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忠诚与荣耀
在威廉港市区一家装饰典雅的咖啡馆包厢里,张海诺将自己和赫森在过去一年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雷德尔,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刺激着这位海军中校的思维和心脏。放眼德国海军,没有几个富有冒险性的军官敢于作出如此大胆的举措,倒是6军航空队有一些勇敢的小伙子们在战争结束时偷偷将飞机开往后方,避免它们被协约国缴去的命运。听完这些之后,雷德尔足足在那里呆了好几分钟,这才盯住张海诺的双眼,“海诺,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张海诺非常认真的告诉他:“埃里希,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雷德尔思索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你们这样做虽然有违军令,但确实是为德国海军保留下一笔极其珍贵的财产!现在德国海军手里已经没有一艘潜艇了,还有公海舰队,唉……”“这些我们都从报纸上了解到了,对于这一切,我同样感到遗憾和悲痛!”接下来,张海诺告诉雷德尔,自己的目标不只是将u148保留下来,更要为海军潜艇部队的重新崛起而贡献一份力量!雷德尔端着咖啡杯连啜了几口,说道:“海诺,海军现在无法向你们提供庇护,但我可以试着请求高层向你们提供必要的援助!”“不,埃里希!”张海诺现在对“高层”二字已经完全失去了信任,至少在雷德尔登上海军总司令宝座之前,他不愿再寄希望于海军高层!雷德尔很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挚友,“为什么不?”“就算他们有胆量将u148保留下来,也容不得我们这群违抗军令的人!”张海诺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道:“埃里希,如果你不希望看到我们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如果你不希望看到u148被英国人夺走,请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这个秘密!相信我,等到局势好转的时候,我们将重建潜艇部队,海军也将重新崛起!”雷德尔不仅非常不解,眼睛还闪过几许疑惑,他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咖啡杯。对方的话是真,是假,他们是真的为了德国,还是已经成为别国的间谍,这些可能性在他脑中快分析和计算着。过了大约半杯咖啡的时间,他才抬起头:“好吧,海诺!我答应你!我现在能为你们做些什么?”“我需要一份名单!”张海诺非常肯定的告诉他:“一份国内潜艇专家和潜艇技师的名单!”“噢?”雷德尔脑袋里忽然又塞进了一些新问题,反应度明显延迟了一下。“凡尔赛和约规定德国海军将不得建造主力舰和潜艇,对不对?”张海诺只好这样提示到。“没错!”张海诺进一步说道:“但巴西就没有这个限制了,对不对?”“巴西?嗯……”雷德尔在努力的跟上这条线索。“我们已经在巴西买下了一家造船厂,并得到政府的许可将规模扩大。表面上,这是一家由德裔移民投资的造船厂,但这里面其实有一些非常重要的机密项目!”“潜艇!”雷德尔眼前一亮。“德国至少需要15年时间摆脱凡尔赛条约的限制,但如果这15年我们什么也不做,巨大的技术断层将让我们落后于英法等国!未来一旦战事再起,我们将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张海诺这话说得非常隐讳,因为他不可能将二战的“秘密”直接说出来,但为了让雷德尔信服,他又加了一句:“现在每个德国人都对协约国充满了怨恨,向他们讨回失去的东西只是时间问题!真正的和平,还远没有到来!”历史上,德国海军也曾以“船舶制造工程局”的名义通过荷兰秘密研制和建造潜艇,并躲过了协约国的耳目,然而,在德国宣布重建潜艇部队之前,他们一共才建造了寥寥数艘潜艇。这对于德国的潜艇展虽然有很积极的意义,但在张海诺看来还远远不够。最后,雷德尔似乎终于拿定了主意,他一口将杯中所剩的小半杯咖啡喝掉。“海诺,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这样一份名单并没有“现货”,雷德尔说他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搞到这些资历,于是张海诺和他约定好过两个星期之后再碰头。在离开威廉港之后,张海诺登上了前往奥舍斯莱本的火车,赫森则径直前往自己在普鲁士南部的家乡。一路上,张海诺并没有看到想象中那样惨淡的景象,但在火车经过一些城市时,站台上却可以看到许多似乎不是正规6军士兵的武装分子,他们有的穿着没有军衔的军服,有的就是普通工人打扮,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手枪、步枪、军刀甚至是警棍,他们有的是在警戒,有的是准备搭乘火车前往其他地方。自由军团?张海诺脑袋里冒出这样一个专有名词,随着一战的结束,庞大的德国6军一下子从两三百万人缩减到十万,国内经济的颓势让大量的复员军人找不到工作,加上政局的混乱,许多退伍军人便加入了各种各样的地方武装。这些被称为自由军团或自由团的武装由国防军秘密提供装备,起初他们只是被用来在生纠纷的东部边境同博览人和波罗的海一带的人偶都,但不久他们就卷入了支持推翻共和政体的阴谋了。当火车在距离汉诺威还有几十公里的一个小站停靠时,站台上有个专门散传单的青年从车窗外面塞进来几张纸,张海诺略略看了几眼,这无外乎是某个小党派招募成员的宣传单,上面写着这个党派的口号和纲领,虽然这其中不乏激进的字句,但在张海诺看来却是粗糙而空泛的。在汉诺威火车站转车的时候,张海诺从报童那里买来几张旧报纸,希望籍此来大致了解一下德国西北部最近的时局。让他失望的是,就连汉诺威邮报这样的大报纸上也通篇是各种激进的言辞和各色人物的政见,在这些文章的缝隙中间则是地方小党派团体的招募广告,一张报纸下来少说也能看到十来个言语晦涩的广告,偶然有个别用词精彩的,内容也没有任何值得称道之处。“6军?别指望6军那群懦夫能干出什么像样的事情来!”这个充满嘲讽口气的声音吵醒了正靠在座椅上打盹的张海诺,他偏过头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背靠这边坐着的两个男子正在争论什么,从他这里看不到对方的正面,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两个年轻人。“你错了,我们战败并不说明6军无能,你难道忘了4个月前在慕尼黑生的事情了吗?没有6军,整个巴伐利亚就落在那些苏维埃份子手里了!”“哼!6军就是无能,他们在慕尼黑对付的不过是一群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的工人士兵,再说没有自由团义勇军的帮助,他们能那么容易就攻下慕尼黑吗?”“看吧,没有6军的支持,社会党下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张海诺听了一会儿,知道他们的争论和6军以及巴伐利亚州的局势有关。希特勒和纳粹党之所以能够在慕尼黑展壮大,和巴伐利亚皇族逃亡之后那里错综复杂的局势有很大的关系。这两个年轻人言辞激烈,辩论起来却没有什么章法思维也很混乱,在旁人眼里只是非常一般的平民争论而已,毫无煽动性。好在最近一段时间德国国内的政局相对稳定了一些,交通也还算通畅。张海诺回到芬克庄园的时候,恰巧又是晚上。庄园的大铁门紧闭着,他敲了好几下门,庄园里面似乎都没什么动静,就在他开始担心起来的时候,里面终于亮起了一盏灯。过了几分钟,一个男人的声音远远传来:“谁啊!”这似乎是男仆巴伦德的声音,张海诺大声回答道:“是我,海诺.冯.芬肯施态因!”那个声音沉寂了好一会儿,才伴着一个女人的尖叫声重新响起:“男爵大人,真的是您吗?”“是我!”张海诺只得站在铁门外喊了一嗓子。半分钟之后,巴伦德提着灯盏跑出来开门,女仆拉玛则紧紧跟在后面,唯独不见管家哈斯汀。“男爵大人,您……您终于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我没事,只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碰上了一些麻烦!”张海诺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到。铁门打开之后,他朝房子那边望了一眼,却依然没有看到哈斯汀,当然,也没有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哈斯汀呢?”张海诺迫不及待的问。“哈斯汀他……他……”拉玛哽咽道,“他恐怕快不行了!”“在哪?”张海诺急切的问道。“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巴伦德连忙提着灯盏在前面引路,一边解释道:“自从收到您从土耳其寄来的信,哈斯汀每个月都在按照上面的地址给那些人送生活费!城里乱得很,没办法汇钱,哈斯汀只好让我跑一些地方,他自己跑另外一些。这样忙碌了一个冬天,他就病倒了!”张海诺心中大惊,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哈斯汀位于一楼的房间。这个布置古朴而简单的房间里点着一盏小蜡烛,那微弱而不稳定的不禁让人联想起“风烛残年”这个词,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非常特别的气息,哈斯汀此时正躺在他那松软的大床上。“哈斯汀……”张海诺快步来到床头,接着烛光,他看到的是一张苍老且没有血色的脸。听到主人的声音,忠实的哈斯汀勉强睁开眼睛,在看到张海诺的那一刻,他那无神的双目忽然精光一闪,干枯而冰冷的双手紧紧抓住张海诺的衣袖,挣扎着说道:“男爵大人……真的是您吗?您……您回来了!”“是我,是我,我回来了!”张海诺素来自以为是个感情坚强的人,但是在这一刻,他的眼泪毫无阻碍的涌出眼眶。看到一个病重的老人忽然作出这样的举动,他心里已经无可奈何的预感到了即将生的事情,虽说来到这个时代后和哈斯汀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过2个月,但他的忠诚让自己感受到了一份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自己的那个时代,父母、兄弟以及爱人之外,没有谁会不计报酬、毫无怨言的为自己做任何事情。“噢,太好了!男爵大人!”哈斯汀吃力的微微仰起身子,一旁的拉玛赶紧拿起枕头垫在他身下,沉重的喘了几口气之后,他说话也顺畅了一些。“男爵大人……报纸上的阵亡名单里登出了……登出了你的名字,我不相信,后来你写了信回来,还让人带了金币给我们,我就知道……您一定没事的,这太好了!”“没事的,哈斯汀,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张海诺此刻已经没有那么多心事去想其他东西,他伸出右手轻抚着哈斯汀那老树皮一般的额头,才一年多时间不见,这位六十多岁的管家苍老了许多。“拉玛,你们请过医生了吗?”张海诺扭头问自己的女仆。“请过了,医生说哈斯汀操劳过度,又受了风寒,加上年纪本来就大了,所以……”拉玛一边哽咽一边说话,到最后一句已经泣不成声了。“我没什么,男爵大人……您不用担心!”哈斯汀抽回自己的左手,慢慢从枕头下面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纸。“男爵大人,这是您写回来的信,上面的地址……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按月送去生活费,上面有两家人已经……已经搬走了,没办法……”当张海诺从他那颤抖的手里接过两张信纸时,忽然觉得它们是那样的沉重。自己从前一直把哈斯汀当作一个值得信赖的管家,甚至觉得他不是亲人却甚是亲人,可唯独忽略了他原本就已年迈的事实。现在想起来,内心一阵愧疚。“还有安娜小姐……您说的那位安娜小姐……”哈斯汀费力的喘着气,歇息了片刻,又接着用他那虚弱而沙哑的喉咙说道:“她一直没来……没来!我不知道生了什么,男爵大人,很抱歉!”“不,这不是你的错!”又一行热泪涌出眼眶,它们犹如母亲温柔的手在轻拂自己的脸庞,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场景映出的正是这个年轻人在内心——如果把感情当作自己的弱点,张海诺不得不承认,自己无论多么努力的抵抗也无济于事。“男爵大人……你让人带回来的金子,还有家里的账簿和财物,我已经请巴伦德代为保管了,他是个诚实的人,值得信赖……”张海诺不住的点头,双手紧紧抓住哈斯汀的右手,那支刻满岁月痕迹的手,在最后一次收力之后,不再对外界有任何反应。****************************哈斯汀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张海诺将他葬在距离老芬肯施态因的坟墓很近的地方,他相信,哈斯汀对此一定会很高兴,因为他身上,盖着一面芬肯施态因家族的旗帜,这在过去是只有芬肯施态因家族直系成员才能享受到的荣耀。
第47章 慕尼黑1919
今天中午12点上架,还望大家多多捧场,万分感谢!正文:哈斯汀去世了,但芬克庄园却没有散,早已从丧子之痛中恢复过来的拉玛依然负责打扫卫生、清洗衣物被单和一部分杂货;升任管家一职之后,按照芬肯施态因家族的传统,巴伦德便不再兼任厨子、劈柴工、搬运工、保安之职,他们将另外聘请一个人来处理这些杂活,但这并不意味着巴伦德可以就此放松了,其实要成为一个好管家,肩上的担子并不会比一般的仆人轻。安娜没有来,这让张海诺很是意外,在忙完哈斯汀的葬礼之后,他立即动身前往吕根岛。等他到了那里,却得知随着战争结束和海军规模的大幅缩水,海军疗养院早已被解散,那里的工作人员也都各谋生路去了。按照安娜早先留给自己的家庭地址,张海诺又去了一趟凯尔海姆,这是一座距离慕尼黑不到100公里的巴伐利亚小城,安娜家以前就住在城东的汉格兰街32号。“半年前就搬走了?”心情忐忑的敲开这栋公寓的大门之后,张海诺看到的却是一个身材极度不成比例的中年妇女,简单的询问之后,他被告知先前住在这里的的确是一位军官,不过他们一家早在几个月之前就搬走了。至于他们具体搬去了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这时候,张海诺真不知道该说老天弄人还是好事多磨,他虽然知道安娜父亲的名字,但如果他已经退役的话,就算去6军档案部查到的可能也是这个旧地址。在将行程和时间大致推算了一下之后,张海诺立即动身前往慕尼黑,那里不仅可以查到巴伐利亚军方的档案,也是希特勒的迹之地。一战结束后的巴伐利亚府慕尼黑,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个是非之地。1918年11月7日,这里生了革命,一个犹太作家带领几百个人大摇大摆的走过街头,不一枪旧占领了议会和政府所在地,并宣布成立共和国。这样的共和国自然不能长久,三个月之后,这个共和国的领就被一个年轻的右派军官暗杀,工人们于是成立了一个苏维埃共和国,但是时间不长,1919年5月,柏林派来的正规军和巴伐利亚“自由团”义勇军开进了慕尼黑,推翻了苏维埃政权,并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巴伐利亚的全力又落入了右派之手。巴伐利亚右派,除了竭力主张复辟的保皇派之外,还有一批为数众多的复员军人。战争的结束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他们找不到工作,无处安身,现实堵死了他们回到战前那种和平社会去的道路。于是,他们“变成了为革命而革命的革命派,希望革命成为一种永久存在的状态”。当张海诺只身来到慕尼黑的时候,街道上依稀还能看到在5月的那个血腥的政权交替之日留下的痕迹,街道上行人寥寥,随处可见带着武器的警察和所谓的“自由团”士兵,他们三三两两聚在街角或是某个店铺的橱窗外,一双双冷漠的眼睛随意打量着从他们身旁经过的人。现在,张海诺再一次为自己对历史细节的不熟悉而感到遗憾——他不确定希特勒目前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只知道在1923年因为啤酒馆暴动而被逮捕之前,他应该是呆在慕尼黑展他的党。至于这个党派最初的名字,张海诺并不十分确定,只是依稀记得有“工人党”这几个字。现在还是1919年9月,他猜想这个小党派应该还没有将名称改为后来世人皆知的纳粹党,也就是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的简称。在随便找了几个路人询问之后,他们的答案果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在慕尼黑街头转了一会儿,张海诺手里便多了好几份传单,有极端反犹太的宣传单,也有诸如苏维埃工会、劳动党的招募会员的传单,还有一张写着巴伐利亚工人劳动党,但都不是张海诺所要寻找的目标。眼看着天渐渐黑了下来,张海诺在街头随便找了一家旅馆投宿,眼下的通货膨胀率还不至于完全失控,但马克与美元之间的汇率却像是北海的天气一样每天都在不断变化!这时候如果在德国做些屯积商品物资的买卖,用不了几年就能让自己的财富翻着倍的往上滚,但这样的国难财,不仅要受到良心的谴责,而且极有可能影响到自己今后在德国的展,因此张海诺个人并不主张走这条路。在旅馆定下一个普通单间之后,张海诺开始考虑肚子的问题,希特勒也算是从啤酒馆迹的,于是他就近找了一间本地的啤酒馆,一来填满自己空虚的胃,二来也可以看看有没有机会在这种地方碰到那个特长煽动的奥地利下士。党张海诺踏进这个名为巴伐利亚啤酒桶的啤酒馆时,里面几乎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尽管目前德国的经济非常之不景气,而且失业率也一再创下新高,但德国人天黑之后到啤酒馆来喝酒聊天的习惯却并没有改变。这里没有穿裙子的女服务员客气的说“欢迎光临”,来客们都是自己找好位置然后叫侍应生点啤酒。加上之前那个时代,张海诺在德国已经度过了6年多时光,这些惯例还是很清楚的。张海诺目光在酒馆里搜寻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角落里现一个空位置,那张小圆桌旁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是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另一个身材虽然魁梧一些,但脸上并没有粗暴之色。于是,张海诺穿过拥挤的大厅走到那张桌子前,问过他们自己是否可以坐那个位置之后,这才不慌不忙的坐下来,叫来侍应生。“一扎啤酒,一叠花生米,一盘土豆饼!”后两种都是他进入这家啤酒馆之后看到别人桌上有的食物,他虽然饥肠辘辘,却不想因为点太过丰盛的食物而显得特立独行。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一切以低调为先比较好!侍应生很快就端来了他点的啤酒和食物,他一边慢悠悠的吃着东西,一边注意这酒馆里的人物,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惊讶的现某个角落里坐着一个竖着三七分、留着小胡子的家伙,或是一会儿从大门口气势汹汹的走进来一个穿黑外套的人,然后用一场慷慨激昂的讲演博得满场喝彩,可是这一切并没有生。在他酒饱饭足的离开啤酒馆之前,有两个男子先后站在桌子上表了演说,可让人失望的是,他们一个言语尽管通畅,却显得软绵无力,很快就被人们的嘘声赶了下去,另一个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但言语不够通俗生动,人们的反应也不强烈。张海诺还注意到在那两个人言的时候,自己旁边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不断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快记录着,这人如果不是虚心好学的学,那么就应该是密探一类的——张海诺记得希特勒当初就是奉上级命令去调查某个小党派,结果却机缘巧合的加入了他们的党派,不久之后便成了这个党派的领袖。在酒馆的这几个小时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但也让张海诺对自己有了一个更为贴切的了解:就自己的口才和演讲水平,并不会比之前那两个家伙高多少,很显然,自己不可能凭着一张嘴巴鼓动这些德国市民跟着自己,也就是说,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复制希特勒的崛起之路。回到旅馆洗了个澡,张海诺就睡下了,这张床铺属于比较软的那种,结果让最近一年多天天睡硬铺的他一觉起来觉得有些腰酸背痛。洗漱之后,他早早出了门,时值上班时间,街道上的行人勉强比他昨天到来之时多了一些,但似乎和慕尼黑这样一个工业大都市的身份不太相符。转过街口的时候,他看到几个报童在向行人兜售早晨刚刚出炉的报纸,于是掏钱买了两份,然后找了一家咖啡馆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简单读过那些评论时局、抨击谩骂以及表政见的文章之后,张海诺开始浏览后几个版面招募党棍、自由团战士以及党派会议的小广告,这些党派、组织的宣言口号五花八门,有人提倡继续和协约国战斗,有人表示自己的党派最终将成为引领德国走向强盛的力量,还有人更干脆:我们这里有面包!对于生活艰苦的德国平民来说,这些口号还是具有一定吸引力的,不过在张海诺这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未来人”眼里,这都是一些没有任何营养的理论。只是他必须承认,在动乱时期面包永远比理想来得现实。在侍应生给自己续上第二杯咖啡的时候,张海诺在报纸最后一版很不起眼的地方找到这样一小段文字:德国工人党举行公开集会,这是一个以工人阶级为基础的党,邀请任何有志前来参加!地点,施端纳克劳勃啤酒馆;时间,1919年9月26日晚上7点。德国工人党?张海诺心里一个激灵,这应该就是纳粹党的前身啊!他翻到报纸的第一页,慕尼黑晨报这个大大的抬头边上写着今天的日期:1919年9月26日。
第48章 混世魔王
三帝国未来的元站在啤酒馆的门口招呼来客,若不见,张海诺很难想象这会是怎样一个场面。
真的是他吗?这是张海诺第一眼的反应,他不止一次的想象过这个人穿着一身冷酷的黑色风衣,推门进入闹哄哄的啤酒馆,所有人都在刹那间安静下来,接下来这个啤酒馆就只剩下一个主角:措辞激昂的讲演,有力的挥舞拳头,还有狂热的咆哮,整个啤酒馆都沸腾了……
9末的天气还带有夏日的余热,所以张海诺一路上都将外套搭在手上,他没有刻意的换身装束,而这摘去了肩章、领章和部队标识的海军夏季军服让他看起来就是个海军退役人员——在第二帝国鼎盛时期,海军人数过30万,但是随着凡尔赛和约的签订,这支队伍就区1.5万人。海军的总退役人数虽然比不上6军,但可以肯定的海军退伍人员在德国的街道上并不会少见。
此时此刻,站在施端纳克劳勃啤酒馆——这个被称为“德国工人党母巢”的酒馆门口的希特勒,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夹克,正笑容满面的跟每一个进入酒馆的人握手、打招呼。
在他旁边还有另外几个人,一个负责散传单,另一个手里捧着一个简单的大字牌,上面应该写着欢迎参加德国工人党集会之类的东西,剩下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保安或打手一类的角色。
张海诺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早晨买的那张报纸朝酒馆走去。越靠近那个人,他的心跳就越快,这是个在欧洲历史上足以和拿破仑皇帝坎肩的争议人物,他创造了一个崛起的神话,并几乎统治了整个欧洲。
特立独行的小胡子,梳理得非常整齐但是并没有多少美感的三七小分头,这年头应该还不会有人去刻意模仿这样地装束。还有那双敏锐的眼睛、那张瘦长的脸,这些都让张海诺越来越确定他就是那个人。
张海诺定了定神,并且加快了脚步。
“欢迎参加德国工人党集会!”
希特勒的个头要比他想象的要高一些,头乌黑亮,皮肤上看不到一点皱纹。在与前面一个人握手之后,他很快将目光转到张海诺这里,并微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
“欢迎参加德国工人党集会!”
这只手不大,温温的,上面还有些汗。在握手的时候。张海诺条件反射式的朝对方笑了笑,他正准备跟希特勒说自己是看到报纸来地,但他似乎对此并不关心。而是很快抽回手并将目光转向张海诺后面一个人。
“欢迎参加德国工人党集会!”
张海诺有些无奈,又有点失落,可这门口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只好暂时先进啤酒馆里面去。
距离“公开集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啤酒馆地大厅里便已涌进了七、八十号人。座位没有了。一些人只好靠墙站着。这些人衣着大都非常朴素,短袖、工人吊带裤是最典型的打扮,也能看到穿旧式军服但没有佩戴任何徽标的退伍军人。有位置的人大都点了一杯啤酒,站着的人也有喝啤酒地。
几乎所有人都在聊天,整个啤酒馆现在就像个喧闹的菜市场。
张海诺找了一个靠窗的地方站着,他旁边几个都是工人打扮。相较之下,他这个“退役海军人员”的衣装倒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干站着很枯燥,张海诺只好透过窗户频频观察站在门口的希特勒,这时夜幕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可他依然在那里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相同地动作和言语。
看了一会儿,没有什么特别的现。张海诺决定和周围的人聊聊,看能不能提前从他们这里了解到一些和希特勒有关的情况。最终,他将谈话对象锁定在了自己右手边一个胳膊很粗但是面目却不凶悍的“工人兄弟”身上。
“朋友。你知道今天集会由谁来讲演吗?我是看到慕尼黑晨报上的广告才来的!”
“工人兄弟”摇摇他那健硕的脑袋,“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起才过来看看地!”
“听说是从慕尼黑大学来的什么教授吧!”
插话的这位,站在“工人兄弟”右边,他个子可能还不到1米瘦,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短袖和一条卡其布的工人吊带长裤。这长裤有些宽大,衬托之下他的上半身就更显瘦小了。
“教授?”
张海诺乍一听有些吃惊:有希特勒这样的讲演狂人在,还要教授干什么?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还是1919,大概还没有练到第九层。所以在人们眼中还属于默默无闻之徒吧!
半个小时之后,啤酒馆里的人已经过百。还好德国传统的啤酒馆完全能够应付这样的“大场面”,人们或坐或站,倒也不至于太过拥挤。
7整,张海诺看到小胡子和刚才站在门口地那几个人一起走进啤酒馆,片刻之后,一个坐在靠门位置的粗壮男子走到啤酒馆中央,半举起双手,用一个粗旷地大嗓门喊道:
“现在,德国工人党9月第二次公开集会开始!”
张海诺隔着一些距离,但仍觉得此人有些眼熟:这个人不算很高,但是体格魁梧,脖子粗壮得像头公牛,眼睛细小像只肥猪,脸上似乎疤痕斑斑。
罗姆!
张海诺很快从脑海里搜出了和这个人有关的黑白照片,再仔细辨认一番,没错,这人应该就是二百五十万冲锋队的领恩斯特.罗姆,纳粹的老牌党棍,希特勒的得力助手,也是在长刀之夜惨遭清洗的头号人物。
这牛吼威力果然了得,整个啤酒馆马上安静下来。罗姆得意洋洋的宣布道:
“现在,有请来自慕尼黑大学的斯特鲁普教授给我们带来精彩的讲演!”
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一个瘦瘦高高、戴着金边圆框眼镜的中年人不紧不慢地走到罗姆旁边,很有风度的朝四周欠身致礼,然后开始了一篇名为《工人之路拯救慕尼黑》的演讲。
应该是专职讲课的关系,这位教授的语言通顺且有条理。并且频频引经论典,这要比张海诺前一天在酒馆听到的两篇讲演高出不止一个档次。不过,这位教授的讲演给他的感觉过于平稳,说话的声音也不够大,如果前面有人聊天,距离远一些地人可能就听不清了。
尽管如此,在他结束讲演之前,酒馆里还是两度响起掌声。最后,教
声中结束了自己的言。然后一脸轻松的回到了自己
“让我们再次感谢斯特鲁普教授的精彩言,接下来,有请我们德国工人党的宣传委员阿道夫.希特勒先生表他的演说!”
这一次的掌声。比刚才那位教授上台时稀疏了许多,这也印证了张海诺地猜测——现在的希特勒,在讲演方面还不出名。不过,名声上的欠缺并不能掩盖这位奥地利下士在演说方面的天赋,他简短的开场白。就让人觉得更具力量性,而接下来,这种力量竟源源不断从他那看似瘦弱的身躯里爆出来。他越说越慷慨,肢体语言也随之丰富起来。只是张海诺来听来,他讲演地内容都是一些“陈强滥调”:德国的战败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捅刀子”,卖国贼、高利贷和投机份子正同外国敌人一起压迫人民。还有大德意志民族的优越性迟早要得到体现,诸如此类。
在数十年后,只要是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穿这些狂热观点的阴暗本质,但这些观点对于刚刚遭受战败之苦并且终日为温饱而奔走的德国民众来说,却具有致命的煽动性。
可以说,这不是魔音却甚似魔音!
希特勒的讲演仅进行了半个小时,语言还算通畅,思路稍显混乱。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从人群中爆出来地掌声持续了好几分钟,而这个奥地利下士,正满脸欣喜的站在原地接受人们的掌声,仿佛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似的。
之前言的那位教授刚刚的得意之色已经无影无踪,在收起自己的文件包和外套之后,他灰溜溜的离开了啤酒馆——此时已经没有几个人再去理会他了!
希特勒下来之后,罗姆又先后请上了德国工人党的两位主席:安东德莱克斯勒和卡尔.哈勒,不过他们并没有做长篇演讲,而是分别介绍了有关德国工人党的一些情况。并告知在场地有志可以随时申请加入他们的党。
这时候,一个戴着眼镜地年轻人捧着褐色的捐款箱从酒馆大门位置开始挨桌的接受人们的捐款。似乎是受到希特勒那番讲演鼓动的关系,这些经济并不宽裕的平民纷纷慷慨解囊,虽然大都只是一马克、两马克的小钱,但台上那几位对于这样的场面显然是非常欣喜,罗姆那双滴溜溜的小眼睛几乎从开始到结束都紧紧盯着那个捐款箱,生怕有人会偷走党的胜利果实似的。
当捐款箱递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张海诺没有犹豫,将一张5克的纸币塞了进去。
晚上九点,集会宣布结束,多数参与都直接回家去了,希特勒则再一次站在酒馆门口接受人们的祝贺并跟这些并不熟悉的人热情道别。由这一点看来,他目前在这个德国工人党内的地位并不算高,但是刚刚那番精彩的演讲却让张海诺丝毫不怀疑他的“潜力”。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取代其他人成为这个政党的领袖,并审时度势的抓住法国占领鲁尔区等几次机会大肆扩张这个小党派的影响力,最终从一个慕尼黑地方性的党派成为德国第一大党!
不多时,刚刚还人头攒动的酒馆里就空了一大半,剩下二十来个或是在喝酒聊天,或是分别围在安东.德莱克斯勒和卡尔.哈勒旁边聆听他们的“教导”。
唯有张海诺,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
酒馆的老板最先注意到了这个暂时还不打算离去的客人,他给了侍应生一个眼神,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快步走过来并且小声的问张海诺是否需要点啤酒和小吃。
张海诺稍稍犹豫勒一会儿,点了一扎啤酒。
待酒馆门口的人群散去之后,希特勒满脸喜悦的走进来,大声对罗姆他们炫耀道:“啊哈,看吧。我就说我可以成功的!穆勒,我们今天得到了多少捐款!”
戴眼镜的青年微笑着竖起三个手指头,小胡子兴奋地握紧双拳。
很难想象,一个日后令整个世界为之胆寒的风云人物,竟也会为区区数百马克而如此雀跃。这一幕让张海诺颇为感慨,如果只用金钱就可以买通这位未来的元,他随时都可以将一叠钞票拍在桌上。然而,小胡子毕竟不是一个普通人,此时单纯的给予他资金上的援助最多会被他当作有恩于自己的人。在他迹之后可能会给你十倍甚至百倍的回报,但绝不会把你当作心腹来看待,更不会和你分享哪怕一丁点权力!
当侍应生将啤酒送上来时。张海诺仍在思考,同时,他将目光紧紧锁定在十米开外的希特勒身上,即便是在梦里,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同这个“混世魔王”如此接近。
然而。此人就在自己面前,真真切切,不打半点折扣!
小胡子今晚显得相当亢奋,他在和德莱克斯勒、罗姆等人说话的时候几乎是手舞足蹈,直到他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窥视”自己,这才转过头来朝张海诺这边望了一眼。
四目相对地时候。张海诺心里一震,倒不是对方的目光里有多么凌厉的东西,而是这双眼睛地主人,在他这样的二战军事迷心中实在有着难以形容的份量。
张海诺没有选择回避,而是微微朝小胡子点了点头,紧接着起身,端着酒杯缓步朝他走去。
希特勒停止了和伙伴的交谈,转过身来。脸上的兴奋很快被一种带有喜色地平静所取代。
“您好!”
“您好!”
这样的问候简单的乎张海诺自己的想象。
“感谢您来参加德国工人党的集会!”希特勒又将刚才在门口说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礼貌而得体,目光始终停留在张海诺地脸上,而不像其他人那样将自己的装束打量一遍——或许就在张海诺走过来的过程中,他就已经不动声色的完成了这个过程。
“是的,我很庆幸自己来了,因为我刚刚听到了一场无比精彩的讲演!海诺.冯.芬肯施态因,很高兴认识您!”张海诺左手拿着酒杯,这一次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谢谢!在下阿道夫.希特勒,认识您也是我的荣幸!”
这是两人地第二次握手。小胡子手上没有了刚才的汗水,但温度依然如故。
“能请您喝杯啤酒。坐下来谈谈吗?”初次向心仪的女生出约会邀请时,心情大概也没有这么紧张,尽管张海诺现在脸上除了淡淡的微笑,平静的如同没有风的湖面。
“当然!我们这边坐吧!”小胡子没有拒绝,而
轻轻放在张海诺的左臂处,引着他来到旁边一张桌子吧台那边打了个响指,“一扎啤酒!”
面对这位在世界历史上留下过浓重一笔的“巨人”,张海诺不得不再一次定了定神,尽可能自然的说道:
“在下是普鲁士人,战争中服役于帝国皇家海军,目前在一艘往返于欧洲与美国的远洋货轮上供职!这次来巴伐利亚本来是找寻战争中失散地友人,碰巧在晨报上看到贵党的集会公告,就抱着凑热闹地心态来了!没想到先生一番讲演,让在下大开眼界!”
希特勒瞟了一眼张海诺身上的旧海军制服,眼神里没有恭维也没有不屑,口气依然很客套:“得到冯.芬肯施态因先生的认可真是我的荣幸!其实,我也作为一名巴伐利亚志愿兵参加了战争,那真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战争,我有许多同伴都在战争中阵亡了,但他们的勇气让人敬佩。若不是那些卑鄙的叛国在背后捅了我们一刀,我们根本就不会输,不会输!”
小胡子稍稍握起着双拳,而就在这时,侍应生将他的啤酒端了上来,他抓起杯子就咕嘟咕嘟一口气干掉将近半杯。
“现在废话还不多,但情绪已经是那么容易激动了。”
张海诺默默在心里给出自己的评价。等希特勒把杯子放下了,他才很赞同的说道:
“如果一对一的打,不管英国、法国还是俄国,没有哪个会是德国的对手!他们的将军和士兵,配不上这场胜利!”
“说地好!”壮如牛的罗姆出现在了希特勒身旁,他拉开张海诺右手边的凳子,不请自来的坐下了。
“鄙人恩斯特.罗姆,在慕尼黑第7军区参谋部供职!”
“幸会幸会!在下海诺.冯.芬肯施态因,战争中在帝国皇家海军服役!”
说罢。张海诺朝刚刚那个侍应生招了招手,“给我们的罗姆先生也来一扎啤酒!”
罗姆没有推辞,而是问道:“噢?不知冯.芬肯施态因先生有没有参加日德兰海战?”
张海诺如实回答到:“是的。在下作为塞德利茨号的鱼雷长参加了那场海战!”
“海军英雄!”罗姆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一脸的横肉堆成一个并无美感地笑容。
相比之下,小胡子的真实想法就不那么轻易的写在脸上了。
待侍应生将啤酒送上来之后,由罗姆起,三人碰了杯。
张海诺和希特勒各自只喝了一口。罗姆这家伙却一气干掉了半杯。
“看冯.芬肯施态因先生对我们党很有兴趣,何不加入我们一起干呢?”小胡子双眼紧盯着张海诺,“我们德国工人党目前规模虽然还不够大,但我相信在正确目标地引导下,我们终将展壮大直到取得胜利的!”
