎了上去。

    这一次,陈骏和上次那样,又与袁军将领大战二十回合,然后再次使用歪门邪道,一枪将其刺于马下。

    袁绍麾下将领见陈骏如此猥琐,又有一人杀奔而来,与陈骏大战在一起。

    可是,结果却让袁绍感到有些抓狂。

    前后有五位袁军将领上前,一开始都与陈骏杀得难分难舍,陈骏最终都险而又险将袁将击杀。

    连杀一人,陈骏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却仍旧趾高气昂的大声吼叫着:“陈骏在此,何人胆敢上前受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些妄图建功立业的袁军将领,也感到有些不对了。

    他们都知道,自己被前面那个看似年轻的家伙给坑了,这货完全是在扮猪吃老虎。

    袁绍更是愤恨的看着陈骏,而后向高览示意,让他上前擒拿陈骏。

    一开始,由于陈骏年龄太过年轻,高览还自持身份,不愿与一个小辈争锋。

    可是现在,己方连折五人,再加上袁绍频频向自己示意,高览终于不能再置之不理了,只得一夹马腹冲入阵中。

    “贼将休要张狂,看我高览前来取你性命!”

    关中军见到自家公子连斩五人,纷纷大声叫好,觉得陈旭后继有人。可是忽然看见袁军上将出动,不少人都忍不住骂了出来。

    毕竟,高览乃是成名已久的河北名将。

    如今的他,却是上前挑战一个刚刚及冠的少年,完全是不知羞耻,毫无下限。

    更为重要的是,陈骏已经连战五场,体力消耗不少。

    普通士卒,根本不知道陈骏在扮猪吃老虎,见自家公子每次都是险象环生,看到高览冲入阵中,都不由为自家公子捏了一把汗。

    高览冲入阵中,听着关中军铺天盖地的骂声,也不由感到微微脸红。

    可是袁绍麾下,现在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来的将领了,若是一直让陈骏这个毛头小子逞凶,必定会使得袁军士卒士气大跌。

    迫不得已,高览也只能不顾身份了。

    袁军这边高览触出阵,关中诸将亦是蠢蠢欲动,纷纷向陈旭请战,希望自己能够上前帮公子裆下高览。

    陈旭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陈旭知之甚详,陈骏从小就被严格训练武艺,而且接受过名师教导。

    再加上他天资过人,虽然刚刚及冠,却也已经勇武过人。

    陈旭自忖,哪怕是自己二十岁的时候,也不见得是陈骏的对手,故此哪怕陈骏连战五场,又有高览向他杀来,陈旭都没有丝毫担忧。

    陈旭这边不担心,庞德见状却是勃然大怒,大刀遥指高览骂道:“贼将若想交战,我庞德愿意奉陪到底!”

    话毕,他就要冲过去截杀高览。

    “令明莫要冲动!”

    庞德正准备冲出去,忽然被典韦拦住,只见典韦脸上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庞德不了解陈骏武力,典韦作为陈旭亲兵统领,并且从小教导陈骏,又岂会不知?

    现在的陈骏,哪怕典韦全力出手,没有五十回合也不能将其拿下。

    而且陈骏年轻气盛,龙精虎猛,耐力惊人。

    典韦自信,纵然高览再如何厉害,想要胜了陈骏,也有很大难度。

    更何况,旁边还有自己、吕布以及庞德三人,纵然陈骏陷入危机之中,高览也休想害了陈骏性命。

    却说陈骏看到高览出阵,不惊反喜,眼睛也是猛然亮了起来。

    别看他方才连斩五将,可是对于这些人,陈骏根本看不上眼,如今终于来了一个有分量的人,他自然是战意高昂。

    此时的陈骏,一扫方才佯装出来的疲态,浑身上下锋芒毕露,宛若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出锐利光芒。

    “来得好!”

    陈骏大吼一声,提起长枪直接迎了上去,眼中满是炽热的神采。

    “杀!”

    高览眼神冰冷,暴喝一声,长枪直接刺向陈骏心口。

    “哼!”

    见高览如此托大,陈骏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当即勃然大怒,冷哼一声当即反手一枪,将高览的长枪挡住。

    感受到了长枪上面强大的力道,高览心中凛然。

    直到此时,他才确信眼前这个看似张狂的年轻人,的的确确是在扮猪吃老虎。

    “此人如此年轻就有这等勇力,若是放任他成长起来,绝对会是主公心腹大患,今日留他不得。”

    眼中寒芒爆闪,高览浑身上下杀意澎湃,手中长枪被他用得出神入化。

    “铛铛铛!”

    两人你来我往,很快就战了三十多个回合,高览却是越打越心惊,他感觉眼前这人精力澎湃,越战越勇。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高览年龄也不小了,比起持续爆发力,终究要差陈骏许多,假如一直这么战下去,他早晚都会落败。

    如果就连他这位袁军上将,都被陈骏所败,对于袁军士气的打击,绝对非常巨大。

    “此人虽然勇武过人,终究太过年轻,经验不足,而且又养尊处优,没有了经历过战阵。”

    “这种人空有勇力,却无拼死之心,我若招招搏命,定能让其手忙脚乱。”

    其实,高览属于那种比较稳重的将领,有时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他并没有什么骄人战绩了。

    可时至今日,高览已经被逼入了绝路,没有了丝毫退路。

    高览输不起了,袁绍也输不起!

