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三百四十六章 再一次约定
第六卷第三百四十六章再一次约定
陈成收住了脚,并且无奈的走了回来。因为他看到薛青卓已经把枪掏了出来。不是他害怕了,而是他觉得实在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
坐回到沙发上的陈成再次点起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之后,边吐出烟圈边问道:“青卓,你能不能别这么野蛮?就跟所有人都欠你的,都得听你的一样。”
薛青卓冷冷的剜了一眼陈成,哼道:“没有什么比武力更能解决问题,尤其是对付你这种人。”
陈成哑巴了。直到把整支烟抽完,他才转过头,问道:“说实话吧,青卓,你究竟想干什么?”
“看住你咯。”薛青卓说着,也点起了一支女士香烟。
“我讨厌女人抽烟。”陈成不由分说的从薛青卓嘴里把烟夺了下来。
“你凭”
“就凭你是我的女人。”陈成又补充说了一句。
薛青卓嘴巴动了动,后面的几个字却再也说不出来了。她又想哭了,狠自己的软弱和痴傻,为什么这个男人只要一说到这方面,自己就像闪电战中的波兰城市一样,想守都守不住,全线崩溃。
这究竟是为什么?
没人能告诉她,包括陈成。
低着头玩了一会火机,她才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明天魏少佛会邀请三K集团参加一个小型财经会议。我觉得,你去最合适。”
“那我老婆”
薛青卓抬眼瞪向了陈成。
陈成只好改口:“那小竺她还会睡多长时间?身体会不会”
“不会!”
薛青卓冷冷打断了陈成。
“那我”
“你今晚,不,这几天都必须在我身边。”
薛青卓的语言风格让陈成很难把话说完。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太聪明了,陈成想说什么,想问什么都被她算得死死的。
陈成很不喜欢这样,一点也不。他拔高一个音阶道:“我想”
很遗憾,他这次还是被薛青卓打断了:“你不必问,也不必知道得太多,明天你只就需要投赞成票,然后代表三K集团在计划书上签个字就行了。”
被薛青卓一再的打断,陈成已经很不爽了。他再次开口:“你以为”
“嗒”的一声,陈成的话再次被薛青卓很不礼貌的打断了。她把火机扔到了桌面上,很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拢了拢头发,侧过脸看向陈成:“不是我以为,你那点心思我根本就用不着猜。”
“你知道个屁!”陈成大骂了一句。
薛青卓愕然的看着陈成,她并不觉得自己猜错了什么,一切都还在她掌握之中。
“好,那你说说看,难道你刚才不是想问我那个问题么?”薛青卓脸上的惊愕一闪即逝。
陈成言语顿时被噎住,他不得不承认,刚才他的确是就是想问薛青卓这个问题,而薛青卓也回答了他。但输人不输阵,尤其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撇撇嘴道:“青卓,我并不是想问你明天的事?”
“噢。那你想问我什么?”这回薛青卓猜不出来了,不过她脸上还是表示了怀疑。
“你真的想知道?”陈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当然。”
“我想问的是,待会你究竟想要在哪个地方跟我做*?”
薛青卓小嘴微张,哑住了。如果有面镜子,她会发现自己现在这副表情十分诡异,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滑稽。
陈成再接再砺,很认真的问道:“床,沙发,还是浴缸?”
刷的一下,薛青卓的脸蛋顷刻间变得比苹果更红。她的智商实在太高了,跟陈成的低级趣味永远是两条平行线。
愣了足足五秒钟之后,薛青卓终于知道自己被人给玩了,她手忙脚乱的捡起茶几上的手枪,霍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枪口对着陈成,怒不可遏的大吼了一声:“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低级趣味的魔鬼,你给我去死!”
砰!
陈成背上冷汗腾的一下冒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后悔,身上已经中了一枪。
是的,他的确是中了一枪,一支完完整整的枪。
嘭!
又是一声闷响。薛青卓冲回了卧室。并且狠狠的把门摔上了。
门关上的同时,陈成小腹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痛,他低头一看,只差那么几毫米,自己就变太监了。抬眼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卧室门,他惊魂甫定,伸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暗暗发誓,我以后要是再调戏这个疯狂的女人不姓陈,不,我他**就不是人。
发过毒誓之后,他也从沙发上起了身,摸到大门口,想去隔壁看看杨大姐怎么样了。可谁知道,他握着门把扭了大半天,楞是没能把门给打开。
他心里一寒,赶紧冲回到了卧室门口,手举到半空正想敲门,“嘭”的一声,门打开了。
得,薛青卓又一次猜到了他的心思。
陈成的手尴尬的举在半空,刚要问话,薛青卓已经抢先开了口:“你先到浴室去洗个澡吧。”
成脸色一变,表情甚至比刚才薛青卓更加诡异。
“刚才你不是让我选择吗?我已经选好了。”
“我”
“快点!”
“你”
“你先洗,我等一会才进去!”.
薛青卓并没有食言,陈成在浴缸里头泡了十多分钟后,她就打开了浴室的门,闪身蹿了进去。然后背对着陈成。脱掉了刚换上的睡衣以及一条薄如蝉翼的小裤裤。
有兄弟会问,xiong罩呢?答手~机案是:xiong罩她压根就没穿进来。
陈成目瞪口呆的躺在浴缸里头,虽然他暂时就只能够看到薛青卓光洁如玉的背颈,修长挺直的**,以及那两片让人瞬间窒息的翘臀,但这些,已经足以让他兽血沸腾了。
快转过来!
陈成脑海里有个恶魔的声音在呐喊。
但很可惜,薛青卓没有听到恶魔的声音,她顺手从架子上取过一条白色的大浴巾,往身上裹了一圈,然后在胸前打了个活结,跟着,她又同样用一块白毛巾把一头秀发都包住后,这才把身子转了过来,一脸平静的走到浴缸旁蹲跪了下来,轻推了一把陈成,命令道:“你愣着干嘛,快把身体转过去,我先帮你擦一下背。”
“啊?”
陈成回过神来,茫然的任凭薛青卓把他转了个方向。
薛青卓捡起地上的沐浴露,挤了一些到手心里,然后用手代替了沐浴球,抹到了陈成的背上。一下一下仔细认真的擦拭起来。
她的动作很温柔,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很平静,然而她心里头早已经如惊涛骇浪般的翻滚了起来,一颗心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浴室里水蒸气太浓的缘故,她那一张俏脸被熏得通红透明,默默无语的干着搓澡工的活儿。请注意,是搓澡工不是ji女,ji女一般不用手,直接挺胸就上了。但即便是这样,已经是薛青卓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十分钟后。陈成感觉到背上火辣辣的,貌似都快被薛青卓搓掉了一层皮了。他忍不住问道:“青卓,你好了没有?”
薛青卓“呀”的一声低呼,看到陈成红通通的后背,她忍不住吐了一下舌头,低声回道:“好了。”
陈成总算可以转过身来了,回头第一眼就瞧见了薛青卓绯红的脸蛋,心里暗笑一声,哈哈,一到这破事,这娘们也没她平日里看上去那么镇定嘛。
想到这,前面才刚发过的誓立刻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大胆的握向了薛青卓的手,薛青卓本能的一缩,但脱了衣服的她终不是陈成的对手,只一下便被陈成抓牢了。
陈成一招得手,调笑道:“青卓,难道你就只会搓背,不会点别的吗?”
薛青卓飞快的瞥了一眼陈成,轻咬了一下嘴唇,低下头蚊鸣似的低语道:“我会一些其他的,只是得挪开些。”
“还挪个屁!”
陈成粗俗的闷呼了一声,紧接着顺手往后一拉,薛青卓猝不及防间,“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都被陈成给拽进了浴缸里面。
跌入水中的瞬间,薛青卓惊讶的发现,裹在自己身上的那块大浴巾不受控制的脱落了下来,等她落入到陈成怀里时,已经身无片缕清洁溜溜了。
薛青卓身子霎时间就变得滚烫无比,双手挂在陈成肩头,上半身则颤抖着贴靠在陈成胸膛上,嘴里不住哀求:“陈成,你,你慢慢点儿。”
陈成早憋了一肚子火。这时哪还慢得下来,双手捏住薛青卓两片翘臀,往自己怀里用力一按
啊!!!
薛青卓又是一声娇呼了出来。也许是跟上一次隔的时间太长了些,再加上又没经过前戏,她甚至能感觉到下身处传来一阵揪心的疼。
这阵疼痛让她忘记了快乐,而她也很快就把疼痛传递到了陈成身上,头一低,张嘴就死死咬住了陈成的肩部。
“哎哟!”
陈成痛得大呼了出来,刚要开口责难薛青卓,却看到薛青卓小脸绷得紧紧的,脸上腾腾的冒着热气,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水蒸气,一脸的难受明显不是装出来的。他顿时就怔住了,心中暗奇,青卓她又不是第一次,而且之前做的那十多次不都挺好的,这会是怎么了?难道是我刚才弄痛了她么?
想到这里,他便不敢再乱动了,只能咬牙忍住薛青卓的狼吻,伸手把薛青卓紧紧的拥在了自己怀里。
又过了好一会,薛青卓似乎才缓过劲来,松开陈成的同时,不住的嗔怪道:“都让你慢点了,你偏偏不听,刚才把人家弄得好痛哦。”
陈成没好气的翻翻眼皮,撇嘴说道:“我被你咬得才痛呢。”
薛青卓闻言脸又是一红,却不甘示弱道:“你自找的。”
陈成“靠”了一声,往薛青卓的翘臀上轻拍了一巴掌,道:“我被你咬得没力气了,你来动吧。我可跟你有言在先啊,今儿个你要是不把爷侍候舒坦了,你也甭指望能离开浴室了。”
“呸,你想得美,人家才不要听你的呢。”
薛青卓啐了一口,可话一说完,她还是软软的趴伏在了陈成身上,脸红耳赤的把头枕靠在陈成肩头,缓缓把臀部抬了起来.
一个钟头后,云收雨歇。
陈成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抽烟,薛青卓则像只精致的小猫一样,缩在陈成怀里,一只手无聊的在陈成胸口上划着圈,随口说道:“陈成,明天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可要小心些,记住别冲动,知道么?至于魏少佛,以后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嗯。”
陈成点了点头,缓缓吐了个圆圈。跟着,他皱了皱眉,把烟头掐灭了,忐忑问道:“青卓,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就发发慈悲,让我到隔壁去看看小竺吧。我保证,只看一眼就回来。”
薛青卓闻言身子一僵,霍然间从陈成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面色一寒,冷冷说道:“姓陈的,你良心是不是都让狗给吃了,我刚才那么不要脸的低三下四去讨好你,你可倒好,完了事就想拍拍屁股回去找你那个恶心的女人了吗?”
陈成哪想到薛青卓反应如此激烈,登时便怔住了。
“哼,姓陈的,我警告你,这几天你老实点,要是你把我给惹烦了就把你那个女人扔到海里喂鲨鱼去!”薛青卓说完,气呼呼的背转过了身子,不再看向陈成。
陈成知道薛青卓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女人,她对自己下不了手可不代表她对其他人也下不去手,听到这话吓了一跳,立刻由浴室里的大爷变成了乖乖兔,二话不说就贴了上去,搂着薛青卓肩头,好言道:“青卓,你别这样,我就随口一说,这种玩笑你以后可别再乱开了。”
薛青卓猛的回过头来,瞪向陈成,哼道:“陈成,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没错,我爱你,我是拿你没办法,但你也别忘了,对付你身边那些个女人我有的是办法。”
陈成心里一凛,盯着薛青卓,沉声说道:“青卓,你别乱来啊,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这很容易啊,等此间事一了,你带着我一块远走高飞,我想乱来也不成咯。”
成看了看薛青卓,却欲言又止。
“我什么?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为我做一件事都不行么?”薛青卓气苦道。
陈成看到薛青卓这副哀怨模样,心肠软了下来,叹口气强搂住薛青卓,柔声道:“不是,青卓,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
薛青卓使劲摇了摇头,一个猛子扑到了陈成怀里,浑身发颤的搂着陈成说道:“陈成,你知道吗?我答应过我父亲,永远都不跟你再牵扯上什么瓜葛,可是我做不到。我一次次的对我父亲食言,他这次一定不会再放过你了。我已经仔细想过了,等这次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们必须要尽快的离开国内。只要是跟你在一块,你带我去哪儿都行。”
陈成哪想到有此一劫,闻言脸色登时大变。别人泡妞要钱,他泡妞简直是要命啊。薛将军要是不放过自己,那自己可真的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看到陈成脸色有异,薛青卓以为吓到他了,赶忙又道:“陈成,你也别害怕,等船上的事情一了结,岚姐的任务完成,我们就能够动手干掉魏少佛了,之后我可以去求岚姐和紫姐,她们都会帮我的,到时候咱们一块远走高飞,去到一个没人认识咱俩的地方,就不用担心我父亲找我们的麻烦了。”
“好,我答应你。”
陈成点头表示了赞同,心里却琢磨着,等此事一了,安排杨大姐和小贺俩人先走,等自己搞定了魏少佛再跟青卓一块到国外跟她俩会合,到时候,青卓她不愿意也不行了。至于水笙,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你同意了?”
薛青卓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可未等陈成回答,她就又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该不会私下里打好了算盘,安排你那几个女人先出国,然后再扯上我一块吧?”
“青卓,我说你就别老是胡思乱想了。”陈成搪塞了一句,故作急色的扑倒了薛青卓,嘴里胡乱道:“快,咱们抓紧时间再做一次。”
“你这次可得慢点,我还疼呢。”
薛青卓说着,声音渐渐的小了下来,很快就变成了呢喃般的呻吟.
晚上忙了一整晚,第二天直睡到中午陈成才起床。起床后他背着薛青卓给老四打了个电话,却发现这家伙关机了。想到隔壁去找吧,可薛青卓连他上厕所时都牢牢盯着,一点空子都没留给他。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下午…钟,薛青卓跟他一块在房间里吃完午餐,就让他自己去到了二楼的3号宴会厅。
据薛青卓说,这里有一个小型聚会,是由慈善总会牵头组织的。魏少佛的黄金联盟峰会,也将在这里召开。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来联系他。
第六卷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千个亿
第六卷第三百四十七章一千个亿
陈成来得比较早。会议室目前正在搞慈善聚会。不过这个慈善聚会并没有他想象当中的那么枯燥,相反,他对慈善总会层出不穷的募捐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在几个漂亮MM义工的夹攻下,他也不得不再次慷慨解囊,为我国的慈善事业又多出了一份力。
到了…半钟左右,慈善总会把小会议厅里的老板们扫荡了一遍之后,就提前撤了出去,把地方让了出来。而魏少佛等一行人也在准时出现在了会场里。
看到陈成也端坐在此,魏少佛明显怔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
做为这个财经论坛的发起人,所有与会者都是魏少佛亲自圈定邀请的。黄金联盟峰会那十三家公司自不必说,都在他邀请的范围之内。剩下的与会者,也无一例外全都是国内实力雄厚的私人财阀,至于有没有涉黑背景,只有天知道了。
天子集团做为国内第二大城市中数一数二的大型集团,更兼又是黄金联盟的一员,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只不过当初魏少佛邀请的是杨大姐,但现在陈成一个人出现在了这里,以他的智商,要猜出个一二来也不是很难。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在他计划当中。无论来的是谁,都无伤大雅。
跟金牙黄等老熟人打了声招呼后,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所有人都坐到了属于放有自己名字三角牌的位置上,跟政协开大会差不多,井然有序。
陈成坐在了属于天子集团的位置上,仔细数了一下,在座的一共有22个人,峰会上见过的那些大佬他都认识,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老熟人钟彬这次居然没来,钟氏地产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很陌生的面孔,问了问金牙黄,他也说不知道。
这次财经会议的第一项内容就是看一段编辑好了的短片。
这段短片也不知道魏少佛是从哪搞到的内部资料,对这次国家计划在西部六省搞的大型天然气输气工程建设改造项目的各项分析数据,比如说总投资多少,每年需要投资多少,利润率,回报率等等的都精确的分析了一遍,甚至连今后几年的国际市场及金融形势也做了很详实的资料分析。
整段片子足足放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但各位老板们却并不觉得乏味,反而是看得津津有味。毕竟如果真的决定投钱进去,那可不是一两百万的小数目,不投个七八亿进去,你都不好意思跟人说你是来投资的。
陈成是唯一的一个特例,他压根就没想到要往里扔钱,早就坐得不耐烦了。而且自从跟薛青卓商量过之后,知道是岚姐在幕后操作。他就已经死了在船上做掉魏少佛的那条心。如果不是薛青卓把杨大姐给挟持住了,他根本就不想到这来。
等工作人员关掉投影机后,魏少佛才站了起来,对众人笑道:“在上船之前,我想在座各位应该都已经看过了我发给大家的一些项目资料,相信大家也都让各自的精算师做过测算,刚才我又在这里放了一遍视频,重复的话我就不想多说的了,有兴趣参与的可以留下来,如果没兴趣的话,就必须请您先离开了,毕竟下面会涉及到一些比较**的资料。大家听明白了吗?”
魏少佛话音一落,现场点头的点头,抽烟的抽烟,当然,也有几个人站了起来,不知道是没兴趣还是没钱,总之他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离开了这个小型会议厅。
离开的人里面,除了泰远集团的唐总、卫星集团的张大佬这两个峰会成员外,另外还有五位陈成并不认识的大老板。唐张两位大佬一直跟魏少佛关系不睦陈成是知道的。至于另外那五位大老板他就不得而知了。
魏少佛玩味的打量了一眼坐着没动的陈成,最该走的人偏偏留了下来,让他不禁莞尔:“陈总,前段时间天子集团一直没给我回复,我原本还以为你们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呢,呵呵,看来是我会错意了哦。”
陈成大笑着回道:“魏公子你说笑了,这么挣钱的项目我怎么会不感兴趣呢。当然了,如果魏公子你不欢迎的话,我可以即刻离开。”
“哈哈,陈总真会开玩笑,我可是一直就等着陈总你这句话呢,怎么会不欢迎。”魏少佛脸上表情真挚,看不出有半点的言不由衷。
两人假惺惺的寒暄过后,魏少佛接下来就让工作人员给在座的各位老板们每人发了一叠厚厚的资料。
陈成拿到手里翻看了一下,这是一份入股计划书,另外还附有一份意向性的调查表,也就是让大家伙把自己希望投资入股的金额填写一下。
陈成根据天子集团第二大股东薛青卓的安排,大笔一挥,刷刷刷的签了一个60亿上去。
这是一个总投资计划为一千个亿的大项目,一共为期五年。第一年投入第三年分别投入200个亿,最后两年每年各100个亿。根据前面的视频资料显示,一切顺利的话,项目最快在第三年就能够产生经济效益了,因此后面两年的追加投资相对会少一些。
因为大家都提前做好了准备,很快,投影屏幕上就把各自的意向投资金额一一标注了上去。
剩下这一共十五家公司,最多的很明显就是发起人魏少佛。他旗下的帝皇集团投资200个亿,占了五分之一。至于最少的,陈成瞥了一眼,是一家叫做明成风投的基金,它决定投资20个亿。
魏少佛的铁杆盟友王老爷子100个亿位居次席,钟氏地产和F省天涯集团的谭酷哥各投第三,陈成的D省盟友金牙黄都比他投得更多,第四。在金牙黄之后,才轮到陈成的第六的位置,
前六位的投资总额加在一块已经达到了515个亿,超过了控股所需的50%,也就是说这个项目归根到底还是由联盟成员说了算。
最后,这一列15个数字加在一块,一手]机}共是985亿,貌似还有15亿的资金缺口,不过这点钱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魏少佛对工作人员示意了一下,工作人员会意,很快便把魏少佛那200亿的数字稍微修改了一下,改为了215亿。
一切就都搞定之后,魏少佛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轻轻拍了一下手,笑道:“虽然上面列明的只是个意向性的数字,但我相信大家已经来这之前已经仔细斟酌调研过,大家都是生意人,难得有时间聚得这么齐,如果大家不反对的话,我想趁着今天这个好日子,就一次性把手续都办全了吧,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呢?”
“呵呵,魏少能这么办那就最好不过了,我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可经不起折腾咯。”
王老爷子不愧是魏少佛的铁杆,第一个就站出来表示了支持,余下众人也纷纷表示没有意见。
魏少佛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也早做好了准备,很爽快的让工作人员请出了国内最著名的律师行——大华律师行委派的律师,一共两位,现场就把什么公司章程,投资股东占比等等的一系列法律文书统统打印了出来,分别派发到了个人手上。
陈成对魏少佛的工作效率暗自佩服不已,然后跟大伙一样,把这些文件都一一签了。另外,后面还有一些繁琐的公司框架搭建等等的东西则没办法当场搞定,不过老板们把这些文件签了之后,就已经算是自愿被绑到魏少佛这艘大船上来了。
让陈成诧异的是,魏少佛虽然跟他们这些普通股东不一样,但也仅仅是挂了个执行董事长的衔头。不过他也不太熟悉一些法律程序,心里头估摸着可能还得等资金到位了开完了第一届董事会后,魏少佛才会把那“执行”两字给去掉吧。
等律师把文件收回后,一切尘埃落定,这个由魏少佛牵头,专门为这次西部六省天然气建设改造项目而成立的投资公司算是迈出了它历史性的第一步。
投资公司命名为——天下风险投资有限公司。
名字取得不错,也的确是很有风险。
所有的一切如同走过场般的,出乎意料的顺利。当然,只是出乎陈成意料而已,对在场的其他人尤其是魏少佛来说,这再正常不过了。
接下来,魏少佛打了个响指,马上就有两个工作人员端着两个大托盘,把一杯杯红酒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众位老板们的面前。
魏少佛第一个举起了酒杯,环视一眼圆桌旁的众人,微笑说道:“为了庆祝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我提议,大伙把杯里的酒干了。”
没有人对魏少佛的提议表示异议,纷纷举起了各自的杯子,一口干了。陈成虽然不是很爽,但此刻也没办法,也只能仰脖闷闷不乐的把酒喝了。
事办完了,酒也喝了。气氛也没刚才那般紧张严肃了。很快,又是在魏少佛的提议下,老板们挪了个地方,一齐下到了一层船舱,进到了一间装修得金碧辉煌的餐厅里面。
虽然魏少佛并不没有强迫老板们必须到场吃这顿庆功宴,但陈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也跟着来了,而不是按照事先跟薛青卓的约定,走完这个过场就速速返回房间陪她。
十五个人一个没少,魏少佛为了搞气氛,又叫来了十多个青春少艾的貌美女郎,示意老板们任意挑选。
“呵呵,陈总,怎么了,这些个美女入不了你的法眼吗?”魏少佛勾着一杯红酒走到了正无所事事的陈成身边,举起酒杯朝陈成示意了一下。
陈成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也举起自己的杯子跟魏少佛的轻轻碰了碰。
叮!
一声脆响,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浅泯了一口红酒。
“魏少,你唔知陈生的老婆有几靓咩,你这的***,他点解会有兴趣撒。”
陈成刚想开口打个哈哈,远远的飘来了一个声音。他侧过头一看,原来是金牙黄一手搂着一个美女大摇大摆的朝这边走来。
“呵呵,我差点就给忘了,陈总你不光老婆漂亮,连情人也不遑多让哦,我这场子里头的小姑娘,陈总你不感兴趣也不奇怪了。”魏少佛就好像自己跟陈成是多年的老朋友似的,笑着调侃道。
“哈哈,魏公子,我这正挑花了眼呢,可不是看不上你这的姑娘哦。”陈成说着,对边上站着的一个黑衣女郎招了招手,那女郎立刻便笑吟吟的贴了上来。看上去她很高兴陈成能选中自己。也是,除了陈成和魏少佛之外,最多再加上那谭酷哥,剩下的则大都是一些脑满肠肥的半老头子。
“老板好。”
黑衣女郎一贴上来就娇滴滴的喊了一声陈成。
陈成哈哈一笑,乐道:“你叫什么名儿啊?”
“老板,我叫珍珍。”女郎的声音腻得能让人头皮发麻。
“呵呵,名字挺不错的哦。”陈成嬉笑着说道,跟着还不怀好意的捏了一把珍珍的翘臀,珍珍立刻就不依了起来,挤进了陈成怀里,惹得站在一旁的魏少佛和那金牙黄都大笑不已。
这时一旁有人叫魏少佛,他便笑着对陈成和金牙黄示意了一下:“两位,我先过去一下,待会儿你们要是喜欢,就带回房间里好好玩玩,都是没**的原装货哦,哈哈”
等魏少佛走远了,陈成才搂着珍珍对那金牙黄道:“政爷,你最近生意不错哦,钱赚了不少吧。”
陈成本来也是随口调侃一句,谁知道金牙黄却苦笑着回道:“哪里哪里,小陈你是有所不知啊,我也没办法啊,就剩下这点家底这次全都押上去了。”
陈成心里大奇,他跟金牙黄做过生意,别看这老头平时行事大大咧咧的,可着实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上回为了拿下三K集团跟金牙黄拆借的那几个亿,这老头都精打细算了好久,这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敢扔75亿下去?难道是魏少佛在其中做的手脚么?
想到这里,他赶忙问道:“政爷,你开玩笑吧,你要是不愿意,全中国恐怕也没人敢逼你投资吧?”
金牙黄似乎也觉得刚才说得过了点,哈哈一笑,从一女郎腰部腾出一只手来,拍拍陈成肩膀道:“算了算了,别提这些扫兴的事了,过去那边喝酒。”
陈成不好多问,笑了笑后便也搂着珍珍随金牙黄一块去饭桌上坐着了。
坐下后没多久,酒菜也上来了。酒桌上没人谈生意,再加上又有一大帮莺莺燕燕在一旁陪着,很快,这个餐厅里头就热闹了起来。几杯酒下肚后的老板们原形毕露,各自搂着美女上下其手起来。
陈成到这的目的也就是随便看看,倒不是真的来喝花酒的。可眼下他想不喝也不成了,一边的那珍珍自己的椅子不坐,硬是要挤到陈成腿上来,还一个劲的想要灌陈成喝酒。陈成心知这里是魏少佛的地盘,这珍珍也不知道是不是魏少佛的托儿,真要是喝醉了可就麻烦了。不过这会他还没想离开,于是便开始想方设法的挡酒,对着珍珍的娇躯就是一阵乱摸,即便流氓也没办法了。
那珍珍嘻嘻哈哈的在陈成怀里一阵乱扭,惊动了坐在陈成身边的谭酷哥,他大笑道:“陈老弟,你们倒是玩得挺有趣的哦。”
有趣个屁!