“没错!”罗姆在一旁帮腔道:“我们德国工人党人数不多,可个个都是充满斗志的战士!只要我们共同努力。最终一定能唤起我国人民!”
加入德国工人党,也就是纳粹党的前身?
张海诺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将成为罗姆、戈林和赫斯那样的元老级人物,只要不重蹈罗姆那样地覆辙,只要不那么悲惨的死于事故,也许所谓的全国副元就不再属于鲁道夫.赫斯,德国会飞的东西将不再是戈林的私人玩具,还可能走得更远……
张海诺当然知道,在纳粹党证上那一排小小的编号越靠前便意味着地位越高。他也许可以借此成为海军地统帅,并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左右未来的时局和德国的政策,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此时此刻,摆在张海诺面前的邀请是那样的诱人。然而,他却拒绝了。
“我长年在海上漂泊,恐怕无法尽到一个党员的义务!况且,我素来是一个无党派主义!”
罗姆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很想就此甩手离开。却又强忍住了。只一口,杯子里地啤酒便见了底。
小胡子的目光在张海诺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转到自己的杯子上,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用一种偏慢但并不过激的语气说道:
“冯.芬肯施态因先生,您觉得在目前的时局下,不参加任何政党的办法就能逃避残酷的现实吗?作为一个日尔曼战士,在国家遭受背叛、遭受屈辱的时候,永远没有中立路线可循!要么为国家而战斗,要么做一个藏头藏尾的懦夫!”
这一番话,大大出乎张海诺的预料。好在现在地希特勒手里还没有其他人的生杀大权,否则以他后来地性格,违逆他意思的人就很危险了。
在心里花了点时间组织思路,张海诺淡定的对他说道:
“我冯.芬肯施态因家族的继承人,从来都是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死!忠诚是我的座右铭,荣誉是我的灵魂,我们永远谨记一句话:即便我们全部战死,德意志仍将存在!”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希特勒猛然抬起头,那双敏锐的眼睛里竟有几许惊讶。看着张海诺自信满满的表情,他刚刚泛起的那种敌意正在明显减弱。
“曾在塞德利茨号服役的人,每一个都有着和这艘不沉之舰一样的意志和决心!英国人的炮弹和鱼雷打不垮我们,阴暗的和约虽然夺走了我们的战舰,但是我们永不屈服!阿道夫.希特勒先生,我愿意号召我的同伴为您地党贡献我们的一份力量,但也请您谅解我们的信仰:我们将谨遵家族的传统,永远不参与到政治中去!”
张海诺一字一顿、中气十足。恰好啤酒馆里又没人说话,所以不仅是希特勒和罗姆,在这个啤酒馆里的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了这个曾在塞德利茨号上战斗过的人的宣言。
希特勒嘴唇喃喃的动着,但没有出一个音节。他似乎在一字一句的消化张海诺地这番话,也许在他的思维里,这样的军人不仅古板,而且愚不可及,但是作为一个拥有敏锐嗅觉地政治人物,他同样清楚这样的军人有怎样的利用价值。
张海诺要的。就是让这位天赋、思维、胆识.野心以及手段一样都不缺的级狂人放心大胆地“利用”自己,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将希特勒这种人**于股掌之中。要得到他的信任,仅靠初期对他的支持以及单纯的感情培养是远远不够的。罗姆和戈林就是一反一正两个绝佳的证明。
半分钟之后,希特勒仍没有说话,倒是罗姆慢吞吞地说道:
“可是冯.芬
因先生,你现在已经从海军部退役了,不是么?既然军。就不用再恪守那些古板的条规了!你看看我,一个德*人,不也为了崇高的理想加入了这个党吗?”
这句话看似那样的不经意,却属于一针见血的那种,好在张海诺反应快,他刷的站了起来。义正严词的说道:“只要国家一声召唤,我随时愿意返回海军。我海诺.冯.芬肯施态因这条命,注定为国家而生、为国家而死!”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张桌子上,希特勒抬起头,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了看罗姆,然后站起来对张海诺说道:
“很抱歉,冯.芬肯施态因先生。我想罗姆先生完全没有冒犯您地意思,他说话向来很直接,希望您不要介意!”
张海诺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抱歉,罗姆先生,我刚刚太冲动了!”
“哈哈,说抱歉的应该是我!”罗姆笑着站起来,“好,我就敬佩先生这样的热血男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今后在慕尼黑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张海诺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钞。郑重其事的放在桌子上。
“这里有1c克,除了父辈在奥舍斯莱本郊外留下的那处小庄园,这可以说是我全部的积蓄了!现在,我将它捐出来!阿道夫.希特勒先生,您可以将这理解为我对您的支持,也可以把它看作是我个人对德国复兴事业微不足道的贡献!如果先生愿意接受的话,我可以利用目前这份工作地关系,替您的党派在南美地德裔移民中间募集捐款!”
小胡子站在那里,两眼盯着那叠钱看了有足足5钟,罗姆的目光,则在张海诺、希特勒与那堆钱之间打了无数个来回。
“这位先生,在下是德国工人党现任主席卡尔.哈勒,关于您刚刚所谈到的捐款和海外募捐……我们能否到里面房间里去详谈!”
站在希特勒身后讲话的,就是罗姆在集会上所介绍的那两位国家工人党主席之一的卡尔.哈勒,他其貌不扬,个子也很普通,此时昂着头、挺着胸,仿佛是在提醒张海诺,这里的负责人是自己而不是这个奥地利下士。
希特勒没有说话,但从张海诺这个角度,却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羞愤和不满,一双拳头也紧紧握起。趁着双方起冲突之前,张海诺抢先说到:
“抱歉,主席先生,我完全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但刚刚是阿道夫.希特勒先生的讲演打动了我,没有阿道夫先生,我想我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接着和阿道夫先生沟通这件事情!再次致歉!”
卡尔.哈勒的脸色忽然间变得异常难堪,他对张海诺怒目而视,却又作不得。且不说张海诺是个能给他们党带来捐款的人,这个德国工人党的权力,实际上是掌握在他们的另一位主席、国家社会主义的真正奠基人德莱克斯勒手里,党的安全事务则由张海诺右手边这位现役的巴伐利亚军官罗姆掌握着。至于哈勒,最早是个报社记,他领导的一个叫“政治工人集团”的小团体和德莱克斯勒的“独立工人委员会”合并组成现在这个“德国工人党”,因为合并时“政治工人集团”人数较“独立工人委员会”多,这才由哈勒担任德国工人党的第一任党的主席。
张海诺对这些情况并不十分了解,但作为一个后来人,结合这两天在慕尼黑的所见所闻,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希特勒将会像历史那样迅崛起,至于这位卡尔.哈勒,看起来并不具备统驭这个党派并使之展壮大的能力。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卡尔.哈勒一脸猪肝色的离开了这家啤酒馆,罗姆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冷笑几声。至于小胡子,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他两手按在那叠钱上,考虑了一会儿,用和刚刚截然不同的语气说道:
“冯.芬肯施态因先生,即使你不加入德国工人党,也会是我们最好的伙伴!希望你能履行你的诺言,替我们尽可能的在海外募集捐款!这些钱对于我们展组织,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点先生请放心,捍卫誓言是芬肯施态因家族的信条!帝国皇家海军虽然没能击败敌人,但我们这些海军成员并没有放弃!旧的海军死了,但我们坚信迟早会有人引领我们重新走向崛起,再以不懈的战斗精神和我们的敌人一决胜负!”
这最后一句话,张海诺说得慷慨激昂,颇有些刚才希特勒讲演时的风格,不过他得承认,自己这个“小巫”,在讲演这方面永远无法和眼前这个“大巫”相提并论。
片刻之后,希特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来郑重其事的向张海诺伸出自己的右手,“冯.芬肯施态因先生,您是我所见过的人里面最有性格的一个!您固执而倔强,但绝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张海诺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坚定的握住了它,“谢谢您的信任!不过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呃……我身上所有的钱都捐出来了,今晚恐怕是没有去处了,不知道先生那里方不方便……”
张海诺抱歉的笑笑,他身上的确是没钱了,不过他寄存在慕尼黑银行的那个皮箱里面,却还有大把的美元和马克。他并不担心以后希特勒会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意图,因为他既然有信心做这一切,就有信心在将来也保守住这个秘密。
“噢?”
希特勒起初一愣,紧接着又大笑起来,一旁的罗姆也是同样的忍俊不禁。
“没问题,只要先生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去我那里过夜吧!”希特勒爽快的答应了这个要求,不过旁边的罗姆,倒是用一种非常异样的眼神扫过张海诺年轻的面孔和海军人员结实的身体。
对于罗姆,张海诺素来没有多少好感,但这时候他还是保持友好的态度比较好。
“那希特勒先生能不能再借我一笔钱,让我乘火车返回不莱梅?”
这一次,整个酒馆里都被爽朗的笑声所填满。大多数人都是在笑某人的憨,但也有人,在为更深层次的意味而笑。
第49章 潜艇专家
多少人听过希特勒的鼾声?
张海诺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经“幸运”的成为这极少数人中的一个。
睡地板的滋味,并不比潜艇上的硬铺难受多少,只是这个小阁楼里弥漫着一股朽木的味道,半夜里悉悉数数的声音,应该是夹层里老鼠活动时所出的。这里的环境,让他想起了历史上一部分强人,他们在还没崛起的时候都过着非常简朴甚至是艰苦的生活,例如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例如从乞丐到皇帝明太祖朱元璋,还有出生在一个清贫农民家庭的亚伯拉罕.林肯,以及新中国那些伟大的开国元勋们,这正是所谓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虽然大方的将张海诺留下来过夜,但是,希特勒却理直气壮的让客人睡在地板上,自己则在那张破旧的小床上呼呼大睡。越凡人的优越感虽然还没有从言语上显现出来,但骨子里早已生根芽了,这是张海诺对他的又一个评价。
希特勒的鼾声并不吵,可张海诺却久久不能入睡。若干年后,等这位大人物登上德国权力巅峰的时候,还会容许别人和他共卧一室吗?
在穿越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张海诺一直觉得历史如果会生改变,那也是因为“蝴蝶效应”,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如此接近历史的主线——未来26年,床上的那个人通过自己的力量改变着世界,如+将他干掉,历史将生巨大的改变。
过去、未来,还有种种历史画面都在张海诺的脑袋里飞快的转动,这一晚,他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当张海诺因为一种纸张摩擦的声音而醒来时,看到希特勒正坐在床上翻看一本书。他拿起放在自己口袋里的手表一看,这不才6点不到么!
“抱歉吵醒你了!”希特勒平淡的说到,目光并没有离开他手上的书。
“没关系,我平时也是这么早醒来地!”
这话一说,张海诺自己也恍然大悟了,显然这个前6军下士还保留着在军队时的作息,而自己也是一样,每天11点准时睡觉、床,在潜艇上没有空间给他跑步。就只好在过道里练练俯卧撑,或是去甲板上活动活动筋骨。
“昨晚睡得好吗?我的耗子朋友没有打搅你休息吧!”希特勒抬起头,笑着对张海诺说到。
“嗯。它们对我似乎并不感兴趣!”
张海诺一边起身一边回答他,在整理衣装的时候,希特勒瞟了一眼他那块朗格牌机械手表。这虽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却依然被张海诺敏锐的捕捉到了。
“我今天就该回不莱梅去了,货主还等着我开船呢!要是丢了这份差事。那可就很不妙了!”张海诺走到希特勒的床前,从受伤摘下这块产自德国东部、在当时也算小有名气的手表。
“这是我的老上司罗德里克.冯.赫森送给我地礼物,我想转赠给先生,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既然是老上司赠送给您的礼物,自然是意义非凡了,我怎敢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呢?冯.芬肯施态因先生地好意。我记在心里了!”说着,希特勒露出一脸淡定的微笑。
“这块表若能为希特勒先生报时,也是在下莫大的荣幸了!先生不用推辞,请收下吧!”张海诺将手表放在希特勒面前,然后静静的看着他的反应。
这样一块做工精致、走时准确地表,在战前大约要卖56金马克,马克可以贬值,但它的价值却不会有太大的浮动。这也就是为什么马克在1923年成为废纸但资本家和投机.:.当平民们一觉起来现在银行的存款只能买到几根胡萝卜的时候,商人们仓库里地食品和日用品却不会失去价值,人们不得不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来换取食物,投机商们则趁机哄抬商品价格,最终将平民们的积蓄一扫而空。
小胡子不再推辞,他默默拿起手表,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它那反射着金属光泽的表面,良久,才将它收入上衣口袋里。
“非常感谢,冯.芬肯施态因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以后可以叫我阿道夫!”
张海诺不仅不会介意,反而求之不得。他微笑着说道:“好的,阿道夫,您以后就叫我海诺吧!可惜这次我急着回不莱梅,等我们下一次碰面的时候,一定好好聊个痛快!”
希特勒仰起头,“期待我们的再次碰面!”
许多年之后,张海诺仍会记起这个早晨,因为在他地印象里,这是小胡子难得平静而正常说话的一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讲演将越来越情绪化,就连平时交流的时候,也常常“走火入魔”。
与希特勒告别之后,张海诺去了一趟慕尼黑的6军档案部,可惜的很,那里的档案已经在之前的“革命”中丢失了一部分,军官们正试图重新整理这些资料,但是工作量巨大。对于张海诺的请求,他们也是爱莫能助。
在这种情况下,满心失落地张海诺只好先返回不莱梅再做打算。等他回到快号上时,赫森和将近一半的艇员已经将他们地家人接了来,为了安顿这些人,赫森已经让人将一个较小的船舱改造
舱,在里面加设吊床和双层钢架床。
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按计划进行,张海诺很是欣慰,他稍作休整便登上了前往威廉港的火车——威廉港与不莱梅之间只有区区四十公里,只消一个小时就能抵达,不过这天雷德尔却不再军港之内,张海诺只好留下口信,说自己两天后再来拜访。
趁着这两天时间,张海诺走访了不莱梅的几家商会和造船厂。虽然英法等战胜国竭尽所能的从德国榨取油水,却并没有将德国各个造船厂的设备列入赔偿清单,一来是因为这些设备过于笨重,但更加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各国造船厂的设备标准和口径并不相同。德国的造船设备拿到英国也许只能作为废铁来卖,再加上运输成本,这就成了很不划算的买卖,而船舶工程师、技师也是基本相同的道理——大英帝国从来不缺这方面的人才,他们也从骨子里瞧不上四年里被自己地海军死死压制的德国海军及相关的辅助人员。
这对于张海诺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不过他随后在和一个经常帮人办理移民美洲事务的工业设备供应商那里,得知了另外一些情况:在战争结束后的一年时间里,已经有大约一成到两成的高级船舶工程师移民国外,他们此举不但是为了躲避国内混乱的局势。更是因为现在各大造船厂都由于订单缺乏而导致无法开工,就算是不莱梅威塞尔那样在战争中为德国海军建造了不少主力舰的大型船厂,目前的开工率也还不到百分之三十——试想一下。当德国海军不被允许建造大型舰船,整个欧洲在战后地经济又相当的不景气,船厂从那里找订单呢?
为此,造船厂的股东们不得不辞退大量地熟练工人和造船技师,居高不下的失业率又削弱了市场购买力。德国的经济正陷入一个恶性循环当中。
没有订单,造船厂的管理们虽然极力挽留自己的精英人才,可是为数不多地保底工资却敌不过可怕的通货膨胀,当多年的积累正在以几何倍数缩水的时候,对于这些靠技术吃饭的工程师和技师们,只能先考虑自己和家人的肚子问题。再来谈爱国了。
这样地情况旁人听了也许只会唉声叹气,但对张海诺来说却不至于太糟,这也意味着他有很大的机会将这些技术人才聘往巴西。在回去和赫森商量之后,他们决定立即分头行动,由赫森专门负责在不莱梅招揽民用造船业方面的人才——通过报纸招聘广告或是在码头上布招募传单、进行现场招募,对那些自愿跟随他们前往巴西工作的人进行最简单的考核,通过将安排他们一同返回巴西。
张海诺这边,则亲自负责和潜艇、军舰有关的人才。在他看来,一个优秀的潜艇工程师远比十个、二十个轮船工程师有价值,不过,军用舰艇方面的高级技术人员并不会像普通地船舶工程师和技师那样流落在不莱梅街头的人才市场上,他们往往直接受聘于海军造船厂或是在战争中为德国海军建造舰艇的各地造船厂,除非这些船厂倒闭或是他们自己主动跳槽,否则就需要花一些气力将他们“挖”来。
要挖到这些宝贵的人才,张海诺先要有办法找到他们并和他们接触,好在两天之后,他在威廉港和雷德尔接上了头。雷德尔交给他一份名单。上面是一部分潜艇设计研究人员和技术人员的基本资料,包括他们的姓名、简历和最新的住址。
张海诺数了数。这里面只有区区17个人,很显然,德国.=方面的人才应该不止两位数才对。雷德尔解释说这些资料在海军部算是相当保密了,他还是通过一个在后勤部门担任小主管的旧识才好不容易弄到这些资料。
张海诺也理解他的难处,毕竟,雷德尔在品格上是个非常传统地德*人,让他做这些已经“格外开恩”了,要让他亲自带着自己去船厂挖人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在一起用过午餐之后,张海诺向雷德尔道别,然后根据这份资料开始了他地猎头生涯。
这张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就是在德国海军潜艇界享有盛誉的奥古斯特.冯.舍宁爵士,张海诺听过他的名字,因为u系列潜艇中有将近三分之一是出自于他之手,此外他还参与设计了实用性能受到海军官兵一致称赞的uB系列潜艇。当德国的u艇部队在1917年初创下令世人震惊的战绩时,这位潜艇专家也被德皇授予了蓝色马克斯勋章并获封贵族爵位。
列于奥古斯特之后的,是在潜艇界同样声名在外的汉斯.特歇尔,此人是基尔日尔曼尼亚造船厂的席潜艇工程师,他的最大贡献在于潜艇用的柴油机方面,而日尔曼尼亚造船厂在整个战争中总共建造了包括u级、uB级、uc级和远洋运输潜艇“德意志”号、“不莱梅”号在内的84艘潜艇。
这两个人名头的确不小,但是张海诺担心地也正是他们在业界的声望——正所谓树大招风,也许他们老早就被英国或美国政府高薪聘请了去,就算没有,他们也有可能不屑于跟着张海诺到远离欧洲大6、相对偏僻的巴西去。虽说如此。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照资料上的地址寻了过去,可惜的很,两位专家的住所都有专职的海军人员把守,并
一切访客,他甚至连两人的面都没有见上。
头两个目标就碰壁而归,但张海诺并不气馁,他相信以海军部和各造船厂目前地能力,最多只能将一批最顶级的工程师保护起来,至于在名气和实力上稍逊一筹的专家。恐怕就没有这样好地“待遇”了。
“请问,这是卡尔.冯.克莱斯特博士是住在这里吗?”
在汉堡市近郊,张海诺心情忐忑的按响一个花园别墅大门上的门铃。片刻之后,一个女仆便从侧门那边出来,非常有涵养的问道:
“先生,请问您是那位?”
“在下海诺.冯.芬肯施态因,海军退役军官。有重要的事情希望和博士面谈!”
“好地,请稍等!”
那个中年女仆虽然长得不咋样,但她的话张海诺却十分爱听,尤其是这句回答,正说明他的10号目标就在这栋小别墅之中。
一分钟之后,那女仆重新出现。并替张海诺开了门。
“先生请随我来!”
穿过布置颇有格调的客厅,张海诺被带到这栋别墅的后院,这里种满了花草,远远还可以眺望到曾经无比繁华的港口。
一个四十岁上下地中年人,正坐在一把大伞下的靠椅上阅读报纸,这一刻,张海诺几乎忘记了自己是置身于一战结束后的德国,因为这里的轻松气氛。实在和外面有着天壤之别。
在将张海诺引到这个后花园之后,女仆便不声不响的退下了。
“您好,卡尔.冯.克莱斯特博士!”
张海诺摘下黑色的圆沿帽子,礼貌的向对方问了一声好。
“您就是海诺.冯.芬肯施态因?”那人放下报纸,起身,将张海诺上下打量了一遍,“那位赫赫有名海军骑士?”
张海诺没想到对方竟然也知道自己的这个雅称,他淡淡一笑,“正是在下!”
“我记得您在战争结束后就被列入失踪人员名单了!”
说这话地时候,中年人一脸的警惕。仔细看过去。他的型和质倒和张海诺非常相像,脸形也有四五分的相似度。
“其实我一直很敬佩您这样有骑士风度的军官。所以在看报纸的时候也会特意关注一下!冒昧的问一句,您怎么会到我这里来,还有,听我的女仆说您刚刚自称是海军退役军官?”
张海诺心想,这位博士的警惕性还挺高的。
“能坐下来慢慢谈吗?”
警惕归警惕,克莱斯特博士还是让女仆搬来一把椅子,然后让张海诺坐在他对面。
“我不知道现在该怎样向您证明我地身份,证件可以伪造,证人也可以。在我说出我这一年多来的经历之前,我还希望您能回答我这几个问题!我知道这十分地冒昧,但后面我会详细向您解释的!”
这话在克莱斯特博士看来也许不仅冒昧还非常的冒险,他虽然嘴上没有说,但表情和眼神都反映出了他内心的那种警惕。不过,张海诺脸上真诚的微笑和那诚恳的眼神让他决定给这个身份待定的“海上骑士”一个阐述的机会。
“那好,你问吧,但不要涉及任何机密,否则我立即报警!”
张海诺点点头,“博士先生,您爱德国吗?”
“爱,当然爱!”克莱斯特的眼神中疑惑不减,这算什么问题?
“那您愿意为德国贡献自己的一切,并向上帝誓您会替国家保守一切秘密吗?”
“当然,这也是我个人的信条!”克莱斯特毫不犹豫的答道。
“您知道u-148?”张海诺开始引入正题。
“u-148当然,它是u-139型远洋潜艇中最后完工的一批。我虽然没有参与这艘潜艇的设计,但看过它的设计图纸,非常棒!”一说到专业的东西。克莱斯特就说得津津有味,不过,他说这些的时候依然刻意保持着那份警惕,并且只字不提机密内容。
看着对方那张始终面带微笑地脸孔,克莱斯特忽然想起来,“冯.芬肯施态因先生,我记得你应该就是u-148指挥官吧!”
“是的,我想告诉您的是,u-148没有在战斗中沉没。也没有被协约国没收,而是被我和我的艇员藏在了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这也是我之所以会‘失踪’的原因!”
张海诺在这里讲出这话来。确实有些冒险,但从克莱斯特之前的表现来看,他觉得自己需要用这样开诚布公的方式来打动这位专家。换句话说,也就是要拿出能够吸引他们地东西来。
“噢?”克莱斯特显得很难以置信,须臾。他问道:“您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您说的这些?”
“很抱歉,我现在无法向您证明这些,因为它并不在德国!”张海诺直白的说到。
看得出来,克莱斯特现在满脑子地疑惑,眼神中的警惕也并没有消弱多少。
“那您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保留u-148。我们希望将德国的潜艇也保留下来并加以展!想必您非常清楚,凡尔赛条约规定德国未来都不能再建造潜艇,但是从战争中的表现来看,它是唯一能够弥补我们和英国海军差距地武器!”
对于这番话,克莱斯特点头表示赞同。
“如
英国间谍,也许可以将您骗到英国去,但您会真心为吗?一两个看起来不经意的小失误就能毁掉一艘潜艇,对不对?再说了。英国人不屑于从德国高薪聘请专家,因为他们一直都看不起潜艇这种武器,即便在战争中吃尽了苦头,他们也还墨守着战列舰至上的思想!”
没多想,克莱斯特默认了他这个说法。
“事实上,我们不仅将u-148全的保留下来了,还在那个地方筹建了一个大型造船厂,这次我回到德国,就是为了募集工程师和熟练工人!等这个造船厂开办起来,我们就能够继续秘密进行潜艇研究了。一旦战事再起,德国海军将在第一时间获得这些潜艇和技术!”
克莱斯特开始摸他光溜溜的下巴。“你们的计划得到了海军部地许可吗?”
“这个计划根本无法公开,英国人绝不会允许我们这样做!所以,目前绝大部分海军官员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他们也无法向我们提供资金!不过,资金方面您不用担心,我们现在手里已经有了足够的钱!”
“你们不会是将u-148给外国人了吧!”
克莱斯特的警惕看来是有些过了头了。
“不,当然不!”张海诺把玩着手里的帽子,“我和赫森上尉都是贵族世家,而且我们艇上还有一位非常富裕的巴登贵族,所以钱的问题,您就不必担心了!”
“赫森?”在克莱斯特的脑袋里,这一切似乎越来越不可思议了。
“罗德里克.冯.赫森,海上疯子,也在我们的团队之中!”张海诺不慌不忙地说道。
“海上疯子?”
“是的,如果您认识他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因为他现在就在不莱梅!”
克莱斯特摇摇头,“不,不认识,我只是在海军内部的报刊上见过他的照片而已!”
这位博士认不认识赫森已经不重要了,张海诺换了一种深沉的口吻:
“克莱斯特博士,我冒险将这些性命攸关的事情告诉您,可是承担了非常大的风险!我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必须为我手下的安全负责,所以,我现在就希望得到您地答复!”
克莱斯特往椅背上一靠,“您这是在威胁我吗?”
“您完全可以这样理解!”张海诺直言不讳,“如果这个消息传到英国人耳朵里,我和我的艇员以及u-148得完蛋!为了国家地利益,我别无选择!”
“所以说,如果您今天不能把我从这里带走,我就得死,是么?”
克莱斯特还是那副口气,眼睛也紧紧盯着张海诺。
“是的!”张海诺说道:“既然制定了这样大胆的计划,我只能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来保全大局。一切都是为了德国!”
“一切都是为了德国?”克莱斯特在嘴里喃喃的又念了一遍,“一切都是为了德国!”
最后,克莱斯特提出要到不莱梅去看看,如果赫森真如他所说在这个计划之中,他将义无反顾的加入进来,但如果不是,他就算是死也不愿意玷污自己的名声。
张海诺欣然允诺,而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克莱斯特加入了进来,并将他珍藏起来的设计图纸一并带上了船,但似乎是出于安全上的考虑,他将自己的三个孩子都送到了乡下他姐姐家里。
好不容易旗开得胜了,张海诺心情大好,他不顾疲惫的连续将名单上提供的地址跑了一遍,这些人里,深居简出、避不见客的有之,不知所踪的亦有之,但张海诺还是成功的见到了其中几个,不是每一个都需要像对付克莱斯特博士那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像曾在汉堡弗尔肯造船厂的潜艇设计部供职的汉克.斯特莱泽曼,这位刚刚三十出头的技术专家的要求就很现实:要雇我去巴西可以,必须帮我全家办妥移民巴西的事务,还要提供给我相应的薪金待遇、住所和研究经费。如果这些都能得到满足,他愿意将自己两个最得力的助手也带上。
对此,张海诺欣然应允。
最后,登上快号这艘“贼船”的,是一位年仅25岁的.|.—供职于汉堡布洛姆-福斯造船厂的威廉.弗斯特,这个一):很快为张海诺的“海军火种计划”所吸引,刚刚转入该造船厂民用船只部门工作的他不但表示自己愿意前往巴西,还主动为张海诺介绍了自己在潜艇设计方面的导师洛克伦茨,只可惜这位年逾六旬的老头儿只肯留在国内养老,但看得出来,老洛克伦茨很看中自己这个年轻的得意门生,他不但将自己在战争中保留下来的一些设计图纸交给福斯特,还告诉他在今后碰到技术方面的问题时,随时可以来找自己。
第50章 便宜有好货
两位先生,请在这边稍候!冯.塞肯道夫先生很快就
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秋日,而我们的主人公张海诺,正和赫森置身于一个不乏现代感但又处处体现这欧式文化底蕴的会客室内,但让两人感兴趣的并不是这里的装潢,他们不约而同的走向这间会议室靠北一侧的巨大落地窗。从这里,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这座不莱梅第一造船厂——威塞尔造船厂的主造船区。
10月底的德国,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对于需要在室外劳>.人们来说,这样的天气无需在烈日下炽烤,也不用在寒风中受冻,无疑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可是,张海诺的视线中却看不到昔日忙碌的身影,这里有一个个巨大的船台和齐备的造船设施,有几个船台上还停放着尚未完工的船只,但是它们的建造工程,现在却已经完全停止了!
原因无他,一道“彩虹”震惊世界,也让原本打算将那些强大战舰据为己有的协约各国政府大为恼火,他们决定将德国海军剩余的主力舰只作为战利品引渡,只给德国留下6艘老式战列舰和一些小型舰船,但这还不足以抚平他们心中的愤怒——在英法政府的主导下,战胜国共同成立了一个和约监督委员会,负责将德国主要工厂和造船厂的设备拆走变卖,以示他们对德国船员自沉战舰行为的“严厉惩罚”。
这个消息几天前才从巴黎传来,张海诺虽然和大多数德国民众一样对此感到愤怒,可是在如今的时局之下,他们全然没有反抗的能力。再三思量之后,张海诺觉得与其让这些宝贵的设备当作废铁卖掉,还不如自己尽可能买下运回巴西——此时此刻,施奈德造船厂的“巴西国籍”就颇有优势了!
不莱梅威塞尔造船厂是始建于1843的老牌德国船厂,作为一战期间德国最大的几个造船厂之一,它承建了拿骚级战列舰威斯特法伦号、赫尔戈兰级战列舰图林根号、国王级战列舰边境总督号以及众多轻巡洋舰和潜艇。一战德国海军先后建造了373潜艇,其中有81艘出自这家造船厂。包括uB-9至uB-15列、uc-I级、uB级、uc-II级以及uB-III级潜艇,他们甚至还为瑞典和奥匈帝国海军各建造了3潜艇。
和战争时期的繁忙相比,造船区如今的清冷不免要让人唏嘘一番。
在来到威塞尔造船厂之后,张海诺从这里的德国职员口中了解到,协约国监督委员会虽然还没有派专员前来接管设备,但是德国政府已经下达了通知,要求各工厂和造船厂配合这个委员会地工作,且不得私自将机器设备转卖。
十分钟之后,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戴单片眼镜、嘴里叼着一根小雪茄的塞肯道夫在两个随从的陪同下来到这间会议室。此人年膀很宽但是身材并不结实,微卷的黑色头梳成亚伯拉罕.林肯常用的型,只是原本颇有气质的脸上神情十分黯淡。
“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塞肯道夫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然后示意张海诺和赫森在他对面落座。这个足以容纳20人的长会议桌现在只坐了三个人,给人的感觉。
“很荣幸见到二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纽曼.冯.塞肯道夫,威塞尔造船厂地营运负责人,也是船厂的三大股东之一!听说二位到此来有意与我们造船厂合作。不瞒二位说,这造船厂的机器很快就要被英国人和法国人查封了!抱歉,如果二位想要购买设备地话,也许只要再等上一段时间,就能从他们手里买下这些机器了!”
塞肯道夫似乎并不想掩饰造船厂面临的窘境,语气平常的让人难以想象这就是一个即将失去自己工厂主要设备的经营。
张海诺和赫森来到这里。却不是听这番丧气话来的。赫森说道:
“在下勒斯诺,这位是林克先生,我们联手在巴西投资了一家造船厂,由于刚刚起步,我们目前还非常缺乏造船厂建设方面地专业工程师和技师!”
塞肯道夫酸酸的说道:“那恭喜二位了,目前德国各大造船厂的设备都被查封了,工程师和船工大都失去了工作,在码头上随手都能招来一大群!”
这样的情况。张海诺他们当然不会不知道,可是他们毕竟不是造船方面的专业人士,通过广告招来的人素质参差不齐,说句不好听地,就算有些人是滥竽充数的,他们也难以作出正确判断。所以这些公开招募来的人最多只能作为补充,而不能成为船厂建设和运营的中坚力量——相比之下,威塞尔这样的造船厂虽然因为协约国查封机器而面临困境,却拥有一大批系统而专业的人才!
“我想塞肯道夫先生可能对我们的来意有所误解!”赫森解释到,“英法查封这些设备。为的就是将它们拆下来变卖,作为德国对战争地赔偿。不是么?我们会从英国人和法国人手里买下这些设备,但在造船工程师和技师方面,我们仍希望和贵造船厂进行互惠互利的长期合作!”
塞肯道夫刚刚还十分黯淡的眼睛霍然亮了起来,他想了一会儿,脸上却又显现出另外一种担忧。
“二位的意思,是将本造船厂的设备全部运往巴西,然后聘请我们的专业技师替你们建造船坞、安装设备,可这对于我们威塞尔造船厂有什么好处呢?”
这时,轮到张海诺说话了:
“塞肯道夫先生,我想先声明一点,我们是准备与贵造船厂以联营的方式进行
易的!请恕在下直言,英法将这里的机器都拆卖了,能留住高级工程师和熟练的造船工人吗?等到若干年后凡尔赛和约失效,贵造船厂想东山再起,就得重新招募工程师和船工了!”
塞肯道夫孤独地抽着烟,须臾,他问道:“二位是德裔巴西人?”
“不,我们是奥地利人,确切的说。是支持德国地奥地利人!”
张海诺在这位造船厂经营面前,仍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此时德国人对于奥地利人,显然没有什么恶感——他们此刻最痛恨的,就是“胜之不武”地英、法、美等战胜国,以及“篡夺”了国家权力的卑劣政客们。
“那么说,贵造船厂这样做是打算替我们造船厂保留技术人才咯?”
塞肯道夫似乎仍有些疑惑——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很不错,可攸关威塞尔造船厂的命运,他必须慎重再慎重。
见对方还在犹豫。赫森按照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套路说道:“当然,我们可以和威塞尔造船厂签署一份正式的合作协议,以援助建设的方式聘请贵造船厂的工程师、技师和船工前往巴西。作为对贵造船厂提供技术人员帮助的回报。我们每年向贵船厂支付5美元地劳务费用。甚至于一部分机器设备,在适当的时候我们可以折价返还给贵造船厂!”
塞肯道夫对此不置可否,而是继续闷闷的抽烟。
“英国人地造船技术太过保守了,美国人那边,据我所知太追求度而缺乏严谨的态度!德国的设备和技术。比起他们来当然要实用很多!”张海诺用一种称赞的语气说道:“塞肯道夫先生,您看,德国信誉最好、实力最雄厚的六家船厂,就是贵船厂和基尔地日尔曼尼亚、汉堡的弗尔肯和布洛姆-福斯、但泽的恺撒大帝以及威廉\我们手里的资金有限,只能从这六家造船厂中选一家作为长期合作伙伴!等我们的造船厂建立起来之后,还可以通过在德国生产部件。在巴西组装船体地方式进行联营,这样对双方都有益!”
