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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全文阅读

作者:天空之承     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txt下载     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弥天 第6章 窒息的间歇

    “德国人撤退了!”

    消息迅传遍每一艘舰艇,船员们大有死里逃生的感觉,但他们此时无心庆祝,阵阵黑烟笼罩在船队上空,空气中还弥漫着难闻的味道,两艘不幸中弹起火的运输船仍然漂浮在水面之上,一艘火势已经减弱了很多,船员们正在护航舰艇的帮助下进行灭火,另一艘则已完全失去控制,船身已经明显倾斜,船员们正在有序转移,先前跳水逃生的船员也大都被其他船只放下的小艇救起。

    一场持续时间不长但激烈程度丝毫不弱的战斗,便以这样无奇的场面收尾了。

    放眼海面,出击的驱逐舰分队正在返航,虽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战果,但水兵们凭借勇气与决心驱走强大的对手本身就是一个胜利,只是先前几乎得手的突击并不能掩盖双方实力上的差距。从任何一个角度,这些驱逐舰都很难与一艘全神贯注的新型重巡洋舰抗衡,更何况它们对舰攻击最犀利的鱼雷武器已经一次性的耗尽。

    和护航船队中的大多数舰艇一样,领舰“猎户座”号轻巡洋舰在战斗中毫未损,眼前的损失看来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但洛奇.斯特里奥上校和他的军官们个个显得忧心忡忡,几十分钟的炮战让他们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的确定那艘战舰具体型号,可是按照本土指挥部的情报,这些航高、航程远、火力密集的厉害家伙此时应该都老老实实呆在法国港口才对!

    带着战报的无线电波一到,英国高层顿时一片哗然,联合司令部当即责成海军情报部查明究竟,同时以密电向本土舰队出作战指令。半个小时之内,皇家海军及所属机构已处于高运转当中,大批情报专家聚集在情报技术处研究之前的航拍照片,高侦察机紧急从英格兰南部的几处机场出飞赴法国海岸……

    放弃了受损最为严重的运输船“路易斯”号之后,洛奇.斯特里奥上校指挥下的护航船队继续朝着本土方向前行。清点损失,短短几十分钟的炮战让他损失了1名军官、8名水兵和32位船员,失去的还有4200吨货物以及宝贵的信心——现在。他们从德国人眼皮低下溜过地算盘已经落空,虽然在名义上仍然强大的皇家海军是他们的坚实后盾,可盘踞于法国海岸的德国舰队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想到那些可怕的深色战舰和黑色潜艇随时可能出现在附近,英国船员们出现情绪低落也不意外。

    炮战结束后地这个上午,两架德制ar-196水上飞机先后出现在护航船队附近空域。它们的目的明显是进行侦察,所以没有采取进一步的攻击行动。临近中午,两架从护航船队所属轻巡洋舰上弹射起飞的剑鱼式水上飞机返航,根据飞行员的报告,他们在船队东南方六十多海里的海面上现了那艘向北行驶的德国重巡洋舰,并尝试使用两百五十磅的高爆弹和四十磅地人员杀伤弹攻击德舰,但为对方强大的防空火力所驱,最终也只能无功而返。就目前所进行的有限侦察而言,他们没有在附近海域现其他德国舰艇。

    有鉴于此。洛奇.斯特里奥上校决定继续派遣护航船队搭载地“海象”式和“剑鱼”式水上飞机进行警戒侦察,而在得到本土舰队的支援之前,他们不会对那艘德国重巡洋舰动空中袭击。德国人同样继续着他们的侦察行动。双方的侦察机之间一度相遇,ar-196显得更加好斗,可也没有冒然闯入护航船队的火力范围。

    “布雷斯特港的德国主力舰仍在港内!”

    在损失了三架侦察机之后,英国海岸防卫司令部终于得到这样的消息,而在两个小时之后,他们从对圣纳泽尔港的航拍照片中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如此与事实矛盾地结果让英国的情报专家和高层官员们迷惑不解,难道德国人还拥有第四艘希佩尔海军上将级重巡洋舰?

    要进一步弄清事实。派遣谍报人员近距离观察是一条重要路径。但时效性通常都不会太理想。于是。洛奇.斯特里奥上校很快收到了伦敦来地密电:德国主力舰队未见异动。船队仍按计划行事!

    这条内容有些含糊地电报。让上校和他地军官们陷入困惑之中。难道装备8门新型203毫米口径舰炮地重巡洋舰不在德国舰队地主力战斗序列之中?抑或那悬挂在桅杆顶部地黑兀鹫十字海军战旗只是身份伪装?可是“路易斯”号地沉没绝非人们臆想地结果。一艘武备强大地战舰至今仍在附近海域寻找进攻地机会——护航舰艇则只有招架地功夫!

    一顿不安地午餐之后。英国人现笼罩这片海域地雨云非但没有像气象官推测地那样逐渐消散。反而大有愈来愈厚地倾向。随着光线地减弱。海上地可视条件也在变差。到了下午三四点。大海上阴沉沉地就像夜幕马上要降临一般。而往常至少还有三四个小时才会真正天黑。为了以防万一。洛奇.斯特里奥上校让之前没有参加鱼雷攻击地三艘驱逐舰守在船队右侧。让只剩下舰炮和深水炸弹地三艘驱逐舰守护船队地左翼和后方。并坚持在天黑之前再度派遣水上飞机去确定那艘重巡洋舰地位置。

    英国。朴茨茅斯。海军第二情报处。

    随着德军大规模空袭地结束。这座位于英格兰南部沿海地重要港口又恢复了往日地生机。战争地影响固然存在。军队和平民地作息时间却已基本回到从前。在夜幕地降临之时。大街小巷被各种各样地食物香味所充斥着。操劳了一天地人们。这个时候无不怀念起熟悉地餐桌。

    “先生们。先去用餐吧!”

    在技术处理室的门口,一位穿着蓝色海军制服的军官拍手说到,在那里面,十余位穿着海军制服或者白色大褂的人仍然对着一张张黑白照片忙碌着。尽管事态的展不尽如人意,可晚饭终究还是要吃的,专家们三三两两的走出大门,彼此之间仍在小声讨论着:

    “每一艘船的比例都是对的,即便有一台照相机出错,也不可能所有的照片都有问题!”

    “泊位、码头也没有问题,它们确实在那里!”

    “我敢断言,那一定是不久前从德国本土出、悄悄绕丹麦海峡进入大西洋的德国重巡洋舰!德国人极为擅长这种行动!”

    听到这些讨论,前来招呼众人吃饭的海军军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通常情况下,在情报室之外的地方谈论机密情报是被禁止的,但眼下的谜团又是这里每一个人都希望解开的。

    几分钟之内,人们便离开了放置有各种桌椅和光学设备的房间,除了一名留着英式小胡子、看上去顶多三十来岁的上尉。

    “上尉,吃饭时间到了!”军官好意提醒到。

    “嘿,维克托,我实在没有心情做其他事情……”上尉抬起头,苦笑着耸耸肩膀,“别担心我,我能够应付!”

    军官点点头,目光里也不知道是理解、赞许还是其他神情,“那好吧!”他转身离开了。

    上尉轻叹一口气,继续带着他的铅笔、钢尺在灯光下忙碌着。

    “如果这是个阴谋,总会有破绽的!”他自言自语道。

    直到海面完全陷入黑暗之中,洛奇.斯特里奥上校仍然没有等到他的两架“剑鱼”返航。这种由舰载型“剑鱼”鱼雷攻击机改造而来的水上飞机虽然性能显得有些落后,可在机械故障率方面还是令人放心的。上校的表情依然沉稳,然而眼前的状况是,他不可能长时间的打开探照灯来引导迷航飞机降落,无线电导航既不精确又容易暴露自身方位,可是,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意外的“剑鱼”又会在这时候碰到什么样的麻烦呢?上校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1935年建造的6000吨货轮“米开朗其罗”号上,乔治与约克,两个有着不幸经历的男人,正就着埃及小贩兜售的劣质香烟泄胸中的闷气。因为接纳了“路易斯”号上的部分船员,他们的住舱显得有些拥挤了,更糟糕的是,那些幸存者显然带来了他们的惊恐和不安,有人绘声绘色的描述着炮弹在近处爆炸的可怕场面,有人在小声倾述着从浓烟、烈火和海水中逃生的切身感触,总之,一切都是船员们所不愿接触到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乔治!”衣着相对整齐的水手看着自己的伙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这次恐怕是看不到英格兰的海岸了!我的家人现在都在德比郡的乡下,如果我的预感应验……”

    “别担心,伙计!”不修边幅、沉闷甚至有些抑郁的水手这时却是一脸的坚决,“他们在天堂会保佑我们度过一切难关的!”

    约克抬起头,阴云笼罩着海面,他看不到一颗闪亮的星星。

    乔治深吸了一口烟,狠狠将最后一点烟头甩在地板上,“大英帝国会赢得战争的胜利,我们会过上安定的生活!那些德国佬,只会步威廉皇帝的后尘!”

    他一脚踩下去,仿佛踩在了德国元的脑袋上。

弥天 第7章 魔术

    夜深了,位于朴茨茅斯的海军第2情报处大楼的地下室却依然是灯火通明。当天刚刚取得的航拍侦察照片,连同之前几天的一并送来进行严格的技术对比,为此,技术专家们加班加点的进行着放大、测量和比对,以图从中找出困惑指挥层的问题。可是,法国港口内的那些德国战舰这几天偏偏连位置没有挪动过,码头的堆积物也只生了一些轻微而符合常理的变化!

    “先生,它们就是它们,接连几天都在那里!单就这些航拍照片本身所反映的情况,两艘沙恩霍斯特级、一艘德意志级、一艘希佩尔海军上将级,还有他们的齐柏林号航空母舰,加上诺曼底船务里的大家伙,它们都呆在港内!”

    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金框眼镜的专家摊开双手,一脸无奈的对自己的上司——一名胡子花白的海军上校报告说。

    上校的目光从其他人脸上一一扫过,他看到的大都是肯定的表情。这些天来勇敢的飞行员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情报,不正是为了得出“是”或“否”的结论吗?

    “啊!我找到了!”一个惊叫声突然从房间的另一个角落传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前一直默默无闻的上尉,现在却像是现新大6般喊道:“这战舰果然是有问题的!”

    大家纷纷聚拢过去,只见上尉一边用他的尺在照片上进行测量,一边用铅笔在旁边的纸上写下数字和演算过程:“这是昨天上午10点的照片,根据太阳所处的角度及其在这艘袖珍战列舰上投下的阴影,算出它的舰桥高度,再乘以照片的缩小比例,得出……它的舰桥高度是76英尺!”

    罢,上尉用力在纸上的“76英尺”打下一连串地顿号。

    “那又怎么样?”旁边一位军官不解的问。

    “你们应该还记得为1937年乔治五世国王加冕所举行的阅舰式吧!当时德国派出的代表舰就是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德意志级袖珍战列舰的第三艘!根据当时海军观测记录的数据,这艘战舰全长尺、全宽水线以上高尺!”

    这一堆数字地含义,众人一时半会还不是非常理解。

    上尉在纸上快写下然后大声反问道:

    尺到哪里去了?被截掉了?还是凭空消失了?”

    旁边一位海军少校有些不以为然地说:“可是水线到舰桥顶部地距离并不是固定地。满载和空载时就相差了两到三米。而且……大家应该知道这些航拍照片会因为角度和光线地关系与实际物体差生一些偏差。所以我们地计算通常很难精确到英尺!”

    上尉立即拿出了一个非常有力地证据:“可是。照片上这艘战舰地长和宽却与我们掌握地资料非常吻合。差距不过4英尺!”

    那位少校顿时沉默了。片刻之后。胡子花白地海军上校开口道:“罗斯。说说你地推测!”

    资历并不深厚地上尉看看上校。在扫了一眼其他人。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我判断它是一个1比1地级模型。材料可能是普通轮船加上一些木头。可能是由于时间地关系。德国人没有搭建出足够高度地舰桥。但长宽以及甲板配置做得非常精确!”

    这显然是在场技术专家和军官们在这一天所听到的最大胆的猜想——不亚于情报官吉米少校在晚饭时对德国元性取向的揣测。因为如果事实真的像这位上尉所说的那样。英国海军的决策部门就已经完全脱离了对德国主力舰艇动向地掌握,在这种情况下做出的战斗部署则是非常不可靠甚至是极度危险的!

    事态的严重性不言而喻,在情报部门工作了半辈子的海军上校眉头紧锁的盯着桌上的航拍照片,他似乎对纸上的推演数字并不感兴趣——技术类的活儿还是留给技术专家们比较好,他现在关心地只是航拍照片上的德国战舰究竟是真是假!

    思考了约莫有90秒钟,上校果断的说道:“好吧,现在大家按照罗斯的方法测算一下,看看我们能不能从其他照片上现点什么!”