陈成心里暗啐一口,脸上却笑容不减,回道:“谭哥你不也挺乐呵的么?”说完,又举起酒杯,朝谭酷哥示意了一下。
谭酷哥很爽快的陈成干了一杯白的,喝完才道:“陈老弟,这几个小姑娘酒量很厉害,你要是让她们给灌懵了,待会儿可就玩不动了哦。”
珍珍在陈成怀里不依的嗔道:“谭老板您说什么啊,人家哪有灌陈哥哥哦。”
陈成听得汗毛都快竖了起来,捏了捏珍珍的小腹,强自哈哈一笑道:“谭哥你就放心吧,我可没这么容易被灌趴下。”
“珍珍***,你先自个在这儿玩会,我跟你陈哥哥出去说会话。”谭酷哥说着,朝陈成做了个到一旁沙发抽烟的手势。
陈成正有此意,拍拍珍珍的屁股,站起来跟谭酷哥一块走到了沙发旁坐了下来。
陈成先把自己的烟拿了出来,递了一支给谭酷哥。谭酷哥接过来叼在嘴上也没急着点,而是掏出手机玩了起来。陈成掏出自己的火机刚要帮两人点上,兜里的手机却忽然间震动了起来。
他顿时吓了一大跳,前面魏少佛已经说过了,这间餐厅是全封闭的,大家伙可以放心在这里玩,不用担心被家里头的黄脸婆打扰到。
难道我的手机还有抗干扰功能不成?
陈成心里大惑不解,看了一眼旁边的谭酷哥,原来这家伙在玩俄罗斯方块。他赶紧把手机掏了出来,装作也玩游戏,打开短信飞快扫了一眼。
你这个混蛋竟然敢喝花酒,我警告你,三分钟后要是我还看不见你,哼哼
第六卷第三百四十八章 日出
第六卷第三百四十八章日出
薛青卓的短信让陈成不得不放弃继续留在这里花天酒地。不,是监视观察的想法,当即离开了餐厅回到了318舱室。魏少佛没有留难陈成,只是很礼貌的让服务生把他领了出去。上层社会就是这般虚伪,即便是之前曾经相互用枪指着对方的两个人,到了下一秒钟也很有可能勾肩搭背的搂在一块,这就是现实。
在318门口,陈成举起手刚想摁下门铃,可转念一想,他还是收回了手,往自己的西装上轻拍了几下,想要清除掉珍珍留在他身上的那股子脂粉味。
嗒!
一声轻响,陈成忙活到半的时候,舱门已经自动打开了。他抬眼一瞧,原来薛青卓裹着一件银白色的绸缎睡裙出现在了他面前,脸上罩有寒霜。
“哼,想毁灭证据么?”
薛青卓冷哼一声,就转过身先行回到了客厅。陈成尴尬的收回手,跟在薛青卓身后,也走了进去。
客厅里,薛青卓气乎乎的一屁股坐回了沙发。跷起了二郎腿。抓起茶几上的那盒女士香烟刚想点,但想了想,她还是把烟盒重新扔回到了几面上。转过头冷冷的瞥了一眼陈成:“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一块吃晚餐吗?”
陈成局促不安的站在薛青卓身边,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怎么了,没话说了还是被哪个骚狐狸给灌懵了?呵呵,狐狸精嗲嗲的哄你两声,你就把我交代你的事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了,对吗?”薛青卓再问道,语气不再像前面那么冷,但多出了一分酸意。
陈成干咳了两声,舔着脸坐了下来,双手搂上了薛青卓的肩头,薛青卓假装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陈成一看有门,赶紧说道:“青卓,你瞧你刚才那话说的,你拿自己跟那种场子里的女人相提并论,你不在乎我都嫌掉价呢。再说了,有你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在屋里等我,我用得着去碰那些女人嘛。”
马屁拍完,陈成紧接着就低头往薛青卓噘着的小嘴凑去。
薛青卓“呀”的一声娇呼,来不及伸手去堵了,只能把头一偏,让陈成亲到了自己的粉颈上,然后伸手把陈成推远了些之后,她才狠狠的剜了一眼陈成,冷声说道:“你这人就知道喝酒,你就不怕魏少佛他让人要了你的命。”
“呵呵。他敢么?”陈成想起了刚才那满屋子的大老板们,不屑的笑了一声。
青卓看了一眼陈成,欲言又止的偏过头看向了一旁。
“好了,我现在人也回来了,你就别再吃那些无聊的飞醋了。”陈成再次贴了过去,顺手还把薛青卓像只小猫似的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薛青卓蜷着身子窝在陈成怀里,心情似乎才好了一点,声音放低了下来,嗔道:“你是已经吃饱喝足了,我可还傻兮兮的在等你呢,你说该怎么办吧。”
陈成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八点钟了。心中惦记着一整天没见过了的杨大姐,也不知道她醒过来了没有,又或者有没有东西吃,便没搭理薛青卓这带有撒娇意味的娇嗔,抓起薛青卓的双手问道:“青卓,小竺她醒过来没有?”
一听这话,心情刚刚好转的薛青卓立刻就又恼了起来,撇过头冷哼道:“没有。”
“不是,青卓,这都一整天了。怎么还没醒过来让什么人在看着她,有没有”陈成心里越发着急,可却不敢得罪薛青卓,生怕这女人一疯起来真把杨大姐给扔海里喂鲨鱼那就后悔莫及了。因此说话断断续续,不敢过于表露自己心里的紧张。
薛青卓回过头,玩味的看着陈成,“怎么了,担心她醒过来没东西吃么?呵呵,我可真没瞧出来,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嘛。若是换了是我被人给抓了,你恐怕是连声都不会吭一声吧。”
“呵呵,怎么会呢。只要你不愿意,就算是你父亲来了,我也敢拿枪跟他玩命。”陈成尽捡好话说,目的只有一个,让薛青卓好好对待她手里的人质。
即使明知道陈成是在哄自己开心,但薛青卓听完之后仍不禁眼睛一亮,确认道:“真的吗?”
“嗯,当然。”陈成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呵呵,你要是真这么想就好了。”
薛青卓开心的笑了起来,把脑袋靠在了陈成肩头,又道:“陈成,你放心吧,虽然杨小竺得罪过我,但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饶了她这一回,等后天返航了,我就把她放了。不过,你以后可不能再去找她了。当然,你想去找她也不可能了。除非你真有本事能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呵呵”
陈成越往后听越不是那个味儿,他猛的想起在餐厅里玩手机的那个谭酷哥,心里一咯噔,微张着嘴,缓缓看向了一脸笑靥如花的薛青卓
好一会之后,薛青卓才止住笑,发现陈成神色诡异的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她心里一盘算就已经猜出了个一二,不过她也懒得点破,在陈成怀里伸了个懒腰道:“我饿了。”
陈成回过神来,用力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的奇思怪想,回道:“哦,那我到楼下餐厅去帮你叫点东西上来吧。”他说着就想要站起来,可薛青卓却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胳膊,道:“我前面已经打电话让人送餐上来了。对了还有,待会儿你得陪着我一块吃。”
陈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刚才在餐厅他也没吃什么东西,尽顾着喝酒了。
薛青卓见陈成难得这么爽快,兴奋的仰脸亲了一口陈成,然后把手挪到陈成脖颈勾住,一脸幸福的看着陈成,很认真的说道:“陈成。前面我一个人待在屋里仔细想过了,这儿的事情也差不多快了结了,你再等我几天时间,等船一返航,我就去找岚姐,把我手里还剩下的东西都交O给她,而你也可以顺便处理一下天子集团的事,那姓杨的不是喜欢钱么,咱们就都给她好了。等咱俩把魏少佛干掉之后,我们就一块逃到法国去吧。我在南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买了个农庄,你去了一定会喜欢的。”
陈成闻言哑然失色道:“这”
“这什么。就这么决定了,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成抽了口冷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薛青卓看到陈成傻愣愣的模样,嗤的一笑,把脸蛋深埋进了陈成脖颈处,贴近陈成耳朵,喃喃低语道:“陈成,你放心好了,你这辈子就只需听我这一次,以后的事,我都听你的好了。嗯,还有,你也不用担心我太聪明,书上不是都说过么,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就会变笨了的,呵呵”.
接下来的两天,帝皇号游轮一直慢悠悠的在海上游弋着,而陈成则完全掉进了薛青卓的温柔乡里,两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房间里头。没了心事的薛青卓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摆出了一副不把陈成给榨干誓不罢休的劲头,无时无刻的不在诱惑陈成。陈成身子骨还算硬朗,应付薛青卓倒也不难。只不过他心里头装着事,即便是在两人做*时,他脑子里都不闲着,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上了岸该怎么办才好。可他考虑了足足两天时间,也没有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按照组委会的预定计划,此次航程到了今天就该返航了。
在屋子里泡了两天的陈成,总算在昨晚上想出了法子说动了薛青卓。他主动提出要陪薛青卓一块看一下海上的日出。薛青卓心情不错,难得跟陈成浪漫一次,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其实陈成倒没这么浪漫,主要是跟他一块上船的老四和若若两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没了消息。无论陈成怎么打电话都是关机,让他担心不已。他也曾经数次逼问过薛青卓,是不是她派人干的好事。可薛青卓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没有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想来想去,那若若不是喜欢玩浪漫吗,兴许出去转转能碰到他俩也说不定。
于是今天陈成和薛青卓起了个大早,四点钟不到,他俩就来到了顶楼甲板上游轮特别为客人提供的观景台附近。
到了这之后陈成才发现,原来跟他俩一样想法的人还真不少,这天还阴暗得很,就已经有十好几对情侣在守候着日出了。陈成要了个靠边上的位置,跟薛青卓双双坐了下来。
海上的露水很重,空气中都透着一股湿湿发咸的味道。不过这并不妨碍客人们的闲情逸致,大伙都兴致勃勃的两两搂抱在一起,静静的等待着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了。
海风阵阵吹来,冷得够呛。不过好在薛青卓早有准备,她从房间里带了一块薄毛毯出来,两个人裹在毛毯里,倒能阻住不少湿冷的海风侵袭。
陈成枯坐着观察了十几分钟后,没看见半个熟人,他心里估摸着,今天他在这儿遇到老四的几率几乎为零了,除非待会儿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青卓,这儿风大,我看咱俩还是回房间去吧。”陈成贴近薛青卓耳旁,压低声音说道。这儿虽然没什么光亮,但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坐在边上的是薛青卓这个曾经的大明星,那他可就平白招惹一大堆麻烦事了。
薛青卓正在兴头上,登时不悦起来,嗔道:“你说什么呢?这都还没开始你就想回房间了么?”
“我这不是怕你着凉了嘛。”陈成吸口气解释了一下。
“哼,没看到你想要找的人,死心了吧。我说呢,你会这么知情识趣的约我来看日出呢。”薛青卓一语道破了陈成那点小心眼,接着又噘嘴说道,“我可不回去,而且,我告诉你,你也别想着回去,老老实实陪我看了日出再说。”说完,她也不知是冷还是要给陈成的温暖,又往陈成怀里挤了挤。
陈成无奈之下,只好撇了撇嘴,拥紧了薛青卓,硬着头皮欣赏接下来太阳的表演了。
好在太阳没让人们等太久,过不多时,远处海天一线间,太阳缓缓的冒出了影子,一轮晕红色的光芒罩在上面,远远看去,的确是让人心旷神怡。
陈成看着这轮缓缓从海平面上升起的太阳,心里却不自禁的想起了当初自己驾驶着那艘破船,跟坤哥一块在万寿湾附近海域欣赏日出时的场景。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坤哥当时的神态,虽然当时他已经猜出来了坤哥心里头的担心,但没想到现在却真的成为了事实。
薛青卓能感觉得出陈成身体刹那间的僵硬,她也很清楚陈成是为了什么。但与陈成不同的是,她从小受到的训练告诉她自己,钱坤的死很正常,只是为了实现某种目标必须要做出的牺牲。虽然,钱坤的死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价值。她这不是冷血,只是因为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和受到的教育,跟陈成的大相径庭罢了。
从这个角度看,她更加清楚的认识到,陈成这种性格并不适合做一个卧底。虽然陈成一直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很称职。
想到这儿,她忽然间咯咯笑了起来。
陈成讶异不已,问道:“青卓,你笑什么?”
薛青卓从陈成怀里扬起俏脸,莞尔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间想起来你曾经唱过的那首歌了。你还记得么,当初你可是把维多利亚会所的电脑都唱得当机了哦。”
靠!
一提这事,陈成自己都恶心不已。他不甘示弱的悄悄捏了一把薛青卓的胸部,道:“你不是说你听了我唱那首歌才爱上我的么?你瞧,连你这么个大歌星都动了凡心,其实我唱得也不错嘛,真不知道那台破电脑是怎么打分的。”
“呵呵,可不是么,当初我就是听了你唱的那支破歌才迷上你的。”薛青卓一点也不否认,貌似还有点小小的得意。跟着,她又好奇的双手把陈成勾近了自己眼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几十秒钟后,才玩味说道,“陈成,你倒是说说看,你身上倒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让我这么不顾一切的爱上你的?当初我可是认为你跟我一样,是个孤独的人,但现在我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你朋友兄弟要多少有多少,女人也不少,你会孤独才怪!”
陈成见薛青卓说来说去又绕回到了女人身上,登时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搪塞道:“也许是因为你觉得我长得帅吧。”
“呵呵。”
薛青卓笑得合不拢嘴,伸手往后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才止住笑,认真的说道:“陈成,还是我来告诉你好了。让我不顾一切爱上你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陈成奇怪不已,脱口而出道。心里却想起了水笙,不,应该说是水笙的母亲。当初王婶可不也说过,自己的眼睛很干净,不像是个坏人么?
“嗯。”
薛青卓点了点头,“是的,我喜欢看你的眼睛,无论你是在高兴、生气、失落还是悲伤,总之,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喜欢,就算你冲我发火时候,也是如此。我这辈子见到过很多人,但没有一个人的眼睛能像你的这么干净透彻。只要看着你的眼睛,我就会不能自拔的沦陷。呵呵,很奇怪对吗?”
其实,薛青卓并不知道,她的爱不奇怪,因为有人曾经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爱的不是陈成的眼睛,她爱上的,是陈成那颗一直很干净,很透彻的心。
陈成对薛青卓的奇怪理论给惊到了,故作深沉的搂紧了薛青卓柔软的身子,心里却暗自得意大笑了起来。
两人正窃窃私语的时候,太阳已经露出了整个脑袋,天也渐渐的亮了起来。不少客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准备拍屁股走人了。
看着悬在海平面上这轮火红的太阳,薛青卓还有点眷恋不舍,忽发奇想道:“陈成,如果这艘船一直这么不停的开下去,你说我们能触摸到太阳么?”
陈成也站了起来,拍拍薛青卓的脸蛋,呵呵一笑道:“这怎么可能,别忘了,我们今天该返航了。快走吧,我好像有点饿了。”
青卓不舍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犹自扯着陈成问道:“那等以后我们有空了,你会开着游艇带我再到海上看日出么?”
“好,没问题。”陈成笑着回道。
薛青卓也满意的笑了,这才挽上了陈成的胳膊,一块随着前面的人往舷梯方向走去。
可陈成刚迈出几步,突然间发现自己手上一紧,薛青卓竟然又停了下来。
“青卓,怎么不走了?”
“陈成,好像不对!”薛青卓脸色倏地一变。
“什么不对?”陈成不解。
“方向不对!”
薛青卓看了一眼正前方,失声低呼了出来。紧接着,她未等陈成反应过来,拉起陈成的手,飞快的往舷梯冲了过去
第六卷第三百四十九章 失踪了的杨大姐
第六卷第三百四十九章失踪了的杨大姐
薛青卓握住陈成的瞬间。陈成就已经猜到了薛青卓的意思。
没错,方向不对!
本应该往偏东南方向返航的帝皇号偏离了预定航道,正急速往正东方向行驶。除非这艘船的船长脑袋进海水了,否则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当前这种情况。
当然,也只有薛青卓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够察觉出异样来。不然的话,这四周都是蔚蓝一片的大海,谁知道这里到底是哪跟哪啊。即便是陈成,他也是听到了薛青卓的示警之后,才嗅出来了这个危险的信号。
陈成跟在薛青卓身边一路狂奔,可让他诧异的是,薛青卓并没有下到三楼,而是拉着他直接奔到了四层的416号房间门前。
来不及喘气,薛青卓片刻不停的从贴身的内袋里头摸出来一块有点类似芯片模样的东西,上面不停的闪烁着红绿色的光芒。紧接着,她用两指捏住这块芯片,往门上的感应器轻轻一晃,陈成就听到了“嘀”的一声轻响,房间门自动打开了。
嘭!的一声,薛青卓飞快的推开门,拉着陈成闯了进去。
进去后扫了一眼,陈成发现这个套间跟他脚底下的那316没什么区别。同样也是一室一厅的结构。
厅里没人,不,准确的说是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薛青卓脸色倏地一变,厅内响起“咔”的一声轻响,她手里突然间又多出了一把透明手枪。
“青卓,你想干什么?”陈成一惊,脱口问道。
薛青卓根本没时间回答陈成,对着紧闭着的卧室门锁就是一枪。
嗤的一声,亮银色的子弹把锁芯击得粉碎,下一秒钟,薛青卓动作异常连贯的飞起一脚踹开了卧室门,手中的枪口则森然的指向了里间。
但很可惜,尽管她的动作很专业,但她没有对手,卧室里面依旧是空无一人。
陈成突然间好像明白了过来,他抢在薛青卓前头冲进了卧室里,随手捡起散落在床上的一张薄毯,用手背试着感觉了一下,好像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
这个发现让他几乎已经可以断定,不久之前,肯定有人曾经在这张床上睡过。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杨小竺。
陈成扯着这张薄毯猛然间转回了头,沉声问道:“人呢?”
从声音上听不出他有什么异样,但他那双几欲喷火的眼睛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心情。
薛青卓眼中的惶恐一闪即逝,嘴角动了动,却给出了一个让陈成差点崩溃的答案:“我也不知道。”说完。她没有留给陈成任何发问的时间,把那块芯片和手机一块掏了出来,揭开手机后盖,把芯片装上后,立刻便运指如飞的连续摁下了一大串好几十个数字。
陈成心里大概能够猜出来薛青卓这是在干什么,但他帮不上忙也就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干着急。这也是他心里仅剩的一点希望了,如果是那什么岚姐把杨大姐掳走了,那他心里还稍微好受点,如果不是?不,他根本不敢再往下想了。
半分钟过后,薛青卓连着试了好几次,可她的手机屏幕上却还是黑乎乎的一片,一点反应也没有。渐渐的,她的额头上渗出了几颗细密的汗珠,脸色也越发的凝重起来。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她最后再尝试了一次,手机依旧没有反应,她这才转过头对陈成道:“陈成,你仔细听着,我现在联系不上岚姐他们,这艘船上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怀疑现在有人把这条船给挟持了。”
什么?有人把游轮挟持了?
陈成心里一惊。可他脑子里根本容不下其他任何事情,他只想知道杨大姐他们到底在哪?他用力抓住了薛青卓的手腕,失控的朝薛青卓大吼道:“小竺呢?你之前不是说她好好的吗?人呢?现在她人呢?你快点告诉我!”
薛青卓的腕子被陈成勒出了几条红印,生疼无比。她脸色一刷黑,正要喝斥陈成松手,可刚一抬头却正好迎上了陈成愤怒的目光,她心中一颤,强忍住疼痛和心底里的怒火,说道:“陈成,你冷静点,现在不是你发火的时候,我们要尽快想办法找到岚姐,查出究竟是谁把船给挟持了的,否则,在这茫茫大海里,谁也逃不出去了。而且我怀疑,劫走杨小竺的很可能跟他们是同一伙人。”
陈成目光冷冽的盯着薛青卓,呼吸一声比一声更加急促浑浊,薛青卓的话敲碎了他心里面最后那一丁点希望,他现在后悔极了。
是的,他很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把杨大姐接回到自己身边来,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人愚弄的傻瓜。如果杨大姐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他怨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
想到这里,他一点一点的松开了薛青卓的手腕,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薛青卓一急,赶紧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反手想拉住陈成却只扯到了衣袖。急问他道:“你要去哪儿?”
陈成没回话,只是用力扯了扯衣袖,可薛青卓抓得很紧,他一时没能挣脱,登时就火了,转回头怒道:“放手!”
薛青卓没有任何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是抢上前去搂紧了陈成,嘴里连声急道:“陈成,你先别这么冲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冷静点行不行!再说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贸贸然的闯出去能干什么?你真以为自己出去转一圈就能够找到杨小竺吗?”
薛青卓不提杨大姐还好,她这一提起,陈成心里更是焦躁不安,对薛青卓的埋怨也更甚了。他霍的一下拽住了薛青卓的领口,历声喝道:“薛青卓,你让我怎么冷静,啊?我告诉你,杨小竺是我的女人,我做不到像你这么冷静,永远也做不到。如果我找不到小竺,我就”说到这里,陈成就卡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全文字Wа}po,n]E]T拿薛青卓怎么办。
“操!”
暗啐了一口之后,他狠狠的推开了薛青卓,转身就要往门口走去。
“站住!”
薛青卓嘶喊了一声。情急之下,她下意识就想把手枪举起来,胁迫陈成留下。可她万万想不到,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眼睛忽的一闪,额前半米远的地方就已经多出了一支枪来。一支跟她手中的枪型号一致的透明手枪,紧紧的握在了陈成的手上。
看来,比起掏枪的速度,陈成已然胜出了一筹。
“该站住的是你。否则”
“呵呵,否则你便想怎样?”
薛青卓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打断了陈成的话。紧接着,她根本就无视陈成的手枪,挺胸往前抢上一步,不屑道:“否则你就要杀了我,好为你的杨小竺报仇雪恨,对吗?”
陈成被生生的噎了一下,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可却无处发泄。虽说杨大姐是在薛青卓手里被人掳走的,但要说到让他杀了薛青卓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两人互相对视了足足十几秒钟,陈成才哼了一声,默默的收回了手枪,转身大步继续往门口行去,边走边说道:“薛青卓,我警告你,千万别跟过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混蛋!”
薛青卓轻咬一下嘴唇,跺脚便追了出去.
一楼的大宴会厅里,此时正开着一个早茶会,人不算太多,但却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客人们怡然自得的边欣赏着无敌海景,边吃喝玩乐着。
这三天时间里,上船来谈生意的应该都谈得差不多了,至于把目标定为泡妞钓凯子的人们则早已经鬼混到了一张床上。所有人都还蒙在鼓里,都还以为他们正踏向归家的旅途中,这骤然提升的船速,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了。没人能意识到,这艘豪华游轮正把他们带向一片未知的海域。
传说中,公海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在这里天高皇帝远,哪个国家都管不着。而这艘游轮里面,随便拎哪个出来都是绑匪眼中标准的肥羊。如果把这满满一船富豪的身价累加起来,那可真是富可敌国都不止了。
用道上的话来说,这趟剪镖绝对是一票大买卖,史无前例。
场地。也就是这艘豪华游轮是由帝皇集团提供的,而魏少佛又有黑社会背景,因此,现在看来,他的嫌疑最大。
只是,陈成怎么也想不通,魏少佛为什么要这么干,他不是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吗?
他想不通干脆也就懒得再想了,这些事暂时还轮不到他来关心。他唯一想知道的是杨大姐的下落,或者还得再加上失踪了好几天的若若和老四。
因此,他在一楼的大宴会厅里随便转了一圈就离开了,这帮乐呵呵的大老板们实在没什么值得他注意的地方。出了大厅,他又巡视了一遍各大小娱乐场所,最后来到了甲板上。
现在是晨练时间,因此甲板上人很多,打高尔夫的,钓鱼的,游泳的,甚至还有打羽毛球的。跟船舱里的情况一样,这里也很安逸和谐。
这期间,薛青卓除了中途消失了十多分钟,其余时间一直紧跟在陈成身边,看陈成忙里忙外的瞎倒腾,却一言不发,就好像她是个观众似的。
在甲板上转了一圈之后,陈成走到船尾一个露天亲水平台旁,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了下来,回过头问向一直锲而不舍跟着他的薛青卓:“告诉我,船长室在哪?”
薛青卓轻哼了一声,挪了挪鼻梁上架着的墨镜,把目光飘到了一旁。
“快点告诉我!”陈成发了狠,使劲捏住了薛青卓的手臂。
“放开我!”
薛青卓回过头,沉声喝道。
“操!”
陈成扔开了薛青卓的手,转身朝一名海员走去。
薛青卓见状,心知要遭,赶紧跟了上去,硬拉着陈成走了回来,低声责道:“陈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去到船长室就能找到杨小竺了吗?现在不是在看电影,你究竟明不明白。”
陈成深吸了一口气,却不得不承认薛青卓的话很有道理。的确,即便是电影,人质也不一定就非得关在船长室里。
薛青卓看到陈成脸上焦色尽显,心中一软,叹口气道:“陈成,其实刚才我已经去查过这艘船的指挥中心了。”
“你去过了?”陈成哑然失色道。
青卓点点头,“指挥中心里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被人胁迫的迹象。”
陈成闻言心下更惊,一脸疑惑的看向了薛青卓。
“别这么看着我。”薛青卓冷哼了一声,“这艘游轮的船长叫戴蒙,是个英国人,我上船前查过他的资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他看来,现在的行驶方向才是正确的。”
陈成倒抽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说这整艘船的海员都是”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薛青卓打断了陈成。
陈成脸色一冷,皱眉道:“魏少佛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不是他,我现在也说不准,但是我想,他肯定也参与到了其中,否则,岚姐他们不会平白无故消失掉的。至于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等船抵达了目的地,你自然便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他无非就是为了钱罢了。”
“还有目的地?”陈成诧异不已。
“当然。”薛青卓抬眼看向了陈成,“换了是你,你会不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那你觉得他会把人质都藏哪去了呢?会不会在底层舱里?”陈成心急如焚,紧接着又问道。
薛青卓闻言脸色立时便黯然了下来,又看了一眼陈成,嘴角动了一下却欲言又止,好一会之后,她才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不知道,总之,在对方没有行动之前,任何地方都很有可能。”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这些人质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但她现在哪敢跟陈成说啊。
接着,她又紧握住陈成的手道:“陈成,要想把杨小竺救出来,我们现在必须要先冷静下来。你能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听我的吗?”
