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七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八六)
太素真人自忖必死,正自后悔出言顶撞这小煞星,哪知浑身伤势忽然就痊愈了这老怪来不及多想,一时间喜出望外太玄丈人等却个个如坠冰窟,心头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
“诸位前辈,小子这手法术可还使得?”
众老怪战栗不敢答,血妖心头鄙夷愈盛了几分
左右不过一死而已,了不得魂魄投入轮回,重来过就是……唔,虽然转世重修这等事情不大靠谱,但也总还有一丝机会
这巨人界天地剧变之前,灵气稀薄得很,此界修士为了争抢有限的灵物助长自家修为,个个都化身凶狠残毒的魔头,一旦身死,就是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若老子生在这等环境中,只怕也和他们一样
血妖很是“体贴”地如此想到,但却并不打算真个轻饶了,于是大声喝道:“如今给尔等一个机会,做得好了无事,但有差池,便自己去喂了哼哈老祖”
“主上但有吩咐,老奴等莫不鞠躬尽瘁,倾力而为”
一众老怪顿时紧紧捉住救命稻草,纷纷上前表示忠心
血妖见不得这般谄媚的嘴脸,心头越发腻歪,随手一挥,九团血光就被甩出,打入九个老怪眉心
“照着这般章程做,好生将门派打理成清静之地这事儿做好了,再前往世俗找寻心性上佳,资质优异的弟子,但有发现,便即送来这梧桐峰上,自有人前来接引每派送来一百个,可从自家门中选出一人,只须通过考验,便能在仙府中修行百年”
血妖拟出的条款十分之多,洋洋洒洒十余万字,几乎将方方面面都规定限制死了,之所以还要如此说,不过提纲挈领,也好让众老怪心头有个准备
这些老怪也甚是上道,听闻竟然还能将门中弟子遣入仙府中修行,顿时提起了些精神,各自盘算该将哪个与自身亲近的后人送了去
这狠毒小子定下的条文虽然苛刻,但也并非没有空自可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些个老怪所活的年月,大半都是巨人界灵气匮乏的时候,能修到这般境地,哪个不是狠辣果决之辈?但如今天地灵气大增,再不需似之前那般苦苦挣扎,彼此算计争夺,便开始顾及之前忽略的种种,亲情即是重中之重
血妖才懒得理会几个老怪心中的盘算,立时就问起他们四派最近的情形来九个老怪屈服在大大棒的淫威之下,又得了小甜枣引诱,也并未隐瞒,竹筒倒豆一般将诸多隐秘都说了其中血妖感兴趣的,还是那哼哈老祖在域外或有仇敌一事,以及四派联合汤阳等虚境散修炼制的酆都锁神环
哼哈老祖有仇敌,血妖非但不惧怕,反倒十分高兴,他不介意都天血灵幡中再添一头或者几头合道境的血煞妖不过这事儿毕竟牵扯到域外合道境魔头,须得小心行事,血妖打算等将巨人界扫平了,才前往域外,把已被炼成了血煞妖的哼哈老祖放出做诱饵,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而那酆都锁神环竟能禁制合道境老怪的元神,也算一件厉害宝物,把来两相对照一番,说不定能大有收获,有助于对用在黄鸟头上那御兽台的参悟
不拘是血妖还是许听潮,都肯定御兽台和混元同心羊脂玉壶并非出自此界,所以血妖对御兽台的期待,不仅仅只是用来收束一头合道境的黄鸟若有可能,便用那酆都锁神环将御兽台换下
血妖来了兴致,便让九个老怪带路,前往炼制酆都锁神环的地方
此宝名称中带了“酆都”二字,定然与玄阴鬼物牵扯一起,因此众老怪一路往北,遁行得越远,四下景致越显阴森,血妖也不觉着奇怪
半日之后,一行十人遁出数千万里,来到一处方圆万余里,处处尸骨累累的古战场血妖本还以为这些老怪丧心病狂,用世俗各国阵亡的将士英魂来炼宝,仔细看了尸骸,方才觉出不对
原来累累人族白骨之中,尚有许多说不出什么来头的奇异骨头,且根根都散发出浓烈的阴气,生前该是什么凶戾鬼物且战场之上诸般残破的禁制随处可见,有扭曲破碎得不像话的虚空,发出妖艳的绚丽彩光而战场偏北,有数个深不见底的大洞,正有气无力地冒出森寒阴气
“启禀主上,此处唤作鬼啸原,乃是七十万年前人间界与九幽鬼界大战的所在,这表面还只是一小部分,往地下数万里,越是深入,惨烈之状越是触目惊心其中禁制多不胜数,且威能都大得不可思议,甚至还有大能古修和九幽恶鬼存活,堪称本界一大绝地”
太玄丈人在血妖身旁低声解说,也不知是此处压抑的气氛让他心绪不佳,还是陡然从高高在上的一派之主沦为仆役,正自心情低落
血妖闻言,很是吃了一惊:“原来巨人界竟还有这等凶险所在我回转不久,不知也就罢了,怎的孟言师弟等也都丝毫不曾提起?”
太玄丈人大感尴尬,小心道:“这鬼啸原远离人烟,十分隐蔽,便是本界修士,九成九都不会知晓,老奴等也是因为门中有典籍记载,方能略窥一二太清别院……来本界才不到百年,在幽云洲上盘踞的时间是短暂,只十余年,虽有所结交,也不过散修和撮尔小派,如何能够知晓?”
“你这老儿心眼忒也多了”血妖乜斜着眼看了太玄丈人一眼,把这老道吓得低眉顺眼,“太清别院是太清别院,你想要从中挑拨,小心自家性命”
“老奴一时糊涂,请主上赎罪”
太玄老道确实有那么点说坏话的心思,但也是照实陈述,根本算不得什么,因此根本想不到血妖会如此呵斥,当即就浑身冷汗淋漓而下这老怪心中惊惧,径直凌空拜倒,匍匐颤抖不休其余老怪神色各异,或恐惧,或暗喜,或面无表情,或眼露快意……不一而足,当真令人目不暇接
这些老怪,也并非铁板一块
血妖看得有趣,嘿嘿笑道:“你这老儿倒也贪生怕死,怎的不请我‘降罪’,却只求‘赎罪’?”他对这几个老怪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期待,只是随口调笑,因此说完之后,也不管太玄丈人如何反应,就径直道:“如今就有个赎罪的机会,不知前辈肯是不肯?”
“老奴万死不辞”
太玄丈人正被血妖弄得张皇失措,哪里还有不肯的?不需血妖多说,这老怪便知晓该做什么事儿
“只请主上派遣八位道友辅助,老奴定能,定能……”
太玄丈人情急之下想说“手到擒来”,但汤阳等散修又不是泥雕木塑,任由拿捏,话到口边,心头猛地一个激灵,便知自家没那般本事,顿时语塞
“嘿嘿,牛皮吹破了不是?”
血妖一挥手,锦羽花鸨花花儿和哼哈老祖便在一旁现了身形哼哈老祖也还罢了,花花儿的出现却把九个老怪吓得心头砰砰直跳这老怪他们是见过的,不正是数月前攻打夸父族领地的四个老怪中那骚蟹媚女魔头?
“你一人把他们带去,该能成事”
太玄丈人心头苦涩,这两位前辈修为是高了,但就这般接近,未免太过明目张胆了些炼制酆都锁神环那地方,早已被布下了极厉害的禁制,只怕还不等接近,就要被汤阳等人察觉,催动阵法禁制把自家给轰杀了
这老怪丝毫不担心哼哈老祖和花花儿,他亲手参与布置的禁制威能如何,心头自然有数,对虚境修士来说,必定能够一击必杀,但却肯定不能伤了合道老怪的性命若血凤玉镯不被夺,他还有几分保命的把握,如今么……这带路的勾当,分明就是一份黄泉路引嘛
其余八个老怪心头所想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却是庆幸被选中的不是自己好些个都在暗中嘲笑太玄丈人邀宠不成,反倒揽上一桩凶险差事,真个活该
血妖可不打算让太玄丈人去送死,他还要倚仗这老怪调理太玄殿,暗自将之纳入掌控因此这老怪战战兢兢愁眉苦脸地一求情,便随手一抓,从原性和尚与那妙云尼姑身上摄来两道精气,打入哼哈老祖和花花儿体内
两头血光吞吐的血煞妖顿时气息大变,顷刻化作原性和妙云的模样,就连神情举动都惟妙惟肖,教人分不出真假
“多谢主上”太玄丈人大喜过望,“老奴这就随同两位前辈深入那地煞阴井,请主上静候佳音”
这老怪是高兴了,其余八人心头情绪却又转为不爽太玄老儿当真好远,绕来绕去,虽说其中颇多凶险,终究是让他成功了不过自家也不是没有收获,这小煞星主上似乎脾性颇好,虽然喜欢开玩笑,但也不轻易杀人……
血妖又不会妙品莲华咒那般诡奇法术,哪里知道这些老怪心头的想法?心念动处,那变作妙云模样的花花儿便开口对太玄丈人道:“休得啰噪,快快前面带路我这般变化之术,非本尊亲自施展,并不如何玄妙,你最好小心些,以免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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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八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八七)
“……你最好小心些,以免露出马脚”
太玄丈人面上喜色一滞,却被“原性和尚”一把揪住后颈衣领,提溜着往远方去了
“你在和淫蟹妇法术不够精妙,老夫有什么办法补救?”
太玄丈人心中哀号咒骂不止,却不得不动起心思来,为自家老命着想似这般,也唯有在外力上着手……
看着太玄丈人被捉走,血妖哈哈大笑,他总觉得这老道人前人后迥异的模样,对比起来委实鲜明,有趣得很
其余八个老怪见得太玄丈人的处境,多有心头快意之辈,因此也都陪着血妖笑
这些老怪谄媚的模样,让血妖笑声加放肆,震得下方枯骨簌簌作响
蓦地,血妖止住了笑声
八个老怪面上笑容也立时凝固,拿捏之准,好似事前排练过
“这方圆万里尽是人族大好儿郎的骸骨,诸位身为幽云洲仙道领袖,就不曾想过将之收敛了掩埋,免受风霜雨露侵袭,大日暴晒,虫兽啃啮诸般苦楚?说不定其中还有诸位先祖的遗骨咧”
提起此事,八个老怪面上多有不自然,那吕瑭淡然道:“主上有所不知,老奴等修为不济,破不掉这地上的残余禁制,若召集幽云洲炼气士前来,只怕旧骨未去,又凭添许多骨”
“我之前一直觉得你这人气质不错,可这会儿看来怎就如此讨厌?”血妖两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上下打量
吕瑭插手躬身,却并不低眉顺眼:“老奴让主上失望了”
“真小人总比伪君子好些”血妖双肩动了动,“也罢,既然你等不愿意动手,我便来做那烂好人小鸟,给我出来”
扑棱棱的振翅声中,一只浑身婴孩拳头大小的黄羽鸟儿从血妖袖中飞出,两只黑豆一般的眼睛甚是漂亮,只可惜颇为呆滞头顶之上,还有一顶奇怪的冠冕
八个老怪见到这黄鸟,忽然喘不过气来并非心中生出感觉,而是体内真气好似被压上了万钧巨石,没挪动一丝,都是万般困难
这小鸟儿究竟什么来头,竟然也有合道境修为?
八个老怪齐齐骇然,心中虽然有了些猜测,却兀自不敢相信,毕竟这事儿太不靠谱仙家法术虽然玄妙,但总该有个限度,七八万丈之巨的庞然大物,怎能缩小成这般丁点儿?
血妖伸出左手,让这小鸟落在自家掌心,抬起右手捏了捏它的脑袋:“去,把这些遗骨都埋了”
小鸟什么应承也没有,径直振翅飞起,窜入高空,化作两百多里的一头庞然大物,双翅一挥,无尽罡风从虚空中呼啸吹出,携来滚滚黄沙,簌簌落向下方
吕瑭等八人依然有些麻木,尽管这头小鸟委实有些出人意表,但他们毕竟曾经猜测过,事实证明,原来不靠谱的事情也能变成真的
“魂兮归来……”
飘渺沧桑的吟诵声仿佛在天边飘来,吕瑭等只觉眼前血光一闪,那硕大无朋的黄鸟上方,已被绵延万里的血色浪涛充斥
血海倒悬,万魂来归
漫天风沙之中,不知多少飘飘渺渺的淡黑暗红身影冉冉升起,被血海上刷下的血色光芒一照,顿时变作白蒙蒙一团,倏忽消散
八个老怪见状,个个心中悸动并非因为血妖弄出偌大的动静,而是那血光戏耍这战场上徘徊不去的阴魂,让他们心头有所感悟,那般堵塞羞愧的滋味儿,委实不好受
“阿弥陀佛”
原性和尚,原镜和尚,妙云,妙薏两个尼姑,各自宣了一声佛号,都念动其往生咒来
不片刻,四个佛门老怪已是浑身金光闪闪,万千佛光连成一片,照得方圆数十里一片通明自风沙中冉冉升起的魂魄,吃这金光一照,顿时也变成白蒙蒙一团
“佛门有度大蟹法,我道门也不见得差了”
太素真人之前吃了大亏,本就阴沉的连冷得好似腊月寒冬,此刻见得两个和尚两个尼姑大出风头,那小煞星还不管,顿时心生不忿,架了遁光径直闯入风沙之中,一去百余里,浑身白光大作,在漫漫风沙中好似一柄刺破苍穹的利剑白光到处,阴魂纷纷嘶声惨呼,眨眼间,浑身煞气就被剔除,也变作白蒙蒙一团,消散在天地间
这般法术太过刚猛,吓得不少阴魂四散躲避,但多却似乎被激起了凶性,四面咆哮扑来,悍不畏死地冲入白光之中
此刻,吕瑭等也都遁出老远,各自施展法门,把风沙中的阴魂剔除了凶性执念,送入轮回
他们四人之中,只有太素真人能招惹阴魂主动来头,因此要比四个佛门老怪快上三分,但吕瑭三人却比之不过,只暗暗卖力催动法术
“难得干一件大好事,你们居然还这样比来比去,很好玩么?”
血妖的嘲讽声从上空血海中传来,八个老怪面色微变,都齐齐收敛了三分
血妖见状,知晓这几个老怪的心性难以改变,嗤笑一声,便不再多说,只静心催动九转叱魂大咒,把从无尽骸骨中升起的阴魂洁净了送入轮回
如此数个时辰,方圆万里的白骨荒野已变作茫茫黄沙戈壁其中盘踞的阴魂也被清除殆尽,血妖方才收了法术,唤回黄鸟
“诸位前辈,此事乐否?”
吕瑭等个个面色苍白,除了那沉默寡言的妙薏尼姑,都有气无力地应和了两声
血妖只是嘿嘿一笑,并不多说随手凝出一朵血云,合身躺在其上,眯眼注视西北方
太玄丈人与花花儿和哼哈老祖前去,也该回来了
八个老怪见许听潮不理会他们,便各自凌空盘膝而坐,搬运真气,恢复损耗的元气
只过了片刻,那妙薏忽然站起身来,对血妖合什一礼,便自顾自地走下高空,落在那漫漫黄沙之中
这尼姑有如此举动,血妖着实诧异,但并未阻拦,只冷眼旁观
吕瑭等也莫名其妙,身心都难受得紧,只稍稍看了几眼,便不去理会那太素还冷冷一笑,才重又闭上双眼,凝神调息
“咦”
血妖却忽然神色微动,看出些名堂来……
五七九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八八)
血妖定睛看去,只见妙薏踏上掩盖了鬼啸原那漫漫黄沙的霎那,足下便生出一朵青翠欲滴的莲花iHonG
这老尼姑出身木仙庵,一身莲花解体大些法,乃是顶儿尖的木行炼气法门,脚下青莲甫一生出,便发出生机勃勃的湛湛青光,照彻方圆数里
不知何处来的草木种子看得见地萌发、破土、拔节、继而长成萋萋芳草,参差青木,艳丽百花点缀其间,除了没有蜂蝶鸟兽,流泉飞瀑,与别处青山绿野并无分毫差别
吕瑭等七个老怪身家性命系于血妖之手,虽说在打坐炼气,依旧有小半心神萦绕在血妖身上故而血妖方才惊咦出声,他们就都清醒过来,想要看看那妙薏为何能让这小煞星惊讶
这一看,却是再也再也移不开双目
妙薏所做的事情,但凡修行了木行功法的虚境,似乎都能轻易做到,但其中隐隐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却是等闲虚境学不来的
“这位师太不显山不露水,原来却有修道的心性”血妖笑嘻嘻地开口,语气中不无赞叹,“妙云前辈,你这位同门修行的功法,似乎有些不同啊”
那妙青究竟何人?正是当年天地大变时,木仙庵中晋阶虚境的太上长老,是少陵传人方芷的转世之身而方芷则是那木凤凰少陵野老凤燧的道侣,精修先天乙木造化神诀
“主上慧眼如炬,妙薏师姐曾得妙青师姐指点过二十年,自是与奴婢等资质愚钝之人迥异”
这老尼姑的言语,处处透露出不满,血妖嘿然一笑,也不多说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把心思用在参玄悟道之上,反而把来嫉贤妒能,浪费光阴不说,还自找无趣,滋生心障
似这般,如何能够悟得大道?