    眼中闪过一道狠色,高览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杀!”

    高览暴喝一声,手中长枪猛然刺向陈骏,居然招招搏命,根本不在乎自身安危。

    陈骏正战得十分痛快,忽然见高览招式一变,枪法咄咄逼人,可以看出高览想要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虽说陈骏本领非凡,可他毕竟只有出身富贵之家,声势显赫,如何愿意与高览同归于尽?

    正如高览猜测那般,当他使用这种打法以后,陈骏果真不敢与其搏命,每次都被逼无奈回枪防守。

    就这样,两人又战了十几个回合,陈骏被高览不要命的打法弄得左支右挡,居然陷入了下风。

    高览却是完全放弃防守,每一招都是直取陈骏要害。

    陈旭看着战场上的一幕,眉头不由紧紧皱起。

    而后,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吴迅说道:“阿骏虽然勇武过人,可终究缺乏了一种凶狠的气质。”

    “若他在战场上不能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一辈子的成就,也会仅限于此。”

    说这话的时候,陈旭多少有些失望,他自己终究还是对儿子期待太高了。

    可陈旭也并非无故放矢,从古至今都有一个说法,那就是:战场上面越怕死,就会死得越快。

    其实有好几次,陈骏都能拼着重伤,而后一枪将高览刺死。

    然而陈骏并没有见识过战场的残酷,终究还是太过惜命,这才没有把握住机会。

    如此一来,高览越发得寸进尺,将陈骏逼得节节败退,若再这么持续下去,要不了多久,陈骏很有可能就会落败了。

    正在后面掠阵的吕布,见此情形却是不由大怒。

    他向着陈骏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若是在战场上畏首畏尾,直接回家安享清福便是,何必在此丢人现眼!”

    勉力抵挡高览攻势的陈骏,听见吕布的呵斥,顿时感觉羞愧难当,眼中闪过了一道厉色。

    “我是秦公的儿子,父亲及冠之年就名震天下,我又岂能坠了父亲名声!”

    “杀!”

    被吕布当头棒喝,陈骏猛然惊醒,愤怒的咆哮了一声,居然也不顾自己生死,就要与高览拼命。

第853章 正面厮杀

    虽说陈骏并不是吕绮玲的儿子,按理来讲吕布在他面前,不应该这么放肆才对。

    可在以前的日子里,由于陈骏资质过人,吕布对他也十分喜爱,有了空暇便会教导陈骏武艺。

    就这样,陈骏算得上是吕布半个弟子。

    再加上吕布教导十分严格,对于陈骏希望颇高,所以如此斥责陈骏,哪怕陈旭也不觉得什么。

    吕布的话听在陈骏耳中,就好像天雷勾动地火,让本就感到憋屈的陈骏,完全无地自容了。

    陈骏因为太过年轻,可能没有什么经验,却有着属于年轻人该有的冲动以及热血。

    他身为秦公儿子,又被关中文武注视着,若是因为畏惧伤亡而败下阵来,日后肯定会抬不起头。

    所以,陈骏爆发了!

    “杀!”

    连续爆喝两声,陈骏完全没有在意高览刺过来的长枪,反而奋力刺出一枪,也准备以命搏命。

    高览本来正占据上风,可是突然看到陈骏这等不要命的打法,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慌乱。

    当初他之所以敢以命搏命,就是料定陈骏没有战斗经验,再加上养尊处优,肯定十分惜命。

    陈骏真开始拼命的时候,高览却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他一枪可以重创陈骏,然而自己也很有可能会为此丧命。

    眼看陈骏的长枪,已经快要刺入自己胸膛,高览眼中闪过一道无奈之色,只得回枪救援。

    也许陈骏身份尊贵,也许在袁绍等人看来,就算两人跟一同殒命,袁军这边也占不了便宜。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高览?

    在高览看来,自己性命才是最宝贵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能够与其比拟。

    “铛!”

    本来都刺向对方要害的长枪,因为高览的回枪防守,而撞在一起,发出了一阵金戈交鸣之声。

    陈骏忘却生死,愤怒出手之后,见高览居然不敢再与自己以命搏命,当即大喜过望,索性放弃防守,每招都指向高览的要害。

    高览为了保命,只得不断回枪防守,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一时间,整个战局居然戏剧般的大逆转。

    陈骏年轻气盛,武力本来就要比高览强上一筹,现在招招狠辣,更是将高览逼得进退失据。

    高览越打越觉得憋屈,再次纵马与陈骏交手的时候,忽然看到己方士卒眼中的不屑,顿时感觉血气上涌。

    他乃名震河北的上将,不但没有办法拿下陈骏这个毛头小子,而且也没有武将应有的血气,居然不敢继续搏命,只是不停招架。

    这种行为,难免会让一些士卒感到不满,感到不屑。

    高览威震河北,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而且在这个时代,名声有时候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哪怕高览再如何惜命,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得不拼死一搏了。

    “罢了,若是能够杀死此人,纵然我活不过今天,也值了!”