听了对方的这番话,塞肯道夫一边抽他的雪茄,眼珠子一边咕溜咕溜的转着,显然是在权衡与对方合作的利与弊——既然对方的目标是建立巴西一流的造船厂,那么需要的人员技术肯定少不了,这可是一笔大买卖,与其便宜其他船厂。不如自己都揽过来做;另一方面,一旦他们在巴西地船厂实力强大起来,势必影响到威塞尔造船厂在南美的市场,谁能说威塞尔在未来十年就不能重新崛起呢?
张海诺和赫森也不忙着说话,让这个自以为精明的生意人自己在那里琢磨。
半根烟的功夫,塞肯道夫开口了:
“的确,林克先生刚刚所说的那六家造船厂,包括我们威塞尔造船厂,现在都面临着极为严峻的局面!只不过嘛……不瞒二位说,我们造船厂的股东这几天连夜开会进行了讨论。如果英法将这些造船机器公开拍卖,那么我们将请荷兰的盟友出资买下部分机器暂时保存起来。工程师我们可以就近送到荷兰船厂去工作一段时间,而造船工人嘛,就算现在解雇了他们,大部分也还会留在不莱梅,等到这段艰难的时期度过之后,我们再次布招工广告就可以了!”
这果然是个狡猾地商人,张海诺心想,他这并不是在拒绝自己,而是期望获得一个更好的谈判位置,并且在价格上进一步作出要求。至于他所说地荷兰盟友,也许压根就是子虚乌有的。
“当然,塞肯道夫先生所说的主意非常好!可是就我所知,战后欧洲的造船市场大幅度萎缩,战争中建造的大批船只已经有所富余,最近十年必然不会有太多的订单!即便是您所说的荷兰造船厂,想必目前也在为订单不足和人员冗余而头疼吧!”张海诺一针见血的点出这些不可否认的事实,然后话锋一转:
“目前,我们手里还只有一艘中型远洋货轮,用来从欧洲进口设备和进行海上贸易还远远不够,加上我们也有意经营欧洲与美洲之间的海上贸易,所以我们还需要至少三艘大型远洋货轮!如果塞肯道夫先生愿意,我们可以将这批订单留给威塞尔造船厂,想必贵造船厂今后重建是非常需要这些订单的!”
塞肯道夫的眉毛微微一扬,这三艘大型远洋货轮的订单,放在如今的欧洲哪个造船厂都会抢着要,就算他只作个中间人,依靠回扣就能狠狠赚上一笔。不过他并没有立即松口,而是用期待的眼神看了看赫森和张海诺。
张海诺让这种气氛持续了半分钟,并且再次和赫森进行了眼神上的交流。这才说道:
“塞肯道夫先生,在下并无菲薄之意,但请问贵造船厂有没有建造过万吨级的油轮?”
“油轮?哈哈,当然!威塞尔是德国历史最悠久的造船厂之一,怎么会没有建过油轮!”
塞肯道夫地笑,并没有讽刺对方学识浅薄的意思,笑过之后,他认真提议道:
“只要二位信得过,我们可以立即签署一份长期合作协议!我们威塞尔派出专门的技术人员协助二位在巴西建造船厂。二位放心的将远洋货轮和油轮的订单交给我们,价格从优,质量保证。怎么样?”
张海诺和赫森相视一笑,恭维的话,依然由张海诺来说:
“塞肯道夫先生,威塞尔造船厂的信誉在整个欧洲都是响当当的,我们在这方面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这项合作协议的金额过于巨大,我们也不急于作出决定!做生意嘛,讲
是利益,只有双方都满意了,交易才有可能达成。塞生,您说对吧!”
提议遭到婉拒。塞肯道夫收起了笑容,但脸上还不至于露出难色,他做了一个手势,站在身后的随从立即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并大开呈送到他面前,里面整齐地排放着一根根手指粗细的小雪茄。
“巴西皇家雪茄制造商丹纳曼出产的上等雪茄,二位来上一支?”
赫森和张海诺都没有拒绝,在这样的谈判桌上,对方拿出上好香烟来分享的话。至少说明对方有意将谈判进行下去。
等眼前两位也开始吞云吐雾地时候,塞肯道夫突然露出一个让人费解的笑容,他说道:
“二位既然是在巴西投资船厂,这样的雪茄应该不难搞到,巴西货目前在德国上流人士中间可是很受欢迎呢!”
张海诺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右手夹烟,颇有风度的说道:“只要塞肯道夫先生喜欢,今后我们每艘从巴西开往德国的轮船上都会为先生准备一批上好地巴西货!”
塞肯道夫没有说接受,但也没有说拒绝,而是低着头盘算了几分钟。提出一个新的建议:
“这样,二位从我们手上订购轮船。我们可以给予二位比市场价低一成的优惠!至于人员和设备,我们将派出专门的技术人员前往巴西协助二位投资的造船厂建造船坞。劳务费方面,这样,一个可以建造万吨级货轮的干船坞,我们只收……3美元!”
张海诺回德国之前已经通过施奈德和冯.巴恩了解到在巴西投资船厂设施的大致花费:一个可以建造五千吨级货轮的干船坞需要34美元,八千吨级地则需要大约8美元,虽然目前巴西还没有哪家船厂引入万吨级的干船坞,但是按照这个比例推算,15万美元是较为>今从英法手里购买德国造船厂的机器,显然会低于市场价格,一套大型船坞的设备也许还不到10万美元,即便加上威塞尔索要的3劳务费,也大大低于他们的预算。
“塞肯道夫先生,这就是您的诚意吗?”
赫森也不点明自己对哪项价格不满意,只是不冷也不热的问了一句。
塞肯道夫并不惊慌,商人的本性让他辩解到:“既然是我们威塞尔船厂提供地援助人员,自然是欧洲第一流的!这样地条件,放眼欧洲恐怕没有更优惠的了吧!”
“塞肯道夫先生,在这里透露一下,我们未来三年准备投建两个万吨级和一个八千吨级、两个五千吨级、若干两千吨级以下的船坞,这样的大买卖,总价值先生应该不会不清楚。我们之所以不向德国最大的六家造船厂出合作邀请,一来是不希望造成恶性竞争,二来嘛,完全是看好贵船厂的信誉和实力!”
张海诺不经意的恭维,再次让眼前这位德国造船厂的经营兼股东很受用,他花了几分钟重新思量这个问题,最后咬咬牙,道:
“万吨级船坞2.5万美元,八千吨级2,5吨级1.5。至于2千吨级以下,本船厂一概不收任何费用!”
这个条件,已经过了他们的预期,但张海诺知道,目前正是这些德国造船厂最迫切需要资金,所以,这还不是塞肯道夫的最终底线。
“这些都好说,只是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塞肯道夫想都不想的吐出两个字:“请说!”
“马克对美元的汇率,最近一直在攀升。未来的趋势也很明显。如果我们地交易用美元来结算的话,塞肯道夫先生可是能够获得很大的额外收益喔!”
这句话,显然点中了塞肯道夫的要害。他之所以愿意不断让出价格,就是因为此前他们一直说的都是美元。不管今后马克贬值得有多么厉害,只要这些交易使用美元结算,威塞尔造船厂这边就是稳赚不赔的!
沉默了一会儿,塞肯道夫的表情突然轻松下来。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雪茄,“不知林克先生的意思……”
“其实我们投资这个造船厂地计划,是以建造民用货轮为主业,但随着规模逐渐扩大之后,还准备向军用领域展!”张海诺一边说话,一边细心的留意对方的反应。
塞肯道夫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刚刚地表情,他不慌不忙的说道:
“林克先生和勒斯诺先生真是好眼光啊!在造船这一行,军用舰艇的利润的确是最高的!不过,请恕在下直言,军用舰艇对技术地要求远比一般的民用轮船高,所以没有一定的技术和人才积累的话,贸然涉足这一行可得担上一定的风险哟!”
“那是当然的!”张海诺应和到,他虽然不是专家。但也晓得军用舰艇和民用船只在建造上有很大地区别。一艘普通货轮的锅炉,可以从各个造船厂定购,也可以从船用锅炉的生产厂商那里购买,德国货、英国货、美国货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军用舰艇上的设备,却是在设计之初就确定好的,虽然在实际建造过程当中也可能用相近规格的设备替代,但在这方面必须相当的谨慎,弄不好地话就会严重影响舰艇性能。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舰炮,如果事先没有预留改造空间的话。想要在船体建成之后再改用其他规格的舰炮,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任何一个国家的工程师都不会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
“所以我们只打算建造海防炮舰、鱼雷艇、布雷舰和巡逻舰一类的小型舰艇!事实上,南美各国的财力有限,他们的海军也只能以轻型舰艇为主,大规模交战不行
打击走私、围剿海盗就足够了!目前巴西海军500~:是从本国船厂订购,驱逐舰以上则是从英美订购,我们所考虑地,就是这500以下的订单。即使每年能够拿到五、六笔这样地订单,还是可以有效改善船厂的收益。塞肯道夫先生,您说呢?”
“呃,嗯,是啊!”
塞肯道夫显然还在考虑一些东西,所以回答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张海诺见状,又试探性的说道:“只可惜巴西海军现在一年都难得拨出两艘驱逐舰的预算,不然我倒是可以替塞肯道夫先生介绍几笔大订单!”
塞肯道夫的眼神显然有些暗自失落,“嗯,是有些可惜!我们造船在战争期间建造了大批品质优秀的舰艇,这在海军界是有目共睹的,可如今凡尔赛条约也签订了,机器设备也要被拆走了。我们今后恐怕是没有什么机会建造大型舰艇了!”
“塞肯道夫先生这话有些过于悲观了,只要保留下来这方面的专业人才,等到德国摆脱凡尔赛条约束缚的时候,重新购买设备和建造军用舰艇还会是难事吗?”
张海诺心里盘算着,建造大型军舰虽然很诱人,但施奈德造船厂还没有那样的实力和底气。一战期间,建造一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的成本折算美元得要上千万,且不说施奈德造船厂能否拿出这么多资金来,建造这样一艘战列舰无疑会引起英美等国的强烈关注,这又和张海诺的初衷相违背了。
考虑到船厂的持续性展,在张海诺的计划中,船厂的技术研究将尽可能的和经济挂上钩:不仅是货轮、轻型舰艇可以卖,性能较为逊色的潜艇同样可以出售给南美诸国——市场摆在那里。就算自己不卖,英美地造船厂也照样会将二流甚至三流的潜艇出售给他们,虽然南美各国对潜艇的总需求可能还达不到两位数,但作为政治投资来说影响力却不可小视。
“塞肯道夫先生也不用太悲观,等我们的船厂在巴西的影响力扩大之后,必然会和上层官员搞好关系。一旦巴西政府有大型舰艇的订购计划,我们定会为我们的合作伙伴争取!”
张海诺刻意在“合作伙伴”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不过按照历史的展来看,巴西在一战前刚刚向英国订购了米拉斯.吉拉斯级和里约热内卢级战列舰。虽然被誉为“多炮塔神殿”的里约热内卢级因为巴西国内财政危机而被迫放弃,但米拉斯.吉拉斯级地两艘战列舰——米拉斯.吉拉斯号和圣保罗号却一直服役到了50年代,在此期间巴西只驱逐舰。二战前后还向美国租借了一批驱逐舰,所以,塞肯道夫是基本上没有机会从巴西政府那里接到大订单了。
可是,这个对造船订单无限渴望的造船厂经营兼大股东哪里知道未来的局势展,考虑再三之后。他最终允诺道:
“我们完全可以在合作协议中约定有关轻型军用舰艇设备地转让事项,包括鱼雷艇、布雷舰、海防炮舰和巡逻舰!”
虽然这其中并没有张海诺最渴望的潜艇,但他很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从谨慎的角度考虑,目前他们的要务是先和这家德国造船厂建立起合作关系。至于潜艇,只要和威塞尔造船厂建立长期合作关系。今后再找机会并不难。
在达成初步意向之后,塞肯道夫热情地为张海诺和赫森举办了一个内部晚宴,参与尽是这家造船厂的高层管理人员。显然,这样一笔总额有可能过100美元的大交易让每个人都对这两位“奥地利富商”恭敬有佳,并将其视为造船厂本年度最受欢迎人物。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双方开始就合作的具体细节进行协商。为了显示自己的实力,塞肯道夫大方地派出一个五人专家团队专程陪同他们参观造了船厂的设计室、零部件生产流水线以及造船区,并向他们详细介绍了各种船只的建造过程。在张海诺眼里。这家德国大型造船厂虽然没有做到标准化,但从它齐全的造船设施来看,年造船能力也是相当可观的。
相比之下,施奈德造船厂在这方面还几乎是一片空白,唯一的优势,就是巴西目前的工业用土地价格相对便宜,这次萨尔瓦多市政府批下来的土地面积就有80公顷,而且海德伍特向张海诺保证,\规模继续扩大,船厂附近的空地将优先提供给他们。
“马丁博士。可以问您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么?”
刚刚参观完威塞尔造船厂历史最悠久的1号干船坞,张海诺有意让全程陪同他们参观船厂的专家团成员马丁.齐尔格博士跟自己走得稍微靠后。而赫森则与船厂派来的另外几位陪同参观人员走在前面。
“当然!”
年纪刚到五十、头就只剩廖廖几根的造船专家马丁.齐尔格显然应了“聪明绝顶”这个成语。
之前张海诺已经从另外几个随行专家那里旁敲侧击的了解到,马丁是威塞尔造船厂在战前从汉堡一家造船厂挖来的,是舰船动力系统的专家,在柴油机方面颇有研究,战争中德国海军从威塞尔订购地几批雷击舰和潜艇他都参与了设计和施工。随着战争的结束,德国海军取消了之前全部订单,马丁便重新转回民用船只设计部门。
一听到是柴油机方面地人才,张海诺当时眼睛就绿了,让这样的专家埋没在民用轮船部门,简直就是一种罪过。于是,他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将这位博士挖走。
“许多人都认为大型舰
煤和重油锅炉的天下,柴油机只适合在小型舰艇上使快艇和潜艇,您也这么看吗?”
马丁显然没有想到张海诺所谓的“私人问题”会是自己非常感兴趣的课题,这一点他几乎不用思考就能说出一大堆专业上的东西,不过考虑到眼前这位只是个有意和威塞尔合作的商人。他从简说道:
“就目前的技术而言,柴油机的体积过大,且在高功率航行时会产生剧烈震动,从而影响到火炮精度。其实我们在战争中曾试着在两艘新造地战列舰上使用柴油机动力,但这些尝试后来都失败了。不过,柴油机在油耗率方面的优点也是显而易见的,搭载同样重量的燃料,使用柴油机的船只续航力要远远过使用重油和煤炭的船只!”
看到马丁博士一副认真的表情,张海诺决定进一步让他放松警惕。
“这两不可以互补吗?博士。我的意思是在一艘需要进行远洋作战的军舰上,可不可以既装重油锅炉又装柴油机,这样巡航时只使用柴油机。作战时使用重油锅炉,就能既保证续航力又能提供一定地最高航!”
马丁想了想,“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前提是将大功率柴油机的体积减小到一定地程度,以现今的柴油机技术还达不到!也许10后技术就能进步到那种承担。但也许30年都不够!”
“那么马丁博士今后准备投身于这方面的研究吗?”
马丁一愣,紧接着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先生也看到了,目前船厂新建的货轮所采用地都是传统的燃煤锅炉,因为它们比重油锅炉和柴油机都要便宜!战争中为了配合雷击舰和鱼雷艇的建造,船厂组织了一个柴油机研部门。可是战争一结束,所有人都被调回原来的岗位了!再说,用不了多久这里的机器就要被英国人拆走,造船厂也就变成一具空壳了!”
“真是可惜啊!”
张海诺一起摇摇头,可若不是这种情况,他要想从造船厂挖走这方面的人才,余地恐怕就很小了。
在接下来地几天时间里,张海诺时不时的找马丁聊上一聊。内容大都是和柴油机方面的展有关的。张海诺虽然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但对未来舰艇动力系统的展还是有所了解的,凭这些就足以勾起马丁这样一个柴油机专家的胃口。到了最后,他悄悄告诉马丁,自己在巴西投建地船厂不仅要建立专门的柴油机研究部门,还准备积极从德国引进这方面的人才和技术。
马丁嘴上没有说什么,而张海诺也没有立即向他出邀请,而是用平常聊天的口吻告诉巴西政局稳定、消费水平低,切经济和工业都在快展,如今前往巴西的德国移民也越来越多。在说出施奈德船厂已经从巴西政府那里拿到了若干永久居留身份的名额、像马丁这样的专家全家过去都能很快办妥移民手续之后。张海诺欣喜的现马丁已经开始动摇了!
赶在协约国派来的监督专员抵达之前,张海诺他们和威塞尔造船厂的总体合作协议终于在各个方面达成了一致。眼看上百万美元地大项目即将到手,塞肯道夫他们自然不会拒绝张海诺的小小附加条件——让马丁博士以“技术专家”地身份长期留在施奈德船厂工作。
两周之后,英法等国派来了查封工厂设备、负责拆迁和拍卖的监督专员,在清查了工厂的机器设备之后,他们随即公布了拆除和拍卖计划:包括威塞尔造船厂在内的十余家德国造船厂、以克虏伯为代表的德*火工厂的设备,都将进行拆除,拍卖面向所有的外国公司,并采用现拆现卖的方式进行。
在公众眼里,英法这样的暴行简直无耻到了极点,他们就像是一伙强盗,不但冲进别人家里拆东西,拆了还肆无忌惮的当场进行拍卖,普天之下这样荒谬的事情大概也只有英国人和法国人能做得出来!
张海诺虽然对协约国也是心存鄙夷的,但这无疑给了施奈德造船厂一个扩充实力的好机会。不仅是造船设备,张海诺还让赫森前往蒂森工业区看看有没有机会买到克虏伯军火的生产线,可惜的是,协约国在军火制造设备这方面还是较为谨慎的,他们宁可将这些设备当作废铁出卖,也不愿意将包括关键设备在内的机器成套卖给一个陌生的巴西造船厂。
最终,在塞肯道夫和造船厂内部人员的帮助下,张海诺以远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买下了威塞尔过三分之一的机器设备,另外一些则被来自荷兰、丹麦和挪威的造船厂买走。
至于不莱梅威塞尔造船厂,在遭遇这次重创后并没有就此沉沦,和约监督委员会的人员撤离之后,他们对造船厂进行了重组,不久之后便通过动用储备资金和贷款买来了新的设备,以巴西施奈德造船厂货轮和3油轮的订单为契机,他们逐渐恢复了往日的造船能力,从代中末期开始又6续恢复了各型军用舰艇的建造。
无独有偶,和威塞尔遭遇相似境况的克虏伯也在暂时的沉寂之后设立新公司、建立新工厂,买下新煤矿,产品主要销往苏联。后来,在德国参谋部的要求下,克虏伯家族秘密参加了德国的重新武装,1926年制造出了第一批装甲车,两年后恢复了大炮生产。
第51章 拯救埃德文
不莱梅威塞尔造船厂顺利带回合作协议,并买下大批后,张海诺他们开始筹措运输这些设备机器用的货轮,同时,他们还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人口”——艇员及其家属共计163人,赫森他们在不莱梅雇佣了3造船工程师、9名技师42熟练的造船工人,这些人都愿意到巴西去定居;张海诺聘请来的3潜艇专家中只有克莱斯特孤身一人,另外两个都带了助手和家人,这里又是19人;\厂提供46名技术和辅助人员将在一周后做好出准备。
这样一来,要乘船前往巴西的总人数已经接近
快号只是一艘远洋货轮,如果将货舱全部改造成住舱的话,倒也可以装载两三百号人前往巴西,但这样一来船上的居住条件就非常差了。考虑到这之后的一系列问题,张海诺最终同荷兰的皇家船运公司签订一份大额运输协议,租用包括5500吨~级的远洋货轮“王冠”号在内的7艘轮船,以尽快将这里的人员和设备运回巴西。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日历已经翻到了1919的11月,这距离张海诺他们初抵不莱梅港已经过去了7个星期时间,绝大多数艇员都已带着他们的家人归队,但是在清点人员之后,大家现唯独缺了埃德文和罗德两人。
再三确定之后,张海诺从艇员们那里得知埃德文和罗德确实在旬离开快号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考虑到大家在将家人接往巴西之前还需要处理诸如房屋、地产、大件家具等等,而且有些人住在比较偏僻的乡村,所以张海诺只要求艇员们4之内归队即可,而前段时间他又恰好忙着按照雷德尔提供的那份名单各处奔走,赫森和艇员们也为招工事宜和安顿家属忙得焦头烂额,竟没有人提起埃德文和罗德的事情。
平时素来沉稳的张海诺,这次终于火了,因为他看到了一种很不好的苗头在团队中滋生,那就是松懈!
“大家都听好了。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平时,忽略你们身边潜在的威胁都是致命的!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放松警惕!在这件事情上,我先作出自我批评——最近我忙于和威塞尔签署合作协议、聘用专家,对我们团队内部的事务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这才导致埃德文和罗德逾期未归至今才引起注意这样地人为失误!”
平日里心平气和的人,爆起来才是最可怕的。艇员们从一开始就将百分之两百的精神放在张海诺那里。当这位指挥官先提出自我批评的时候,他们反而比自己受到批评还要难受,尤其是西蒙和另外几个专门负责清点人数的艇员。这个时候都难过极了。
“还有大家,都应该从自己的角度总结和反省一下,以我们目前的境况,松懈带来的只会是灾难!一旦我们所保守地这个秘密被外人尤其是英法所知,那么不论u-148是我们的团队就全毁了。也许连那份宝藏也不例外!所以,我希望大家多为团队着想,同时这也是为你们和你们家人的未来考虑,加强警惕,即便是回到了巴西,也不要再犯这样低级地错误!”
说罢。张海诺转过头看看赫森,这位经验和资历都比自己老到许多的王牌艇长,以一种肯定和勉励的目光看着自己,并且微微点了点头。
埃德文这小子,张海诺是再熟悉不过了,若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他绝不会在离队7周之后仍未返回,罗德是u-21艇尾鱼雷舱的鱼雷长。在张海诺的印象里一直是个憨厚地老实人。因此,他接着说道:
“这个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最忠实的战斗伙伴,不分等级和职位,都是不可或缺的。我希望大家明白,我们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这个团队中的任何一个人!现在,我宣布组织两支搜索队,一组前往埃德文的老家德属西里西亚地格尔利茨,一组前往原德属波美拉尼亚的但泽市,也就是罗德家的所在地。务必弄清楚他们不归队的原因,如果他们确实遇到了麻烦。应帮助他们及时解决!第一组由我亲自带队,第二组由西蒙带队,赫森上尉留在不莱梅负责全局!大家各司其职,留在不莱梅的人听从赫森上尉的指挥做好出前的准备工作,等两队人马一返回,船队就启程前往巴西!”
对于这个分配,大家都没有异议,在挑选两组搜索队成员时,几乎每个艇员都表现得很积极,但是考虑到这次行动的性质,张海诺决定两组人员都不4。张海诺亲自率队地这组一共有3名成员时的勤务兵沃纳.斯塔尔德,u-148第一猛男布拉茨,最后就是他自己。三个人从不莱梅登上了东进的列车,28个小时之后,他们带.情踏上了西里西亚的土地。
普属西里西亚在德意志第二帝国的版图中位于东南部,正好和不莱梅等西北部港口处于对角线位置;至于但泽市,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城市随着一战结束而被划为国际共管的自由市,经济由波兰控制,若干年后成了德国入侵波兰的理由之一,它位于德意志帝国版图地东北部,也是距离不莱梅相对较远的地方。
张海诺地记录簿上,有每个艇员的详细家庭住址,这是在他们还在爱琴海打捞沉船时就已记录下来的。埃德文留下的地址,是格尔利茨以南的沃夫根镇31号。
“请问,埃德文.施巴尔先生住在这里吗?”
敲开门之后,张海诺客气的问前来开门的这位女子。从外表来看,她年纪也就二十六、七岁,长着一张白皙的瓜子脸,鼻子很高,至于那双眼睛,则和埃德文的一模一样,两人整体容貌的相似度接近六成。
在少妇的身后,还藏着一张怯生生但是非常可爱的小脸蛋。
就张海诺所知的情况。埃德文的父母一共生了7个小孩,但活下来地就只有他和两个姐姐。如无意外,眼前这位应该就是他的一个姐姐,至于这个有些怕生的小朋友么,应该就是埃德文的小侄女了。
“是的,你们是……”
年轻的少妇非常警惕的看着张海诺和他身后的两人,目光从大块头身上扫过的时候,眼里显现出一种不安地神色。
张海诺言简意赅的说道:“我们是埃德文在帝国海军部队服役时的战
们之前约好要在不莱梅碰头地。可是他没有来,所以他给我们的地址过来看看!”
年轻少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连忙侧身往旁边一让。“三位请进来说话!”
这栋房子是德国东部典型的民房,即底楼加上一个半层的尖顶阁楼,这样的房子一般还有一个地窖。它们要么是以木质结构为主,好一些地则是木石结构,里面通常是木质地板和墙壁。
这房间里的家具很简单。而且有些清冷,三人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咯噔咯噔的响着,更显得这屋子空荡荡。
关上门之后,年轻少妇牵着她的女儿紧紧跟了上来,十分焦急的说道:
“埃德文被关进监狱了!”
“啊?”张海诺猛地一回头,差点吓了身后的少妇一大跳。他连忙问: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为什么会被关进监狱?”
“埃德文是9月15回来的,还说要把我们全家接到巴西去!刚回来没几天,他就因为凯瑟琳的事情和警察局长的儿子动了手,结果就被他们抓了起来,第三天法院就作出宣判,判他在沃尔夫根监狱服刑一年!”
少妇双手紧握在自己的小腹前,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依偎在母亲身旁,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有些怯意的看着这三个陌生人。
“一年?”
这大大出乎张海诺的预料。难道埃德文失手将那个家伙打废了?不过,既然只是一年的监禁,他相信就完全有办法缩短这个监禁期——当初老希在啤酒馆暴动后被判入狱5,但还不到9个月就获得
看着少妇焦急的几乎要落泪的脸,张海诺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其中究竟生了什么,但还是安慰道:
“女士,别担心,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把他解救出来的!您一定是埃德文的姐姐吧,可以请您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给我们讲一讲吗?”
少妇有些失神地点点头。然后在有六个位置的长方桌旁坐下来。
“凯瑟琳就住在我们隔壁街,和埃德文从小就认识。他们两个感情很好,虽然还没有订婚,但是看得出来,埃德文和她都希望能够在一起。警察局长地儿子叫斯特拉姆,是这镇子里臭名昭著的纨绔公子,经常勾引寡妇和丈夫不在家的妇女,最近几年不知为什么又看上了凯瑟琳,经常纠缠她。凯瑟琳是个好女孩,斯特拉姆就让他爸爸抓了凯瑟琳的爸爸和哥哥。凯瑟琳没有办法,所以只好委身下嫁……”
“这个混蛋!”
布拉茨突然一拳砸在木头桌子上,猛男就是猛男,桌子上的花瓶被震得蹦了起来,埃德文的姐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小姑娘更是吓得不知所措。
可以想象,埃德文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这个时候,张海诺心中的怒火也在熊熊燃烧着,埃德文是自己的好兄弟,好兄弟的女人被别人抢去本来就够让人愤怒的,那个该死的纨绔公子竟然连埃德文也抓了去,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混蛋套在马**后面拖着绕镇子十圈,让他好好尝尝痛苦的滋味。
怒气稍稍平息之后,张海诺问:
“埃德文然后就去找他,而且将他打伤了?”
“不,埃德文只是想在临行之前去看凯瑟琳最后一眼,不想碰到了那个混蛋!斯特拉姆不但指示警察打了埃德文,还诬陷他袭击警察。有那些混蛋警察作证,镇上的法官第三天就判了埃德文12个月一直想去探望他,但是斯特拉姆从中捣了鬼。自从埃德文被关进去之后,我们连面都没见过一次!我的丈夫兰格汉德为此去找警察局长理论,他们……他们竟将兰格汉德也抓了起来!呜……”
说到这里,少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女儿哭了起来——弟弟和丈夫都被关进监狱。她这样一个女人是多么的委屈和无助。
张海诺虽然希望立即就将埃德文解救出来,但是按照少妇刚刚所说的,那个斯特拉姆家在镇子里还是很有势力的,他们不但控制着警察,说不定和法官那边也有一腿,硬来显然是不行的。
“都坐下吧!”张海诺自己拉开椅子,也让布拉茨和沃纳也一并坐下来。
“女士,请相信我们,不救出埃德文。我们绝不会离开!你知道这镇子附近有驻军吗?”
少妇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
张海诺想了想,“那个斯特拉姆和他的警察局长老爸都是本地人?”
少妇点点头。
“那法官呢?”
“那个万恶的法官。他是斯特拉姆家地常客!”
情况果然比较棘手,张海诺心想,将赫森和艇员们调来劫狱显然不太现实,只可惜这里不是慕尼黑,不然还可以找罗姆来帮忙。
见三个人都阴沉着脸不说话。少妇起身道:“我给三位泡壶咖啡吧!”
“谢谢!”张海诺现在的确需要一杯咖啡来刺激一下思路,就在这时,沃纳小声提醒道:
“上尉,我想我们先应该想办法见上埃德文一面,确定他现在没事!”
张海诺点点头,然后扭头问埃德文的姐姐:“女士。你们之前去监狱想要探望埃德文,他们是以什么理由拒绝的?”
“理由?他们说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得探视在押犯人,然后就将我们赶了出来!”
少妇的话让张海诺暗自吃了一惊,这还有王法吗?
张海诺胸口再一次腾起愤怒的火焰,德国的战败,引的简直就是社会动乱,可是柏林的局势尚且风雨飘摇,慕尼黑地血迹未干。内忧外患之下,政府哪有功夫来管这种小镇上事情。然而除了罗姆之外,张海诺根本不认识任何的6军官员,海军在这内6地方又没有任何势力可言,走“以权制霸”这条路显然是不通的。
不过,沃纳刚才地话还是给了他一些灵感,他又问正在煮咖啡的少妇:
“女士,您知道那座监狱的情况吗?谁是监狱的负责人,里面有多少狱卒?”
“监狱就在格尔利茨和沃尔夫根之间,从这里往北也就5路!听说里面条件很差。我真担心这大冬天埃德文和兰格汉德会冻坏身体!狱卒顶多就10个,典狱长名叫凡特斯洛。是格尔利茨市派来的官
这个答案对张海诺来说还不至于太坏,他接着问道:
“斯特拉姆和他地警察局长老爸应该不
去监狱吧!”
“他们?老混蛋天一黑就会回他们在镇子南边的庄园,那里几乎每天都有宴会!镇长和法国都是常客,还有那些不要脸的情妇和妓女!小混蛋天一黑要么是去那些臭味相投的朋友那里玩乐,要么就去那几个情妇家里!他们一年可能也不会去一次监狱,但是那个典狱长听说是警察局长的好朋友!”
埃德文的姐姐愤愤然地说到。
“既然这样的话……”张海诺看看布拉茨和沃纳,“我们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软的,一条是硬的!”
“您是说贿赂和劫狱?”沃纳猜测到,而一听到劫狱,旁边的少妇连连摇头。
“那座监狱就像是个小堡垒,有围墙和铁丝网,狱卒们似乎有枪,硬闯的话恐怕很难!”
“别担心,女士!我们从不鲁莽行事!”张海诺安抚到,他接着又问:“女士,你们家还有多少人在这沃夫根镇?”
这个问题并不需要思考,埃德文的姐姐回答道:“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独自去了中东经商!姐姐嫁给了一个商人,也长期在国外生活!现在除了埃德文和兰格汉德,我们在沃夫根镇就没有什么亲戚了。不过,我们有一个叔叔住在隔壁镇,他们家经营一个小农庄,两个婶婶住在格尔利茨市,都在纺织厂当工人!”
“为了避免殃及无辜。女士,您让人带个口信给你的叔叔和婶婶们,让他们尽快搬到别地什么地方去,反正离沃夫根镇越远越好!”张海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数了20张给埃德文的姐姐
“这些就当是送给他们的搬家费,让他们不要问为什么!还有,你能不能在三天之内收拾好家里的东西,做好随时离开这里的准备!永远的离开!”
埃德文的姐姐还想问些什么,但张海诺脸上地决绝让她暂时收起自己的疑惑并认真照他吩咐的做。
之后。张海诺看看布拉茨和沃纳,“你们留在这里休息,我到那座监狱去看看!”
午饭过后不久。张海诺来到了这方圆三十里内唯一地监狱,它的外观并不出众——埃德文姐姐口里所说地堡垒,是个比芬克庄园大不了多少的石头房子,外面有一圈一人多高、上面带有铁丝网的围墙,门口的岗哨背着一支毛瑟步枪。但看起来无精打采。
“我找你们典狱长凡特斯洛先生,有非常重要地事情!”
一枚5克的银币,就让这个岗位喜笑颜开的跑进去报信去了,几分钟之后,一身商人打扮地张海诺就被允许进入这座监狱。当他来到这座监狱的看守室时,三个狱卒打扮的正在火炉旁一边喝酒一边打牌。朝门坐着的那个,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年纪约莫有50岁,制服两个略深。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见进来地是一个气质和衣着都还不错的年轻人,这三个狱卒并没有作出什么警惕性动作,他们的牌局依然在进行中,只是很快。络腮胡子就注意到有一个金灿灿的硬币正在张海诺右手五指之间杂耍般的来回翻动——这有些类似于一个简单的转笔动作,只需要一点点技巧和些许锻炼就能完成。
“我来看一个朋友!”
张海诺话刚落音,刚才还在他手里把玩地那个金色物体就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向狱卒们之间,络腮胡子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它,摊开手,旁边两个连忙探过头去看。
这是一枚战前行的20马克金币,虽然战争中德国政府止流通,但它们非但没有贬值,现在的价值更是远远过了它上面“20”这个数字。
“先生,上面有命令。暂时不允许任何人探监!”
说罢,络腮胡子将这枚金币抛回给对方。
张海诺轻巧的接住了这枚金币。并让它继续在自己的手指之间翻动。
“在下刚刚从柏林赶来,只想和我的朋友说上几句话!”
张海诺再一次将金币抛过去,空出来的右手则伸进自己地大衣口袋里。
看对方作出这个动作,狱卒们都紧张兮兮的站了起来。
“别紧张!”
张海诺的右手以一种非常缓慢的动作从口袋里出来,中指和食指间夹着一根细绳,然后食指一挑,一个比网球略小一点的黑色布袋出现在狱卒们的视线中。
“在下是商人,只想花点买个方便,最多10分钟!”见在犹豫,张海诺诡笑着说道:“100马克,10分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三个狱卒盯着这个以钟摆状来回摆动的黑色小袋子,就像是看到了一个诱人的*美女一样,只要是正常男人,身体某个部位都会有反应。
最后,由络腮胡子问道:
“你要见谁?”