也不知这些个老怪怎生修至虚境的
血妖暗自摇头,百年前的巨人界,修行环境何等恶劣,这些个老怪都能有这般成就,本身资质定然差不到哪里去,可惜大都走上了歧路,想要回转过来,谈何容易?不过若是当真哪天幡然悔悟,世上岂不是要多出好些个枭雄?
可惜,至少这几个老怪是没有机会了就算回归正路,也只能给老子做个奴仆……
天地大变已有近百年,巨人界涌现的虚境不在少数,虽然比不得凤凰界,但数百个还是有的只是除了这幽云洲,血妖还未曾听说过哪里有众多虚境抱成团的当然,被鬼车界虚境霸占的天妖殿所属要分开来看
总而言之,这般的虚境,血妖不可能一个个都捉来了种下禁制,尽数控制在手中他的打算,只是将此界能有绝大发展机会的势力尽数打压,好给自家钧天上院壮大争取时日其余众多小势力不需去管,也管不过来,但等到他们壮大到一定势头,钧天上院早已成了威凌此界的庞然大物
血妖脾性颇似血海老妖,当也不会真个把自家弄成一界修士中的大敌,他早已想的通透,似这般只打压太玄殿这等顶尖大派,指不定还有多少人拍手称快
这小子一时间神游物外,吕瑭等七个老怪却看着渐行渐远,留下一派葱绿的妙薏,好几个都妒忌得几欲发狂就这短短的片刻,妙薏一身修为已然增长的半成还多
尽管心头不是滋味,他们也不曾出手阻挠如今大家都做了血妖那小煞星的奴仆,其中有一人修为大增,从方才血妖的言语就能猜到,这小煞星该是十分高兴,似这般,谁个还会跳出来触霉头?
正当这时,西北方遁来两道千丈血芒,倏忽便到了面前
红芒散去,花花儿,哼哈老祖,太玄丈人,以及汤阳等八个老怪齐齐现出身形
“主上,老奴幸不辱命”
太玄丈人还不等站稳,就红光满面地躬身施礼,惹得汤阳八人齐齐冷哼
被太玄丈人出卖来做了一个后生晚辈的奴仆,八人脸色能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太康、太泽两个太玄殿虚境,双目中怒火熊熊,恨不能把太玄丈人捉来敲骨吸髓
血妖根本不理会这些个老怪之间的龌龊,向花花儿一招手,那血煞妖便双手奉上一枚漆黑的圆环
这圆环自然就是那酆都锁神环了,尽管早有预料,血妖看了一眼,还是大吃一惊,浑身上下好似有万千蚂蚁在爬动
这圆环之上,无数大如针尖的狰狞妖鬼头颅密密麻麻地排布,张嘴嘶吼不休,虽然不能传出半点声响,但那般蠕蠕而动的情形,还是分外怕人
此环分明就是一件邪异至极的鬼道法器
太玄丈人等老怪原先祭炼时也并未安什么好心,捉来炼宝的阴魂厉鬼中,虽然多为九幽生灵,但也不乏人族将士所化血妖打算将这酆都锁神环把来自家使用,怎肯让此环上还有人族阴魂?甫一得到手中,就让花花儿和哼哈老祖将其中人族阴魂剔除,重捉来诸般恶鬼祭炼两头血煞妖耽搁如此之久,大半功夫还是用来祭炼此宝,制服汤阳等虚境,不过用了片刻功夫
“走了”
来这鬼啸原的目的都已到达,血妖也不啰嗦,把花花儿和哼哈老祖一收,架了遁光就走
太玄丈人等八个老怪自是跟上,汤阳八人略略踌躇,也只能不情不愿地随后而行
受制于人,委实难过
霎那间,一干虚境就走得无影无踪,只余那妙薏在漫漫黄沙之上踽踽而行……
血妖领了十六个老怪回到梧桐峰,如此这般地交待一番,便自行离去他前脚才走,太玄丈人就急急忙忙感到清雨泽太玄小筑,将其中弟子尽数遣走,而后亲自动手,把这庭院好生休憩清扫了一番,而后才恭恭敬敬地将匾额换成“妙真观”
且说血妖离了梧桐峰,一路向东而行,其间并未多作停留,足足小半月,方才过了当初那雷霆绝域如此又遁行了十余日,方才到达一片一望无际的苍茫大地之上
血妖已问得清楚,这地方有个名目,被称作妖域如此名称,倒与它被妖族盘踞的情形相符,不过这已是百年前的老黄历了
妖域之中,本由天妖殿统属,奈何八十多年前,大道宗八个虚境带领百余元神乘坐诸天星辰银河飞梭而来,将天妖殿中虚境老怪或擒或杀,一番折腾,差点绝了道统而后巨人界天地大变,鬼车界诸多虚境又乘虚而入,将这片陆地占了去,其上妖族没了虚境领头,又被奴役,时至今日,也不曾摆脱了
血妖此番前来,就是专为挑事儿的,飞遁一阵,只见飞禽走兽,虫豸游鱼无数,其中多有吐纳炼气之辈,厉害些的,足有元神修为,却唯独不见半个人影,不禁颇感失望
这鬼车界经营妖域将近百年,怎还会是这般模样?
他也不耐烦一点点去找,便将自家神念肆无忌惮地放出,往陆地伸出滚滚横扫而去
“你是哪里来的妖怪,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修成虚境,不好生找个偏僻的地方窝着,偏生要跑出来给你家老祖送上皮肉筋骨,内丹血肉”
这法子忒也有效,不过片刻功夫,东南方就有个洪亮的声音传来,语气中甚是欢愉,似乎已将血妖当成他储物法器中财货了
血妖心念一动,捏个法诀,变作一头浑身金毛的猿猴,恶狠狠地瞪视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般模样,赫然就是当年许听潮在祖巫殿中遇到那头刀枪不入的金毛猿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血妖已等得十分不耐烦,前方数里处的虚空方才一阵晃动,走出个精瘦的黑袍尖脸老道来
“好个神骏的猴儿”这老道见得血妖的模样,一时欢喜不尽,倒背双手,微微抬起下颌道,“怜你修行不易,来个老祖做个看守山门的灵兽如何?也免得身死道消,数万载苦修毁于一……”
后面的话,这老道已然没有机会说出此刻他的脖子已然落到血妖手中,面上犹自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接连眨了七次眼,这老道方才反应过来,霎那间,老脸就变得青紫交杂也不知是因为脖子被卡住了窒息的,还是羞臊恐惧所致
血妖把这老道晃了晃,一时间大感无趣,弄出偌大动静,却只引来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教人好生失望
“我且问你,妖域中的鬼车界老怪都去了何方?”
血妖嘴唇开阖,上下四枚尖利的犬齿白惨惨的晃得人眼花
那老道甚是硬气,也不答话,把两眼一闭,一副任凭处置的滚刀肉模样
血妖嘿嘿一笑,禁制了他浑身真气,随手跑到地上,砸得下方善始乱棍,枝折花落
那老道摔得七荤八素,浑身上下好似断了无数根骨头,处处都痛
“你不说也罢,老子自行往你元神中取”
不知何时,血妖又出现在老道身边,伸出毛茸茸的右掌,掌心阴森煞气吞吐,摸向老道头顶百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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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零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
这老道被血妖手中的阴森煞气刺激得一个激灵,脑中昏沉霎时间褪得一干二净,瞠目喝道:“搜魂大蟹法?”
“你这老儿倒也识货”
“金猿道友且慢,且容老夫慢慢说来”
血妖呵呵而笑,散去法术,却依旧在老道头上轻拍了几拍:“早这般乖觉,又何必受那些苦楚?”
老道面色一黑,羞愤欲死,但该说的还得说,免得这金毛猴子一个不爽,当真把自家搜魂了,诸般冤屈,也没处找人说去
“道友有所不知,前些年不晓得从何处钻出来一帮修行血道法门的邪修,在这妖域中四处惹事……真君和玄阴老祖、附魂两位道友都说是那太清门叛逆儿许听潮的一道元神在作怪”
血妖听得心头大骂,是哪个不要脸顶了老子的名头做好事儿?这修行界的通讯未免也太过不靠谱,事情发生好几年了,太清别院竟然半点消息也没收到
掌中血芒吞吐,顺手将躺在地上,浑身沾满职业和泥土的老道炼成一头血煞妖,血妖拔腿就往西方而去iHonG.原地只余一团硕大蒙蒙白光在烈日下缓缓消散……
据这倒霉死鬼老道说,那些个修行血道法门的家伙多在西方出没,这妖域上的鬼车界宗门,都派了人手前去围剿幽冥真君,玄阴老祖和附魂老怪也在那边
似这般,鬼车界虚境几乎都集于一地,正好省了奔波,一道解决了
血妖也不变回本尊,就以金猿的模样在山川之中纵跃如飞这般形象,乃是以神魔之躯为根本变化而来,他又从土坛长老寮那宠兽土神猱处讨得秘传的缩地成寸神通,因此前行的度也是极快虽说比不得动用都天血灵幡挪移,却也相差不多
……
“兀那老儿,哪里跑”
一道血芒自西方天际冲出,倏忽消失在西方天际
干了同样事情的,还有一道黯淡几不可见的黑烟
血妖所化金猿正在茫茫丛林之中奔驰,见状停住了身形,两只金灿灿的眸子一转,便折身往血芒黑烟遁走的方向追去
血芒和黑烟遁奇快,却也算不得多惊世骇俗,血妖追赶了数个时辰,已然能够远远看见
这般距离却是正好,血妖施展了隐匿法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方他感兴趣的并非是前方那道淡薄的黑烟,而是后方紧追不舍的血芒
除了血海老妖,还从未见过修炼血道的虚境,如今陡然见得一个,血妖大感“亲切”,忍不住就想把人家的路数窥探一番顺便看看这人为何要借自家名头行事
这一追一逃一跟踪,眨眼就是七八日时光,前前后后行出了两亿多里的路程如此快法,可远远胜过幽云洲上太玄丈人等老怪当然若是郑素不死,大概也有这般本事
遁快不一定斗法就厉害,郑素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但在血妖看来,前方血芒黑烟中的两个老怪,都不是易与的人物相比之下,黑烟中那人要逊色一些,但也不至于这般任由血芒中人喝骂,却连回头一斗的勇气也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黑烟定是打算将血芒引诱到什么地方这事儿轻易就能看出,血芒却依旧紧追不舍,也不知有何倚仗
血妖觉得这事儿很是好玩,便耐心等待
又数日,那黑烟忽然停住,内中老怪也现了身形,依旧是个淡薄烟气组成了模糊人影
“血狂,你追了三年,就不怕我招来同道,将你伏杀么?”
“有本事你就叫”
后方血芒却是半点不做停留,径直往淡黑烟影撞去,待得双方只里许距离,一柄血色厚背大刀斜刺里砍出,瞬间就就将那烟影拦腰一挥两半
血狂兀自不肯罢休,遁光轰然炸碎,化作一片数里方圆、腥臭扑鼻的血水,把袅袅飘散的两缕黑烟裹住,汩汩翻滚不休
见得如此手段,血妖满面古怪,这般法术,跟血妖通天大蟹法十分相似,只是操控手段粗糙得很,十成威能顶多发挥了六成
“莫要白费力气,你血道功法玄妙,老夫一身烟气也非常人能够揣测”
平淡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缕缕林丹黑烟岚从翻涌的血水之中升腾而起,任由血水化浪接连扑打,血色大刀左右斩击,依旧袅袅向上,凝成之前那浅淡的黑色人影
“哼”
血狂冷哼,漫天腥臭血水收敛,现出身形来,赫然是个人高马大,肌肉虬结的汉子
“口中说来有个屁用谁高谁下,打过才知”
这汉子说完,把手中血色长刀一震,顿时有数百团血色雷球生出,四面八方围向那烟影
“如此也好”
烟影回了一句,随手挥洒,虚空中有道道烟气生出,迎向那数百团血色雷球
两相接触,半点动静也无,然而片刻之后,丝丝缕缕的血色便从雷球中溢出,把淡不可见的黑烟染得鲜红
血色雾气中,纤细如牛毛的嫣红雷电滋滋做响,缓缓飘向血狂
血狂面色微变,张嘴一吐,一道血色火蛇从口中喷出,霎那间把面前虚空点燃,血色烈焰窜起十余丈高血焰化作朵朵艳红的焰云,往那血色雷雾卷去
两般物事呼吸间就撞在一起,这回却是惊天动地一阵轰隆隆滋啦啦乱想,把周围虚空扯出无数纤细的绚丽裂缝
血妖面色却显古怪那血狂接连使出的两般手段,分明就是血罡神雷和血河真焰,依旧似之前的血水那般,甚是粗糙,入不得眼但就算如此,也足以说明他所修炼的法门与血妖通天大蟹法有莫大干系
两个老怪拼了个半斤八两,各自不服气,又要施展手段,血妖却耐不住心头瘙痒,径直出手
他先将酆都锁神环取出,望那烟影抛去,而后径直往血狂遥遥一抓
两声惊怒交集地吼声前后响起
血狂和那烟影哪里料到竟然有人隐在一侧?
烟影猝不及防,霎那间就被酆都锁神环中涌出的无数狰狞恶鬼淹没
血狂却浑身真气一滞,生生被压制了四成还多,心头惊骇之下,想也不想把手中长刀往吸摄巨力传来的方向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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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一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零)
唉,又是电力,各位童鞋,实在抱歉了……
血妖哈哈一笑,径直伸手向朝自己斩来的血色长刀抓去
那长刀上吞吐的血色利芒好似当真是微不足道的血光,轻易就被他毛茸茸的手掌穿透下一刻,血色长刀刀刃已然落到手中
“你就竟是何人?”