    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高览纵马再次冲向陈骏,却装作还要回枪防守的样子。

    却说陈骏杀得兴起,见高览不敢与自己争锋,枪法更是咄咄逼人,再次一枪刺向了高览的胸膛,根本顾不上自己空门大开。

    然而,意料中高览的回枪防守没有出现,陈骏一枪毫无阻碍的刺中了高览心口,却忽然感觉身上一痛。

    “他,他这次居然没有回枪防守!”

    鲜血不停从伤口流了出来,陈骏顿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可他仍旧保持一丝理智,左手将高览的长枪夺了下来,而后右手猛然用力将高览心中彻底洞穿。

    “咳咳!”

    高览咳嗽了几声,眼中露出了遗憾的神色,他终究还是比陈骏先死。

    “噗嗤!”

    陈骏奋起最后余力,猛然将长枪拔了出来,高览的尸体顿时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大地。

    恐怕谁都没有想到,一代河北名将高览,居然会死在一位毛头小子手上。

    若对手换了吕布、典韦,纵然高览不敌此二人,也不见得会命丧黄泉。因为这两人都是名扬天下的上将,纵然高览败了也情有可原。

    然而,陈骏毕竟乃是一个刚刚及冠的少年,高览作为威震河北的名将,根本输不起。

    为了自己的荣耀,为了挽回袁军士气,他虽然有些贪生,却也只能奋死一博了,如果杀了陈骏,对于陈旭也将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假如陈旭因此心绪大乱,袁军未尝不能借此机会大破关中军,继而赢得整场战争的胜利。

    那个时候,高览纵然战死,也值了。

    “咳咳咳!”

    陈骏左手紧紧握住高览的长枪,却不敢将其拔出来,眉宇之间满是痛苦的神色。

    他剧烈咳嗽了几声,鲜血从嘴角溢出。

    “阿骏!”

    “仲驰!”

    “公子!”

    正在后面为掠阵的典韦、吕布、庞德三人,看到陈骏被高览的长枪刺中,不由大惊失色,纷纷发出了呼声。

    这场变故实在太快了,哪怕是他们三个,也根本来不及救援。

    说到底,陈骏还是有些得意忘形。

    他开始用以命搏命的打法,逼退高览以后,就下意识的认为高览贪生怕死,不敢再与自己争锋。

    故此,陈骏完全放弃了防守,每招都是用尽全力,并不像高览当初那样,虽然看起来是搏命的打法,多少还留有后手。

    这也是为什么,当高览也开始搏命,出其不意杀向陈骏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防守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陈骏太过年轻,没有经验的缘故。他这次也要因为自己的年轻,因为自己的轻敌,而付出血的代价。

    也许,他会因为这次代价而殒命,也许这次教训伴随他一生,令其完全脱胎换骨。

    就在吕布三人冲向陈骏的时候,陈旭也看到了这幅情形,脸色不由微微发白,握住长枪的右手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青筋暴起了。

    其余关中文武更是大惊失色,焦急的看着陈骏。

    “主公,二公子他……”

    田丰知道自家主公重感情,见到陈骏被高览一枪洞穿,不由十分担心陈旭,怕他因此方寸大乱。

    “呼呼呼!”

    陈旭用力吸了几口气,而后说道:“将军百战死,阿骏他既然想要征战沙场,就要有马革裹尸的觉悟。”

    “我所能做的事情,只是为他报仇罢了!”

    言毕,陈旭收敛了心思,对着身后士卒吼道:“诸位兄弟随我冲锋,今日誓杀袁绍老贼!”

    “誓杀袁绍老贼!”

    关中士卒见公子重伤垂死,都憋着满腔怒火,许多关中将领更是有些恼羞成怒。

    本来出阵单挑这件事情,乃是他们的责任,不曾想却让自家公子单独出阵,而且因此受了重创。

    这一刻,关中士卒携带斩杀颜良、蒋义渠,以及击溃一万袁军的威势,带着愤怒冲了出去。

    陈旭更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马当先冲锋在前。这一刻,只有杀戮才能宣泄陈旭心中的怒火。

    “轰隆隆!”

    战马狂奔,士卒呐喊,鼓乐齐鸣,旌旗摇曳,杀气冲霄。

    至于陈骏,早就被吕布三人接住,而后迅速派人将他送了回去,并且让军医沿途为他调理伤势。

    冲锋的关中军,也刻意为重伤的陈骏让开了一条道路。

    至于吕布三人,此时亦是羞愤难当,而且怒火中烧,送走了陈骏以后,当即跟随大军向袁绍杀了过去。

    袁军方阵之内,袁军士卒本来就已经知晓颜良、蒋义渠被杀的消息,随后吕布、陈骏等人连斩八位袁将。

    甚至于,就连河北名将高览,都被对方一员青年将军所杀,袁军更是士气大跌。

    看着携带万钧之势冲锋的关中军,哪怕袁军兵力要远远超过关中军,此时也感到有些胆寒。

    特别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些超级猛将,更是让袁军双股战战。

    袁绍也被战场之上,突然出现的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看关中军向这方冲来,袁绍居然忘记了下达命令。

    “放箭,放箭,弓箭手放箭!”