陈成心里暗暗有些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问道:“青卓,我有点想不通,腻看,跟我一块上船的三个人,小竺被绑架了,而老四和他女朋友也早已经不见了,如果真是魏少佛干的话,为什么他一直没对我动手呢?”
薛青卓半天也没有回话,良久之后才皱眉摇了摇头.
接下来这一整天里,船上没有任何异样的情况发生,除了游轮的航线发生了偏移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跟组委会的安排没什么两样,会照开,舞照跳。
到了晚上七点整,全体客人都被邀请到了大宴会厅参加一个大型慈善晚宴,会场的布置跟第一次茶话会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上次是喝茶,这次是吃饭。
按照航程安排,这个晚宴将会是本次活动举办的最后一个会议,明天一早,帝皇号就将抵达华海国际港口,这次活动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现在看来,这注定是一个空想了。
薛青卓一身低调打扮坐在了陈成身边,取代了杨大姐的位置。相邻的两个位置则一直空着,老四和若若两人算是彻底的人间蒸发掉了。6号桌的其他老板们没看到杨大姐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但也不好打听别人的私事,只多往陈成和薛青卓二人看了两眼。
晚宴吃得很愉快,可吃到半时,该来的终于来了。
按照程序,这时候本应该轮到慈善总会上台发表感言的,可在场的所有客人看到的却不是慈善总会的张会长,而是一伙黑衣壮汉。
这伙黑衣人服装很统一,清一色的海军陆战队装束,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个卡通兔子面具,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很滑稽。
他们人数也不算太多,一共才十个陆战队员,但威慑力很强,因为他们人人手里头都握着一支美式卡宾冲锋枪。纪律也很严明,上台之后就迅速分成了两组,列队站好在了主席台上。
直到这帮不速之客把戏台子搭建完毕之后,现场才发生了大规模的骚乱,客人们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尖叫、惊呼、哭泣、怒骂声不绝于耳,这些噪音交汇在了一起,几乎快要把这间宴会厅给震塌下来了。
但无论再怎么乱,客人们也只能在宴会厅里过过嘴瘾。因为他们惊惧过后才堪堪发现,十几个舱门在同一时间就已经关上了。
“女士们,先生们,请先安静一下。”
一个很温和的声音透过话筒飘到了大厅里的各个角落里头,仿佛带有某种魔力一般,数百名客人瞬间就都安静了下来。再回过头看时,主席台上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个海军陆战队的军官,他脸上戴着一个老虎面具,霸气十足。
看到大伙都很听话,这位军官满意的笑了,用手轻拍了两下话筒,继续道:“各位不必惊慌,我们对各位没有任何恶意。”
老虎军官这么一说,客人们却更慌了,现场也再次喊声哭声连连,不少胆子小点的女客人更是惊骇不已,陈成这桌就有一位矿老板的小蜜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章 如此勒索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章如此勒索
砰!
一声巨大的枪响在宴会厅里猝然间炸了开来。
下一秒钟。现场就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哭喊声,情绪亢奋的女人们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而富豪老板们则冷冷的看向了主席台,看向了高举手枪的老虎军官。
这位绑匪头子在台上怡然自得的拨弄着手中那支黑乎乎的手枪,他似乎很满意这一枪的效果,偌大的宴会厅里头,现在就只剩了他一连串“桀桀”的怪笑声,透过话筒传出来更是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笑过了之后,老虎军官稍稍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然后才道:“先生们,女士们,我再强调一次,各位不必惊慌。但是,如果等会儿还有谁不听话的大呼小叫,那我就只能对各位说抱歉了哦。”说着,他举起手枪对台下的客人们晃了晃。
台下一片默然,每个人的脸上都刻满了“紧张”两字。
接下来,老虎军官侧身把指向了主席台上宽大的投影屏幕,上面立刻就显示出了一行阿拉伯数字,他手指着这行数字道:“各位,请注意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点到名字的先生或者女士,请到台上来。你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钱,那么就请你把善款输入到这个账号里。”
老虎军官说到这时,特意停顿了一下,而台下的宾客则很配合的发出了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紧跟着,他又笑道:“接下来,我会把电子屏蔽系统开放一段时间,不过时间不多,只有五分钟。各位都是身家过亿的大老板,可千万别跟我说时间太少,或者银行晚上不开门这种废话哦。”
台下一片死寂。
老虎军官满意的打了个响指:“好了,大家现在就开始准备吧。当然,谁要是不怕死妄想要报警的话,我也十分欢迎。”
他话音刚落,投影屏幕里那排数字上方立刻就又多出了一个挂钟图案。紧接着,大厅里的音响系统就发出了“嘀”的一声清响,倒计时正式开始
陈成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个绑匪头子的表演,直到绑匪头子宣布可以开始了,他才从兜里缓缓的掏出了手机。
“别报警。”
陈成才刚摁下了1和3这两个数字,一旁的薛青卓就按住了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陈成心里一窒,诧异的看向了薛青卓,压低声音道:“难道我们还真把钱给这些垃圾不成?”
青卓点头道。
“可我没多少钱,签几单支票我还可以,但现金转账的话,那得小竺亲自打电话回去才行。”陈成有些不安起来。
“穷鬼!”
薛青卓忍不住暗啐了一口。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飞快的拨了一个号,对着电话说道:“小李,立刻帮我准备一个亿,对,就现在。你记住××这个账号,待会”
陈成听到薛青卓的讲话,脸色倏地一变,控制不住的抓住了薛青卓的手,惊问道:“青卓,你疯了,你要给他们一个亿?”
薛青卓准备了一个亿,也就是说两人各价值五千万,可在他看来,随便给个一两千万也就算打发了这帮绑匪,哪用得着这么多?
薛青卓不悦的甩掉陈成的手,轻哼道:“待会你就看着好了,凭你的身家,这只是起步价。”
陈成大吃一惊:“起步价?你的意思是每个人都至少要花五千万买命?”
“不是五千万,而是一个亿。”
薛青卓再次给出了一个让陈成瞠目结舌的答案,他下意识的往四周扫了一眼。据他目测,宴会厅里头现在最起码有不下四百人,如果每个人都一个亿的话,那
陈成又问道:“等等,青卓,你这一亿”
“帮你准备的买命钱咯。”薛青卓一脸轻松的打断了陈成。
“那你自己”
“我?”薛青卓莞尔一笑,“呵呵,他们手头上应该不会有我的资料,如果有,大不了我再多给他们一亿好了。”
“你”
陈成闻言暗吸了一口凉气,这薛青卓说到钱就跟玩儿似的,自己可没她这么豪爽。不过想想自己无端端的又欠了薛青卓一个亿,这辈子怕是都还不清了,脸色立刻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再抬眼看向薛青卓时也颇有些尴尬。
薛青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成,嗤笑道:“呵呵,怎么了,你这是在心疼我的钱么?”
陈成尴尬的咳了一声,动了动嘴,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薛青卓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了陈成,收起笑容,正色道:“陈成,钱不算什么,一个亿又怎么样呢?在我眼里,你才是无价的,知道吗?”
陈成一怔,心里悄然间涌起了一股暖流,不过想想自己从早上开始就没给过薛青卓什么好脸色看,这时听薛青卓这么一说。他心里头越发的感觉到愧疚不已。
的确,不管薛青卓干了什么,她都是为了陈成。
薛青卓轻推了一下宽边墨镜,柔声嘱咐道:“陈成,你记住,待会儿这伙人叫到你上台时,你千万不能够冲动行事,咱们一定要等机会来了才能动手,知道吗?”
“嗯。”
陈成长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在当下这种异常紧张的氛围中,十分钟时间其实也就跟十秒钟差不多,一晃即逝。
当!
屏幕里头那个虚拟挂钟指向零点的同时,音响系统发出了一声让人心胆俱碎的正点钟声。
老虎军官接过手下递给他的一叠厚厚的资料,大声念出了第一个有幸上台捐款的老板名字:“第一位,天利集团的肖天利肖老板,请您马上到主席台来。”
老虎军官话音一落,陈成立刻就全文字,看到宴会厅左上角处20号桌有一个牛高马大的胖子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很自觉的往台上走了过去。
等肖老板站到前台后,老虎军官才微笑问道:“肖老板,请问,您打算捐多少善款呢?”
肖老板战战兢兢的伸出了一根指头,结结巴巴的回道:千万!”
“啧啧啧”老虎军官缓缓摇了摇头老板,您的天利集团市值超过70个亿,难道您认为您的命就只值一千万么?”说完,他一脸不悦的从腰带上把手枪掏了出来,顶在了肖老板的脑门上。
肖老板一愣,不知道绑匪所言何意,他原以为自己肯捐一千万已经不少了,他们那一桌还有捐100万的呢。只是现在,难道
砰!
枪响了。
一千万看来的确是太少了点,绑匪干脆连钱都不要了,直接点掉了他。
不得不说。绑匪也有尊严。
老虎军官的动作很麻利,两个手下刚把肖老板的尸体拖走,地毯上的血渍都还没擦干,他就又举起了手头上的资料,再次念道:“下一个,影视歌三栖明星蓝玉儿小姐。”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响了起来,陈成循声看过去,这个被点到了名的蓝小姐因为抗不住压力,站起来刚答了一声到之后,脚一软,整个人就又摔了下去。
十几秒钟之后,蓝小姐在两个陆战队员的搀扶下,脸色惨白的上到了主席台。
“蓝小姐,请问您打算捐多少呢?”老虎军官一如前面对肖老板般,一脸微笑,很和气的样子。
蓝小姐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住老虎军官的大腿连声说道:哥,我全部身家就就只有四百万,您饶了我吧。”
“不不不,蓝小姐,我想您可能误会了。”老虎军官边说着边把蓝小姐从地上扶了起来,“按照您的情况,您若肯捐100万就已经算是对我们的抬爱了,我们又怎么会杀了你呢。”
老虎军官的话让蓝小姐眼中立刻就又闪现出了活下去的希望,结巴道:哥,一百万,你说真真的?”
老虎军官笑着点点头,把一只样式古怪的大砖头手机递给了蓝小姐,很绅士的做了个手势,道:“蓝小姐,请即刻拨电话确认吧。”
“哦的。”蓝小姐忙不迭的连连点头,手里按键如飞,对着电话颤声说了几句之后。才把手机递回给了老虎军官,心中兀自忐忑不安。
大约几秒钟过后,投影屏幕上忽然间多出来了一串长长的数字零。
老虎军官环视了一眼满场的宾客们,然后对着话筒道:“请大屏幕滚动起来。”
他话音一落,屏幕上那串数字零立刻便如同电视台里搞的抽奖活动似的,飞速滚动了起来,最后定格在了一百万这个数字上。
直等到数字定格下来之后,他才又对蓝小姐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好了,蓝小姐,谢谢您的慷慨捐赠,您现在可以回到您的座位上去了。”
蓝小姐如闻仙音,可这时好不容易能走了,她脚下却又是一软,再次摔到了地上。不过这次她反应很快,没等陆战队员过来帮她,她就已经连滚带爬的冲回到了自己的桌位旁边。
经过肖老板和蓝小姐这两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么一对比,宾客们大概也知道这帮绑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没错,他们是典型的做了*子还要立牌坊。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盗亦有道!
接下来该怎么办,大伙心知肚明,是生是死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一直戴着墨镜在认真看戏的薛青卓忽然扭头说道:“陈成,待会儿你上去之后如果有意外情况发生,你只需制住那个带老虎面具的绑匪就行了,其他人都交给我。如果没有,你则千万别轻举妄动。”
陈成疑惑的打量了一眼薛青卓,看来她对自己还是不太放心。
“看什么看!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听到没有?”薛青卓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悄悄拍了陈成大腿一下。
陈成抓住了薛青卓的手,问道:“青卓,我估计待会儿等我一上台,魏少佛恐怕就要对我动手了。你还是先跟我仔细说说看,待会儿你怎么样搞掂台上剩下的那十个绑匪?”尽管他相信薛青卓的身手了得,但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为妙。
薛青卓皱了皱眉头,回道:“这种可能性很小,我觉得,即便这次的行动真的是魏少佛策划的,他应该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动手,而且,现在整艘船都已经被他控制住了,他如果想要杀了你,待会有的是机会。”顿了顿,她接着又道,“至于我怎么干掉那十个跟班的,你就别操心了,放心吧,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
陈成也回给了薛青卓一个笑容,他并不担心台上那十一个看似凶神恶煞般的绑匪,他担心的是这条船会开到哪儿去,还有魏少佛会不会就是幕后黑手.
接下来,宾客们一个个的都被点到了名字,依次上去捐了款。大屏幕上的数字不断滚动累加,很快就冲破了百亿大关,薛青卓还真没说错,一个亿只是起步价,“钱财乃身外之物”这句话在这个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因为人太多,陈成苦等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335号,天子集团的陈成先生,请您马上到主席台来。”
老虎军官刚一念完,陈成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确实,他等得都不耐烦了。
“陈成,你小心点。”薛青卓有些担心的轻声再嘱咐了一句,才缓缓松开了陈成的手。
陈成朝薛青卓笑了笑,示意让她放心,然后大步往主席台方向迈了出去.
上到前台后,老虎军官一如既往的温言询问道:“陈先生,请问您打算捐多少呢?”
陈成死死的盯着眼前这副面具,希望能从中看出什么来,但看了半天,他都没能发现什么蹊跷,这才无奈的伸出右手食指在对方眼前晃了晃:“一亿!”
老虎军官显然很满意陈成报出来的数字,递过手机,微微笑道:“好的,请您确认吧。”
陈成接过手机,摁下了之前薛青卓告诉他的那组电话号码。手机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通了。
“小李”
轰隆!!!
陈成才刚跟对方打了声招呼,突然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紧跟着,整艘游轮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幅度远远超出了的想象。现场所有人,包括站在台上的陈成和那些绑匪们,纷纷都不受控制的摔得东倒西歪,到处乱滚。
而且,不仅仅是人,门窗,碟子,杯子,总之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一刻被掀翻在了地上,玻璃碎片,桌椅板凳等等四处横飞,乒啉乓啷的响个不停。
是的,就在这一秒钟,异变横生!
陈成嘭的一声狠狠的摔倒在了主席台上,手机也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薛青卓口中所说的好机会,他只知道自己再不动手就真的要完蛋了。
混乱当中,他顾不上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在脑袋磕到地面上的同时,他就已经把枪给拔了出来。
紧跟着,他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瞄准的动作,凭借倒下来一刹那记忆中的那十一个点位,以及他预判中绑匪会落地的角度位置,不做任何停顿就连续扣下了十一次扳机。
嗤!嗤!嗤!
心脏,喉管,眉心,太阳穴
鲜血四溅!
天才和高手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普通人经过刻苦努力或许可以成为高手,但永远也成为不了天才!
这就是本能,陈成做为一个天才枪手的本能!
但,漫天纷飞的缭乱血柱让他的本能打了个折扣,他以为自己已经大获全胜了,可实际上却还没有,只差一点,因为现场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天才!
不是薛青卓,而是那个戴着老虎面具的军官。在用枪这一项技能上,薛青卓的确只能称之为高手。
“陈成,小心!”
一声让人听了撕心裂肺的喊声猛然间灌入陈成耳膜。他的右肩胛骨刚想抬起来,立刻就躺倒了回去。但饶是如此,一颗滚烫的子弹仍然堪堪贴着他的右肩擦飞了出去,鲜血激射出来,溅得他满脸都是
浓重的血腥味让他的五感从未有此刻这般清醒过,电光火石间,他脑子飞快的转了一下,立刻就判断出了这个人是谁,点位在哪?
老虎军官,点位:0°
正后方?
怎么可能?
陈成来不及细想这绑匪头子是怎么滚到自己身后去的,右手小指轻轻一勾,手枪饶着食指转了180°,朝后锁定住了0°角的点位。
咔!
食指刚把扳机摁到一半时,眼前倏地闪过一道黑影,他心里一惊,不得不急急忙忙的把手指反弹了回来。
嗤嗤!!
两声枪响的同时,陈成“哎哟”一声惨呼了出来。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一章 爆炸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一章爆炸
陈成没有中弹,而是被纵身跃过来的薛青卓给死死的压在了身下。刚好又碰到了他肩上的伤口,这才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紧接着,薛青卓一个侧身就从陈成身上翻了下来,半趴在他身边手忙脚乱的扶起了陈成,手里抚过陈成肩头时,带起了一手的鲜血,她眼眶一红,双手紧紧把陈成猛的搂靠在了自己胸前,连声哭问道:“呀,陈成,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你怎么样了?你到底伤哪儿了?”
陈成奋力的从薛青卓胸膛里的沟壑中把脑袋挤了出来,吼道:“人呢?”
听到陈成这声中气十足的吼声,薛青卓刚才被吓得有些惨白的脸蛋这才重又恢复了一丝血色,眼睛也亮了起来,激动之下,不由分说的又把陈成抱进了自己怀里。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看到她心爱的男人受到伤害,她的反应绝对会比男人强烈一千倍,一万倍。相应的,她的思考能力也会骤然间下降到负无穷。薛青卓就是这样一个正常的女人,否则以她的能力。如何看不出来陈成只不过是被子弹擦破了点皮而已。
“青卓,人呢?快点告诉我啊!”
陈成再次挣脱开了薛青卓的双臂,大声的急问道。他现在可没心情去享受薛青卓那温暖香软的胸膛,他脑子里想到的是尽快干掉绑匪头子,然后就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这艘船现在貌似出大问题了。
“啊?”
薛青卓猛然间回过神来,神色一凛,立刻恢复到了战斗状态,回道:“遭了,让他给跑了!”说完,她单手卡住陈成一只胳膊,轻巧的从地上把陈成拉了起来,沉声说道:“陈成,这艘船刚才好像撞上什么东西了,我们也快走!”
是的,的确是得快点走!
这也是整个大厅里,将近四百多个大老板们脑子里此刻共同的想法。
经过初始那阵如同飓风来袭般的震荡后,游轮似乎也从剧烈晃动中渐渐恢复了平稳,暂时平静了下来。
但请注意,这只是暂时的。
由于宴会厅所有的大门都被紧紧的锁住了,先生小姐们只能从几十扇破碎的窗口里疯子一样的爬了出去,各自夺路而逃。
绝望的嘶喊声是此时此刻的主旋律,舱内舱外皆是如此。
游轮强大的电力系统没有完全崩溃还不如完全崩溃的好!
如白昼般的海平面上,人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船头撞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峰,虽然不是冰山,但这有区别吗?
更恐怖的是,这艘游轮的船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疯掉了。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没停下船来,游轮继续的想往山坳里挤。这样一来,船头的破洞越开越大,海水肆意的往洞口里猛灌,而整艘游轮也开始慢慢的倾斜了起来,游轮与山体之间的夹角不断变化着,0°、5°、10°
于是,人们惊恐的发现,即便是从舱内逃了出来,等待他们的结局也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死亡!
狂奔到甲板上的陈成和薛青卓也被眼前的恐怖景象惊呆住了。同时,他俩都很奇怪,本来还以为外面会有绑匪的同党,可这混乱不堪的偌大甲板上却再也找不出一个穿着类似的绑匪。虽说也有不少船上的工作人员疯狂的奔了出来,但值此关键时刻,最应该出现的海员却偏偏一个也没看到。
怎么回事?
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惊骇与不解。
突然间,陈成好像想起了什么,猛的一用力就挣脱了薛青卓一直紧拽住自己的手,反身就往回奔去
薛青卓脸色一变,拔脚就追了过去。嘴里不停喊道:“陈成,你别乱跑,快给我回来!”
可嘈杂不堪的甲板上,风声海浪声和人们的嘶吼声,哭泣声等等等等,夹杂在一起,陈成根本就听不到薛青卓的喊声。当然,即便他听到了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他不断的拨开乱糟糟的人群,与奔涌出来的人们呈反方向行进。只一会,薛青卓就被纷乱的人流给挤开了,失去了陈成的踪迹.
这艘倒霉的帝皇号将要一步步沉入海底深渊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陈成差不多快绝望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往回跑究竟有什么意义,但他仍然义无反顾的奔向了舱内。他脑子里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即便是死,他也要在临死之前把杨大姐救出来,他想要抱着杨大姐一块死。他还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杨大姐很多事,但却没有一件事是他做到过的。这次,他想这么做,但
但很遗憾,当他快要接近主舱时,突然间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船头再次往前猛的一倾,游轮尾部高高的翘了起来。而甲板的倾斜角度骤然间就增大到了60°。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角度。
嘭!的一声,陈成猝不及防下,重重的摔倒在了甲板上,然后顺着甲板直直的急速滑了下去。偏偏此刻甲板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阻住他这股迅猛下冲的势头。
他暗叫一声倒霉,在高速滑行的过程中,低头往下一看,嘶,这条甲板构成的跑道就跟幼儿园里小朋友玩的滑滑梯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滑滑梯人们可以反反复复的坐很多次,可在这艘破船上,他没有任何重新来过的机会。
不断的有人从甲板上直接滑到了海里,就算没滑到海里,也纷纷撞到栏杆上,不一定会死,但重残是肯定的了。
当然,大多数人还是比较幸运的,他们因为一直在舷杆边站着观望,位置不错,顺手就能抓住杆,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可这时候没人敢松一口气,因为大伙都很清楚,这些栏杆只不过能让他们再多活一会而已,如果水手们再不把救生艇扔出来,那么等待大伙的最好书}仍将会是死亡。
薛青卓本也是这些幸运儿中的一个,可当她突然间发现陈成居然也摔在甲板上正急速往下落时。她立刻便松开了栏杆,单足用力一蹬,顺势朝陈成的方向跃了过去。
借助这一蹬之势,她很快便接近了陈成,并且把手递向了陈成,大声招呼道:“陈成,快抓住我的手!”
陈成没想到搞了半天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薛青卓的身边,不过他不知道薛青卓是为了救他才滑下来的,他还以为薛青卓也跟他一样倒了霉,立刻就想也不想的紧紧抓住了薛青卓递过来的手。
蓬!
几乎在薛青卓单手拉住陈成的同时,甲板上传来了一声闷响。原来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东西钉住在了甲板上,总算是止住了两人下落的颓势。
陈成抽空连喘了两口粗气,然后抬头往上一看,却发现薛青卓一脸胀红之色,大颗的汗珠不断渗了出来,他情知自己的体重不是薛青卓能撑得住的,顿时急得大吼了起来:“青卓,快放开我!”
薛青卓对陈成的要求置若罔闻,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使出全力把陈成一点一点的往上提拽。
甲板上没有任何借力的东西,陈成帮不了薛青卓的忙,想挣脱她的手却又怕用力过猛会把她一块给带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咬牙坚持,嘴里不停的大骂道:“你这个蠢女人,快点把老子放开!老子不想跟你死在一块!”
陈成的咒骂非但没有半点效果,反而像是给薛青卓加了把劲似的,她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坚持了一分多种后,陈成总算是被她拉了上来。
陈成当然不想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薛青卓钉在甲板缝里头的一枚梢钉,这枚梢钉也不知到是用什么物质制成的,但看起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绰绰有余。
薛青卓直到此刻才缓过了劲来,连连的喘了好几口大气,胸膛急剧的起伏着。
“青卓,你没事吧?”
陈成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抚向了薛青卓的脸颊,想帮她擦擦汗。可谁知道薛青卓一点也不领情,拨开他手的同时,使劲的接连拍了陈成胸口好几下,刚才一直强忍住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嘴里愤怒的吼道:“你这个混蛋,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谁是蠢女人?你凭什么不想跟我死在一块儿?”
陈成默然不语,薛青卓这么聪明一个女人难道听不出来刚才我说的是反话么?
等薛青卓发泄了好一会之后,陈成才抓住了她的手,急道:“青卓,你先别拍了,再拍我就又该摔下去了。”
薛青卓闻言心里又是一紧。反手变拍为抱,死死的搂住了陈成,呜咽着说道:“陈成,你以后别再吓我了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
陈成被薛青卓哭得心肠一软,情不自禁的轻吻了一下薛青卓的额头,伸出手,也把薛青卓搂进了自己怀里。
薛青卓被亲了一下,紧跟着又被陈成拥进了怀里,心情才稍稍好了点,整颗心也踏实了下来。她止住眼泪,抬头瞪了陈成一眼,言不由衷的警告道:“你别乱动了,再掉下去我可不会再救你了。”
陈成没回话,而是抬头往上瞧了一眼,发现上面跟他俩情况类似的人很多,大伙都拼了老命的抓住栏杆,不让自己掉下海里。可这么耗在这里跟等死其实没什么分别。想了想之后,他喘了口粗气说道:“青卓,咱俩老吊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啊。”
薛青卓把眼睛一闭,枕靠在陈成胸口上,缓缓说道:“陈成,你也别太着急,这都过去十多个小时了,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近海的搜救队应该就快能赶过来了。”
陈成知道薛青卓一大早就已经联系了她父亲,可这艘游轮算起来已经出发了四天多时间了,就算警方派出快艇来营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这里。况且他俩只知道这是在公海上,并不知道具体是在那片海域,如果没有船上发出的电子信号,就算是派了直升机来,想要找到这艘破船也得花费不少时间。而且,恐怕等救援人员真正赶到时,这艘船早就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但现在除了等待,也确实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想到这,陈成脸色登时一黯,问道:“青卓,现在看来,魏少佛同样也在这条船上,他再疯狂也不会把自己的小命也给搭上吧?你觉得这次撞船会是谁干的?”