血狂大惊失色,惊怒至极地大喝出声
掌中血色长刀跳弹不休,血妖只随意抓住,嘿嘿一笑:“有缘人”
“有你奶奶个大头鬼,快快把老子宝贝还回来,否则定然教你好看”
血妖面上笑容一时凝固,手中猛地加力,那血色长刀立即哀鸣一声,通体血芒黯淡,刀身上还裂开无数细密的裂纹
本命宝物受损,血狂身形顿时散乱,再也凝聚不起来
血妖畅快大笑,正想将之收起,平地里忽然吹来一阵阴恻恻的怪风
这怪风厉害非常,非只霎时间就将酆都锁神环中涌出诸般狰狞鬼物吹得一干二净,方圆十余里之内的生灵,无论鸟兽虫鱼,都尽数死去
血妖大吃一惊,心念动处,身旁虚空顿时扭曲,将肆虐咆哮的阴风隔绝在外
正当这时,血狂附近蓦地生出一股吸扯巨力,瞬息就将这老怪所化的散漫血芒吞噬一空
两方出手都未能得逞,血妖惊诧过后,大感晦气不过也正是如此,事情看来才加有趣***
“可是血府老人前辈当面,晚辈等这厢有礼了”
惨惨阴风呼啸声忽然就变作人言,在天地间激荡不休,渗得人骨头生寒
“你们四个小辈竟敢设计劫杀老夫徒儿,真当我血府是泥捏的么”
“前辈明鉴晚辈等汇集此地,只欲相助烟道友摆脱令徒追逐,绝不敢伤了血狂道友分毫”
“你说不敢就真个不敢了?老夫可当不起你烟火音风鬼车四奇的前辈接招,若能撑得过去,此事一了百了”
那血府老人说完,虚空中便血光大作,也不知多少血水从虚空中浸润出来,形成一片笼罩数百里方圆的血色浓雾不知多少生灵齐齐爆体而亡,四溅的精血被血色雾气吸摄一空
“早闻血府老人蛮横护短,凶戾狠辣,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我四人敬你是长辈,处处忍让三分,却并非怕了”
不等说完,漫天血雾中忽就腾起数十里之广的十丈高青蓝色火焰那阴恻恻的怪风依旧在吹拂,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呼啸舔舐声中,大片大片的血色雾气被炼化殆尽风火之中,还有道道淡不可见的烟岚飘动,把上空血雾吸纳下来,供给青蓝火焰灼烧道道让人头昏脑胀的魔音回荡不休,将血雾搅得紊乱不堪
血妖一时间看得兴致勃勃
那什么烟火音风鬼车四奇果真不好招惹,四人联手之下,竟然将血府老人的法术轻易破去这老怪乃是货真价实的合道境中人,虽然方才施展的法术不过是试探,但威能依旧不可小觑,哪知竟连丝毫抵挡都做不到
自家法术被破,血府老人已是大怒,虚空中一口血红飞剑激射而出,眨眼化作一头硕大无朋的血色蜘蛛这蜘蛛腿脚齐动,硕大的腹部勾起,嘭地喷出数之不尽的纤细丝线,往四面八方延伸扎下,瞬间就将青蓝火海切割成块块碎片
鬼车四奇也不甘示弱,各自鼓动真气,阴风罡火,魔音烟岚陡然强盛了数倍不止,竟将漫天血红丝线烧断无算
高空之上,血府老人现了身形,赫然是个身着红袍,满面凶狠的中年人
只见他两手挥洒,不知多少血色雷火洋洋洒洒而下,落向下方青蓝火焰
合道老怪使出的法术,非比那血狂,威能大了数十倍不止
淡黑烟岚往上席卷,尽管缠住了血焰雷球,也并不能吸噬掉多少威能,反倒被血府老人引动了血罡神雷,炸得风流云散
那阴恻恻的怪风呼啸吹拂,能将漫天血色雷火吹得紊乱不堪,却依旧无法阻止其下落
魔音高低起落,厚重轻灵,急促和缓……变幻不休,但也只仅能震散少许雷球
最厉害的还要数那青蓝火焰血府老人打出雷火的霎那,数十里火海便齐齐拔高数倍,自行迎上去
这火焰也不知有何来头,但性属阳刚却是无疑与那血河真焰相触的霎那,便发出嘎吱嘎吱互相倾轧的声响,教人牙齿发酸血罡神雷落在火焰中,尚未炸开,就被化去了小半威能,待得真个爆裂时,只有声声噗哧噗哧的闷响虽说每一颗雷珠都能将之炸散少许,让血河真焰趁虚而入,但用不了片刻,侵入的血焰便会被下方涌起的青蓝火焰灼烧一空
血妖早将那受损不轻的酆都锁神环收起,老实呆在地上观看这半晌,多少瞧出些名堂来
这烟火音风鬼车四奇,似乎也和许听潮一般,都是天地间的精灵得道一个本体是一缕奇烟,一个是某种阳烈火焰,一个竟是一缕魔音,最后一个却是类似那散魂阴风的怪异灵风
这四人修为应当不相上下,但此刻遇上血府老人这等修炼阴性功法的合道境老怪,那阳烈火焰得道的老怪便大占便宜,因此成了四人的中坚
“亏得是我留在巨人界绸缪搞事,若换了许听潮那小子前来,定然要在这四人手中吃个大亏”
血妖得意洋洋,故意让念头让远在凤凰界的许听潮便感应到许听潮的反应未能出乎他的预料,要他将四个老怪擒下镇压了,留作后用
“这小子当真敢想,竟然打算捉来虚境修士,祭炼成体内周天星斗的星灵似这般,等到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大成,岂非他一人就能布下威能远数十上百倍的周天星斗大阵?”
血妖心头如此想,不禁也升起几丝羡慕,是不是也把那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取来修炼一番?但很快便自行否定自家修炼的血妖通天大蟹法,玄妙厉害之处半点不在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之下,只须多祭炼些合道境的血煞妖,未必会差了……当然,合道境的老怪实在不好找,穷尽这百灵大界,算上域外虚空中的诸般生灵,大概能凑出两三千来,但真个能捉了来炼制血煞妖的,会有多少?
这小子脑中念头胡乱窜动,连他自己都不禁露出好笑的神色
捉来为数众多的合道境老怪炼制血煞妖这事儿,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想想可以,真个去做,九成九行不通但血妖通天大蟹法没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那般短脚,就算离了百灵大界,威能照样不会缩减了半分若遇到合适的环境,说不定还能大增数分
许听潮既然已经修炼了这法门,自己在此界立足便有了倚仗,吃饱了撑的才会去耗费另一套星力结晶来修炼这般局限极大的法门
血妖已将注意力从那血府老人转移到烟火音风四奇身上
于他来说,血府老人纵然修为高,但所运使的诸般法门,血妖通天大蟹法中都有记载,且运用之妙,还要盛三分而烟火音风四人就大不一样,根脚奇特不说,除了那“火奇”,其余三人所修炼的法门也多有不可思议的妙用何况就算是火奇,那般阳刚属性的灵火也是许听潮需要的东西
问题就在于,如何才能将这四人一举擒下
血妖跟踪那追赶“烟奇”的血狂到得此地,竟然半点不曾察觉有另外三奇埋伏在附近
这会儿细细想来,该是那“音奇”化作环境中虫兽鸣叫、风啸泉咽、枝叶婆娑等等诸般自然声响,为三人遮掩了身形气息,且埋伏的对象又不是自己,所以不曾事先察觉
他不曾早早发现隐身在侧的“火音风”三奇,三人只怕都和血狂烟奇一般,也并未发现自己悄然跟踪而来,所以方才出手用酆都锁神环对付烟奇,才会一击而中
总而言之,这四人本事非小,想要一举擒下,委实不太容易虽然事后也能慢慢追捕,但那样诸多麻烦不说,还显不出自家本事
血妖已经在想,是否与那血府老人勾搭勾搭,混些交情在身?
方才烟火音风四人中有谁说这血府老人蛮横护短,凶戾狠辣,不是个心肠和善的人物,巴巴的赶去攀交情,定然讨不得好,还是拿出些真材实料,利诱一番
心中定计,血妖便嘴唇微微开阖,将血河真焰部分祭炼法门传到血府老人耳中
果不其然,这老怪身形微微一震,血河真焰的威能立时就大了一两分,将猝不及防的“火奇”施展那青蓝火海生生压下了数分
烟火音风四人不知血府老人的法术为何会陡然威能大增,但却不得不再次将真气催动,抵挡血焰血雷和那血蜘蛛剑丝侵的袭只是这回应付起来,显得十分勉强
血府老人此刻的心思已不再与他们四人争高下之上,而是急急向血妖传音道:“小友怎的知晓这血河真焰的详细法门?”
回应得急切,语气中也丝毫未作掩饰
血妖嘿嘿一笑,传音道:“前辈助小子将这四人生擒,再来详谈不迟”
五八二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一)
思来想去,不稳定除了电力原因,还有没存稿的罪过这月下旬暂且一,先存点稿子,保证六月能够平安度过
“好”
血府老人倒十分干脆,应下之后才传音道:“你有何妙法?”
“前辈只管斗法,莫让这四人有机会跑掉就是”
“你快些,老夫没那般耐性”
血妖嘿嘿一笑,不再答话,翻手将那混元同心羊脂玉壶取出,对准青蓝火焰、淡黑烟岚,以及那肆虐阴风就是一吸
此宝小巧的壶嘴的中蓦然喷出大片大片的灰光,霎时间就笼罩方圆百余里,将烟火音风四人变化的诸般异象尽数罩住
灰光之中,不拘是青蓝、血红两般火焰,还是血色雷珠,抑或烟岚阴风,甚至血府老人那飞剑幻化的蜘蛛喷吐的蛛丝,都被摄住了不得动弹
且不说烟火音风四人如何惊骇,便是那血府老人也被吓了一跳这玉壶究竟什么宝物,竟有如此威能?
就在这老怪愣神的瞬间,火焰阴风和烟岚骤然爆裂开来,三个隐约可见的人影在漫天灰光中一闪即逝,倏忽不见了踪影有洪钟大吕一般的声响在虚空回荡,声声透入心神深处,震得人心浮气躁
血府老人立时就反应过来,屈指朝三个方向接连点了三点,方才三道人影便从虚空中跌出,不等他们施展旁的手段,便再次被灰光束住
这一次,三人再没有之前那般声势浩大的法术遮掩,三两下摆脱不得灰光,已被摄入了玉壶腹中
血妖的心神早不在这三人身上,而是张嘴发出一声声咆哮,与虚空中那洪亮的声响相互撞击不同于“音奇”发出的魔音,这咆哮声恍若从太古洪荒传来,自有一分苍茫和凶戾
血府老人瞟了血妖一眼,目中微有光芒闪动,片刻之后,却移开了视线,往四下观望
足足盏茶功夫,这老怪方才眉头一动,一指朝后方某处点出
一手持漆黑铁笛、峨冠博带的玉面郎君立时就从虚空中跌出,眨眼便化作道道声响四散开来
血妖想要出手,奈何委实分辨不出“音奇”究竟遁往何方
这道人根脚就令人啧啧称奇,遁法也是让人束手无策他遁或许不甚快,但以身化音,无不契合周围环境,微风吹拂,枝叶婆娑,血妖咆哮,还有之前斗法余下的种种轰鸣,听来再是正常不过,谁个知道他跑到了哪里去?
血妖只得停了干嚎,祭起羊脂玉壶四下扫刷,但除了再增添些杂音,半点作用不起
这一刻,血妖恨不得瑶琴玉箫中任意一位就跟在身边这两位师妹精修音律,该是能够分辨出些许不同?
只可惜这想法太过飘渺,瑶琴师妹定然在与孟言师弟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玉箫师妹对自己倒很有些意思,但也不可能感受到自己心声,立时从天而降
早知这四人不好弄,却未曾想到“音奇”一手“音遁”之术竟然玄妙至斯
血妖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血府老人身上
可惜这老怪也不像是个抚琴****的料,此刻正皱了眉头,把神念肆无忌惮地往四面八方扫荡
血妖暗自摇头,这事儿自己早就在做,奈何除了满脑子的声响,半点异常也找不出
百里之内还好,诸般生灵都被‘风奇’和血府老人先后摧残一遍,差不多死绝了,因此能发出声响的就只有清风流水,树叶摩挲百里之外,天地陡然鲜活起来,诸般声响动静是杂乱了十倍不知
似这般,又该如何去捉那“音奇”?
血妖已在另作打算,思索日后追捕之事
忽然,血府老人双目圆睁,一挥手,那化作血色蜘蛛的飞剑激射而出,倏忽跨越数十里距离,爆出一蓬杂乱的血红丝线,彼此交织成个百余丈大的囚笼
编织成囚笼的每一根丝线都在微微震荡,发出高低修短各式不同的声响,听来教人恶心欲呕,分外难受
下一刻,那形貌俊美的“音奇”便从虚空踉跄跌出,正正落在囚笼之中,面色一片惨白
血府老人哈哈狂笑:“音道人,老夫苦思冥想大半年,特地为你准备了这一手,滋味如何?”
“哼”音道人手中铁笛一挥,呜呜咽咽声中,体外已布下一层无形音障,随着红色丝线的嘈杂乱音震荡不休,“斯文败类,不堪入耳”
血妖毛手毛脚地感到附近,正好听到这话,当即就咧嘴一笑:“败类得好,总算把你捉住了”
言罢,也不顾血府老人面色发黑,径直掐动法诀,唤来天地五行元气,结成道道禁制,打入音道人身躯之中
音道人也不反抗,任由诸般符箓禁制入体,只面上微微噙着冷笑
血妖呵呵而笑:“等闲手段制不住你,亏得我还有这个”
这小子取出那诸多狰狞恶鬼折损大半、光芒黯淡的酆都锁神环,略略晃了一晃,便即抛出
音道人似乎猜到血妖的打算,面色也是一黑,方才将铁笛放到口边,酆都锁神环中就发出无尽稀奇古怪的凄厉鬼啸,将乍起的笛声淹没
血妖强忍心头难过,伸掌虚拍,音道人体内禁制蓦地爆发,五色光芒四散开来,射出数丈,而后折返,如此数合,顷刻便将音道人连同鬼哭狼嚎的酆都锁神环困在中央
天地间霎时就清静了
血妖如释重负,挥手将血色囚笼中五色光球缩小了摄入掌心,笑嘻嘻地抛了一抛,抬头看向一旁的血府老人
“此番当真多谢前辈了若非前辈奇思妙想,小子还想不到这等禁制音道人的法子”
血府老人一直盯住那五色光球打量,这东西上隐约可见地水火风激荡,让他心头悸动不休,此刻闻言,面上神色一厉:“答应老夫的法门在何处?”
“前辈莫急,小子这就奉上”
血妖收了掌中五色光球,嬉笑着拱手施礼,暗中却将血河真焰的法门截取六七成,用神念刻入一枚血色玉简中,再将玉简弄成残破古旧的模样,方才取了出来
“前辈请收好”
玉简方才离手,就被血府老人摄了去这老怪匆匆探入神念一瞥,先是喜动颜色,而后眼露遗憾
“小友可否告知,这玉简从何处得来?”
血妖并不直接回答,只道:“小子也正有事情相询,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血府老人什么性子?听了这般言语,反倒十分有耐性地道:“你说”
他本想再把语气和缓些,奈何平日里凶狠惯了,能做到这般“和颜悦色”已属不易,焉能进一步?
血妖才不管这老怪如何,张嘴就把自家疑惑说了:“小子听说妖域中的鬼车界诸多老怪物正聚在西方围剿那什么太清门的血色妖怪……咳咳,小子绝不是在咒骂前辈”
“你这小妖倒也消息灵通”
“不敢不敢只小子运道好,撞见个脓包虚境人族,捉了逼问出来”血妖嬉皮笑脸地分说了一番,才道,“小子琢磨着,若这事儿当真,正好趁这些个老怪不在,将几家人族宗门屠灭干净,一泄心头之恨”
“好大的盘算”血府老人面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遇上老夫,也算你造化这么与你说,太清门那血妖,如今怕还在那劳什子钧天上院中闭关修行,这般讯息,乃是我血府故意放出,引诱鬼车界人族前往西方,也好挑选了来炼法”
“原来如此”血妖作恍然大悟状,“前辈只身就敢独抗鬼车一界,这般勇气,直让小子惭愧无地”
血府老人眯眼嘿笑:“何必耍这等花头?老夫告诉你便是此事只我九地血府一家操办,区区鬼车小界,被那天地玄门和水府龙门侵掠一回,数万年来连个合道境修士都不曾出现,老夫一人抗之,又有何惧?”
“前辈风仪绝世,实为我等晚辈楷模”
血府老人似乎很是受用这般恭维,凶狞的面上露出几丝笑容,自得道:“这烟火音风四奇,便是鬼车界唯一能与幽冥真君、玄阴老祖和那附魂三人分庭抗礼的人物,如今尽数被擒,鬼车界已成土鸡瓦狗,翻掌可平”
这一回,血府老人不等血妖说话,便又道:“小友可知老夫血府不在九幽之下好生待着,偏偏要跑来这妖域之中搅风搅雨,究竟所谓何事?”
“这个……小子不知”
“我血府中人修炼血道大蟹法,日夜吸纳九幽之下的阴血死血,初时进境倒也快,天长日久,却成了修行桎梏,此番上来,却是为了寻些鲜活的生灵精血,也好破除修为瓶颈,百尺竿头进一步”血府老人面上笑容愈盛,双目直视血妖,“可惜鬼车界修士的精血也属阴性,效用着实不大小友身负洪荒异兽血脉,不知能否成全老夫这般夙愿?”
“小子卖人卖宝卖情报,从不卖血卖身”血妖哈哈一笑,“你这老儿倒也有些眼光,小子这般掩饰,还是被看出了破绽”
“嘿嘿,你若真是妖域妖族,又怎会不知这十余万年来,我血府弟子时常出来捕杀妖族,吸纳精血以助自家修行?”
血妖以手抚额
敢情闹了半天,这老怪一直在逗我玩儿啊真个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五八三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二)
“小子,将这东西的出处与你得到的东西说给老夫知晓,说不得还能保住xìng命,否则今日便教你身死道消!”