    技术人员们迅行动起来,但很快便有人小声提醒自己的上司。在英国海军情报部门目前所拥有的资料库中,并没有德国俾斯麦级、沙恩霍斯特级和希佩尔海军上将级战舰在这方面的数字,毕竟,人们对于战舰的关注通常在于它们的作战性能:火力配置、装甲厚度、航航程、探测设备以及舰员素质等等,在这个光学设备达、雷达探测设备不断进步地年代,有多少人会像倭国海军那样死抱着舰桥越高作战越有利地想法呢?

    新的问题摆在眼前,上校有些犹豫了,没过多久,另外几名技术人员也依照罗斯上尉地办法得到了测算结果。从各个角度和时段看,停泊在布雷斯特港的那艘袖珍战列舰确实要比他们所掌握的资料更“矮”一些——三艘德意志级虽然在西班牙内战前后分别进行了改装,但舰桥断然不会有越改越矮的道理。

    朴次茅斯的初夏不算热,到晚上还有些凉意,但上校接连用手帕擦拭额头的动作让人看着有些不安。在听取完下属们的汇报之后,他喃喃低语道:“伙计们,这问题看来确实有些棘手……我得立即跟伦敦通电话,你们愿意留下的就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再现什么,其他人可以回去休息了!”

    上校急匆匆的离开了房间。虽然是战争时期。虽然事态非常严重,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样无私的奉献精神和用不完的精力。一部分人打着呵欠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另一些人,则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那些了无生气的黑白照片上。

    夜深了,在比斯开湾以西的海面上,雨又重新下了起来。海面上的风势虽然不大。但起伏的波涛仍然影响了船队地度,护航舰艇与运输船只艰难的保持着队形,一面面圣乔治十字海军旗顽强的和风雨作着搏斗。

    为了尽量扩大对海搜索雷达的警戒范围,洛奇.斯特里奥上校将原本集中起来的三艘轻巡洋舰分散在船队前、后以及右侧,但即便如此,它们的雷达警戒范围仍要比天气晴朗时小一些——雨云和波浪对雷达探测精度还是存在相当大影响地。

    自从晚饭之后。上校就一直背着手在指挥室里来回踱步,微微弓着腰的样子像极了街上散步的普通老头儿,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长年跟随他的下属们晓得,只有在内心极度矛盾或者困惑的时候,上校才会呈现出这种状态。

    由于从伦敦来的命令是继续按计划行动,舰上的军官和水兵们这时候看起来都很闲——对于这样一支航行在大海深处的护航船队而言,也实在没有什么主动权,雷达、声纳全开。小心防范敌方军舰潜艇袭击,再确保船只不至于主动走失,便是他们所能做的全部事情。在这种情况下。舰桥指挥室里显得非常安静,值班军官们闲下来也不太说话,就是默默听着雨点拍打舷窗地声音。

    这一晚的雨,依然没有参杂雷电的成分。

    “上校,雷达现情况!”

    冷不丁地,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指挥室的平静,并将这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挂在舱壁的舰内通讯电话上,正位于那部电话旁边的军官迅即拎起听筒:“这里是舰桥……噢,稍等!”

    他转过头。向距离这里尚有五、六米的上校报告说:

    “似乎有一艘战舰在我们西北方约20海里处,但雷达的情况不太好,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

    指挥室内的平静,让这句话清楚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至少一半的目光又在瞬间转移到上校身上。

    “我这就下去!”

    “普通老头”突然来了精神,他腰杆一挺,大步流星的朝舱门方向走去——舰上的雷达室就位于指挥室下方两层的地方。

    指挥室里的另外两名军官也紧紧跟了上去。

    相比于舰桥上部的指挥室,雷达室的灯光略显幽暗,人行走其间必须小心前方地桌椅。在稍稍靠内的地方,泛着绿光的设备正是271型对海搜索雷达的显示屏幕。

    雷达监测员起身将最好的位置让给上校,以屏幕为中心旋转的光标,不断扫出形状各异的回波,非专业人员想要判断这些亮点的确切性质看来并不容易,但此时人们的目光明显集中到了这个屏幕地左上角——一个时隐时现、近乎于船型地亮波。

    “这已经是我们雷达探测的最大距离,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调整航向来进一步确认!”雷达室地值班军官用谨慎的腔调建议到。

    上校对此未置可否,他像猫儿一样眯起了眼睛,目光在一小段时间内变得莫名的空洞。

    “可能是白天那艘德国巡洋舰!”有人在旁边小声的嘀咕到。它的航足以让它在天黑之后绕着船队跑上一圈——最终停留在船队附近的任何一个位置上。并且一直处于护航船队雷达的监测范围之外!

    恰巧也在这个时候,远在朴次茅斯的皇家海军第二情报处大楼下二层的技术处理部门内。正就着强光灯和放大镜研究黑白照片的海军上尉手突然一颤,放大镜下,一艘大型战舰的三座主炮塔各自指向不同的方向,再看另外几张相隔好几天的照片,三座炮塔的方位完全没有改变过。以德国海军的惯例,只要战舰本身没有问题,接连两天不操炮训练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弥天 第8章 夜战

    雨点打在漆黑的海面上,溅起小颗小颗彼此混杂的水花,突然间,尖锐如刀的舰势不可挡的划开海水,其后坚固的舰体犹如墙壁一般,顺势将清冷的海水远远推向两边。几分钟之后,另外一些钝且厚实的船有条不紊的推开波浪,平缓的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行。

    在装备有8门6英寸舰炮和多达16具鱼雷射管的英国轻巡洋舰“猎户座”号上,军官们刚刚用密码电报向本土去了现可疑舰只的报告,他们紧绷的情绪还没有得到稍稍的舒缓,雷达屏幕上便又出现了另一个异常的船型回波,它俨然与之前那艘不明身份的船只构成了犄角之势——一艘在船队左前方,一艘则在右前方,且距离都在不断拉近中。

    站在出幽幽绿光的雷达屏幕前,洛奇.斯特里奥上校一脸冰冷说道:“如果两艘都是德国战舰,那我们的状况就糟糕透了!”

    事实的确如此,两分钟之后,海面上就再一次响起了惊雷。

    英国,朴次茅斯。

    皇家海军第二情报处的地下室里,聚在大桌子前的军官们个个面如土色,一张张黑白照片上已经用红色的画笔圈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那些停泊在法国港口里的德国战舰已经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没有挪动过位置,真正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连带上面的配置也没有生任何的变化,特别是那些粗长舰炮所指的方向!

    “这听起来有些滑稽,但德国人恐怕真的用一堆大玩具糊弄了我们!”胡子花白的上校愤愤而又无奈,他一手拿着一张航空照片,上面的图像是如此的清晰,里面熟悉的布置如今却像是对英国人地最大嘲讽。

    “布雷斯特的两艘沙恩霍斯特级、一艘德意志级战舰,圣纳泽尔的那艘希佩尔海军上将级巡洋舰,加上一些Z级驱逐舰。这支舰队不论出现在哪里,对于英国而言都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先生们……你们现在都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上帝保佑英国!”

    上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地助手很快选出一些航拍照片和演算草稿纸,收集起来放进黑色的公文包里。余下的技术人员们一个接着一个慢慢吞吞的走出房间。这时候,墙上禁烟的标志似乎已经无足轻重了。上校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然后点上,似乎只有在袅袅白烟中,他才能找到一些安慰。如果英国这次蒙受重大的损失,他并非难辞其咎,要怪,就只能怪德国人太过狡猾。在这遥远而平静的港口,他仿佛听到了那来自地狱大门的哀号……大口径舰炮的炮弹,密集而准确地落在船队之中。只十几分钟功夫,就已经有两艘货轮燃起熊熊大火!来自西北方的炮火异常凶猛,来自东北方的炮弹精准而快。在这气氛非常糟糕地雨夜。被打而无法还手的英国人,顿时陷入到深深的恐慌之中!

    “乔治,走,去穿救生衣!”

    剧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时,乔治和他的老朋友约克——曾在一年前那场由以沙恩霍斯特姊妹舰为核心的德国舰队导演的海上袭击中幸运下来的年轻船员,正置身于位于控制室下方相对安全的岗位上。

    “啊?”乔治没有移动。原本黑漆漆地海面因为炮火而变得忽明忽暗。借着光亮地那一瞬间。约克看到他地地眼神充满震惊与迷茫。

    “救生衣!”约克再一次拉了拉他地衣袖。这时候。还有另外几名船员和他们呆在一起。这些人现在无不惊恐万分地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乔治悄悄起身跟在约克后面。“我们现在去穿救生衣干什么?”

    往常语气乐观诙谐地约克这时却变得莫名地严肃。“听我地。乔治。救生衣在危急时刻能够保我们一命。快走!”

    恰在这时。一颗落在近处地炮弹带来一阵强烈地冲击。大团海水袭上甲板。进而通过一些没有完全关闭地舱口涌进通道。些许海水对船只地航行完全没有影响。但如果人们看地更深远一些地话。德国人地炮弹正试图吞噬他们!

    隆隆炮声中。一闪一闪地信号不断从“猎户座”号地舰尾出。洛奇.斯特里奥上校试图用新地战术调整来挽救这只船队地命运。另外两艘轻巡洋舰以最快地度赶到船队前方并开始以舰炮进行反击。上午未参加鱼雷攻击地三艘驱逐舰则已经准备好了强力突击。

    不过这一次。对手的火力空前强大。主力战舰口径的大炮,每一次都要轰起高达三四十米的水柱。密集的炮火更是让人产生面对多艘敌舰的错觉,强大的炮火让人感觉到一种窒息的压力,意志不坚定者甚至已经未战先怯了!

    “可恶!”

    看到又一艘运输船在猛烈的爆炸中缓缓下沉,洛奇.斯特里奥上校捏紧了拳头,“我们碰上了大麻烦,那绝对是阿道夫.希特勒的海上猎犬!”

    凭借挪威战役期间无与伦比的挥——重创“声望”号、袭击QB-32船队以及击沉重装战舰“纳尔逊”号,沙恩霍斯特姊妹舰被英国人无奈的称作“德国元的海上猎犬”,它们在英国的知名度显然过了逐渐臭名昭著的德国党卫军,其三联装280毫米炮更是以高射、高精度、高威力的“三高”令盟军的海上商船队和护航人员胆寒。在“俾斯麦”号战列舰服役之前,那绝对是英国船员和水兵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

    在德国人猛烈而精准的远程炮火面前,洛奇.斯特里奥上校不得不下令三艘巡洋舰突前掩护,但谁都知道,凭借BLmark型6英寸舰炮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德国战列舰的11英寸炮。很快,洛奇.斯特里奥上校调整了部署,“普通老头”浑身上下散着和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活力。

    三艘J级和k级驱逐舰,很快以36节的高航消失在黑暗之中,在它们的舰体舯部,各配有2座五连装的533毫米鱼雷射管。这些单烟囱的驱逐舰,最擅长地战术便是高雷击。

    爱尔兰以南的某处海域,风雨同样和黑暗一起统治着海面。带着高级密码的无线电远处传来,紧接着,海面上忽然出现了一闪一闪的灯光。过了一会儿,大型螺旋桨推动船只前行的沉闷声音充斥着这片海面。坚硬的舰体轻而易举地划过海面,一个个无比庞大的黑影开始向南前行……

    两艘敌舰的炮火越来越准确,船队中出现了第四艘中弹起火的船只,它在黑暗的海面上就像是一只火把,为敌人的炮火指明方向。大口径的高爆炮弹不见得一次就能击沉一艘运输船,但受伤的轮船却会成为整个船队的负担——因伤减慢地航、需要救治的船员以及不断下滑的士气……

    终于,护航船队领舰上出了最后地“各自躲避攻击”灯光信号,这也意味着护航舰艇和运输船团之间不再是一个紧密的整体,只要心中的勇气和荣誉感还在。护航舰艇将为船队战斗到最后一刻,至于其他船只能否逃出生天,恐怕就得看各自的造化了。

    已经穿好救生衣的约克绝望的看着前方一闪一闪的灯光信号。作为一名颇有上进心的船员,他能够读懂海上通用的联络信号,包括信号旗和信号灯,然而这些技能此时带给他地却是极其不好的回忆,因为在一年前,QB-32船队的大多数船只都是在得到相同信号后被相继击沉的——那一次,英国护航舰艇并没有和强大的德国舰队放手一搏,而是耻辱的选择了撤退。约克不知道今天的情况会是怎样,但他的心情已经不由自主的掉落到了冰点。

    很快地。船员们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所在的船只开始转向,约克和乔治所在的这艘船龄不过6年的远洋货轮,在满载货物时的最高航能够达到那要比整个船队的航快上不少——虽然绝对值仍然比当前的大型战列舰满了一大半,但只要不被对方牢牢盯住,逃出这片海域的可能性仍然存在。

    带着相同的念头,原本整齐有序地船队霎时间失去了秩序。黑暗中,“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声音充斥在人们耳边,具有讽刺意味地是。船员们现在不知该先祈祷自己别被德国人击沉,还是千万不要被自己的船只给撞沉了!