    就在此时,沮授却是越俎代庖,下达了放箭的命令,也把正在惊骇之中的袁绍惊醒。

    看着越来越近的关中军,袁绍亦是急忙吼道:“对,放箭,速速放箭!”

    “啾啾啾!”

    得到命令的袁军弓箭手,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弯弓搭箭,只不过仓促之间射箭,准头却是有待提高。

    虽然准头欠佳,可关中大军却是铺天盖地杀奔而来,仍旧有不少人被箭矢射中,倒地不起。

    饶是如此,关中军冲锋的步伐仍旧没有停止。

    “冲啊!”

    陈旭冲在最前面,哪怕他身后的亲兵奋力追赶,却也没有赶上。袁军弓箭手慢慢回过神来,都将箭矢向陈旭射去。

    “铛铛铛!”

    “叮叮叮!”

    “咚咚咚!”

    陈旭将手中长枪挥舞的密不透风,哪怕箭矢铺天盖地,也都被他打落在地。

    眼看关中军越来越近,沮授忽然对袁绍说道:“主公,再继续射箭,也不能对关中军造成太大伤亡了,还是下令冲锋吧。”

    如今袁军在人数上占据优势,若是一味被动防守,只能助涨关中军的士气。

    时至今日,唯有硬碰硬的进行一场大决战,才能彻底分出个胜负。

    袁绍亦是深知这一点,拔出腰中佩剑遥指天际,厉声喝道:“全军冲锋,杀陈旭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杀啊!”

    随着两大诸侯命令的下达,喊杀之声传遍天际,哪怕距离此地十几里的位置,人们都能听到这里的喊杀声。

    这一刻,就连天空中的乌云,也都被直冲天际的喊杀声震散了,露出了高挂天际的太阳。

    “嘭!”

    双方大军终于战在了一起,此时众人都忘却了生死,只知道要将眼前的敌人杀死。

    陈旭手中长枪飞舞,毫不留情的将一个又一个袁军士卒洞穿,负责保护陈旭的黑甲卫,亦是紧紧跟随在他的身旁。

    陈旭率领黑甲卫,宛若一柄锐利的刀锋,直接在袁军阵型上面撕裂了一个口子。

    “杀!”

    吕布、典韦、庞德三人亦是各领一军,以自己为箭头往前冲锋。

    不得不说,有这几员绝世猛将带头冲锋,所过之处袁军纷纷避让,无人能挡。他们好像十分有默契一般,直接往袁绍的位置杀了过去。

    五万对上九万,虽然关中军兵力占据绝对劣势,可在战局上却是恰恰相反。

    士气、武将、毅力、士卒,都是关中军占据优势。

    而且这里虽然地势宽广,可是想要让十几万大军铺开,却是有些不太现实。

    在这种情况下,关中军兵力的劣势,并未暴露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倒在战场上的双方士卒越来越多,此地已经成为了一个绞肉机,不断有人死去。

    鲜血从一具又一具尸体上流出,将这片大地都染成了酱红色。

    偶尔有一个人受伤倒地,还来不及爬起来,就已经被许多人践踏而过,以至于被活生生踩死。

    “杀!”

    陈旭宛若一个不知疲惫的机器,目标明确的往袁绍那个方向杀去,想要擒贼擒王。

    可袁军实在太多了,纵然他神勇过人,一路杀人无数,推进速度却变得越来越慢。

    饶是如此,陈旭仍旧有没有懈怠,只是不停的往前推进,再推进。

    吕布、典韦、庞德三人,一开始前进速度都很快,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遭遇到的袁军已是越来越多。

    除非他们单枪匹马冲杀过去,否则绝对不可能很快杀到袁绍面前。

    而且沮授早就注意到了这几路人马,不停下令让士卒们挥舞着战旗,指挥袁军士卒前去拦截。

    在十几万人相互厮杀的战场上,所谓智计百出的谋士,所谓勇冠三军的武将,此时也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可以说,这也是陈旭所经历过,最大规模的一场厮杀。

    惨烈的厮杀依旧在继续着,两军从日上三竿杀到黄昏时分,期间有好几次,陈旭等人都快要推进到袁绍所在的位置。

    可沮授一直镇定自若的指挥,让袁绍率领亲卫以及帅旗缓缓后撤,根本没有给陈旭等人斩首的机会。

    “该死!”

    奋力杀掉一个袁军士卒,陈旭看着远处的袁绍,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再这么纠缠下去,虽然袁军的伤亡要远远超过关中军,可是关中军伤亡也绝对不会小。

    这一切,并不是陈旭希望看到的。

第854章 战局骤变

    眼看天色已经渐渐昏暗,可是这场厮杀仍旧在僵持着,士卒们都已经杀红了眼,有些人甚至失去了理智,敢于扑向身旁任何一个敌人。

    虽说关中军已开始占据上风,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袁军兵力众多的优势,终于慢慢展露了出来。

    长时间作战,使得许多关中军疲惫不堪,可袁绍麾下,却总有新鲜血液加入战团,使得这场战局,始终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

    “死!”

    陈旭手中长枪猛然往前刺去,居然将两个袁军如同穿糖葫芦那般,直接穿在了一起。

    他抖动着长枪,而后猛然往回抽拉,两具尸体一起从长枪上面掉落下去。

    “呼呼!”