血府老人面上和善倏忽消失,换作满脸狰狞!
“却是巧了,小子也正想请前辈到此幡中长住!”
血妖随手将都天血灵幡取出,朝血府老人轻轻摇了一摇!
血府老人jīng修的血道大(蟹)法,疑似脱胎血妖通天大(蟹)法,怎会不认得这般宝贝?只霎那间,这老怪就瞪圆了眼,目中尽是火热!
“好好好!”这老怪狂声大笑,“只要小友将所得之物中与血道有关的法mén和宝物尽数舍给老夫,我血府便保你做这四十亿里妖域之主,如何?”
“也好!”血妖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请前辈来这幡中为小子保驾护航吧!”
话还没说完,面前那血sè囚笼就爆散成漫天血sè丝线,铺天盖地地往他兜头倾泻而下!
血妖只不屑一笑,把血灵幡催动,放出嫣红血光,一个照面就将蛛丝尽数收了!血府老人大惊,尚未来得及施展旁的手段,就觉出自家真气自行震dàng起来,无论如何约束,也起不了作用,只能身不由己地投入血灵幡中!
这老怪见到都天血灵幡,心头便是bō涛汹涌,但最终按捺下了抢夺的念头。e^看宝贝再好,终究是外物,这金máo猴子能得到这血幡,手中八成还有真正的血道传承,此物才是根本!为此,他不惜许下厚利,将妖域拱手送人。这倒是有那么几分诚意,修行之人,说出口的话轻易不敢反悔,尤其这等天大的事情,定然会立下重誓,真个就不会做出那出尔反尔的背信之事。
只可惜,他遇上的却是血妖。
这小子jīng修血妖通天大(蟹)法,先天就克制血府老人,更兼与许听cháo乃是一人,生就一副桀骜不驯,吃软不吃硬的脾xìng,如何肯受胁迫?
正是因此,血府老人方才动手,举手抬足间就将之收了!
他倒还顾念些香火情分,并未将这老怪chōu出魂魄,抹去灵智,径直祭炼成血煞妖,而仅仅将之镇压在幡中。
“你是那钧天上院血妖!”
血府老人堂堂合道境中人,竟然丝毫反抗之力也无,就被个虚境小辈制服,心头惊惧屈辱可想而知!只片刻功夫,他便想通了其中关节,一口喝破血妖根脚!
“前辈倒是对小子知根知底,这般变化,也都一眼就看得出来!”
“我血府在这巨人界传承近百万年,若没些手段,如何立足?从你太清mén进入本界,似我等诸多mén派便探子四出,有这八十多年的功夫,什么事情nòng不清楚?”
血府老人面sè忽然变得怪异,万分不情愿地道:“老夫的授业恩师乃是血海前辈的弟子,算起来,老夫还要称呼你这娃娃一声师叔!”
“且不忙着认祖归宗,还是先说说你那九地血府究竟怎么回事吧!”
血妖早就怀疑这老怪和那血狂都与自己一mén大有干系,如今听到血府老人如此说话,也不觉得奇怪。4∴⑧0㈥5但看他们修炼的法mén,只不过血妖通天大(蟹)法的粗糙简化,可见这“弟子”二字中水分委实太大!说不定就是当年自家那死鬼师傅初初从仙界逃难到这巨人界,见着个看得顺眼的,随便传了两手。
这么将近百万年,还有多少情分在,实在值得思量。这老怪若真的有心,为何不早早前往钧天上院相认,反倒在此地冒名顶替,搅风搅雨?
血府老人所说果真没有太过超出血妖的预料。
这巨人界也是hún沌神魔争斗殒身所化,身死之后,躯壳演化洪荒,余者暂且不提,体内瘀血便化作九幽血海,孕育无数血海生灵。这九地血府的初代府主,只是血海老妖当年随意指点的一头血中jīng怪,大号智角道人!
智角道人在血海老妖的“指点”下修至虚境,也成了九幽血海中的一号人物,闯dàng数万年,收了七八百个弟子,创下九地血府一脉。当其时,mén**有虚境十一位,也算一方大势力。
后二十万年,智角道人在与修罗族的争斗中殒身,mén中虚境也十去七八,九地血府不得不韬光养晦,直到四十万年后,血府老人晋阶合道,境况才稍稍好了些。但也仅仅好些而已,当时正是少陵一脉威凌巨人界的时候,所以九地血府也只能在血海之中稍稍一番,将修罗一族杀得几乎绝了种。
再之后,少陵遭受巨人界排斥惩戒,逐渐式微,终至没落到传承断绝的地步,而巨人界地表也因此几乎耗尽了灵气。似这般,地表修行环境还不如地下九幽之内的血海,血府也就不曾趁机大肆在地表之上走动,除了偶尔到这妖域之中捕杀些妖族,chōu取jīng血炼法,别无所求。
八十多年前,许听cháo血妖一行来到巨人界,血妖收取了那神魔之躯,才导致此界天地大变。将聚拢在那雷霆绝域的天地元气散去不说,还主动自域外虚空chōu取元气补益自身。
“师叔可记得当年那些乘坐飞梭自域外虚空而来,自称天道界大道宗弟子的虚境?”
听了这半天,血妖除了知晓此界中厉害的宗mén势力八成都在地下,其余事情,都觉得甚是无聊,血府老人忽然一声师叔,把他叫得浑身难受,不过这老怪所说的事情,他倒是十分感兴趣,便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师叔与那六个虚境相见时,其中一人已经陨落,一人还受了不轻的伤势,其实并非天妖殿妖族拼死反抗所致,而是师侄出手……”
“这事儿我信。这数十年在天道界走了一遭,方才知晓何为修行圣地,天道界修士,无论功法还是宝物,都远非晋阶仅仅数年的妖族修士能比。”血妖不等血府老人说完,便出声打断,末了才冷笑道,“你这老儿的意思,是不是我还要好生感谢你,为太清mén先行除去了一个大敌?”
“师侄可不敢有这等龌龊心思!”血府老人矢口否认,“只盼师叔念在毕竟同出一mén的情分上,前往师侄那血府一行,看看始祖当年潜修的场所。”
“哦?”血妖想起血海老妖种种好处,心有所感,面上神sè也变得正经,“这事儿却是使得!”
“师侄这就为师叔领路!”
血府老人立时献上殷勤。
血妖怎不知这老怪的打算?如此热心要把自己请到血府之中,无非这么几个目的:首先肯定是为了习得血妖通天大(蟹)法(蟹)正本,或者是打算将自己引入血府禁制当中,好倚仗诸般便利反败为胜,第三嘛,也可能是这老怪看中自己这当师叔的本事极大,正好请了去对付血府死敌,诸如之类。
心头诸般念头一闪即过,血妖把血灵幡一晃,血府老人便跌了出来。
这老怪站稳身形,察觉体内的异常,苦笑一声,一挥袖,血狂在一阵血光中现了身形。
这汉子颇有几分血府老人的脾xìng,见得血妖就在身旁,便忍不住要发作!
“狂儿,快快前来见过师叔祖!”
血狂满面凶戾霎时间凝固,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师傅!
“发什么愣,还不快快跪下!”
血府老人心地从来都不良善,见得血狂如此模样,怒喝一声,浑身真气动dàng,随手将血狂打得凌空拜倒!
“嘿,究竟是与不是,尚未有定论!这般大礼,我可受不起!”
血妖随手一挥,加诸血狂身上的巨力便消散不见。
血狂顺势就站了起来,面上若有所思。他本来对自家师傅bī迫自己向血妖行跪拜大礼一事十分不爽,只可惜大力临体,身不由己,如今血妖轻描淡写就将老头子的法术破去,他却当真有几分相信了!
这看来rǔ臭未干的小子不过区区虚境修为,若非真个出身血府,怎会对血道法mén如此熟悉?
血妖倒根本不在乎他心中如何想法,翻手将那通体不满裂纹的血sè长刀取出,运起真气稍稍祭炼,便将之修复,而后随意抛了过去。此宝尚可,但血妖通天大(蟹)法中并未记载有炼制之法,想来是这将近百万年来,血府自行mō索出来的法mén。
呆愣愣地接住自家宝物,血狂心头怀疑已然尽去,十分干脆地再次拜倒,高呼道:“师叔祖在上,请受徒孙一拜!”
“哪来这许多啰嗦!”血妖老大不耐烦,“拜得再多也没有见面礼!还不快快前面带路?”
血府老人应了一声,洒下一片血光,将血狂摄住,扭头就往东方(前面章节貌似nòng错,都写成了西方,现更正)遁去!
血妖也自跟上,只是行不出万里,便忍受不住这般缓慢的遁速!
只见这小子把身躯一阵,恢复了本相,祭起都天血灵幡,化作一道血光,把血府老人和血狂裹挟了破空jīshè而去!
“你们两人忒也慢了些!赶路的勾当我来做,你只管指路!”
五八四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三)
就说话这片刻,血妖已然遁出数万里!
他也并未动用都天血灵幡,只施展血妖破空遁法,遁光一次次地挪移前行,快得惊人!
血府老人和血狂置身血灵幡中,见得这般情形,俱各惊喜不已!
血妖通天大(蟹)法中有三mén遁法,依次对应元神、炼虚与合道三境,分别是血妖惊空遁,血妖破空遁和血妖碎空遁!血府弟子得传的经籍残缺,并无修炼法mén,但却多有记载赞誉,如今亲眼所见,不正是那破空遁法么?!
这位师叔师叔祖的身份定然是真的!
把师徒两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血妖不禁觉得奇怪“这两个货sè看来不似作伪,莫非真打算把我请回血府去当爹一样供起来?”
血妖心中疑huò,特意打量了两人几眼,怎么看都不觉得他们像是那等“老实人”。首发
血府老人和血狂被他看得心头发máo。如今我为鱼ròu,人为刀俎,这位长辈想要收拾自己师徒,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幸好,血妖只看了几眼,便移开目光,施展遁法破空jīshè!
“前方千万里之外有鬼车界修士盘踞,师叔还请小心!”
血妖嘿嘿一笑“我这回前来妖域,便是要见见这些个‘老朋友’!”
言罢,催动血灵幡,瞬间接连三次挪移,行出千余万里!血府老人和血狂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休说血狂,便是血府老人这合道境修士,也没这般本事啊!
“幽冥真君,玄yīn老祖,附魂,还不快来拜见你家小爷?!”
血府老人师徒心头再一阵chōu搐,就算您老人家厉害,也用不着如此张狂无忌吧!
血妖却没这般觉悟,震动真气呼喊过后,便大大咧咧地遁入高空一站,把浑身气势尽数放出,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己所在!
半个时辰后,一片数百里之广的浓重黑云才从东方滚滚而来!看它周围数丈粗细的漆黑雷霆奔来窜去,轰隆隆作响,威势好不惊人!云上更影影绰绰站了不知多少人,粗略一数,少说也有三万!这些鬼车界修士大致分作十二团,个个浑身真气鼓dàng,头顶黑光冲起百丈来高,彼此连成一片,好似跳跃闪烁的黑sè火焰!
“师叔千万仔细了,此乃十二都天神雷罡火禁法!”
血府老人再也坐不住,跳将起来大声呼喝,看他紧张的模样,似乎对敌的不是血妖而是他一般!
血妖此刻已是兴奋不已,浑身每一缕真气,都好似活转过来一般,在体内奔流不息,似乎随时都会透体而出!先前多次斗法,都没哪一回有这般场面,真个爽快!
真气如此悸动,血妖心头却十分平静,只暗暗腹诽不已!
“早知道老头子不安好心,原来修炼了这法mén,会引得xìng情大变,怪道我越来越觉得自家有些不大对劲!”
他在这边碎碎念,鬼车界众修却半点不客气,远远就驱使百余道数丈粗的漆黑雷霆劈来!他们头顶那不知是火焰还是黑光的玩意儿,也飘飘dàngdàng地往这边而来!
血妖嘎嘎怪笑,把血灵幡一催,huāhuā儿,哼哈老祖,以及那七彩细鳞巨蛇便横空出世!再一抖手,袖中飞出只头戴怪异“冠冕”的拳头大黄máo鸟儿!
哼哈老祖率先出手,只见这吃货摇身变作一头千余丈长的庞大féi虫,张开血盆大口使力一吸,怪蟒一般的雷霆和漆黑光焰便尽数被摄住,顷刻就连同附近虚空一同投入那大嘴之中!
趁此机会,huāhuā儿轻笑一声,隐去了身形!
七彩细鳞巨蛇长作数千丈之巨,一头撞向黑云!
那黄sè小鸟儿也变作一头七八万丈的骇人巨鸟,双翅一扇,虚空中就吹出无尽风沙,笼罩方圆数千里,往那黑云呼啸刮去!
血妖本身也现了神魔之躯,变作个数千丈高的参天巨人,举手投足间有地水火风jīdàng!他把大手一挥,那黑云周围便出现绚丽耀目的五sè光芒,四面往内倾轧!
“起阵!!”
歇斯底里的呼喝从黑云中传来,霎那间,黑云便化做浑身黑焰熊熊的章鱼状怪物,成千上万触手一般的漆黑雷霆四下挥舞,试图破去五sè光芒,遮住漫天狂沙!
血府老人和血狂瞪大两眼,只初时听得一声天崩地裂般地炸响,而后便是方圆数百里之内各sè光晕jiāo替闪烁,虚空坍塌粉碎了又重新聚合,如此数回,中心处雷霆光焰包裹中的黑云被削减大半,却依旧不曾真个溃散!
血妖也不着急,只命两头哼哈老祖和huāhuā儿继续攻打,自身也驱使七彩细鳞巨蛇往来冲撞,同时拘来天地五行元气,演化地水火风,往黑云倾泻!
又片刻,一座无数恶鬼yīn兽环绕的漆黑宫殿,一座金灿灿的三里长桥,一方杀气腾腾的四方白骨祭坛,以及十七八道遁光拼死冲出黑云,穿过五sè光晕和漫天风沙,陨落半数还多,余者四散而逃!
这些人都是鬼车界虚境,他们一走,黑云立时崩溃!
血妖一眼就相中那黑sè宫殿,二话不说,手持血灵幡,化作一道血芒追了下去!
黄鸟则认准那金sè长桥,双翅扇动,亦是紧追不舍!
哼哈老祖正忙着吞噬自黑云中跌出的鬼车界修士,待得吃了个七七八八,方才一头拱开虚空,认准光芒最盛那遁光挪移而去!
huāhuā儿因为深入黑云之中施展魅huò手段,被十二都天神雷罡火禁法伤得不轻,此刻正隐在虚空之中缓缓前行,一面调息伤势,一面追踪面前那道黯淡的遁光!
七彩细鳞巨蛇乃是血蛇魔相,血灵幡被血妖带走,便或作一道七彩光芒循着血妖遁走的方向jīshè!
这些变化,血妖都一清二楚。本章由为您提供]逃出来的鬼车界修士多,前往追赶的人手却少,就算黄鸟和哼哈老祖一个顶俩,也不一定照应得过来!心头稍稍思索,血妖就把幡中血府老人和血狂放出,随手一道真气打入血狂体内,将他伤势治愈!
“快些动手,能捉到多少,就看你们造化!”
“师叔放心便是,弟子这就召集血府mén人堵截,管教一个也跑不掉!”
血府老人恭敬施了一礼,便架起遁光,裹挟了血狂而去!
“这老头定是被我王霸之气慑服,要诚信归顺了耶!”
血妖嘿嘿一笑,再把血灵幡一催,放出二十余头虚境血煞妖,命其去追那白骨祭坛。
这祭坛有个名目,唤作斩灵台,乃是鬼车界第二人玄yīn老祖的宝物,厉害非常!玄yīn老祖排名在幽冥真君之下,并非他修为本事不及,而是没有出身幽冥殿这鬼车界第一大派。
玄yīn老祖那斩灵台,对付诸般灵体有奇效,而幽冥殿最大的妙用便是驱使恶鬼yīn兽,正好被斩灵台克制。正是因此,若论单打独斗,幽冥真君便是幽冥殿在手,也不见得是玄yīn老祖的对手!
血妖几乎将血灵幡中的虚境血煞妖尽数放出,前去劫杀这老怪,实为稳妥起见!
……
血妖追赶了三个时辰,方才堪堪缀上幽冥殿的尾巴。
“这座宫殿倒也厉害,就不知其中有多少人在卖力催动……许听cháo都有一座仙府傍身,我正好夺了来当做行宫!”