“埃德文.施巴尔,一个可怜的年轻人!”
另两个狱卒都用一种期盼地眼神看看络腮胡子,只是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络腮胡子明显的皱了皱眉头,他地目光在张海诺脸上和那个黑色袋子之间打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金币的诱惑。
“既然先生如此直爽,那么好吧,最多10分钟!”
“成交!”
张海诺将这个小布袋轻抛了过去,络腮胡子拿在手里掂量掂量,这才从身上取下一串钥匙,交给自己右手边的年轻狱卒,示意他带张海诺进去,然后又对张海诺叮嘱道:
“先生,10分钟。不要让我们为难,更不要作出任何愚为!”
张海诺给了他一个淡定的微笑,“放心!”
走进通往囚室的过道,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看来这些狱卒并没有好好打扫这里。过道两旁的囚室就像是廉价旅馆的房间,只是门都只包铁的,上下各有一个可以活动地窗口——上面是用来探监的,下面则是给犯人送饭的。
这里的气味和寒意,都让张海诺心里一阵酸楚。自己的好友。竟被关押在这样的地方,他的又悲又愤。
那个年轻狱卒很快将张海诺带到其中一个囚室前,“就在这里面了!”
张海诺随手掏出另一枚20马克的金币。“能否让在下和独谈一谈,最多10分钟!”
那年轻地狱卒将金币放在手里掂量掂量,小心翼翼的收进口袋里,然后从那一大把钥匙中选出一个开了门。
“先生,10分钟之后我来叫您!”
说罢。
卒便沿着来时的路走开了。他完全不用担心张海诺会把埃德文带走——就算他们能够走出这囚室,通道那端也还有一扇铁门,就算是出去了,还得将外面地狱卒全部放倒才能离开监狱。
在囚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张海诺看到了自己好兄弟那张熟悉而憔悴的脸,他胡子拉渣。头也乱糟糟的,身上披着一条毯子。要是他再在这里呆得久一些地话,张海诺真怀疑自己能不能认出他来。
“埃德文!”张海诺痛心的唤了一声,而在牢门打开的时候,埃德文就已经从那张几乎不能称之为床的床上站了起来。他关押在这里的时间还不长,神情不至于像电影中那些长年坐监的人一样呆滞。
“海诺!”
两个男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埃德文瘦了,身上还散着一股难闻地味道,张海诺心里难免又是一阵酸楚。愤怒的火却只能暂时的强压在心底。
权力,为什么这该死的权力总是会被坏人滥用?
“海诺,我终于等到你了,再次见到你,真好!”
埃德文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无助和哀伤。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救你出去!”张海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到。
好一会儿,埃德文才松开手,“抱歉。我耽误了大家的行程!”
“别说傻话了,我们都在等着你归队呢!”张海诺此时。不由得有些担心另一位逾期未归地艇员罗德,还不知道他是否也遭遇到了类似的麻烦,如果是的话,西蒙他们又能否顺利将他解救出来。
“你姐夫兰格汉德呢?”
“就在对面囚室里!这群该死的狗!疯狗!竟然将一个没有犯任何过错的人抓进来!”埃德文愤愤的骂到,但言语上的咒骂显然无法抚平他心中的愤恨。
“别担心,最多两天,你就会离开这个监狱的!”
“嗯!”
埃德文显然很信任自己这位多年的好友,尽管他曾“失忆”过那么一阵子。
简单交待另外一些事情之后,狱卒地脚步声便重新响起在过道里。
尽管将自己的好兄弟救出这个监狱地心情十分迫切,但张海诺只能暂时先离开这里。他在心里誓,自己有生之年一定不会再让自己的兄弟进这样肮脏的地方。
在重新回到刚才那间看守室的时候,狱卒们的牌局仍在继续,但络腮胡子的心情看起来比之前显然好了许多,甚至有些眉飞色舞的感觉。
“凡特斯洛先生,我想跟您打听一件事情!”张海诺的脸上,刻意摆出一种哀伤的神色。
“先生想将您的朋友保释出去?”络腮胡子一言中地。
张海诺也不拐弯抹角,“是的,埃德文是在下最好的朋友,所以,花费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络腮胡子一面关注这桌上的牌,一面说道:
“如果是别人的话,花费一点小钱就可以了!可是先生,您这位朋友却不知好歹的惹恼了一些不该惹的人,所以,在下也帮不了这个忙!”
“噢?”张海诺无法从这句话里揣摩出对方真正的意图,只好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一点希望?”
“先生,您得明白,金钱可以买来权力,但并不能代替权力使用!”
络腮胡子这话颇有些哲学味道,张海诺细细思索之后,重新戴上自己的帽子,“在下明白了!不过,凡特斯洛先生,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络腮胡子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二,“先生不惜千金为朋友的义气,在下还是十分佩服的!可是,也希望先生体谅在下的难处!”
对这个收了钱还摆出一副清高样的典狱长,张海诺心里很是鄙视,但考虑到还要解救埃德文,他耐下性子和颜悦色的说道:
“凡特斯洛先生,在下刚刚见囚室里十分的冷,只想给朋友带一床被褥和一些食物,不知……”
络腮胡子依然将目光放在纸牌上,“放心,先生,冬天还从没有一个囚犯在我们监狱冻死,至于食物么,我们监狱每天都是有供应的!”
从这些话里,张海诺已经清楚的知道对方是在有意针对埃德文,没想到那个纨绔公子竟然会如此小心眼,若是让埃德文真的继续在这里坐监,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这时候,他已经决意将埃德文解救出去,不惜任何代价!
夕阳下的小镇,格外的宁静。
虽然还没有开始下雪,但是街道上的寒意却让张海诺不由得裹进自己的外套,回埃德文家并喝上一杯热咖啡之后,他才感觉好了一些。
“女士,我们先把您和您的女儿送到格尔利茨去,你们搭乘火车去不莱梅,在3码头找一艘叫做快号的轮船,告诉上面的人是我让你们来的,叫他们做好随时启航的准备!我们最多比你们晚几天到!”
埃德文的姐姐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究竟要怎么做,但她显然还是很担忧,左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小姑娘的后脑勺。
“先生,你们需要枪吗?兰格汉德有一把猎枪藏在阁楼里,如果你们要的话,我可以去拿!”
“不用!”张海诺给了他一个淡定的笑容,然后拍拍自己的大衣口袋,“商人为了防身携带手枪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是这样的乱世呢!”
夜幕很快降临了,在用过晚饭之后,张海诺他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默默的擦拭自己的武器。他很喜欢自己这把鲁08,这是.帝国海军配给军官们的制式武器,做工相当精致。虽然在战争中根本用不着,但他还是经常将它擦拭干净。
沃纳那把,是1914型毛瑟警用手枪枪。不过它虽名为警用,但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也广泛为德*队所采用,装备量过10万支。
作为潜艇上的火头军,布拉茨原本并不配枪,但这次出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从赫森那里借来了他的鲁08,只是他们三个.:额外的子弹,毕竟,他们原本就没有打算来场美国西部式的枪战。
此时在桌子上,放着一张草图,那是张海诺根据自己的观察和记忆所绘制出的监狱地形图,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假意进去探望埃德文,然后劫狱。
第52章 沉重的抉择
间大道上,一辆四轮马车正在两匹骏马的拉动下向西
车厢里,张海诺的心绪仍有些波动,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干劫狱的事情,但如果自己将来出版回忆录的话,这一段注定会和穿越直布罗陀海峡那次成为传奇——他和布拉茨、沃纳3不但制服了7狱卒,还将埃德文、兰格汉德和另一个犯人从监狱里救了出来,这事情传出去的话,不知道人们是会为他们两个的勇气而喝彩,还是为狱卒们的无能而感叹。
东方文化在战术和战略上的造诣,让张海诺屡屡受益,一招“擒贼先擒王”,让自以为又可以一笔横财的典狱长成了对方手中的人质,面对三支手枪以及遭到生命威胁的上司,手持警棍和步枪的狱卒们放弃了抵抗,然后被一一锁进了牢房之内,没有几个小时,他们恐怕是逃不出来了。
现在,张海诺他们距离沃尔夫根镇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布拉茨正在马车前面与马车夫一道驾车。这位中年马车夫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帮凶”,因为张海诺只告诉他自己是去接朋友出狱,整个行动过程中没有响枪,在将狱卒们锁进牢房之后,张海诺他们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也是不慌不忙的。
如今,他们正连夜赶往格尔利茨以西40公里的一处小.之所以不去格尔利茨乘火车,依然是出于张海诺的逆向思考习惯。
在连续喝下三杯热咖啡之后,埃德文因为寒冷而白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但他此时依然紧紧将自己裹在毯子里,而坐在对面的兰格汉德和另一个他们从监狱里救出来的年轻犯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张海诺他们的最初计划里,是只救走埃德文和兰格汉德,虽然这座监狱里还有另外一些犯人,但他觉得把所有犯人都放跑将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甚至被扣上暴动的帽子。相反,如果只是将埃德文和兰格汉德救走。那些狱卒很可能为了避免遭到上司惩罚而瞒报这件事情——在这个动荡的年代,议员和市政官员们自然不会将心思放在区区两个刑期还不到1年地犯人身上。
这计划外的一个犯人,张海诺并不认识,当他们将埃德文和兰格汉德解救出牢房的时候,埃德文突然请张海诺将他的一个朋友也一起带走。当时张海诺也没有多想,反正马车上多塞一个人也坐得下,于是就顺带将这个被关押在埃德文隔壁的犯人一并救了出来。
在马车远离了监狱之后,埃德文这才告诉张海诺,这个年轻人是他小学时的同学。名叫弗雷德,战争爆时参了军,后来在航空部队服役。战争结束后回沃尔夫根镇办了个小家具厂,几个月前也因为和警察局长家的纨绔公子生了争执而被投进监狱。这不,两个可怜虫在放风的时候遇上了,几乎当场抱头痛哭。
对此,张海诺真是感慨不已。看来那个斯特拉姆在沃尔夫根镇就是个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的恶霸。好吧,这家伙最好不要活得太久,等到将来自己得势了,一定会替埃德文好好出这口气。
“弗雷德,你在航空部队时驾驶地是战斗机么?”
听到对方曾经是飞行员,张海诺顿时来了兴趣。在他近期的计划中。船厂被放在第一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关心其他武器。历史上二战德国海军在航空兵上吃了戈胖子的亏,知晓这一段历史地张海诺自然会尽量避免这种悲剧重演。
“我只飞了5月战斗机,之前飞的都是侦察机!战争中一共击落了2敌机,呵呵,这在里希特霍芬中队是微不足道的!”
有道是说着无意、听有意,张海诺心里一个激灵,一句话脱口而出:“里希特霍芬中队?红男爵?”
“是啊。可惜我调入该中队的时候,伟大的红男爵已经光荣牺牲了,所以连面都没见上!”弗雷德双手捧着咖啡杯,这咖啡是张海诺他们临出之前用一个保温壶装好地,现在看来这个准备真是太英明了。
“他的确是个伟大的战斗英雄!”
张海诺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但他此刻更关心的是另一个人。
“你们最后一任中队长,是不是叫做赫尔曼.戈林?”
“是啊,您认识戈林中尉?”
张海诺摇摇头,这家伙他不认识,可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不。只是听一个朋友提起过!呃……你知道戈林中尉现在的情况吗?”
“不知道!我们最后一次聚会还是战争刚刚结束地时候!当时听他说自己准备去北欧碰碰运气,但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北欧?”张海诺虽然知道这个胖子在二战中的种种劣迹。但对之前的事情就所知甚少了,只晓得他是里希特霍芬中队的最后一任中队长,而且很早就加入了纳粹党,并逐渐成为希特勒十分信任的助手,清洗罗姆他可是没少出力。
“嗯,相比于德国,北欧的局势也稳定很多,戈林中尉在那里应该很容易找到试飞员或飞行员一类的职位!如果当时不是考虑到生病的母亲,我也
着中尉一起去!唉……”弗雷德地语气显得很失落。
张海诺正考虑着将这个曾在里希特霍芬中队服役的小伙子一并带到巴西去——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最近肯定是不能回到沃尔夫根镇了,不过听到他说自己病重的母亲,张海诺连忙问:
“那你的母亲她……”
“夏天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本想卖掉工厂出去谋生,可是最近经济很不景气,压根就没有人想要买下我的工厂,所以就一直熬到现在了!”
“那你怎么会惹到斯特拉姆那种人?”
“他想要用100克收购我的工厂,这简直和抢没有什么区别,我不肯,于是就莫名其妙的被当作革命党抓进监狱了!”
黑,真黑啊!张海诺心想。
“那你愿意跟着我们去美洲谋生吗?”
“当然,只要不用留在沃尔夫根镇,去哪里都没问题!”弗雷德很爽快的答道。
在天亮之前。他们赶到了那座火车站,并搭上下一趟西行的列车,后来又在汉诺威转了车,两天之后便抵达了不莱梅。
等张海诺他们回到快号地时候,看到了西蒙和另一组人,但唯独缺了罗德。从西蒙那里,张海诺得知罗德刚回到但泽就被一群狂热的波兰青年杀害,据说只是因为他在买东西小露了一下“富”。对此,但泽地警察局毫无办法。事情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这个仇,我们迟早会向波兰人讨回来的!”
望着越来越远地海岸线,张海诺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一件事总有它的两面性。埃德文回来了,还带来一个职业飞行员,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是张海诺很快现往常性格开朗的埃德文,自从回来之后就变得郁郁寡欢。因为安娜的事情。张海诺自己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因此他很能体会埃德文的情绪。
一开始他只是以为这件事顶多让埃德文沉默一阵子,却未想到这却成为埃德文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在圣诞节到来之前,快号和斯特罗根号组成的船队驶抵萨尔瓦多港。在他们离开的3多月时间里,奥托他们已经按照事先地计划在新批下来的土地上划出了三个相互独立的宿舍区,即专家区、艇员及家属区、船工区。
专家区最靠海。建筑规格也是最优等地,两排共10栋,.结构为主,采用欧洲最传统的底层加阁楼模式,前后的空地可以改建成为小花园,张海诺回来时它们已经全部完工,外面还加上了一道一人多高的围墙。
于是克莱斯特、汉克.斯特莱泽曼、威廉.弗斯特这三位潜艇专家各分一栋,船舶动力专家马丁博士及其家属也享受到了相同的待遇。汉克带来地两个得力助手共住其中一栋。
艇员及家属区位于专家区外侧,62栋房屋从三面将专家起来。这些房屋较专家们的“别院”略小一号,但结构基本相同,即底层加上层阁楼。最初的计划中,是每个艇员及其家属住一套、艾尔加一家带上阿尔萨兰住一套,但是随着罗德的不幸罹难,张海诺他们便打算其中一栋将空出来作为公用图书馆。这些房屋将在圣诞节前全部完工——由于采用相对简单的木质结构,建一栋这样的木屋10个工内就能完工!
船工区,顾名思义,也就是供那些从欧洲雇佣来地造船技师和熟练船工们居住的。出于保密期间。这个宿舍区被安排在了造船厂的另一端,并且有专门的餐厅和浴室。计划中准备建造50套独立木.楼木石结构的集体宿舍。尽管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萨尔瓦多的德国商会负责木材和石料供应,市政府在建筑工人方面也出了不少力——在他们的组织下,临近几座城市地上百名建筑工人也应邀来到这里加入声势浩大的工程,不过由于工程任务实在很重,这是船工区还只完成了百分之四十。
为了解决这100的居住问题,张海诺只好让艇员们把快号开到船厂附近作为临时宿舍用,另一方面动全部全部建筑工人加快那立木屋的工程,赶在圣诞节来临之前,威塞尔造船厂派来支援建设的技术和工人、张海诺他们在不莱梅雇佣来的技师和船工全都住进了新居。尽管建筑工人的抽调使得艇员及家属区最后十余栋房屋的工期延后,但是像张海诺这样的单身汉和家属较少的艇员主动商量好两家或三家暂时合住一栋,这样也就皆大欢喜了。
张海诺他们抵达巴西后地第一个圣诞节,就在这样一种轻松和谐的气氛中到来了。在一战中置身事外地巴西,在物资供应方面十分充裕,物价也普遍较欧洲低。圣诞节之夜,张海诺他们请来了萨尔瓦多当地的百余户德裔居民,大家在一起吃烤肉、喝啤酒、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几乎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快乐。
战争给人们带来的创伤,在这一刻至少从表面上被抚平了。
圣诞节之后,建筑工人们一部分继续修建尚未完工的宿舍,大部分则在威塞尔造船厂
工程师们的指导下开始进行造船厂的各项基本建设。从德国运来之前。他们开挖船坞、搭建厂房,一些造船技师和熟练船工则驾着小船在船厂附近水域测量水深、流等水文数据,好为将来开拓航道做好准备。
“看到造船厂地建设逐渐走上正规,心情都好了很多,不是么?”
1月的巴西,正处于一年中气温最高的夏季,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张海诺不无感慨的对埃德文说到。
自从回到巴西之后,埃德文依然闷闷不乐。圣诞节那一晚,他更是早早将自己灌醉。张海诺从最初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有3零7月时间了,在基尔海军学校学习潜艇指挥、在u-21服役、调任军械库、在u-7担任指挥官这五个阶段加起来约有一年。也就是说在剩下的2半里,他都和埃德文呆在一起,两人几乎是无话不谈。
正是因为太熟悉和了解对方了,张海诺才会对埃德文目前这种状态越来越担忧,他真怕自己的挚友会因此而换上忧郁症。甚至更加糟糕!
在凯瑟琳的问题上,张海诺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他所能做的,就是每天闲暇时找埃德文谈话,并想方设法地对他进行开导。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忠诚的管家,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再失去这个忠诚的伙伴。
“嗯。海诺,你地梦想正在一步步实现,真好!”
埃德文的语气,依然平淡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正面的情绪,这背后似乎还有几许酸楚存在。
“是我们的梦想!埃德文,这个船厂只是我们梦想地一个开端,再过一些年,我们将重回海军。重新叱诧大洋的时代不会遥远!”在埃德文面前,张海诺一遍一遍的用类似的激励语句,试图唤起这位鱼雷指挥官内心底的荣誉感。如果是在过去,埃德文一定会很积极的作出回应,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地就像是个陌生人。
“重回海军?重回海军?”埃德文低声说道:“重回海军又有什么用呢?就算赢得战争,我们在回到家乡时,面对一个小警察局长的儿子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办法,不是吗?”
“不,埃德文。你不要这样想!像斯特拉姆那样的混蛋,迟早会遭到报应的!你得相信正义。邪恶永远压倒不了正义!”
“正义?正义能胜过权力吗?”埃德文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黯淡之色。
这个问题,张海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如果说正义能够胜过权力的话,那么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黑暗的事件了。
埃德文偏过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海诺,如果让你选,你愿意当一个将军,还是当一个市长?”
张海诺心中暗自吃惊,“当然是将军,埃德文,这不也是你地梦想吗?”
“曾经的梦想!”
从这个角度,张海诺看不到埃德文此时的目光,但是从他的侧脸,他看到了一种决绝。
“可是埃德文,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就像是你,你的专长是鱼雷,而你的性格,完全符合一个积极向上的正直军人的要求!”
“性格是可以转变的!至于擅长什么,在没有做过一件事之前,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否擅长!也许,新地位置更适合你!”
埃德文的话,冷地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决绝。
张海诺现在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了,听埃德文的意思,是准备弃军从政了,现在的德国倒是一个充满机会的地方,像希特勒这种退役军人能够在短短十几年内崛起,除了他自身的才能与天赋,时代的机遇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条件。可是,政界又是一个比战场更加可怕的地方,有人可以就此达,但更多的人一旦踏进去可能连渣都剩不下。
罗姆与戈林,就是两个最好的例子。
“我想过了,海诺!如今在德国只要有钱,权力并不遥远!如果我要拿属于我那一份钱回德国,你会杀了我吗?”
张海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埃德文,别说傻话,不管你作出什么事情,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那么,就请答应我的这个要求吧!”
当埃德文再一次转过头来时,张海诺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泪光。
这一刻,他无言以对。
“海诺!”
这个声音颤的让人心里像被一只鬼手抓住了一样,虽不致命,却无力反抗。
“一个星期,埃德文!”张海诺用一种近似祈求的语气说道:“你再好好考虑一个星期,如果到时候你仍是这个答案,我将不再反对!可是,埃德文,记住我的话,从政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的!想想你的姐姐、姐夫、侄女,还有我们大家!”
“好吧,海诺!一个星期!”埃德文点点头,然后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去。
张海诺面朝大海,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知道,埃德文从今往后将走上一条和他截然不同的道路。
第53章 皇家制铁厂
西的夏天,一转眼就过去了。在这期间,快号再次上次留守造船厂的20名艇员搭船返回德国。有了埃德文和罗鉴,张海诺特别对这些艇员宣讲了安全防范意识,要求每个人在回国后都要低调行事,最好是不跟家人以外的任何人提起自己在巴西的事情。
这期间,德国的局势稍有缓和,但实际上自从凡尔赛和约签订的那一天起,德国上下政见分歧、派系林立,国内矛盾进一步展。保守派既不接受和约,也不接受批准和约的共和国。军队虽然因为战败而被迫接受和约,但和约墨迹未干,6军就已经开始规避和约的军事限制。在德国只剩下社会党人,在民主分子和天主教中央党人的协助下,独立支撑这个诞生以后就摇摇欲坠的共和国。他们受到了反对的痛恨、咒骂,有时候是子弹的袭击;这些反对为数日众,决心日坚。
这一次,奥托仍然没有随船返回德国,他只是请回国的艇员们将一封信捎给自己家里人报个平安。对于奥托的家事,张海诺并不过多的干涉,但他还是有意识的开始留意冯.格伦布考家族,这个巴登贵族世家,似乎并没有让奥托心存家的依恋。
奥托留下了,埃德文却离开了。尽管德国的大街小巷可能已经贴满了通缉他的告示,但他仍义无反顾的要返回德国。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张海诺所能做的,就是告诉他到慕尼黑去,去加入一个叫做德国工人党的社团,但任何时候他都不能再提起u-21、和宝藏的事情,还有永远不要和阿道夫.希特勒作对。
弗雷德本来也想随埃德文一起返回德国,但埃德文却有些出人意料的劝说他留下来。张海诺也不清楚埃德文最后跟弗雷德讲了什么,自此之后,弗雷德对自己是言听计从,就像一个忠诚的下属一样。
送别埃德文之后。张海诺黯然伤神了好一阵子,但低落的情绪并没有让他忘记自己的职责。很快,他与威塞尔造船厂派来的两位冶金专家——艾尔顿.康帕尼和马休.肖古斯特,以及造船用木质材料专家克里斯多夫.鲁斯,再加上施奈德造船厂地企业代表施奈德先生和负责翻译的弗洛伦次,六人组成了一个小型的考察团。这个考察团的目的,就是在巴西寻找造船用木材和钢材的供应商——不莱梅威塞尔造船厂本身并不生产木材和钢材,何况从欧洲进口这些材料的话,成本肯定要比从本地购买高昂得多!
以巴西这样一个林业大国。木材倒没有太大的问题,他们很快从巴西北部的几家大型木材厂中挑选出两家实力较为雄厚地,连同科尔瓦多市本地的一家木材厂。一共三家作为施奈德船厂今后木料方面的供应商。
木材供应商地挑选仅仅两个星期就宣告结束,但是接来的钢材供应商就显得有些棘手了——当张海诺他们初到巴西的时候,正值巴西工业化的起步阶段,除了传统的农、林、渔和畜牧业之外,其他产业仍需要引进大量地外资和技术。这也正是他们在萨尔瓦多市受到重视并得到市政府给予的一系列优惠措施的主要原因。
在1909年,修建维多利亚-米纳斯铁路的英国工程师们现了当地储藏的铁矿石,商业嗅觉敏锐的美国企业家Ferciva1uhar看到了这些铁矿地出口价值,他于1911年成立了着名\优质铁矿石被运往美国的钢铁企业,运回来的则是巴西所缺乏的上等煤炭。一来一往之间,巴西的矿业展迅,但是钢铁业的展却受到了一定程度上地影响。
两位由威塞尔造船厂派来援建的冶金专家告诉张海诺,建造各种轮船所需要的钢材是截然不同的。一艘小型渔船,用木质龙骨就能应付,但是随着吨位和等级的增加,对龙骨和船体用钢的要求业越来越高,而要建造一艘万吨级的货轮。普通钢铁厂冶炼出来的钢材根本无法满足需求。因此,他们建议的意见是雇员在200以下、生铁和钢年产量低于2万吨的中小型钢铁厂不予考虑,从未锻造过船体钢材地不予考虑.
可是,经这两个听起来并不算苛刻的条件一过滤,整个巴西地钢铁厂所剩下的就只剩下个位数了——要知道此时巴西全国的钢铁产量一年还不到20万吨!
巴西东部沿海各主要城市之间的铁路还算达,但是作为南美面积最大的国家,它的国土还是相当辽阔的,仅仅从东北部的萨尔瓦多到东南部的维多利亚就有近千公里。老旧的火车头,拉着一节节车厢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抵达目的地。
刚开始的时候,张海诺还对能够一路观赏巴西的景色感到愉快。可是时间长了,没有太多变化的景色也就失去了吸引力。若不是巴西的工业、贸易和人口都集中在了东部沿海。他们可能要花上更多的时间赶路。
作为一个拥有数十年前认知的人,张海诺这时候自然而然的想念起了飞机——火车跑上20个小时的距离,飞机只需要一两个+达。
“萨尔瓦多有飞机吗?”
张海诺的这个问题,给了自小在萨尔瓦多市长大的弗洛伦丝。巴西的工业虽然不达,但他们拥有与莱特兄弟一样伟大的人物——阿尔贝托.桑托斯.杜蒙特,这位巴西咖啡大亨的儿子19061023在巴黎西郊的一个公园驾驶他的“双14”飞向了天空,并成为人类历史~影胶片记录下来的动力飞行。直到多年之后,巴西人仍然坚持他们的杜蒙特才是明飞机的第一人。
弗洛伦丝边想边说道:“记得前几年还有人创办了一个航空运输公司,专门在萨尔瓦多和临近城市之间运送邮件。听说后来生了事故,飞机坠毁了,飞行员也送了命。之后就没有人再在萨尔瓦多从事这一行了!”
“嗯,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坐在张海诺对面的施奈德证明了这件事情。
“在挑战大自然的过程中,总是会有先驱献出自己的生命!”张海诺似有感慨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噢,对了!听说在里约热内卢有个很大的航空公司,他们拥有飞艇和飞机,那些飞艇比云
庞大。好像每个月都会在巴西和美国之间往来一次,邮件,要比坐快船还要节省时间呢!”弗洛伦丝满怀憧憬的说道,很显然,她并没有亲眼见过这种东西。
“在战争地头两年,德国强大的齐柏林飞艇部队曾让英国人胆寒,他们经常从德国飞到伦敦进行轰炸,英国人对此却束手无策!”张海诺这句话,说得并没有太多的底气。因为接下来,就该英国人改进了自己的飞机和武器,齐柏林飞艇就开始倒大霉了。轰炸英国开始变成得不偿失的行为,最终只能黯然收场。
“战后英法倒是没有限制我们建造飞艇,不过以眼下的经济情况,没有人花钱造飞艇,就算造了。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够买得起票吧!”两位专家中,年纪稍小一些的马休显得较为悲观。
“不,我觉得只要有人造出飞艇并用来载客,就一定会有人买票搭乘!在德国,永远不缺乏有钱人,就算是老百姓穷得连面包都买不起。那些富人照样过着奢靡的日子!”年长一些的艾尔顿,今年已经了,年龄地因素显然让他对社会现象看得更加透彻。
施奈德颇有感慨的附和道:“是啊,富人天天美酒美食,穷人天天饿肚子!”
“我们以前总认为是荒蛮之地的巴西,现在地日子反而比欧洲好过!对吧!”
张海诺又开始以巴西之长来“诱惑”这两位专家,造船厂今天的建设和明天的运营与展,都需要大量的技术人才。而在德国国内,这些专家虽然收入不菲,但仍属于工薪阶层,一旦经济危机爆,他们依然是最直接的受害。
艾尔顿和马休只是苦笑着摇摇头,对此也不说什么。
反正来日方长,张海诺也不急着让他们作出决定。此刻,他心里更多地是在想航空方面的事情——随着战争的结束,各国都将有大批的军用飞机退役下来,英美法都是这其中的大户。在战争结束后从德国雇佣退役飞行员并不是难事。他已经开始盘算着下次前往纽约的时候试着买下那么一两架飞机了,然后再让弗雷德担任飞行教练。培训对航空有兴趣地艇员学习驾驶飞机,一个小型航空公司所需要的条件也就基本满足了!
南行的列车,载着张海诺他们一行人抵达了巴西东南部最大的铁矿石输出港维多利亚,这里有铁路直通巴西内6的伊塔比拉铁矿,同时也是巴西最大的煤炭进口港——巴西的煤炭储量平平,且大都是低品质的煤,用于普通锅炉还好,但无法满足炼钢炉在温度方面地需求。所以,巴西的炼铁厂和炼钢厂大都使用从美国进口的煤炭,这也是限制巴西钢铁业展的一个重要原因。
考虑到美国的钢铁企业实力雄厚,且距离巴西并不太远,专家们最初的建议,是施奈德造船厂今后直接从美国进口钢材,但是张海诺却另有想法——从美国进口钢材不仅增加运输成本,在局势有变的时候还容易受到对方的限制,另外他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可能无法从美国进口到建造军舰和潜艇用的高品质钢材。鉴于施奈德造船厂的大型船坞还要两三年时间才能投产,他觉得自己完全有时间在巴西找到一个合适地本地钢铁厂列为合作伙伴,然后利用德国的钢铁技术提升它地实力,最终满足施奈德造船厂在钢材方面的需求。
不过,作为巴西最大的铁矿石出口港,维多利亚本地的钢铁企业却没有张海诺想象中达,这里大多是年产生铁不足万吨和只能生产粗钢的中小钢铁企业——没有极为雄厚的投资,引进欧美先进的冶炼技术几乎就是个空谈,直到进入二三十年代之后,一些欧洲钢铁企业才6续进军巴西钢铁制造业,但那都是后话了。
在维多利亚逗留了两天之后,张海诺他们带着失落的心情踏上了前往里约热内卢的行程。在1920年的时候.=.都。同时也是经济、政治和工业中心,这里工厂林立,宽阔地港湾内停泊着来自各国的众多商船货轮,主要街道笔直而宽敞,高楼虽远没有纽约那么雄伟,却已经显现出一座工业化大都市所需要具备的重要因素——活力。
最让张海诺一行人感兴趣的,莫过于这里的老牌工业企业——皇家制铁厂。
尽管巴西的帝制在1889年就被推翻年头,但这家以军火制造起家的大型工厂至今仍保留着皇家的名头。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它还和皇室有任何的瓜葛,而是因为这家工厂几乎伴随巴西帝国而生,如今已经走过了将近100年头。
来到这座工厂。张海诺地第一印象,就是大!站在制高点望去,这里几乎就是一个大型的码头,不计其数的厂房均以码头为中心向四周散,一条条铁轨如蛛网般密布。一座座高大地烟正在往外喷着滚滚黑烟,煤炭燃烧的味道是那样的刺鼻,以致于这工厂附近都很少有海鸟飞过。
多年以前,这里就通过进口生铁、煤炭和硝石等原材料为军队铸造枪械、火炮并制造各种弹药,在当时工业相当贫弱的巴西,它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工业巨头!
这一切。都是张海诺在萨尔瓦多时从冯.巴恩爵士那里了解到地,这位德国富商来巴西创业已经二十载有余,对巴西的风土人情还是有较为丰富的了解。
得知了张海诺一行的来意之后,巴西皇家制铁厂的负责人很热情的派出一位专员陪同他们参观这里地生产设施。和大多数推销一样,这位专员对自己工厂的历史和实力是赞口不绝,哪条铁路用了他们造的铁轨,哪座大桥用了他们的钢条和铆钉,还有哪些船厂都是从他们这里订购钢骨和其他设备的。对于这些,他简直都能够倒背如流。
在冶金方面,张海诺纯粹是个门外汉,所以他一路上都识趣的少说多学。艾尔顿和马休则是这方面的权威。之前几个钢铁厂转下来,张海诺现他们仿佛在用中医“望、闻、问、切”那一套——望,即是看这家钢铁厂的设备情况;闻,不是听钢厂机器铸造钢铁地声音,而是用小锤敲击钢板样品,听它内在的声音;问,就是询问钢铁厂有关人员一些专业上的情况;切。就是看铸
的后横断面。
这样一套下来,两人基本就可以告诉张海诺这里的钢铁是否符合要求了。
这是他们由北自南参观的第7家钢铁厂。之前6家虽然也轨、桥梁部件和造船用钢材的经验,但都没能过艾尔顿和马休这一关。根据两位德国专家的评估,他们生产的铸钢部件用于中小型船只尚可,但要用来建造万吨轮还差得很远!如果强行使用质量不达标的钢材建造万吨轮,那么即使建成了,也经不起风浪地颠簸。
如果说是建造军舰用的钢材么,那这些钢厂地产品就差得更远了!
经过两位专家这么一解释,张海诺对于巴西国内船厂为什么不建造中型和大型军用舰艇也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了解——造船并不是一个独立的工业,没有冶炼、铸造、机械仪器等工业的配合是无法独立存在的。
这时候,他不由得想起了甲午战争,想起了那时候的北洋舰队,光靠从外国购买舰只而不努力展本国工业的话,即使甲午战争不败,那乙丑、丙寅战争又当如何呢?
即便是若干年后的抗日战争,日本6军凭着二流的武器装备能够在中*队面前占尽火力优势,但是一遇上了装备精良的老美,他们就被打得灰头土脸找不到北。工业,对于一个国家的国防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想到这些东西,张海诺的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可惜的是,此时中国的局势并不比德国好,军阀混战、围剿与反围剿,还有接下来的抗日战争。民族工业在内忧外患中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展机会。
如今,作为一名“失踪”的前海军潜艇指挥官,张海诺深感自己的力量微薄——若在此时前往东方,不仅u148以为继,在那个外国势力横行地地方能否保住这个秘密也是个很大的未知数,再,未来二十年,巴西的稳定局势对于他们的展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张海诺正想着这些未来迟早会生的事情,两位冶金专家就已经将他们老一套的“望闻问切”进行了一遍。他们相互小声交流了一下,然后由年长几岁的艾尔顿向张海诺汇报他们刚刚所得出的结论:
“先生,如果这里真的是巴西最好地钢铁企业。那么我们只能说,巴西这个国家的冶金技术比欧洲落后许多!就算他们这里品质最好的钢铁,顶多只能够建4000吨地货轮,上至少一个等级。否则是无法满足的!”