    就在船队地命运看上去岌岌可危的时候,先前不断砸落的炮弹毫无征兆的“消失”了,但海面上的隆隆炮声却依然有规律的响着,许多人脑袋里的第一反映便是自己的舰队赶到了,抱着这种想法的人心情自然而然的生了180度转变,可惜事实证明他们并不是明智的一群人。因为在战斗生之前,就连这支护航船队的最高指挥官也不知道皇家海军的主力舰队身处何处——至少不在剑鱼式水上飞机一百多海里的巡逻范围之内,庞大的舰队即便以25节的惊人航前进。也不是一两个小时可以赶来的。

    “来吧。德国佬,让我看看你们晚上还怎么躲过我们的密集鱼雷攻击!”洛奇.斯特里奥上校显然还在对早上的事情耿耿于怀。在有效攻击距离之内,三十枚鱼雷都不能击沉一艘德国巡洋舰,这和平日里的训练成绩相差实在太远。

    “我们的驱逐舰很快就要进入鱼雷攻击距离了!”负责雷达监测的军官显得非常振奋,周围的军官们同样对战局接下来的展充满期待。幽暗的雷达屏幕上,三个面积较小的船型光团继续朝着较大的目标冲去,然后突然改变了方向。

    “他们射鱼雷了!”雷达监测官按照常理推测到,半分钟之后,他又喊道:“糟糕,有一艘驱逐舰度减慢了!难道被德国人打中了?”

    战斗期间的无线电间歇,使得这小小的雷达室成为战况直播间,军官们即便不能亲身来到这里的,也在指挥室通过舰内电话“收听”,由于德国战舰始终保持在轻巡洋舰射程的边缘,加上己方驱逐舰迫近攻击,这时候,三艘巡洋舰的炮火暂时平息了,干扰这场“直播”的噪音只有从远处传来的阵阵炮声。

    “又一艘驱逐舰减了……快,保持度啊!哈,看,那艘德**舰似乎正在转向,他们现鱼雷了吗?去死吧,德国佬!”雷达监测官全身心的投入到对战况的推测中去,周围的人倒是一个个兴致勃勃,巴不得那艘德国战舰马上从雷达屏幕上消失。

    “我们的英雄正在返航途中,看来鱼雷攻击已经施行无疑了!”雷达监测官突然安静下来,他侧着耳朵看起来是在等待一个声音,假如鱼雷能够击中敌舰的话,那种爆炸声会比普通的炮火更加猛烈——在过2万码的距离上,必须要全神贯注才有可能辨别出来。

    “看,那是什么!”旁边有人不合时宜的喊了一声,雷达监测官正欲给他一个白眼,目光却被雷达屏幕牢牢吸引住了。

    “噢……不……那是什么?第三艘德国战舰?上帝啊!”

    确实,雷达上前一个光团还没有消失,北面最边缘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光团,虽然并不十分的清晰,但人们很快现它的出场和先前那艘战舰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两艘沙恩霍斯特级……我的上帝!”听到这个消息,洛奇.斯特里奥上校不禁仰头长叹,以护航舰队的实力对付一艘希佩尔海军上将级重巡洋舰尚可,但再加上两艘沙恩霍斯特级高战列舰,胜利的希望那是十分的渺茫。

    看到雷达上代表三艘驱逐舰的光团一个接着一个减弱、消失,雷达室里一片死寂,隔着厚厚的船舱,他们仍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炮声,更加频繁、更加有力,犹如一阵战鼓,催促重甲战士不断将阵线前压!

弥天 第9章 双面陷阱

    没有半点星光的夜空,起伏不断的深色海面,构成了一个视觉上的扭曲空间,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起晕车者可怜的的胃。

    啪啦啪啦的雨一刻不停的下着,不断袭来的波浪对人的体力是个严重的消耗,那些在水中挣扎的人为此倍感艰难,他们竭力保持身体平衡,却不知道该游向何方。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海面上,一艘体形狭长战舰已经严重倾斜,那尖锐的飞剪型舰正以大约30度角向上扬起,舰桥几乎已经被火焰笼罩,烟囱里还喷着滚滚黑烟,舰位置的两座炮塔无力的向下低垂,无情的炮弹,仍时不时砸落下来,在掀起巨大水柱的同时,为死神掳走一批又一批鲜活的生命……

    远处的海面,每隔一会儿就要被一阵橘黄色的光有限的映亮,这样的场景也许会让这些失意者落寞的想起孩提时追逐萤火虫的情形,然而在这片远离大6的海面上,**裸的生与死却是那样的残酷!

    霍然之间,挣扎在税种的白色制服官兵看到了他们先前为止奋斗的方向上腾起一团刺眼的火球,它就像是污泥中突然开出的洁净花朵,像是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圣光,拯救了一群绝望的灵魂。尽管没人可以在这样的条件下目测出它的距离、看清它的本质,但须臾的沉默之后,第一个令人振奋的喊叫依然唤醒了原本已经放弃了希望的人们。那些经过正规训练和战争磨砺的水兵们,很清楚鱼雷击中目标会产生怎样的效果,求生的本能迅迸出来,绝处逢生的声音很快汇成一片……

    可是,即便是神的指引,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领悟。

    大口径舰炮不断轰击的远海,三艘英国轻巡洋舰上的军官和水兵们虽然也勉强观察到了远海生的爆炸,可他们地情绪却是那样的悲观:一8或者11英寸的炮弹能够轻而易举的击穿J级和k级驱逐舰薄弱的装甲,猛烈的爆炸极有可能引爆驱逐舰内地弹药库,可以想象。多达几百的4.7英寸炮备弹以及数以千计的小口径炮弹、子弹殉爆会是怎样的场景,黯然的情绪再一次蔓延开来。

    三艘驱逐舰上幸存下来的几百名官兵,这个时候根本没办法将战况向他们的上级通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些勇敢的人只能在波涛汹涌地海水中不断消耗体力直至精疲力竭——刚刚击沉他们的敌方战舰,这时候压根不可能仁慈到放弃猎物来拯救他们的程度。在确定三艘驱逐舰均已沉没之后,他们旋即将炮弹重新射向那支溃散中地英国护航船队。

    “我们的护航船队遭到德国主力舰只的攻击,根据现场指挥人员的确认,这其中极有可能包括两艘沙恩霍斯特级战列舰和一艘希佩尔海军上将级重巡洋舰,本土先前也来的密电,我们的空中侦察很可能遭到德国人的严重误导!”

    皇家海军本土舰队的旗舰“伊丽莎白女王”号上,4位将官和6位校官组成了金星璀璨的指挥团队,这些海军精英正聚拢在以本土舰队司令官约翰.科洛宁.托维中将周围。通常情况下,群策群力要比一个人地思考更加全面和妥善。可有时候也可能起到反作用。两个多月之前的凯特尔海之战,英国海军在激烈的战斗中损失了两艘核心战舰——重型航空母舰“光辉”号和战列巡洋舰“胡德”号,作为舰队司令官的托维中将难辞其咎。那段时间英国高层中间“走马换帅”的呼声相当高,率领舰队在地中海取得一系列辉煌战绩的安德鲁.坎宁安成为众人最看好的宠儿,就在一起看起来已成定局的情况下,丘吉尔却有些出人意料的力主留下托维——这个被看作具备成为又一个纳尔逊式统帅地海军指挥官。

    最后,上任不过大半年的托维勉强保住了自己的职位,同时也不得不接受一个所谓的“高级参谋团”:一群资历较老且拥有技术特长的高级军官将在任何时候为其提供决策上的参考,以此来确保这位具有“名帅潜力”的将军对形势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如果只有两艘沙恩霍斯特级和一艘希佩尔海军上将级,这将是我们复仇的大好时机!”听了参谋官地报告之后,托维看起来并不那么高兴。或许是之前那次战斗让他领略到了德国海军地厉害,这一次他显得顾虑重重:“可是假如德国人的实力不止于此,那我们就要谨慎考虑是否真地跟他们来一场硬碰硬的正面对决了!”

    “我们地护航船队在正在危难之中。而我们可以在天亮之前赶到那片海域。只要等到天亮。我们地海军航空兵就能出动。并且在德国空军面前占据绝对地航程优势。就算德国海军动用他们地全部力量。我们也具备四比三地优势!不要忘了。特拉法尔加海战我们是在战船数量并不占优地情况下取得胜利地!”曾长期担任英国驻德武官地乔.帕金将军有着一张与其性格相当符合地刚毅脸庞。他地大嗓门也如同其人一样没有任何地避讳。

    “如今这个时代。勇气虽然只是决定战争胜负地一个因素。但在某些特定地情况下。它地存在仍能扭转整个战局!”

    对于勇气。另一位年长地海军少将看来也是十分地看重。他有个十分拗口地名字——克里斯.科尔斯。在和平时期潜心钻研过德皇时代所有德国海军将领并出版过三本与之相关地书籍。可谓是英国海军界在这方面地专家。他相信只要德国人在日德兰大海战时更加地勇敢一些。完全有机会凭借他们战舰地出色防御以及精准射术扭转战局。乃至改变整个战争地形式。

    “先生们。我们从来不缺乏勇气。面对最狡猾地敌人。我们得拿出猎人地智慧来!”托维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来表态。这些老家伙便会整个小时地谈论空乏地话题。这样他就什么决定也不能做。任凭舰队以眼前地队形开赴战场:为了避免“光辉”号被德国潜艇击沉地悲剧重现。这一次他地舰队中拥有整整四个中队地驱逐舰。虽然其中一部分是较早建造地旧式战舰。但它们在大西洋护航战中地表现证明自己是能够胜任一般反潜和防空任务地!

    对于这样地解释。老将们表示了认可和满意。因为在他们看来。纳尔逊就是勇气与智慧地完美结合体。当然。这位历史偶像人物在晋升之路上不折不挠地精神也为大多数后来者所敬佩。

    “既然德国人仍然想用他们地小聪明来赢得战斗地胜利。我们就让他们瞧瞧我们地厉害!”托维转身向他地参谋官命令道:“密电给司令部。注明:务必让护航船队吸引德国战舰向西航行。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只剩下最后一艘船!”

    紧接着,托维又下令说:“舰队保持20节航,第一目的地定在护航船队目前位置以西150海里。不管下不下雨,各航母都做好天明时全力派遣舰载机参战的准备!”

    “那支船队中的大部分货船无法在天亮之前跑那么远!”一位老资历地上校军官提醒道。

    “它们必须跑那么远才能得到拯救!”托维异常坚决的说到。

    护航船队的最高指挥官,英国皇家海军上校洛奇.斯特里奥。一个顽强地战士,在强大的敌人击沉了他麾下的3艘驱逐舰和5艘商船之后,仍以过人的勇气坚守在“猎户座”号的舰桥指挥室,只是区区数十分钟的战斗似乎已经耗去了他大半的精力,可怜的老人面色惨白,额头和两鬓沁着一颗颗汗珠,复杂的眼神是任何人都无法完全解读地。

    “信号给美洲虎、两面神和基普林号,让他们向东佯动,然后找机会冲出德国人的火力范围返回英国。水神号和肯尼亚号紧跟着我们,随时准备射鱼雷——我会给他们信号的!”

    “好的,上校!”负责传达命令的年轻军官显得有些气势不足,站在一旁的海军少校则小声提醒说:

    “上校,肯尼亚号的伤势有可能会影响它的行动度!”

    就在几分钟之前,位于战斗队列末端的斐济级轻巡洋舰“肯尼亚”号吃到了一颗大口径地近失弹,虽然舰上主要武器未受影响,可状况依然是令人担忧的,毕竟英寸的主装甲带仅相当于“胡德”号的四分之一多,比“俾斯麦”号少了将近10英寸,更不用说钢材质量上的差异了。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这艘都不是为一场高强度的海上炮战而设计的,它的使命,应该是在二三流国家炫耀武力,或是帮助己方的商船队抵御海盗、潜艇以及少量地飞机!

    上校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考特中校会尽量跟上来地!”

    少校点点头,一脸沉重的转过身,这时。上校以深沉地语调在背后说道:“德国人精于夜战。我们今天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就已经是一个值得庆贺的胜利了!”

    透过坚固的舷窗。这艘巡洋舰的四门前主炮连同炮塔、甲板在雨水的冲刷下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洁净感。站在这舷窗后面,皇家海军的优秀军官们处于深度迷惑之中难以自拔:在地中海对战意大利海军时的傲然之感,经过几天的航行却荡然无存;6英寸舰炮用来对付意大利人从不觉得口径太小,在大西洋上却恨不得成倍的变大;构造精妙的新式雷达,对付德国人时却处处被动。想来想去,这些接受过正规海军学院教育和长年海上磨练的军官们,却始终不明所以。

    雷达屏幕上,敌舰的数量没有再出现变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它们没有继续逼近,而是始终保持1.8万米左右的距离——这虽然处于英制6英寸舰炮的理论射程之内,但在雷达探测精度受技术及天气影响的情况下,鲜有炮弹直接命中目标,因而三艘英国巡洋舰的反击显得软绵无力。相比之下,对手的每一轮炮击都能给护航船队带来非常大的威慑,有时候更是直接的破坏!