    杀到现在,哪怕是陈旭本人,也都感觉稍微有些疲惫。

    袁军士卒的鲜血,早就已经将他的衣袍染成红色,就连他的脸上,也都是血迹斑斑。

    “厮杀持续了这么久,双方都是伤亡惨重,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陈旭死死盯着远方,袁绍那可望而不可及的身影,眼中闪过一道不甘之色。

    “若是能够冲杀过去,纵然不能杀掉袁绍,只要可以砍断敌军帅旗,奋死抵抗的袁军,也势必会方寸大乱。”

    可沮授一直站在袁绍身旁,镇定自若的指挥着,袁绍也对沮授十分信任,让他全权指挥这场战事。

    沮授虽然是一介文士,从出道以来却一直担任武职,他治军有方,军民皆服,乃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帅才。

    可以说,袁绍麾下第一人非沮授莫属,哪怕田丰也没有办法与沮授相提并论。

    毕竟,田丰只是一介谋士,让他领兵打仗却是根本不行,沮授反而文韬武略,下马执笔可安邦,上马领军可定国。

    失去了骄傲之心的袁绍,自然知道要器重沮授。

    所以在高览战死以后,袁绍索性让沮授站在自身旁,战场指挥权完全由沮授接过。

    不得不说,沮授指挥大军起来镇定自若,如果不是沮授的指挥,这场战事袁军不可能打到这个程度。

    “可惜啊,我麾下虽然谋士众多,却没有一人如同沮公与这般。”

    陈旭看着立于袁绍身旁的沮授,不由暗暗发出了一声感叹。

    纵观整个关中谋士,才能出众者固然不在少数,可若要说能文能武,也只有程昱一人。

    哪怕是程昱,比起统兵打仗,在沮授面前也有些黯然失色。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陈旭迅速收敛心思,这次他准备兵行险招,不愿意继续与袁绍大军死磕。

    他转头对后面的吴迅说道:“敲战鼓,打旗语,让奉先他们撇弃大部队,只率领些许凶悍之士,冲阵诛杀袁绍!”

    陈旭麾下猛将无人能敌,哪怕在千军万马中冲杀,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可他们后面带着的不少关中士卒,反而阻碍了他们冲杀的速度。

    毕竟,有些地方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勇力,单枪匹马冲杀过去,可是面对密密麻麻的袁军,其余关中士卒却没有这个本事。

    那些袁军,也许挡不住吕布这等猛将,却能仗着兵力优势,与关中军分庭抗衡。

    吕布等人为了带着麾下大军冲杀,自然也被拖累了冲锋的速度。

    “死!”

    吕布怒吼一声,手中方天画戟横扫而过,一片袁军惨叫着倒地,这些人面对吕布瑟瑟发抖,只得让出一条通道。

    可是当吕布带领关中士卒,往前面冲杀了一阵之后,袁军居然在他们后面聚集起来,将关中军拦腰截断。

    吕布冲了一阵,见身后的关中军没能跟上来,只得无奈再次冲杀回去。

    这种情形,不仅吕布一人遇到,典韦、庞德那边亦是如此。

    事实上,沮授知道这三人勇武过人,无人能挡,才使用了这个战略。

    先避其锋芒不与吕布等人相争,待其过去以后,再截断关中军的阵型,用以拖累这个几超级猛将冲锋的速度。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此时,吕布等人听到了一阵奇异的战鼓声,他们转头看去,才发现一面特殊的旗帜随风舞动,当即心中了然。

    吕布叫上了几十位勇士,对身后的关中军说道:“尔等继续往前冲杀,吾先行冲进去杀了袁绍那厮!”

    话毕,吕布居然撇弃大部分士卒,只率领几十人,就往袁绍那个方向杀去。

    与此同时,典韦、庞德亦是只率领精锐善战之士,撇弃了大部队而后杀向袁绍,他们已经准备孤注一掷,擒贼擒王了。

    陈旭之所以决定这么做,正是看中了袁绍麾下并无大将,而且吕布等人勇武异常,哪怕在万军之中冲杀,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当然,前提是另一方面有陈旭领兵策应,不然任凭吕布等人再如何骁勇,若是袁绍不惜代价,也不见得不能将他们围杀。

    吕布、典韦、庞德三人率领少许人马,不顾一切往前面冲杀而去,沿途那些阻拦他们的袁军士卒,都被无情斩杀。

    也有一些袁军将领试图前来阻拦,却也只能为他们三人平添战功。

    陈旭见到三人的举动,当即大声吼道:“全军冲锋,生擒袁绍!”

    “全军冲锋,生擒袁绍!”

    “全军冲锋,生擒袁绍!”

    其余关中士卒,此时也都扯着喉咙大声吼叫着,众人冲杀的强度再次增加。

    袁绍正要让士卒们前去拦截吕布三人,若是能将三人围杀,对于关中军的士气,也是一种极大的打击。

    可袁绍低估了三人的凶悍程度,也小看了关中军的战斗力。

    袁军士卒,大多都拖在了最前面,虽说袁绍身旁也有许多士卒,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布三人,慢慢向此地逼近。

    沮授与袁绍并立于战车上面,看到越来越近的三人,不由眉头微微皱起。

    他转头向袁绍说道:“主公,我还是小瞧了这三个人啊。”

    袁绍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对沮授说道:“公与,此三人勇力过人,无人能挡,却该如何是好?”