难道今后造船厂建造万吨轮用的钢材就得从国外进口了吗?张海诺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从国外进口钢材将是治标不治本地办法,长此以往,船厂的营运成本将大大增加,而成本的提高也意味着在价格这一块的竞争力下降。可如果只是拼质量的话,一来买方未必识货,二来他们本来就是刚开始尝试建造万吨货轮。就算有威塞尔造船厂的协助,质量也还有一个提高地过程。
不过,艾尔顿刚刚所说的“技术提高一个等级”这句话提醒了张海诺,他反问艾尔顿:“您说的这个技术提高一个等级,需要重新引进全套设备并改扩建厂房吗?”
艾尔顿看看自己的同伴马休,思量了一下,然后说道:“这家工厂的设备已经完全落伍了,想要锻造出优质的钢材。就必须引进全套的先进设备。这种设备在欧洲和美国都很常见。在如今的局势下,价格肯定要比战前便宜很多!”
这样专业方面地解释倒不至于太高深,张海诺想了好一会儿,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于是请弗洛伦丝向这位专员转达自己有意与他们进行合作,但需和他们的主管进一步面谈的要求。
两个小时之后,张海诺他们被引到了一个气质优雅的中年人面前,此人有着一副欧洲面孔,但说着一口难懂的葡萄牙语。
“我们的造船厂引进的是全套德国设备,并且和德国最好的造船厂达成了长期合作协议!但是。出于成本上的考虑,我们在建造船只方面今后只准备引进欧洲的一些关键仪器。木材和钢材希望能够巴西化!我们之前已经考察过巴西地其他炼钢厂,贵厂的确是巴西最好地。因此,我们有意和贵厂进行长期合作,但前提是贵厂能够进一步提高钢材的质量!”
张海诺随后还告诉这位炼钢厂主管,他的造船厂步入正规之后,每年需要至少5000吨优质钢材,其中有一果皇家炼铁厂未来几年依然只能提供目前这种级别的钢材,那他每年只会从这里订购2000吨钢材,缺额从美国
这位炼钢厂的主管显然也知道自己钢材的水平,他很快放弃了争辩,并对此表示了自己的无奈:
“林克先生,实话跟您说吧!我们工厂一年要生4吨的生铁和钢材,但不是用来修筑铁路、建设桥梁,就是供给东南部的各个造船厂,最近5已经没有进行过大的技术变动了!之前我们内部人员也曾就这个问题进行过讨论,虽然大多数人都赞成提高产品质量来增加炼铁厂的竞争力,但是股东们都不愿意掏出大笔资金来改进目前在巴西仍出于一线水平的生产设备,所以此视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如果贵炼钢厂愿意的话,资金和技术上我们施耐德造船厂倒是可以帮上忙,方式可以是联营,也可以采用入股!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技术升级之后,贵炼钢厂出产的高品质钢材只能卖给我施奈德船厂!也就是说,贵钢厂出产的高品质钢材,我们施奈德船厂将以合同价格全数买下!”
“这个么……”这位主管脸上有些难色,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下定决心说道:“林克先生,您的建议我会尽快向董事会转达,但最终的结果如何,我现在不好说!如果可以的话,就请您再等上几天,一有结果我马上派人通知您!”
“那好!我们就恭候佳音了!”张海诺也知道,这样的决策不是面前这个人可以决定的,反正他们来里约热内卢也还没有四处逛逛,不如就此散散心,也好舒缓一下连日奔走所带来的疲劳。
第54章 心有所属
的套装,穿上了张海诺初次见到她时那种活力四射、动感十足的休闲装束:一套短款白色衬衫最显身材,高高耸立的双峰永远是异性目光最乐意的落脚点;衬衫和裤腰之间那一段,是健美身材的最佳证明,腰与腰之间看似区别不大,但在不同的人身上总能给人以截然不同的遐想——或无限向往,或无比沮丧;至于米黄色的过膝中裤和白色的运动鞋,虽然不像高跟鞋那样为美腿加分,但是弗洛伦丝恰到好处的腿型就已经达到了足够的养眼指数。
一个20岁的年轻姑娘,对这大街上的琳琅商品和五颜六~乎没有多少抵抗力。张海诺、施奈德和两位冶金专家艾尔顿、马休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走,就看到弗洛伦丝像只小兔子一样从一家店铺跑到另一家。艾尔顿和马休都已是五十上下的深沉人士,对于弗洛伦丝这样的姑娘至少在表面上是有很强免疫力的,施奈德更是不用多说。倒是张海诺,心里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明明极力排斥安娜之外的女性,可当弗洛伦丝轻快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又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这是男女之间相互喜欢的感觉吗?
张海诺可以非常肯定的说“不是”,因为他从未想过去喜欢安娜之外的另一个女人。安娜的美,安娜的善良,安娜的活泼,安娜的一颦一笑,都无人可比!
难道是因为自己从弗洛伦丝身上看到了安娜的影子?
张海诺暂时只能以此作为答案,弗洛伦丝头的颜色和安娜颇为相近,身高也差不多,只是在张海诺的印象里,安娜从来都是穿裙子的——要么是白色护士服那种过膝地连衣裙,要么是更长一些的淑女裙。不过当她坐下来的时候。张海诺还是可以看到裙摆下那双白皙娇嫩的腿,这虽然是“美色”的一部分,可他却从来没有“心痒”过,因为所有的感觉都是那样的自然。
里约热内卢的大街,论建筑的现代化水平,要比纽约落后了整整一个时代。这里过10层地高楼几乎没有,这样石板铺成的旧马路多,但各种各样的商铺看起来生意兴荣,而这里地面孔也多种多样——白皮肤的欧洲人、黑皮肤的非洲人。还有一些黄皮肤的,有的明显是西亚或东南亚一带地,那些东方面孔则让张海诺很有亲切感。但当他听到这些人口中说着“叩呢唧哇”的时候,脸上马上显现出一种鄙夷的神色。
“林克先生,你们可以在这里稍等一下吗?我去试一试这套衣服!”
张海诺和两位冶金专家正走着,弗洛伦丝忽然从一家店铺里探出头来。混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她也渐渐摸清了张海诺的脾气。知道他在这种小事情上肯定会表现出很绅士的一面。
张海诺朝两位专家耸耸肩,女人嘛,对逛街地狂热程度丝毫不亚于男人对于战争和足球。
等也是等,他们干脆走进这家店铺浏览一番——这里面摆出的除了女性的衣服之外,还有好些金银小饰品。只是这个时代的女性饰品,似乎远不如后世那么光彩夺目。当然,这指的是大众能够买得起的饰品,要说到真正的珠宝,那么纽约的各个珠宝行里绝对由让你眼花地一流货色。
“好看吗?”
张海诺一转头,眼前霍然一亮,弗洛伦丝此时穿着一件兰底白花无袖的连衣裙,裙摆刚好到脚踝处,只留一对光洁纤细的脚在外面。上面则是V型领。要论开放程度,这显然不及张海诺夏天时在纽约看到的那些时尚女性,不过穿在弗洛伦丝身上,看上去淑女味十足。更要命的是,这套裙子在样式上和安娜闲暇时穿的那件非常相似。
看着张海诺呆呆的眼神,弗洛伦丝眼里却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种鄙夷,她得意的拽着裙角半转身摆了一个pose,对着镜子自顾自欣赏起来
“嗯,十分好看!如果你买下这条裙子的话,我就送你一双高跟鞋。怎么样?”
张海诺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弗洛伦丝很少穿高跟鞋。就算是以翻译的身份跟着张海诺去参加商业会议时,她也只会穿上一双黑色地平根皮鞋。好在她拥有欧洲女性的正常身高,即使不穿高跟鞋,站在张海诺和两位专家身旁也不会显得差距太大。
有点出乎张海诺意料地是,弗洛伦丝嘴巴一撅,手往腰上一叉,“那好!说话要算话!这条裙子我买了!”
一个小时后,因为不习惯脚上这双新买的高跟鞋,弗洛伦丝终于笨拙的扭伤了自己的左脚。张海诺本来只是像捉弄一下她的,却没有想到这个和自己一样倔强的女孩竟然怎么也不肯认输。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在路旁找了一个露天的咖啡馆。张海诺主动替她脱下鞋子,替她柔柔受伤的脚踝。
“嘶……”
弗洛伦丝虽然忍着没喊疼,但当张海诺抬起头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她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
“哎,刚刚叫你不要硬撑吧!还好扭得不算严重,回去用热水和冷水交替敷,明白吗?”张海诺用一种轻度责备的口吻说到。
弗洛伦丝不说话,只是从上而下的看着张海诺的后脑勺和肩部,眼神比平常柔和许多。
揉了大约有三、四分钟,张海诺问:“现在还疼吗?”
弗洛伦丝明显愣了一下,“嗯,不那么疼了!”
“那应该没什么了,喝完咖啡我们直接雇车回酒店吧!”
张海诺轻手轻脚的帮弗洛伦丝穿好鞋,这才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的脖子和腰。
这时候,施奈德
冶金专家已经替大伙点好了咖啡。
喝着咖啡,张海诺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问艾尔顿和马休:
“如果有一种加入热水一泡就能喝的咖啡,但口味比我们现在喝的这种稍差一些,你们是会接受这种方便的咖啡,还是继续花很多时间自己煮咖啡?”
这个有些奇怪的问题让两位专家考虑了一会儿,艾尔顿表示“我喝咖啡还是看中口感”。马休则说他“喜欢方便一些的”。
“您说的是溶咖啡吧!”
坐在一旁地弗洛伦丝突然插了一句,这下子差点没让张海诺从位置上蹦起来,因为他从没有跟她提过溶咖啡的事情,莫非此人也是穿越来的?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弗洛伦丝恢复了她一贯直来直往的口吻。
张海诺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但他还是急切的问道:“你知道溶咖啡?”
“是啊!一种非常难喝的东西,7、8年前萨尔瓦多有个生产这种东西,但没多久就停产了!不信你可以问施奈德先生,我当时就是在他办公室里喝的,真的很难喝!”
听弗洛伦丝说出这些。张海诺好歹是松了一口气,不过,7、巴西就有人生产出了溶咖啡。似乎又不太成功,这让他脑袋里一下子多了很多疑惑。
他这样一个对咖啡历史并没有太多了解的人哪里知道,早在年,一个比利时青年就在危地马拉生产出即溶粉末咖啡并带回欧洲,1910年。欧洲就有一种名叫“贝鲁纳”::做溶咖啡。几年后,在美国出现了名为“华盛顿溶咖啡”的产品,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军为前线士兵提供了棒状、锭剂型和胶囊性的溶咖啡,但几种都需要煮四分钟以上才能溶解。而且口感较差,因此到战争结束即停止了生产。
可以说,溶咖啡地思路早在这之前就有了,只是人们的尝试都没有完全成功罢了,直到1930年,瑞士雀出一种兼顾口感和方便性的溶咖啡,也就是雀巢咖啡,溶咖啡之路这才真正开始。
施奈德摸着他上唇的两撇胡子。说道:
“嗯,我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当时好奇,就买了几包回来试试!这种溶咖啡要说方便也不方便,需要煮几分钟才能化开,而且下面有不少残渣。口感嘛,差是差了一点,但还可以接受!”
“那您还记得这个咖啡工厂的名字吗?它倒闭之后,工厂是转产还是直接搬走了?”
张海诺心想,如果能够借助前人地研究成果,那么自己也许可以在这方面少走一些弯路。
施奈德摇摇头。“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但可以回去问一问!怎么。林克先生,您对溶咖啡很感兴趣?”
鉴于在那次枪击事件中施奈德帮了他们大忙,张海诺后来找了一个机会开诚布公的和他进行了一番交谈,施奈德当时就已经猜出了他们的身份,那次枪击也是有意替他们作出掩护。既然如此,张海诺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让施奈德今后继续叫他“林克”。
“嗯,我觉得这种东西未来应该很有市场!”
张海诺说这句话的时候,留意了一下艾尔顿和马休的反应,两人虽然对这种溶咖啡知之甚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兴趣。于是,他紧接着问道:
“不知道艾尔顿先生和马休先生怎么看?”
马休想了想,“如果溶咖啡能够做到和普通咖啡一样地口感,使用起来又很方便,想必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艾尔顿点头表示同意。
张海诺端起桌上的巴西咖啡,送到嘴边闻上一闻,“口感嘛,我想既然是经过处理的咖啡,恐怕始终比不上原味的咖啡!不过说到方便,如果一包特制的咖啡粉末加上一杯热水就能在几秒之内变成一杯香浓的咖啡,不知道算不算方便!”
“那一定会受到我们这样的懒汉欢迎!”马休看看艾尔顿和施奈德,笑了。
“如果二位有兴趣,可以加入到我地这个商业计划中来!二位不需要投资,只要管帮我们品尝咖啡就好,算二位一人百分之十的股份,怎么样?”张海诺狡猾的提出了一个颇具诱惑力的计划,试图将这样难得的人才留在巴西。
“哈哈,只要有免费的咖啡喝,我们就已经非常高兴了。哪里还能要什么股份!”艾尔顿看来也深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不过他并没有把话说死,而是含糊其辞地说道:“只是林克先生的这个计划将来若是真的付诸实施了,不要忘记我们就可以了!”
“那是一定地!”张海诺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位专家,要知道,培养他们这样地冶金人才可不容易,何况还是经验丰富、能吃苦耐劳的,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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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诺的冷热交替敷伤处*,对于一个经常运动地人来说还是很有效果的。第二天起来,弗洛伦丝的脚踝并没有肿,只是走起路来还有些疼。张海诺这个“罪人”只好当起了她地理疗师。不过,脚才刚好一点,这小丫头片子就嚷着要去里约热内卢最着名的海滨浴场晒日光浴。看另外两位专家和施奈德也有这个意思,张海诺便让酒店的人提他们雇上一辆出租车,连带买泳衣、防晒油一并搞定。
尽管挑了一件不那么“暴露”的泳衣。但是弗洛伦丝娇美的身材还是在阳光下吸引了大量异性地目光。从更衣室出来之后,随行的几位男士都心惊胆战的
们怕得不是被人劫财又劫色,而是怕身体的某个部位的身姿而起了反应,万一再把持不住鼻血横流,岂不是毁了一世英名?
弗洛伦丝不知是真没察觉,还是有意捉弄这几位男性一番。有意无意的总在他们地视线中晃悠,当然,最佳视角无疑留给了这里最年轻的一位。
“走吧!我们下去比赛游泳!”
张海诺看出了男士们的尴尬,主动提议下海去畅游一番。他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水性非常一般,但是经过几年的海军生涯,他的游泳技术已经得到质的提高——一个潜艇指挥官水性不好,且不说面子挂不住,要是碰到危险情况时。小命不保才是大事。
男士们终于如释重负的躲进水里,施奈德是个老海员,仰泳的姿势没得说,而且非常省力;艾尔顿基本上属于旱鸭子,他老老实实地呆在距岸不过3、水深不过腰间的地方,默默的享受着浅水区的乐趣。
47岁的马休,看得出来是经常锻炼的那一种,身上的肌~的,生理年龄也较艾尔顿和施奈德占优势,很快。他主动邀请张海诺赛上一段。
张海诺欣然接受了这个挑战。
里约热内卢海滨的海水,清凉得让人舒坦。又没有北海的那种寒意,阳光明媚但又不至于毒辣,这对于游泳来说是再惬意不过地事情了。
最近一直在为了木材和钢材的事情奔波,张海诺也没功夫每天进行锻炼,如今,久蓄地力量终于有了释放的机会,待身体活动开了之后,他越游越快、越游越轻松,几个会合下来,马休便举手“投降”了。
“马休先生,您平时工作太操劳,应该多锻炼锻炼,这样对身体也好!”
循声看去,弗洛伦丝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水,她湿湿的头拢在脑后,脖子以下虽然没入水中,但是这里的海水是那样的清澈,从上往下依然能够看到女性身上最诱人的部位。
“林克先生,没想到您游泳这么棒,有没有兴趣赛一回?”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张海诺这还是头一回接到女性的挑战,他正犹豫着,却听弗洛伦丝有些挑衅意味的说道:
“怎么?看不起女性?哼哼,我在萨尔瓦多德裔女子中学可是游泳冠军噢!”
歧视女性这顶帽子可够大的,张海诺抹了一把脸,“那好,我让你先游十米,谁先游出50米谁赢!”
对于这个依然有些“歧视”女性的比赛规则,弗洛伦丝虽有不满,但她转念一想,说道:“那好,输了的人可要无条件答应赢的人做一件事情!开始!”
张海诺已经没有机会反悔了,因为弗洛伦丝已经像条美人鱼一般游了出去。他笑着摇摇头,看了看身旁的马休,估摸着对方已经游出去有十米的时候。这才以他最为擅长的自由泳姿势奋起直追。
这一次,张海诺感觉自己游得依然很快,以男性力量上的优势,在50米之内追上弗洛伦丝应该没有问题。不过,他倒不是怕输.~面子上挂不住,可万一这个小丫头片子想出什么刁难人的主意让自己答应,那岂不是很可怜?
估摸游到50米了,张海诺停了下来并让身子处于垂直悬当他现附近并没有弗洛伦丝的身影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50不远,她还不至于迷失方向。难道……
就在张海诺忐忑不已地时候,突然感觉有东西贴着自己的身体滑了上来,他本能的想起了那些可怕的海洋生物,但是两秒之后,他眼睁睁看着弗洛伦丝这条“美人鱼”出现在自己面前。
来不及舒一口气。更来不及责怪她的这个恶作剧,张海诺便陷入尴尬之中——他虽然是张开手臂划水,但因为弗洛伦丝是贴着他正面浮上来的,此时便几乎处于他的怀抱之中。脸和脸不过两厘米的距离,那对突兀的峰峦更是无可挽回地贴在了男性结实的胸口上。
对面的弗洛伦丝,在这一刻终于也意识到了自己地窘境。她低低的“啊”了一声,条件射似的往后游了一些,虽然这整个过程还不过秒,却几乎处于零距离接触状态。
结果,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两人仅隔半米的距离不断划水保持悬浮状态,却又赤红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先开口地还是“肇事”弗洛伦丝。她有些支吾的说道:
“我……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从下面突然浮上来吓你一下!”
“噢,的确,这个玩笑……吓得我够呛的!”张海诺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
“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了!”
“嗯!”
弗洛伦丝抬头看了张海诺一眼,但目光像只胆小的兔子一样很快又缩了回去。
接下来,张海诺在前,弗洛伦丝在后,两人相隔不过两米。但度却一致地慢,过来时不要半分钟。回去却游了足足两三分钟。
虽然事实是弗洛伦丝赢得了这场游泳比赛,但是直到一行人返回酒店,她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而且几乎也没怎么和张海诺搭话。用过晚饭之后,她轻声和大家互道晚安之后便回了自己房间,这样的表现和她以往那种直来直去、大大方方的习惯简直判若两人。
“她怎么了?”老施奈德还很奇怪的问,他虽然是弗洛伦丝的伯伯,可是女孩儿的心思男人怎么会猜透呢?
“也许有点中暑吧!”张海诺有些不知所以然的说道,“呃,一会儿我找找看有没有带解暑的药!”
老施奈德看看他,又看看艾尔顿和马休,便不再多问。
张海诺自知不是那种木呐
但是此时也不敢肯定弗洛伦丝对自己是否有那种意思弗洛伦丝今年才19岁,而自己生理年纪25心理年龄么,之前那个时代的26再加上来到这里4,至少也有30来岁了。其实年龄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张海诺对于她的了解还仅限于她出生在一个德裔移民家庭、在萨尔瓦多的德裔学校接受教育,性格比较开朗,穿着比较运动,口味偏淡,喜欢各种热带水果……
“嘿,兄弟,在想什么呢!你以为自己是白马王子,是女人都得喜欢上你啊!”张海诺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鬼脸,也许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意外,自己这样一个绅士,应该主动去道个歉然后化解这个问题呀!
想通这些之后,张海诺的心情豁然开朗,看座钟显示现在还只有8半,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装就出了门——他们一行5人每人一个房间,而且都在同一楼层。
“弗洛伦丝,是我,林克,你睡了吗?”
在敲响这扇房门地时候,张海诺的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忐忑地。
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了一个略显犹豫的声音,“噢,还没呢!林克先生。您稍等一会儿!”
这女人的“稍等一会儿”,几乎快有两分钟了,好在张海诺这样的潜艇指挥官耐性乎常人。
等到开门时,一阵淡淡的雅香扑鼻而来,这显然不是女性身上自然的味道。
“呃……关于今天下午的事情,我想说……抱歉,我当时也没注意你就……那样上来了!其实,我希望大家都当它是个纯粹地、小小的意外!没什么,真的!”
张海诺并不想过于关心别人擦香水这种私事。他见弗洛伦丝虽然穿着白天买的那件连衣裙,但还光着脚,便打算在这门口说几句就好。
他说话的时候。弗洛伦丝一个字也没插,目光一直游离在他的面部和颈部之间,而且似乎对他那略显突兀的喉结很感兴趣。
“进来说话吧!”
她侧身让出位置,张海诺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一样的套间。一样的陈设,除了那种很淡地香水味道,这里并没有因为住客的性别而有所不同。张海诺在靠窗的小沙上坐了下来,窗帘已经被拉上了,台灯正散着柔弱地光线。
弗洛伦丝关上门,跟在后面说道:“需要来点饮料或水果吗?”
这是声音明显比往常多了几分温柔。但张海诺并没有刻意把它和某些事情联系起来。
“不用了,谢谢!”
弗洛伦丝刚刚拎起玻璃水壶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但还是往左手拿着的杯子里倒了一半的水,然后端着它走到张海诺面前,将水杯放在两个沙之间的小圆桌上,自己则在另一张沙上坐下。
显然是因为下午洗过地关系,弗洛伦丝的头现在顺顺的披在肩头,而她的语言。也和头一样的柔:
“林克先生,您并不需要道歉!我当时先游到那里,突然想捉弄一下您,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事情!还希望您不要将它挂在心上才好!”
这话背后究竟有没有蕴含什么特殊地意味,张海诺读不出来,也不想乱猜。
“那就好!真没想到你游泳的度那么快,我认输了!嗯……比赛之前的那个约定,依然有效,只要不是什么有违法律和道德的事情,我一定会为你做的!”
弗洛伦丝轻咬着自己的嘴唇。但对于张海诺的这个提议,并没有立即作出什么表示。
“咳咳。跟你透露一个小秘密吧!”张海诺轻声说道:“我们的布劳恩先生至今还没有过感情经历,如果你对他有意思地话,我完全可以帮你这个忙,怎么样?”
这话,让弗洛伦丝的眼神出现了瞬间的停滞,她抬起头看了张海诺一眼,声音低低的:“谢谢林克先生的好意,这个约定也只是个玩笑,先生不必当真!”
气氛忽然陷入了尴尬,张海诺两眼盯着桌上那杯水,动不也是,不动也不是,过了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站了起来。
“弗洛伦丝,我该回房间去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弗洛伦丝略微低着头,张海诺这个角度只看得到她平静的脸,却看不到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此刻蕴含着怎样的心绪。
张海诺先一步到了门口,打开门,转身对弗洛伦丝说道:“好好休息,晚安!”
“林克先生……”弗洛伦丝并没有道晚安,而是再次轻咬了自己的嘴唇,经过最后地犹豫之后,她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如果您真地在意那个约定的话,能现在给我一个吻吗?”
张海诺心中一颤,上天难道是在捉弄自己吗?
弗洛伦丝原本微垂着头,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干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张海诺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仔细打量这张清秀的脸,不论是脸形还是脸部的各个器官,在外形上都没有让人挑剔的地方,拼合在一起说不上绝美,但也是非常养眼的那一种。
4之后,张海诺的嘴唇轻轻贴在了弗洛伦丝光洁的额头上。
“晚安,弗洛伦丝,愿你今晚做个好梦!”
另一句话,张海诺却没有说出来:“其实,我已经有了未婚妻,她叫安娜,我非常非常爱她!你还小,但我相信,你迟早有一天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第55章 飞行时代
谁,制造了美国第一台航空动机?
是谁,进行了美国第一次有官方到现场观看的飞行?
是谁,创建了世界上最早的飞行学校?
是谁,最先驾驶自制水上飞机实现水面起飞并安全降落?
是谁,制造出的飞机开创了从舰上起飞和舰上降落的先河?
是谁,使当时航空工业落后於于欧洲的美国后来居上?
是谁,被称为水上飞机大王?
翻翻历史教科书,你就会现,这一系列问题最终都指向了一个名字——格伦.哈温德.寇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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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了几天里约热内卢的海滨都市生活之后,张海诺他们等到了来自皇家制铁厂的好消息:董事和股东们经过商议后,原则上决定接受他们的技术投资建议,双方将进一步展开会谈,以确定其中的各项具体内容。
会议伊始,张海诺并不急着提出报价,而是在专家们的建议下要求对皇家制铁厂目前的技术设备和原矿石情况进行检测——铸钢质量有两条路径,一是改进制造工艺,二是使用高品质的矿石!具体哪条路径实用,或是两条都需要,还得看这里的具体情况。
考虑到双方未来的合作,皇家制铁厂有条件的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在这个环节上,从威塞尔造船厂来的两位冶金方面的专家——艾尔顿和马休出力颇多,他们在厂方技术人员的陪同下,花了四天时间研究了工厂的技术设备、半成品、产成品以及工业原料,作后制定出一份非常详细的分析报告:
皇家制铁厂所采用的铁矿砂和铁矿石中,质量最好的完全能够满足铸造高品质钢的需求,他们目前的设备用来生产生铁和粗钢完全没有问题,只需要再引进一套精炼钢材地生产线并配备相应技术人员,年产高品质钢材5000吨不成问题。
最终的分析结果,让双方的会谈有了可以量化的基础——张海诺提出升级设备的资金由施奈德造船厂提供,同时获得皇家炼铁厂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设备购买和运输方面也将由施奈德造船厂全权负责。产出供万吨级货轮使用的高品质钢之后,施奈德造船厂也将按照约定价格全数收购。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皇家炼铁厂同意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转让给施奈德造船厂,以获得总价不少于30万美元的技术设备,配:;务、聘请相关专家的费用也由施奈德造船厂一并承担。作为回报,皇家炼铁厂在技术升级完成后所产出的高品质钢全部卖给施奈德造船厂。
双方签署正式合作协议之后,张海诺一行人恨不得立即回到萨尔瓦多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可惜里约热内卢虽有一家航空公司,却只有几架运送邮件地双座水上飞机和一艘氢气飞艇。飞机载客量太小,氢气飞艇么,就算他们肯飞一次萨尔瓦多。张海诺也不敢乘坐——齐柏林飞艇坠毁的阴影,让每个试图乘坐飞艇这种航空工具的后来人在作出决定之前都要犹豫再三。
乘坐火车返回萨尔瓦多之后,张海诺将自己组建航空公司的想法跟赫森、奥托他们沟通了一下,大多数人都对此表示赞成,尤其是弗雷德。他表示自己完全可以胜任驾驶员、教练员以及机械修理师等职责。
接下来,张海诺又给巴尔巴斯拍去一份电报,问他近期是否有兴趣进行第三次交易,犹太古董商很快回复了电报,表示他目前最多只能筹集到一百万美元,如果交易额过这个数字。他就得试着向银行贷款了。
一周之后,快号顺利从德国带回了那20名艇员和他们有威塞尔造船厂提供地第二批设备以及第二批次的援建人员,这一切对于正在建设之中的施奈德造船厂有着非常积极的作用,而且有这些专家在,张海诺也就可以放心的远航了。
在安排好造船厂的一些事务之后,张海诺带着奥托、弗雷德和另外一小部分艇员登上了快号。他们将先去纽约用沉船金币兑换美元,顺带考察那里地航空业展情况。如果能就此买下合适的飞机就最好了。在这之后,他们将前往欧洲考察和购买炼钢设备——美国虽然也有技术等级相近甚至更好的炼钢设备,但是眼下英法刚刚拆卖了德国各大工厂的设备,欧洲市场上相关器械的价格必然因此受到影响,可以说在20的时候,在欧洲购买设备要比在美国便宜很多。
***********************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边,是989枚黄灿灿的金币;一边,是成捆成捆的美元现款。两均是这个时代财富地最佳象征,但它们还不足以让自己的主人在实力上傲视群雄,相比于华尔街的那些金融大亨。还有对各个工业部门行程垄断之势的工业巨头们,这只是微不足道的。
犹太商人的精明之处。在于他们会用适当的方式展现出他们的诚信——这一次交易,巴尔巴斯主动将金币价格提高了近百分之十,原因很简单,金价正在持续上涨,美元却出现了贬值,越来越多的富人选择将手里的一部分存款转换为贵金属或是古董,就在几个月之前,纽约一位识货地富商一次性就买走了巴尔巴斯手里所剩的300枚沉船金币,而且还意犹未尽地样子。
张海诺从不问巴尔巴斯这些金币的脱手价格和对象,一如巴尔巴斯从不过问这些金币的详细出处和运送途径一样,双方都恪守自己的领域和利益,心照不宣的默契和信任才是愉快合作的基础。
“巴尔巴斯先生,还记得在下跟您提起过在美国投资实业的事情吗?”
在金币交易完成之后,张海诺和巴尔巴斯坐在一起悠闲的品尝咖啡。
犹太古董商仍是那样一副和善的表情,“当然,记得林克先生说当时在资金上还不方便!在下曾经允诺,只要林克先生有需要,在下当竭力相助。不知道林克先生此时心里是否已经有了具体的投资项目,还是准备以全权委托的方式交由商会打理?”
张海诺用一根小银勺非常随意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在下想在美国投资咖啡加工业!只
还在忙于处理另外几单生意,所以分身乏术,不知巴能否帮在下这个忙?”
“咖啡加工业的话……在下虽然从未涉足,但是***里还是结交了几位从事这方面经营的朋友。不知道林克先生准备投入多少资金?”
在投资方面,巴尔巴斯显得十分老道。
张海诺也不把话说的太死,“投资规模暂时还没有确定,这还要看美国这边的情况了!如果找到合适的机会,投资百万美元也有可能,如果没有合意的目标。呵呵,那么这个意向也许终究只是个意向!”
“进行一项投资的确要将各方面地因素考虑进去,呵呵。这才是明智的!”巴尔巴斯轻描淡写的笑了两声,“那么林克先生是打算在咖啡加工业单纯地投资呢,还是直接经营咖啡加工厂?”
张海诺放下小银勺,身体往宽大的椅背上一靠,“愿闻其详!”
这位年迈的犹太古董商。在投资行业看来也有所研究,但是在提及这些的时候,语气仍以谦逊为主基调。
“凭在下对投资领域的浅薄了解,单纯地投资咖啡加工业利润并不高,先生可知道目前纽约市场上一罐500的加工过的咖啡豆售价是多少?”
张海诺摇摇头,并不胡乱猜测。
巴尔巴斯意味深长的说道:“好的可以卖到10美元以上只能卖出1到2美元的价格!其实这价高与价低之间,品质::不像价格上那样悬殊!关键还是看产品的市场和盛誉!”
张海诺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多想,慢慢悠悠的说道:“富人也喝咖啡,穷人也喝咖啡,这种人群的品味和经济能力都不一样!在下期望的定位,是处于社会中下层的工薪阶层,别看他们的消费水平有限。但人数却占了很大比重!”
“在下必须承认,林克先生地商业眼光非常独到!”巴尔巴斯淡淡的恭维了一番,但又谨慎的提醒道:“不过,如果价格买不上去的话,算上咖啡豆成本、人工费用和各项税捐,这其中的利润可能不过十分之一,收益甚至还不如在纽约期货交易行进行咖啡豆买卖!”
“可是期货交易存在相当的风险,不是吗?”
嘴上这么说,张海诺其实还是知道在29年之前,这些所.&1t;期货和股票。在美国商界不但有赚头,而且是大有赚头。但要从事这一行,要么自己常驻纽约,要么找一个合适的代理人。至少在目前,这两点张海诺都还不具备,何况真正的“泡沫经济”,要等2324才会到来。
巴尔巴斯并没有接着期货交易的话题说下去,而是继续就投资咖啡加工业地话题说道:
“如果先生打算直接经营咖啡加工厂的话,盈亏就要看先生在这一行地造诣了!说到经营,在下倒是有这么一位朋友,他不仅长于经营,在开拓市场上也是一位老手!只可惜他选错了行,早年经营的是石油,结果在美孚石油公司的价格战中溃不成军!后来投身金融,却又07的银行危机中遭遇惨败。如今这位老兄了然一身,靠给别人当商业顾问为生!”
张海诺对此并不惊讶,洛克菲勒早期的经营策略无疑是残酷的——“毫不留情的消灭竞争对手,为此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强行收购、价格战甚至是暴力破坏,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就算是精于商业的经营也难以为继。至于金融业,那同样是寡头们的天下,别人想要从中分一杯羹,那还得看他们心情好坏!
对于这位不走运的老兄,张海诺倒也没有太多的同情,商场如战争,激烈的竞争永远是胜为王,不过他还是告诉巴尔巴斯。下次有机会可以请这位老兄来见上一面,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一番。
巴尔巴斯欣然应允。
想起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张海诺试着问道:“不知巴尔巴斯先生对航空业是否熟悉,在下有意在巴西开设一家小型航空公司,准备从美国购进若干飞机!”
这一次,巴尔巴斯笑着说自己不是商业领域的“全能冠军”,对于航空业,他几乎没有多少了解,不过。在这方面他依然可以为张海诺介绍一些相关人士。
“噢?”张海诺心想,莫非就是大名鼎鼎地莱特兄弟,亦或是水上飞机大王寇蒂斯?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真的要对这位犹太古董商的强大人脉刮目相看了。
“此人名叫卡莱伯,也是德裔犹太人,几年前刚从哈佛大学商学院毕业,如今在寇蒂斯飞机公司担任部门负责人!”
寇蒂斯飞机公司,也就是二战中鼎鼎大名的寇蒂斯-怀特飞机公司的前身。对张海诺这样一个二战军迷来说并不陌生,其最着名的作品便是盟军空权的象征——p-51野马战斗机!
至于哈佛商学院,这个名头在张海诺的那个时代可是响当当地,以哈佛的实力和名气,眼下应该也是不错的,既然又是德裔移民。说话也应该方便一点。
综合这两点,张海诺当即表示希望可以尽快见到巴尔巴斯地这位朋友!
“这很简单!”巴尔巴斯笑道,“这位年轻人两年前刚刚和小女结婚,如今安家在寇蒂斯飞机公司总部和制造基地所在的布法罗。从纽约搭乘火车前往十几个小时就能到达!如果林克先生愿意的话,我们今天就能出!”