    很显然,德国人在他们的大型战舰上所投入的巨大精力正在产生积极的效果,据不完全统计,在1935至1936年间,德国人投入海军技术部门的资金就是英国人的1.6倍,雷达探测方面的经费则达到了英国人的2.5倍!至于光学设备和火炮技术,德国人的优势一直从世纪初延续至今,即便是上一场战争后漫长的混沌时期也没有改变这种状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英国人将轻巡洋舰和驱逐舰分开行动的策略起到了积极的效果:敌人的炮火不再像之前那样集中,一部分口径较小的舰炮开始向三艘度更快的驱逐舰转移,大口径舰炮明显瞄准了三艘轻巡洋舰,这样,原来护航船队里的运输船便得到了喘息之机,在雷达屏幕上,这些亮团逐渐拉开并向东、南、西三个方向分散而去。而且,轻巡洋舰上的英军官兵终于注意到了雷达屏幕上的一点“异常”:自从己方的三艘驱逐舰消失后不久,敌方三艘战舰中的一艘似乎就没怎么移动过了!

    “难道它受伤或是出现故障了?”

    上校双眼紧盯着忽明忽暗的海面,尽管从这里他不可能看到那艘德国战舰的情况,可是不断落下的11英寸炮和雷达室的观察报告,让他成为国家英雄的渴望重新复活了——尽管这种渴望仍只是以火种的形式保存在内心深处。

    这时候,通讯官再次不合时宜的报告说:“上校,司令部来密电,让我们以且战且退的方式引诱敌人向西移动!本土舰队将在天明时赶到!”

    一边是上级的命令,一边是针对战场形势做出的判断,洛奇.斯特里奥面临的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题,可战局又容不得他左顾右盼,果决的性格让他在没有与任何人进行商量的情况下做出了决定:

    “立即向司令部报告,敌方一艘大型战舰不知何故长时间的停在一个位置,此前我们的驱逐舰曾抵近实施鱼雷攻击,我们将想方设法弄清情况!”

    罢,上校抬手看了看表,这时正是夜里10点25分。

弥天 第10章 渐变

    漆黑的夜空中,流星般的光点不断划过,这些体积硕大的流萤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留下转瞬即逝的倒影,并带着极其尖锐的噪音最终坠入海中,砰砰的巨响中,一根根水柱从波浪中腾起。站在高出看去,这些爆炸物所激起的水柱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是微不足道的,但如果视线拉近一些,它们的高度显然要过任何一艘普通船只的桅杆。

    在这片形势看起来相当混乱的海域,各种各样的船只正在夜幕下朝着不同的目标移动去。在它们之中,有的在竭尽全力的奔跑中,烟囱向外喷着滚滚黑烟,有的船身燃着火、冒着烟,度不断减慢,还有的船身早已倾斜,甲板正逐渐从水面上消失。在这些船只的最北面,两组舰船拥有明显的金属外壳和战斗体型,其中一组逐渐形成了防御队形,三艘战舰几乎排成一条斜线,上面的舰炮以惊人的度向外射击,另一组拥有两倍的数量,它们三三一队试图从两翼包抄,居于东面那一队,体积更小也更为灵活,并且已经到了距离对方不远的地方;另一队,两艘居前、一艘拖后,它们距离目标还有一段距离,只是和目标保持着一个似乎并不适合前后舰炮齐射的角度。

    “9500码!”

    遵照上校的命令,测距人员每隔两分钟就报告一次距离,在这样的视线条件下,通过光学设备来测量距离是一件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因此,军官们更多是依靠随着时代进步而不断展的技术工具。

    “上校,全部鱼雷做好射准备,一次全之后,15分钟内可以完成再装填!”

    前来报告的是舰上的鱼雷军官,一个金、高个的年轻中尉,这不禁令人想起了德国舰队司令官冯.芬肯施泰因的早期经历,实际上。在如今的英国,这位德国将军的知名度几乎是与安德鲁.坎宁安齐名的。在英国人看来,后者率领英国地地中海舰队打垮了意大利海军,前者率领德国舰队击沉了英国本土舰队一半的主力舰——距离打垮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遥了。于是,在这场战争爆将近两年来,在海军界取得最辉煌战绩的两位将军常常被人们拿来做比较。只可惜,现在两个人一个活跃在欧洲海域,另一位仍在地中海统领大局,两者直接对决的时机还远没有到来。

    “我们也许根本没有机会等上哪怕10分钟……”洛奇.斯特里奥小声嘀咕着,不让其他任何一个人听见。经过片刻的沉默,他朝那位年轻的中尉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尽你们最大的努力!”

    “是,上校!请您放心!”中尉有点受宠若惊,但脸上出现的不是惊慌。而是一种乎年龄的自信。

    斯特里奥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对下属们的表现作出评价,能够完成当前的艰巨任务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司令部能够在第一时间批准他的请求,这支船队连同护航舰艇已经作出和将要作出的牺牲才会有真正的价值。

    “7500码!”

    数字地缩小度有些乎人们的想象。但考虑到这艘轻巡洋舰过30节的航以及敌舰地相对度,这样的变化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负责传令地军官。虽然想要极力忍住。但还是每隔一小会儿就通过舷窗玻璃瞄一眼里面地人影。这和镜子地效果相去甚远。但至少可以看到正对者地动作。在近乎凝固地气氛中。上校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一秒又一秒。一分钟接着下一分钟。

    “5600码!”

    测距军官再一次报来数据。以英制舰载鱼雷地攻击距离。他们很快就要进入有效地攻击距离了。

    “右转5度!”上校冷不丁地下达了一个技术指令。传令官以乎常人地反应在下一秒复述道:“右转5度!”

    “左舷鱼雷准备射!”上校地语气和他地表情一样冰冷。那神态像极了断头台下地监刑官员。

    传令官毫不迟疑地转达了这一指令。那意味着8条鱼雷即将射向数千码外地敌舰。现在地情况没有人敢对命中率作出保证。但可以确定地一点是。希望与绝望只在一线之间!

    按照时间与度的关系,人们晓得测距军官下一次报出的数字将会非常接近合适的鱼雷攻击距离,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指挥室里的人几乎都在猛烈的震动中摔倒。这其中的许多人,之前就已经体味过真正的战斗,或遭到德国潜艇袭击,或被德国飞机空袭,抑或是在与德国舰队的激烈炮战中幸存下来,他们很清楚一艘战舰会在什么情况下出现这样地颤抖——4000码左右地距离上,大口径舰炮几乎处于直射状态,这意味着炮弹命中目标的概率大大增加了!

    刹那间地爆炸震晕了一堆人。另一些迅爬起身来。透过破碎的舷窗,他们现前甲板已经被刺眼的火焰所包围。呛鼻的浓烟正透过指挥塔的每一处破口涌进来,就在军官们试图通过舰内通讯器了解并控制局势的时候,上校踉踉跄跄的推开一名上尉,抓起电话便大声喊道:“左舷鱼雷射!”

    值得庆幸的是,舰上的大部分通讯线路还在运转,话筒那边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是,左舷鱼雷射!”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8具鱼雷射管中有多少能够正常使用,也没有多少人能够目睹鱼雷出击,甲板以上的熊熊烈火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一些勇敢的水兵在军官的带领下试图扑灭大火,另一些则对甲板上的伤者进行紧急救治。

    上校顾不上磕破皮的额头,继续抓着通讯器喊道:“全舰左转10度!右舷鱼雷准备射!”

    在这之后的几秒钟时间里,通讯器里的沉寂叫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节骨眼上,那里面终于传来的复述命令的声音,负伤的战舰很快开始转向,甲板上的大火则借着风势迅向舰桥扑来,火舌甚至已经开始扑到了舷窗上。

    最漫长的等待,只持续了三分钟时间,一个不断咳嗽的声音从通话器内传来:“右转10度完成!”

    上校右手紧紧握着话筒,“右舷鱼雷射!”

    轰的一声巨响中,战舰再次剧烈颤抖起来,大火的映衬下,好些没有心理准备的水兵被震出船舷,一团更加刺眼的火球仍然从这艘战舰的前部甲板腾起,几处舷窗残留的钢化玻璃片上渗着鲜红的血……

    作为英国皇家海军多年的旗舰,“伊丽莎白女王”号算得上是各国同期建造的主力舰中状况最好的一艘,尤其是战前长达两年的现代化改装,使它的火控系统、无线电装备均处于第一流的水平,更加重要的是,这艘自建造之处就被设计来作为舰队旗舰使用的强大战列舰,具备其他许多战舰所没有的“领袖底蕴”。

    舷窗外的海面上依旧风雨交加,得到伦敦刚刚来的密电之后,托维和他的参谋团队迅在会议室里召开紧急会议,议题只有一个:舰队该按照原计划前进,还是改变航向驰援战场。会议并不长,而从直接切入主题的讨论开始,所有高级参谋官的看法就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力争消灭那艘受损的德国战列舰。在这种情况下,托维别无选择,以英国本土舰队司令、特别海上战斗集群指挥官的名义下达了新的作战指令:

    取消J520-1号作战指令,调整作战方案,海上战斗集群继续保持目前队形,以最高航向坐标地域前进!

    按照“短板原理”,庞大的英国舰队很快调整到“伊丽莎白女王”号所能达到的最大航——24节,并对航向进行了细微的调整。仅理论推算而言,这支舰队与敌方舰只接触的时间因此而提前了30到45分钟,假如海面上的风雨仍保持现在的状态,航母舰载机的作战效能只能达到正常情况下的百分之六十左右,也许还要更低一些。

    一小时二十分钟之后,伦敦再次来密电:“猎户座”号战沉,“肯尼亚”号失去战斗力,三艘轻微受伤的驱逐舰已经绕过德国舰只并朝本土方向返航,眼下在那片交战海域,英国海军仅有一艘受伤的轻巡洋舰“水神”号仍在与强大的德国战舰纠缠。在这些坏消息之后,伦敦还来一个好消息:德国人未继续追击西逃的运输船,但也没有得胜收兵的迹象,它们似乎由于某些原因滞留在战场之上——依照“猎户座”号沉没之前来的一系列报告,很有可能是其中一艘德国战列舰被英国驱逐舰射的鱼雷所击中。尽管在数月之前德国舰队突破海峡的行动中,德国旗舰“俾斯麦”号吃到一枚鱼雷却安然无恙的情况,让英国海军高层感到沮丧,但这并不意味着德国战舰就能抵御一切攻击,而且相比于战斗力与防御力均让人感到恐怖的俾斯麦级战列舰,德国海军的其他战舰似乎就要低上一两个档次。况且,相比于德国海军舰艇并不特别牢靠的动力系统,英国舰只出现动力故障的几率更小,这也意味着它们在战斗期间更少受到机械方面的因素影响。

弥天 第11章 再度交锋

    “在距离法国海岸300多海里的地方,一艘重巡洋舰不去猎杀那些在逃的、没有自卫能力但装运着大量物资的运输船,而是竭力驱赶一艘对自己够不上实质威胁的轻巡洋舰,这是什么原因?”

    凌晨一点零五分,正以24节航向南行驶的英国战列舰“伊丽莎白女王”号的海图室里,一位身着洁白军服,肩戴两颗耀眼金星的中年将领,对着海图凝眉思索,而他的手里捏着一份电报纸,那上面有海军司令部刚刚传来的密电:试图监视德国舰只动向的英国轻巡洋舰“水神”号,迫于航相近、火力更猛的敌舰追击,现已向西撤退了20海里,在那里,它根本无法用雷达监测那艘疑为受伤的德国主力舰的动向。

    “当你指挥的战舰一切正常的时候,你根本不必害怕敌人观察它,但如果它出现什么问题而无法及时行动的时候,情况则会截然相反!”

    与托维并肩而立的,是一位身材适中、白苍苍的将军,他那满是皱褶的皮肤,一看就是长年经受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这位被誉为“海军心理战专家”的将军名叫易安.尤艮斯,在上一场战争以及随后十年间可算是叱诧风云的将领级人物,自30年代因某些人为因素而转入皇家海军学院从事单纯的教学工作,而在前往地中海舰队任职之前,托维恰在那里进修过一段时间,尤艮斯正是他的课业教授。

    在人们平常的观念里,军界的师徒之缘与战场上同生共死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但阅历丰厚的老师和他认可的学生往往是彼此欣赏乃至惺惺相惜的。

    夜已深,“高级参谋团”的老头们大都回到舱室休息去了,当身边只有往日的僚属与昔日的恩师时,托维地脸色显然舒缓了许多。若不是战局的展直接关系到这个国家的命运,以他的性格,是断然不会接受这样一群人在他的指挥室里指手画脚的。

    “还有一个可能!”托维看着海图对尤艮斯说道:“那是德国人设下地陷阱!”

    “这在理论上是完全有可能的!”尤艮斯认同的说,“德国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们硬碰硬的打一场。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在我们之下!克里斯这一年多来都在专心研究一个人,那就是德国现任的主力舰队司令冯.芬肯施泰因,克里斯告诉我,此人和我们往常所熟知的德国人完全不同,他看似低调,实际上却利用他和德国元的密切关系。对德国海军的一系列决策起到了实质性地影响!在战术上,这个人更是不同于其他的德国将领,他的决心和判断无人可比!”