这小子嘀咕一句,奋起全力催动血灵幡,一个挪移,便赶到幽冥殿正上方,抬手洒下无数白惨惨的符箓!
这法mén正是学自望海族的九转叱魂大咒!并非最厉害的法术,但却是最常被运用的,于cào(蟹)nòng魂魄有不可思议的妙用,剔除冤魂厉魄中的怨气煞气,只是一种用法,把来屠戮诸般灵体,更是凶残!
幽冥殿周围本有无数恶鬼yīn兽环绕护卫,被这惨白符箓shè中,纷纷嘶声惨嚎,顷刻便被打散了形体,一缕元灵投入轮回中去了!
似这般,只片刻功夫,幽冥殿周围的恶鬼yīn兽便被斩杀一空!尽管殿中依旧有鬼物连绵不绝地涌出,也填补不上血妖的杀戮速度!
血妖见状哈哈一笑,两手一撮,放出血河真焰,附在这漆黑大殿墙壁上灼烧,再把血灵幡抛出,化作一片数十里方圆的涛涛血海,把幽冥殿困在中心!
做完这些事情,血妖才施施然走入血海之中,一面驱使血焰血làng绞杀幽冥殿中悍不畏死涌出的鬼物,一面将hún元同心羊脂yù壶取出,催动了放出灰méngméng的光芒连在这大殿之上,明目张胆地祭炼起来!
血妖有hún元同心羊脂yù壶在手,祭炼起来十分蛮横,不拘何种禁制,统统径直将其中印记炼化得与自身相同!但幽冥殿乃是幽冥教的传承根本,与该派传承功法黄泉问心诀十足十地契合,因此纵然血妖再是如狼似虎,前脚祭炼完成的禁制,后一步便被殿中涌出的真气淹没!
如此僵持片刻,血妖便感不耐烦,冷哼一声,血海中顿时掀起滔天巨làng,往幽冥殿拍击不休!那七彩细鳞巨蛇也已赶至,二话不说就加入争斗!这巨蛇仗了自家身躯巨大,一个盘绕,便把幽冥殿紧紧缠住,将之勒得嘎吱嘎吱作响,通体yīn煞黑光闪动不休!
这巨蛇与血海本就是一体,如此做法,半点没有阻碍血làng拍击,血焰灼烧!
这般三管齐下,幽冥殿兀自能够支撑,血妖心念一动,使出闾墨经中的法mén,血làng之内便生出丝丝缕缕的纤细血线……
五八五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四)
血线穿出血làng,透过七彩细鳞巨蛇的身躯,附骨之蛆一般沾染到幽冥殿的墙壁之上,自行组成符文,将墙上纹刻的诸多恶鬼yīn兽图案掩盖!
幽冥殿能唤来这般多鬼物,泰半根脚都在这些图案之上,如今被血sè符文遮蔽méng昧,殿中涌出的恶鬼yīn兽顿时少了大半!血làng血焰没了阻挡,便开始缓缓浸入幽冥殿墙壁之中!那血sè丝线封禁了殿墙上的图案之后,亦是见缝chā针,使劲往殿内钻去!
正当这时,缠绕在幽冥殿上的七彩细鳞巨蛇忽然痛嘶一声,慌不迭地化作一道血水融入周围血海之中!倏忽又现了身形,两眼彩光闪闪地往殿mén处撞去!
原来幽冥殿们哭,不知何时已然出现两名三丈高的虚境恶鬼,形貌狰狞,手中各持一柄刃口如锯齿的斩马刀!
这两头恶鬼该是幽冥殿压箱底的手段,血蛇魔相便是在它们手下吃了大亏!
两头恶鬼见巨蛇撞来,半点都不显畏惧,齐齐将手中斩马刀挥起,照巨蛇头颅左右斩下!
血妖见状,把血灵幡一催,便有十余道数丈高的血sèlàng涛敢在前头往殿mén两头恶鬼拍去!làng头之上血焰熊熊,还有血sè雷霆呲啦窜动!
那两头恶鬼无奈,只得将刀势一变,斩向血làng!
漆黑yīn森的百丈刀芒连绵不绝从斩马刀刀刃上劈出,将前头数道làng头搅得粉碎!尽管如此,血làng中却有数十枚拳头大小的白sè光球丝毫不受刀芒影响,恍如流星行空一般jīshè向前,接连打在两头恶鬼身上!
这白光便是隐藏在血làng中的九转叱魂大咒!这mén法术血妖和许听cháo一同从夏静白处学来,因为要度化那青帝本命元蛊定神桃木中的百余元神所化的凶灵,早就练得纯熟,而今数十年过去,两人都是修为大进,使来根式得心应手!
九转叱魂大咒可说是天道界望海一族最根本的咒法,威能算不得多大,却有诸多优点,灵活多变,发动迅速暂且不说,还颇有些自我遮掩的妙处。「域名请大家熟知」望海族的法术,不拘何种类型,威能大小,十有**都是从这法mén衍变而来……当然这事儿与眼前并无多少干系,那两头恶鬼被九转叱魂大咒击中,身上立时就被dòng穿了十几个拳头大的创口,缕缕黑sèyīn森烟气随着凄厉惨呼从伤口中汩汩冒出!
他们叫得惨绝人寰,血蛇魔相却半点不留情面,仗着身躯庞大,山岳崩塌一般撞了过去!
这听轰隆隆一阵巨响,两头恶鬼径直被撞得倒shè回殿中,大殿mén口的廊柱也折断了四五根,连mén框上都布满细密的裂纹!幽冥殿承受不住这般巨力,被撞得噗通一声没入血sèlàng涛之中!
血妖见状,心痛得要死!
“这都是我的宫殿呀,你就不能轻点儿么?!”
他这般抱怨并未持续多久,幽冥殿在血水包裹之中,通体蓦然发出一阵漆黑光芒,将黏在墙壁图案上的血sè符文涤dàng一空不说,断掉的廊柱和mén框上的裂纹也都缓缓恢复如初!
诸多图案在黑光中活转过来,又化作源源不绝的恶鬼yīn兽,悍不畏死地扑入血水之中!
大殿周围,血河真焰依旧在黏住了狠狠灼烧,故而这些鬼物真个能够扑入血水中的委实不多,九成九都在血河真焰中被烧成了灰烬!
血妖心中念头一动,这回却并未将闯入血水的鬼物灭杀,而是催动法诀,将之炼成类似血煞妖一般的东西!
在血妖通天大(蟹)法中,这东西其实也有个名目,唤作血灵子,乃是初学此道的炼气士捕捉恶鬼或者生灵,用特殊法mén祭炼得来,驱使了做些杂活,或者对敌,都十分方便,但也仅仅只是方便而已,算不得多厉害,元神境之后,便能祭炼血煞妖来代替。e^看
血灵子和血煞妖的差别,就好比凡俗间的士卒和将军。血灵子没甚出众的地方,想要有大用,非得数量极多才成,且一场斗法下来,折损大半也有可能,正是因此,血妖并未huā费功夫祭炼,而是走“将军路线”,祭炼了好些血煞妖以供驱策!
此刻他见到幽冥殿唤出的鬼物,竟有能经受住血河真焰灼烧而不死的,顿时大感兴趣。施展法mén稍作祭炼,顿时成了!
血妖随手摄来一头血灵子,把真气神念都注入它体内查探半晌,而后从幽冥殿上抓取一团血河真焰,打入它丹田!
这血灵子被折腾得吱吱luàn叫,血妖却甚是满意自家的“作品”,一指血焰熊熊的幽冥殿“去!”
这血灵子如奉纶音,张牙舞爪就往前奔去,倏忽来到那yīn森大殿之前,张嘴喷出一道纤细的血sè火焰!
它前方的血焰顺势四面分开,lù出个丈许大的孔dòng,十余头奇形怪状的鬼物立时就嘶嚎着蜂拥而出!
纤细的火焰燎上最前方一头独角四眼的yīn兽,轻易就将之切作两片!血sè火线继续向前,又一连斩杀了十四头鬼物,方才力竭,倒退而回!dòng中鬼物立时飞扑而出!
眼看那血灵子就要被众鬼淹没,血妖已是开怀一笑,四面火焰合拢,将孔dòng中的鬼物尽数烧成灰烬!
这血灵子不过区区炼气境修为,仗了血河真焰,却能连杀十五个修为相若的同阶,尽管占了诸般便利,也十分了不得了!瞬息只见,血妖心头就有了好几个想法,看向幽冥殿的目光更多出许多不同!
他也不忙着折腾旁的血灵子,而是抖身化作十余丈高的巨人,握拳朝幽冥殿殿mén轰去!
这一回,血妖动了真格,拳头上五sè玄光缭绕,地水火风jīdàng,周围虚空被撕裂成不知多少碎片!
幽冥殿中人也知生死存亡的关头到了,两头之前被血蛇魔相撞飞的虚境恶鬼又完好无损地奔出,抡起斩马刀就往血妖手腕砍下!与此同百道漆黑光芒jīshè而出,有法术,有法器,也夹杂了二十多件法宝,将血妖从头到脚都笼罩!其中一口漆黑飞剑声势最盛,想来就是那幽冥真君在驱使!
血妖心念一动,周围血水就一**往殿mén中shè出的光华拍去!血蛇魔相也化作而是来丈长短,一头将那漆黑飞剑撞到一边!血妖拳头急速震动了两次,将两柄斩马刀崩开,轰入殿mén之中!
两头恶鬼正好堵在殿mén处,尽管往两旁侧身躲避,依旧被轰掉了小半边身躯,而后就在暴虐jīdàng的地水火风和虚空裂缝中碎成道道yīn气!殿mén中源源不绝的鬼物,也为之一空!
周围血焰血水立时四面涌来,汩汩灌入殿mén之中,只深入百来丈,就被一层无形禁制牢牢挡住!
即便如此,幽冥真君这时候才想要关闭殿mén,已然来不及了!
血蛇魔相折返而回,一头撞入殿mén之中,三两下便将那禁制撞破,裹挟了血焰血水长驱直入!行不出百丈,又遇上一处mí幻困缚禁制,血蛇魔相也只凭了蛮力撞击,急切间却未能将之破开!就这片刻,禁制中忽然涌入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恶鬼yīn兽,那疑似幽冥真君驱使的漆黑飞剑也折返殿中,攒刺不休!
浑身有血sè火焰làng涛环绕,血蛇魔相不将诸多恶鬼放在心上,但那漆黑飞剑却颇为锋利,不得不稍作躲避。如此接连耽搁,濒临毁坏的禁制已被修复完全!
正当困顿,一只硕大的拳头又从殿mén之外打来,只一击便将这处禁制轰破!随之而来的,还有凶猛了十倍不止的血水血焰和血sè雷霆!
血蛇魔相得了助益,嫣红的蛇信嘶嘶吞吐不休,一路向前猛烈冲撞,先后破去三十九处禁制,方才闯入幽冥殿正殿之中!
此处除了数百炼气境弟子,二十三个元神,还有三个虚境!
这些幽冥殿修士显是早有准备,见得血蛇魔相裹挟血水血焰和血sè雷霆到来,纷纷大喝出手!
生死就在眼前,也没有哪个留手。数百修士瞬息爆发的威势,竟将血蛇魔相和血水血焰及血sè雷霆阻住!
在这关键时刻,又是一只硕大的拳头打来,一拳将这些修士最后的抵抗轰得粉碎!这霎那,泰半修士喷血倒地!
血蛇魔相趁势化作一十八头血sè怪蛇,四下分开,片刻功夫就将殿中元神境和炼气境弟子屠戮一空,而后与三个虚境斗成一团!
这细鳞蛇本就是血妖以十八头血蛇魔相拼接融合得来,如今四散分开,照样头头都有有虚境修为!尽管手段单调,但幽冥真君等三个老怪也抵挡不住,盏茶功夫不到,就先后被血蛇入体,眨眼成了三头血煞妖!
血妖并未立时抹去他们的灵智,而是鼓动真气驱使hún元同心羊脂yù壶,将幽冥殿里里外外都祭炼了一遍,及至将此宝尽数纳入掌控,方才将幽冥真君三人挪移出来!
眼睁睁地看着mén中传承宝物被被血妖收起,幽冥真君三人心中屈辱愤恨已极,只可惜这一身,除了思想还属于自己,旁的东西什么也支配不了!
五八六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五)
觊觎的宝贝到手,血妖哪里还会去管他们?
这小子哈哈一笑,飞身遁入殿中,一路所见,满目疮痍,原本极好的心情顿时大坏!
“真个晦气,早晓得就耗费些功夫,慢慢炼化算了!”
尽管如此,血妖还是将幽冥殿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以使心头有数,方才收起十八头血蛇魔相,遁出殿外。「域名请大家熟知」
甫一站定,他便朝幽冥真君招了招手。
这老怪万般不愿,却控制不住自家身躯,满面别扭地走到血妖面前。
“我yù将幽冥殿如此如此改动,你来看看,究竟需要何种材料?”
听得此话,休说幽冥真君,便是另外两个虚境,也都面目扭曲狰狞!祖上传下来的宝物,如何能够这般亵渎?奈何他们早已被祭炼成了血煞妖,似那问心魔蝶汝嫣翃一般,只被保留了灵智,因此半分违逆不得!如今分明心中狂呼不能将本mén秘法泄lù了,身躯却依旧做出反应,一条条分析出来!
似这般,身心所承受的煎熬,比之被径直抹去灵智,chōu出魂魄打入轮回,还要痛苦数十倍!
见得三个老怪的表现,血妖忽然觉得自己十足十是个bī良为娼的恶棍!但很快,这小子便找到了心安理得的借口。
“老子又不是许听cháo那婆妈xìng子,既然幽冥殿只会做敌人,没可能当了盟友,还不如径直接死算了,省得今后还要多费手脚,嗯,顺便榨取些好处,不过附带的福利!”
“就不知鬼车界第一大派失了擎天之柱,会闹出什么luàn子来……太清mén正忙着在凤凰界征伐,不会前来掺和,魔獍界和其余七个小界面,可就说不定了。自从巨人界天地剧变,鬼车界掌控了连通两界的虚空通道,便与这八界渐行渐远……”
想到此处,血妖忍不住就要前去将那虚空通道毁了,以免鬼车界与魔獍八界的冲突bō及此界,但他最终还是忍下。且不说这事儿不用着急,那幽冥殿损毁十分严重,想要修复,非得鬼车界这等类似yīn司的界面才能凑足了材料,他打算再让幽冥真君和两外两个虚境老怪发挥些余热,回转鬼车界老巢拿来足够分量的东西,再行计较不迟。4∴⑧0㈥5
思虑既定,血妖便将血灵幡一收,以之裹挟了幽冥殿和幽冥真君三人,往那玄yīn老祖遁逃的方向赶去……
噼啪——
皮鞭脆响,一头血煞妖被漆黑的绳索捆得严严实实,尽管百般挣扎,想要把身形化成血水,还是被囫囵拉到那白骨晶莹的四方祭坛之上!祭坛上站了两个通体漆黑,两眼血红,手持鬼头大刀的凶狞鬼物,每个都有虚境修为,见得血煞妖被拉到台上,便把手中鬼头刀举起,对准它脖颈斩下!
血煞妖乃是血妖以其前身的jīng血元神祭炼得来,有质无形,按理说就算被一刀断头,也不过一团粘稠的血液被分作两团,只须重新合拢便即无事,但玄yīn老祖这斩灵台别有玄妙,方才两个鬼物的一刀,已将血煞妖元神斩杀,剩余的jīng血没了主导,片刻功夫就被吸噬得干干净净!
斩灵台得了虚境血煞妖浑身jīng血补益,气势陡然提升一小截,yù质一般的骨骸被镀上一层嫣红的血sè,通体更是血光吞吐!其上站立的两头鬼物,修为也暴增半成左右,欢喜得嗷嗷怪叫,四只血红的眼睛看着围在附近的血煞妖,血sè光芒shè出数尺来长!
玄yīn老祖端坐斩灵台上,亦是哈哈大笑!
此老皓首白眉,身着白袍,速来神sè冷淡,此刻这般失态,足见心中欢喜!
“恭贺恩师宝物品阶再上层楼!”
这老怪身旁还shì立了个面目普通的白袍年轻人,正是他的衣钵弟子huā太岁!