薛青卓想了想,说道:“我想如果他们不是内讧的话,应该就是魏少佛被人给耍了。但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薛青卓的答案跟陈成所想的差不多,他也同样想不出,究竟魏少佛的帝皇集团内部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哎呀,遭了!”
薛青卓突然间睁开眼睛,惊呼了一声。
“什么遭了?”陈成心里一紧。
“他们选择在这里沉船,附近肯定还有人接应,算算时间,现在距离撞船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他们怕是快来了,我担心他们逃跑之后,很可能会选择炸掉这艘船。”薛青卓神色严峻的解释道。
陈成听了之后,心也是猛的往下一沉,的确,如果真的有人在附近接应的话,那么等接应的人一到,炸船的可能性超过九成以上。
正想再次开口,忽然间远远的传来了一阵呜呜的汽笛声。
完了,看来还真让青卓给猜中了!
陈成脸色一变,看向薛青卓时,发现她这时也是一脸凝色眉头紧蹙,估计也没什么辙好想了。毕竟,现在吊在这里能咬牙撑住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有余力再去考虑其他的啊?
就在两人都进退维谷,不得寸法的时候,突然又听到“哐啷”一声巨响,而这响声貌似是从游轮侧翼方向传来的。
“他们要跑了?”
两人同时惊道,脸色皆是大变.
匪徒们就跟掐好了时间一样,等船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立刻就打开了舱门,打算驾驶着小艇逃之夭夭了。
很快,一艘冲锋艇从侧舱箭射了出去。
这艘冲锋艇甫一冲出去,在甲板上等死的几百号人立刻便同时惊呼了起来。可他们除了眼睁睁看着对方大摇大摆的离开之外,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紧跟着,陈成又接连听到周遭传来好几声巨响,貌似又有几扇舱门被人打开了。他飞快的低头扫了一眼,发现他俩现在的位置距离海面只剩下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了,运气好的话,滑下去顶多就受点轻伤。
想到这,他立即看向了薛青卓,而薛青卓似乎也正有此意。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几乎同时松开了对方,各自把枪掏了出来。
侧舱附近没有任何意外,陆陆续续的又有十好几艘冲锋艇接二连三的从侧翼舱门冲了出来,远远看过去,每艘艇上都坐着七八个人左右,清一色的海员打扮,显然就是自从海难发生以来,一直没出现过的水手们。
“最右边那艘!”
陈成大喝了一声,扬手就抠动了扳机。而薛青卓的动作也不遑多让,跟陈成同步举起了手枪。
嗤嗤嗤嗤嗤!
一连串银色的子弹激射而出,这是他俩最后的机会,不容有失。
当然,对于他俩这么一个射击天才加上一个浸yin此道十多年的高手完美组合来说,完成这项任务并不十分困难,就跟平时在射击馆里头训练移动靶似的,简单极了,陈成闭着眼睛都能办到。
两人配合默契,再加上手枪性能绝佳,射程足够远,枪声响过之后,最右边的那艘冲锋艇上的水手们便即接连倒下,纷纷落入海里或瘫倒在了舢板上。而冲锋艇失去控制之后,在海面上转了几个圈,很快就缓缓的停了下来,孤零零的飘在海面上。
可两人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的喜悦,身后再次传来了“轰隆”一声巨响,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霎时间便映红了整片海域,而爆炸产生的巨大气流席卷而来,立时就把所有人都凌空抛向了海里。
是的,没错,这帮匪徒们跑路了还不算,临走之前竟然还给几百个亿万富豪们赠送了一份大礼——一颗当量十足的定时炸弹。
现在再回过头看,陈成先前从后甲板摔滑下来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现在他俩距离海面更近,受到的冲击也最小。
但是,小,并不代表没有。
被巨大气流卷起的两人都暂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不过在被卷到半空中之前,他俩就已经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这是一种下意识的本能。
这一个瞬间,陈成唯一想到的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把薛青卓包裹起来,而薛青卓,也同样如此。
一旦离开了枪这玩意,陈成几乎没有哪个地方及得上薛青卓的。此刻,他同样拗不过薛青卓。
很快,在空中翻滚了还不到三周,薛青卓便强悍无比的硬生生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当然,也包括陈成的。
扑通!一声,薛青卓选择了一个完美的入水点,两人脚面朝下,如利箭般直直的插入到了海里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二章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二章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冰冷彻骨的海水不断的灌入两个人的眼耳鼻喉中。水里的压力也足以让人崩溃。直直潜入水里七八米深的地方后,他俩才止住了下冲之势。
陈成没有任何潜水的经验,一个不注意,嘴里就灌入了大量湿咸的海水,胸腔被水压迫得几欲炸开。
幸好还有薛青卓,她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潜水高手,即使入到水下,她也没有松开陈成,相反,她把陈成搂得更紧了些。连吃了好几口海水的陈成稍稍一松手,她立刻就察觉到了,想也不想的就用她的嘴巴堵住了陈成,把自己入水那一刹那深吸入自己口腹中的氧气,缓缓的给陈成渡了过去,然后双足有规律的踩着海水,借助人体浮力慢慢的游了上来。
大约半分钟之后,只听扑!的一声,两人一块从水底里钻了出来。
呼呼!
浮出水面的一瞬间,薛青卓才把香唇从陈成嘴巴上挪开,两人各自大口大口的补充着氧气,并且抓住了一块不知从哪漂来的舢板残骸。暂且当做救生圈用了。
又过了好一会,陈成才算缓过劲来,用力的甩了甩沾满了海水的头发,使劲的抹了一把脸,问道:“青卓,你怎么样了?”
薛青卓现在好得很,她比陈成恢复得更快,此时正睁大着两只亮闪闪的漂亮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成,眼睛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的确,在她看来,过了这个关口,他俩就可以游到刚才抢下来的那艘冲锋艇上,然后静静的等待搜救队的到来了。
拨弄了一下被水打湿了的长发后,薛青卓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成说道:“陈成,怎么到了水底下你嘴里也尽是臭烟味啊?真让人讨厌!”
陈成嘴巴一张,哑然道:“这个”
“呵呵!”
薛青卓吃的一笑,双手勾住陈成后脖颈,仰脸就吻了过去。看来,她并不是真的讨厌陈成身上的烟味,正好相反,她欢喜得很。
不过陈成却没有薛青卓这么好的心情,他避过了薛青卓的索吻,松开了她,然后迅速转过头看了回去的
海面上此时一片狼藉,帝皇号游轮冒着滚滚黑烟正在缓缓下沉着。大半截身子都已经没入了海里。除此之外,到处漂浮着尸体和存活下来的宾客。
原来,爆炸不仅把他俩卷到了海里,其他那些宾客们也全都坠落到了海里。虽然现在还没办法估计刚才那场爆炸中的具体死亡人数,但从目前海面上的情况看,最起码还有两三百个生还者在哭爹喊娘的叫嚷着。幸亏爆炸后整个海面到处都是破烂的舢板残骸,大伙这时候才能勉强撑一下。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如果搜救队再不赶到,先不说吃饭的问题,泡在这冰凉无比的海里头,光是冻就能冻死不少人。
只是,这些大老板们是生是死陈成没工夫理睬,他担心的是杨大姐和老四他们。因为就在刚才不久前,他没能在那十几艘逃窜的冲锋艇里头瞧见上面押着什么人质,也就是说,杨大姐他们现在很有可能还被关在这艘不断往下沉的游轮里。
想到这,他心里更是焦急不已。飞快的松开破舢板,对薛青卓道:“青卓,你先去抢冲锋艇,我得回游轮那儿去看看。”
“你疯了!”
薛青卓霍然变色。反手急忙把陈成拉了回来,道:“陈成,那儿现在很危险。你刚才没瞧见么?爆炸的地方是在船尾仓库,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生爆炸的。”
“我没疯!你放”陈成边喊着,边想要用力推开薛青卓搂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轰隆!
脑后传来的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了陈成,而这组连锁爆炸产生的热能顷刻间就传递到了这片海域周围,海水似乎都变得温热了起来。
陈成整个人都僵住了,猛然间回过头一看,冲天的火光中,帝皇号游轮沉没的速度不断加快。他眼神一黯,身体终于还是垮了下来,右手颓然的从薛青卓的手上挪了开来。
“陈成!”
薛青卓失声喊道,同时,眼疾手快的搂住了想要跟那艘游轮一块沉下去的陈成,单手圈住他的背部,硬把他拽回到了舢板旁边,并且借助舢板的浮力,艰难的划向了还在远处海面上漂着的那艘孤零零的冲锋艇。
五分钟不到,薛青卓就带着陈成一块游到了冲锋艇旁边,单手用力一托举,很轻松的就把陈成翻到了艇上,紧跟着,她也扶住艇边,纵身跃了上去。
其实不光是他们两人,这时候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艘冲锋艇,水性好一些的人纷纷往冲锋艇所在的位置游了过来,都想登上艇来歇歇脚,毕竟有船坐谁愿意搁在冷冷的海水里泡着啊。
“都给老子滚开!”
陈成突然间清醒了过来,飞快的从艇里头爬了起来。掏出手枪对着这些抱着破船板围拢过来的人扫了一圈,嘴里狂吼了一声。
屡遭打击的宾客们尽皆惊骇不已,各自惊叫着游了开去。
控制住了这帮想登船的家伙后,陈成正想对薛青卓说什么时,耳中却似乎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他循声瞧了过去,发现远远的天空中,貌似有几个小黑点正不断的往沉船的方向移动。
陈成知道,这几个小黑点恐怕就是薛青卓的父亲派来搜救的直升飞机了。
薛青卓也听到了这阵隐隐约约的轰鸣声,她登时兴奋的从船板上跳了起来,搂住陈成的胳膊大喜道:“陈成,你听到没有?搜救队的人已经找到这儿了。”
陈成侧过头冷冷的瞥了一眼薛青卓,沉声喝道:“你下去吧。”
“嗯?”
薛青卓对陈成骤然变脸明显有些手}}机看ωo}}。准备不足,怔了一怔,她诧异不已的抬起头来。可等她刚一触碰到陈成眼睛里**出来的愤怒与埋怨后,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她知道,陈成这是在怪她把杨小竺给绑走了,现在杨小竺死了,他隐藏在心底里的怒火终于全都爆发了出来。
“我叫你下船去,听到没有!”见薛青卓没有动静,陈成不耐烦的又再吼了一声。
薛青卓没有理会陈成,而是转过身,有些不悦的坐在了驾驶位上。发动了引擎,心里委屈不已。
陈成见薛青卓对自己的要求置若罔闻,憋了许久的怒火蹭的一下冒了起来,怕是再也压不下去了。
他三两步奔到了前排驾驶位,伸手把薛青卓拽了起来,几乎是贴着薛青卓的脸蛋怒吼道:“你聋了是不是?我让你下船去,你没听到吗?”
薛青卓脸色一片惨白,强压住自己心里头的委屈,柔声说道:“陈成,我不会下船的,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可以帮”
“滚开!老子用不着你帮!”
陈成狠狠的扔开了薛青卓,猝然间从怀里把手枪掏了出来,咔的一声拉响了保险栓,指着薛青卓的眉心冷冷说道:“薛青卓,我告诉你,没错,我现在要去杀了魏少佛给我老婆报仇,你要是再不下船,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薛青卓眼神一僵,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她一只手撑着椅背,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捂住自己急剧起伏的胸膛,昂首迎向了陈成的枪口,两行清冷的泪水缓缓的流过了脸颊,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深深的看了陈成一眼后,她才平静了下来,抬起一只手用力擦拭掉了眼泪,然后无视陈成指向自己的手枪,坐回到了驾驶位。
“薛青卓,你”
“你会开船么?你懂得什么是航海坐标么?你找得到魏少佛他们么?”
薛青卓头也没回就再次启动了引擎,然后用连续三个反问打断了陈成。声音不大,却具有致命的决定性。
的确,有理不在声高。
陈成除了勉强能开一下船之外,至于后面的那两个问题,他都无从回答。于是,他颓然把手放了下来,一声不吭的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
海风吹过,让他稍微的清醒了一点,他知道,如果没有薛青卓的帮忙,自己只能白白的死在这片茫茫大海里。想要找到并且追上魏少佛的大船?靠,根本就不可能!当然,他并不怕死,其实在刚才游轮发生连锁大爆炸的那个瞬间,他就想到过要陪着杨大姐一块死在这里。但他同样也知道,自己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
薛青卓把冲锋艇开得飞快。熟练的操纵着控制台上的那些仪表仪器。然而,更让陈成惊讶的是,她居然又把那个手机拿了出来,拆开了控制台上用来定位的仪表盘,扯出一排细细的信号线,接到了手机的充电插口上。
然后,她飞快的摁下了十几组数字后,手机屏幕上就亮了起来。
是的,屏幕亮了起来,就如同雷达表盘般,上面纵横两个方向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几十条直线,十几个闪烁的光点在屏幕上缓缓移动着,其中有一个光点的颜色很特别,闪烁着红色的光芒,距离其他那十多个光点也比较远,据陈成自己估计,这个光点应该就是他们乘坐着的这艘冲锋艇目前所处在的位置。
看到这个红色光点不断的靠近那十多个挤成一堆的绿色光点后,陈成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他干咳了一声,压住怒火,说道:“等会儿接近了他们的船后,你就自己抢一艘冲锋艇先离开吧。”
薛青卓冷哼了一声,不予作答。目光依旧盯着正前方,全神贯注的驾驶冲锋艇。
陈成讨了个没趣,知道薛青卓是想自己去哄她,可眼下他心里一腔怒火,只期盼着魏少佛能把人质一块带走,这软话哪还说得出口。更何况,他现在对薛青卓只有怨恨,早前的那点柔情蜜意全都被杨大姐的生死未卜给冲得灰飞烟灭了。于是,他便也懒得再开口说话,默默的看向了薛青卓搁在控制台上的那个手机屏幕.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薛青卓逐渐的把船速放慢了下来。
从手机屏幕上,陈成可以清楚的看到,红色光点距离那十几个绿色光点已经很近了。而这时候,耳边却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正前方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枪响声。
怎么回事?
陈成心里一惊,难道真如薛青卓之前所说过的那样,两伙人内讧了吗?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的侧过头看向了薛青卓。可薛青卓却依旧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又过了不到五分钟,前方这十几艘冲锋艇已经清晰可见,另外旁边竟然还停着一艘他从没见过的大船。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还不登上这艘大船,而是好像正围在这艘大船旁边打着转。
薛青卓这时候则干脆就把冲锋艇给停了下来,泊在了距离这帮人大约有四五十米远的地方。
在外围观察了两三分钟,陈成惊讶的发现,原来这十几艘冲锋艇不是围着大船打转,而是在相互追逐着,枪战也就是在这两伙人之间展开。
这时候,薛青卓突然转过头对陈成冷声道:“我们先在这附近看看情况再说。”跟着,她又飞快的瞥了一眼陈成,补充说道,“如果你等不及了,我也可以现在就载着你冲过去。”
陈成当然知道坐山观虎斗是最明智的选择,于是他朝薛青卓点了点头:“嗯,在这看看再说。”.
看了十多分钟后,枪声渐渐的密集了起来,不断有人发出惨叫,扑通落水的声音也不绝于耳,这才过了一会,就已经有七八艘冲锋艇搁浅在了海上。
借着大船上传来的光亮,陈成能够比较清楚的观看这场海上枪战。看上去,拼了这么长时间,双方好像战了个平手,各自都还剩下三艘艇在战斗。
薛青卓双手环抱着胸部,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场激斗,静静的等待着属于他俩的机会。
但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在这两伙人的激斗正进行得热火朝天时,突然间“轰隆”一声,天空中电闪雷鸣了起来,海面上的风浪也骤然间增大了不少。
薛青卓心里一惊,顾不上心中的郁结与委屈,飞快的抓住了陈成的大手,急道:“陈成,不好,可能要下大暴雨了!”
薛青卓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天雷响过,哗啦啦的雨点从天上倾盆而下
随着密集的雨点落下,枪声很快就稀拉了下来,还能动弹的那六艘冲锋艇纷纷停下了互相之间的追逐,开始跟海浪搏斗起来。而陈成他俩乘坐的这艘冲锋艇也同样在惊涛骇浪中颠簸着,倒是那艘大船因为吨位够大,这阵风浪还勉强能扛过去。
暴雨交加中,薛青卓刚想要驾艇冲向那艘大船,前面却正好有一股巨*袭来。
轰的一声巨响,海浪狠狠的砸在了船头上,顷刻间,这艘冲锋艇立时便被卷到了风口浪尖上,而他俩也同时被抛向了半空中
“陈成,快抱住我!”
飞在空中的陈成恍惚间好像就只听到了这声绝望的哭喊声。
冲锋艇在空中接连打了好几个转后,才重重的摔回到了海面上,冲锋艇整个的翻了身,而艇上的两人则早已经不知道被巨*卷到了哪去了.
等陈成艰难的从海面上露出头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被冲到了距离那艘大船只有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了。他担心薛青卓的安危,赶紧回过头看了一眼,可刚才乘坐的那艘冲锋艇这时候已经是屁股朝天,哪还有半点薛青卓的影子。
他心中惊惧不已,心想自己连累了杨大姐还不算,难道现在连薛青卓也要被自己害死了么?
一念及此,他心下更是惶恐不安,在狂风骤雨中不停的嘶声喊了起来:“青卓,你在哪儿?青卓,你快点回个话啊!”
可暴风雨中,他的声音包括他整个人都显得渺小无比,周遭到处都是滔天翻滚的巨*,他找不到薛青卓,而除了那一阵阵巨大的海浪回声,他同样也根本就听不到半点薛青卓的回应。
过不多时,又是一个巨*袭来,把正随波逐流的他再次卷到了空中,而这次,他的运气不错,“嘭”的一声,四仰八叉的摔落到了一艘躺着四五具尸体的冲锋艇上。
强忍住背上传来的彻骨疼痛,他迅速爬了起来,冲到驾驶位,一把推开了像条死狗样趴在方向盘上的一哥们,抢在下波巨*袭来之前,发动了引擎。
“轰”的一声,他把方向盘扭转了个九十度,直接冲回了刚才他俩落水的地方。
可他在附近转了好几圈,却怎么也没能看到薛青卓的影子。
周遭茫茫的一片大海,青卓她到底被冲到哪儿了?悲愤之下,陈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愤怒的抬起了头来,任凭那些雨滴不断的砸在他的脸上,仰天大吼道:“**你大爷的,你这该死的贼老天,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信邪的女人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三章不信邪的女人
很可惜,狂风骤雨中。陈成的这声怒吼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没人能够听得见,更别提老天爷了。
陈成找不到薛青卓,急怒之下,他猛然间回过了头来,从怀里掏出手枪,单手驾艇冲向了远处那两艘仍在跟暴风雨搏斗的冲锋艇。
可就在陈成驾艇冲过去的同时,海面上剩下还活着的那两艘冲锋艇却突然间离开了一直围绕转圈的大船,你追我赶的往西边方向快速驶了过去
陈成没有半点犹豫,把速度提到最快,追了过去。
可这些冲锋艇的性能都差不多,陈成的船速提到极限也撵不上那俩船,只能眼睁睁的一直跟在那两艘船屁股后头,近不了身。
**你姥姥!
陈成心中怒火狂烧,扬手就连抠了好几下扳机。
嗤!嗤!嗤!嗤!嗤!
五颗亮银色的子弹从枪口中激射而出。紧接着,从前方传回来了“啊啊!”的两声惨叫。
暴雨中,距离又太远,他的枪法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准星,接连射出去的这五发子弹,竟然只命中了两人,剩下的那三枪则都脱了靶。这要是放在往日。绝对是不敢想象的。
靠!
陈成暗骂了一句,提速继续追了上去。
中枪的也不知道具体是哪方的人,不过很显然,他们都已经注意到了后面追上来的陈成,居然很有默契的把速度同时降了下来,并且把中路放空了出来。估计是想把陈成放近了之后,才继续提速沿西面驶去。
只不过,这两帮人可没安什么好心,心甘情愿的等着陈成上来。说到底无非就是因为他们的武器性能不行,距离远了命中不了目标。在前面当活靶子,谁也不愿意是不?
陈成当然也知道这点猫腻,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杨大姐和薛青卓接二连三的遭逢不测,都快把他给逼疯了。他就只想着要尽快的追上去,然后把前面这两艘快艇上的人统统干掉,一个不留!
另外,话说回来,距离太远的话他也确实是发挥不出来,刚才那几枪就是明证。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不喜欢浪费子弹,现在也同样如此。
只过了不到半分钟时间,陈成距离这两艘速度慢下来了的冲锋艇就只剩下了十几米远。
虽然处于疯狂状态,但他的灵台毕竟还保持了一分清醒。他没那么傻会从中路冲上去,而是用力的把方向盘往右扭转了一个角度,选择从右面包抄了上去。至于被包夹的是谁,他可管不了这么多,先干掉一帮人再说。
于是。等陈成驾艇追上去之后,就形成了很有趣的一个局面,三艘冲锋艇并驾齐驱,跟F1摩托艇比赛似的。至于速度上大家都差不多,以被夹在中间的那艘冲锋艇为标准,它快则两边都提速,而它要是一旦慢下来,则剩余两艇也都相应的会减速下来。
可是,如果光是比赛倒好说了,偏生此刻却是在生死相搏,跟生死时速也差不多了。一时间,本就狂风巨*肆虐着的海面上更是风声鹤唳,枪声夹杂在风雨声中,平添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很快,中间成为夹心饼的那艘快艇就倒了大霉。它好几次想突围出去,可陈成和另外那艘船仿佛突然间有了默契,心照不宣的屡屡把它夹在了中间。
而跟上来了之后,陈成才发现,中间这艘快艇上一共就只剩下了四个人,而魏少佛并不在其中。更让他惊奇的是,那个在宴会厅上消失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的老虎军官竟然也在这艘快艇上。不是陈成记性好。而是这厮脸上戴着的面具别人想冒充都冒充不了。
这可真是运气来了想挡也挡不住了。
不过,这个发现还是让陈成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如果魏少佛没倒在前面那场风浪中,那么他现在一定在对面的那艘快艇上,也就是说,他目前正跟魏少佛联手杀敌。
好在陈成看得很开,他心里只想着先解决掉中间这艘快艇再说,魏少佛早晚也跑不掉。
三艇之间的横向距离很近,只有不到十米远。
这么近的距离都跟拼刺刀差不多了,陈成只有一个人,必须要分心去操艇,因此即便他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可这时候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为了能借助艇壁做为掩体,他不得不把身子矮了下来,几乎是蹲在驾驶位上跟对方周旋,找到机会才出手。
机会很快就来了,而且是魏少佛帮他制造的。
陈成的出现造成了中间那艘快艇出现了恐慌,而魏少佛则抓住了这个机会,连续命手下向对方施压,左右夹攻下,本来人数就处于劣势的老虎军官以及他仅剩的那三个手下则更加显得捉襟见肘。
陈成只有一人一枪,他们就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位于左侧的魏少佛那艘艇身上。做为他们的带头大哥,老虎军官即便明知道陈成的枪法厉害,也不得不先应付魏少佛的人再说。
去掉这个枪法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强劲对手,陈成精神为之一振,老虎军官才刚把身子直起来,他瞅准机会扬手就是三枪。
这三枪无一例外的全锁定住了老虎军官,背心,后颈,最后一枪他则选择的是老虎军官的膝盖位置。
这个位置其实有铁壳的艇壁做为掩体。但陈成对自己的子弹有绝对的信心。而他之所以会选择这个位置,主要是第四个人,就是目前驾驶快艇的那哥们,他被老虎军官用身体给挡住了,陈成没把握命中他,干脆就想来个一石二鸟,命中老虎军官膝盖的同时,顺便把开船那哥们的脑袋给爆掉。
嗤!嗤!嗤!
三声轻微的枪响划破了雨夜中的海面,本就不平静的海上登时便又多出了三声惨叫,紧接着,中间那艘快艇刷的一下在原地打了个摆子,速度骤然间降了下来。全文手打
成了!
陈成大喜过望,刚要冒头出来查看战果,可他脑子里忽的灵光一闪,应该只有两声惨叫才对,这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一念及此,他赶紧把头又缩了回来,左手搭在舱壁上,凭借着前面的记忆和判断,反手就是一枪!
嗤!
子弹激射出去的同时,陈成猝然间感觉到左上臂处传来了一阵麻痒,紧接着就是一阵锥心的疼痛。
我x!
这阵疼痛让他整张脸庞刷的一下失去了血色,惨白得吓人。额头上也立刻渗出了十几颗豆大的汗珠,他下意识往冲锋艇上的观后镜扫了一眼,却只是看到一个在空中飘飞着的老虎面具。
这个面具被狂风越卷越高,而老虎眉心正中央的位置,则多出了一个带血的森然弹孔。
呼呼
陈成艰难的把手抽了回来,躺在驾驶位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不知不觉中,他的背心处竟然已经被冷汗浸湿掉了一大片。
他心里很清楚,刚才那次对决自己只是侥幸才赢了半招。不是因为对方不如自己,而实在是因为对方先前已经中了自己很卑鄙的一枪。饶是如此,刚才如果不是自己一念之间脑子里灵光闪现了一下。那么现在必然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虽说自己也有把握干掉他,但自己也绝对讨不了好。
砰砰
陈成还没缓过劲来,观后镜上飞速的掠过一道黑影,耳边同时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好在这十几枪跟前面那个恐怖的老虎军官相比,只不过是毛毛雨罢了,脱靶脱得厉害,击中船舱铁壳的都很少。
紧跟着,他抬眼往前面一看,一股汹涌澎湃的巨*正往他所在的方向滔天袭来
**,难怪丫的跑了回来!
陈成顾不上再多想,黑影划过的同时,他坐直了身体,猛然间一个加速,右手握住方向盘狂扭不已。然后,在狂风暴雨中,就只见他这艘冲锋艇在巨*中玩了个漂亮的漂移,如同乘坐在这浪尖上似的,极速朝着黑影撵了过去
借助巨*的动力,陈成没被魏少佛落下多少,浪头打下来的同时,他已经跟魏少佛就只差几米远了。两艇一前一后的先后划过最先搁浅的那艘快艇,擦肩而过间,陈成好奇的偏过头往那艘搁浅了的艇里头瞥了一眼,想看看这个跟他差不多级别的高手长什么模样。
嘶,竟然是他?