    听着自己地恩师当面对自己的对手赞口不绝,托维显然不是很高兴,他反问说:

    “那么,科尔斯将军是崇拜他还是害怕他?”

    尤艮斯想了想,“崇拜多过于害怕!”

    托维愣了一会儿。转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弱势一方能够牢牢掌握战场主动权。这本身就是一个了不起地作为!如果那是一个陷阱。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绕过它呢?”

    尤艮斯想了想。低声说道:“有些话不能对外人说。其实……我们只要能保证护航船队地大部分船只安然抵达英国。军民地士气就会得到极大地鼓舞。几艘轻巡洋舰和驱逐舰地损失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托维又愣了一下。站在一个舰队指挥官地角度。他从来没有这样考虑过。但如果能够跳出这个思维。站在更宏观地高度去看。尤艮斯地话是很有实质性见解地。只不过战斗在即。这种观点却让托维在恍然间产生了撤退地想法——撤退未必就是一招败棋。但战场上最忌地就是三心二意。尤其是在命令已经下达、方向已经统一地情况下。为此。托维很快摇了摇头。“我们无法证明那是德国人地陷阱。不是么?临阵退缩地责任。我们担当不起!”

    尤艮斯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想要从技术上破获这样地机密几乎是不可能地。我们地情报部门一直都在竭力尝试。但据说德国人不断改变着迷地转子结构。这让我们地破译人员始终站在真理地大门外!”

    对于这样地纯技术性话题。托维眼下没有丝毫地兴趣。他回过头继续审视航海图。然后以求教地口吻说道:“假如您是德国指挥官。要在那片海域设下埋伏。您会怎样布署?”

    “我手里拥有两艘高战列舰、一艘重型航母、若干袖珍战列舰和重巡洋舰。以及50艘潜艇和400架6基作战飞机?”尤艮斯一口气列出德国人目前在比斯开湾及沿岸地兵力配置。德国潜艇和飞机地数量只是预估数。实际数可能会有较大地出入。这说出来明显让人感觉不安——在战争前20个月里。它们虽然没有赢得每一场战役地胜利。但它们所表现出来战斗力、破坏力以及所取得地战绩都相当出色。甚至于有很多分析人士认为。德国完全有机会依靠这两种兵器地优势迫使对手妥协!

    托维没有做声,他默默看着自己曾经的老师拿起红色的铅笔在航海图上圈圈画画,脑袋里也在飞快的计算着。

    “每个人都懂得扬长避短的道理,因此,我会尽可能利用我手中可以调配的飞机,把这些战斗机和轰炸机配置在以圣纳泽尔为中心的若干机场上,作战半径延伸到这里……”尤艮斯停下来解释道:“根据海军情报部门非正式的推测,德国人可以通过给战斗机挂载临时油箱,将Bf-109的作战半径延长150公里,差不多到我们的护航船队遇袭位置!”

    托维点点头,护航船队之所以选择这样的路线,为的就是避开德国飞机的作战距离——按照往常的经验,德国人的战斗机和俯冲轰炸机只能在距离海岸200海里以内的区域执行作战任务,远程轰炸机虽然可以攻击更远的目标,但德国人显然不会忘掉不列颠空战初期派遣轰炸机群单独作战的惨痛教训。

    “重点还是在海上!”尤艮斯以慎密的思维推算到:“潜艇部队用得好,将会产生非常积极的作用,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而德国海军在大西洋海域短期可以动用的潜艇应该可以达到50艘!”

    尤艮斯一边说着,一边在海图上标明护航船队遭遇袭击的位置周围打下一堆的叉叉,并且在北面和西面相对集中一些。

    “如果这是陷阱,德国人毫无疑问的会使出密集潜艇战,正如他们两个多月前所做的那样!”

    托维仍然一言不,他右手抱于胸前,左手以肘放在右臂作为支撑,以掌托着自己的下巴,双眼紧盯着海图,他指挥的庞大舰队看起来距离那些圈圈和叉叉汇集的地点并不远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主力舰队!”尤艮斯在护航船队遇袭地点的红色圈圈外面再加上一道红圈,“现在我们的情报不能确定德国海军没有参加海峡冲刺行动的袖珍战列舰和重巡洋舰究竟是在本土还是已经溜进大西洋海域,它们也不是眼下的关键!两艘沙恩霍斯特级和一艘希佩尔海军上将级已经出现并可以确认位置,很显然,它们是这个陷阱的诱饵,能够充当伏兵的,除了6基作战飞机和潜艇之外,就只有格拉夫.齐柏林号和一些轻型舰艇了!”

    托维终于开声了:“情报显示,这艘航空母舰在布雷斯特停留期间一直在进行舰载机起降训练,这其中就包括从德国本土调来的海军斯图卡和费泽勒167型鱼雷轰炸机!这两种飞机的性能均优于我们的舰载轰炸机,但是……德国人的飞机同样会受到天气的限制,而眼下正是雨天。难道他们在制定计划的时候没有考虑这一点?”

    尤艮斯似乎并没有那么多想不通的事情,他扔下手里的铅笔,“德国人不会不知道恶劣的天气可能让他们的飞机无法出动、潜艇找不到目标,但我觉得冯.芬肯施泰因是个善于随机应变的人,一旦他现情况不妙,便会利用糟糕天气的掩护将舰队撤走,而我们同样没有办法使用飞机追击他们!”

    托维想了一想,道:“如果几个小时之后的天气真的那样糟糕,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个好消息?”

    尤艮斯摇摇头,“也许是,也许不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对决,必然延续到下一场战斗,在海上的均衡被打破之前,我们随时都要应付敌人的挑战!德国人会绞尽脑汁的想出策略来彻底解决我们,而我们也会想方设法重创德国舰队并恢复海上航运!”

    良久,托维的视线才离开航海图,叹道:“这便是战争!”

    千百年来,战争大都充满了不确定性甚至是戏剧性,就在这只庞大的英国舰队继续向目的地挺进的途中,位于舰队侧前方的一艘驱逐舰突然用声纳搜索到了潜艇螺旋桨出的噪音,先不管那是什么国家的潜艇,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官兵们一面出战斗警报,一面冲上去施以深水炸弹攻击,只一刻钟的功夫,海面便被搅得一锅粥似的。最后,潜艇消失得无影无踪,英国人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弥天 第12章 塞翁失马

    远离了炮火和杀戮,海面上的风雨也显得那样的自然与和谐。早早穿上白色救生衣的乔治和约克,在同伴中间看起来怎么都有些不伦不类,好在船员们现在完全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死里逃生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妙,人们相互握手,谈论着先前直面死亡的感触,顺带为那些不幸的同胞报以同情。

    “我看到一炮弹飞来,还以为上帝已经抛弃我们了,顿时有种尿急的感觉!”位于甲板下层的船舱里,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船员唾沫飞溅,五六个船员围拢在他周围,以听故事的神态时不时插上两句。

    “事实证明,上帝是宽爱而仁慈的,那枚炮弹从桅杆顶头擦过去,掉落在我们后方很远的地方,我不知道那是哪一艘船,但它整个右舷都被炮弹掀起的海浪卷进去了,上帝保佑那艘船上的兄弟!”

    “好像特莫斯的兄弟在那艘船上,特莫斯人呢?”说话的船员站起来四处张望,但没有找到他所说的那个人。

    另一个人在旁边说道:“特莫斯好像上甲板去了,可怜的人!战争已经夺走了他的房子,这一次可能是他的亲人,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我们已经算是走运的了!”一个船员感慨道。

    另一位船员马上提醒道:“嘘……我们这不还没有完全脱险吗?等到了英国再高兴也不迟!你们不是不知道,那些装备11英寸大炮的德国袖珍战列舰跑得飞快!碰上它们绝不是什么好事!”

    “你怎么知道那是袖珍战列舰呢?报纸上不是说德国一多半的主力舰都已经抵达法国海岸了吗?”好事者反问说。

    刚才那位船员解释道:“我不是海军,当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我知道德国人建造这种战列舰就是为了袭击我们的商船队,这也是它们唯一擅长的!看刚才的炮击,那显然不是小口径火炮!”

    对于这种非专业的推测,船员中间也没再有其他的质疑,一来他们在舰艇方面同样不专业,二来袭击他们的德国战舰是什么型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艘船能否最终顺利抵达英国。

    “希望我们地巡洋舰能够多缠住它们一段时间!”脱下救生衣之后。约克和乔治在甲板上游荡了一会儿,但在风中淋雨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加上海面上仍然黑漆漆一片,所以他们便重新返回舱室之中。和往常一样,约克总是乐于加入这种讨论的。

    另一个年轻地船员乐观地说道:“听我爷爷说。日德兰之战中我们地驱逐舰就利用夜战地机会击沉了一艘德国战列舰。希望我们地驱逐舰今天也能创造那样地战绩!”

    时隔25年。仍不时有人拿日德兰之战做例子。足以说明那场海战地经典程度。但就技术地展而言。如今地海战已经生了一些非常重要地变化。

    “最好把那两艘德国战舰统统击沉!”马上有人附和道。

    “两艘?我怎么觉得是三艘?”一个头湿答答地船员看来有着不同意见。在这艘并不特别大地船上。人们彼此之间大都非常熟悉。因此炮击生时。这位坚守在了望台船员对形势地判断明显更有“权威”。

    “那就三艘一起击沉!”角落里有人喊了一嗓子。顿时惹来一阵善意地笑声。只是乐观归乐观。两艘德国战舰突然“变成”三艘。随之增加地还有人们内心底地担忧。

    船员们继续聊了一阵子。接着该睡觉地睡觉去了。该值班地轮班去了。加上船上还没有人受伤。一切和往常没有太大地区别。不过。正当人们准备忘掉先前地惊魂之时。一个特别强烈地爆炸声将每一个人拉回到残酷地现实中来。

    只一会儿功夫,随行的另一艘运输船生爆炸的消息就传遍了整艘船,手头没活地船员们纷纷跑上甲板,那艘航行在他们前方大约2海里处的货船已经是浓烟滚滚、烈焰冲天了!火光下。不断有人影从船上落入水中,偌大的船身更是不断向自己的左舷倾斜过去……如此惨烈的景象虽然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见到过,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的船员们心情顿时又跌回到了冰点,他们的第一反应时向船尾的方向张望,可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正当船员们还在揣测的时候,突然间,又一阵剧烈地爆炸生在前方,就在距离那艘起火的货轮不远处,另一艘货轮上也腾起了火球。而两者之间也就隔着大约1海里——船长们并非有意违反“分散撤离”的命令,但在货轮之间航相差不大、新的目标指令又十分模糊的情况下,部分船只相伴而行实在不足为奇。

    “不是炮弹,上帝啊!德国潜艇!有德国潜艇!”

    有经验的英国船员顿时大声喊了起来,自战争爆以来,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有英国船只在大西洋上遇到德国潜艇并被击沉,那些黑色的猎手总是悄无声息的出现然后射鱼雷,对于完全没有装甲保护的货轮而言,这些鱼雷是非常致命地!

    在一支护航船队中。每当有船只被潜艇袭击时。随行地反潜舰艇总会及时起反击,2个月来被这些舰艇击沉的德国潜艇总数虽然不多。对于那些货轮来说却是一个极其重要地保障。可惜这一次不再有驱逐舰冲上去用深水炸弹对付袭击者,那些勇敢的驱逐舰已经在对付德国水面舰只的作战中消耗殆尽,护航船队中虽然还有几艘装备反潜设施的武装货轮,但且不说它们的作战能力极为有限,这个时候更是连船影都看不到!

    船员们再一次陷入恐慌之中,环顾四周,海面上除了另外两艘和他们命运相同的货船之外别无他物。依照往常的经验,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德国潜艇现他们全然没有护航舰艇保护的情况下逃离这片海域。假若德国潜艇浮上海面全力追赶,他们就只有用船尾那门年纪可能比他们还大的2磅火炮与之对抗——因为这种旧式火炮的威力实在有限,甚至被一些船员看作是农田里恐吓乌鸦的稻草人。

    果然,为了达到尽可能快的航,船长下达了丢弃非必备物品的命令,并增调人马到锅炉舱和轮机舱,以确保动力系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很快的,甲板和船舷随处可见奋力搬运物品往船外抛的船员,船上那些对英国本土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资,诸如棉纺品等军工原料和各种食品已经成为多余的累赘,只有成箱的药品被划入非最后时刻不能抛弃的贵重物品。带着刺鼻的味道,滚滚黑烟从货船的烟囱中喷涌而出,这一切终于让船只的度得到了提升,船尾远去的浪花就是最好的参照物。

    “鱼雷!鱼雷!”

    了望台上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人们来不及赞叹观测员那媲美猫头鹰般的视力,转过头去,竟看见一道白色的浪痕急划来,那距离绝不过20米!