原来是这位犹太古董商未来的乘龙快婿,张海诺此时不得不佩服起老头的精明眼光来——又是犹太人,又有哈佛商学院这样地高学历,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
张海诺看看表。这时是中午11点,他建议到:“那好,生,在下先回船上安排一下,我们下午出,您觉得怎么样?”
“好,在下这就派人去订车票!”巴尔巴斯应允到,“等出时间确定之后,在下自当前往码头通知先生!”
回船之后,张海诺和奥托商量了一番。由他带领剩下的艇员“镇守”快号,自己则带上弗雷德这个专业的飞行员跟着巴尔巴斯前往寇蒂斯公司。
如今还是1920年。出门远行的话,\的交通工具。巴尔巴斯虽然有一辆福特牌子的小汽车,但是舒适性却不能和火车地上
相媲美,更何况如今的汽车动机还不是那么的可靠几百公里的话,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故障。
第二天上午,张海诺一行人便抵达了“水牛城”布法罗。之所以将这里成为水牛城,并不是因为盛产水牛,而是布法罗本是水牛的意思。这里曾是法国皮货商建立的皮毛贸易站,1825,,布法罗逐渐繁荣起来,如今这座美丽的湖畔城市不仅是美加贸易的重要商港,同时也是寇蒂斯公司地飞机制造中心,在一战中被美军广为使用的h型水上飞机和Jn-4教练机就是从这里飞上蓝天的。
抵达布法罗之后,巴尔巴斯带着张海诺他们先去了自己女儿家里。父女俩见面,还是非常热情的相互问候了一番,提及正事,巴尔巴斯的女儿很快给自己的丈夫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请他们现在客厅里喝咖啡。
不到半个小时,一辆白色的福特牌小汽车就停在了门口,前来迎接他们的,正是卡莱伯本人。
在张海诺的想象中,这位哈佛商学院毕业的“才俊”应该也是一位俊才,文质彬彬、西装革履,也许并不戴金边眼镜,但一定很年轻,身材高挑——这才配得上巴尔巴斯那足有1米72女儿。
真人出现时,张海诺现自己果然猜对了一多半——年纪很轻,顶多三十出头,不但有气质,而且还给人一种智商很高的感觉,只是这身形让张海诺在第一时间想起来法兰西帝国地伟大皇帝,也许,他还要比拿破仑矮那么一两厘米,但论敦实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张海诺已经没有闲心去臆想巴尔巴斯把女儿嫁给这位究竟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态。因为在和自己的岳父简短交流之后,那位小拿破仑已经朝自己伸出了右手。
“您好,林克先生!噢,还有这位布劳恩先生!”
这是一口非常流利的德语,张海诺对此最大的感怀不是亲切而是方便——用的越多,他愈感觉自己那蹩脚地英语口语实在有些寒碜。
“您好,卡莱伯先生,真是久仰大名!”张海诺客气的对这位比自己矮上那么一头的小个子寒暄到。
小拿破仑非常礼貌的回敬到:“林克先生过奖了,像您这样年轻有为的商人。才是让人敬佩和羡慕呢!”
稍显空泛的寒暄之后,小拿破仑提议先去用餐,下午再到他在寇蒂斯公司的办公室谈生意。
这样的礼数。大家都觉得很周道。午餐选在了一家规模不是特别大但是内部装潢和气氛都很不错的西餐厅,这里地菜肴远远够不上奢华,不过淡水鱼虾和特殊手法烹制的鲜汤让每一个人都胃口大开。
一顿简单的午餐,就让张海诺看到了“小拿破仑”在招待客人方面地精明——吃得太贵或太差,势必影响到客人的心情;不喝酒似乎缺乏情调。但是喝酒又会影响大家下午工作时的状态,餐厅、菜肴以及搭配这些淡水鱼虾的轻度葡萄酒几乎是可以想象到的最佳搭配。
张海诺地最初目的,是考察这寇蒂斯飞机公司的规模和技术,买不买飞机倒是其次的,最好是有机会入股——一想到二战时期的“野马”,他就兴趣十足。不过在午餐结束之后。他便开始盘算着有没有可能将巴尔巴斯的这位“乘龙快婿”挖去为自己所用。
在随后地交谈中,张海诺得知这位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在寇蒂斯公司担任本土东区的销售经理一职,而这东区囊括美国东北部几个最达的州。这个片区看起来商机很大,但随着一战的结束,欧美飞机制造业在规模上的萎缩非常明显,这并不仅仅是张海诺这样的“未来人”才能看出的——言语之中,巴尔巴斯似乎对自己女婿在寇蒂斯公司地前途有些担忧,并几次隐讳的提出年轻人要到曼哈顿那样的繁华区域去闯一闯。
喝过茶点之后。卡莱伯驾着他的福特汽车带客人们在寇蒂斯公司的制造区转了一圈。由于寇蒂斯的主打产品之一就是水上飞机,因此这里的制造区依湖而建,不少厂房干脆就搭建在码头上。
“一战期间,我们公司总共制造了1000架飞机!其中数量最多的是三种机型,一种是Jenny教练机,英练机美国6军现在仍在使用;一种是h-12型飞船,美国海军订购了架,英国人订购71架,还买去了生产许可;最后一种是深受.>睐的k型飞船。战争期间他们买走了50!”
卡莱伯颇为自豪的介绍着寇蒂斯产品在一战时期地“丰功伟绩”,这时倒是坐在后面的张海诺心里很不是滋味了——h-12是一战英美装最多地反潜巡逻机。而潜艇和反潜机,可以说是一对冤家。在指挥u-7活动于英吉利海峡时,张海诺就常常为这种反潜机所困扰,因为它们通常都装备有机枪和小型航空炸弹,尽管这些武器精确度不高且难以对德国潜艇形成致命威胁,却能严重干扰潜艇的正常航行和作战,并招来附近的英国舰只!
卡莱伯没有说出来,但是张海诺却可以体会到,这个一战时期世界上最大的飞机制造厂,如今却有些“日薄西山了”。其实不仅是寇蒂斯,战争时期航空业的繁荣,已经随着同盟国的战败而成为历史——各战胜国开始大规模裁减军队,飞行员和地勤人员成批退役,大量的飞机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它们少部分被编入海岸警卫部队,更多的则被拆掉武器卖给国内的公司和个人——农用也好,旅游观光用也好,只要不威胁到国家安全,政府和军队并不关心它们的最终用途。
张海诺留意了一下,目前寇蒂斯公司的这些厂房中,仍在生产的还不到一半。不过在工厂的试飞跑道旁,还能看到不少双翼的6基飞机在等待飞行检测,而码头旁的泊地则系泊着样式各异地水上飞机。它们有的是一战时期用途广泛的船身式水上飞机,也有普通浮筒式飞机。
张海诺虽然目前还无力建立一支海上航空部队,但是看到这么多崭新的飞机,还是看得有些心痒痒,紧随其后的弗雷德,似乎也恨不得能立即开上一架享受重回蓝天的快感。
“林克先生,这里的都是我
最近两年开出来的产品。技术成熟、质量可靠,如立一个专门运送邮件的航空公司,我个人推荐您选h-12型飞船!在战期间。有过200这样地飞船在美国海军和英国海军担任反潜任务!”
“小拿破仑”带着张海诺他们来到其中一个码头上,他刚刚所指的-12型,就是停泊在旁边的一架船他称之为“飞船”而不是飞机。这让张海诺听着有些别扭。
这架所谓地“飞船”,几乎就是在一艘微型潜艇上加装了两排机翼,两台方形的动机分别位于船身左上方和右上方,间隔只比1米稍多一点,敞开式座位纵向排列在船身上。它周身漆成黑色,船身上还涂上了专门的防水材料。摸上去就像是鲸鱼皮一样光滑。
得到允许之后,弗雷德爬进这架水上飞机的座舱左摸摸右看看,对于这样的设计十分好奇,但张海诺却在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说道:
“这种飞船地最大优点,就是结构简单、建造方便,而它最大的缺点,就是在水上的稳定性不高,对不对?”
卡莱伯刚一开始很是惊讶。很快就笑着说道:“没想到林克先生真是行家啊!不瞒您说,h-12造价是比较便宜,在海面情况较好的情况起落平稳,只是抗浪性能欠佳!”
张海诺算不上什么行家,只是这飞船的船身和潜艇线条非常相似,而在u-7那种小潜艇上,他就尝够了颠簸的滋味。眼前这位既然是巴尔巴斯地女婿,又是自己的“目标”之一,他也就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们希望买两到三架能载少量乘客的,度可以不用很快。航程最好能远一些!是浮筒式或船身式倒不重要,关键是起降的时候要稳定一些。我可不希望让乘客掉进海里!”
“呵呵,林克先生说的是!那么这边请!”卡莱伯将一行人引到另一边的码头上,停泊在这里的,依然是双翼地船身式水上飞机,仅有的一台动机位于船身上部的两层机翼之间,依然是敞开式座舱,但座舱前面加设了一截挡风玻璃,连同飞行员一共有5座位。
“既然林克先生也是行家,那么我就简单介绍一下。hs-2L型巡逻飞船,使用一台360力的动机,翼展七十四尺一寸,机长三十九尺,机高十四尺七寸,翼展面积八百零二平方尺,航程850里,售价1.5万美元!”
眼前这架“飞船”虽然还不具备后世飞机那种简洁的流畅线条,但是比起之前的h-12来说已经美观了许多,而且张海诺对卡莱伯所介绍性能指标相当满意。
“我和巴尔巴斯先生可是老交情了!”张海诺笑着看了看巴尔巴斯美元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今美元可比值钱多了。
“小拿破仑”一脸无奈的耸耸肩,“林克先生,不瞒您说,这是公司订下的销售价格,只有一次性购买过10架才能得到折扣先生愿意购买库存的旧货,价格倒是可以便宜不少!”
张海诺并不急着回答他,在巴西东部各个港口之间从事航空运输地话,水上飞机倒是比6基飞机更为实用,但他最终的目地,并不是靠这种小规模的运输业赚钱。
“卡莱伯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想去看看贵公司的Jn型教练机!”
“没问题!”
不一会儿,黑色的福特汽车就在一座大型仓库前停了下来。卡莱伯让仓库看守将门打开,随后引着张海诺一行人走进这个仓库。
这个占地过1000平方米的大仓库飞机,它们的线条有些死板,机身上平下曲让人觉得和船体有几分相似,装有动机的机头看着像鲤鱼嘴巴,它一前一后有两个座位,机身与机翼之间由许多细钢索固定。
“这些原本都是美国6军订购的,但是随着战争的结束,他们取消了最后两批订单!”卡莱伯这话说得虽然平静,但寇蒂斯公司所遭受的损失可想而知。
“单价1万美元!”他很快补充到。
张海诺饶有兴致的爬上其中一架,并坐进座舱里试了试。这敞开式座舱里,舒适性还真不敢恭维,像他这样提醒的仍觉得有些狭窄,稍胖一点的人真要担心被卡在里面了。
座舱里的布置简单极了,一个粗陋的座椅,一个操纵杆,几个指针仪表,张海诺觉得驾驶这样的飞机应该并不比开汽车难,不过想要成为空军王牌,可就不是开赛车那么简单了!
弗雷德很快爬上这架飞机的后座舱,仔细研究了一番后在张海诺耳边说道:“这种飞机性能一般,也就能用作教练机训练飞行员,作战的话完全不适合!”
张海诺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购买战斗机,相反,他手里现在只有弗雷德一个飞行员,考虑到自己的艇员们现在除了在造船厂帮忙之外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作,张海诺想让他们中一部分有兴趣的人也学习一下飞机驾驶,航空公司就不用另外聘请飞行员——以目前的飞机技术,对飞行员的要求还不高,这样一可以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同时也可以尽量避免过多的外人加入这个团队。
“卡莱伯先生,如果我买下3hs-2L和4架Jenny,贵公司免费提供维修器械和备用部件吗?”张海诺坐在驾驶座舱里居高临下的问道。
犹太古董商的女婿想了想,“林克先生,我们可以免费一整套维修器械,备用部件的话,今后如果飞机出现故障,我们将会以优惠价格向您提供零件和维修服务!此外,如果您有需要,我们还可以提供飞行教练和维修技师,您只需要负责他们的住宿、饮食以及出国津贴!”
“不用了,我们有自己的飞行员和修理技师”
张海诺此时,一本正经的看着飞机前方,仿佛已经进入了飞行角色一般。
第56章 国社党的打手
海诺再一次回到德国,已经是1920的7月了。
就在这一年41日,德国工人党正式改名为国家社会人党,简称纳粹党,这时候希特勒在纳粹党内的地位,也随着他本人影响力的扩大而一步步提升。
不过,刚刚回到德国的张海诺对此并不知晓,他暂时也无暇跑去慕尼黑去向希特勒道贺。一回到德国,他就和威塞尔造船厂的主要经营塞肯道夫碰了面,塞肯道夫告诉他,在德意志帝国时期,不莱梅威塞尔的钢材主要来源于当时的工业巨头——克虏伯。
在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协约国的和约监督委员会不遗余力的“惩罚”德国国内的主要工厂和造船厂,克虏伯也在其列。虽然克虏伯家族并没有就此屈服,但谋求重建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而他们的许多专家也面临着被“闲置”的境遇。
有了和威塞尔造船厂合作的先例,张海诺便打起了克虏伯的主意。在塞肯道夫的引荐下,他很快和克虏伯家族的一位重要成员见了面,坦直说明来意之后,对方很快答应了他提出的合作建议,并允诺派遣一批专家前往巴西。至于皇家炼铁厂所需要的设备,由克虏伯在瑞典的子公司提供——在协约国和约监督委员会的拆卖行动中,一部分比较有保留价值的机器设备都被这些德国工业巨头在北欧小国的合作伙伴或是子公司买了去。
张海诺这一次克虏伯之行出乎意料的顺利,接下来他将目标转向了自己的私人事务——想方设法找寻安娜。考虑到安娜一家是土生土长的巴伐利亚人,他猜测安娜和她的家人有可能是投奔他们在巴伐利亚某处的亲戚去了。
因此,他决定先从巴伐利亚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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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们报社目前在第一版面刊登启示的价格是100字以内收1000马克一天,第二版面同样的字数只别是200150马克|:.当然是越靠前的版面越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咯!”
在慕尼黑晨报的报社办公室里,上唇留着一撇优雅小胡子、头梳成中分型的报社负责人既不谦卑也不傲慢的将他们在寻人启示方面的业务和收费介绍了一遍。在这个社会阅历丰富的人眼中。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衣着虽不显眼,但气色和气质却绝不是普通市民能够具备地——如今这慕尼黑的中下层民众,要么每天辛勤工作但收入浅薄的人,或是整天为温饱而奔波,而这位前来刊登寻人启事地,肤色健康、双眸清澈,也许他不穿华丽的衣服,只是不想引起外人的主意罢了。
眼前这位年轻人并没有考虑太久,他问:“第一版面。连续刊登一周,这样的话可以有优惠吗?”
“当然!”梳中分头的报社负责人眉毛不经意地一扬,仿佛很大方的说:“如果连续刊登一周的话。我们只收您5000克!先生,请将您要找的人、您的联系方式和您要留的言都写在上面,我们会替您将这份寻人启示排在非常显眼地位置!”
年轻人从他手里接过那张便笺,正欲动笔,却又停下来问道:“如果我给提供有效线索的人一笔奖励。是不是更容易找到我要找的人?”
“那是当然的!”中分头想都不想就说道,“只要先生能够出得起价格,全慕尼黑的人都会动员起来!说不定这则消息一经我们的报纸刊登,您要找的人一周之内就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1000克您觉得怎么样?”
“那说明这个人对您很重要!”他狡洁的一笑,心里留着另一句话:“还说明你很有钱。”
年轻人开始在纸上快的写着。不一会儿又用比划去几句话添上另外一些,来来回回改了好几次,这次满意的将便笺递回给小胡子。
中分头只略略看了几眼,便知道上面的字数有没有过100字的限制,还好,这小子虽然写的时间很长,字数却不多,好好排一下版应该还能省出一些广告空间。
“先生。只要您付了钱,我们明天就可以开始帮您刊登启示了!”
“那好,真是太感谢您了!”
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付美元可以吗?”
“当然!按照最近银行公布的兑换比率,您付……170元就行了!”中分小胡子的表情仿佛在说“付美元再好不过了。”
对于这个所谓的官方汇率,年轻人虽然略有一点惊讶,但他还是从钱包里数出17张10美元地纸钞。
中分头接过钱,一张一张的仔细验看,直到验完最后一张,这才喜笑颜开地说道:“先生请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们一定没有问题!您明天有空到报社来的话,我们还将免费送您十份报纸!”
“不用了!”等对方开出收据之后。年轻人拎起随身携带的皮箱,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卡尔,送一下这位先生!”
中分头喊来自己的副手,一边客气的说道:“您请慢走!”
当年轻人的身影穿过乱糟糟的办公室消失在走廊之后,中分头重新拾起桌上的便笺,轻轻读到:
“寻找安娜.蒂费特,我是海诺,我回来了,见报请到慕尼黑兰根街9亨菲尔特酒店找我,或至奥舍斯
芬克庄园!哈斯汀已去世,我的新管家名叫巴伦德!,亦可按上述地址联系,酬1000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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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慕尼黑晨报报社之后,张海诺这才抽空去探望一下自己的“老朋友”。因为不确定希特勒是否依然住在上次那个小阁楼里,他直接去了施端纳克勃劳啤酒馆。
酒馆的侍应生告诉他,工人党在隔壁街上租了一套公寓作为办公之用,希特勒白天一般都会在那里。
离开啤酒馆之后,张海诺径直朝老板告诉他的那栋房子走去,刚刚拐过街角。他就差点和一个穿着军装的家伙撞了个满怀。
“你这家伙瞎了啊……啊哈,看看这是谁啊!”
一个粗旷如牛吼的声音震的张海诺的耳膜生疼。
“噢,罗姆先生,原来是您啊!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你们!”张海诺连忙和这个胖而敦实的家伙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哈哈,勇敢而倔强的年轻人,我们有多久没见了?”罗姆一边上下打量张海诺,一边说道:“快有一年了吧!”
“9个月!”张海诺小小的纠正到。
“哈哈,阿道夫还经常提起你呢!来。看看我们的新办公室!”罗姆一手搭在张海诺后背,一手指着不远处一栋六成新的三层楼房子,“从41日开始。我们已经由德国工人党改名为国家社会主党了!那里,就是我们的新办公地点!”
“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这个名字有点长,张海诺好不容易才将它重复一遍。
“是的,简称国社党!”罗姆自豪的介绍到。
“国社党!”张海诺心里一颤,原来纳粹的时代已经开始了!
“走吧。阿道夫正在为我们地党设计徽标和旗帜呢!”
罗姆也不管张海诺究竟在什么愣,拉着他就朝那栋楼房走去。
很快,张海诺就在这个国社党新巢**二楼的大厅里见到了希特勒。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希特勒今天穿的依然是白衬衫加西装马甲,只是整个人要比那时多几分领袖气质。
见到张海诺进来,希特勒地反应几乎和罗姆一模一样。
“哈。这不是我们的老朋友海诺吗?你都有大半年没来了,可让我们担心啊!”
从希特勒更加成熟的脸上,张海诺看到了一种关切,但是这种关切背后,似乎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张海诺猜想,这百分之九十九是和自己答应他为工人党向美洲的德裔移民募捐有关系,说不定这个小胡子觉得自己是吞了募捐来的钱独自跑路了呢!
“真抱歉,之前我工作地那条货轮因为接到货主的委托。连续几个月在美国和巴西之间跑!这不,好不容易回德国一次,我一下船就赶来了!”
张海诺拎起手提箱,神秘的对希特勒说道:“我们里面说话吧!”
希特勒果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给了罗姆一个眼神,并示意副手们继续自己的工作,然后领着张海诺进了靠里面的一个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有好消息?”
希特勒迫切地问道,而此时的张海诺,却对着平铺在书桌上的图案呆。
希特勒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快步走到桌旁拿起那张纸,满心骄傲的说道:
“这个是我为党设计的徽标。你觉得怎么样?”
对于这个图案,张海诺怎会不熟悉?血红色的底醒目而刺眼,白色的圆象征着民族主义思想,中间则是个黑色的万字符,据说象征着亚利安人胜利地斗争的使命,但是随着纳粹的崛起和二战的进行,这个符号也成为残暴、血腥和屠杀的标志。
“呃……惊人,非常的惊人!”张海诺只能这样回应到。
“哈哈,那是当然的!”希特勒显然对自己的这个作品很满意,他慷慨激昂的说道:“这面旗帜将给我们带来神秘的力量,它将号召勇敢地人民聚集到我们这里,为着新的目标而战斗!战斗!”
张海诺当然知道,如果这里地历史不偏离原来的路线,这面旗帜将以令人惊讶的度插遍德国和大半个欧洲。
“海诺,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成为主宰德国的强大力量,我们将按照我们的纲领重建这个国家,绞死那些卖国贼、高利贷和投机分子,取消不靠工作而得到的收入,将那些行业巨头收归国有,国家将分享大工业的利润,还有,我们要取消地租和禁止土地投机。要将大百货商店收归国有,廉价租给小商人。这样,我们才能保持一个健全的中产阶级!”
希特勒自顾自的说了一大通,这才忽然想起和张海诺来到这个房间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啊,对了,海诺,快告诉我,你在美洲替党募集捐款地收获怎么样?”
从希特勒那种迫切的眼神里,张海诺知道新成立的纳粹党虽然规模较以前有所扩大。但在它的势力足以左右政局之前,经费始终是希特勒头疼的问题——在啤酒馆暴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戈林这个被许多人认为是希特勒忠实仆人的人。一度被纳粹党所遗忘,但正是凭着他在组织工作和吸纳捐款上的显着贡献,希特勒才重新对他委以重任。
“非常可观!”张海诺终于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但这个时候希特勒显然没有兴趣关心他地心态,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手提箱。
张海诺将手提箱放在希特勒的书桌上。打开锁,里面放着几件衣服和两本厚厚地书。这是两本完全被掏空的书,翻开书皮和前面几页就能看到里面放着大量的美元纸钞。
在如今的德国,美元显然要比马克值钱很多,看到这些钱,希特勒几乎癫狂了。他激动的抓住张海诺地双手,“海诺,我就知道你是党最忠诚、最可靠的朋友!你知道吗?我们的党,现在正需要这些钱来扩充实力,我还打算买下一家报社,还要为我们的体育运动部添置武器!太好了,太好了!”
张海诺此时的心情,仍然是复杂的。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会加快纳粹上台地度,或是让这个尚且还十分弱小的党因为扩张过快而出现其他问题,可是,他又必须和眼前这个人建立起深厚的关系来。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矛盾。
“这里一共是1c0元是从巴西募集到的,剩下的来自纽约的一些德裔商人!”
“记下他们的名字,海诺!在不久地将来,我们要让支持我们的人看到自己的投资会得到怎样的回报!”希特勒一边说着,一边从两本书里掏出那些美元。他没有数。而是有些漫无目的的将它们重新整理一遍,然后将它们放进书桌下面一个带锁的柜子里。
“海诺。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真可惜你不愿意加入我们的党,否则我一定会委任你一个重要的职务!海诺,你如今还是不愿意放弃你们家族的训令加入我们吗?”
张海诺认真而严肃地说道:“阿道夫,请尊重我的人生信条!”
“好吧好吧,海诺,我理解!”希特勒实在太高兴了,高兴地甚至允许别人不经意的违逆一下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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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渐降临,此时站在慕尼黑的制高点,人们会现这座城市的夜晚已然没有了1914年的光辉——大片>+稀疏的灯光来自于路灯和少得可怜的酒馆和餐厅。
失业率的居高不下,加之通货膨胀,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平民用不起电。所以一到晚上,城区里但凡有公用电灯的地方,例如路灯和餐厅附近,总是能够看到各色各样的人群——老人、孩子、壮汉、妇女,他们纳凉、闲聊,或是做些无可奈何的营生。
施端纳克勃劳啤酒馆里,早早坐满了人——如今有钱买酒的人越来越少,这里更像是个各色人等聚集的大茶馆。
虽然不是公开集会的日子,但这里照样能够看到因为没有位置而站着的。张海诺从罗姆那里得知,只要没有另外的活动安排,希特勒每晚都会来这里进行讲演,如今他已经成为慕尼黑城小有名气的人,甚至经常有人从外地赶来听他的讲演。
庙小难容大神,罗姆说他们目前正打算换个更加宽敞的酒馆作为党的集会场所。小小的慕尼黑啤酒馆,似乎已经越来越难以容下这个党派的野心了。
晚上7点,一身黑衣的希特勒准时出现在酒馆门口,不等他脱去外套,酒馆里的欢呼声便如同潮水般响起。他微笑着脱去外套并交给身后的助手,一边向酒馆里地听众们挥手,一边稳稳的走上演讲台。
“诸位,不论你们是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的忠实支持。还是普普通通的人,你们都是德国复兴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这样的开场白之后,希特勒开始了他长篇累牍的讲演。在张海诺看来,他的高明之处在于一开始并不急着将气氛引入*,而是慢慢的让听众们跟上自己地节奏,就像是一个出色的指挥家,让所有人都融入他的音乐之中,当看到所有人都被自己地讲演“抓住”了,他立即话锋一转。开始慷慨激昂的提出他的政见和想法,猛烈抨击他的对手和敌人,越讲越激烈。大有将政敌骂得体无完肤之势。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该死的种族主义,你们才是人民地敌人,你们将被送上绞架!”
这个声音最初只是单调的一个,但是很快就有另外一些开始应和。几个人甚至开始向演讲台那边扔东西,从进入酒馆开始就一直跟在希特勒后面的壮汉在第一时间挡在他前面,而小胡子显然也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扭头朝酒馆大门方向投去一个眼神,片刻之后,一群拳大臂粗、身穿旧军服手拿棍棒的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逮着那几个出言不逊着就是一顿无情的狂殴。
张海诺隔那里不远,所以可以清楚的听到棍棒和拳头击打身体以及被打的哀号声,这样的暴力手段对于希特勒和纳粹党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不过,当他看清楚这些打手的小头目时,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那不是别人,恰恰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最好的朋友埃德文.施巴尔!
虽然埃德文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张海诺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严酷地冷漠,这种表情背后似乎还有种让人难以察觉的快意。仿佛被打的不是普通捣乱份子,而是曾经欺辱过他的仇人一样。
尽管埃德文跟着小胡子混还是自己建议的,但是亲眼看到这个场面时,张海诺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很不是滋味:难道自己的好友,已经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堕落成为一个纳粹党棍和打手头子了吗?
不到两分钟,打手们便将
头是血的人拖了出去,埃德文朝台上的希特勒点点头到酒馆门口。
让张海诺感到些许意外的是,听众们非常没有人对此提出抗议或表现出不快,反而在希特勒大骂那几个人是布尔什维克派来的破坏份子之后。纷纷鼓掌喝彩。
经过这么一段,希特勒后面地演讲让这里的人们情绪更加激动。仿佛是血刺激了这些人本性中暴力地一面,人们纷纷挥舞拳头,在纳粹党棍的带领下高呼各种口号。
此时在这个酒馆中,也许只有张海诺一个还保持着冷静的心态。
讲演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希特勒走下讲台并带头朝外面走去。瞥见埃德文依然在酒馆门口,张海诺穿过人群快步赶了上去。
“阿道夫先生,您刚刚没事吧!”
小胡子的情绪似乎还没从刚刚激烈的讲演中恢复过来,他很大声的说道:“不用担心,那些布尔什维克份子休想威胁到我!看看,这里都是我们党最忠诚的卫士,我们还有无数的支持!总有一天,我要将敌人统统送入地狱!”
张海诺刚才亲眼目睹了一切,他并不担心希特勒的安危,就算打手们不及时进来,那些听众也不会容许捣乱威胁到他们崇拜的人。他瞟了一眼正带队护送希特勒回去的埃德文,用一种羡慕的语气说道:
“阿道夫先生的手下行事精明干练,真让人佩服!”
埃德文没有任何表示,倒是希特勒爽朗一笑,“对了,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党纠察队的副总干事汉斯.洛梅斯特!汉斯出生在威廉港,战争中是一名潜艇修理技师。不久前变卖了祖辈留下的家产加入我们,对党的贡献非常大,为人忠诚可靠.组织才能也非常出色!”
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但对于张海诺来说,却没有“埃德文.施巴尔”那样的亲切感。
小胡子随即将张海诺的来历向对方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人平静的相互握手致意。
“对了,海诺,你不是也在威廉港呆过很长时间吗?说不定你们两个之前就曾碰过面呢!”
张海诺还没回答这个问题,已经化名为“汉斯.洛梅斯特”的埃德文抢先说道:
“阿道夫先生,威廉港那么大,光军人就有好几万。像冯.芬肯施泰因先生这样的军官怎么会注意我这样的小人物!”
张海诺配合着笑了两声,“是啊,威廉港划分成很多区域,就算是我们这些军官也不能随意走走动的。这位汉斯先生……感觉非常面生,之前应该是没有见过的!”
“噢,那真是太可惜了!”
希特勒并没有察觉到两人微妙的默契,漫不经心的和张海诺闲聊几句之后,就表示自己还要回党部去处理一些文件。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张海诺不仅看到这些所谓的纳粹纠察队员如何保护自己的会场,还“有幸”跟着希特勒去砸了一回场子——在小胡子的亲自带领下,数十名纠察队员手持棍棒冲进另一个社团的集会地,他们毒打了正在表演讲的人,还用武力驱散了集会现场的人群,直到警察赶来,这些人才扬长而去。
在这些行动中,“汉斯.洛梅斯特”总是身先士卒,他指挥的那一小队人马也显得格外卖力,那些被殴打的倒霉蛋,在他眼里似乎就是曾经欺辱自己的仇人,而这样的“干劲”也屡屡得到小胡子的赞赏。
终于,在一次演讲结束之后,张海诺与小胡子闲侃了几句,然后提出要请英勇的汉斯以及他的手下喝酒。
对此,希特勒欣然应允。
张海诺要了两扎啤酒,和“汉斯.洛梅斯特”,也就是埃德文,走到靠墙的一个角落里,一边小口小口的饮着啤酒,一边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希特勒的讲演虽然结束,多数人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这时,一个年轻人正在讲台上表自己的见解,一听就知道是小胡子的追随,只是讲演水平不佳,酒馆里熙熙攘攘的,只有靠近讲台的一些人在听他说话。
“这样的生活暴力而血腥,你确定这是你寻找的目标吗?”
“至少在这里没有别人欺负我们,只有我们欺负别人!”埃德文语气平和的说道。
对于这一点,张海诺无可否认。
“你觉得他怎么样?”
“和你说的一样,狂热、情绪化,但是很有煽动性。你看,支持他的人每天都在增加!他有一种可怕的魔力,也许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人就会沦为他的忠实奴仆!”
思量了好一会儿,张海诺仍无法抛开自己心底的忧虑——也许这样的生活才能抚慰埃德文内心的伤痛,但他不希望自己的挚友会走向另一个极端,想想这样的后果,他就不寒而栗。
“你现在和罗姆的关系怎么样?”
张海诺瞟了一眼,那个肥壮的同性恋正在酒馆的另一端与两名军官聊天。
埃德文并没有多想,“阿道夫先生和罗姆先生对我都十分照顾!”
“记住我对你说过的,不要和罗姆靠得太近,他迟早会因为自己对权力的*而毁灭自己!”停顿了片刻,张海诺让嘴唇贴近酒杯,“如果你依然相信我的话,就不要对权力表现出太大的占有欲,就算有,也得放在心底!”
埃德文笑了,这个笑容对于张海诺来说曾是那样的熟悉。
“当然,海诺,我的野心在阿道夫先生和罗姆先生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的!”
第57章 艰难的重逢
来到慕尼黑之后的这一个星期,张海诺每天早上都会时到国社党的党部去。小胡子平时就住在办公室上面的阁楼里,等张海诺到那里的时候,他一准已经开始忙碌了。作为国社党目前最重要的领导之一,他不但要忙着织宣传上的事务,还要为募集经费、处理党外联络事务而奔波,他花费在工作上的时间和精力,就连张海诺也要自叹不如!
如今小胡子身旁除了有罗姆、汉斯这样的助手,还多了一些张海诺之前没有见过的新面孔:阿尔弗雷德.罗森堡,出生在沙皇统治时期的塔林,纳粹党的主要理论家之一,希特勒口中的“哲学家”;乌里希.格拉夫,业余摔跤手、屠夫的下手、有名的爱吵架滋事的人,希特勒的私人卫士;马克斯.阿曼,希特勒在李斯特团的上士,长于组织工作,是国社党目前的总务主任。
在与小胡子共进早餐之后,张海诺又会步行回到旅馆,并在路上买上几份当天的报纸,然后整天在旅馆等待安娜的消息。这段时间,真正的安娜没有现身,上门来宣称自己知道安娜下落的人倒是不少。由于真伪难辨,张海诺只好一一核实,但让他深感失望的是,这些人显然都是冲着那1000马克的酬金而来的。
到了傍晚的时候,张海诺又会花上半个小时步行去施端纳克勃劳啤酒馆,在那里花点钱填报自己的肚子,和身边的工人们聊聊天,然后听听小胡子的讲演。
终于有一天,张海诺早上刚刚来到国社党的党部,小胡子就把他单独叫进办公室。
“海诺,这样的事情怎么不早跟我讲?”
希特勒的书桌上放着一张慕尼黑晨报,很显然,他也看到了那条寻人启事。
张海诺平静的解释说:“我唯恐不能多替党做一些事情,又怎敢劳烦大家为我个人的私事耗费精力呢?”
“海诺。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是党最忠实的伙伴,你地事,也就是党的事!这样吧,你把你要找的这个人的详细情况跟我讲一下,我会让大家帮忙留意的!另外,我们正准备买下一个报社,如果这笔交易顺利的话,我们今后也可以利用这个途径帮你找人!”
阿道夫这次倒显得很仗义,只是后话没有说——这虽然是张海诺自己的私事。但与其把大笔的钱花在刊登启示上,还不如用在更需要钱的地方,例如捐给国社党。
末了。他笑着问道:
“这位安娜小姐,想必是你地未婚妻吧!我记得你上一次来就说是在找人!”
张海诺不知道这样的感情会不会刺激希特勒,但他还是点点头,“是的,在战争结束时我们失散了。至今仍在寻找!”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地交给我们吧!”
在这之后,阿道夫亮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海诺,你们的船近期还会到美洲去吗?”
张海诺答道:“七天之后开船!”
希特勒停顿了片刻,若有所思的问:“海诺,你觉得我们党如果派专人前往美国募集捐款的话。会有效果吗?”