    沮授毫不犹豫的说道:“主公只管像以前那样缓缓撤退即可,至于这三人,纵然再如何勇武,力气也总有会被消耗殆尽的时候。”

    “等到他们力气耗尽之时,如果仍旧处于士卒们的包围中,则必死无疑!”

    袁绍虽然不愿再次撤退,却也知道要暂避锋芒,此时他也有些嫉妒陈旭,居然能够拥有这么多猛将了。

    却说吕布纵横睥睨,一往无前。

    眼看就要靠近袁绍,却见袁绍乘坐的战车以及袁军帅旗,又开始往后面缓缓退去,吕布不由心中一惊。

    别看他现在风光无比,袁军士卒根本不敢抵挡。

    可冲杀了这么长时间,那些被他带在身后的凶悍士卒,此时却已经没有留下几人。

    待这些人伤亡殆尽,没有了掩护以后,吕布一人再如何勇武,也不能肆意纵横于沙场之中了。

    “掩护我!”

    本来正在冲锋的吕布,忽然停止了脚步,对着身后残存的士卒大声吼道。

    那些剩余的关中士卒虽然有些不解,却也非常忠实履行了吕布的命令,将其团团保护了起来。

    只见吕布将方天画戟挂在马背上,而后拿出了一张强弓,将其拉成满月状态,一箭直接往袁绍那个方向射去。

    世人都知道吕布勇力过人,却不晓得他箭术亦是出神入化。

    当初在并州与陈旭交战的时候,一连三箭几乎顷刻之间就要了陈旭性命,若非亲兵拼死相护,陈旭早就命丧黄泉了。

    此时吕布奋起神威,弓如满月,箭如流星,一支箭矢跨越了空间,迅速向袁绍那里射去。

    袁绍身旁护卫着许多刀盾兵,众人见状都是惊骇欲绝,使用盾牌里三层外三层将袁绍死死保护起来。

    然而,吕布的箭矢实在太快了,这些人虽然有所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些,只有几个人护在了袁绍身前。

    “砰!”

    箭矢射在盾牌上面,直接将木盾射穿,而后又穿过持盾手的身体,射向了袁绍。

    袁绍也被这支从天而降的箭矢吓住,可是出于保命的本能,袁绍仍旧急忙歪了一下身子。

    “噗嗤!”

    此时,一道血光绽放,那支箭矢终于还是射中了袁绍的肩膀。若不是袁绍刚才歪了一下身子,恐怕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饶是如此,袁绍也惨叫一声,而后软到在地,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

    “主公,主公!”

    沮授等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无血色,急忙扑到袁绍身旁,为他检查身体。

    “啊!”

    肩膀上传来的痛楚,已经使得袁绍有些失去了理智,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已经碎裂了。

    哪怕沮授等人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袁绍也根本没有办法回复。

    吕布见自己射出的一箭,居然正中袁绍,不由大喜过往,再次弯弓搭箭,直接瞄准了袁军帅旗。

    “嗡!”

    这一次,吕布亦是使出了浑身力气,箭矢破空而去,狠狠射在了袁军帅旗之上,帅旗应声而断。

    吕布见状大喜,而后高声呼喊:“袁绍已死,降者不杀!”

    那些护卫在吕布身旁,正防备其余袁军士卒来攻的关中军,骤然听见吕布的喊声,都不由将目光往袁绍那个方向看去。

    他们虽然没有看到袁绍的身影,却能感受到那些冀州文武心中的焦急。

    而且,袁军帅旗亦是应声而断,让这些士卒十分坚信,袁绍真的已经被自己将军射杀了。

    念及于此,这些跟随吕布冲杀,仅存下来的关中士卒,也都忍不住大喜过望。

    他们齐声高呼:“袁绍已死,降者不杀!”

    正率领大军与袁军激烈交战,好为吕布等人减轻压力的陈旭,听见喊声以后当即大喜过望。

    他根本没有考虑这句话是否真实,当即扯着喉咙大声喊道:“袁绍已死,降者不杀!”

    其余关中军闻言,亦是纷纷出言高呼:“袁绍已死,降者不杀!”

    随着这种呼声的不断响起,本来还仗着兵力优势,进行负隅顽抗的袁军,也都有些慌了神。

    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转头往帅旗那个方向看去,既没有看到自家主公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屹立不倒的帅旗,都是心中冰寒。

    关中军却士气大振,呼啸着杀向身旁的袁军,一时间居然将袁军杀得节节败退。

    典韦、庞德二人,此时也感觉压力骤减,当即大喜过望,十分迅速往袁绍战车方向杀去。

    沮授看着面色苍白如纸,几乎已经快要陷入昏迷状态的袁绍,不由失去了方寸。

    若袁绍此时有个三长两短,这场大规模的会战,袁军必败无疑,而且整个冀州,都会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关中军气势如虹,我军兵败如山倒,将军还是下令撤退吧!”