    船员们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顷刻间,巨大的火球带着弹片和各种各样的碎块向各个方向散,一转眼就吞噬了大半个船舷,人们喊叫着朝相反的方向奔跑,却很快被烈焰和碎片扫倒,在甲板的下方,奋力工作的船员们同样受到了死亡的冲击,大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涌入船舱通道,侥幸逃过一劫的船员们,却立马被汹涌而来的海水淹没,这样的冰火两重天无人能够消受。爆炸之后是片刻的沉寂,紧接着,钢材断裂的刺耳噪音从各个方向传来,整艘船开始向左舷倾斜——之前两艘货轮所遭遇的不幸,在这里完完全全的被复制出来了!

    这时的货仓,虽然被难闻烟味所弥漫,但呆在这里的船员在爆炸中的伤亡远比甲板和底舱的人员更小一些,只有一部分不幸的家伙被货物和架子压住,乔治正想和其他人一道解决他们,却被约克一把拉住了。

    “我们没有时间了!”约克这时候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同伴想要说什么,他硬是拉住对方朝通道跑去。乔治虽然不想就这样抛弃自己受困的同胞,但本能的求生**让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穿过还没有坍塌的通道,两人跑上甲板,那里已是一片狼藉。尸体以及即将成为尸体的人横七竖八,被炸碎的东西满地都是,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和其他一些莫名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快!”约克朝两边张望了一下,目光扫过不远处悬挂在船舷旁的救生艇时稍稍停留了一下,但他接下来的第一个动作却是打开旁边的铁柜并从里面取出两件救生衣。这艘货轮倾斜的度有些出人们的想象,只一会儿功夫船体与海面的横向夹角就将近45度,眼看来不及再去放下救生艇,约克喊道:“跳!”

    由于船身倾斜,原本有十几米高的船舷已经降低了许多,在火光的照耀下,乔治看到了翻滚的海水中漂浮着许多尸体和碎片,看到了那些挣扎着试图重新回到船上的人们,就在他犹豫之间,约克已经率先跳了下去。没有任何余地,乔治鼓足勇气,也跟着跳了下去……

弥天 第13章 战争剧场(1)

    在二十世纪上半叶爆的两场席卷世界的战争中,作为两百多年来的传统海上霸主,英国人着实吃够了潜艇以及鱼雷的苦头,可极具讽刺意味的是,世界上的第一条鱼雷却是英国人自己明的,并且长时间的在技术上保持着领先优势;在潜艇的建造和使用上,英国人的步伐也要比自己的对手早得多,他们1866年便建造了第一艘具有现代意义的电动潜艇,而当德国人着手建造他们的第一艘军用潜艇时,英国海军的战斗和侦察序列中已经拥有了过40艘潜艇!可是等到一战爆时,英国人却突然现德国潜艇的数量、质量尤其是战术突飞猛进!那艰苦卓越的四年战争期间,人们只知德皇可怕的水下舰队,却忘记了英国海军还有一群数量可观的潜艇。

    现如今,新政换旧政,新人换旧人,英国人却还在备受老伤困扰。

    一艘不明身份的潜艇,面对一支舰种齐全且配备有大批反潜舰只的舰队,且不说如何开展进攻,自保还是个很严峻的问题,但“声望”号、“皇家方舟”号、“光辉”号等一长串的名字着实让英国人患上了“杯弓蛇影”的毛病。警报响起之后,大批训练有素的护航驱逐舰及时做出反应,它们用深水炸弹轰得那艘可疑潜艇只有拼了老命往深海逃去方才保得一命,至于舰队的主力舰艇,在这期间却在海上绕了一个大弯耗费燃料事小,耽误行动事大,素来精明的英国人有些举动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意外”的小插曲还没有就此结束,尽管眼下尚不能确定那艘不明身份的潜艇是否已经窥视到了这支舰队的真实面目,舰队指挥层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多数人赞同减慢舰队航、提高反潜戒备,同时加强对随行航空母舰——“暴怒”号、“勇敢”号和“胜利”号的保护工作。此时除去在地中海舰队服役的“光荣”号和不久前返修的“鹰”号,这三艘新旧不一的航空母舰已是英国海军最后的机动航空力量。它们地作战指标虽然强于仅有一艘正规航母和两艘商船改装准航母的德国海军,但考虑到英国海军维系海上航线和进行封锁的艰难任务。以及愈严峻的亚洲局势,这些航母是远远不够的。

    值得一提的是,与光辉号同级地“胜利”号航空母舰系不久之前刚刚完工的新舰,迫于形势,英国海军在最后阶段不得不一边完善舰上设备一边训练舰员和飞行员,待到该舰正式服役时。已搭载有管鼻藿”式舰载战斗机、“贼鸥”式战斗轰炸机以及“大青花鱼”式鱼雷轰炸机各一个中队,并且初步形成了战斗力。这级航空母舰的载机量并不突出,却具备非常好的抗打击能力,这与德国人的航母设计思路颇为相似。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庞大的混合舰队一路平安无事,但这段时间行驶的距离只有原计划的三分之二。面对这种情况,舰队指挥官约翰.托维中将拉长着一张脸。眼看离天亮只有个把小时了,海面上地风雨还是没有减弱的迹象,航空母舰上纷纷来灯光信号:风浪较大。是否按计划将舰载机升上甲板并做好出击准备?

    托维盯着前方看了好一会儿,视线却无法穿透黑暗看到舰前方的世界。就舰艇地摇晃程度来看,眼下的海况说不上多么险恶。但无休止的风浪对舰载机的起降确实存在一定的影响,而且就算舰载机能够起飞,糟糕的天气也会让它们的作战能力大打折扣。何况,航空鱼雷还是些非常敏感的家伙,海浪过大很可能导致它们提前爆炸或是或是偏离目标。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管天气再怎样糟糕,该生的就会生,战争尤其如此。

    想着差不多再有两个小时就能碰上德国舰队,作战经验相当丰富地托维虽不像初出茅庐的见习军官那样紧张到心脏狂跳、手心汗。心理却并不平静,一点儿紧张、些许忐忑,还有对各种可能出现情况的考虑和担忧,心情复杂连带嘴里都泛着苦味。“将军,咖啡!”

    参谋官适时的端来一杯浓香四溢的热咖啡,在这黎明前最易困倦的时刻,值守一夜的人们正需要一点“刺激”。托维极有涵养的道了声谢,端起的咖啡杯刚刚碰到嘴唇,便见另一名参谋官夹着文件夹疾步走进指挥室。

    “伦敦来密电!”参谋官咬字清晰地报告到。

    托维只好将到手地咖啡杯重新放下。从对方手里接过文件夹。有些时候。由参谋官当众宣读电报能够起到非常积极地作用。有时候则不然。具体自然是由在场地主官决定。

    托维匆匆扫了一遍抄述电报内容地文件纸。表情依然平静。眼神中却蕴藏着一些不容易被人现地东西。

    在这指挥室里。几乎人人都对电报地内容感到好奇。但托维迅合起文件夹。单手递还给那位参谋官。一言不。意指收起存阅。由于所谓“高级参谋团”地那群老头儿。他这样地处理也不失为一种无奈地明智之举——这群人要是知道了不久之前又有好几艘原属护航船队地货轮在途中被德国潜艇击沉。免不了要非常严肃地就德国潜艇地威胁进行一番讨论。但这样地讨论又能得出什么样地实质性结果?在局势瞬息万变地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战机。时间就是一切成员。对于托维此举也是面面相觑。但见这位海军中将始终背朝他们。前来送达电报地参谋军官也迅退出指挥室。竟只好装作没事生一样。

    舰队司令官终究是舰队司令官。在他地旗舰上。没有人可以真正凌驾其上、肆意摆布!

    不过。这时候托维却没有多少心思可以放在这些老头身上。一艘又一艘英国商船在那片充满未知因素地海域被击沉。快战舰、潜艇。这都是德国人最擅长地攻击方式。接下来会是什么?

    一名优秀地指挥官之所以需要人地耐性。为地就是在所有谜底揭晓前保持清新地头脑。而不是陷入急功近利地浮躁情绪之中!

    不知不觉间,杯中地咖啡已经冷却,指挥室里的军官们看起来仍然各司其职、忙忙碌碌,气氛却异样的沉闷,没有人大声说话。没有人随意走动,结束休息返回指挥室的高级参谋们,也难得的保持着沉默……

    不知不觉间,海面上不再漆黑一片,暗灰色的光线取代了无尽地黑暗,人们逐渐能够看清舷窗前方的炮塔和甲板,看到冒雨执勤的水兵们,看到昂指向远方的粗长炮管……

    “将军,我们刚刚截收到水神号的电报!”负责通讯的参谋官匆匆跑进指挥室。

    “什么情况?”托维侧过头。嘴角有些不自然的颤动。

    参谋官回答道:“他们用雷达探测到先前疑为受损的那艘德国战舰,已经从昨晚10点的位置向东移动了约40海里!”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地高级军官们不约而同的做了一个动作:抬手看表。这时候已经是早上5时许了。

    “40海里?”托维像是在求证这个数字的准确性,又像是要表达自己内心地“小小”惊讶。其实用不着多做分析就能读出这个数字所反映的事件——那艘德国战舰正以大约每小时6海里不到的平均度向法国海岸行驶!

    老将们这时候都还很沉得住气,没有人脱口说出“那艘沙恩霍斯特级战舰真的受损了”之类的的问句,但是眉宇之间,有人满怀期待,有的真进入深层次的思考,总之在场没有完全无动于衷的。

    “先生们!”托维突然转过身,看着“高级参谋团”地老头们大声说道:“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那艘德国战舰真的出故障了,第二,那艘德国战舰并没有真的出故障!我们的选择也有两个,第一,主动攻击,第二,不主动攻击!”

    大概没有想到这位并不受高层绝对信任的舰队司令会突然抛出这样看似拗口无趣但却十分尖锐的问题,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便是在问:我们打是不打?

    打是不打也许就在一句话,但要说出这句话却不是一时意气可以做到的。在深思熟虑的同时,还得扛上一副沉重地担子。身经百战抑或是阅历丰厚的老将们一时间都没有吭声,异样的沉默持续着,令指挥室里年轻一些的军官们体会到了何所谓真正“令人窒息的气氛”。

    托维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右手边不远处的少校参谋,这位高个子的军官看样子早有准备,因为他刚才就用铅笔在自己那牛皮封面的本子上写着划着,这时便不假思索的说道:

    “我们现在地位置距离那三艘已确定地德国战舰,应该还有大约120海里,这已处于舰载机的正常攻击范围!而那些德国战舰距离法国海岸约250海里,很快就将进入德国空军地作战半径!”

    这时候。托维以一种带有挑衅意味的眼神看着这些所谓的“高级参谋们”。在讨论作战方案的时候。这些人言一个比一个积极,说起战法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可到了真正要刀枪见红的时候,却又变得出奇的“谦逊”了。

    忍耐了许久,先前非常积极的乔.帕金将军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的大嗓门打破了这要命沉寂:“我建议派几架水上飞机先去侦察一下,这花不了太多的时间!我们可以根据侦察机的报告情况做出下一步决定!”

    表面上看,水上飞机在这样的天气是比舰载机稍稍安全一点,至少它们不会一碰水就沉,但在波浪起伏的海面上降落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更重要的是,目前服役于英国海军的水上飞机,仍以海象、剑鱼这些性能落后的型号为主,一旦遭遇德国的作战飞机,它们不仅没有招架之力,能够逃生就相当不错了!

    托维虽然对高层派这么一群老头儿来“协助”自己有些耿耿于怀,但他也不是那种气量小的人,在稍稍显示了海军将领所必须具备的魄力和决断力之后,他仰挺胸的下达了新的命令:

    “巡洋舰队和光荣号航空母舰各派出4架侦察飞机进行扇面侦察,第一目标是确认在逃德舰的具体方位,第二目标是观察德舰周围海域情况!”

    接到指令后,各舰迅行动起来,不多时,四架海象式水上飞机先后通过弹射轨道离开搭载它们的巡洋舰,这些外观上看起来有些笨拙的水上飞机上装备有大功率报机,并配有专门的观察员和无线电通讯员,虽然度偏慢、火力偏弱,但飞行稳定性较为理想,用来执行海上侦察、搜救和低强度巡逻任务十分合适。

    十多分钟之后,第一架“管鼻藿”式舰载机也冒雨起飞,在短短三分钟时间里,四架“管鼻藿”就像勇敢的雨燕般头也不回的钻进茫茫雨幕之中。

    这时候,留给托维以及英国舰队的,除了等待,还有无尽的期盼。

    “它又来了!”

    在持续以过30节的高航行驶的“水神”号轻巡洋舰上,雷达监测员再次出警报,但这种警报里感慨和无奈的成分远远多过于惊讶。在这片苍茫的大海上,英国舰员们并不热衷于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因为他们扮演的是鼠,一个不小心就有被猫吃掉的危险。而那只装备有8门203毫米舰炮的猫,冷不丁就从雷达探测的边缘地带射来一排炮弹,时而远远偏离目标,时而近得惊出英国人一身冷汗;或者以的最大航猛冲过来,迫使英国水兵们使出吃奶的力气——水神级轻巡洋舰的最高航恰好也是

    这样你追我逃、你撤我盯的游戏,两艘巡洋舰在海上玩了整整一夜,英国舰员们倍感疲倦,他们觉得对手们大概也厌倦了这种把戏,这个时候,大家最想做的事情应该就是各自返航、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吧!