一眼,只一眼,陈成便认出了这个仰面躺倒在副驾驶位上的老虎军官。
当然,他也就只是认出来了而已,他不知道这家伙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他只知道这个老虎军官是魏天陵的跟班!
没错,老虎军官就是魏天陵的跟班。陈成没有认错人。虽说他跟这家伙只有一面之缘而已,但他坚信自己绝不可能会认错人。实在是因为当日在K市飞龙大酒店魏天陵约见他的时候,魏天陵养的那些个食人鱼留给他的印象太深了,顺带着连魏天陵的这个跟班他也牢牢的给记住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俩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再次相遇,或者说,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一个结局虽说差强人意,但陈成还是能够勉强接受的。至少他没死,而且没有被魏少佛给甩掉,这就已经足够了.
前面枪响的时候,陈成还以为魏少佛身边人挺多的,可当他真正接近魏少佛那艘快艇时,才发现魏少佛的人貌似都跟老虎军官拼得差不多了,现在船上一共就只剩下了五个人。
**,老子看你这次还往哪跑?
陈成紧跟着前面的快艇,其实他并不清楚魏少佛是否也在这艘船上,直到现在,他连魏少佛的面都没看到,一切都只是他的感觉而已。
追逐中,他强忍着左臂上传来的恶痛,艰难的解决掉了对方两个人。可在这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左手别说瞄准射击了,现在连抬都已经抬不起来了。雨水的冲刷导致他根本就察觉不到自己左手臂上究竟失了多少血?鲜血是不是还在往外喷?疼痛让他几乎要晕过去,只是他心中的意念过于强烈,一直在帮助他咬紧牙关强撑着,他才没有倒下。
如果这时候能有个人帮忙开船,他或许还能够用右手轻易解决掉剩下的三人,但很遗憾,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于是乎,陈成只能用右手驾艇,勉力的紧跟着魏少佛的船,他倒要看看,魏少佛到底还能跑到哪儿去?一旦魏少佛停了下来,他绝对有把握在片刻之间就干掉前面艇上所有的人。
这不是他盲目自大,而是自信。
左手伤了,他还有更强悍的右手。而对于一个射击天才来说,一只完好的右手难道还不够吗?
答案是:绰绰有余。
但很可惜,魏少佛却没有给他机会,一直都没有。
雨停了,风也歇了,两艘快艇还在追逐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快到观看日出的时候了,可情况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依旧如此。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太阳当空高挂了起来,陈成身上的衣物也早已经被风干了,虽说海水是蒸发掉了,却遗留下来了一颗颗亮晶晶的海盐,把他的伤口刺得一阵阵的生疼。
他是人,不是机器。
一整夜,将近十个钟头的追逐已经耗去了他全部的精力,而手臂上的枪伤更是让他的眼睛开始有些模糊起来,驾船的右手倒是有像机器发展的趋势,他现在完全是凭感觉在跟着对方。
5米!,10米!,30米
魏少佛的船似乎跑得越来越快,跟他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远,渐渐的,从清晰可见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到最后,终于还是消失不见了
陈成使劲甩了甩头,想挥去困意却没想到牵动了臂上的伤势,疼得他几乎晕阙过去。恍惚中,他觉得冲锋艇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不,不是好像,冲锋艇的确是撞到了岸上!
是的,这儿也没有写错,冲锋艇撞到了岸边的一块凸起的硕大石块!
蓬!
一声闷响,陈成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猛的一个前冲,狠狠的撞到了冲锋艇前方的钢化玻璃上,玻璃没碎,而是把他给反弹了回来,他那堪比冬天里的野竹子一般坚韧的神经,终于还是没能扛过这狠狠的一撞。
是的,他闭上了眼睛,头一歪,半躺着斜斜的倒在了驾驶位的椅子上
陈成的头部被猛撞了一下,而冲锋艇的船头也没好到哪去,同样也被撞开了一个口子,口子虽然不算很大,但却已经足够让海水渗透进来了。
一点一滴,聚沙成塔,汇江成海。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可海水,同样也在一点点的往艇里头渗透。
从脚面,到脚踝,再没过膝盖,渐渐的,海水已经浸泡到了他的胸口位置,而他整个身体也好像要漂浮了起来
是的,留给陈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他再不醒过来,他就他就醒不过来了!
这是一个孤岛,“孤”就是孤独的意思,而在后面加了个“岛”字的话,就说明这座岛上面没有人,这也意味着,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他只能靠自己清醒过来。
但是,他太累了,醒不过来。
海水已经没过了他的喉咙,只差不到几厘米就能淹没到他的嘴唇了。
不过,这倒是一个机会,如果他被灌了几口海水后能立刻醒过来的话,那么他还有救。
但可惜的是,海水都快要淹到他鼻子时,他却没能醒过来。
鼻子,是用来呼吸的。
但此刻,却也是一个机会,而且,是他最后的一个机会——能醒过来的机会。
但
没错,陈成还是没有醒过来。
海水貌似已经不再灌进来了,不是洞被堵住了,而是船开始往下沉了,而陈成,自然也跟着往海里头沉了下去。
他下沉的速度没有船那么快,不一会,这艘拉风了一整晚的冲锋艇总算是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先他一步坠入了深海里。
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沙滩,竟然会这么深。
陈成还有可能浮起来么?
答案是有!
溺水的人都会浮起来,但那是在嗝屁了N多天之后。
陈成对这座孤岛造成的影响随着他的头部完全的没入水中,已经完全的消弭于无形了,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光临过这座孤岛似的。
几秒钟过后,海面上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一个女人,驾驶着一艘冲锋艇风驰电掣的赶了过来。她没有像陈成那样,一头撞向了这块凸起的大石头,而是选择在石头前面把船停了下来。
飞快的环视了一眼四周,她发现岛上貌似没有人到过的痕迹。
最后,她把目光聚焦在了面前不到一米处的这块大石头上。海水这时候早已经把冲锋艇留在石头上的痕迹给冲刷得一干二净了。除非撞了邪,否则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认为这块石头有古怪。
虽然这个世界上不信邪的人很少,但这个女人很显然就是其中的一个。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五章 勇气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五章勇气
很显然,这个不信邪的女人就是——薛青卓。
她盯着石头只看了不超过三秒钟。脸色倏地一变,紧跟着,她转身趴伏到了艇边,用两秒钟时间计算出了一个大致的入水位置之后,一个猛子就扎入到了海水里面
没有氧气罐,没有护目镜,甚至没有一套紧身的连体泳衣,这些潜水必备的装备,薛青卓一样都没有。
但别忘了,她有勇气!
而她的勇气来自于——爱!
很多时候,勇气的确是可以战胜一切艰难险阻的,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光有勇气还远远不够。
因此,想要救人,还必须要加上智慧!
有勇有谋才是真正的勇者,她做到了!
潜入深海里的她没有胡乱的游动,而是充分的调动起了她那超高的智商,飞快的计算着水速、浮力、水流方向、以及人体在水中下坠的速度,然后综合各方面的信息,最后得出来了一个准确的点位,并且向这个点位急速的潜行了下去。
黑暗中。她没有潜水灯,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当然了,即使有,她也用不着,因为她已经准确的找到了陈成的位置,并且第一时间抓住了陈成的手,迅速把陈成搂进到了自己的怀里。
可当她搂紧陈成的时候,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没有温度,没有心跳,薛青卓甚至怀疑自己搂着的是一具尸体。她一直硬憋着的那口气差点就当场散掉了,几乎就要前功尽弃。
幸好,前面已经说过了,她是一个不信邪的人。
是的,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陈成就这么死了,她也不允许陈成就这么死了。
电光火石间,她立刻就恢复了神智,搂紧了陈成之后,她不断的用力蹬着水,迅速往水面方向冲了上来
只过得片刻,她就把陈成捞到了冲锋艇上,而她也累得几乎快要虚脱了。
不过,她知道自己还不能够休息。拼命呼吸的同时,用最标准的急救手法,先是飞快的清除掉了陈成口、鼻腔内的水、泥及污物,然后捏住陈成鼻孔,深吸一口气后,不停的往陈成嘴里缓缓吹着气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的样子。薛青卓感觉到陈成的胸廓稍稍有些抬起了,眼中闪过一丝喜意,松了一口气,赶紧放松了陈成的鼻孔。紧接着,她开始用一只手压住了陈成胸部以助呼气,反复并有节律地压了近百下之后,陈成的呼吸总算恢复了过来。
“呼呼!”
薛青卓瘫坐在了陈成身边,如果陈成再不恢复过来,恐怕她都快要断气了。不过她没敢休息太久,很快就又撕下来了一块衣服内衬,折成布条,小心翼翼的把陈成的胳膊抬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帮陈成包扎了起来.
事实上,陈成的溺水时间并不长,因此他肺部吸入的水量不算太多,再加上薛青卓的救援很及时到位,他连着吸了好几口气就能缓缓的睁开眼睛来了。
睁开眼睛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有些憔悴,忧虑中却又透着一丝欣喜的绝美脸庞。
“青卓?”
陈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想抓住薛青卓的手,可手上半点劲道也没有。动弹不得。
而薛青卓听到陈成的低呼声,眼里的忧虑一扫而空,剩下的则尽是狂喜,她飞快的扔掉包扎到半的布条,顺势紧抱住了陈成,喜极而泣道:“陈成,你醒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死的。”
当陈成的脸颊贴到薛青卓那温热柔软的胸膛后,他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他还活着,不,不仅仅是他还活着,最重要的是,薛青卓还活着。
是的,对他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
薛青卓的眼泪一直在不停的流淌,不过,这次却跟悲伤与委屈无关。
好一会儿之后,陈成感觉到胸口有点闷时,才对薛青卓说道:“青卓,你先松开我,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薛青卓“呀”的惊呼一声,赶紧松开了陈成,用手把陈成扶坐在了自己身旁,仍有些担心的询问道:“陈成,你现在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陈成闻言便即在薛青卓怀里动了动身体,左手枪伤还在。只是现在几乎已经麻痹掉了,完全动不了,不过他的右手还能动,另外头还有些晕,而他的精神状态倒是比溺水前好了许多,貌似他喝了这一肚子的海水竟然清醒了过来,人也没有之前那么困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陈成回了一句,他现在的感觉不错,至少要比撞船前好了不少。紧接着他又问道,“青卓,你怎么会追过来的?”
薛青卓听到陈成问起,似乎又回忆起了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暴风雨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紧紧的抓住陈成的手,泣声说道:“陈成,你知道么,昨晚上我们的冲锋艇被巨*掀翻的时候,我拼命的叫你,让你抱住我,可你却没给我半点回应,我当时急得都快疯掉了。后来等我从海里游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卷到了远端。而且也没看到你在附近。我就开始到处在找你,过了没多久,我就看到你驾着一艘冲锋艇赶了回来,可海浪实在太大了,我游不回去,只能拼命的喊着你的名字,但你这个混蛋没看到我,也不答应我,转了几圈就又去追魏少佛那两艘快艇去了呜”
薛青卓说着,又低声抽泣了起来,脸上尽是骇然之色。显然昨晚上的经历让她后怕不已。
薛青卓的眼泪仿佛刀子似的,一滴一滴的刺入了陈成的心坎里,难受不已。这一刻,他对薛青卓的埋怨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没办法再去埋怨一个如此深爱着自己的女人,更]新最快,。他做不到。现在老天爷能把薛青卓还给自己,他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昨晚上的那一劫让他彻底的想通了,杨大姐现在生死未卜薛青卓固然有责任,但最主要的责任还在于他,如果不是他异想天开的想要上船来做掉魏少佛,那么杨大姐根本就不会登船,自然也不会死,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的确,该死的不应该是他身边的朋友,深爱着他的女人,而是他自己,不,也不应该是他!
因为他虽然做过很多件错事,伤了很多人的心,但是,他自问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昧着良心的事,不论是对长辈,对亲人,对朋友,抑或是对那几个深爱着他的女人。
所以,该死的不应该是他,而是那些作恶多端的垃圾。
陈成缓缓的把薛青卓搂进了自己怀里,柔声说道:“青卓,你别哭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可是你知道吗?当时我以为你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干什么,就只想着要杀掉那帮垃圾给你们报仇。是的,我才真的是疯掉了,我早应该想得到,凭你的能力怎么可能会死呢?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没有听到你在喊我,真的对不起”
“不。别说了!”
薛青卓突然间用手轻掩住了陈成的嘴巴:“陈成,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想听你说的是”
说到这儿,她收住了嘴,缓缓挪开了手,微微仰起头来,一脸期盼的看着陈成。
陈成望着薛青卓这双清澈可人却又饱含着深情的眼睛,心里禁不住一疼。他知道薛青卓想听什么,这句话他只对水笙说过。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最真挚的爱都给了水笙,所以,他就再也不敢开口对其他女人说起那三个字,包括小贺,包括杨大姐,当然也包括薛青卓。他觉得只要自己真心对这些女人就足够了,那三个字说不说无所谓。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爱上的男人对自己说这三个字。无论这个女人贫穷还是富有,漂亮或者丑陋,所有的女人,在这个问题上,统统都一样。
见陈成凝视着自己久久的不吭一声,薛青卓眼神一黯,以为陈成又像之前自己逼迫他无数次那样,拉不下面子或者又想着要找理由推搪,她不悦的低下头道:“算了,你”
“不,青卓。”
陈成打断了薛青卓的话,伸出右手把薛青卓的脸蛋再次捧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深情说道:“青卓,我爱”
砰!
一声枪响冷冷的打断了陈成的话,不,应该说是一簇温热的鲜血让他没能把话再说下去。
不是因为他中枪了,而是因为,中枪的是薛青卓!
是的,薛青卓中枪了,没有任何先兆。
陈成眼睛瞬间就凝滞住了,子弹穿透了薛青卓的胸膛,而鲜血,却飞溅到了他的脸上。下一秒钟,他搂住薛青卓,直直的往后一倒,伸手探入薛青卓的怀里,带出一支透明手枪的同时,他的手也被激射出来的鲜血染得通红。
他没有任何停顿的连续抠动了扳机。
嗤嗤嗤嗤
子弹穿透坚硬的铁壳射向了外面。
咔的一声!
一整匣子弹都被他打光了,可他还是不停的抠动着扳机。
目标是谁,他并不知道,目标倒下了没有,他也并不关心。他只知道,当薛青卓眼睛一闭,倒在他胸膛上的瞬间,他的心,已经死了
“青卓,我爱你!”
陈成一脸死灰,喃喃的把刚才的话说完了,声音很小,小到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不是他不想大声的喊出来,而是他想说,想喊,但听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青卓,我说了,我说了‘我爱你”你听到了么?”
陈成用沾满了鲜血的手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他不停的摇着头,脸上尽是血渍,眼睛也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隔了一会,他突然间回过神来,鼓足了勇气把手颤颤巍巍的探向了薛青卓的鼻子。
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陈成心里猛的一阵狂喜,朝着薛青卓狂吼道:“青卓,你没死,对吗?你快点醒醒啊!”
薛青卓没有给他半点回应。
陈成的心瞬间就又坠回到了冰窖里,他现在异常的清醒,他发现,这儿没有医生,没有药物,没有宽阔洁白的病床,没有
是的,这儿什么都没有,即便是薛青卓还没死,但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么?
陈成抬头环视了一眼四周,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总之他突然间看到了一丝绿色。
他相信,绿色代表着希望,同样的,绿色也代表着生命。
他没有再停顿,迅速的把薛青卓扶靠在了副驾驶位上,然后发动了引擎,往外驶出了几十米远后他突然又掉头朝着岸边驶了回来。
他没有选择原路返回帝皇号遇难的地方,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路。
与其在茫茫大海里头瞎转,倒还不如守在这里等搜救队赶来。而且他也坚信,以薛青卓的体质,应该能撑过去,时间不必太多,也许,只要一两个钟头就已经足够了。
离岸很近,只一会,船就靠了岸,在一个显眼的地方把船泊好之后,他就横抱起了薛青卓,大步的朝岸上走去。
陈成没有在近岸的沙滩上停留,而是抱着薛青卓一步步的往岛里头走去,因为他刚才看到岛上有绿色的植物,虽然他叫不出名字,但是,也许能帮薛青卓止住伤势呢?
这种时候,凡是有机会,他都要尝试一下。
路上,他看见了两具尸体,死状相当可怖,每人身上至少都中了十几枪,而且全都集中在胸口的位置,胸腔已经被打烂成了筛子。
这两个人他见过,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只是,他见到的是三个人的背影,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一个人活着,至于这个人是不是魏少佛,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是觉得瞧着眼熟。
找到一处阴凉的地方,陈成轻轻的把薛青卓放到了柔软的草地上,轻声说道:“青卓,你坚持住,我去帮你找点药来。”
说完,他就在能看得见薛青卓的地方就近找起了药来。
说是在找药,其实他只不过是见到了绿色的植物就乱摘一气。很快,他手里头就满满的抓了一大捧植物回来,挑了些嫩绿的叶子和小草,一股脑的放在嘴里嚼烂了之后,他才拨开了薛青卓的内衣,小心翼翼的把草药敷到了薛青卓的枪口上,再扯下一块布条,手脚轻柔的帮薛青卓包扎了起来。
接下来,他把薛青卓的身体扶靠在自己身上,然后靠在一块还算显眼的岩石上,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生存或者死亡的降临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保佑,才不到半个钟头时间,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到了轮船马达的轰鸣声,他狂喜之下,仔细听了一下,这阵马达声是从东面传过来的。
可他刚想把薛青卓抱起来冲过去时,远处却先传来了一阵高音喇叭的喊声:“陈Sir,你在么?”
陈成听到这声音之后,脸色倏地一变,没错,这个声音他熟得很,就是魏少佛的。他猝然间收住了脚步,反身冲了回来,刚把薛青卓隐靠在岩石背后藏好,耳边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这阵脚步声很急促,而且貌似正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听人数好像还不少,起码也得有十几个左右。
陈成脑子飞快的转动了一下,暗想:“之前我在冲锋艇上看到的那三个人里面肯定有一个是魏少佛,而他们肯定是从岛的另一个方向上的岸,不过这家伙怕死就先让两个手下在附近搜索我的下落,没想到等他们找到我时,却正好赶上青卓把我给救了起来。直等到现在有援兵过来救他了,他这才大大方方的现出身来。**,这只老狐狸!”
想到这儿,陈成心里愈发的愤恨不已,如果不是薛青卓还躺在他身畔,他早就杀出去了。
“陈Sir,你在么?”
魏少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知道是故意要勾引陈成现身,还是他真的不知道陈成也藏身在这个孤岛上,接下来,他又接连喊了好几声。
陈成对魏少佛的喊声不为所动,他弹开了弹匣,把子弹一颗一颗的用拇指拧了下来,在掌心里一数,靠,就只剩下五发子弹了。
陈成心里暗暗后悔不迭,刚才一时激愤,竟然把薛青卓那支枪的子弹全都浪费在了那两个杂碎身上,现在自己这支枪就只剩下了五发子弹,怎么够用哦。
啪!的一声,他把弹匣重新拍了回去,然后侧过头扫了一眼身旁昏迷不醒的薛青卓,温柔的轻抚了一下薛青卓的脸蛋。
“你放心,青卓,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在心里头暗道一声后,陈成紧了紧手里的枪,悄悄从岩石背后摸了出去。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六章 谁开的枪?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六章谁开的枪?
陈成的枪里只剩下了五发子弹。但他从脚步声可以判断出对方至少不下十人,因此把薛青卓隐藏好之后,他迅速做出了向沙滩移动的选择。
这么做有一定的危险性,那沙滩上除了几块岩石之外,没什么合适的掩体,很容易被包围。但现在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原因有二,首先,那两具尸体旁边有两支手枪,他必须要把枪弄到手;其次,他从魏少佛的口吻中判断,魏少佛似乎并不知道薛青卓也上了岛,并且受了伤。这么一来,他把战火引到别处,无论他能否搞定这帮垃圾,至少薛青卓还是安全的。
两具尸体距离沙滩不远,就在几颗歪脖子怪树的旁边静静的躺着。陈成很轻松的就摸到了尸体旁边,把枪捡到手的同时,他迅速朝天空放了一枪。
魏少佛手下的枪没有安装消声器,砰!的一声响过之后,原本往薛青卓藏身之处包抄过去的那些个密集的脚步声立刻改变了方向,迅速往沙滩赶来。
陈成背心贴在一块被太阳晒得有些温热的岩石上。听到脚步声朝沙滩赶来,他明显松了口气。虽然他没有把握一定能搞定这十多个人,但至少薛青卓那儿暂时安全了。
沙滩光秃秃的,魏少佛的手下也不是傻子,只过了一会,陈成就没听到脚步声了,估计这帮小弟也是看到了沙滩上没什么掩体,不敢贸贸然的向陈成发起进攻。
陈成此刻的心情不再像刚刚看到薛青卓倒在他怀里时候那么激动,相反,他现在异常冷静,因为他知道在干掉这帮人之前,他还不能死。
僵持了两三分钟之后,谁都没能把对方怎么样,只有几颗零星的子弹命中了陈成藏身的这块岩石,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不过,对于陈成来说,几声零星的枪声再加上前面听到的脚步声,已经足以让他判断出来这十几个人的具体点位了。
很显然,这伙亡命之徒训练有素,隐藏的位置很隐蔽,各自所选择的掩体也很牢靠。当然,如果他们参加过上次在剑斗山庄围剿陈成的行动,那么他们就不会这么想了。
如果不是只剩下了五发子弹,陈成现在已经可以还击了。
但是,这个如果显然并不成立。
没办法,他只能暂时无视这些枪声,老老实实的猫腰蹲在岩石背后等待机会。趁着这个时间。他把刚缴获的那两支手枪的弹匣都拨了出来,那俩倒霉的哥们看来前面跟老虎军官激战过,子弹所剩无几,两只弹匣一共才剩下了十发子弹。
十发应该够了吧!
陈成看了看距离自己两三米远的一个凸起的沙石堆,嘴角勾了起来。
这个沙石堆不算太高,不过遮住躺倒在地上的陈成已经绰绰有余了。
接着,他片刻不停的把子弹一颗颗的集中在了一只弹匣里,搞定之后就听到“啪”的一声,他把弹匣重新拍了进去,然后悄悄摸出了自己的打火机。
他烟瘾没犯,掏出来的自然不是那些个一次性打火机,而是一直贴身藏于内袋的那个Zioop打火机。即便他现在已经把对方的位置判断了出来,并且有七成把握干掉这帮魏少佛的跟班。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想提前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结局。
叮!
一声脆响,他熟练的用拇指挑开了打火机,紧接着,一幕幕熟悉的黑白视频立刻便在脑海里飞速闪过。
视频中,陈成一个横趟,滚向了左手边那个沙石堆
嗤嗤嗤嗤
一连串枪声响起,他连续抠下了扳机。
树干,山石。土丘,在这短短的不到三米左右的距离,他命中了五个目标。
五颗亮银色的子弹,弹无虚发,迅速收割掉了五个小弟的生命。死状一模一样,眉心处各自多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弹孔。
紧跟着,剩下还活着的那些个小弟顿时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纷纷惊恐的从掩体背后冲了出来,抬枪拼命的往陈成所在的沙石堆
而这,很显然就是陈成想要的效果。
砰砰砰砰
进展超乎陈成想象的顺利,他本来也就只是想事先锁定住对手的方位,没想到枪响的同时,惨叫声接连响起,小弟们接二连三的倒下
小弟们倒下后,足足过了五秒钟,陈成才从沙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被溅射到的沙土,正要冲过去捡支枪的时候,正前方偏左15°的地方一阵簌簌的轻微响动传来,陈成想也没想的往那个方向抬手就是一枪。
砰!
“啊!”
枪响过后,一声惨叫传来。
而几乎就他趴下去的同时,只觉得腕上一疼,手枪猝然间就掉到了地上。
是他?
“啪”的一声,陈成飞快的合上了火机盖。
他没有选择继续看下去,不是因为头疼的感觉袭来,而是机不可失,再多耗上一秒,他可不敢保证还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是的,他已经等不及了。
如同视频中显示的那样。陈成身子一矮,就地一个横趟滚了出去,同时,右手锁定住了视频中的五个掩体所在的位置,轻点了五下。
咔的一声!
子弹打完的同时,他也趟到了沙石堆后面。而那些受惊了的小弟们,果然没有任何意外的大呼着冲了出来,顷刻间,子弹如同不要钱似的,一股脑的全往陈成藏身的沙石堆招呼了过来。
砰砰砰砰砰
一时之间,陈成身边小小的一方沙堆里,沙雾横起。
呸!
陈成吐了一口沾满了沙子的唾沫,紧接着,他没有任何停顿,把左手抬了起来,3手机看Wа}}p],2}58O0,]1°+125°,26°+73°
根本用不着看,所有的点位都早已经锁定在了他的脑海里,剩下的,就只有屠杀了。
很快,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第二拨一共九个小弟倒下去,没有一个能再站起来。话说回来。有了打火机的帮忙,如果还能有人站起来,那他就不是陈成了。
对于这阵惨叫声,陈成并不介意听第二遍,只不过,与视频中显示的不一样,他没有一直趴在沙石堆后面等时间,而是干脆直接站了起来,然后大踏步的朝前方偏左15°的一处草丛方向走了过去
砰!