    就在沮授担忧袁绍安危的时候,鞠义却是跑了过来,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先登营虽然实力强大,却是专克骑兵,在这种大规模的战场上,并不能派上太大用场。

    故此,这次鞠义麾下的先登营,并没有与关中军进行殊死较量。

    沮授猛然回过神来,转头巡视战场,果真看到袁军节节败退的场面,更是大惊失色。

    他对着鞠义说道:“将军先带主公离开,我在此地收拢士卒,不然主公麾下这些兵马,今日可能就要全军覆没了。”

    鞠义也知道事情紧急,带着先登营以及受伤的袁绍,沿途招揽兵马就往后面撤去,不敢有丝毫停留。

    沮授目送袁绍离开,眼中的焦急之色才稍稍散去。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

    沮授拔剑在手,对着身旁的将校大声吼道:“尔等随我一同呐喊,定要让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主公无碍,尔等休要慌乱,向战车靠拢,全部向战车靠拢!”

    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声,传遍了整个战场,正兵败如山倒的袁军,好像找到主心骨一般,纷纷向沮授的方向靠拢。

    眼看战局在沮授的指挥下,又要发生一些变化,典韦、庞德两人,却是已经杀了过来。

第855章 伤势

    沮授指挥大军虽然镇定自若,可终究还是小瞧了绝世猛将的杀伤力。

    此时的袁军,好不容易暂时鼓起了最后一丝勇气。

    可是随着典韦、庞德朝战车方向杀来,那些守护在沮授身旁的袁军,都有些惊慌失措了。

    另一方面,陈旭带着大军,摧枯拉朽般朝战车方向杀奔而来,距离沮授也越来越近。

    至于吕布,却是再次弯弓搭箭,目标正是沮授。

    “将军,快撤吧,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

    箭矢宛若流星一般,急速往沮授射来,只不过这一次沮授已经有了防备,让许多刀盾兵将自己保护了起来。

    然而,吕布射出来的箭矢实在太过恐怖了。

    哪怕袁军拿着盾牌,都有两人因此丧命,其余刀盾兵更是脸色苍白如纸。

    “杀!”

    典韦宛若一头下山猛虎,手中大戟出击,将一个又一个袁军斩杀,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他前进的步伐。

    庞德正值壮年,更是勇猛异常,一柄大刀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陈旭一马当先,带着关中士卒奋力往前冲杀,口中大喝:“生擒沮授者,赏千金,官升三级!”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关中军个个奋勇争先,嗷嗷大叫着往沮授的方向杀去。

    只要能够生擒此人,不仅自己可以升官发财,袁军也将会彻底溃败,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眼看袁军败局已定,哪怕沮授岿然不动的指挥,为袁军挽回了一点士气,终究还是于事无补。

    看着越来越混乱的战场,沮授终于还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次会战袁军败了,败得非常彻底。

    “嗡!”

    就在此时,又有一道箭矢破空而来,直接杀向了沮授的咽喉。

    “将军小心!”

    沮授在军中颇有威望,他身旁的士卒见此情形,全都心中骇然,一个刀盾兵扑了上去,用盾牌护在了沮授前面。

    “砰!”

    “噗嗤!”

    盾牌被洞穿,鲜血喷溅,那位挡在沮授前面的袁军士卒,就此殒命。

    “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其余袁军士卒见状,都不由感到胆寒,纷纷出言劝谏,希望沮授能够撤退。

    沮授看了一眼远处的吕布,忽然苦笑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只得意兴阑珊的说道:“撤吧。”

    可以说,这次若没有吕布射中袁绍的那一箭,袁军不见得会落到此等地步,吕布那支宛若天外流星的箭矢,彻底改变了整场战局。

    哪怕沮授想要奋力挽回,都已经晚了。

    却说吕布接连射出四箭,还想要再度弯弓搭箭,却感觉自己有些力气不济,却是脸色微变。

    今日的吕布早就已经不复巅峰,两鬓之间已经有了不少白发,脸上沟壑也显露出了他已经慢慢老去。

    饶是如此,吕布今日也先在阵前斩杀一员敌将,而后率领关中士卒奋力冲杀许久,所向披靡。

    他虽然仍旧勇武过人,终究还是年龄大了,持续爆发力根本比不上年轻的时候。

    使用自己年轻时候专属的那张强弓,接连射出四箭以后,吕布终究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疲惫,甚至拉弓的右手都有些颤抖。

    吕布没有再射箭,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双手,眼中居然有了一丝晶莹。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使人间见白发。

    以前的吕布在战场上纵横睥睨,无论冲杀多久都是精力充沛,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同了。

    虽然吕布十分逞强,认为自己宝刀未老,可是到了现在,他终究还是知道,自己老了。

    “将军,你怎么了!”