张海诺一愣,看来,小胡子对自己还不真正放心,他紧紧盯着希特勒地眼睛,用一种非常直白的口吻说道:
“先生难道在怀疑我没有尽全力为贵党募集捐款吗?还是,觉得我是那种会拿部分捐款私用的人?”
“哈哈,海诺,你太敏感了!”希特勒笑着说:“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美洲募捐。毕竟只能去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如果多派一个人去,也许就能够起到双倍的效果呢?”
听到希特勒的解释,张海诺没怎么犹豫便为自己刚刚地言语道了歉,然后说道:
“先生的出点很好,但我觉得得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过去,此人在口才方面能力越出众越好!如果先生这次就能选定人选的话,我可以在我们船上帮他找一个免费的床铺!”
小胡子两眼转回到自己的书桌上,双手拇指贴在一起,另外几个手指则在小范围的一开一合.
“你看汉斯怎么样?”
“洛梅斯特先生?”
张海诺心里一惊,埃德文跟自己去美洲的话。在保密性方面没有任何地问题,但他担心的却是希特勒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这样问。他想了想。说道:“看得出来,洛梅斯特先生对您、对党是无比忠诚的!只是在募捐方面……”
希特勒的手指停止了活动,“这里没有外人,你尽管说!”
“洛梅斯特先生忠诚而可靠,这是他最大的优点!根据我这几天和他的接触,他坦直而友好,人缘应该很不错,只是不太善于变通,口才也很有限。想要鼓动一群陌生人捐款,这些是不够的!如果先生一定要派人前往美洲的话,我建议选像罗森堡先生那样的人,这才能达到较好地效果!”
小胡子目光长久的停留在张海诺脸上,似乎想从他这里找到什么破绽,可是此时张海诺脸上除了诚恳和一点点歉意之外,并没有其他有价值地东西。
考虑了约有一支烟的功夫,希特勒说道:
“海诺,我不得不承认,你有时候看人很准!汉斯来这里虽然才半年时间,但他的忠诚我毫不怀疑!不过,他的组织能力确实比不上罗姆和阿曼,虽然现在保安部的大部分伙伴都信任他,连罗姆对他也是赞不绝口,但我觉得,还应该从各方面对他进行一番砺练,否则很难委以重任!”
张海诺试探性的问道:“先生的意思,是通过这次美洲之行锻炼一下洛梅斯特先生在组织和口才方面的能力?”
“我确有此意!”希特勒起身,背着手走到张海诺旁边,“罗姆军职在身,不适合远行,罗森堡最近忙于完善党的思想纲要和对外宣传事务,德莱克斯勒先生是党名誉上的主席,埃卡特先生身体不好,弗德尔在经济上倒是有一手,可是面对美元……”
说到这里。希特勒摇摇头,“目前也只有让汉斯去了,虽然他在保安部的工作同样重要,但罗姆完全可以多花一些心思在训练上!”
既然希特勒已经作出决定,张海诺也不多推辞,只是这样的结果,在他看来实
戏剧性了——将埃德文带回去小住几个月,回来的时勒几千美元,这样就算是小胡子心目中的砺练了?
“格拉夫!”希特勒唤来自己地私人卫士。“去叫汉斯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就现在!”
埃德文来了之后,希特勒亲自对他交待了这次行动的任务,看得出来。埃德文虽然也有些惊讶,但还是接受了上司的安排。
虽然希特勒允诺替自己寻找安娜,但是张海诺对他的“帮助”并不抱太大的期望。就在他对这次回德国能够找到安娜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事情却突然有了转机——一个自称是安娜表婶的中年妇女找到张海诺,说安娜的父亲在战争结束前地一场战斗中受了重伤。没过几个月就去世了,熬过冬天之后,安娜和她母亲以及受伤退役的大哥就移居去了丹麦她姨妈家。
在询问了这位妇女和安娜有关的一些事情之后,张海诺确信此人并不是骗子,他支付了对方1000马克,并~|了安娜姑妈家在丹麦地地址。
等埃德文简单的收拾好行装之后。张海诺带着他上路了。这一次,希特勒非常大方的以私人名义赞助了他们50美元,供他们在款时的住宿和餐饮之用。
这笔款子对于张海诺或埃德文,都是微不足道的。在回不莱梅地路上,埃德文将自己回国之后的经历详细的跟张海诺讲述了一遍:一下船,他就按照张海诺的建议在不莱梅高价买了一个假身份,然后去慕尼黑加入当时的德国工人党,通过变卖家产的名义给这个组织捐了一笔钱。以此来引起上层地关注——当时这个党人数还不多,他很容易就混到了保安部副总干事的职位。
埃德文的机灵,让张海诺颇感欣慰。如果他能够将这种冷静和智慧保持并扬下去,就完全机会在权力争夺激烈的纳粹党内生存下去甚至得到他所期望的东西——权力。
此外,埃德文还告诉他,就在离开慕尼黑的前一天,希特勒专门找他去谈了两个多小时,除了让他努力为党募集捐款之外,还交给他一个“重要任务”——留意有关海诺.冯.芬肯施泰因的一切,尽可能的了解他在海外所接触人与组织。必要时予以密切监视,以确定此人地真实身份和人格品质等等。
可惜的是。这个意义重大的任务,在张海诺和埃德文的真实关系面前是那样的可笑。小胡子会作出这样的举动,张海诺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他原本就是一个多疑的人,所谓的信任,只是建立在自己能够掌控并且有利用价值的基础上,一旦某个人对他的地位形成威胁,那么他将毫不留情地除掉他——罗姆、戈林甚至隆美尔的经历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在抵达不莱梅之后,奥托他们已经做好了出地准备,而克虏伯也按照协议约定派来了第一批专家,这些人将随快号一同返回巴西。至于协议中涉及的那些机器,克虏伯将委托瑞典最大的航运公司从斯德哥尔摩直接运往萨尔瓦多。
考虑到专家们已经上船,张海诺遂决定由奥托陪同他们先期返回巴西,自己和埃德文一同坐火车前往丹麦——安娜在丹麦的姨妈,就住在日德兰半岛北部的港口城市奥尔堡。
战后的北欧,比起满目疮痍的西欧来说,无疑是一块净土。秋天的丹麦,让人看到一种童话式的美丽,列车穿行在金色的田野之中,视线可及的地方,到处是丰收的喜悦。
如果这里的一切按照原来的历史展,丹麦的和平只能再维系年,在那之后,这个美丽的国度将遭到纳粹铁蹄的入侵,每每想到这些,张海诺心中就会涌起另一种矛盾地感慨——德国对丹麦的占领,无疑给这里的人民带来了巨大的伤痛。然而,这里又是德国攻取挪威的关键踏板。没有挪威,德国海军的战略将受到难以想象的阻碍。
傍晚时分,列车缓缓停靠在了奥尔堡火车站的站台上。怀着一种忐忑和急切的心情,张海诺带着埃德文直接在火车站门口雇了一辆马车,他们无暇顾及这座城市地风光,一路直奔目的地。
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地址,马车最终停在了市区边缘地一条石子路街道上,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盏盏路灯散出昏黄而柔和的光。下车之后,张海诺环顾一圈这四周带有浓郁北欧风格建筑,然后依照纸条上的地址敲响了相应的那扇门。
在这一刻。张海诺深吸了一口气,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谁啊?请稍等!”
里面传来一个稚嫩地童声,接下来,是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丹麦的官方语言是丹麦语,但是英语在这里普遍通用。因此。张海诺用他并不擅长的英语问:
“您好,请问安娜小姐住在这里吗?”
门开了,但只是一条不大的缝隙,张海诺可以看到一张稚气未脱的面孔,它应该属于一个10岁左右地男孩。
“先生,您找谁?”这小男孩说的依然是丹麦语。
张海诺虽然不懂丹麦语。但是可以猜出他的大概意思,于是他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安娜,安娜.蒂费特住在这里吗?”
“安娜!”小男孩回头朝里面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张海诺一句“谢天谢地”脱口而出,但是心却紧随着提了起来。
“莫蒂,是谁啊?”
这个女声,说的虽然也是丹麦语,但张海诺还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判定:那是安娜的声音!
片刻之后。那张清秀、美丽而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门后面,虽然光线并不怎么好,但里面的人还是尖叫起来。
“海诺!”
“是的,是我!”张海诺几乎哽咽着说到。
门开了,安娜不顾一切地扑进张海诺的怀里。只是,张海诺闻不到那种带有药水味的熟悉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甜的奶油味道。
“我以为你死了……呜呜呜!”
安娜的感情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宣泄着,她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
“安娜,我没事!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张海诺闭上眼。紧紧搂住安娜稍显瘦弱的身躯。
安娜瘦了,张海。战争结束后的这两年里,安娜一定吃了不少苦。
安娜不停地哭,抽泣的时候甚至连身体都在颤抖。
“安娜……”
张海诺长吁了一口气,他真担心自己今后再也见不到安娜了,或太晚找到安娜,她却已经结婚生子了,那该是怎样一出人生悲剧啊!
安娜久久不愿说话,在她身后地那条走廊里,除了刚才开门的小男孩,张海诺很快看到了另外三个人:一个瘦弱的、背微微有些佝偻的妇女,站在她身旁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青年,在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穿着围裙、身材不胖也不瘦的女人。
“我看到……报纸上……阵亡名单,登出了……你的名字,所以……我以为……”
安娜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么一番让张海诺无限感慨的话——哈斯汀临终前说他看到报纸上的阵亡名单中有自己的名字时,他就隐隐有种感觉,安娜很有可能也是看到这张报纸才误以为自己已经阵亡。可是在海军那边,却依然将自己列入失踪人员,这只能说,那份万恶的报纸几乎毁掉了自己的这段感情。
“安娜……”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瘦弱的妇女才在男青年的搀扶下来到安娜背后,她心疼的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后背,眼睛里充满了慈祥和欣慰。
从那个男青年的目光里,张海诺看到的是一种感怀和怜惜,他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安娜的大哥鲍斯.蒂菲特了。
猛然间,他现这个青年的左臂袖管,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塞进口袋里,这,应该就是他退役的最主要原因吧!
安娜终于松开了环在张海诺腰间的手。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张海诺以这世间最灿烂地笑容,“来,快进来吧!我们去里面说话!”
从门口到里面的房间,安娜始终紧紧抓住张海诺的左手,生怕他随时可能飞走似的。
这个房间在空间上还是比较宽敞的,一张足以容纳八到十人用餐的长木桌占据着房间的中央,桌子上铺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白色餐布,人用的餐具已经整齐地摆好。中间摆着一个烛台和一个没有任何修饰的白色花瓶,里面插着一小束淡黄色的花。
靠里地位置,一边是灶台和洗碗池。一边是几个用来存放餐具和杂物的柜子,这里的四壁统统是没有经过粉刷的,只有天花板和地板才能看到材质普通的木板条。
看来,这家也不富裕。
小男孩与那个微胖地中年妇女,看张海诺的眼神都很奇怪。这也难怪。一个已经被“宣布死亡”的人突然出现,又是在夜幕已经降临的情况下,这样的故事丹麦人听得并不少。
倒是那个瘦弱的妇女和男青年,稍显平静地打量着张海诺和身后的埃德文。
在桌旁落座之后,张海诺用德语说道:“我的潜艇在作战时生了故障,也没办法和国内联络。因为担心英国人和法国人现,我们躲在一个小岛上,直到去年6月才回到德国!我之前去过海军部,他们一直将我列为失踪人员,但我的管家告诉我他在报纸上看到了我阵亡的消息,我想那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安娜紧紧依偎在张海诺身旁,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窝,又像是在认真感受张海诺的体温。她一句话也不说。
瘦弱地妇女,似乎因为身体不佳的关系,看起来要比她的实际年龄老很多,她用一种缓慢而孱弱的声音说到:“回来就好!安娜这孩子,怎么都不肯忘记你!”
听到这句话,张海诺将脸紧紧贴在安娜的额头上,心里感动到快要不行。
这时,那个微胖的妇女手里对小男孩比划着什么,只见小男孩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安娜。我一直在国内找你,最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的表婶。然后从她那里得到了你的新地址,这就马上赶来了!抱歉,让你吃苦了!”
“不要说抱歉!”安娜低声说道,“你能回来就好!”
“安娜的父亲在伊普尔受了重伤,被送回来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鲍斯在亚眠失去了左手,国内又在天天闹革命,我们在巴伐利亚难以为继,这才到丹麦我妹妹家来了!”
安娜地母亲在一旁用充满哀伤的语气说到。这时候,就安娜算不解释,张海诺也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去芬克庄园了——如果自己死了,她带着家人去芬克庄园又算什么,家属还是遗孀?
“对于安娜父亲地离去,我感到万分的沉痛!”张海诺这话,不但是在回应安娜的母亲,也是在抚慰身旁的安娜:当不幸一再降临的时候,天知道她是怎么熬过那段最艰难的时期的,每每想到这一点,张海诺心底就愧疚不已——如果有如果,他当初或许不会作出率艇出逃的决定。
好在大错尚未酿成,他至少用不着为此抱憾终生。
“告诉我,安娜,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度过的?”张海诺轻轻抚摸着安娜那双曾经白嫩光滑的手,它们的触感此时已经粗糙了许多,这让他心里更是一阵难过。
安娜轻而缓慢的说道:“安葬了父亲,等哥哥的伤势基本康复了,我们就辗转来到丹麦。姨妈对我们很好,但是他们家也不富裕,妈妈身体不好,每天就在家里糊些纸盒卖钱,我在这附近的乳品加工厂做女工,哥哥每天晚上就去那里值夜,这样的生活虽然很清淡,但我们至少不用再像从前那样整日担惊受怕!”
最后一句话,让张海诺心猛的一颤,他低沉的说道:
“抱歉,我不该让你这样担心的……”
“不要说抱歉!永远不要!”安娜将头贴近张海诺的胸口,在那个位置,她一定可以清楚听到他的心跳声。
这一次,张海诺被深深打动了,而让他无比感动的。正是安娜这种无怨无悔的付出。
“现在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安娜,我向您保证!”张海诺想了想,抬头看看安娜地母亲和哥哥,“我们很快就会前往巴西,我和我的手下在那里建了一座造船厂,生活将在那里重新开始!”
安娜的母亲和哥哥相互一望,眼神里有憧憬,更有长久的委
放后的感怀。
“嗯!”安娜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在她眼里,只要自己的爱人“死而复生”,只要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其他的根本不重要了。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外面的房门开了,小男孩跑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地男人。
安娜告诉张海诺,这就是自己的姨丈。在码头上干些技术活。
这家的男主人回来之后,女主人正式宣布开饭,她默不作声地为张海诺和埃德文各添了一套餐具,然后示意他们一起坐下来用餐。由于饭菜之前都已准备好了,所以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顿原汁原味的丹麦晚餐——一块拳头大的酱牛肉是这张桌子上最好的食物。女主人用一把餐刀从边上开始一片一片地削,然后在每个人盘子里放上那么薄薄一片;主食是一小筐黑面包,张海诺在战争末期的时候“有幸”吃过这种东西,它们是如此的硬,以致于人们需要用小刀一块一块削下来吃,而且不加汤水简直是难以下咽;盘子里的青菜数量虽然不少,但因为缺乏油盐,吃到嘴里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这里唯一还看得过去的。就是那盆汤,应该是煮了很久,所以汤汁很浓郁,口感也不错;最后,桌子上还能找到少得可怜地一点黄油,但似乎只有男主人和小男孩才有权享受。
张海诺的肚子虽然饿了,但是这样一顿晚餐,却让他感慨了好半天:自己在巴西丰衣足食,安娜却在这里吃苦受累。
“我近期准备带安娜一家到巴西去,我们在那里开设了一家造船厂!”晚餐行将结束的时候。张海诺对安娜的姨妈,也就是这家的女主人说到。既然是安娜母亲的妹妹。他想,德语肯定是会说的。
微胖的中年妇女点点头,然后又望了自己地丈夫和孩子一眼,再将目光转向安娜。最后,由安娜用丹麦语对这个男子将这些转述了一遍。
“我妹妹生来就是哑巴!”安娜的母亲在旁边小声解释到。
之后,那个粗壮的男人叽里瓜啦的说了一大堆,安娜面有难色的告诉张海诺,她姨丈说走完全可以,只要支付他们最近一年多的住宿和伙食费用,还有他前两次借给安娜母亲看病用的钱。
张海诺心里,原本对这个对安娜一家伸出援手的姨妈心存好感,但是刚刚这个要求,却让他好感全无。这样的情形,让他想起了宫崎骏的《再见萤火虫》——因为战争而失去双亲地兄妹俩,在自己的姨妈家同样受到非难,最后两人躲在一个废弃地矿坑里生活,凄惨的结局让人每每想起就心情沉重。
“问他要多少钱?”
心里有些鄙夷,但张海诺还是平静的让安娜将这个问题转达给她的姨丈。
粗壮的男人将张海诺和埃德文上下打量了一遍,说出一个对于富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对穷人来说确实一大笔钱的数字:2000麦克朗!
这一点,从安娜灰暗的脸上就可以看出。
张海诺皱了皱眉头,小声问安娜这里美元和丹麦克朗的汇率,但是安娜摇摇头,她平时都在乳品加工厂工作,哪里会知道这些。
张海诺在从不莱梅出之前,通过黑市兑换了一些丹麦克朗,但那里的汇率往往和官方比例相差很多。在支付车票和之前雇佣马车的费用之后,他身上只剩下了不到500朗,美元和马克虽然不少,但天黑之后大概是找不到地方兑换了。
鉴于这个原因,张海诺告诉安娜的姨丈,自己将在明天中午之前把钱给他,然后就带安娜一家走。
晚饭之后,张海诺跟着安娜上了楼,他这才晓得,原来安娜和她母亲挤在一个小房间里——她哥哥因为是晚上值班,所以白天睡觉,也就是说,其实这个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之外什么也摆不下的小房间,竟然住着他们一家三口。
看着这狭小的房间,张海诺的心灵再一次受到了震撼——这里散着一股朽木的味道,夏天闷热,冬天想必和地窖一样冷,这里的条件也许比自己在潜艇上的艇长室还要差!
“安娜,今晚我们去住酒店!明天我去银行兑换了钱,就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张海诺终于抑制不住的愤怒了,很显然,安娜和她的家人都被当作难民对待了。
安娜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海诺,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但是没必要这样!你想,在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姨妈和姨丈愿意接纳我们这样无依无靠又没有钱的人,已经是非常好心了!如果我们今天就这样走了,他们一定会难过的!”
张海诺看着这双一尘不染的明眸,心几乎都要碎了。
“安娜,你的心地真是太善良了!”
这一晚,安娜的哥哥仍就去了工厂值夜——他说辞职的话,也要等到值完今天最后一次班,安娜和她母亲仍然睡在那个小房间,张海诺实在不愿再离开安娜一步,所以和埃德文就着楼下的地板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张海诺让埃德文去银行用美元兑换丹麦克朗,自己则陪着安娜去工厂办理辞职手续——也许是这年头工作难找的关系,老板眼都不眨的同意了安娜的辞职要求,当然,安娜这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
奸诈刻薄的资本家,还有恶劣的工作环境,张海诺不愿多说什么,他只想着今后要给安娜和她的家人最好的生活条件安。
等到中午的时候,埃德文兑换了钱,张海诺数了2000朗给安娜的姨丈,他本来想让安娜稍微收拾一下东西就走,可是在安娜母亲的坚持下,他们一大家子还是在一起共进了最后一顿晚餐——也许是拿到了一大笔钱的关系,安娜的姨妈买了不少好吃的,桌上甚至见到了牛排,然而这并不能挽回些什么。晚餐结束之后,张海诺便带着安娜一家住进了下午预定好的酒店,他们将搭乘下一班前往英国的邮轮离开丹麦,然后再从英国转船前往巴西。
第58章 纸上的猎鲨
堂,红地毯,满地的玫瑰花瓣,面带笑容的宾客,还的神父,这些从前只在电影中出现的场景,如今真切的摆在了张海诺的眼前。“我愿意!”
这也许是最最老套的一句话,但是在每一对新人眼中,它代表着一个爱的承诺,此生不渝!
在交换戒指之后,海诺.冯.芬肯施泰因和安娜.蒂费特这对在战火中结识的恋人,终于在战争结束后的第1050正式结为夫妇。战火下的爱情,在历经磨难之后开出了世间最绚丽的花朵。
在张海诺的想象中,自己的婚礼,应该在德国最大的教堂举行,参加是他在海军的同僚好友以及他们的女伴,还要有一群帅气的手持军刀的卫士组成话里的仪仗队。可是,今天在场的旧识就只有埃德文一个,没有什么仪仗队,来到这里的宾客不足30人,且多是安好友。至于这个教堂,虽然在奥尔堡是小有名气的,却远无法和那些富丽堂皇的大教堂相提并论。就连张海诺自己,身穿的也不是那套熟悉的海军制服,胸前佩戴的是鲜花而不是勋章。
然而此时此刻,这一切对张海诺已经不再重要,他挽着自己美丽、健康、完整无缺的新娘,在他的心里,世间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珍贵的了!
婚礼结束之后,新人乘着华丽的马车返回了他们的城堡……呃不,是位于奥尔堡郊区一栋带花园的小洋房,经过精心装点之后,这里已经成为他们温馨的爱巢。
原本这个婚礼,是准备在巴西举行的,但是奥尔堡码头上的那一幕,却让他们的计划生了不小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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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在安娜焦急的喊声中,刚刚年过五十的约兰斯.蒂费特却面色苍白、牙口紧咬,对外界地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里是奥尔堡的码头,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停泊着即将启航的英国邮轮“阿莫鲁索”号,而张海诺手里还捏着5从奥尔堡到伦敦的船票……
在学校的时候,张海诺就学过一些最基本的急救常识,他先简单确定这个瘦弱的妇女还有呼吸和脉搏,然后招来一辆马车,直接将她送往距离码头最近的医院。
经过医生的紧急救治,两个多小时之后,安娜地母亲终于从突然的昏迷中苏醒过来,这时候善良的安娜几乎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人是醒了。但医生随后地结论却让众人哑然——安娜的母亲身体实在太过虚弱,长年的积病让她的身体无法承受奔波之苦,不要说是去巴西。就是坐上一天的轮船也非常危险!
待安娜母亲地病情稳定下来之后,张海诺他们将她转往奥尔堡最好的医院,但是经过检查之后,那里的医生得出了几乎相同的结论——她虽无恶疾,但在身体康复之前。无法支撑长途旅行。
张海诺不断抚慰着泪眼连连的安娜,有自己在身边,她至少不会觉得那样的无助,但失去兄长、失去父亲甚至几乎失去自己,让她在亲人方面变得特别敏感和脆弱。
安娜紧紧依附在他地身旁,不愿离开他半步。
在这种情况下。张海诺只好请埃德文在距离医院仅一个街区的酒店里租下一个套房,等安娜的母亲病情稳定之后,留安娜的哥哥和埃德文在病房里照看,自己则带着安娜前往酒店休息。
从安娜母亲在码头上昏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两夜,可怜的安娜却几乎没怎么合眼,有时候她只在张海诺怀里打一个盹,很快又会被自己的噩梦惊醒,等到确定自己的母亲依然安好的时候。她又是一脸地泪水。
秋日的阳光是和煦的,张海诺轻轻拉上房间的窗帘,好让疲倦的安娜能够睡得更加安稳一些。泡上一杯咖啡之后,他开始盘算起今后的打算来。
以如今的情况,张海诺知道,安娜是不会抛下母亲和自己去巴西的,他也不忍心让安娜就此抱憾终身。可是作为u-148团队的指挥官、施奈德造船厂的幕后指挥,他负责地可是好几百号人的营生。艇员、专家、技师、工人,还有萨尔瓦多市政府、皇家制铁厂、威塞尔和克虏伯那边地关系,一切都以他为领导和精神核心。赫森和其他人的作用同样重要,但张海诺的前瞻性决定着这个团队的未来。这是无可替代的!
在思来想去之后,张海诺决定向安娜求婚,然后在丹麦完成他们的婚礼,再在这奥尔堡买下一栋公寓,让她和哥哥暂时留下来照顾母亲。
几天之后,安娜母亲的病情渐渐好转,不但能够坐着轮椅出去晒太阳,偶尔还能站起来走上几步。这时,在张海诺的要求下,主治医生对她进行了又一次全面的检查。检查报告显示,这个年逾五旬的妇女因长期缺乏营养加上忧虑和悲伤过度,身体和精神都非常虚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养和条理才能恢复——但只要调理得当,将来还是可以恢复到较为正常的水平。
张海诺很快了一份电报给赫森,告诉他自己要在丹麦耽搁一段时间。在安娜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和埃德文悄悄准备好了求婚用的玫瑰及钻戒。在一个晴朗秋日的早晨,当着安娜的母亲和兄长,张海诺单膝点地,手捧九十九朵鲜艳的玫瑰,向安娜说出了爱的誓言。
在这雪白的房间里,在母亲和兄长的祝福下,安娜热泪盈眶的接受了这迟来的求婚。这一对经受住了
离别考验的恋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一周之后,安娜正式成为冯.芬肯施泰因夫人。
*一刻值千金,然而,一边是病榻上的亲人,一边是急需自己的下属,这对新婚燕尔的夫妇没能享受一段完满的新婚旅行,甚至在结婚之后厮守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短短几天时间。在九月的最后一天,张海诺和埃德文登上了前往英国的邮轮,他给自己的新婚妻子留下了一笔足以供他们生活很久地存款还有自己在巴西的详细地址。并答应她一安排好巴西那边的事情就回来看她。
这一次离别,安娜显得异常的坚强,至少在张海诺搭乘的邮轮启航之前,她没有留下一滴眼泪,但她的良苦用心,张海诺却完全可以体会到。
在伦敦的时候,张海诺打听了一下,虽然在1919年夏天就有人使用寇蒂斯公司的水上飞机进行了越洋飞行,但是这种远距离的飞行还没有正式成为开业运送旅客——目前虽有从伦敦到纽约地空中航线。但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使用氢气填充的巨型飞艇。
于是,张海诺和埃德文只好乖乖地登上了从伦敦开往里约热内卢的邮轮,虽然没有德国潜艇的威胁。但是这样一条豪华客轮仍花了将近三个星期才抵达巴西。
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萨尔瓦多的时候,一连串地好消息却让张海诺的心情好了很多:向寇蒂斯购买的飞机已经全数运抵,开办航空公司的申请也得到了巴西市政府的批准,一共有22名艇员报名学习弗雷德正在不辞辛劳的训练他们;克虏伯运来地第一批设备已经抵达皇家制铁厂。专家正在指导他们进行设备安装,估计三到四个月就能试产,不出意外的话六个月之后就能产出第一批优质钢材;施奈德造船厂的两个2000吨级干船坞已经完工,本月+500级的中短途货轮。
与此同时,从克莱斯特等几位潜艇专家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在将u-148行详细的研究和部分拆卸之后,他们成功复制了u-139型潜艇的设计图纸。再根据赫森和艇员们对他们用过的潜艇作战时的经验以及几位潜艇专家从德国带来地技术图纸,他们共同对中近程攻击潜艇、普通型潜艇和远洋潜艇进行了重新设计,最终在图纸上设计出三种全新的潜艇,它们分别被命名为u-901、u-902u-
张海诺虽然不是潜艇设计师,但是长期指挥潜艇的经历,让他完全能够理解这些布满线条和各种数字符号的图纸,加上出色的空间想象能力,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这三种潜艇的大致外形和攻击效果——它们的设计虽然不是颠覆性的。但是结合了实战经验的改进却让他这样一位王牌潜艇指挥官颇有强将遇良马的感觉。若不是目前还缺乏潜艇建造设备以及专业技师和工人,他恨不得立即开工建造这些潜艇。
“u901,主要用于在英伦三岛附近海域活动。设计水下排水量吨,续航力7500海里,水面最高航18,水下9节,装备500毫米鱼雷射管6,16枚,水面武器为288米甲板炮和2挺8米机枪,配置艇40人!”
这种潜艇地设计负责人克莱斯特博士亲自解说到。它可以说是一战中的中-近程潜艇也就是uB系列地加强版,体积、火力和续航力得到强化。从图纸上看。它的适航性能应该较之前的uB-III型高出一同时克莱斯特也提醒张海诺,目前他们的潜艇研究团队中还缺乏鱼雷和光学设备专家,他和汉克.斯特莱泽曼虽然在这两方面有所研究,但潜艇设计讲的就是严谨,如果有专业人员的加入,出现纰漏的可能性将大大减少。
对于这一点,张海诺默默记在心里,虽然潜艇的实际建造还未提上议事日程,但早作准备也是必须的。
“u902,[斯特一上来,就毫不遮掩的将矛头指向英国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克莱斯特和马丁两位博士都给予了他很高的评价,称他为“才华横溢”的潜艇设计师,只要能够多加历练,未来的成就不可小视。
是成为一代大师还是留下一曲伤仲永,张海诺觉得关键还是在于环境和机会。在一个强人如林的设计部门,这样的年轻人很可能因为资历而得不到展示才能的机会,在这里,他虽然可以不受这些束缚,但在目前无法将设计转为生产的情况下。也还应注意理论不要过于脱离实际的问题。
“既然是远洋航行,我觉得应该将续航力和持久作战能力放在第一位,因此u902下排水量尽管有1600吨,但依然只装备6具500米鱼雷射管,这样备用鱼雷数可以增加到20枚,配置艇46人,续航力10000里,水面最高航16节、水下8!水面武器是1门150毫米甲板炮、1门88米炮和2挺8米机枪,同时。我希望这种潜艇能够高在水下活动两到三个小时,因此特别增加了一个额外地蓄电池燃料舱!”
在威廉.弗斯特一脸自豪的介绍完自己的作品之后,张海诺的面色依然严肃。为了不让这个被称为“天才”的潜艇设计师固步自封,为此,他以未来人的眼光给出了较为严厉的评价:
“弗斯特先生的设计非常出色,作为一名潜艇指挥官,
几个问题。第一。增加持久作战能力,鱼雷数量只是素,试想一下,如果艇员们经过长期的海上颠簸个个都疲惫不堪,又怎么保持作战状态呢?第二,蓄电池燃料舱地增加势必压缩艇员活动空间以及淡水、补给储存量。我觉得未来十年,蓄电池燃料技术的展必然会提高单位重量的蓄电量,但人对食物、淡水以及空间地需求却不会减少!”
“第三,通过之前那场战争,我们似乎看到了潜艇与大炮搭配的完美组合,艇长们很喜欢指挥潜艇浮上水面用大炮攻击毫无还手之力的商船,但是各位不要忘了,战争的最后16个月。我们几乎对协船队束手无策,在敌人地巡洋舰、驱逐舰甚至炮舰面前,我们的潜艇炮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在u-903种排水量2100吨的远洋潜艇设计图纸上,张海诺看加强大的水面火力——两门150米炮加一门37毫米炮,备弹数量达到了惊人的200+150,除去下潜和鱼雷攻击,这简直就是一艘火力可以和驱逐舰媲美的大型炮舰!
“最后一点,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注意到,在战争地最后一两年,飞机作为一种武器已经在反潜作战方面表现出了很大的潜力。在未来的作战中,它们依然会扮演这种角色。而且反潜能力将更加强大!所以,我们的潜艇上只配备2挺8毫米机枪是不够的,等到我们从实际这些结论,恐怕已经有很多优秀的艇员和他们的潜艇在敌人的飞机面前损失掉了!”
张海诺原本还向顺带说一些潜艇通气管地问题,但看这几位专家对他刚刚那几个问题已经是疲于思考,只好暂且将它留在后面再说。
“当然,这仅仅是在下作为潜艇指挥官的一些想法,仅供各位做一个参考,未必就要立即在设计上进行改进!还是那句话,材料以及人员设备由我们想办法,潜艇设计方面就由各位全权负责!”
就在这番谈话结束的第二天早上,张海诺刚刚起来就在门口遇到了威廉.弗斯特,这位年轻的设计师告诉自己,昨天的谈话让他想了很多,于是连夜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图纸。这一次,他的新设计是保留前甲板的150米炮,指挥塔前后则各自配备了双联装的8米机枪,后甲板则是两门在一战中6军较为常用的37毫米防空炮。
这样地设计,虽然仍不能摆脱潜水炮舰的“嫌疑”,但在张海诺看来防空性能上已经非常有突破性了。他热情邀请这位年轻设计师共进早餐,并对他讲解了一些有关无甲板炮水滴型潜艇地想法,但他也不忘说明一点:在动力和蓄电池燃料技术足够先进之前,甲板炮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只是不用一味追求口径和数量,而如果将潜艇设计的重心放在增加适航性能和持续作战能力上,反而会更适合实战的需求。
在一个星期之内,不仅是弗斯特,另外两位潜艇设计师也拿出了他们的新设计,在还没完全消化张海诺那些问题真髓的情况下,他们的设计反倒是有些不伦不类,但张海诺没有责备他们,而是同他们在一些细节上进行了逐一交流,并适时的将潜水通气管的设计思路以“突奇想”的方式告诉他们。
这样一番交流和研究之后,张海诺深感尽快建造潜艇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如果这些设计师的设计一直停留在纸面,那么很难造出一艘真正优秀的潜艇,某个纸面上看起来合理的设计,在实际运用中可能是个致命的缺陷,只有潜艇真正建造出来了,人们才有可能现并进行改进。
在这个时候,张海诺之前所做的铺垫效果也就逐渐显现出来——克莱斯特告诉他,像不莱梅威塞尔那样在战争中建造过数十艘潜艇的老牌造船厂,尽管被协约国拆走了设备,但是潜艇建造上的技术和人才积累却并不会因此而丧失。只要让他们重新购买设备,不说建造整艘潜艇,只建造潜艇各个部件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一点深得张海诺的赞同,不过他心里却有另外一番盘算——塞肯道夫此人过于谨慎,未必会肯将潜艇部件卖给自己,既然施奈德造船厂已经拥有了巴西皇家制铁厂四分之一的股份,克虏伯的技术和设备又让他们的技术得到相当大的提高,何不利用威塞尔人员的技术和这家钢铁企业的设备为自己制造潜艇部件?