陈成手中的枪响了,枪口飘出了一阵浓烟。
这是他最后的一颗子弹,不过已经足够了。
啪嗒一声。林中草丛里传来了一声轻响,貌似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陈成一脸轻松的走到几具尸体身边,弯腰拾起了四五支手枪,边噼里啪啦的倒腾着弹匣,边朝着那处密草丛深处招呼了一声:“魏公子,怎么,你还没躲够么?还是,你认为还有人会来救你么?”
“哈哈”
伴随着这阵爽朗的大笑声,草丛深处闪现出了一个人影,细一看,却正是那魏少佛。
此刻的魏少佛显得有些狼狈,脸上身上到处都沾满了尘土,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鲜血正不停的从他的右手腕上的伤口处往地上滴落,但即便如此,他的表情举止仍然是保持了一贯以来的优雅与风度。
微笑仿佛永远是他脸上的固有表情,现在也不例外,并且,他向陈成走过来的同时,还很大方的向陈成伸出了手——血淋淋的那只手。
不得不说,魏少佛是个绅士,但很可惜,陈成并不是,至少现在并不是。
因此,迎接魏少佛的,只能是他冰冷的枪口。
位置——额顶眉心处!
魏少佛耸耸肩,收回了手,轻蹙了一下眉头,瞥向了地上满目疮痍的尸首,最后落到了被打成了蜂窝状的那两个小弟身上,微笑道:“呵呵,正像我不会杀你那样,你也不会杀我的,对吗,陈Sir?”
陈成心里一沉,只这一会,魏少佛居然瞧出来了些许端倪。他甚至都暗暗有些佩服起魏少佛的观察力了。他之所以没有像视频中那样直接干掉魏少佛,的确就是因为薛青卓。
“魏公子,你很聪明,但”
陈成语气低沉的把话说到半时停了下来,咔的一声,拉开了保险栓,同时往魏少佛的脑门上轻轻的顶了一下。
魏少佛抬眼看了看陈成,玩味道:“如果再加上杨小姐呢?”
陈成脸色刷的一变,原本摁到半了的扳机弹了回来。
魏少佛莞尔一笑,轻轻的伸出一只手指,把陈成的枪口挪开了点,毕竟老是指着这个地方,很容易走火的。
陈成把枪在指尖熟练的转了个圈,然后收回到了上衣内袋里,看向魏少佛道:“说来听听。”顿了顿,他紧接着又补充道,“不过,魏公子,我得提醒你一句,我的耐性可没你这么好哦。”
魏少佛哈的一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用力的捂住自己的手腕伤口,这块手帕立刻就被鲜血染得殷红无比,看着着实吓人。幸亏两人胆子都很大,这点小场面还吓不坏他俩。
魏少佛边给自己止血,边说道:“陈Sir,我很佩服你”
“别他**尽跟老子废话!”
陈成狠狠的打断了魏少佛的话,他可懒得听魏少佛拍马屁,他只想知道杨大姐的消息,否则
魏少佛不以为意,习惯性的耸了耸肩,续道:“我知道杨小姐现在在谁手上。”
陈成脸色一冷,死死的盯住了魏少佛。
“呵呵,陈Sir,你可千万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从来没打算过要杨小姐的命。”魏少佛顿了顿,又道,“我想你瞧见我现在这副样子,应该也能看出来了,这次不光是你,我其实也是个受害者。”
陈成并没有怀疑魏少佛这句话,确实,魏少佛落到现在这副田地,的确称得上是个受害者。
“本来,按照我的计划,把启动资金募集到手之后,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不过我没想到,他这次要的不是钱,而是我的命。”
“他是谁?”陈成脱口问道,不过问完之后,他立刻就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
魏少佛朝陈成一笑,说道:“没错,就是魏天陵。”说完,他看了看陈成,发现陈成脸上没什么表情,顿时诧异道,“怎么,陈Sir,我的好父亲想要我的命,你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陈成早就知道魏天陵不是魏少佛的亲生父亲,此刻听来自然不会觉得奇怪,他冷笑着回道:“魏少佛,你和魏天陵之间的龌龊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老婆是不是落在了魏天陵的手上。”
魏少佛笑着摇了摇头,道:“陈Sir,事实上虽然我并没有亲眼看到杨小姐究竟死了没有,但按照计划,我想”
魏少佛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颇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陈成闻言脸色霍的一变,猛然间掏出了枪来,重又顶住了魏少佛的脑门,沉声喝道:“魏少佛,你作死么?”
魏少佛一笑:“不不不,陈Sir,我可不想死,我把这些告诉你,只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我和你其实更应该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陈成冷眼盯着魏少佛,一言不发,但却也没打算把枪口挪开。
“没错,陈Sir,你的好兄弟小烟是我设计杀了他的,但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很信任小烟,直到有一个人告诉了我,他是个反骨仔为止。”魏少佛显然已经摸透了陈成的心理,知道陈成心中的症结所在,貌似正一点一点的消除陈成对他的敌意。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做法很有效,至少陈成已经把枪收了回来。
魏少佛又道:“陈Sir,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介意当日在剑斗山庄我派人想置你于死地,没错,当时我的确是想杀了你,但仅此一次而已。”
“哈哈,是么?”陈成明显不信的大笑道。
“你信不信都无所谓,但我说的并非虚言。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永远都不会对你动手。”魏少佛很光棍的说道。
“你答应过一个人?”陈成眉头挑了挑,笙?”
魏少佛点了点头,眼神却失去了惯有的镇定自若的笑意,明显有些黯淡了下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成,才接着又道:“说了这么多,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哼。”
陈成失笑道:“你觉得可能么?”
“当然可能!”魏少佛斩钉截铁道,“至少,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人,而且,现在我已经从魏天陵的手里逃了出来,我想,如果你肯跟我联手,帮杨小姐报仇其实并不困难。”说完,他脸上恢复了自信的神采,看向了陈成。
陈成不置可否的看向了魏少佛。
“陈成,说实话,其实我很羡慕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成的嘴角动了动,却还是没说话。
“呵呵。”魏少佛自嘲的一笑,“即便水笙答应了我的求婚,但我心里其实也很清楚,她的心不在我这儿。不过我并不介意,我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能感动她,但现在看来,我错了。”
“知道么,陈成?虽然我隐约想到这一趟出海很可能是一个局,但我还是答应了水笙,答应了魏天陵去搞那劳什子的千亿计划,哈哈,想想都让人恶心。看来,女人的心如果不在一个男人这里,那么无论这个男人为她做了什么,她永远都不会被感动,永远不会!心如磐石这个词其实更应该拿来形容女人才对,呵呵”
“但我不后悔,即使再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答应她的。”
说到这时,魏少佛看向陈成的眼神突然间有些阴鸷了起来,他冷冷道:“陈成,我可不像你,我永远都不会拒绝水笙,我真是弄不明白,我比你聪明,比你专一,比你认真,为了水笙,我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水笙就是忘不了你?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比我更早的认识水笙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魏少佛大吼了一声,跟着,他竟然猛然间伸出了双手,状若疯虎的朝陈成扑了过去
砰!
枪声响了。
陈成没想到魏少佛会突然间失控,但他并不介意,在他眼里,魏少佛只不过是一个可怜虫而已。
魏少佛倒在了血泊中,没死,他只是右肩胛骨中了一枪,血喷了出来,溅得一地都是。
陈成没杀魏少佛并不代表着他是菩萨心肠,他只不过还想着要利用魏少佛逃出这个孤岛,他坚信,以魏少佛的狡猾,想必早已经留好了后路。
魏少佛捂住自己受伤的肩膀,喘着粗气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无视陈成手里还犹自冒出黑烟的枪口,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摇头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陈成一步也没有退却,凛然说道:“好,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我是一个警察,而你”
砰!
又是一声枪响。
魏少佛眼睛猛然间瞪大了,一抹鲜血缓缓的从他嘴角处流了出来。
陈成的眼睛也瞪大了,因为他知道,这一枪好像不是他开的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七章 她在哪儿?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七章她在哪儿?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魏少佛。陈成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够用惊讶来形容了。
飞快的环顾一眼四周,海风阵阵吹来,耳边簌簌的响起风声,平日里听来还让人神清气爽的,但此刻听到陈成耳朵里,却是毛骨悚然。
因为,魏少佛已经倒下超过十秒钟了,可他依然没能发现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杀手究竟在哪?就跟那颗命中魏少佛心脏的子弹是从外太空来的一样。
陈成的手一直紧紧的捏着枪把,可是却始终找不出射击的方向。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没着没落的,毕竟他早已经不是初入社会的小瘪三了,如果连他都瞧不出这人躲在哪儿,那真是奇了怪了。
但现在的事实就是如此。
他现在站的位置很尴尬,距离倒下的魏少佛不到半米,周围附近没遮没拦的。也就是说,如果这个隐藏着的枪手想要干掉他,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是,足足又过去了将近一分钟,他还是好好的在原地站着。
他没有乱动,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多年在刀口上舔血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他动了。那么很可能收获的是一颗子弹。因为,从魏少佛中枪的位置看,这个隐藏着的枪手显然不是魏少佛这种公子哥能比拟的。
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魏少佛,陈成心里忽然一动,此刻魏少佛的身体已经僵硬住了,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很诡异,而且貌似陈成以前也曾经在别人身上看到过。
这个别人就是金三爷。
是的,金三爷死时的表情就跟现在魏少佛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眼睛瞪得老大,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哈哈
陈成忽然间想明白了,禁不住在心里头大笑了起来,不得不说,江湖的确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无论你是谁混得怎么样,也不管你愿不愿意,总是会有报应的一天。只不过,有时候来得早些,有时候却来得晚些罢了。
想到这里,陈成朝着空旷的四周喊了一声:“林子里的兄弟,给个面子,出来说话吧。”
半晌过后,陈成的喊声如泥牛入水般,连个泡都没起。看来,别人并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他看了一眼远处草丛附近的那块山石,心里担心薛青卓的情况,硬着头皮往相反方向迈出了一步。
感谢上帝,枪声没有响起。
陈成哂然一笑。也许是自己考虑得太多了,这个杀手只是想取魏少佛的命,自己的出现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意外的小插曲罢了。
砰!
陈成才笑了半秒不到,枪声就猝然间响了起来,而他也应声倒了下去。
一抹鲜血激飞而出。
让人意外的是,这簇猩红的鲜血竟然不是陈成的,而是从魏少佛的胸腔中激射而出,并且喷得他后心处腾的一热。
陈成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故意在耍他,还是把他当成了砧板上的肉?不过,他在倒下去的瞬间,仍然如同条件反射般的举枪抠下了扳机。
砰!
“哈哈”
枪响的同时,林子里响起了一声爽朗的大笑,紧接着,陈成猛的回过头来,却只看到远处的密林中似乎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背影,一闪即逝。
“很像!”
这是背影留给陈成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陈成背心处惊出了一身冷汗,倒在地上莫名其妙。
遭了!
突然间,陈成一拍脑袋。暗喝了一声后,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往孤岛东面冲了过去
轰!的一声,陈成气喘吁吁的跑到半时,耳边就传来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而等他真正疲惫不堪的赶到东面的沙滩上时,就只能看到远处的海面上,一个影影绰绰的小黑点了。
是的,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所驾驶着的是冲锋艇,还是什么其他的船只,这个小黑点就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
陈成弓着腰,双手撑在膝盖处,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低下头时,却发现沙滩上滴着些许未干的血迹,想来自己刚才命中了那个杀手,这些血迹都是杀手留下来的了。
陈成不死心,又沿着这处沙滩搜索了一遍,希望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可找了好一会儿,他算是彻底的失望了,别说什么魏少佛遗留下来的药品食物之类的东西了,连毛都没有一根,只有那些晃眼的沙粒,瞧得他一阵眼胀。
最后再眺望了一眼远处空旷的海面,阳光反射在海面上,他只觉得一阵头晕,脑门处之前被狠狠撞击过的部位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连带着他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他赶紧回过了头,不敢再看向那片让他犯晕的海面,使劲晃了晃脑袋,生怕自己一个扛不住就倒在了这里。
随着那个莫名其妙的杀手驾驶着那艘不知名的游艇飘然离开了孤岛。经由魏少佛带来的这丝渺茫的希望也彻底的葬送了。
他不知道薛青卓现在是否还活着,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肩上的枪伤被海水浸泡过之后,现在似乎已经开始发炎了,一股浓臭的腥味灌入了他的鼻子里,他瞥了一眼被薛青卓用破布包扎的伤口,强打精神苦笑了一声。
无奈之下,他只能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缓缓的朝原路返回。
孤岛上现在就只剩下了两个人,也许,再过得几个小时,就全都是尸体了。
不过,陈成没有精力再去考虑这些了,他脑子里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尽快回到薛青卓的身边,即使死,他也希望能抱着薛青卓一块,至少,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
电*脑访~问,25]8OO但很遗憾,老天爷仿佛偏要跟他作对似的,连他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应。
蓬!
一声闷响,才走出十几米的陈成摔在了沙滩上。
那艘不知名的游艇带走的不仅仅是他的希望,甚至还抽干了他身上最后的那丁点儿力气。摔倒在沙滩上的他虽然没晕。但却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在沙滩上又往前爬了不到一米,他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完全的断裂了开来,手一松,他还是瘫倒在了沙滩上。
恍惚中,他眼前仿佛出现了海市蜃楼般的景象,那一颗颗刺眼的沙粒似乎变成了一张张人脸,有薛青卓的,杨大姐的,老高的,Mark哥的,等等等等。很多,甚至还包括刚死没多久的魏少佛的。
这一张张人脸如同一幕幕鲜活的画面,串联在了一起,在这一刻如同电影般的,让他看得如痴如醉,有喜悦,有悲伤,有感动,同时也有那数之不尽的恩怨。
一入侯门深似海,同样的,江湖也是这么样的一个地方。
只是,对于此时此刻的陈成来说,他的江湖,似乎已经结束了。
套用电影里面的一句台词,他走的本来就是一条有进无退的路,这条路很短暂,他很快就会走完。
而这座孤岛,这片荒芜的沙滩,也许就是他的终点。
终于,他喉头一甜,控制不住的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歪歪的倒在了沙滩上
法国,南部的一个小镇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上一条条的竖格,柔柔的洒落在了房间的地板上。
这个房间不算很大,一张床,一架钢琴,一个简单的书桌和几把矮矮的凳子,就已经把房间给填满了。
难得的是,这个房间很安静。即使现在有钢琴声在房间内荡漾着,也不会给人喧闹的感觉。
弹奏钢琴的是一个身着白色睡裙的女孩。
从背后看不出这个女孩的表情,但从琴键中飘出来的声音判断,她现在的表情应该一如这个房间般,宁静安逸。
一曲终了,她才缓缓的从凳子上起了身,走到了转角处的洗漱间。很快,她便走了回来,同时手里还多出来了一个盛有清水的盆子。以及一块白色的毛巾。
女孩走到床边把盆子放好后就坐下来了,用水打湿了毛巾,又稍稍用力拧了拧后,她才缓缓的把毛巾敷上了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额头上。
然后,就见她仿佛在侍弄着一件心爱的物品一样,小心翼翼的用毛巾擦拭着男人的脸庞。
男人的脸其实很干净,但她仍然花了十多分钟才把毛巾收了回来,用手背拭掉了自己脸上忙出来的细密汗水后,她俯下身上,轻轻的在男人脸上印了一个吻,然后闭上眼睛,一脸温柔的把脸蛋枕在了男人胸膛上,仿佛在仔细的倾听男人的心跳似的。
男人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心跳也很有力,这让女孩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她重又坐直了身子,然后伸出手调皮的捏了捏男人挺直的鼻梁,轻笑道:“成哥,你都已经睡了十天了,该醒过来了吧。你若再不醒的话,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哦。”
说完,她便起了身,正要把盆子端走时,耳边响起了男人气若游丝般的喃喃声。
“青卓,你在哪儿?”
女孩的身子明显一僵,脸上现出一股怨气,手一颤,那盛有清水的盆子差点直接从她手上掉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才飞快的放下盆子,转过身半坐在了床沿上,双手急急的握起了男人的手,盯着男人犹自紧闭着的双眼,焦急的问道:“成哥,你怎么样了?你醒了吗?”
男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如溺水的人一样,反过来紧紧的抓住了女孩的手,同时猛的一下便想从床上坐起身来。
女孩吓坏了,赶紧挣脱了男人的手,双手用力的抱住了男人的上身,嘴里连连说道:“成哥,你的身子才刚好,先别乱动。”
“青卓,是你吗?青卓,真的是你吗?”男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意,连问了两声,手却始终不肯放开女孩半点。
“成哥,我是水笙啊不出我的声音了吗?”女孩的话语虽然忧急,但明显带有一丝淡淡的责备在里面。显然很不满床上这男人把她唤作了另外一个女人。
水笙?”男人吃惊的回了一句,身子一软,重新靠回到了枕头上。
没错,这个女孩的确就是水笙,而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则自然便是那当日吐血倒在沙滩上的陈成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故事,而每个人都应该是自己那个故事里面的主角。
如同所有故事中的主角那样,陈成也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了回来,躺在了这张洁白的大床上。至于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不,也许水笙知道。
陈成使劲的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仍然不敢相信现在这一切。如果说此刻坐在他身边的是薛青卓,那么他还容易理解一点,可现在,坐在床边的却是水笙。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成怔住了,耳边却传来了水笙低低的饮泣声。
他猛的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头上似乎还扎着厚厚的一层绷带,让他不能视物,毕竟,他知道自己已经睁开了眼睛。
“水笙,快把绷带给我解开,我好像看不见东西了。”陈成边说着,同时手忙脚乱的想要把绷带给解开。
水笙一惊,赶紧死死的抓住了陈成的手,抽泣声也更大了起来,呜咽着说道:“成哥,你别乱动啊,医生说你的头部曾经受到过很严重的撞击,你的视神经也受到了影响”
“水笙说什么?”虽然看不见东西,但陈成还是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失声打断了水笙的话。
“成哥,医生说你不一定会失明的,你先别着急啊。”水笙说着,搂着陈成的双手更用力了。
失明?
陈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子一僵,眼看着就要倒了下去,可很快他就又回过了神来,双手下意识的紧握住了水笙的肩头,急问道:“水笙,你先别哭了,薛青卓呢?你快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
水笙擦了擦眼泪,一脸疑惑道:“成哥,你说什么?什么薛青卓,当日在那个孤岛上,我就只看到你一个人啊。”
“什么!?”
陈成闻言几乎当场就又要晕了过去。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八章 回不去了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八章回不去了
“是的,成哥,那天我们赶到孤岛时。就只是看到你一个人躺在沙滩上,周围没有其他人。”水笙再次很肯定的重复了一遍。
我们?
陈成一怔,赶紧抓住水笙的手问道:“水笙,你那天是和谁一块寻到孤岛上去的?不,你还是把经过详细的跟我再说一遍。”
“哦,好的。”水笙点头应了下来,跟着就开始把那天的经过娓娓说了出来
事情经过并不复杂,水笙不到五分钟就说完了。
原来当日帝皇号游轮遭劫的消息经由薛青卓传递出去后,华海警方立刻就组织了搜救队出海进行了营救工作。不过,因为这个消息过于骇人听闻,因此搜救队的行动进行得很隐蔽,社会各界并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当晚搜救队赶到沉船海域把幸存者救回来之后,才通过国家电视台公布了这一消息。
据官方的口吻称,这艘搭载着国内70%以上大富豪的游轮行驶至太平洋公海斯特克湾4号海域时,因机械故障导致油舱撞上了暗礁,进而引发了连锁大爆炸,船体整个沉没海底,营救工作已经圆满结束,所有生还者都得到了妥善安置,至于遇难人数等其他数据还在进一步统计中。
不知何故,官方对之前绑匪对富豪们的打劫行动只字不提。甚至,关于这次海难的消息也只不过是在国家电视台的晚间10点档的新闻快讯里播出了不到十秒钟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仿佛已经盖棺定论,这个本应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的新闻才激起了一个小水泡就没影儿了。当然,那些生还者们散布的小道消息倒是有不少,只不过没有经过电视报纸网络的大规模宣传也没能产生什么大的社会效应罢了。
至于水笙,她看到新闻后,很快就通过一些政府部门的熟人搞到了一份详细的人员名单,看到遇难人员名单上列有陈成的名字,她登时就吓坏了,赶紧找了一个路熟的向导,并且租用了两架华海航空公司的直升飞机,在海上四处搜索起来。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向导的带领下,他们一个一个小岛的挨个寻找,到了初四傍晚时分,直升飞机终于在斯特克湾8号海域附近的一个孤岛上找到了陈成,至于陈成所说的薛青卓,她们一行人没有在岛上看到,因为水笙看到倒在沙滩上伤重不醒的陈成后,根本没做任何停留,当即就带人赶回华海的医院去了。
听完水笙阐述的经过,陈成当即陷入了无尽的懊悔当中,他很后悔当天自己把薛青卓给藏得太好了,顿时迫不及待的再次发问道:“水笙,你们上岛后,难道就没有在岛上仔细搜索过?”
“成哥。我当时看到你躺在沙滩上昏迷不醒,哪还管得了其他的啊,把你抱上飞机后,我就直接飞回华海了。”水笙缓缓摇了摇头道。
陈成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虽说当时发生枪战的地方还算隐蔽,但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当时可是把薛青卓驾驶的那艘冲锋艇停靠在了岸边显眼的地方,没理由不会被水笙他们发现,而如果他们从那个方向登岛的话,肯定会看到那一地的尸体,可现在却没听水笙提到过,想到这儿,他赶紧又问道:“水笙,难道你们没看到我停在岸边的冲锋艇吗?还有,岛上死了那么多人,你们一个都没看到?”
水笙抬眼讶异的看了看陈成:“啊,成哥,你停了艘冲锋艇在那孤岛岸边么?可我们在飞机上什么都没看到啊。”
这下子陈成更糊涂了,难道说自己当时担心薛青卓的伤势,没把船泊好就上岸了吗?
水笙见陈成低头不语,紧接着又道:“成哥。我聘请的那个向导领着我们从孤岛东面登陆,谁知道才刚一上岸就看到你晕倒在了沙滩上,而且,当时我看到你身上中了枪伤,担心你会惹上麻烦,就让他们赶快离开孤岛了,也没没敢让他们报警。”
完了!
陈成心里咯噔一沉,猛的坐直了身体,责难道:“水笙,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笙欲言又止的瞟了一眼陈成,心里头委屈不已,眼睛一红,才刚收起没多久的眼泪眼看着又要落下来了。
“水笙,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陈成急了起来,捏住水笙的手更重了些。
水笙吃力不住,气苦的大声说道:“成哥,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还活着所以才没报警的,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不想让人知道我活着?
陈成怔了一怔,很快就想明白了过来。估计是水笙看到遇难者的名单上有他的名字,就顺水推舟的把他给藏了起来,如果全世界都以为他死了那才最好不过了呢。
想到这里,陈成猛的回过神来,松开了紧握住水笙的手,哑然问道:“对了,水笙,我们这是在哪儿?你把我带到哪儿来了?”
水笙前面被陈成捏得生疼,可一旦陈成把她的手放开了,她反倒是不乐意了。赶紧就又抓住了陈成的手,伏在陈成胸口上呜咽着回道:“成哥,这里是法国南部普罗旺斯行省的一个乡下小镇,我在这儿买下了一个庄园。而且,你以前不是说过要带我一块远走高飞的吗?成哥,你听着,从今以后,你哪儿也不许去了,就在这儿陪着我,知道么?”
这这怎么可能!?
陈成一听水笙这话,差点没直接晕过去,倒不是他不想留下来,而是他现在脑子乱极了,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了,怎么可能留在这里不回国呢?
“水笙,我昏迷了多长时间了?”陈成再次问道。
“有十天了吧,怎么了,成哥?”水笙从陈成怀里仰起脸来,疑惑道。
“十天?”陈成眼睛一大,脱口而出道。
更}}新最快}嗯。”水笙点点头,温柔的抚上陈成的脸颊,缓缓摩挲着,“成哥。你也别太担心了,医生说你身上的枪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等过些日子再做个头部扫描,我再帮你多做些按摩,等那些压迫神经的淤血散了后,你的眼睛也许很快就能重新看到东西了呢。”
陈成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眼睛,而是在荒岛上生死未卜的薛青卓,他本来还打算立刻通知华海的小贺,但现在看来,已经太迟了。
的确,十天时间这么长。别说薛青卓身上受了重伤,即便她完好无损的待在岛上,只怕也早就饿死或者是渴死了。
陈成长叹了一口气,阖上眼睛缓缓的躺了回来。
“成哥,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么?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去叫医生过来。”水笙看到陈成脸色一片灰暗,心里担心不已,说着便站了起来,转身急急的向屋外走去。
陈成伸手想抓住水笙,可他现在还没能适应黑暗的环境,扑了个空,只能急喊了好几声:“水笙,你别走,你快回来,我看不见你。”
水笙听到陈成唤她,赶紧又坐回到了床边,握住陈成的手,温言说道:“成哥,你别着急,我哪儿也不会去的,就在这儿陪着你。”
陈成定了定神后,才沉声说道:“水笙,你好像还有些事没跟我说吧?”
“啊?”水笙愣了一下,“我刚才不是都说了么?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清楚么,成哥?”
“水笙,到了现在你还想瞒我么?你应该很清楚,我要问的是什么!如果你不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即刻就离开这儿。”陈成的声音冷了下来,说完,他作势就要翻身下床。
“不要!”
水笙惊呼了一声,双手死死的环住了陈成的腰际,额头也抵住了陈成的胸膛。
“那你就快点说!”陈成停了下来。
“成哥,你先答应我,一会儿等我说完了你可不能够怪我哦。”水笙怯怯的回了一句。
“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陈成叹了一声,伸手轻轻的抚上了水笙柔顺的长发。“我心里明白,你无论做了什么事,都是为了我。”
水笙很久没感受过陈成的温柔了,因此,陈成才这么轻轻一抚,她心里只觉得温暖不已,当下便也爬上了床铺,钻进了陈成的薄被里,依偎在陈成身边,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此刻难得的温存。
隔了良久,她才慢慢的诉说了起来:“成哥,你知道么?其实那天我从K市的天子大厦跑出来后没多久,我就后悔了。我觉得走的不应该是我,而是她们那些缠着你的女人。你爱的人是我,凭什么我要离开?你说对吗,成哥?”