“那血妖见为师伤重,竟派了这等货sè前来追赶,岂不知为师这方斩灵台早已饱饮妖域妖族jīng血,品质远非之前所能比拟,虽不是仙府奇珍,威能却要远胜!哼,若非他送了这等好东西上mén,你我师徒还不知要将养多少年,方能把伤势恢治愈!”
玄yīn老祖口中说话,两只眼睛却寒光闪闪,紧紧盯住附近将近二十头血煞妖,仿佛见了一群待宰的féi羊!
“徒儿,把你那斩灵台拿出来,助为师吸纳些jīng血,再斩杀一头就走!”
huā太岁大喜应下,挥手祭出一座一般大小的白骨祭台!
这便是他炼制的斩灵台。
与玄yīn老祖的相比,白骨灰白,好似古冢中的朽骨炼制,轻轻一撞就会碎裂散落。台上站立的两头恶鬼,也只是两团朦胧的虚影,手中鬼头刀几乎看之不见,修为堪堪能算得上炼气圆满。
就是这般不成的法器,吸纳了些许血光,骨材便由灰败变作惨白,两头恶鬼也凝出了形体,身躯漆黑,两眼血红,手持鬼头大刀!若不论修为气势,就跟玄yīn老祖斩灵台上那两头一模一样!
huā太岁欢喜不已,一面催动自家斩灵台汩汩吸噬血光,一面说道“师傅若能将这二十来头血煞妖尽数斩杀了来炼宝,休说胜过幽冥师叔,便是九界称尊,也无不可!”
玄yīn老祖被说得心头大动,但还是旋即就将内心火热按下,斥道“那血妖何等人物,怎容得为师从容斩杀他幸苦祭炼得来的宝贝?做人不可这般贪心,以免丢了身家xìng命!”
huā太岁唯唯而退,玄yīn老祖目光闪动几下,又将那缚魂索祭出,往就近一头血煞妖缠去!
那血煞妖见得同伙的遭遇,自是对这黑索十分戒惧,慌不迭地chōu身后退,扬手打出数百枚血sè火雷缭绕的赤红翎羽,将之四面围住!
玄yīn老祖两眼再亮,把真气一催,缚魂索发出噼啪一声脆响,顿百翎羽击碎,往那退后的血煞妖缠去!
这老怪修炼的乃是鬼道法mén,不大看得出这些血煞妖身上的差别,但也知其中有一头浑身jīng血十分旺盛,超出其余数百上千倍!似这般,本事不一定比旁的血煞妖大,但那身jīng血对斩灵台来说,乃是极大的滋补!
玄yīn老祖与二十余头血煞妖斗法到现在,已然斩杀了三头,得了莫大好处,此刻既然见到了,怎肯放过,当下便架了斩灵台紧追不舍!
这头血煞妖,乃是血妖以许听cháo在凤凰界擒下那肆契洲幻行宗虚境昌立辉的灵禽血羽鹫祭炼得来。这等妖禽,身躯足够庞大,一身jīng血自然旺盛!
玄yīn老祖死命追赶血羽鹫,旁的血煞妖也不会见死不救,纷纷围拢过来,各自施展手段,攻打不休!
漫天都是血sè光芒闪动,玄yīn老祖却不慌不忙,催动斩灵台,放出被血sè染红的晶莹光芒,护住周身,两头恶鬼也持了鬼头刀往来奔走,驱逐靠近的血煞妖,他把九成的心神都用来御使缚魂索,铁了心要将血羽鹫擒拿斩杀!
血煞妖的最大本事,是在面对有血有ròu的生灵时,能够凭借自身的奇特本事,扰luàn生灵体内气血运行,似这般彼消此长,若撞见那些个不成器的,血煞妖便显得十分凶悍,而遇到玄yīn老祖这等虚境中的佼佼者,有法子平定自身气血动luàn,只好成了软脚虾。
这等“欺软怕硬”的特xìng,便是血煞妖不如人意的地方。之前血妖派出二十余头虚境血煞妖来追赶玄yīn老祖,便有这般考虑,哪知还是低估了这老怪的本事,让血煞妖接连损失了三头!
如何解决这般“欺软怕硬”的弊端?血妖是个懒人,虚境血煞妖不合用了,捉来合道境的炼制便罢!
因此手中有了两头合道境的血煞妖,血妖对这等虚境的货sè便不大看得上眼,除非身具特殊本事的。也正是因此,尽管早早就感觉到有血煞妖被斩杀,他也还能沉住气,只顾缓缓攻打幽冥殿。后来忽然改变主意,不计得失地狂攻猛打,还是因为想到利用幽冥殿炼制一件类似天道界鬼仙mén那太上正一右灵鬼箓井一般的法器,把来当做筛选合适用血河真焰祭炼血灵子的鬼物。似这般,改炼之前还得破去不少禁制,正好一道做了。
当然,他之所以不如何计较虚境血煞妖的生死,还有派遣出来追赶玄yīn老祖的时候,就预料到会有这般损失的原因,但也足以说明这小子对虚境血煞妖不如何重视……
玄yīn老祖追赶了半晌,血羽鹫炼成的血煞妖不曾追上,旁的血煞妖行止间反倒逐渐变得呆板僵硬。这般变化十分微小,但这老怪何等人物?观察半晌觉出不对,忽然就把缚魂索改了方向,缠向靠近斩灵台的一头血煞妖!
果不其然,那血煞妖反应慢了半拍,待要躲避,已被缚魂索仅仅捆住!
玄yīn老祖哈哈大笑,使劲一扯,将这头挣扎不休的血煞妖拖到斩灵台上,两头恶鬼就位,鬼头刀挥下,顿时了账!
磅礴的jīng血元气涌入斩灵台,这宝物的气势复又强盛几分,通体晶莹的骨质中,也都渗进了几丝血sè!受益的非只玄yīn老祖,那huā太岁正自吸纳师傅宝物中富余的jīng血祭炼自家法器,被这般磅礴的jīng血元气一冲,手中斩灵台瞬间就成了货真价实的法宝,把他喜得呼出声来!
五八七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六)
器:无广告、全文字、更玄yīn老祖狂笑不止,缚魂索一挥,又摄住另外一头血煞妖,拉到斩灵台上斩杀
如此数次,把huā太岁看得心惊胆战
“师傅,如此行事……不妥”
“你却看不出来,这些血煞妖忽然变得颇为呆滞,那小怪物定是被什么厉害的对手缠住,一时半刻脱不开身追来既如此,为何不趁这般好的机会,将这二十来头血煞妖尽数斩杀来炼宝?及至将其爪牙剪除,为师这斩灵台还不知会被祭炼到何种程度,到时就算与他正面相斗,也不见得怕了”
“师傅圣明”
huā太岁听得这般言语,才算是放下了担心,转为满腔狂喜,毕竟斩杀血煞妖来炼宝,于他祭炼斩灵台也有极大的好处他却不知,玄yīn老祖狂笑不止来行此事,实为掩饰心头隐隐的悸动
这老怪总觉得如此贪心,十分不智,但常言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虽然这般做法未免十分凶险,但若能把这二十来头血煞妖尽数化作自家宝物的滋补,个中好处,稍稍思之,便让人心头砰砰直跳
这番拼搏,却是值得
玄yīn老祖心念愈发坚定了几分,忽然一道法诀打在身下斩灵台上,一股浓郁馨香的jīng血便从台中溢出,注入huā太岁那斩灵台中
“师傅?”
huā太岁本还十分兴奋,见状哪里还不知道其中奥妙,顿时失声惊呼
“此事颇有行险,为师也只六七成把握方今天下大变,太清mén势大,不出千年,定会祸及鬼车界,为师不得不早做绸缪然我玄yīn一脉却不可因此断绝了传承”
玄yīn老祖几道法诀打进huā太岁那斩灵台,将其上充溢的jīng血气息掩盖,又挥手抛出一枚漆黑的yù质葫芦,沉声喝道“去”
这墨yù葫芦,其实是一枚记载了玄yīn一脉诸般法mén的yù简,huā太岁将之捉在手中,不禁红了双眼他也是个果决的人物,凌空向玄yīn老祖拜了九拜,便狠心一扭头,架了遁光破空而去
玄yīn老祖目光炯炯,也不看自家徒儿,只把全副心神都用来监视周围血煞妖的动静***
或许是被他猜对了,那小子撞见了棘手的人物,无暇再来cào控这些血煞妖,因此十多头血煞妖竟然对自家徒儿视而不见,任由其离去
玄yīn老祖心头大石落下,畅快呼喝,把一条缚魂索使得好似狂龙复生,顷刻就又擒来一头血煞妖,让两头恶鬼一刀斩杀
察觉斩灵台品质威能都在急提升,这老怪jīng神大振,诸般法mén运使愈发顺畅,甚至连台上其中一头恶鬼都派了出去,四下追逐周围血煞妖
如此片刻,又有两头血煞妖躲避不及,被他用缚魂索捉住,拖回斩灵台上做了刀下亡魂
此刻,斩灵台通体几乎变成了血sè,连两头恶鬼都是黑中带红,形貌大变
剩余血煞妖也好似真个成了没有智识的木偶,尽管见得诸多同伴身死,也不见半分惧怕或者退让,依旧卖力地攻打不休
玄yīn老祖愈发放心,只恨那头血气旺盛的十分溜滑,无论如何都擒之不住这老怪思忖或是自家bī迫太甚,索xìng不再对它穷追猛打,缚魂索神出鬼没,看准哪个便狠狠攻打几回,如此一来,反倒半天也没能擒杀一头
这老怪不惊反喜,以为血妖果真没有jīng力关注这边,这些血煞妖只会按照某种死板的套路行事这一回,他随便挑中了一头血煞妖,似之前那般狠命攻打,引得旁的来救,而后再突然出手,果真又轻易得手而血煞妖行止间似乎又僵硬了几分
似这般,只须盏茶功夫,便能将剩余血煞妖尽数擒杀,玄yīn老祖终是心怀大畅,狂笑声不再为了掩饰心头惊悸,而是真个发自肺腑
从此之后,便是老夫青云直上的大好前程
正如这老怪预计,不出盏茶功夫,剩余血煞妖便只剩下一头,连之前看中那jīng血格外丰沛的,也都被斩杀,让斩灵台瞬间就提升了一成的威能
但剩下这头血煞妖十分不同,一举一动不仅丝毫没有余者那般僵硬,反倒进退从容,偶尔shè出一道乌光剑气,威能也极为惊人,竟将斩灵台布下的防护罡气斩得连连晃动需知斩灵台饱饮二十头虚境血煞妖的jīng血,虽然只炼化了小半,但其威能也非复之前可比,这等情形之下,依旧有些抵挡不住那乌光剑气,由不得玄yīn老祖不心生警惕
况且这头血煞妖便是被缚魂索缠住,似乎也不甚在意,浑身血sè乌光一闪,轻易便能挣脱
玄yīn老祖却是不知,这头血煞妖乃是以那跌落到虚境圆满的碧影乌骨兽翟瞑老怪的遗蜕与另外得来的虚境元神一同祭炼,尽管比不上合道境的血煞妖,但也比寻常虚境厉害了十余倍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区区一条缚魂索,还真就困不住它但这血煞妖也没甚厉害手段,除了死命纠缠,并无其余办法
争斗了片刻,玄yīn老祖心头去意渐浓,虚晃一招,架了斩灵台就走,在半空拉出一道数千丈长的血sè光芒
“道友来去何匆匆?坏了血某如此多使唤的吓人,就每个jiāo待么?”
血sè遁光前方,血妖忽然就现出身形,似笑非笑地拦住去路
玄yīn老祖不知这小子如何出现的,一时间眉头狂跳,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顿时就大喝一声,缚魂索好似毒蛇吐信,索尖直指血妖眉心两头通体血红的恶鬼,也齐齐一跺脚,持了鬼头刀就斩
嫣红的血sè利芒后发先至,血妖却仅仅只一挥手,便将两道刀芒收了,而后凝出一只血sè大手,一把将缚魂索捉住
轰隆隆——
缚魂索忽然爆裂开来,把血sè大手炸得溃散开来一团漆黑yīn森的幽冥yīn气顿时充斥方圆数里范围
血妖不防这老怪竟然如此果决,竟舍得爆掉一件趁手的宝物,正自诧异,忽然面lù心痛的神sè,化作一道血光凭空消失
数千里之外,血妖重将玄yīn老祖拦下
“好你个老头,竟然把我家血煞妖的jīng血拿来这般làng费”
血妖声sè俱厉地呵斥,玄yīn老祖却面若死灰地看着两头忽然对自己挥刀相向的恶鬼
“哼,血某的东西是那般好贪的么?”
事到如今,血妖也不再掩饰,伸手一招,那浑身血光吞吐的斩灵台便晃晃悠悠地向他飞来
玄yīn老祖是面sè大变,浑身黑光倏忽就腾起十余丈高,两手穿huā蝴蝶一般地舞动,顷刻就打出不知道多少法诀奈何道道法诀打入斩灵台中,只能使这见宝物去势减缓大半
血妖嘿嘿直笑“莫要白费力气,舍了这么多血煞妖给你杀着玩儿,爽也爽过了,费用须得jiāo付,血某看你身上也无甚值钱的东西,就用这件宝贝来抵价”
玄yīn老祖惨然“道友早早就在算计老夫,可对?”也不等血妖回答,这老怪便继续说道“事到如今,老夫自知无幸,只一事相求,还请道友放小徒一条生路”
“你这老儿倒也识趣”血妖饶有兴味地笑道,“你还有什么价码来打动血某?”
“道友无非是看上了这斩灵台,只须立下心魔大誓,老夫便将此宝的祭炼cào控法mén尽数相告”
“好”血妖抚掌大笑“血某最喜道友这等爽快人皇天后土蟹共鉴,今日血妖立下誓言,若得玄yīn老祖相赠斩灵台全篇炼制之法与cào控法诀,便不可伤害其徒huā太岁分毫,若违此誓,天地共诛之”
“道友可还满意?”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血妖立誓也算公道,玄yīn老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当下长叹一声,眨眼刻录了一枚yīn气森森的漆黑yù简方才将这yù简抛出,便自行遁出元神,随风飘散无踪
血妖将那yù简摄到手中,探入神念观看,面上甚是欢喜
“我却是小觑了天下人,斩灵台竟是如此厉害的宝物,当真有些匪夷所思”
挥手将斩灵台缩小摄到手中,掌心灰光腾起,将之裹住祭炼,又一指将玄yīn老祖遗蜕点成一团jīng血,招来注入斩灵台中,须臾便将其祭炼完全
看着手中漆黑如墨yù一般,不见半点yīn森可怖的拳头大四方小台,血妖心中欢喜至极
这方小台子,无论品质威能,都不在暂时借予长老寮那宠兽土神猱的驱山铃两件宝物各有所长,驱山铃善驱使土行元气,斩灵台号称斩尽天下灵体,但在血妖看来,斩灵台比驱山铃容易祭炼了许多驱山铃须得日夜用真气培炼,斩灵台却仅仅只须供给元神jīng魄一类的东西,品质便能飞提升方才将幽冥殿抢到手中,血妖怎会发愁这些东西筹集起来棘手?
玄yīn老祖修炼的乃是一部鬼道无上法mén玄yīn经,这斩灵台便是依据其中记载炼制斩灵台有如斯威能,血妖忍不住对玄yīn经也生出了几分念想,但这般念头在心中转了急转,终是被压下……
五八八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七)
回来了,童鞋们抱歉抱歉
有道是魔由心生,这里的魔指的乃是内魔,与修士晋阶时前来侵袭的域外魔头全然不同,所以才有“心无所念,则内魔不生”的说法
修士晋阶那一阵,身心与天地十分契合,思维极其敏锐,平日里不曾察觉、潜藏深处诸多念头一齐迸发,若与本身秉持的道德观念冲突,则会让心神紊luàn,继而造成浑身真气动dàng此时,修士体内的真气正自接受心神和天地引导,促使修为向高深玄妙的层次急剧蜕变,若有差池,遗患极大
且不说一个把持不住,就此走火入魔,身死道消,就算侥幸度过,也会对修为造成极大的妨害,虽然这等祸患能用漫长的岁月来弥补磨平,但终究比不上心念通达之辈一蹴而就
譬如血妖,由灵狐宫胡绮刃养到二十多岁,之后拜入太清mén,身上便有人、妖两族的种种观念道德束缚两族根行不同,但也都讲一个“信”字血妖立下心魔大誓,得了好处,就要放过玄yīn老祖的徒儿huā太岁,倘若此刻前去追赶擒拿,固然大有机会得到玄yīn一脉的传承法mén,也能用种种借口来让自家行为显得合理,但心中终究是埋下了疙瘩,平日里看不出来,一俟晋阶的紧要关头,便会出来作祟
似这般,区区一册玄yīn经,在血妖眼中固然珍贵,但既然已学了血妖通天大蟹法,又如何能比自家修为紧要?