    聚拢在吕布身旁的关中士卒,看出吕布好似有些不太对劲,不由出声询问道。

    此时袁军兵败如山倒,更是没有人胆敢过来招惹吕布,都只顾着仓皇逃窜了,故此哪怕吕布站在原地发呆,却没有丝毫危险。

    吕布被士卒的喊声惊醒,揉了揉眼睛,笑道:“风沙太大,迷了眼睛。”

    ……

    袁军终于还是溃败了,这场厮杀一直持续到了午夜时分,陈旭才鸣金收兵。

    大战一日的关中军,纵然身体疲惫不堪,可是眉宇之间都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以五万对九万,居然能够胜得如此酣畅淋漓,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若是加上开始的一万袁军,关中军这次击败了十万敌军。

    其实,陈旭想要一鼓作气彻底击溃袁军,甚至直接杀入冀州,可终究还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原来,就在陈旭领军追杀袁绍的时候,张郃却忽然带领五万乌桓骑兵,切入了战场之中。

    若非天色太晚,不适合骑兵作战,恐怕陈旭还会遭受极大损失。

    故此,陈旭就当机立断,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至于张郃,却是初来乍到,对于详细战局并不了解,再加上心忧袁绍,也没有领兵追击。

    ……

    袁军营寨之内,张郃收拢了溃兵以后,再次聚集了数万兵马,加上五万乌桓骑兵,兵马绝对不在少数。

    张郃急忙来到袁绍营寨外面,看到许多冀州文武,都焦急的在外面等候着。

    众人看到张郃过来,纷纷上前施礼。

    如今的河北四庭柱,只剩下张郃一人了,而且这四员上将之中,也只有张郃才能最为出众。

    冀州现在名将凋零,张郃此次又是神兵天降,才使得关中军不敢一追到底。对于张郃的前途,众人都十分看好。

    故此,哪怕是郭图这些,以前与张郃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的谋士,此时也都向张郃释放出了善意。

    张郃也不是那种倨傲之人,但凡有人向他示好,张郃都是以礼相待。

    寒暄完毕,张郃急忙向许攸问道:“先生,主公伤势如何?”

    许攸摇了摇头,脸色无比凝重,道:“只能等军医出来以后,才知道究竟如何。”

    言毕,许攸却是眼光奇异的看着张郃,继而问道:“不知张将军为何会领兵抵达此地?”

    张郃怔了一下,问道:“我早就派人秘密通知主公,难道此事先生不知么?”

    许攸闻言心中越加疑惑,问道:“通知主公何事?”

    张郃见许攸神色不似作伪,当即说道:“我与乌桓骑兵攻打雁门郡,奈何那张文远将雁门郡守得无懈可击。”

    “再加上骑兵不善攻城,我就思量着,与其让大军耗在雁门郡,不如前来太原与主公合兵一处,这样才能发挥出乌桓骑兵的作用。”

    “只是由于事态紧急,我就一面派人星夜兼程将此事飞报主公,一面率领大军南下。”

    “不曾想,刚刚抵达太原郡,就听得喊杀之声四起,我也顾不上天色昏暗,直接领兵前来助战。”

    说完以后,张郃脸色还是有些忧虑。

    他擅自领兵南下,本来就有些犯忌讳。若信使未能将此事提前报知袁绍,恐怕自己会在袁绍心中,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许攸听完张郃的话,这才恍然大悟。

    他看到张郃的脸色,当即眼珠一转,道:“张将军此次领兵过来非常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真乃大功一件是也。”

    “纵然信使在路上耽误了,没能提前将此事报于主公,料想以主公宽广的胸怀,也不会怪罪将军。”

    张郃就知道许攸在向自己示好,当即大喜过望。

    整个冀州之中,若是论起与袁绍的私交,没有人能比得上许攸,假如许攸能够为自己说几句话,想必这些件事情不会有太大问题。

    张郃正要再与许攸拉一下关系,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后几个军医从营帐之内走了出来。

    郭图见到军医,急忙上前问道:“主公伤势有无大碍?”

    其余冀州文武,也是一拥而上,将几个军医团团围护,吓得这些军医脸色有些发白。

    为首那个老军医颇有威望,向众人行了一礼,说道:“主公并没有伤到要害,料想没有性命之危。”

    “可是主公年龄有些大了,伤势想要完全康复,应该会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

    冀州文武听说袁绍伤势并无大碍,这才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如今陈旭实力冠绝天下,冀州又与关中交恶,假如袁绍真有个三长两短,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以说,袁绍就是冀州的定海神针,只要他没有倒下,陈旭想要图谋冀州,还是会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陈旭领兵撤回晋阳以后,也顾不得身体的疲惫,急急忙忙前去探望陈骏。

    别看他在战场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陈骏毕竟是他儿子,陈旭又怎会不担心?

    只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纵然他心忧如焚,除了会影响关中军的士气以外,根本毫无用处。

    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陈旭,早就能够掩饰自己的情绪,这才一直压抑到现在。

    然而回到晋阳之后,陈旭心中的担忧,就宛若黄河决堤一般,瞬间就充斥了他的全身。

    甚至于,陈旭感觉自己有些恐惧。

    他不敢想象,若陈骏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与妻子赵雨,能否承受得住这种打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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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军神(冰雪尘)介绍:
穿越东汉末年的陈旭,他的身份只是一介平民。在这个世家林立的时代,他本来只想让自己家人生活得更好。然而,天不遂人愿,被压迫的陈旭,最终愤然投奔注定失败的黄巾军,谱写出另外一段历史。在血与火的历练中,他由一个悲天悯人之辈,逐渐蜕变成为一代枭雄,以及战无不胜的军神。三国军神(冰雪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军神(冰雪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军神(冰雪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