陈成乍然间听到水笙回忆起了当日的情形,不自禁的又想起了杨大姐,想起了薛青卓,心中一阵的刺痛,眼眶也有些湿润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水笙,对与错,现在还有关系么?
好在水笙并没有打算就这个问题追问下去,她继续说道:“那天我买好了去A市的机票后,就想着你在K市找不到我,肯定会去乡下农场去找我的,打算先回家里躲几天,让你也着急一下。可等飞机来了我却又犹豫了起来,我害怕如果你不去找我,那我该怎么办?甚至如果你带着那两个女人出国了,我又该怎么办?而且,我不知道你跟青卓姐说的那是个什么任务,万一很危险的话,你会不会我越想越害怕,于是一气之下就赶紧打了车想回到天子大厦去找你,没想到那辆出租车竟然直接把我带到了郊外的一个农场里头。
当时,我害怕极了,以为自己遇到劫匪了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不是劫匪,不过,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呢。
为首的那个女人的态度倒是很和蔼,她告诉我,让我别害怕,他们不会伤害我的,可我当时就只知道哭,还不停的喊着你的名字,希望你快点来救我出去。后来,那个女人被我哭烦了,就对我说了一句狠话,我吓得赶紧止住了哭声。”
“哦?”
陈成已经大概能够猜出来这个为首的女人是谁了,但他还是问向水笙道:“为首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叫岚姐?”
水笙狐疑的看了看陈成,讶异道:“成哥,你也知道岚姐么?”
成点了点头,又问道:“她对你说了什么狠话?”
“她警告我,如果我再哭,你就活不成了。”
“靠,岚姐她光用这句话威胁你,你就从了?”陈成有些哭笑不得。
“我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觉得他们都神神秘秘的,不像是在吓唬我,我当然就吓得不敢再哭了。”水笙噘着嘴回了一句,接着又道,“等我的情绪平稳下来之后,岚姐才把她找到我的目的说了出来。她告诉我的其实你跟青卓姐也这样说过,她说魏天陵其实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魏天陵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黑社会老大,希望我能帮她们一个忙”
接下来水笙所说的,与薛将军告诉陈成的内容差不多,陈成其实也已经猜到了。不外乎就是想让水笙帮忙,认回魏天陵这个便宜老爸,然后尽快把魏天陵手里的帝皇集团股份继承下来,然后彻底把帝皇集团给洗白了。可以这么说,这个计划如果实施顺利的话,薛将军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就把国内最大的涉黑团伙给打掉了,非但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反而会为国家挣到了几百亿的收入,这钱在魏天陵手里是黑钱,不过转了一圈到了薛将军手上的话,那可就干净得很了。
等水笙说完,陈成才恨恨说道:“水笙,你太傻了,你答应他们干什么?这关你什么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会很危险的?”
“不会的,成哥,岚姐她一直都派有保镖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而且,而且”水笙说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成,却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陈成追问道。
水笙轻轻咬了下嘴唇,才又说道:“而且岚姐说魏少佛这个大坏蛋很喜欢我,他不会对我下手的,所以”
“所以你就答应了岚姐,帮他们干这件蠢事了!?”陈成喝断了水笙的话,接着又道,“水笙,你可真够天真的,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真以为魏少佛他喜欢你,就不会对你下手了吗?万一你出了事,你真以为他们会站出来帮你出头么?哼,我真亏他们想得出来,逼迫你去嫁给魏少佛这个混蛋!”说到最后,陈成心中莫名的燃起了一股怒火。
水笙并不清楚陈成和薛将军的渊源,她还以为陈成是在吃魏少佛的醋,虽然陈成此刻声色俱厉的样子很骇人,但她心里还是隐约感觉到了一丝甜意。她紧紧的用身子压住陈成,不让陈成乱动的同时急急忙忙的解释道:“成哥,你先别生气了,我跟魏少佛之间很清白的,而且岚姐她也答应过我,只是让我先假意跟魏少佛订婚,等计划成功后,我就没事了的,而去他们也会放过你的。”
靠,又是这招!
陈成对薛将军这种手段几乎无语了,他撇撇嘴说道:“我看他们肯定在你面前拿我来说了一大堆事,你担心我的安危,就忙不迭的答应了他们,对吧?”
虽然陈成的眼睛还缠着纱布,但水笙听了这话,还是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来,轻声说道:“岚姐他们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他们也不会勉强,但这件事就非得要派你去办了,到时候你可能会没命的。”
“靠,我真亏岚姐她能想得出来,他们凭什么派我去办?”陈成没好气的撇嘴说道。
水笙一怔,抓住陈成的手脱口问道:“啊?成哥,难道你不是他们组织里的人吗?”
“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老子跟他们那个破组织有个屁的关系。水笙,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不动动脑子,这种话你怎么能相信呢?”陈成已经不知道该说水笙天真还是傻了。
水笙小脸一垮,从陈成怀里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背过身子气苦道:“这些是岚姐跟我说的,她说你和青卓姐都是他们的人,而且她还告诉我,你以前就一直是帮他们在黑社会里卧底,把你以前干的那些事都跟我说得一清二楚的,你说我能不相信他们嘛。成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现在你可倒好,还一个劲的埋怨我。”
陈成想想也是,水笙这么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是老奸巨猾的薛将军的对手?暗自长叹了一声,伸手摸索了一下,轻轻的把水笙搂回到了自己怀里,说道:“算了,过去的事咱就别再提了,不过他们倒也没说错,魏天陵的确是个十恶不赦的黑社会大佬,但是水笙你要记住,蔺叔王婶才是把你养大的父母,至于那魏天陵,如果他干了坏事,自然会有人去惩罚他,以后你可千万别再去干这种傻事了,这种事也不是你一个女人能做得了的,知道了吗?”
水笙在陈成怀里扭了扭身子,换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躺下来后,才开口说道:“成哥,你放心吧,没有以后了。”
“什么意思?”陈成有些不大明白。
水笙笑了起来:“呵呵,岚姐的融资计划已经成功了,而且那个什么西部六省的工程已经由天下投资公司中标了。”
“什么!?”
陈成大吃一惊,他原以为魏少佛死了,那么魏少佛鼓捣出来的那个劳什子的千亿计划肯定是打了水漂了,没想到水笙居然说这计划非但没有夭折,反而还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呵呵,成哥,这些天你一直昏迷着,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本来按照岚姐的计划,还得想办法让我成为新成立的投资公司主席,不过她却没想到魏少佛这次竟然也死在了海难中,没了魏少佛这个障碍之后,我可不顺利成章的就成为了这个投资公司的主席了么。不过,我这个主席也没当几天,前两天我就把公司转交到岚姐手里的基金会了,嘻嘻。”水笙一脸轻松的说着,说到末了,竟自笑出了声来,显然她很满意现在这个结果。
这
陈成心中的惊讶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到了最后居然还当了一回薛将军的枪手,帮他们扫掉了魏少佛这个障碍。
等等,好像也不对啊?那天青卓不是跟我说过,魏少佛是不能死的么?怎么这会儿到了水笙口中,魏少佛竟然又成为绊脚石了呢?
啊,一定是他们只想让魏少佛来牵这个头,等事情办妥当之后,就开始想办法要除掉魏少佛了!
想到这,陈成才豁然明白了过来,忽的又想起一事,赶紧问道:“对了,水笙,那魏天陵呢?难道他早已经把帝皇集团的股份都转到了你的名下了么?”
说到魏天陵,水笙的眼神明显一黯,她低声道:“这一年多来,魏天陵其实也只是转了10%的股份到我名下,不过岚姐说这些已经够了,反正我也不懂这些,就都交给岚姐来操作了。”顿了顿,她又握起陈成的手,喃喃说道,“成哥,说起来魏天陵他对我挺不错的呢,他其实早已经知道我是他女儿了,不然,这几年来,我在娱乐圈里的发展也不会这么顺利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了,原来我签的天和经纪公司幕后大老板就是他,后来等我主动去认了他,他一高兴就把一部分股份划到了我的名下。”
“水笙,那你”陈成说到半就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毕竟大义灭亲这种事情可不是每个人都干得出来的。
“成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不必担心我。而且,你难道忘记了吗,那天在你的婚礼上,你曾经对我说过,让我相信正义,虽然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想,既然你为了你心目中的所谓正义,你可以选择放弃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而我现在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魏天陵他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那么他的钱我一分都不想要,都交给岚姐的慈善机构好了,也算是我帮他做的一件好事吧。”
陈成早忘了自己以前跟水笙说过些啥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水笙,你真的是这么想吗?”
“嗯。”
水笙点了点头,没有半点迟疑。
“那么,如果以后魏天陵他”
陈成没把话挑明,但水笙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头轻蹙了起来,过了一会,她才回道:“成哥,岚姐跟我说起过,这次的融资计划一旦成功,就不需要我再帮什么忙了,以后的事也用不着我们再插手。至于魏天陵,他倒是曾经跟我说过,以后会把一个干干净净的帝皇集团留给我,可我才不稀罕呢。”
水笙说完,一脸幸福的躺进了陈成怀里。
陈成却没水笙这般好的心情,他脑子里猛然间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魏少佛的死,不仅仅是对薛将军,或许对魏天陵而言,更不啻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从今以后,他算是真真正正的完全割断了跟黄金联盟的关系,可以继续做他的生意,又或者是把公司拆开卖了换得一大笔钱远走高飞。换句话说,魏少佛死后,虽然他在黑道上的势力削弱了许多,但他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个正儿八经的商人了,或许这才是魏天陵他真正想要的。事实上,当初在海上迫不及待的要杀掉魏少佛的,可不就是魏天陵的手下么?
靠!狗怎么可能改得了吃屎。再说了,如果没有黑道上的势力,魏天陵的帝皇集团还能像现在这样混得风生水起吗?
陈成使劲晃了晃脑袋,挥去了之前那个不着边际的想法,下意识看了一眼怀中的水笙,却又犹豫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如果亲手杀了魏天陵的话,水笙真的能像她所说的那样无所谓吗?
“成哥,你在想什么呢?”水笙见陈成半晌没说话,好奇的问了一句。
“哦,没,没想什么。”陈成回过神来,敷衍的应了一声,接着又说道,“对了,水笙,现在我也醒过来了,待会你就去定两张机票,我看咱俩还是先回国内去吧。我这眼睛在哪治疗都行。”
水笙闻言一惊,飞快的坐直了起来,急道:“成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回国?你回国想干什么?”
水笙的问题让陈成无所适从,只能吞吐的回了一句:的意思就是先回国,这地方等以后咱们有时间再来吧。”
“不行!”
水笙断然拒绝了陈成。
“成哥,我前面已经说过了,你今后哪儿也不许去了。再说了,你的眼睛都还没治好呢,怎么能回去?你也别再劝我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你的!”
水笙的声音清冷无比,跟前面的低声细语截然不同。
陈成听了心里一沉,这鬼地方举目无亲,手机钞票一样都没有,如果水笙不同意,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九章 药
第六卷第三百五十九章药
陈成没走成,他也没打算再劝水笙。只希望自己的眼睛尽快好起来,到时候想走也方便一些。
水笙很快就叫来了医生。跟着,这名叫彼得的老外医生带着几个手下立马就给陈成做了一次详细的全身检查,检查完毕后,彼得乐呵呵的跟水笙交流了一会,留下几瓶药就离开了庄园。
因为水笙和医生们都是用法语交流的,陈成一个字也听不懂,只好等彼得走了,他才开口向水笙问道:“水笙,刚才医生怎么说?”
水笙满面笑意的握着陈成的手,回道:“成哥,医生说你恢复的情况良好,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不是,水笙,我指的是我的眼睛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重新看见东西?到底还需要几天时间啊?”陈成捏紧了水笙的手,焦急的问道。
水笙皱了皱眉,不悦的抽出手来,大声的回了一句:“成哥,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是不是想等眼睛好了,马上就离开这儿回国。对吗?”
陈成还真就是这么想的。他叹了口气,重新握住了水笙的手,认真说道:“水笙,我必须得回去,这儿不是我现在该待的地方,有很多事情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能明白吗?”
水笙沉默了良久,一直没说话,肩头微微耸动着,她似乎竭力的在压抑着自己,但房间里很安静,陈成还是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女人的眼泪就是对付男人最有力的武器,任你再铁石心肠,碰到了一个哭泣中的女人,你也拿她没辙,尤其是当她还是你深爱着的那个女人时,更是如此。
陈成躺在床上,伸出手在空中摸索了一下,总算是抚上了水笙的面颊,轻轻的帮水笙擦拭起了眼泪。
水笙垂着头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幽幽的开了口:“成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一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听你的了,我也不会让你回去的。”
陈成嘴巴动了动。轻拍了一下水笙的脸蛋,叹道:“算了,水笙,我们先不说这些了,你带我出去走走吧,老待在房间里可闷坏我了。”
只要不提回国的事,水笙心情立刻就好转了不少,她赶紧站了起来,点头应道:“哦,那我扶着你。”.
出了房间,水笙直接就领着陈成在偌大的庄园里头转了一圈,陈成虽然看不见,但周围鸟语花香的,加之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整个人的精神不由得为之一爽,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一路上,水笙显得很兴奋,不停的给陈成介绍着,园子里栽有什么树,种有什么花,哪个地方是假山。哪个地方是水池,都说得一清二楚。
陈成心下微觉有些诧异,便问道:“水笙,怎么这个园子你买下来很久了么?”
“呵呵,可不是嘛。”水笙轻笑着把陈成扶坐在了草坪上的一把长条椅子上,“成哥,这个庄园我买下来了都快一年了呢。你知道么?去年夏天我还特意跑到这来酿了好多桶葡萄酒呢,待会儿吃晚饭,你尝尝看我的手艺,好么?”
“嗯。”
陈成点了点头,心里暗暗算了下时间,一股暖流不觉涌上心头。
陪着陈成走了一圈,水笙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打从她买下这个庄园开始,就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了,现在,总算是梦想成真了。当然,她心里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但只要陈成一直在这里陪着她,那么那些梦想马上就会一一实现了。
“成哥,你看,现在才开春,这片草坪都已经绿油油的了,呵呵,真好看啊。”水笙把脸蛋枕靠在陈成肩头,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呵呵笑道。
“哦,是么?呵呵,可惜我现在还看不到。”陈成随口说了一句。跟着就下意识的摸摸口袋,可这身衣服上却没有他想要的香烟。
水笙闻言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坐直了起来,嘴里连连说道:“成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
陈成愣了一下,赶紧好言抚慰道:“呵呵,傻丫头,好端端的你说什么对不起啊。我又不是这辈子都是个瞎子,等我的眼睛好了我不就能看到了嘛。再说了,就算我看不见了,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吗,就像刚才那样,你可不就是我的眼睛吗?”
水笙怔了怔,深深的看了陈成一眼,然后才重新依偎进了陈成怀里,轻声说道:“嗯,成哥,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眼睛,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就这么着,陈成安心的在庄园里头住了下来,每天泡上壶好茶。然后在网上听听国内的八卦新闻,到时间就吃药,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比受伤前更好些。只是,眼睛上缠着的纱布虽然拆掉了,脑袋也不会隐隐作痛了,但他仍然处于失明状态。让水笙问了医生好几次,可医生总是说就快好了,却给不出一个具体点的时间表,究竟这个“就快好了”是一周。一个月,还是一年?
虽然他心急如焚,但无奈之下,他能做的也就只是安心等待了。
这天早上,他按照惯例打开了电脑,水笙帮他把某娱乐门户网站的实况新闻调出来后,就去烧水泡茶了。水笙不愿意让别人打扰她跟陈成的二人世界,因此这么大个庄园里头没有请一个佣人,没办法,所有的活儿都得她自己去干了。
陈成摸出了抽屉里的烟,叼了一棵在嘴上,正要摸出火机点上时,网站的主播突然插播了一条刚收到的最新消息,他刚听了开头,手猛的一抖,刚抓起的火机就掉到了地上。
“各位正在看直播的网友请注意,我们刚收到一条最新八卦消息,近日本网站记者在燕京第一人民医院采访患病住院的金莎莎小姐时ω}}A]р,258O,意外发现退出娱乐圈多时的薛青卓薛小姐竟然也住在该家医院。本网站记者本想替广大的歌迷朋友对薛青卓致以诚挚的问候,奈何寡不敌众,被薛小姐的保镖粗暴的拦在了病房外面。不过据本站记者观察,薛小姐所住的是特护病房,看来广大歌迷朋友希望薛小姐复出的愿望恐怕又得等上一段时间了。至于薛小姐具体患的是什么病,病情如何,请广大歌迷朋友继续关注本站记者从前方发回来的报道。”
听完这则消息,陈成心里禁不住的一阵狂喜,情绪激动之下,他连摸了好几下,才把打火机摸到了手里边。
“成哥,你怎么了?”水笙端着一个茶盘放到了茶几上,看到陈成脸色有些异样,顿时奇怪道。
“哦,没什么。”陈成拼命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喜悦,又吩咐道,“对了,水笙,快去帮我拿药来吧。”
笙皱眉噘了噘嘴。应完后转身走到柜子上取药去了。
叮!
陈成擦亮了火机。正想凑到嘴边把烟点上时,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幕幕熟悉的视频画面。
靠,拿错火机了!
陈成现在是个残疾人士,刚才激动之下,平时用的那个一次性打火机掉到了地上没有察觉到,倒是又把他那个宝贝火机给取了出来。他试过,这个火机是点不着香烟的,正想关掉时,他猝然间停了下来。
因为他的眼睛虽然看不到东西,但是他的脑子里能够看到。
这话有些别扭,可事实上就是这么神奇,而他也是头一次发现。不过,更神奇的,哦不,更诡异的事还在后面。
他看到了这个他住了半个月的房间,当然还有许久未见的水笙。视频里,水笙穿着一件碎花长裙,还是那么的漂亮。好像正从柜子抽屉里取出了一瓶药来。
等等,水笙她拿着的是什么药?
VitaminE?
陈成看到药瓶上的标签时,突然间怔住了。虽然他不懂法文,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他还是能看懂的,这瓶药明明是的维生素E,俗称“生育酚”。
没错,这的确是药物,男性服用了能有效防止男性不育症,女性则可以用来美容。但是,他可从来没听说过维生素还能够治疗眼睛失明的。
该不会是水笙拿错药了吧?
脑子里的视频继续闪过,水笙走了回来,从瓶子里倒了两粒绿色的胶囊出来,然后温柔的把手贴到了陈成嘴里,而陈成则顺从的把胶囊咽到了喉咙里,紧接着,水笙又把一杯温热的白开水递到了陈成唇边,边喂陈成喝水边柔声说道:“成哥,你慢点喝,别太着急。医生说,吃了这药你很快就会好的呢。”
好个屁!
哈哈,我他**真是个傻*啊!老子吃了这药一辈子都别想睁开眼睛了!
陈成终于明白了过来,水笙没有拿错药,事实上,水笙想让他吃的就是这玩意。哦不!更准确的说,水笙根本就是想让他下辈子永远都当一个残疾人,一个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瞎子!
啪!的一声,陈成合上了火机盖,视频消失不见的同时他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隔了有几秒钟的样子,水笙如同视频里显示的那样,一手拿着药瓶,另一只手则端着杯白开水缓缓的走了过来。在沙发上坐下后,她倒出了两粒胶囊,把手心摊开,贴到了陈成嘴边。
陈成目光空洞的看着黑漆漆的前方,没有像往常那样张开嘴巴。
“成哥,你怎么了?快把药吃了啊。”水笙不解的催促了一声。
陈成现在心里很乱,他把头偏过了一旁,搪塞道:“水笙先放到旁边吧,我待会儿再吃。”
“成哥,你忘了,待会儿咱俩还得去花园里散步呢。来,乖乖的快把药吃了吧。”水笙说着,不依的又把那两粒胶囊给递了过去。
我他**吃个茄子!
陈成心里冷笑不已,极其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了水笙的手,喝道:“我都说了不吃了,给我拿走!”
啪嗒!
两声轻响,水笙猝不及防下,那两粒倒霉的胶囊掉到了玻璃几面上。
水笙看着那两粒兀自在茶几面上滚动着的胶囊,不明白陈成为什么突然间发那么大的火,一时间怔住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又扭开瓶盖倒了两粒胶囊出来,着急的递到陈成嘴边,好言劝慰道:“成哥,你不吃药怎么行呢?到时候你眼睛要是好不了,你可别怨我哦。”
呵,水笙,你还真不愧是在娱乐圈混了几年,演起戏来跟真的一样。一口一个成哥叫得挺欢的,我他**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蠢货!
陈成此刻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霍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出去透透气,可他刚迈出步子,就听到“咣”的一声闷响,他不小心撞到了茶几上,膝盖被犄角顶得生疼,不得已就又一屁股坐了回来。
这一下让陈成悲哀的发现,如果没有水笙搀扶着,自己根本就走不出这个房间。他才失明了十来天,还远远达不到那些瞎了几十年的残障人士的功力。用耳朵来听风辨位,他目前还做不到。
水笙刚才一下子没拉住陈成,眼见陈成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心疼不已,赶紧蹲到了陈成跟前,用手轻揉着陈成的膝盖,柔声说道:“好了,成哥,你不想吃药就算了,我不逼你了,瞧你撞的,疼不?”说着,她急急忙忙的想卷起陈成的裤腿,查看一下都伤到哪儿了。
陈成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仿佛水笙无时无刻都在演戏似的,没好气的又是一把推开了水笙。可他眼睛不能视物,手劲又用得大了点,而水笙这时候尽顾着低头查看陈成的膝盖,一个没注意就被推得摔坐在了地毯上,“啊”的一声呼痛了起来。
陈成一惊,刚把手伸到半时却不自觉的又收了回来,沉声说道:“水笙,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水笙直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陈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抬眼却又看到陈成一副冷漠的表情,她心里只觉得委屈不已,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坐在地毯上捂着眼睛呜咽道:“成哥,我都说了不逼你吃药了,好好的你究竟是怎么了?我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我按照你的要求改还不成么,你这么对我心里好难受啊。呜呜”
陈成被水笙哭得心更乱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正想开口说两句好话,一直在报道着的网站主播临结束时又再次插播了一条新闻,而这条新闻让陈成彻底的呆滞住了。
“各位网友请注意,本站前方记者刚刚从前方发回来一条关于薛青卓的最新独家消息,据院方称,经过多方抢救无效,薛小姐已经于燕京时间十点二十分左右,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再重复一遍,”
水笙也被这则突如其来的新闻搞懵了,她惊愕的止住了哭声,讷讷着问道:“成哥,青卓姐她”
“不可能的!”
陈成冷冷的打断了水笙的话,他绝不敢相信这则八卦新闻的真实性,紧接着问道:“水笙,你帮我点出来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网站?”
巨*娱乐网,我平时都是上这个网站看新闻的。”水笙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一个国内最著名也是最八卦的娱乐门户网站。
陈成心里猛地一沉,再次站了起来。
“成哥,你要干嘛?”水笙惊呼了一声,未及起身就紧抱住了陈成的腿。
“水笙,你帮我订机票,我马上要回国。”陈成的声音很冷,不容置疑。
“不,我不会去的。”水笙想也没想的就断然拒绝了。
陈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缓缓蹲了下去,双手搂着水笙的肩膀,说道:“水笙,这里的医生不行,我怕我再待下去,我这双眼睛永远都好不了了。”
水笙抽泣着连连摇头道:“不,不会的。成哥,我帮你请来的是法国最著名的眼科医生,他说只要你按时服药,很快就会好的。咱们用不着回国内就能治好你的眼睛的。”
边说着,她惶急的转过背,从桌面上取过了那个白色药瓶,颤抖着手正想把药倒出来,却没想到被陈成一把捏住了手腕,紧跟着,她手里的药瓶就被陈成夺了过来。
陈成把药瓶递到了水笙眼前,冷冷的问道:“水笙,你老实说,你给我吃的这是什么药?”
“是彼得医生开的,能治疗眼疾的药啊。”水笙颤抖着回了一句。
“哈哈!”
陈成失笑两声,把药瓶随手往地上一扔,就只听到“啪”的一声,绿色的胶囊散落了一地。跟着,他松开了水笙肩膀,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漠然说道:“水笙,你告诉我,维生素E真的能治疗眼疾吗?”
水笙一怔,抬头看向了陈成,忽然间明白了过来,但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第六卷第三百六十章 结婚证
第六卷第三百六十章结婚证
水笙小心翼翼的看了陈成一眼。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陈成的问题,低下头咬着嘴唇把散落在地上的胶囊一粒粒的捡到了手心里。
陈成半晌没听到水笙说话,就重新蹲在了水笙身边,抓住水笙的手,沉声说道:“水笙,你别捡了,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药!”
“不,成哥,这就是你的药。”水笙执拗的挣脱了陈成的手,继续拾着胶囊。
“我叫你别捡了,听到没有!”陈成一把挥开了水笙的手掌,怒喝道。
啪嗒!一阵响声传来,胶囊再次洒落一地。
水笙看着滚落在地上的胶囊,先是怔了怔,紧接着精神一恍惚,脚一软,登时摔坐在了地毯上,心里边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双手掩面大声抽泣了起来。边哭边嘶声吼道:“是,成哥,你说得没错。这些都是维生素E,治不了你的眼睛。”
水笙这一哭喊起来,陈成登时慌了神,以往水笙都是低声饮泣,何曾像现在这样放声痛哭过,显是压抑了许久之后的一次总爆发。
水笙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有什么资格吼她?
她即便是在演戏,也是为了把我留在她身边,她没做错,错的是我,从一开始就是!
陈成心里一阵刺痛的感觉袭来,难受不已。缓缓的把手伸向了水笙,可他的手刚一扶上水笙肩头,立刻就被水笙使劲的给甩开了。而他这么做的直接后果就是让水笙哭得更厉害起来。
水笙瘫坐在地毯上,继续哭喊道:“成哥,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想让你的眼睛好起来,我就是要你这辈子都当个瞎子。你心里头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就是个坏蛋,是个骗子,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
陈成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瘫坐地上又哭又喊的水笙,他现在才明白,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其实都一样,为了爱,为了她所爱的那个男人,她们做的很多事你看起来或许会觉得不可理喻,但在女人们的眼里,再正常不过了。
坏蛋?骗子?