    就在“水神”号巡洋舰上的英军官兵们揣摩着这次德国巡洋舰又要搞什么把戏的时候,却完全没有预料到正在悄然迫近的巨大威胁。在雷达完全没有预警反应的情况下,还是了望台上的水兵最先现那几架贴近海面飞来的飞机——在这风雨交加的天气里,竟然以如此危险的高度飞来,英国水兵们惊呆了,更让他们感觉下身湿热的是,海面上几条白色的痕迹正急划来……

弥天 第14章 战争剧场(2)

    (xue很难想象,外表丑陋的“海象”式水上飞机和大名鼎鼎的“喷火”式战斗机竟同是秀泼马林公司的产品。该机型从早期的“海鸥”式水上飞机展而来,1936年投产,到战争爆时英国海军已经装备了100多架。这种可轨道弹射起飞的水上飞机尽管看起来十分笨拙,却被广泛装备于皇家海军的各种大型战舰,在战争中前期挥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左前方海面上现红色烟雾!”

    位于机身正上方的那台动机既为这架飞机提供了唯一的动力,也在不停制造着噪音,正因如此,处于机鼻位置的观测员只得尽量大声的与身后机舱里的驾驶员进行交流。为了尽可能扩大目测范围,这种水上飞机前后各配有一名观测员兼机枪手,他们的座位像坦克舱盖一样可以开合,并通过内部通道与驾驶舱相连。在遇到敌情时,他们还可以移出半固定的7.7毫米“维克斯k”型机枪用于自卫——尽管这种武器在如今的空战中显得作用微弱。

    雨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飞行员们的视线,从数百米高的空中向下看去,昏沉沉的海面上隐隐飘着小小一抹红色,这情景就像是一筐子黑豆中间放了一颗红豆,不用力看,好像还很难看出来。

    用望远镜继续对着那个方向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位于机鼻的观测员继续拉扯着嗓子喊道:“海面上有一只小艇!”

    尽管穿着雨披,造型很是拉风,但在风雨交加的天气坐在这样的位置上,显然要比坐在封闭机舱里的驾驶员遭罪——没准他连内裤和袜子都湿透了,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驾驶员没有任何的表示,飞机很快开始下降,一边以海面上的那抹红为中心在空中盘旋了小半圈。

    “那估计是英国船员!”观测员又喊道,他手里有一副双筒望远镜,只是根据望远镜的原理,放大倍数越高。观察时的平台就必须越稳定,否则很有可能什么都看不清楚。

    年纪不大但看起来很拽的驾驶员在语言上依然没有任何地表示,不多时,飞机便已降低到非常接近海面的高度。在这波涛起伏的海面上降落确实是件考验技术的活儿,笨拙的“海象”小心翼翼的试了试水,这种船型地机身看起来对复杂海况的适应力不错。经过了两三次降落尝试,飞行员成功将它降落在海面上。这时候,除了宽大的机翼和高运转的动机,它简直就是一艘快艇,并以远远过普通船只的度向着出红色烟雾信号的小艇驶去。

    “英国人?”

    距离小艇尚有几十米,机鼻位置上的观测员便操着他那挺机枪大声朝对方喊话,这里毕竟是敌我双方都有可能出现的交战区域,一艘英制救生艇和一群穿着并不统一服装的人并不完全等于一群等待救援地英国船员。这时候,那船人显然已经认出了这架飞机的身份。他们站起来用力挥动双手、大声呼喊,看起来十分激动。

    海象式水上飞机地设计用途虽然是侦察搜索。可它有限地机舱加上货舱容纳不下太多地人。何况飞行员们这时还有重要地任务需要执行。在靠近小艇之后。机鼻位置地观测员:“你们是谁?有多少人?生了什么事情?”

    艇上地一个浑身湿透地中年人以浓重地苏格兰口音答道:“先生。我们这里一共15个人。大都是远洋货轮赫姆号地船员。几个小时前我们地船遭到德国潜艇袭击!我们还在途中收留了另外几个英国人。他们也是不幸遭到德国潜艇袭击地轮船上地船员!”

    观测员稍稍放松了警惕。这时候。驾驶员一脸严肃地从机舱里探出头来。“嘿。你们中有重伤员吗?”

    那名答话地船员左右看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但我们中很多人都受了轻伤!”

    “诺曼。把飞机上地罐头和药品给他们!”驾驶员转过头冲着后面地机枪手喊道。然后又把头转回来。对那艘小艇上地船员们说:

    “实在抱歉。我们现在还有非常重要地任务。我们会将你们地位置和情况向上级报告。你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得救了。祝你们好运!”

    船员们脸上显露出不解地表情,他们要的显然不是罐头和药品,孤立无助的在大海上漂泊的滋味并不好受,燃起希望后被重新抛弃的感觉更是糟糕,可事情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只得默默的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在从飞行员们那里得到一布袋罐头和些许药品之后,落魄的船员们眼巴巴地目送这架飞机重新滑行、飞离海面最终消失在他们地视线之中。然后。带着无比失落的心情。开始清点随身物品、收集可以饮用雨水,并期盼下一个希望早点到来。

    风雨中。另一架“海象”上地飞行员们也在认真观察着海面,但在茫茫大海上寻找目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是在这天公不作美的的情况下。好在,这架飞机上搭载了一种“秘密武器”,它的存在能够解决飞行员们在观测和预警方面的主要问题——即便是在茫茫黑夜,只要目标体积不至于比浮上海面的潜艇还小,并且处于大约10海里的范围之内,它就能够找出目标并将其反映在特定的仪器上。

    这便是英军最为骄傲的军用设备之一,asVmk1型机载雷达。作为老牌的工业强国,英国虽然由于太平洋沿岸国家的崛起以及上一场战争的巨大消耗而出现衰弱,但在许多方面仍占据技术优势,雷达就是其中一样。在不列颠战争期间,英国利用大量的6基雷达进行防空预警,进而挫败了占据数量优势的德国空军,这一事实已为大多数人所熟知,但很少有人知道,机载雷达以及装备雷达的夜间战斗机在这场重要战役中同样挥了不小的作用。早在1939年末、40年初,采用纳米波段的asVmk1/mk2型机载对海搜索雷达和a1型机载夜间载击雷达就已经开始装备英队,它们也成为世界上批实用机载雷达。当不列颠空战渐入之时,装备雷达的“英俊战士”式双重型战斗机及时加入英国空军的作战序列,并很快在一系列的战斗中表现出良好的作战性能,为最终挫败德国人对英伦三岛的第一次空中攻势立下了汗马功劳。

    不过,机载雷达的体积虽然在不断减小,造价却依然令人咋舌,加上一些早期设计的飞机由于结构等方面的原因难以承载,而飞行人员也需要假以时日方能完全掌握技术,目前雷达在英国海空军中的普及性还是很有限的。例如在英国海空军的400余架“海象”式水上飞机中,就只有百余架加装了mk1型对海搜索雷达,而“管鼻藿”式舰载战斗机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由于飞行度原本就低于“飓风”和“喷火”,加装雷达又需要进行结构性的调整,因此完全被排除在改装范围之外。

    即便是加装了mk1型对海搜索雷达的“海象”,除了造价较其他飞机有大幅增长之外,命运未必好到哪里去,因为目前交战各国随便一种战斗机都可以轻松将其击落,而且对海搜索雷达似乎在对空警戒上没有任何的帮助,以至于当两架深色的飞机悄然迫近时,飞行员们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等到机背位置的观测员目光闻“声”而去的时候,自己已经处于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了!

    哒哒哒哒……

    连串的7.92毫米子弹准确而凶猛的撕碎了“海象”脆弱的机体,毫无防护的动机瞬间被打得起火,笨拙的水上飞机往旁边一歪,旋即无可挽回的向海面坠去,一息尚存的飞行员甚至来不及向其他人出警告!

    没过多久,另一架装备有mk1型雷达的“海象”顺利找到了目标。为了进一步确定对方的身份,飞行员大胆靠近对方,这一冒险的付出很快换来了收获,机上的观测员也在波涛起伏的大海上找到了那两艘结伴而行的战舰。从空中向下看,它们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简洁流畅的舰型,同样配置的三联装火炮,还有舰舰尾上同样醒目的铁十字徽标!

    “现德国战舰两艘,均以不过10节的航向东行驶,初步断定它们为沙恩霍斯特级!”机背观测员、机枪手兼通讯员迅用无线电将这一段简短而重要的报告送出去。不过,机组成员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在这目测完全可以观察到的距离上,德国战舰却并没有向他们开火——虽然双联装的105毫米高炮想要击落这样高度的侦察机并不轻松,但至少能给对方造成心理震慑,从而扰乱对方的侦察行动!

    当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时,聪明而又具备大局观的人通常会试着思考这背后所隐藏的东西,可惜这样的人少之又少,等到这架海象上的英国飞行员感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逃脱德国Bf109T型舰载战斗机的攻击了……

弥天 第15章 战争剧场(3)

    既然“海象”都可以飞到敌方舰队上空,人们没有理由怀疑性能毫不逊色的“剑鱼”、“贼鸥”和“大青花鱼”。于是,在两队“管鼻藿”的保护下,3架用各种奇怪动物命名的作战飞机在英国舰队上空完成集结后,以间隔不大的两个波次向东南方海面扑去。

    舰载机群风雨无阻的开展攻击,这壮观的场面令老将们豪情满怀。虽然开局不太顺利,但战局看来一直在朝着好的方向展,纵然德国战列舰的防空能力强悍,这些英**官们心里想,这次也难逃一劫了吧!回想一年前在苏格兰西北部海域的那场海空大战,上百架轰炸机却打不沉哪怕一艘德国战舰,英军官兵们无不对空军的表现倍感失望。表面上看,参战的英军航空部队轰炸命中率低得令所有英国人感到羞愧,但在战斗结束之后进行检讨时,英军高层指挥官们却现自己犯下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失误,那便是6基轰炸机尤其是重型轰炸机根本不适合用来对付高行进中的舰队!相反,那些航程、载弹并不占优的海军飞机,却可以凭借有效的战术给敌方舰只造成了更大的威胁!很快,这一理论便在塔兰托之战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英国海军一举摧垮了意大利海军对地中海的野

    当然,塔兰托的胜利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空袭的突然性和意大利人的疏忽,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德国人可以凭借舰载雷达提前预警,同时他们的舰艇能够在海面上进行规避。正因如此,托维和他的“高级参谋团”对此次派出的舰载机部队提出了一个并不算高的要求:迟滞德国舰队撤退的脚步,直到英国舰队地主力战列舰迎头赶上!

    攻击机群终于浩浩荡荡的消失在视线之中,站在“伊丽莎白女王”号宽敞的上层指挥室里。看着海面上的视线逐渐明朗,舰队指挥官约翰.托维中将却依然眉头紧锁,无休无止的雨点仿佛给这片海域蒙上了一层薄纱,让人无法看清海面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样地颜色:乐观,悲观,抑或兼而有之。

    “可以想象。假如德国海军失去了两艘沙恩霍斯特级战列舰,在俾斯麦号脱离困境、提尔皮茨号完工服役之前,他们的水面舰队将无力威胁我们的海上航线!一旦我们只需要面对德国潜艇的威胁,就可以通过严密的海上护航体制打破德国人的海上封锁!”

    乔.帕金将军的话不仅乐观,分析地也有理有据,在上一场战争中,严密的护航体制就已经被证明是对付无限制潜艇战的有效途径。尽管二十多年来潜艇技术获得了一定的进步,舰艇反潜和航空反潜的技术地展足以抵消前者所取得的微弱优势。另一方面,沙恩霍斯特姊妹舰的沉没必然给德国海军乃至整个德国的战争信心造成沉重的打击。站在战争全局的角度看,歼灭“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瑙”号的意义极为重要。

    人们原本以为托维将会继续保持沉默,因为以他的个性。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赞美胜利地,但他开口了,只是所说的话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几个月来,德国人的海上枷锁让我们近乎窒息,所以不论是相和战时内阁,还是海军将士们,其实现在都迫切的希望通过这场重要胜利来扭转局势!”

    “我们太需要一场胜利了!”托维最后一句话明显加重了语气。

    乔.帕金将军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我们需要这场胜利。远甚过德国人!”

    这时候,站在周围地高级军官们无不以点头来表示赞同。

    “假如纳尔逊勋爵输掉了特拉法尔加之战,英国乃至欧洲的历史都会改写。那一刻,他是唯一能够阻止拿破仑进军英国地人,现在。我们必须以同样的决心阻止德国人统治欧洲!”

    对于英国海军地军官和士兵而言。有关纳尔逊的每一个小故事几乎都是耳熟能详的,但很少有人对此感到厌烦。相反,这个神奇的名字总能鼓舞官兵们的士气。“特拉法尔加……特拉法尔加……”托维低声念叨着这个地理名词。他突然抬起头看着身旁的将军们,“德国人对于特拉法尔加的故事也是非常熟悉的吧!”