两相权衡,终是放任那huā太岁逃走了
……
说来话长,其实血妖脑中这般念头不过一瞬,闪过之后,又思忖起来该如何让幽冥真君等三个虚境前往鬼车界的宗mén,将修复幽冥殿需要的材料取来
就如同驱使平常血煞妖一般,让三个老怪驾驭幽冥殿回去,血妖断然不会放心这三个老怪纵然被炼成了血煞妖,却保留了灵智,如果放任其自行行动,指不定就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心中如此思虑,血妖已然收起那翟瞑遗蜕炼制的血煞妖,架了遁光,往西北方遁去,须臾,就见到正自追赶一鬼车界虚境的huāhuā儿
挥手将那虚境擒下,chōu出魂魄送入轮回,而后将其身躯元神炼成一头血煞妖,送入血灵幡中,血妖才定睛看了看这头huā鸨
片刻之后,血妖眉头不禁一皱,这老怪身上伤势颇重不假思索地将手中血灵幡一晃,一道浓烈的血光从幡面shè出,注入huāhuā儿体内眨眼工夫,huāhuā儿便即痊愈
血妖把残破的幽冥殿祭出,再把血灵幡中幽冥真君唤来,不须吩咐,huāhuā儿便合身遁入幽冥真君眉心之中
幽冥真君先是面sè极其难看,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嘿嘿一笑,神sè竟然与血妖十分相似
血煞妖就相当于血妖的一缕分神,如今幽冥真君被huāhuā儿侵占了元神,有此变化,也属正常
只见它嘿嘿一笑后,便严肃了表情,满脸难看至极,似乎转瞬间就变作了正品幽冥真君这“幽冥真君”挥手打出一道黑光,将幽冥殿摄住,往东北疾驰遁走
血妖目送其远去,也自咧嘴嘿嘿一笑,化作一道血芒挪移而走……
追上哼哈老祖时,这老怪已然吞下了四名鬼车界虚境血妖朝它一招手,这老怪便张嘴将四人喷出
这四个老怪本就在冲出五sè玄光和漫天风沙时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势,如今又在哼哈老祖腹中受尽摧残哼哈老祖的肠胃子城一方天地,饶是四人身为虚境中人,也得不到半点补益,几乎耗尽了真气故而甫一出现,就不管不顾地破开虚空,摄来九幽yīn气炼化
血妖却不会给他们机会,屈指弹出四道血sè符文剑气,shè进四人眉心,而后把血灵幡一挥,四人连同那哼哈老祖一齐被卷进幡中
又片刻,黄鸟飞回
这庞然巨禽见得血妖,把身躯化作拳头大小,盘旋俯冲飞下,两爪中紧紧扣住一座金灿灿的小巧,一方漆黑的狰狞面具
这两件宝物,血妖都认得,乃是那附魂的生死金桥和幽冥鬼面,只不见了这老怪的遗蜕
黄鸟虽然被血妖以御兽台和一缕分神控制了驱使,但毕竟保留了本能,比不得血煞妖能够随心所yù地cào控,它去追赶附魂,一个不小心,就把这老怪打得身死道消,除了两件宝物品质上佳保留下来,什么也不曾剩下
血妖暗叫一声可惜,却是无法,只得挥手将两件宝物摄到手中,掌心灰气一闪,便即祭炼完全
“咦?”
血妖本还不大在意,只想将两件宝物把来充数,哪知甫一祭炼完全,便知其中不俗幽冥鬼面也就罢了,类似通幽指环,虽说只能将五行灵气转化为九幽yīn气,但效用却强出十余倍,那生死金桥就十分奇特,似乎是一件造化之宝
此桥两端分掌生死,若将凡界生灵摄到主生一端,而后将其赶到另外一面,就会从血ròu之躯变作yīn魂鬼物,反之,鬼物就能变成有血有ròu的生灵
“好宝贝”血妖赞叹一声,而后神sè一垮,“可惜于我无用”
话虽如此,血妖还是把神念放出,在山泽yīn湿处捉了一头野鬼,摄上生死金桥,再运转真气一催,这野鬼便化作一头褐鳞利齿的丈许大蜥蜴再将这蜥蜴倒腾至主死一方,又变成了鬼物
尽管早知此宝效用,及至亲眼见得,血妖还是大感有趣,来回数次,把那蜥蜴折腾得晕头转向
血妖哈哈大笑“我且问你,可还要做鬼?”
一头蜥蜴能有什么灵智?许是做鬼时间太久了,这蜥蜴正在金桥上迈动爪子,别扭地爬动
“不说就当你要做回血ròu生灵了”
血妖兴致勃勃地替它决定了前程,而后自语道“看你这般笨拙,骇得有些保命的本事才好”
这小子屈指一弹,一道漆黑yīn森的光芒从指尖shè出,没入那蜥蜴眉心霎那间,一道微弱的玄yīn真气在蜥蜴经脉中流动起来
血妖传下的,乃是自天道界得来的一部鬼道炼气法mén,只算得二流货sè他也不管那蜥蜴十分不习惯体内有东西钻来钻去,一抖金桥,将其抛到地上,化作一道血芒挪移遁走
……
“师叔请看,幸不辱命”
血府老人率领数千血府弟子,将鬼车界在东方立下的驻地围了,其中修士尽数成擒,之前大战时逃跑的虚境,也被捉来五个,如今正被血sè锁链捆缚在半空,动弹不得
这五个老怪,或是满面愤恨,或是脸若死灰,或是两眼无神,血妖看了看,不置可否,目光一转,落在血狂和他身边另两人身上
这两人都有虚境修为,其中一个是身材娇小的nv子,瓜子脸,柳叶眉,琼鼻瑶齿,十分美貌另一人则通体上下一团血红,看不清楚面目,煞气极重
“血灵与血嗜也是师侄不成器的徒儿”血府老人赶紧把两人引见给血妖,而后对两人喝道,“还不快快前来拜见师叔祖?”
“弟子血灵血嗜,恭祝师叔祖鸿运通天,大道早成”
一同行礼的,还有那血狂不同于血狂亲身见识过血妖的本事,血灵和血嗜对这位突然蹦出来的同阶师叔祖有些不大服气那血灵瞪了一双妙目,肆无忌惮地打量,因血妖和许听cháo一般模样,都生得十分俊美,她眼中还颇有光彩;血嗜的语气就显得十分可怖,不愧名字中有个“嗜”字
血府老人不防两个徒儿如此大胆,当即就变了脸sè,大声喝道“hún帐东西,长辈面前,岂容你等放肆?”
这老儿口中呼喝,手上也闪动起血sè光芒,就要出手惩戒
血灵huā容变sè,血嗜则身上血光微微闪动
“不知者不罪,莫要动怒”
血妖笑嘻嘻地捉住血府老人的手腕劝说,血府老人赶紧拜倒赔罪——自家徒儿,心疼还来不及,他哪里当真舍得责罚了?先前那般作态,不过是害怕血妖动怒,悍然出手罢了,他可没那本事抵挡
“师侄请起”血妖虚扶一记,也不等血府老人如何,就把目光移向半空那五个鬼车界虚境,笑道,“你却是好造化,竟捉得这许多”
血府老人听见血妖称呼自己为“师侄”,已是心huā怒放后面的话,倒未曾听得太清楚,只含糊应了一句,他满脑子里想的,是如何才能求得眼前这位年轻的“师叔”传下血妖通天大蟹法蟹正本
血妖似笑非笑地看了这红光满面的便宜师侄一眼,取出都天血灵幡,对准半空五个老怪一挥,五道嫣红的血光jīshè而出,将五个老怪包裹,片刻之后,五头通体血红的血煞妖便祭炼完全
抖手将其中两头收起,血妖才嘿嘿一笑“这三头血煞妖,就当是送给师侄的见面礼”
血府老人早目光灼灼地盯住五头血煞妖,见血妖竟然留下了三头,已是满脸不可思议此刻闻言,半晌方才反应过来,拜谢道“多谢师叔厚爱”
这话诚然发自内心,血府老人却颇有些不甘,收下了这等厉害的宝物,又该如何开口讨要功法?双方关系,他又不能主导,只好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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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八)
血灵和血嗜“年轻气盛”,之前种种不服,此刻已被敬畏和惊骇击得粉碎!
斩杀五个动弹不得的虚境,两人自问也能做得这般干脆利落,但挥手之间将五人祭炼成血煞妖的手段,他们却仅仅在典籍中见过——本『mén』创派祖师智角道人描述他授业恩师的时候提到过,并且深以不能学到这般法『mén』为憾!
而如今,典籍中记载的事情,却真真切切地在眼前发生!两人惊骇敬畏之余,心头又升起浓烈的妒忌!
这百多岁的小子『rǔ』臭未干,凭什么能得到血妖通天大(蟹)法的真传?!
他们心头生出种种不甘,血妖似有察觉,似笑非笑地看了两人一眼,便挥手摄来九个鬼车界元神修士,也『chōu』出魂魄,送入轮回,将元神和躯壳祭炼成血煞妖。书mí群2
“你等既然叫了一声师叔祖,我这做长辈的也不好吝啬,这九头血煞妖,拿去分了吧!”
且不提血狂、血灵和血嗜是那人如何欢喜,诸多鬼车界修士早都变了脸『sè』!虽然自知难逃一死,但谁也不愿自家遗蜕被如此亵渎!好在就算落得这般下场,魂魄总还能投入轮回。
“师侄,快些带我去看你家师祖潜修之所!”
血妖送出东西,就对血府老人如此说道。血府老人应了一声,才面『lù』为难“师叔明鉴,经此一役,这妖域中的鬼车界宗『mén』均都元气大伤,但也颇有些势力,师侄这一去,只怕事有不虞,弟子们应付不来。”
“这倒也是……”血妖稍稍思索,便说道,“我便留下些手段,以防万一!”
这小子话没说完,挥手就放出九头通体赤红的血煞妖,而后对血府老人道“有这几个,可够使唤了?”
血府老人心头狠狠跳动了几下,方才在面上『lù』出笑容“尽够了!师叔这边请!”
……
九地血府自然是在幽冥血海之中。
与凤凰界的血海不同,这妖域中的血海入口,却是在一条幽深的峡谷之中。
血妖架起遁光,携了血府老人一路前行,足足半月时光,才来到九地血府之中。
随意应付了留守的虚境,血妖便催促血府老人前往血海老妖当年闭关调养的所在。3∴35686688
血府老人本还向让这位师叔与『mén』中同辈和弟子多多亲近,听到血妖催促,不免失望,但也不敢违拗,引了血妖在血府中曲折前行,不一刻就来到一处简陋的『dòng』『xùe』。
血妖仔细打量,只见这『dòng』『xùe』长宽均为三丈多些,墙壁粗糙不堪,只中间处一数尺高的方形石台表面十分光滑,该就是血海老妖当年打坐的地方。
百万年的时光,沧海桑田不知轮回了几次。陋室依旧,斯人却已魂飞冥冥。
血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心软的人,如今见到这石室石台,心头却堵得有些难受。
脑中诸般念头飞速闪过,在太清『mén』中姥姥不亲舅舅不爱,还时常受些责难迫害,一直到被血海老妖强行掳走,再到凤凰界幽冥血海中的种种,血妖心中,异样的情绪萦绕不去。
“师叔,师祖可是……仙去了?”
血妖猛然回首,满面凌厉地瞪视血府老人,冷声喝道“出去!”
血府老人心中低眉垂首恭敬一礼,缓缓倒退而出!
血妖这才收回了目光,几步走上前,伸手抚上石台光滑的表面……
良久,一声长长的叹息在石室中响起……
“五年之后,你来东极夸父族领地找我!那九头血煞妖,就送与你了!”
血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径自遁走,留下面『sè』复杂的血府老人与一干血府『mén』人凌空立在血『sè』『bō』涛之上。
此时已是第二日上午。血妖在那粗糙石室中逗留了整整一夜,才将石室整个迁走,摄入都天血灵幡中。
出来之后,他不愿再行耽搁,血府老人却百般挽留。
这便宜师侄心中打的什么主意,血妖怎会不知?吩咐他在妖域与鬼车界纠缠之后,就许下方才的好处,而后干净利落地离去。
血府老人想要求得血妖通天大(蟹)法真传,只会把事情做得万分漂亮。血妖之所以还留下九头血煞妖,一是担心万一鬼车界举界来攻;其二嘛,有了斩灵台和合道境的,虚境血煞妖就显得十分『jī』肋,舍给了人也不心疼;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见到血海老妖生前闭关的地方,睹物思人,他多少对就地血府生出了些香火情分。
……
回转地面的路途还算熟悉,血妖遁行十分迅速,只七八日功夫,便从那深峡中冲天而起,稍稍辨认方向,往西南去了。
之前前往血海,血妖已问得清楚,这十余万年来,巨人界天地元气衰竭,地面之上深受其害,地下血海和幽冥却并无那般严重,因此尽管曾经遭受少陵荼毒,人才宗『mén』尽皆凋零,但经过这许多年的修养,实力反倒远比地上诸大洲来得强横。
但不拘是血海生灵,还是幽冥鬼物,都不大愿意到地面上来,就算偶尔前来,也只为特定的目的,一旦达成,便会自行回转。无他,地上的环境不适合二者修行。似九地血府这般频繁前来妖域收取活血炼法,已是其中异类,巨人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血妖一面飞遁,一面思索,终是决定暂时不去招惹血海和幽冥之中的其余宗『mén』。
“此界除了幽云、东极和妖域三洲,也只南荒尚有上古巫道传承,稍稍好些。北方俱芦荒凉,东北逸仙已毁于战『luàn』,西南勾冕却是众多『mén』派正自征战不休……”
这些讯息,都是从血府老人处得来,究竟是否真实,血妖并不全然肯定。其中幽云、东极和妖域他倒是清楚,与血府老人所说十分『wěn』合,此番前去,就是要到南荒拜会一番王郑和郑婆婆两位。南荒究竟什么情形,介时一看便知。至于俱芦、逸仙和勾冕,血妖就没什么印象,更须得亲自前去查探一番。
如此遁行了两月多,才堪堪遁入南荒。
此洲不愧了一个“荒”字,其上随处可见上古凶兽横行,人族汇聚成部落散居山泽之间,虽然并非真个似夸父族那般只穿兽皮做成的衣物,却依旧刀耕火种,渔猎采集,部落中最受人尊敬的,便是大大小小的巫师。
血妖隐藏了身形,只在暗中窥伺,行出千余万里,就见到数百次巫师开坛做法、祭祀争斗、役兽治病种种情形,不禁啧啧称奇。
这南荒的天地元气不见得幽云、东极和妖域浓郁多少,上古巫道却如此盛行,当真算得异数。不过此种情形,与此洲的风物倒十分配合。
血妖把神念放开,不仅仅只是观察人族部落的活动,但凡见得感兴趣的古兽,便会挪移而去,摄取些『jīng』血『jīng』气来炼入自身。他修炼了千机变法,进境颇为缓慢,但借助诸般生灵的『jīng』气『jīng』血,便能把这法『mén』使得惟妙惟肖,之前在妖域变作那金『máo』猿便是明证。
如此走走停停,又是月余时光,方才来到一庞大的部族之前。
还不等血妖现身,王郑和郑婆婆就联袂前来迎接,一眼就看破了他的行藏。
血妖暗自惊讶,只得现出身来,先行施礼“小子血妖,见过两位前辈!”
郑婆婆瘪嘴一笑“好孩子,我们两个老不死早早就盼着你来。今早老头子说你下午便至,果然不差半分!来来来,族中已然置下美酒佳肴,正好给你接风洗尘!”
手腕被这么个热情的老婆婆拉住,血妖不由自主地随了她凌空前行。王郑面带笑容,默默走在一旁,地面之上,不知多少蚂蚁般大小的民人正自仰头欢呼奔走,片刻功夫就点燃了熊熊篝火,男男『nv』『nv』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仿佛在庆祝盛大的节日!