当然,明的来塞肯道夫依然不会同意转让这些人员和技术。如今的德国,经济衰退严重,大众都在为生计而奔波,这时候只要适时的打出薪金待遇这手牌,不怕那些技术人员不动心——所谓的技术机密,他相信,在金元攻势面前绝非顽石一块。
盘算着继续从威塞尔和其他德国造船厂挖人的同时,张海诺也在考虑与美国造船厂合作的可能。尽管他一直以来对美国人都没有多少好感,但他必须承认,美国的造船业不论规模还是质量都已过欧洲国家,如果能够从美国人那里引进标准化制造技术,那对提升造船厂效率乃至未来提高整个德国的工业制造度大有帮助。
第59章 丹纳曼公主
从回到巴西之后,张海诺已经有几个星期没有见到弗奈德老爹说她前阵子心情不太好,所以到乡下同学家的农庄去小住一段时间了。
张海诺隐隐猜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以她的性格,苦口婆心的教育恐怕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所以他现在也只好本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希望她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之后会有个清醒的认识。
来巴西已经有一年多时间,张海诺依然只会几句最简单的葡萄牙语,在萨尔瓦多这个有不少德裔移民的城市办事还好,若是要出远门,他就得乖乖带上一个专门翻译。弗洛伦丝不在的时候,他通过德国商会临时雇佣了另外一名葡萄牙语翻译。
新来的翻译是个年轻的金小伙子,长相有那么一点帅气,只是给人一种乳臭未干的感觉,而且对什么事情都非常好奇。要论工作上的稳重和气质上的得体,张海诺倒有些怀念起弗洛伦丝来。
在处理完造船厂近期的一些事务之后,张海诺带着赫森和奥托去了一趟皇家制铁厂,将他们介绍给制铁厂的管理认识,顺便了解一下克虏伯专家组以及设备安装的最新进展。
为了更换这条新设备,皇家制铁厂已经暂时停运了近三分之一的设备,新设备的安装调试正在克虏伯专家组的指导下进行,在这里,德国人的严谨体现得淋漓尽致,很多时候就连一个小部件他们都会亲自过问,这也让厂方的管理们赞叹不已。
尽管厂方全力配合,但正式生产出新的高品质钢材仍需要等上时间。在这期间,施奈德造船厂两个2000~:新船,并将全部使用皇家制铁厂目前品质最好的钢材。从威塞尔造船厂购买的设备均已运抵,新的5000吨级和8000级干船坞也进展顺利。计划中的两个万吨级干船坞由于最耗资金和人力,所以被安排在了1921年度和1922度开工建设。
从皇家制铁厂回来之后,张海诺开始将注意力转向新一届地巴西选举。由于居住在巴西的时间还不满法定期限。他目前还只有永久居留权,自然谈不上选举和被选举,但他非常清楚“上头有人”对造船厂经营策略以及相关产业扩展的重要性。在这一点上,德国商会主席冯.巴恩爵士和他想法不谋而合。最近一段时间,这位德国富商每个周末都会在自己豪华的海滨别墅里举行高级别的舞会派对,受邀除了那些正准备积极参选的德裔或是和德国多少有些关联的政客之外,皆是巴西当地的德裔商人和社会名流。
这样的宴会上,张海诺除了看到那些老面孔之外,还结识了许多“新人”。例如准备竞选下一届巴伊亚州议员地劳特.沃克,这位自小在巴西出生的德裔移民尽管成长于一个富裕的大农场主家庭,但一战期间仍只身返回德国加入到6军一线作战部队。虽然没有立下什么显赫战功,可脸上地伤疤却让人肃然起敬;还有新一届萨尔瓦多市长的热门人选、有着四分之一德国血统的雷诺克肖,听冯.巴恩说这个人非常“实在”,权钱交易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至于张海诺的老朋友、萨尔瓦多市目前的副市长海德伍特,这一次地目标则是里约热内卢的政府议员——从地方到中央。正处于政治生涯巅峰时期的海德伍特极有可能迎来自己政治生涯的一次飞跃。平时受到照顾颇多的德国商总共向他提供了过3美元的无偿捐助,而张海诺也以施奈德造船厂地名义捐助了2.5万美元,光这两笔强大的资金>.以让他成为整个巴西最不缺钱的候选议员。
在这样的舞会上,最耀眼、最活跃的莫过于这些踌躇满志的政客们,号称萨尔瓦多富的冯.巴恩爵士及其家人同样是人们关注的焦点,而像张海诺这样一个神秘、富有而且年轻英俊地“奥地利商人”。对那些浓妆艳抹的贵妇们似乎格外有吸引力。她们总喜欢以各种理由上来和他攀谈,还喜欢拐弯抹角的打听他的家事,得知张海诺是毅然放弃家族在欧洲的生意来到巴西投资时,她们都称其为“年轻的冒险家”;当听到他几个月前刚刚在丹麦结婚的时候,这些女人无一例外的大感惋惜,但尽管他的无名指上戴了显眼的戒指,贵妇们仍孜孜不倦地向自己抛着媚眼,或是不断将女伴推荐给自己认识。
张海诺和艾德尼娅.丹纳曼就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认识地。
在巴西。无人不知丹纳曼,就像是在德国就连小孩也知道克虏伯一样,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皇家雪茄制造商这个品牌已经成为巴西优质雪茄的象征,就像是克虏伯之于德国大炮一样。
不过,当别人提起她的姓氏时,艾德尼
应显得非常平淡,甚至于有些冷淡。后来张海诺才知小在德国长大、15岁才移民巴西的年轻姑娘,原来是那个雪:人第7儿子的私生女。她尽管已经为丹纳曼家族所接纳,但是她的父亲在家族中的地位尚且不高。更何况她这样一个被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私生女呢?
尽管艾德尼娅美丽而有气质,但新婚燕尔的张海诺显然不会把别的女人看在眼里,他只知道她父亲卡特.丹纳曼不久前被派到萨尔瓦多来打理他们家族在萨尔瓦多的雪茄进出口生意,此人早年丧妻,膝下只有艾德尼娅一女,尽管是私生女,但仍视其为掌上明珠。
这样的舞会参加的多了,张海诺也就愈对那些浑身上下充斥着足以驱赶蚊蝇的香水味道、说话矫揉造作的贵妇们感到厌烦,奥托这个更加年轻英俊的商人有时候可以分担一些“火力”,好让张海诺专心办些正事,只是等到政客们也都进入舞池之后,落单的他依然成为那些自称“俊男杀手”的贵妇们的绝佳目标。渐渐的,张海诺也学乖了,他一看苗头不对就借故往别墅前面地小花园跑。那里不仅有迷人的月色和轻柔的海风,还能让自己的耳朵和鼻子少受了罪。
巧合的是,似乎为了躲避舞会上那些富商公子们的热烈追求,艾德尼娅也总喜欢在这个不大的花园里漫步,于是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人,在这里产生了一个小小的交集。说来也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在花园里碰面地时候,每次最多是点点头,却从未交谈过。直到有一天,艾德尼娅瞥见了张海诺手上的结婚戒指,于是礼貌的问他为什么从不带自己地妻子来。
艾德尼娅给张海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中世纪的公主,尤其是穿着一席拖地长裙并将头齐齐的卷在脑后,双手总是很优雅的合于身前,加上身上也没有那种浓烈得让人眩晕地香水味道,不至于相互反感。又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张海诺就这样和她聊了起来。
战火下的爱情,作为一个故事永远是那样的具有煽动性,尽管张海诺有意隐去自己的德国海军身份,但战后找寻妻子以及艰难相会的过程仍让这个可人地小公主听得泪眼迷离——普天之下,原来真有这样动人的爱情。
尽管这样一番交谈。美丽的公主也打开了话匣子,她之前一直以为张海诺不过是她众多追求中的一个,所以在花园里碰到时也有意避开,不过她渐渐现这人每次都是在舞曲开始之前来到花园,欣赏一下海景,舞曲结束之后又会回到大厅之内,而她后来又从女伴那里听说了有关他这个年轻却拥有雄厚实力的造船投资商经过人们添油加醋后的事迹,好奇心终于战胜了羞涩。于是她决定试着和自己聊聊天。
这些话的本身并没有出乎张海诺的意料,但是艾德尼娅近似天真地直白让他深感意外——在这个充斥着政客和香水气息的地方,严肃的谎言、不着边际的大话还有叫人腻味的恭维充斥着人们的耳朵,可是艾德尼娅说话的方式却像是个少不经事的小女孩,这简直就像是一堆烂泥中让人惊讶的看到了一朵洁白的花。
出淤泥而不染地莲花是有的,眼前这位虽然貌美如花,但真单纯还是假天真,张海诺并不敢确定,他记得东方地先人们留下一句比真理还真理的形容:蛇蝎美人。
接下来的闲聊,张海诺丝毫不敢大意。唯恐泄露有关u-148的机密。可是看着艾德尼娅一脸纯洁的笑容,他又不禁踌躇起来:难道世上真有这样很傻很天真的人存在?
带着这样的疑问。张海诺找了一个机会不经意的问了冯.巴恩夫人有关这位“丹纳曼雪茄帝国公主”的情形,冯.巴恩夫人是个热心肠的德国女性,她给出的评价也很简单:这绝对是个纯洁而善良的可人公主。
艾德尼娅并不是每个星期都来参加舞会,每次来都是跟在自己父亲后面,那些自命不凡或是爱美如命的商贾们不分年龄的继续对她追捧有佳,甚至私下打赌自己花多少时间能够将她追到手。可惜的是,自始至终能够和她跳舞的人还不过10个,这其中就有这里的主人位年迈而眉目慈祥的老,至于其他人的邀请,几乎无一例外的都会遭到“身体不适”这个缘由的拒绝。
这样的舞会,依然是张海诺接触政客和即将踏入政坛之人的绝佳机会,他不动声色的寻找自己认为有潜力、值得资助的人,而一旦确定下来,他就会好不吝啬的开出支票——这些钱,一半算在造船厂的公共基金上,另一半,则算是他个人的投资。
在舞会的过程中,当政客和准政客们都伴随着悠扬的音乐翩翩起舞时,张海诺照例得去花园里“躲避”一下,在那里,他一次又一次的碰到本着相同目的到来
尼娅。交谈的次数多了,艾德尼娅在张海诺面前渐渐谈,唯有丹纳曼家族的成员,除了他父亲,是她非常不愿意提起的。
每年的圣诞节前后,依然是巴西一年中相对较热的时节。就在圣诞节的前几天,张海诺有些意外地接到了来自卡特.丹纳曼的邀请函。邀请他到萨尔瓦多海边的新居参加一个圣诞聚会。
对于这样一个结交丹纳曼家族直系成员的机会,张海诺自然不会放过——虽说他的最根本目的不是在巴西展,但巴西的各种资源尤其是战略资源却是他非常看重的。在未来的那场世界大战中,他并不期望巴西会顶着来自英美地巨大压力加入轴心国,但如果能和巴西的上层人士建立密切关系,通过一些隐蔽手段从巴西进口战略物资,例如德国最紧缺的天然橡胶和稀有金属,就已经是非常巨大地价值了!
卡特.丹纳曼举办的圣诞聚会,在张海诺看来更像是个小型的友人餐会。来到这座美丽但不奢华的别墅的不过十数人,没有身名显赫地丹纳曼家族直系成员,冯.巴恩夫妇、海德伍特夫妇还有另外一些在冯.巴恩那里常见的面孔。再加上张海诺以及卡特父女构成了这个小型聚会的主要成员。
上流社会的圣诞聚餐,除了比平民们的聚会多一些礼节和上等食物、少一些真诚的欢笑之外,也没有太大地不同。大家一边说些感恩的话,一边憧憬下一年能心想事成,要说接下来的1921年。张海诺最大的愿望就是造船厂的生产尽快走上正规,潜艇的开和建造最好也能提前,还有一点,就是期望安娜的母亲尽快恢复健康。
聚会结束之前,艾德尼娅神神秘秘的告诉张海诺,圣诞节期间她父亲将会返回丹纳曼家族在圣费利斯市地庄园与家族主要成员共度圣诞。但是她个人很、非常、极其不愿去那个地方,她父亲对她单独留下来又有些不放心,所以她希望能去施奈德造船厂住上一段时间——在萨尔瓦多,几乎人人皆知这个造船厂拥有最好的宿舍群,施奈德老爹因此而被人们成为“最善良的资本家”,这个称号倒让在造船厂仅有百分之一股权的施奈德有些哭笑不得了。
艾德尼娅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张海诺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入人民内部的女间谍”。不过细细想来。作为巴西雪茄业巨头的孙女,即便因为私生女的身份而不能得到大笔遗产,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从一个民用造船厂获取什么情报,何况经过了托马斯船员暴动、罗德在但泽遇难等一系列事件之后,艇员们的警惕性都很高,造船厂地保卫工作也已经步入正规,所以在与卡特.丹纳曼简单交流之后,张海诺答应在圣诞节期间替他照顾好艾德尼娅。
不过让张海诺有些哭笑不得的是,第二天艾德尼娅就来了,而且带来了一大票人——两个厨子、三个女仆还有四个保镖。为此。张海诺不得不临时多空出一栋屋子供这些随从们居住。这样地场面,让他不禁感慨起来:不愧是丹纳曼家族的人。就算是个私生女,出门的排场也是很有气势的。
刚刚17岁零两个月的艾德尼娅,在张海诺原来的那个时正式成年,却已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了,她面容姣好,长得亭亭玉立,又是土生土长的德国人,那些至今依然单身的艇员们个个看得眼直——相比于弗洛伦丝那个直来直去的野丫头,这才是真正的德国美女!
说到曹操,曹操也回来过圣诞节了。张海诺本打算在问过弗洛伦丝本人及家人的意见之后,向她提供了一份施奈德造船厂全职翻译的无期限合同,也就是说只要她愿意,就可以一直在这里担当翻译一职。可是,弗洛伦丝只瞧了张海诺身后的艾德尼娅一眼,就断然拒绝了这个建议,转而当起了施奈德老爹的全权助理——所谓全权助理,也就是说除工作之外的事情都由她负责处理,看着施奈德老爹那憨厚而无奈的表情,张海诺满心感慨……
第60章 展翅的雄鹰
这个,真的不会有事吗?”
看着码头旁停泊的这架船身型水上飞机,弗洛伦丝犹豫了,尽管半个小时之前她还争着要当雄鹰航空的第一批乘客。
“我在德国经常看到飞机,不过坐飞机倒是头一次!”
弗洛伦丝的“竞争”,此时一身骑装打扮的艾德尼娅,在hs-逻飞船那简陋的身躯面前,心里也打起了鼓。
张海诺微微一笑,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有时候为了一点小事互不相让,等到真正上阵的时候,却又“原形毕露”了。
“别担心,这是我们最好的飞行员,他曾服役于的德国顶级的战斗机中队,还打下过两架敌机,载人飞行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坐在驾驶位置的弗雷德,听到来自张海诺的褒扬,非常绅士的朝两位女士挥挥手。为了准备今天的飞行,他开始把自己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并且换上了一身整齐的飞行服,让张海诺背后偷笑的是,弗洛伦丝和艾德尼娅也换上了她们自以为最合适的衣物:弗洛伦丝遮阳帽、夹克、长裤加登山靴,艾德尼娅一身标准骑手装,一双修长美腿在紧身裤和长筒靴的修饰下可没少吸引男士们的目光。
骑手装是否有利于提高飞行安全张海诺不得而知,但他建议弗洛伦丝不要把那顶遮阳帽带上飞机,如果她不想在空中失去它的话。
见女士们还准备谦让,张海诺当仁不让的迈进弗雷德身后的座舱里。这种水上飞机共有5标准座位,观察手位于最前方,用于军事巡逻时还会在这个位置上加装机枪,驾驶员和副驾驶位置在动机下方,所谓的副驾驶平时基本不参与飞机的操控,而在驾驶员后面则是投弹手座舱——作为民用飞机使用时,这里既可以载人,也可以载物,而张海诺刚刚坐进的就是这个座舱。它在正常情况下可以容纳两个人。
一分钟之后,当弗洛伦丝和艾德尼娅先后挤进这个座舱时,张海诺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坐到弗雷德旁边去,但是现在想要改变注意已经晚了,因为两位女士一坐进来就一左一右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哪边更用力?张海诺觉得两边都很用力,尤其是在飞机刚开始启动的时候。
在旁人极度羡慕的目光中,这架由寇蒂斯公司制造地所谓巡逻飞船在水面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平缓的升入空中。刚一开始,飞机只在距离海面二三十米的地方飞行,张海诺晃晃两位女士。示意她们可以睁开眼睛往下看了。
海面因为反射着阳光,从这个角度上看就像是一条大鱼细小的鳞片一般,一些以捕食鱼类为生的海鸟正在比飞机更低的海面上飞行。看起来就像鱼鳞上的白色点缀物。尽管心怀对新事物的恐惧,双手仍旧紧紧抓牢张海诺的臂膀,仿佛一松手就会掉下去似地,两位女士还是勇敢的打开眼睛并从一个全新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三台动机地声音噪音很大,张海诺非常费力的听到了两位女士的声音。她们不约而同的在说:“好美啊!”
飞机不断攀升,对着海面看还不明显,当弗雷德将飞机掉了个头朝6地方向飞去的时候,女士们不禁惊讶起来,那地面上地人与景,竟像是自己脚下的玩具一般。
半个小时之后。两位女士踏出座舱时,当初的忐忑和紧张已经被一种截然不同的兴奋所取代,从这一天开始,她们成了雄鹰航空的常客,而长期搭乘“霸王机”的代价,就是在公司制作宣传画和宣传照时免费担当模特——在这个广告还不到达地年代,她们的倩影无疑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接下来,为了开辟萨尔瓦多-卡拉韦拉斯-维多利亚-里约热内卢航线。张海诺和奥托分头行动,在上述三地的港口分别建立售票处和修理配件仓库,并利用报刊、传单等行事进行广告宣传,初期还邀请了部分市民进行免费体验飞行。到了1920年:[纪念日,这条航线正式开始营运。
在20年代初期,航空业在欧洲和美国正逐渐兴起,不过这一行业还没有真正开展起来,人们对于这种新兴的运输工具持较为谨慎的态度。在试运营阶段。虽然有不少大胆的年轻人参加了雄鹰航空的飞行体验,但是等到正式营运开始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只是通过这条航线托运小宗物件,尽管有人纯粹是为了体验一把飞机瘾而购票搭乘,但这只是极少数。
圣诞节之后,卡特.丹纳曼亲自到船厂来接自己地宝贝女儿,趁着这个机会,张海诺领着他在厂区转了一圈,虽然目前只有两座2000级的干船坞完工并开始建造货轮,但这个造船厂规模之大、设施之多还是让这位雪茄大亨的儿子感叹不已——他预言施奈德造船厂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巴西第一大造船厂,因为和里约热内卢和维多利亚的那些船厂相比,这里充满了欣欣向荣的气息和无尽的活力。
为了感谢张海诺圣诞节期间对自己女儿的照顾,丹纳曼送给他两箱极品小雪茄——这种箱子虽然比文具盒大不了多少,但精致的做工叫人一看便知其档次之高。张海诺热情的邀请卡特在自己地办公室里喝咖啡,一边聊起丹纳曼在欧洲的市场。卡特告诉他,目前丹纳曼在战前地主要市场是美国和西欧诸国,战争中德国严酷的无限制潜艇战让他们在欧洲的贸易濒于停止,最近两年海上运输虽然恢复了,但是战争后的萧条让欧洲的雪茄市场仍未能恢复到战前水平。
之前每次返回欧洲,张海诺都会自掏腰包给塞肯道夫带些巴西货,这丹纳曼雪茄就是其中之一。张海诺无意经营雪茄贸易,但是高档雪茄在欧洲上流社会还是很受欢迎的
他试着询问了一下批量购买这种极品雪茄的可能,卡应他以低于巴西本地市场价一成的价格敞开供应——不过张海诺并不贪心,一次也就买那么一两百箱。
不仅是雪茄,通过卡特.丹纳曼的关系,张海诺还为雄鹰航空争取到了一笔为期1年、总价8000元的广告订单,虽然撒传单、拉横幅的形式在弗雷德这种专业战斗机飞行员眼中有点傻。但在如今这个时代却仍具有一定地市场。在丹纳曼之后,不断有巴西当地的企业家找上们要求雄鹰航空为他们做类似的广告宣传,这几乎成了雄鹰航空最初一段时间的主营业务。
4月下来,雄鹰航空公司让人惊讶的保持了零事故率,张海诺他们以此为卖点大张旗鼓的进行了一番宣传,并不定期在这些城市举办飞行表演——随着时间的推移,学会飞行的艇员越来越多,其中一些人也逐渐表现出他们在飞行方面的才能。
根据弗雷德地评价,张海诺将他们列为a、B、c三等并记录在册。等有9,B等11人,这些人的飞行能力。可以胜任普通军用飞机地驾驶,努力之后也有机会转入战斗机飞行;c等7人,这些人暂且还不适合单飞,方向感有待提高。
渐渐的,开始有商人在购买人身保险之后搭乘他们的飞机前往目的地。到了1921年6、7间,只要天气不至于太过恶劣,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人从上述四个城市购票搭乘他们的飞机,以致于比较繁忙地时候,张海诺他们还会在定期航班的基础上加飞一到两个班次。
雄鹰航空的营运情况逐渐好转之后,张海诺带着奥托去了一趟美国。通过巴尔巴斯那位神似拿破仑的女婿从寇蒂斯飞机公司增购-2L巡逻\4全新的nc型飞船,这种使用三台动机的大型水上飞机曾创纪录地搭载过51名乘客,改进后的这种飞机>=相对舒适的座位,它完全称得上是20年代的大型客机。在得并熟悉其性能之后,雄鹰航空公司又开辟了萨尔瓦多-累西腓-福塔莱萨-圣路易斯这条北方航线,并派出以弗雷德为的表演飞行队在巴西东部沿海各个城市进行巡回表演,雄鹰航空的名气在巴西日益扩大。
直到1921年9月19日,一架hs-2L巡逻飞船在里约热内卢附近因机械故障失事。造成1人死亡、3人受伤的惨剧,这一阶段的航空热一段落。如此不幸虽然给雄鹰航空带来了官司和一笔不菲地赔偿,但并不能阻止张海诺他们在航空领域继续前进的步伐。在寇蒂斯公司派出的技术人员帮助下,他们对现有飞机进行了一次全面检修,更换了一些磨损相对严重的部件,并在这些技术人员的建议下升级了部分飞机的动机。
两个月后,航空公司重新开业,并与巴西当地的一家保险公司联合推出了一系列新的人身财产保险,让他们感到欣喜的是,虽然这时的航空客运赶不上之前最热地那段光景。但仍有许多人搭乘他们的飞机或是通过他们地航线空运物资。
到了1922年初的时候,雄鹰航空终睐。以较为低廉的价格承担他们在东部沿海7个主要城市的轻邮件运送工作——在这之前,政府所有的邮件都是通过铁路和轮船运输的,飞机的效率让以前需要花费两三天才能送达的信件短短一天就能转到收信人手中。
1920年至1921年,20代的第一场经济危机袭击美国,在这段时期,美国的金融、期货市场受到一定的创伤,失业率攀升,农牧产品价格暴跌,利用这个空当,张海诺在巴尔巴斯的帮助下低价购入一家濒临破产的咖啡加工厂——纽约州的完美咖啡公司。它之前的主营业务就是从巴西进口咖啡豆然后进行粗加工,最终以罐装咖啡豆和罐装咖啡粒两种产品进入纽约市场,近几年每年平均进口各种品质的巴西咖啡豆500吨,生产各种规格的罐装咖40万罐,每年的营业额接近百万美元咖啡市场上排名4
不过,百万美元的销售额并不代表这个咖啡工厂就有可观的利润,相反地,由于纽约的罐装咖啡市场早已成熟,各个厂家之间的价格竞争相对激烈。所以一罐咖啡除去咖啡豆成本、人工、折旧、广告和税费,赚到的利润就只有区区几美分,一年的利润还不到三万美元,也就是说营业利润率只有百分之三,远远低于石油、钢铁等行业,甚至不如同为食品行业的炼乳罐头企业。从经济学的角度出,当一银行利率过百分之三时,企业主会考虑将自己的钱存入银行而不是投资到这个咖啡加工厂,因为这可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
在外人眼里。购入一个利润率低于市场利润甚至是负利润地企业,除非你能够短时间内提高它的利润,否则你的投资就是失败地。不过。张海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在入主全美咖啡之后,他一面大广告聘请咖啡和食品专家,同时暂时关闭了一条罐装咖啡生产线,闲置出来的近百名工人。愿意转行做销售的统统派往美国东部最主要的几个城市建立完美咖啡在当地地直销网点,不愿意转行的,暂时每天到纽约各主要大街派免费咖啡和做宣传。对于新老板的这些政策,工人们虽然很不解,但是在工作和薪水都得以保留的情况下,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
经济危机的好处。不仅是让张海诺可以通过较低地价格买下这家咖啡加工厂,还让任何一个工作机会成为失业大军眼中的香馍馍,不到一个星期,就有过500前来应聘工
的20个咖啡食品专家和营养师的职位,在从中挑选出富、技术最出色的20个之后,张海诺在工厂里正式成立了全由工厂原有的1名咖啡专家、1名营养师加上这些新招募的人:[溶咖啡方面的攻关。
在这项技术上,难题集中在如何将咖啡豆转变成为溶咖啡末。并尽可能地保持咖啡原有的口感——当初雀巢咖啡花了将近8时间,才现最有效的办法,是用热气喷射器喷射浓缩咖啡提取物,后来还有凝固干燥法和真空包制法。
可是,张海诺对此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在买下全美咖啡之后,他对新建的研究中心充满了期待。每一次前往美国,和巴尔巴斯碰面、前往全美咖啡工厂视察工作和去华尔街股票交易市场研究最近的行情成了他三项必做的事情。每一次前往工厂,他都会召集专家们开个会,听听他们最近的研究成果。并凭借自己对于溶咖啡的印象给他们一些可能有用的意见。
时间一个月一个月的过去了,专家们在钻研方面不可谓不努力。到了1921年秋天地时候,张海诺终于从寇+售强人、巴尔巴斯地女婿卡莱伯,并任命其为公司的总经理,而之前转入销售的员工们也在美国东部沿海的30余座城市建立起了销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让张海诺万般无奈的是,他似乎低估了溶咖啡的制造工艺,专家们研制出来的混合粉末,虽然融化时间从最初45分钟降内,并依照他的建议加入奶精、香料和糖,这样的咖啡饮品口感有了很大的提升,可是仍达不到即泡即溶的要求,而且残渣的问题也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
有道是“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张海诺将尚不成功的咖啡粉末带回巴西请艾尔顿和马休品尝,他们一边闲聊一边喝咖啡,到最后咖啡凉了,马休懒得将小半杯咖啡“回炉”,一句“这东西当凉饮喝也不错”,让张海诺灵光一闪——溶咖啡暂时走不通,为什么不做液体罐装咖啡呢?
美国1922年的夏天刚刚降临,“喝第一次出现在了曼哈顿的广告牌上,这虽然有抄袭后世某家中国品牌的嫌疑,但是张海诺却惊喜的现它的确起到了奇效——在经过前两个星期的大范围试饮活动之后,随即上市的1万罐全美听装凉咖啡竟在短短四天之内销售一空,而且全部是通过全美咖啡在纽约的22个销地!
接下来,全美咖啡工厂两条生产线开足马力,工人们也加班加点的劳动,即便如此。生产出来的罐装咖啡也只能满足纽约市场的需求,直到两个月后,其他城市的销售网点才逐步得到供货。住在美国东部沿海的居民们很快现,随着经济危机阴影的逐步消除,9美分一罐全美冰咖啡正迅占领各个写字楼和办公室的制高点!
夏天还未结束,各个咖啡厅也6续仿照全美咖啡的创意推出了美分一杯地冰咖啡,这让全美的销售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是罐装咖啡地携带方便却是这些纸杯咖啡所无法媲美的。这个时候,卡莱伯表现出了他在经营方面的天赋。他随即在张海诺的支持下推出了第二波广告——“全美罐装咖啡,您野餐旅行、休闲度假时的好伙伴”。在广告中,主要内容不是吹捧这种咖啡口感如何之好。而是列出了人们在诸如旅行、野餐、晒日光浴等闲暇时候想要喝咖啡却又嫌麻烦地苦恼,而全美罐装咖啡恰恰能够解决人们的这些问题。
整整一个夏天,全美冰咖啡总共卖出了惊人的220罐,尽管付出了巨额的广告费,但仍创下了近5美元的利润——这不仅过了旧全美一年的利润总额。更重要地是让全美这个品牌一炮而红,它很快被纽约时报等主流报刊称为“美国咖啡界的奇迹”!
全美咖啡的崛起,自然让媒体和民众对它的幕后老板十分感兴趣——这个工厂百分之八十的股权属于巴西的施奈德造船厂,百分之十五属于纽约的古董商巴尔巴斯,还有百分之五属于总经理卡莱伯,人们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被引向了神秘的南美大6。在两个纽约商报记亲临实地写出一篇《施奈德造船厂,未来的巴西第一》的新文章之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巴西造船厂迅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随着秋天的到来,人们对冰咖啡的热情迅衰减,尽管如此,在经营上颇有手段的卡莱伯在张海诺和巴尔巴斯的支持下再次将大笔美元砸向广告市场,这一次,他们地广告主要体现在马口铁罐装咖啡便于携带和加热的优势——“开罐即饮、加热更温馨”。在他们地广告中,但凡举家出门旅行的人,都应该在野餐篮里带上那么几罐全美咖啡,只要放在热水里泡上一两分钟,或打开罐子之后放在火堆旁,很快就能变成一杯热烘烘的香浓咖啡。
这时,随着经济的复苏、股市的全面好转,美国人已经渐渐摆脱了1920年经济危机的阴影,惬意的生活正好迎合了人们对昔日闲暇生活的向往。同时,大都市的快节奏生活让白领们对这种即开即饮的咖啡情有独钟。而回收马口铁咖啡罐则迅成为一种附带产业,为下层贫民提供了一定的生活来源。
秋天的“野餐篮”,冬天的“热在手、暖在心”,还有春天的“神秘土耳其”,张海诺不断从脑海中搜索他那个时代最成功的广告策略,这些初步设想经过卡莱伯的实施不断在市场上掀起新的全美咖啡热潮,而在产品本身,他们也在不断的进行改进和创新,人们刚刚对
味的罐装咖啡有所腻味,拥有神秘土耳其咖啡风味的上市了,这种口味香浓的咖啡让其他咖啡企业仿制的罐装咖啡黯然失色,更让全美咖啡出名的,则是他们创的“一提咖啡送上门”服务,即只要打电话订购至少一提6罐全美咖啡,他们的员工就会尽快送货上门——得益于事先铺设的众多营业网点,全美咖啡在这一点上的优势更是其他咖啡企业无法比及的!
在进入1923年之后,当美国经济的.&1t;时,张海诺开始展示自己在经济学方面的优势——他一面继续扩大全美咖啡的规模和产量,为这家迅崛起的企业上市做好准备,另一方面,他利用从巴尔巴斯那里筹集到的20万美元资金开始了自己的.
华尔街的股票市场和期货市场每天都在造就新的百万富翁,但张海诺地目标不仅仅是百万富翁那么简单,他时而见好就收,时而利用各种信息果断买入或卖出,到1923年春天~候,他手里已经有了将近150美元的私人资金。紧接着。他和巴尔巴斯联手以行价格买下过500股全美咖啡的股票,仅仅一个月之后,在强大的广告宣传下,一股前所未有的蓝山咖啡热潮席卷北美大6,加上去年夏天几乎统治罐装咖啡市场的巴西口味冰镇咖啡和春天时上市的土耳其口味咖啡,形成了三支强大的生力军,在买6送1、买123地推销策略下,全美咖啡的销售量节节攀升,工厂在冬天和春天先后购入的三条生产线全力开工才能勉强满足市场需求。
销售上地强势。让全美咖啡的股票在经历了前一段时期的平缓之后迅飙升,等到张海诺他们在夏末抛出这支股票时,当初投入的资金竟然收到4的回报!
夏季地赠品战略。让全美咖啡的几个主要对手市场低迷,瞅准这个机会,张海诺和巴尔巴斯在犹太商会的支持下,透过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司一连收购了美国东部最大的两家咖啡加工厂和一家炼乳加工厂,并将它们与之前的全美咖啡加工厂并入一个全新地全美咖啡集团。到了年的秋天。这个实力雄厚的集团已经成为美国咖啡业屈一指的巨头,虽然他们的势力范围还仅限于美国东部地区,但是势头之猛已经让其他的咖啡加工厂感到汗颜。
另外一边,到了1923年夏天的时候\船坞终于完工,之前2000吨级、5000级货轮的成功建造以及适时地宣传战让他们在巴西造船业界获得了空前的声名。这些船只一部分被美国的全美咖啡买下作为运送咖啡豆之用,剩下的基本上被在巴西的德裔木材商人买走——价格实惠、质量可靠,又是“正宗德国货”,他们显然非常乐意从施奈德造船厂订购货轮。造船厂建造的第一艘万吨级货轮,正是由财大气粗的德国木材商人冯.巴恩爵士出资购买,即将开工建造的第二艘,则早早被德裔矿产大亨科洛恩预定。
造船和咖啡,这是张海诺在来到美洲之处最大的两个设想。如今它们都已走上了商业轨道,就连雄鹰这个“副产品”,如今也已经成为巴西最大的航空公司。在商业上大获成功地同时,张海诺并未忘记自己最根本的目地。为此,他不顾旅途劳顿奔波于欧洲与美洲之间,并从年末开始在德国不莱梅和汉堡两大港口城市派遣专人设立常驻机构,他们对外是巴西施奈德造船厂的销售营业部,实际上负责打探和招募专业人员。
仅1921年1月至1923年1月的这两年间,张海诺和这两个常驻机构的派驻人员就通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是许以优厚的待遇。亦或是坑蒙拐骗,总之通过各种手段从德国聘请到了近50位一流的船舶.|舰载武器专家。其中不乏一战时期一些大中型造船厂的席技术人员。德国战后糟糕的经济状况也迫使许多拥有丰富经验和熟练技术的造船、造艇和枪炮技师、工人为谋生计远走他乡,而巴西优惠的移民政策以及施奈德造船厂提供的优厚待遇在这段时期吸引了过1200造船业界的中高级技师和熟练工人,他们或是携家带口迁往巴西,或是只身来到遥远的南美“淘金”。施奈德这个昔日不入流的巴西小造船厂,如今俨然成为美洲地区聚集了最多德国精英人才的企业!
在造船业界人才不断充实的同时,张海诺在德国不断招募那些有着一技之长的人员——飞行员和前海军人员是最受欢迎的,到1923初,已经有55名曾在一次世界大战时期为德国航空部队效力的飞鹰航空,而报名加入施奈德造船厂名下运输船队的前德国海军人员更多,以致于张海诺不得不根据他们的简历分专业和等级进行安排——曾在大型水面舰艇上任职的军官和水兵进入远洋船运部,在小型舰艇上服役过的人员则暂时在中短途货船上工作。
至于那些曾在德国海军潜艇部队服役的军官和艇员,无疑成了最受重视的一群,他们被编入新建中的技术服务部,并按照潜艇部队的习惯进行分组,每组30至50人,他们每天的.=|当初等待接收新潜艇时一样,利用从u-148拆卸下来的各种部件进行模拟操控训练,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