呵呵!
陈成苦笑了两声。侧过身开始探手在茶几上摸索了起来,他记得刚才在脑子里看到过,水笙的手机好像就放在茶几上。
很快,他就凭着记忆把手机拿到了手里。
可他刚拨了几个号码,水笙就突然间止住了哭声,疯了似地朝他扑了过去,拼命的跟他争夺起那台手机来。不过,水笙的手劲明显没陈成那么大,抢了好几下之后就被他给推开到了一旁。
呼呼!
陈成连喘了两口大气,摔坐在了地上,茫然的往后连挪了几步。同时,手中轻快的按下了一连串数字键。正要继续摁下拨通键时,耳边突然间传来“乓啷”一声巨响,貌似有什么东西被掀翻在了地上。
果盘?
不,是刀子?
陈成骇得脑子一片空白,啪!的一声,他想也不想的就扔掉了手机,连滚带爬的往水笙的方向冲了过去。
但很可惜,他扑了个空!
他心里一惊,从地上站了起来,两只手胡乱的在空中四处寻找着水笙的位置。嘴里不停的狂吼着:“水笙,你在哪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千万别乱来啊!”
水笙其实离他不远,就蜷缩在沙发跟墙边的角落里,眼中噙着泪水,双手反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尖正好顶在了她的脖颈处,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她那光洁修长的脖子缓缓流了下来,她的手有些发颤,却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
“成哥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我就死给你看!”水笙的声音也打着颤,但却藏着一丝决绝。
陈成闻言立刻就停住了脚步,连连喊道:“水笙,你别做傻事,我不过去。你快把刀放下!我们有话慢慢说啊!”
“好,成哥,我要你答应我,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也不会再打电话会国内。否则,今天我就”水笙抽泣着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水笙,我答应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陈成脸色吓得一片惨白,不等水笙把话说完就忙不迭的连声应了下来。
“真的吗,成哥?”水笙狐疑的看了看陈成,手中紧握着的刀柄却半分也不肯松开。
“是真的,水笙。我发誓,这次我绝不会再骗你了,你快把刀子给我。”陈成说着。循着声音缓缓的把手伸向了水笙。
“好,成哥,我相信你,但这是最后一次。”水笙冷冷的把话说完,才缓缓的松开了刀柄。
啪嗒!
一声清响,刀子落地的瞬间陈成也猛扑了过去,发疯一般的把水笙紧紧揽进了自己怀里,嘴里大骂道:“水笙,你疯了是不是!”
水笙身子一软,把脑袋深埋进了陈成怀里,两行清泪默默的流淌着,却是一句话也不肯再说了。
陈成惊魂甫定,骂了一句之后也不敢再刺激水笙了,身子有些发颤的紧搂着水笙,这一刻,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敢再放开水笙半点了。刚才如果水笙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也甭想再活下去了。
十多分钟过后,水笙才渐渐止住了泣声,喘气着低声说道:哥,你小小点劲儿,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噢!”
陈成顺从的松了手,刚要把水笙扶坐起来时。水笙却吓了一跳,反手紧抱住了陈成,急声说道:“成哥,你别走!”
“水笙,我不会走的。”陈成哪敢走,尽顺着水笙说话。
“那你还生我的气么?”水笙低下头,轻声问道。
“水笙,我不生气了,真的。”陈成轻轻抚摸着水笙的脸蛋,柔声说道。
“成哥,对不起。我最好]5}}8O0~,不该”
“不。别说了,水笙,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别再干傻事,就算我的眼睛这辈子都好不了了,我也心甘情愿。”陈成打断了水笙的话。
“成哥,你放心好了,待会我就打电话给医生,重新开些药给你。”水笙说着,突然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破涕为笑,“呵呵”笑了起来。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坏了。”陈成没好气的捏了捏水笙的鼻子。
“成哥,刚才你已经答应我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反悔了哦。”水笙握住陈成的手,认真的再次确认了一遍。
“靠,我哪还敢啊。”陈成说完,心里哀叹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水笙满意的偎进了陈成怀里,幽幽的说道:“成哥,你对我真好呢。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会加倍努力,好好的做你的妻子,而且等过几天我们举行了婚礼,我们就可以要小孩了呢。”
什么!?
陈成突然间有种上了套的感觉,结结巴巴的问道:“水笙,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过几天就结婚?”
水笙还没答话,门口吱呀一响,紧接着,两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的同时,门口处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我们要是再来得晚点,怕真是都赶不及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水笙闻言脸刷的一红,飞快的从陈成怀里蹿了出来,奔到门口处,迎向了贸贸然闯进卧室的两位老人家。扭捏说道:“哎呀,爸,你都胡说什么啊!”
陈成也听出来了,没错,进来的可不就是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的蔺叔王婶么!
他心里一喜,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口的方向边走边喊道:“蔺叔,王婶,真的是你们吗?”
水笙见陈成也走了过来,“啊”的低呼一声,赶紧又跑了回来,重新搀住了陈成,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朝爸妈看了一眼。
很快,四个人一齐坐回到了沙发上。两老见茶几上乱糟糟的一片,心里起疑,便责备水笙道:“水笙,你这是怎么回事呢?家里头搞得到处都是?小陈现在的眼睛不好使,你也不说收拾收拾。”
水笙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幸亏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高领的绣花衬衫,否则要是让二老瞧见她脖子上的伤口,那可又得好一番解释了。她赶紧起身,手忙脚乱的收拾了起来。
陈成干咳一声,帮腔道:“蔺叔,您别怪水笙,都是我不好,我这眼睛不利落,走路到处瞎撞,呵呵。”
老蔺正要跟陈成再好好唠唠,怎料一旁的王婶见到女婿心里乐开了花,一把推开老蔺,坐到了陈成身边,抹了把眼泪,抚着陈成的脑袋仔细端详了良久,接着才抽噎着说道:“小陈啊,你的事我都听水笙说了,当年你爸还说要去打断你的腿呢,幸亏我拦下了,我就说嘛,你不是那种坏孩子,一定是有苦衷的,不然也不会扔下我们家水笙不管了。”
陈成尴尬不已,也不知道水笙是怎么跟二老说的,只能频频点头称是。
待得王婶念叨了好一会儿之后,老蔺才见缝插针的插了句话,问道:“小陈,前两天水笙打电话给我们,说这个礼拜天你们俩就要在教堂里办喜事了,不知道你们能领到结婚证不?”
成一头雾水。
“爸,我跟成哥的结婚证都领了快两年了呢,我这就拿给您和妈妈看。”一旁正忙着切橙子的水笙胸有成竹的回道。
“两年了?”
老蔺,王婶,包括陈成,三个人异口同声的惊道。
场面似乎有点滑稽。可不是吗,你想想看,一个是当事人,另外两个是当事人的父母,这
紧接着,水笙在三个人的目瞪口呆中,把切好了的一大盘橙子端过来放下,然后随手用围裙擦了擦手,就走到了墙角处的一个檀木矮柜旁,开了锁,从抽屉里还真掏出了两本红本本来了。
红本本上面是中文的,看来应该是从国内带过来的。
水笙走回来递给老蔺和王婶一人一本后,她这才喜滋滋的坐回到了陈成身边,也不管旁边那仍处于震惊状态的三人,就自顾自的帮陈成剥起橙子皮了。
“成哥,你吃片橙子,尝尝看甜不?”水笙把一块橙子肉递到了陈成嘴边。
“哦!”
陈成回过神来,就着水笙的手,一口就吞了下去,个中滋味不得而知。
“呵呵,水笙,你这丫头,都结婚两年多了也不跟我们说。还有你,小陈,你怎么能也随着水笙的性子胡来呢,这么大的事也不说跟我们两老通个气儿。你可得给我们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蔺爱不释手的捧着结婚证一个劲乐道。说是责备,其实心里老怀大慰矣。而一旁的王婶也是如此,高兴中又抹了把眼泪,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饶是陈成平日里谎话张口就来,但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了。无奈之下,他只能悄悄捏了捏水笙的手腕,示意她来解释给二老听。当然,他自己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水笙调皮的冲陈成吐了吐舌头,低着头讷讷着回道:“爸,妈,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嘛,成哥这几年里一直都在执行一项很秘密的任务,而且那时候我跟唱片公司签有合约,为了保密,我们俩结婚的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了。我想着先找个熟人把证办了,到时候等成哥任务完成后,我们俩举行婚礼的时候再告诉你们也不迟嘛,再说了,咱家里头的风俗可不都是按照请酒那天才算是正式结婚吗。说起来,当初我还花了不少钱才办好这本证呢。”
水笙这么一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反正也是件喜事,老蔺和王婶也懒得继续追究,各自点了点头,瞧着这小两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而陈成心里仔细算算时间,便即也释然了,肯定是水笙气不过自己跟杨大姐请酒,就提前找人把结婚证给办了,以她的地位,办本结婚证实在是轻松得很,不过水笙却绝对想不到,当时自己跟杨大姐都是黑户,怎么可能去民政局领证呐。
想到这,他觉得有必要跟二老再顺着水笙的话解释一下,便开口道:“蔺叔,王婶,我想”
“咳咳!”
二老同时咳嗽了起来。
陈成一怔,赶紧硬着头皮改口道:“这个,爸,妈。”
“嗯!”
二老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却都觉得亏了不少,按小两口的关系刚才一进门就该这么喊了。
“呵呵”水笙看到陈成虽说喊得尴尬不已,但好歹也是叫了,心里登时涌起一阵甜意,依偎在陈成身侧,掩嘴轻笑了起来。
接下来,在欢乐的氛围中,一整天就这么聊了过去,中途那位彼得医生来了一趟,带了一整套的仪器来,帮陈成做了一个钟头的理疗,然后又留了一些药下来。看到水笙这位付钱的老板点了头,他这次才敢拍着胸口保证道,按陈成现在的情况,只要每天按时吃药做理疗,不出半月肯定可以痊愈.
吃过晚饭,水笙收拾好了碗筷,又安顿好了舟车劳顿的老蔺和王婶后,才搀扶着陈成回了卧室。
“成哥,你坐这等会,我去浴室给你放水。”
“等等,水笙。”陈成叫住了水笙。
“嗯,怎么了,成哥?”水笙回过头不解的看向了陈成。
“我还不想洗澡,你先坐下来陪我聊会。”陈成拍拍身边的空位道。
笙乖巧的应了一声,坐回到了陈成身边。
陈成点了支烟,问道:“水笙,咱俩这个礼拜天真的就要在教堂举行婚礼了吗?”这个问题他憋了一整天了,现在好不容易跟水笙单独在一块,这会赶紧问了出来。
笙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正忙着帮陈成泡茶,便头也不抬的随口应了一声。
“靠!”
陈成低声暗啐了一口,却让水笙听了个正着。她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过头,很认真的盯着陈成说道:“怎么了,成哥?难道你不愿意吗?”
听到水笙的语气有些不善,陈成赶紧摆手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事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商量商量?”
“哼,我们都结婚两年多了呢,怎么,还用得着跟你商量吗?”
陈成虽说看不见,但也听得出来,水笙的语气更冷了些。他真是搞不懂,怎么一跟水笙提到这个问题,水笙就像换了个人似地,都有些向蛮不讲理的方向靠拢了。
暗自吸了口冷气,陈成开始琢磨着该怎么开口跟水笙说取消这个婚礼,赶明儿就一块飞回国内,他想着只要自己一直待在水笙身边,谅她也不能干傻事。
但陈成这很明显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同时也低估了水笙的执着。
“成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口渴了,可是现在水还没烧开呢。要不,我先给你削个梨子吧。”水笙边说着,还真就从果盘里把刀给抽了出来。
得!
等老子眼睛好了,谁要是敢在我房间里头放刀子,老子就跟谁急!
陈成心里一寒,赶紧搂住了水笙肩头,抢下水果刀,连声说道:“水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渴,你还是先去帮我放水洗澡吧。”
水笙“嗤”的一笑,啪嗒一下,在陈成脸颊上亲了一口,才起身往浴室走去。
完了!
陈成无力的躺倒在了沙发上。
第六卷第三百六十一章 谎话
第六卷第三百六十一章谎话
水笙放好水之后。紧接着便又出来把陈成扶进了浴室。
陈成机械的站在原地,等水笙帮自己宽衣解带完毕后,就趴在了浴缸里面,任凭水笙怎么摆弄了。这段时间他眼睛不方便,除了大小便之外,其余的工作都由水笙包下来了。当然,两人当初在华海的时候就已经裸呈相对无数次了,这会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由于老蔺和王婶的到来,水笙的心情显得很不错,边哼着歌边帮陈成擦着身子。不过陈成倒没她这么好的心情,脑子里尽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说动水笙跟他一块回国。原先他还打算自己一个人悄悄回国算了,但自从发生了今天早上那起恶**件之后,他就再也不敢乱动这些念头了。心想着,即便要走,也非得把水笙拴在自己身边不可。
“成哥,背擦好了,你把身子转过来些。”水笙说这句话的时候脸有些微红,却不是由于浴室里水蒸气太热的缘故。说到底,她现在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即使陈成的身体她看了无数次了,总还是有些放不开的。
陈成脑子里想着事。一时没听见。水笙只好再说了一遍:“成哥,你把身子转过来些,好么?”
“哦,好的。”陈成回过神来,赶忙应了一声,顺带翻了个身,靠躺在浴缸里,身体是舒服了,可心情却有些低落。
水笙当然知道陈成心情低落是为的啥,不过她并不在意。而且她心里很清楚,无论陈成身边出现了多少个女人,但陈成爱的人始终是她,因此,她对自己的决定很有信心,心想着只要给陈成一点时间,过阵子等陈成适应了这儿的生活,那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等自己再怀上了陈成的孩子,那就更加是万无一失了,到时候陈成真想要回国,那也无妨了。
想到小孩子,她心里禁不住一甜,嘴角也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连带着口中哼着的小曲也换了一首儿歌。手上拿着一块毛巾喜滋滋的帮陈成认真的擦拭起来。
“水笙,你唱的是什么歌,我怎么从没听你唱过啊?”陈成好奇的问了一句。
“呵呵,成哥,这是我写给以后咱俩的小宝宝的。好听么?”水笙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用手背轻轻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柔声笑道。
“嗯,好听。”陈成随口应了一声,心中却暗自叹了口气,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永仁。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由刚开始的信心十足逐渐的绝望起来,现在魏少佛已经死了,而青卓即便是死之前也矢口否认自己绑架了永仁,现如今,他实在想不出来,永仁究竟是被谁给绑架了的。
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要回去!
想到儿子,陈成心里一激动,啪的拍了一下浴缸扶手,从浴缸里坐直了起来。
“哎呀,成哥,我这还没好呢,你先别乱动啊。”水笙被温水溅了一身。娇嗔了起来。
“对了,水笙,蔺叔和王婶他们今后是不是也住在这处庄园里了?”陈成忽然间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水笙听到陈成提起父母,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拉着陈成的手说道:“成哥,你不说我都忘了呢,前面洗碗的时候,我问了妈妈,她说等参加我们的婚礼就又要回乡下去了,我劝了好久,妈妈都不答应住下来呢,说这地方住不习惯的。”
“真的?”陈成闻言心里一喜,脱口而出道。脑子里头突然间灵光一闪,暗忖,我x,我怎么这么傻,那老蔺和王婶两老可不是一个最好的说客么?他俩要是开了口,水笙能不同意吗?
“嗯。”
水笙噘着嘴点了点头,又道:“成哥,要不,等明天你再去好好劝劝他们吧,爸妈他们一向都很听你的话,你要是开了口,他们肯定会留下来的。”
“好,没问题,我明天早上就跟蔺叔他们说去。”陈成爽快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想到,嘿嘿,水笙,去是肯定要去的。只不过说什么可由不得你了。
心下有了计划之后,陈成心情立刻好了不少,直恨不得立刻就插翅飞回国内了。
看到陈成脸色由阴转晴,水笙微觉有些诧异,问道:“成哥,你怎么突然间高兴起来了?”
“没什么,我只是一想到咱俩就快结婚了,心里高兴呗。”陈成随口胡掐了一句。
水笙不疑有他,心里也是一喜,搂过陈成的脸颊,使劲的亲了一口,笑道:“成哥,看到你笑了可真好呵。”
“呵呵,水笙,你也别尽顾着帮我擦身了,一块进来泡会吧。”陈成笑着拍了拍水笙的脸蛋。
“嗯?”
水笙微微一愣,紧接着便即低下了头,轻“嗯”了一声后,红着脸解开了身上的浴袍,跨坐了进去,紧紧的挨坐在陈成身边,心中暗自想到,哎呀。要是成哥现在要了我的身子,明天让妈妈瞧见了可羞死人了。都怪成哥,这些日子人家天天腻在他身边也不见他,人家还以为他变老实了呢,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动起了坏心眼啊?如果他今晚真的想要,那我该怎么办啊?
此刻的水笙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既喜且羞,但怕是那喜意要大过女儿家的羞涩了。
不过,水笙却不知道,她的担心有些多余了。陈成心里头还真没那种想法,不是他变老实了。而是他满脑子现在都是薛青卓和杨大姐她们的影子,在这种情况下,他哪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第二天,陈成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餐之后,就主动来到了老蔺的房间,水笙则领着王婶一块到园子里散步去了。
坐下后,陈成开门见山的问道:“爸,我听水笙说,你们二老参加完我和水笙的婚礼就要回国了,对吗?”
“呵呵,是啊。”老蔺笑着回了一句。
看书就陈成等的就是这句话,接口道:“哦,那您看要不这样好了,到时候咱们干脆一块回去吧,不然你们二老待在国内我可不大放心。”
“呵呵,小陈,我和你妈妈都老了,跟你们小两口的情况不一样,这地方待几天还成,待久了可真不习惯啊。我听水笙说,你在国内执行的任务虽然完成了,但领导说要过几年才能让你回去,不然我还真希望你们能跟我一块回山里头。呵呵,现在算了,你们还是好好在这儿生活吧。”
靠,怎么能算了呢!
真不知道水笙都跟蔺叔他们说了些什么?这丫头现在骗起人来比我都厉害了啊。
陈成吸了口凉气,赶紧又道:“爸,您别担心我,我没事。您听我说,我是这么考虑的,您看,我跟水笙这些年吧,一直都没时间好好的待在一块,也没好好的孝敬你们二老,现在好不容易抽了点时间出来,就想着能”
老蔺笑着挥了挥手。打断了陈成的话:“呵呵,小陈,你们有这份孝心就行了,我和你妈现在身体还好着呢,还用不着你们服侍。”
陈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骗人他可算得上是行家了。他干咳了两声,故作为难状,说道:“爸,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嗯,是关于水笙的。”
老蔺是个直脾气,一听就急了,“小陈,有话你就快说啊,别跟我掖着。你和水笙都是我们的孩子,不瞒你说,虽然水笙这丫头打小就很孝顺,但她现在在外头唱了几年歌,说实在话,我跟你妈都挺担心的,就怕这孩子学了坏,你现在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沾上那些个千金小姐身上的娇气了?如果有,你也别顾着我和你**面子,该说的时候就要说她,别给她惯出了坏毛病。你是个男人,做什么事都要硬气些,懂不?”
陈成听了老蔺这话登时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啊?心里暗笑,这也就是王婶不在,否则老蔺是绝不敢说出这种话来的。他赶忙说道:“爸,您误会了,水笙没什么坏毛病。”
“哦,那你们是怎么了?”老蔺松了口气,又问道。
“嗯,就是就是她现在可能有了,有了身孕了。”陈成结结巴巴的把谎撒完,赶紧低下了头,同时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什么?”
老蔺一听,眼睛都大了,紧接着过了还不到一秒钟,他大笑着使劲拍了拍陈成的肩膀,大喜道:“小陈,这是好事啊,你们这俩傻孩子,怎么都不跟我们早点说呢?”
“不是,主要是水笙她不好意思开口,而且也还不到两个月,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还不敢确认呢。”陈成继续把谎圆了下去。
“咳,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就去跟你妈说去,让她也高兴高兴。水笙这丫头要是有了孩子,那我们说什么也不走了。”老蔺说完,兴奋不已的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陈成早料到老蔺会说出这番话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飞快的拉住了要往门外走去的老蔺,重新坐回来后,才说道:“爸,你先别急啊,我还有话要说呢。”
“小陈,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事啊?”老蔺顿时紧张起来,紧拽住了陈成的手。
“呵呵,不是不是,爸,您别担心。”陈成笑着摆摆手道,“是这样的,您也知道,这没出世的孩子就怕人说,这事您暂时还是别告诉妈了,我怕万一到时候是个诈胡,会很尴尬的,还是等再过阵子,胎儿稳定下来再说吧。”
“哦,那好,我先不说。”老蔺一听到孩子怕人说,忙不迭的就应承了下来。他也是兴奋过头了,才没听出陈成这蹩脚的谎话来。
嘿嘿,有门儿!
陈成心里一喜,打铁趁热道:“爸,我是这么想的,咱们都是中国人,孩子怎么着也得在国内生,而且我也想跟家里头说一声,让我父母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您觉得怎么样?”
“嗯,小陈,你这话说得不错,这么大件喜事是得回去跟我那老兄弟说一声,而且孩子将来可不能在这种地方长大,咱们还是回国内好。”
“爸,就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老蔺不解道。
“就是水笙她不怎么愿意回国内,说什么将来让孩子混个法国国籍也不错。我说了她好几天了,她都不愿意,我这正愁着呢,实在不行我看也只能由着她了。”陈成脸露难色,都是装出来的。不经意间还扣了顶不爱国的大帽子给人水笙。
老蔺一听就火了,啪的一声,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怒道:“她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混个法国国籍?小陈,我告诉你,国籍这东西就是一辈子的事儿,这事你怎么能由得她胡闹呢!”老蔺真不愧是个老**军人,在这方面看得很重。
陈成皱眉吸了一口气,为难道:“爸,那您看,这事”
老蔺豪气干云的挥了挥手,道:“小陈,这事由不得你们做主,等你们俩办完婚事,就跟我们一块回国。”
OK,搞定!
陈成松了一大口气,赶紧附和道:“哎哎,爸您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
老蔺并不觉得叫水笙回国是件难事,拍了拍陈成的肩膀,笑道:“好了,小陈,这事我说了算,你说不动水笙这丫头,那就由我来跟她说,谅她也不敢违拗。”
“哎,好的,谢谢爸了!”陈成忙不迭点头道。
“呵呵,你这孩子,谢什么啊。”老蔺笑呵呵的站了起来,走到柜旁,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取了一张发黄的旧照片出来。
老蔺走回来坐下后,就开始捧着照片仔细端详着,一只手轻轻的擦拭着照片,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往事,眼眶竟微微有些湿润了起来。
过得半晌,陈成一直没听到老蔺说话,顿时奇道:“爸,你还在吧?”
“呵呵,你瞧我,看着看着就出神了。”老蔺用手背揉了揉眼角,笑道。
“哦,爸,你看什么看得出神了?”陈成奇怪道。
老蔺笑着把这张发黄的照片递到了陈成手上,说道:“小陈,这是我来之前从家里头带过来的照片,对了,你爸爸陈炜也在里面,你就着照片跟你爸爸说说话吧,把这好消息也一块告诉他。”
爸爸?
陈成捏着照片一时间失了神。
爸,你和妈妈还好吗?爸,你从小就教我,让我做一个有用的人,我上了大学,当了警察我现在好累,但是请你放心,我没有给你丢人。爸,你曾经告诉过我,世界上有种力量叫做正义,我到现在都还相信,真的,我一直没忘
陈成的眼眶湿润了,虽然他的眼睛看不到,但他能感觉得到父亲的存在。
照片很旧,有些地方已经褪去了颜色,模糊一片。好在照片中那五个风华正茂的年青人的模样,并没有随着时间老去,他们还是那么的器宇轩昂英俊挺拔。
陈成的父亲站在最靠左边的位置,肩上背着支老式步枪,眼神坚定。而紧挨着他父亲站着的也是一个手持钢枪的青年军人。从照片上看,这位军人长得很帅,但绝不是那种脂粉味很浓的帅气,而是一脸的正气。
当然,如果陈成的眼睛现在能看见东西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认为了。
“呵呵,小陈,有什么话就敞开来跟你父亲说吧,我相信他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他的孙子平平安安的。”老蔺慈爱的眼光瞥向了陈成。
会吗?
应该会吧,爸爸,你可一定要保佑永仁平平安安的啊。
陈成默默点了点头,对老蔺说道:“爸,您能把这张照片送给我吗?”
其实他小时候家里头也有很多这种类型的照片,只不过一把火全烧光了。
“呵呵,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反正家里头还有几张。唉,可惜这张照片是当年我们五个人一块照的,要是只是你父亲的单人照就好了。”老蔺略有些遗憾的说道。
才五个人?
陈成微微一惊,他记忆中父亲的旧照片好像都是一大帮好几十个人挤在一块照的,他小时候想从照片里头找到父亲都挺困难的。这张照片才五个人,那么一定挺清晰的,等回去了他倒是可以PS放大一下,顺便把家里神台上的照片给换上一张。
“爸,照片上这五个人都是一个班的吗?”
“呵呵,可不是吗,小陈,我跟你父亲他们几个人当年可是我们连队的五虎将呐。”老蔺自豪的说道,“我记得有一次执行任务,光我们五个人就端掉了越南猴子的一个整编步兵排呢,要不是连里给我们的任务是侦察敌情,我们铁定要把那山坳里头的整个步兵连都给灭了。”
这个故事陈成小时候也曾经听他父亲吹过,时隔多年听老蔺又再说了一次,格外亲切。
正要开口问问老蔺是不是吹牛,门口吱呀一声响,有人推门进来了。
“爸,你又吹牛了,是不?”
人还未至,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先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