血妖也被这般情绪感染,放眼看去,只见这舞蹈粗犷劲道,不似江南水乡教坊伶人那般细腻温柔,却别有一番风味。
“如何?”
郑婆婆笑得很是慈祥,血妖也笑道“甚好!”而后语气一转“族人只怕并非在欢迎小子,而是庆贺有幸见到两位前辈真容。”
“你这娃娃忒也嘴甜!”
郑婆婆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线,一面缓缓而行,一面四下指点,说些族中的风物人情。血妖也十分凑趣,把这老婆婆逗得十分开心。
足足半晌,三人方才来到部族中心处一座粗糙青石垒筑而成高大殿堂之前。
早有百余位白发苍苍的巫师在等待。
血妖定睛看去,一眼就看出除了领头十一位年纪极大,堪堪有虚境修为之外,其余人等都只数十岁,修为高者,堪比元神大圆满,低劣些的,却仅仅相当于炼气境。
尽管如此,血妖还是恭恭敬敬地上前见了礼,以晚辈自居。
这般做派,却只得了小半巫师认可,余者或是冷淡,或是厌恶,或是冷漠,面上神『sè』不一而足。
血妖多少猜出个中缘由,直起身后,就不再做声。
郑婆婆大好的心情已然坏去,冷哼一声,拉了血妖跟着王郑率先走入殿中。
众巫师窃窃『sī』语,纵然大都心头不忿,也只能跟进。
……
五九零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九)
郑婆婆看来看来慈祥,其实是个火爆性子,待得众巫师磨磨蹭蹭地进来,各自坐定之后,把双手一拍,便有身穿粗布麻衣,金环束发的美貌年轻女子用雕漆木盘盛来酒菜,依次摆在众巫师面前的石桌上
“今日为血妖小友设下宴席,丑话说在前头,哪个想要闹事,休怪老身不客气”
此言一出,大半巫师尽皆变色,但除了最上首的十一位中几人敢冷哼出声外,余者皆都噤若寒蝉,便是那不满冷哼之人,也被郑婆婆骇人的目光瞪得别开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小友,莫要理会他们,来,与婆婆喝一杯”
郑婆婆举起了青铜纹兽樽,血妖一笑,也只得斟满一杯,向这位老妇人示意后,一饮而尽
这酒液色浑浊,含在口中辛辣粗犷,其中韵味,与方才见到的民人舞蹈十分契合
郑婆婆见血妖细细体味,呵呵一笑,也将樽中酒饮尽,而后目光扫过殿中百余巫师诸巫师中多有心怀不忿的,却也只能强作笑颜,与旁人一般斟满青铜樽,捧起遥敬,而后饮下
血妖向众人示意之后,才对郑婆婆笑道:“前番承蒙前辈传授上古巫道,小子无以为报,就献上偶然习得的一门巫族秘法,聊表心意”
不待郑婆婆说话,血妖已然翻手取出一枚兽骨模样的玉简,双手捧到她面前
殿中巫师闻言,已是轰然出声,不拘先前对血妖的感观的如何,此刻都把两眼黏在那玉简之上眼中渴望之意,表露无遗郑婆婆却面色复杂,她与老伴王郑好不容易才让血妖和许听潮欠下南荒部族偌大人情,如今若是收下这东西,就算是两清了似这般,之前谋划岂非付诸东流?
这老妇恼恨族人不争气,面上却浮起笑容,佯怒道:“小友这是作甚,莫非瞧不起老婆子?”
血妖打个哈哈:“哪里的话这巫族的法门,想要学会却是不易,前辈纵然拿到手中,也不见得能有何大用”
他们两个在这里互相推辞,殿中众巫师眼色却愈加灼热
郑婆婆往下方扫了一眼,才道:“小友有所不知,这南荒之上诸多部族传承的上古巫道,与巫族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能得来巫族法门,怎会无用?罢罢罢,这东西老婆子也心动得很,暂且愧领了日后小友若有什么要紧事儿,不妨说一声,南荒众部定当竭尽全力相助”
其余巫师也轰然应诺,纷纷扰扰好不热闹
血妖确实有事儿
按照原本的计划,要将巨人界中其余势力尽数打压一阵,也好给钧天上院騰出充足的发展时间,但南荒郑婆婆和王郑先前就到东极洲上示好,而今摆出款待的架势,教人如何下手?既不可为敌,只合做友,血妖正是报了这样的想法,方才将东海巫族铜石部的天地大殇咒当做人情送出,也好拉近双方关系再者,整个南荒之上也就只有郑婆婆和王郑两位的本事堪堪能入他法眼,仔细算来,势力还比不得那九地血府,就算放任其发展,数百年都没什么不放心的
殿中众巫师不知血妖送出的巫族法门是好是坏,郑婆婆也并未忙着查看,但气氛已然热烈起来,百余巫师频频敬酒,似乎先前的嫌隙根本就不曾有过
血妖应和半晌,方才想到许是南荒之上风俗淳朴,人心并无多少城府,爱憎喜恶诸般情绪都径直表现在脸上
“可笑我之前还暗道郑婆婆不懂御下之术,原来是自家没有弄清楚南荒风俗……”
一番饮宴,血妖便匆匆告辞离去,临去时邀请诸位巫师五年后到东极夸父族的领地小聚
这番邀请,南荒诸部都十分重视,一干巫师在讨论该以何种规格前往的时候,血妖已然望西北方去得远了
勾冕洲就在南荒西北,二者相隔不远,血妖打算就近前往一探
从血府老人处得来此洲之上诸多门派争斗不断的消息,已在众巫师口中得到证实只是南荒诸部十分排外孤僻,尽管两洲相隔极近,他们也并未好生前往探查过,因此具体情形如何,众巫师都不大清楚
一路前行,仅仅二十二天,血妖就远远看见一片绵延无际的陆地,不用说,就是那勾冕洲所在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血妖方才接近陆地边缘,就有一道莹白剑光冲霄而起,想要拦住去路
这道剑光长有百丈,内中修士已接近元神大圆满,也算得一方豪雄,但如此冒冒失失地前来拦截,就显得有些不自量力
海域之中多有厉害妖兽或者隐修的妖修,为了不招惹麻烦,血妖早把自家气息收敛,也难怪这元神敢现身阻拦
血妖却不会对他有好脸色,懒洋洋地伸出手指一摁,那剑光便急剧坠落,轰隆一声砸在地上,斩出数丈大小的一个深洞,灰黄的尘土扬起十余丈高
重压之下,尘土焉能这般升腾?原来是血妖早早隐去了身形,遁入勾冕洲深处
片刻之后,那烟尘袅袅的深洞中轰隆一声闷响,那莹白剑光复又冲上半空,现出个一身白袍的俊俏少年来
这少年看着血妖消失的地方,面色白得吓人,半晌之后,方才取出一枚传音符……
血妖在勾冕洲上往来奔走,暗自观察了三个月,总算理出了些头绪
此洲果真像血府老人和南荒巫师所说,无论修行界还是凡俗,均都战火不断小势力暂且不说,最为顶级的,却足足有七方
其中离人渊、雾海宗、六觉门三派可谓此洲顶尖大派,每一家都有四五个虚境坐镇,元神数百,各自占据了偌大地盘,与临近势力征伐不休
稍次些的,乃是两家佛门宗派,广慧宗和古寰寺,门中各有两位虚境,联手能与离人渊、雾海宗或者六觉门任意一门抗衡
还有一家二流大派名唤半闲堂,门中出了两位虚境,联合真桓山、蝶醉谷和华光岛三家,也不比前面提及的四方势力逊色真桓山、蝶醉谷和华光岛各有一位虚境太上长老,但门中元神却不大成,仅仅数十位,只好屈居半闲堂之下
再有英山派、玄易阁、虚静斋三派,每家都有一两位虚境长老,元神近两百,联合起来也是勾冕洲上最顶尖的势力
再次一等,就是上元派、紫君门、勾陈盟、金狮岭四家这四派每一方都只有一名虚境,但元神却极多,每派足有两三百之众,联手之下,也足以和其余六方分庭抗礼这四派又分作两方,上元派和紫君门世代交好,勾陈盟和金狮岭却都是妖修势力,因此互相看得上眼,交情匪浅
此洲上战乱多也就罢了,修士争斗时的手段极其残忍,一旦身死,往往就要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如此半点后路都不给对头留下,也不知累积了多少年的仇恨
这般看来,固然残酷异常,但此洲修士斗法的本事经验,血妖自叹不如这三月时光,大部分都被他用来观摩各类修士斗法了
这般窥探,或许有些不道德,但血妖总是会将不敌身死一方的魂魄悄然护住,送入轮回这等做法与勾冕修士看来无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可恨得很,但血妖却觉得心安
这一日,血妖心情郁郁地离开勾冕洲,往东极而去
观看这许久的生死搏杀,血妖浑身真气早已躁动不休,恨不能亲自上前争斗一番但他总有一丝理性,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将此洲战火招惹到身上,似勾冕修士那般做事不留余地的狠毒,他固然不怕,但万一哪天落到钧天上院弟子头上,可就真个呜呼哀哉了他自信总有手段报仇雪恨,但消散了魂魄,却没那本事重聚合,当然他也没本事将勾冕洲修士尽数杀得精光,来个根绝后患……
正是因此,这小子在海上故意放慢了遁,期盼有什么不长眼的妖兽或者隐修修士找上门来当出气筒,奈何天不遂人愿,直至回到夸父族领地,也不见半个刺儿头
“怎的出去一回,就沾染了如此浓烈的煞气?”
许恋碟与众人早早就出来迎接,见到血妖,面上殊无欢喜,只皱眉责备,旁人也都是一般模样,生怕他当真造下无边杀孽
血妖便愁眉苦脸地把在勾冕洲上的见闻先自说了,众人闻之,无不大惊失色
“如此行径,禽兽不如”
钟离晚秋煞聚双眉,冷声斥道
“听潮儿做得甚好,暂且不与这等人物生出牵扯,方才稳妥”
能这样说话的,只有黎元禾和高婶两位在他们眼里,无论血妖还是许听潮,都只一个称呼——“听潮儿”
血妖也不介意,只面上露出笑容:“大家伙莫要站在这里喝风,回转阵中好生商议才是正经我此番也只顺路经过东极,稍作盘桓,还要动身前往俱芦、逸仙二洲好生查探一番……”
众人闹哄哄地遁回周天星斗大阵,凌空唤来星光聚成云霞,各按座次坐定血妖便将一路见闻缓缓道来……
五九一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一零零)
足足数个时辰,血妖才事无巨细地将之前经历说完
比起在天道界和域外虚空中的经历,这些事情委实不够惊险,甚而有些琐碎,许恋碟等习惯了他招惹是非的本事,一时间都颇有些索然无味,只对血海老妖竟在巨人界留有传承一事感到意外和好奇
“贤侄忒也小心了些,那九地血府既然有意相投,何不径直认下了?纵然不让此派并入钧天上院,也可引为下属门派,好处当是极多似这般,既能暂且经营妖域,又可当做沟通幽冥血海的眼睛喉舌,岂不妙哉?”
说话的是个二十余岁,身着劲装的青年侠客,正是齐艳一半元神与郑沱转世的生身父亲皇甫睿
血妖闻言,呵呵一笑:“小侄却比不得师叔能够剖理断事,当时只觉得那九地血府作风有些不堪,便不急于认下……今后诸多杂事,还要多多仰仗师叔才成诸位前辈也莫要想着置身事外,小子这钧天上院之主的名头,也仅仅是挂着而已,可并无那般多的精力来打理琐事”
“你这娃娃当真奸猾”黎元禾捋须而笑,“你要忙于自家修行,诸位长辈就不需了么?打理门派这事儿,早已有了人选,倒不须你来操心”
皇甫睿等皆是笑而不语,血妖大奇:“伯父说话当真急死个人,究竟有什么好事儿,也不说来给侄儿听”
黎元禾没好气地瞪了血妖一眼,似是怪他信口胡来、没大没小,但还是耐起性子问道:“可还记得那元阳宗?”
血妖一怔,思索了半晌,方才想起当年初初进入巨人界,从那雷霆绝域中脱身后,在东极之上见到的张文博、李越尨带领的一干修士,其中那卜青如今还在许听潮随身携带的钧天仙府中做杂役
“原来是他们”血妖做恍然状,“当年侄儿在东极之上首先见到的便是此派修士,看他们品质尚可,便赠送了几部功法,作为问路的答谢”
当年做这事儿的是许听潮,赠送的功法算不得多好,但也属一流,数量为五部,分别对应天地五行,乃是金玄内甲功、小长春诀、春风化雨诀、离火策和坤壤诀
“就不知这百余年过去,元阳宗究竟发展得如何”血妖面上浮起笑意,向黎元禾道,“时隔八十余年,此派竟然能找上门来,倒也难得”
“可不是么?你小子张口就把钧天上院创下,实在事情却半点不管,这些年来,把你皇甫师叔和江师叔着实劳累了一番,直到数月前元阳宗举派来投,那张文博和李越尨担下执事弟子的差事,你两位师叔方才得些空闲”
血妖颇为尴尬,起身向皇甫睿和另一位温文尔雅的三十余岁生恭敬一礼:“有劳两位师叔了”
皇甫睿不需多说,那三十余岁的生是个谦谦君子,乃齐艳另一半元神和裴疏桐转世的生父江半落,见血妖如此模样,淡笑虚扶一记
“贤侄切莫如此,你家江师叔早年颇有几分怀才不遇,如今竟有机会打理这般大一家仙派,委实乐在其中”江半落谦逊了几句,才向那老农模样的邵元修一礼,“这般要紧的职位,本来该当邵师伯来做,只是他老人家生性淡薄,志在田园,才让师叔一逞胸中之志”
邵元修见江半落提到自己,只是淡淡一笑依旧似之前那般,不发一言
血妖也道:“亏得师叔有这般志向,否则钧天上院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而后对其余从太清门来的长辈和师兄师姐,以及青鸾一族的细柳元上,苍山剑派钟离晚秋,天尸门栾凌真,夸父族五位长老,以及黎元禾等嬉笑:“小子生性跳脱,没有打理门派的本事和耐心,门中诸事,还需诸位长辈和同门多多费心”
众人纷纷谦逊一阵,方才说起了正事
“幽云洲太玄殿、昭华宫、净火宗和木仙庵四派已然集齐了一千六百名资质上佳的弟子,前些日子,细柳、元上两位道友与栾门主同邵师伯亲自走了一趟,将众弟子接到别院之中奈何门中人手奇缺,只得设下传法长老,囫囵教导,还须得时时从太清别院和龙宫请来交好的同门和道友,为众弟子讲经布道”
血妖一听,大感头痛,他哪里想到这四派竟然如此卖力?一下子就寻来这许多弟子,也不知它们往常怎生传承的,民间有这般多的英才,也不知晓搜刮了收入门中这四派如此积极,只怕是为了那百换一的仙府修行名额但无论如何,这也是好事儿,教导弟子的事情,也不需血妖亲自来操心,因此心头烦恼仅仅一闪即过而江半落如此说,断然不会是仅仅只为了告诉收纳弟子的情形,还在问血妖该如何处置那十六名来自四派的弟子
“许听潮近期该会寻个时机回来一次”
江半落和皇甫睿等闻言,均是颔首,而后又说道:“贤侄与九地血府和南荒部族都定下五年之约,想是打算在五年之后举行一场开派典礼?”
“正是如此该如何筹备,还要劳累两位师叔和诸位长辈”
“贤侄放心便是只有一事,贤侄须得好生斟酌既然我钧天上院打算籍此开派,就须得广邀天下英豪,地下宗门暂且不提,那勾冕洲上的门派,也应送去请帖”
“该当这般”血妖立时就应下了,而后抖手将哼哈老祖放出,又将生死金桥和幽冥鬼面让这老怪拿了,方才说道“前去此洲投递帖子,难免遇到诸多凶险,这头血煞妖,正好带在身边权当护卫”
“这如何使得?”江半落和皇甫睿等都吃了一惊,“贤侄还需前往俱芦、逸仙二洲,也不知会遇到何等凶险,正用得着它”
“诸位无需担忧,且不说小侄身上还有一头黄鸟,便是独身一人,也能与两三个合道老怪纠缠一二俱芦、逸仙两洲再如何凶险,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合道境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