    这个问题似乎和之前的谈话毫无关系,满怀豪情壮志与憧憬的将军们顿时愣住了,他们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也许,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

    托维摇摇头,愣是在将军们奇怪的眼神中走出指挥室——不是去船舱,而是走到了露天的舰桥上。经过连日雨水的冲刷,那里的地板显得非常湿滑,但托维视若无睹的走了过去,转过身,深情眺望着前方的海面。

    过了一会儿,将军们自感无法解读这位舰队司令的奇怪举动,也就懒得再去管他,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动——这正是他们所擅长和热衷的。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一架飞机的出现让整个舰队一阵紧张,但人们很快现那是一架“管鼻藿”式战斗机,它的无线电似乎出了故障,这使得航空母舰无法和上面的飞行员取得联系。不多时,在灯光信号的引导下,它平稳降落在了自己的母舰“光荣”号上。人们从神情紧张的飞行员那里得到的并不是有关无线电通讯器生故障的报告,而是一个惊人的消息:这名飞行员在舰队以东南方约160海里的海面上现了一艘舰涂有铁十字徽标的大型航母,毫无疑问,那便是德国人的“格拉夫.齐柏林”号!

    事实上,人们的惊讶还不止于此,从这位紧张而疲惫的飞行员口中,他们现此人先前的经历充满了戏剧性和冒险性:若不是先遭到两架德国梅塞施密特战斗机的突然攻击,他也不会在驾机仓促躲避时现海面上的德国航母,但德国战斗机的子弹也打坏了他的报机,使得这个消息延迟了将近四十分钟方才传回舰队!

    人们好奇的去检查这架“管鼻藿”式战斗机,竟在其机身上找到20多个子弹孔,所幸的是无一击中驾驶舱或者油箱。联系到这种舰载战斗机不论绝对度还是机动性都不及德国人的Bf-109T,能够在以一敌二的情况下逃脱就更加幸运了。

    幸运的飞行员带来的消息却并不那么幸运了,当坐镇“伊丽莎白女王”号的舰队司令及其参谋团队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前去攻击两艘德国战列舰的机群已经离开舰队半个小时之久,只要航线不出现错误,再有几分钟它们应该就能看到那两艘德国战舰了!托维的参谋官通过飞行员报告的方位一核算,所有人在第一时间都大吃一惊:德国航母就在沙恩霍斯特姊妹舰西北方40海里,那意味着德国舰载机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前去支援!

    得到消息的第二时间,参谋军官们不约而同的计算起己方机群与“格拉夫.齐柏林”号舰载机群遭遇的各种情况——由于不确定德国重型航母具体的舰载机数量以及采取的战术,敌我数量相当、我强敌弱以及敌强我弱三种情况均在考虑的范围之内,并且,很快有人提出增派舰载战斗机前去增援。

    这一次,在高级参谋们通过讨论得出相对一致的意见之前,托维当机立断的对副官吩咐道:“通知各航空母舰,第二批出击机群改变目标,集中全力攻击新现的德国航母!”

    言语铿锵有力、不容置疑。这道命令虽然没有提及先期出击的第一批攻击机群,但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照计划动进攻!

    与其在敌舰面前掉头逃跑甚至被对方的战斗机追着**打,不如勇敢的向前进攻。后方虽然是安全的,撤退却会重挫信心;前方虽然充满未知,勇气和决心也许会带来意外的惊喜。

    很快,舰队开始收到前方战斗机的无线电通讯,急促的声音证实了他们和敌方的飞机生遭遇!

    “看不清有多少架敌机,我想有15到20架!战斗机中队掩护,轰炸机继续寻找目标!”

    护航战斗机的长机飞行员看来正努力掌控局势。“冲上去,别让他们靠近我们的轰炸机!”声音显得非常果敢。

    接下来,无线电讯号时有时无,有时候是长机飞行员见缝插针的报告,有时候是吵杂的、无规律的噪音,最后……长机飞行员的飞机被击中了,“飞机失去控制,我要跳伞了,指挥权移交给汤姆上尉……”

    站在无线电通讯器周围的军官们,有感慨的,有祈祷的,有匆忙记录准备向上汇报的,但总体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和此时爆在大海之上的激烈空战是截然相反的。在那里,12架“管鼻藿”面对数量多于自己的梅赛施密特Bf-109T显得颇为吃力,一队“贼鸥”勇敢的冲上来支援他们,为“剑鱼”和“大青花鱼”继续搜寻和攻击海面上的两条“大鱼”极力争取时间。

弥天 第16章 战争剧场(4)

    战争进行到1941年初夏,交战各国中最有名的战斗机莫过于英国的喷火和德国的Bf-109,残酷的不列颠空战已经证明,前者在性能方面略微占优.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虽不仅仅是单纯的技术,但随着战争进程的持续,双方航空部门都在想方设法提高己方主力战斗机的性能以及多用途性,另一方面,双方都意识到替代机种的必要性,并着手于这方面的工作。

    历史证明,这一次,英国人在两个方面都落在了老对手后头。当德国人的Bf-109T型舰载机已经随“格拉夫.齐柏林”号驰骋大洋的时候,英国海军仍在向空军争取喷火战斗机的使用许可,在海军型喷火形成战斗力之前,他们只能继续依靠性能已经落后的“管鼻藿”;当德国人的F190战斗机开始以试验中队的名义在法国海岸飞行的时候,英国人为喷火准备的后续机种“泄火”仍停留在理论阶段,付诸实践更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早在1938年,秀泼马林公司就向英国海军部提出了一项基于喷火战机的海军改型,以竟标皇家海军舰队航空兵的下一代战斗机。由于人为因素,海军部最后还是选择了费尔利公司的管鼻藿式战斗机作为舰队航空兵未来的主力战斗机。

    为此,英国人很快吃到了苦头。

    经过正规而长期训练的英国海军飞行员,除了战斗经验之外,其他方面并不逊色于德国同行,可他们驾驶的“管鼻藿”式战斗机,从度、防护、机动性这些决定一架飞机作战性能的方面讲,都与德国海军装备的Bf-109T存在一定的差距,仅火力勉强与之相当。

    在这片中立之海,气候、环境等各方面都不偏向于任何一方,德国战斗机的突然出现并没有打乱英国战斗机群的阵脚,可以说。接下来的战斗是在非常公平的情况下进行地!

    一对一、二对二,难分敌我的混战,各种复杂的战况恰是检验双方飞行员以及战斗机综合作战能力的最佳考场。然而,这场从数量上看起来势均力敌的大战并没有持续上一百零八个回合,才不到八个回合,双方的差距就已显现出来!在空战方面。德国战斗机地20毫米机炮对一般材质的飞机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它们每一次精准的短射几乎都能打下“猎物”,最大飞机时上过200公里的差距更不是战术所能轻易弥补的——何况,德国海军的双机战术完全不逊于他们的空军,英国海军航空兵在这方面压根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论气势和心理,英国飞行员们很快就落于下风,在来去如风地德国战斗机面前,他们的“管鼻藿”成了笨拙的小丑,尽管他们和喷火配置相同地米机枪不至于对Bf-109T无可奈何。但在一架接着一架往海面坠的飞机中,却很少是机翼上喷着黑白铁十字的!

    “管鼻藿”尚且如此,早已被证明不适合充当拦截战斗机的“贼鸥”在德国人的主力舰载机面前更是无可奈何——它们的最高时仅有Bf-109T的一半!就这样。才二十分钟不到,试图阻截德国战斗机的英国机群已经被打得七零八乱,一部分Bf-109T仍在空中与英国战斗机缠斗,另一部分则轻松抽出身来开始搜索和猎杀那些失去保护的英国轰炸机。

    这时候,飞在最前面地“剑鱼”已经现了海面上那两条非常容易辨认的德国战列舰。当然,装备大功率雷达的德国战舰早已先它们一步现了敌情,待到“剑鱼”们降低高度准备动进攻时,两艘德国战舰就已经以密集的防空炮火迎接了!

    得到火控雷达指引的双联装105毫米高炮,火力之猛是英国人早在一年前爆于苏格兰西北部海域的那场海空大战中就已经领教过的。在那场战斗中。驻扎在苏格兰北部的“剑鱼”机队披挂上阵,然而它们勇敢的鱼雷攻击并不成功,以近三分之一地损失作为代价,这些鱼雷机得到的仅仅是让德国舰队来了一场高机动表演!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剑鱼”和“大青花鱼”地飞行员们看来已经别无选择了。但事情总有两面性:这里地海况虽然陌生而复杂。可从空中看去。两艘德国战舰地航明显偏慢。这也意味着它们最大地先天优势之一——度。已经因为某些缘故暂时丧失了!

    英国飞行员们不会不明白这点。他们知道。一个前所未有地好机会正摆在眼前!

    于是。15只现野兔地老鹰义无反顾地扑了下去。而且这些老鹰还是讲究策略地:它们一群冒险从敌人反击最猛烈地区域飞过。用它们略显滑稽地动作吸引着对手地注意力。一群迅降低高度准备低空偷袭。还有一群。悄然绕到了敌人防御相对空虚地另一侧。

    在自然界中。野兔对老鹰地威胁近乎于零。但这里地情况则是截然不同地。海面上地两个插满尖刺地大家伙一看就绝非善类。只一会儿功夫。凶猛地防空炮火就将一架剑鱼打得凌空爆炸。又过了不到一分钟。另一架剑鱼也拖着长长地烟呜曳着坠入大海。佯攻者往往要付出极大地代价。这便是战争中某些不成文地定律之一。

    两架友机地损失乃至漫天地弹幕都没能喝阻英国飞行员们继续进攻。冒着随时被流弹击中地危险。四架“大青花鱼”最先觅到了合适地攻击位置。这种鱼雷机原本是计划用来接替老旧地“剑鱼”。但不成功地设计让它们一服役便已经成为落后地机型。在飞行时上。它们仅仅比以慢著称地“剑鱼”高出约5公里。在载弹量方面。它们也没有明显地提升。双翼结构地传统机体在敌人地炮火面前依然显得十分脆弱。

    在距离海面仅有十多米地空中。四架“大青花鱼”接二连三地投下鱼雷。它们地动作之默契仍令人叹为观止。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生了:其中一枚鱼雷刚刚碰触海面就生了爆炸。连带将投掷它地那架“大青花鱼”也炸了下来。这种全重1610磅地航空鱼雷装有近200磅地烈性炸药。威力虽不及水面舰艇以及潜艇所射地鱼雷。却依然可以对一般地舰艇构成极大地破坏。试验表明。四枚这样地鱼雷就能击沉一艘德皇时代地德国主力舰。而一枚鱼雷虽然未必起到致命地效果。能够削弱对方地航行能力在海战中本来就是一件非常有利地事情了。严重挫伤对方士气则属于额外地“副产品”。

    现在,良性的副产品没有出现,鱼雷误伤己方飞机的事实却让英国飞行员尤其是那些准备投掷鱼雷的飞行员们大为恐慌,而且由于平时的实弹操练绝大多数都选在风和日丽的天气进行,这种情况压根就没有出现过,飞行员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按照技术专家们的研究成果,这些经过严格检测的鱼雷提前引爆的几率基本上和买彩票中大奖差不多,可在着生死攸关的时刻,谁还会把身家性命压在一群戴着厚底眼镜的专家身上呢?

    德国战舰的炮火却丝毫没有因为这突然的变故减弱,在意识到英国机群正以往常的战术实施攻击时,德国水兵在军官们的指挥下重新配置了火力,高射的双联装37毫米炮继续负责那些佯攻者,射程、威力俱佳的双联装105毫米重型高炮转而对付试图绕行的剑鱼式鱼雷机,至于火力相当密集的20毫米机关炮,则用来弥补防御体系中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个破绽——尤其是对付海面上来袭的鱼雷。

    与此同时,德国指挥官也开始改变整体战术了:居前的那艘战舰加前行并朝南转向,殿后那艘航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航向则朝北调整了。从上往下看,这两艘战舰像是出了故障的钟表,一根指针瞬时针转动,另一个则截然相反。如此调整看起来像是分散了整个舰队的防空火力,但它们之间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在专向过程中通过火力交叉配置,巧妙的消除了原本一前一后两个防空薄弱角度。轻描淡写之间,它们还顺势避开了英国鱼雷机之前投下的那三枚鱼雷,令刚刚失去战友的英国飞行员们扼腕不已。

    时间实在容不得英国飞行员们多想,勇气很快战胜了恐惧,使命也逼退了顾虑,又一队英国鱼雷机从不到3000码的距离上投下了鱼雷,这一次,没有一枚鱼雷提前爆炸,更叫人惊讶的是竟没有一架飞机在拉起转向这个过程中被德舰炮火击落。由于攻击距离是如此之近,不止一名飞行员在拉起机头时看到了攻击目标舰位置的徽标:航偏慢的那艘正是大名鼎鼎的“格奈森瑙”号!

    四枚鱼雷在海面上劈波斩浪的前进着,风雨掀起的海浪似乎也在掩护它们的痕迹,德国人的小口径火炮拼命向它们射击,炮弹在海面激起杂乱无章的水柱,但这一切似乎都挡不住不了英国人突然爆的人品。

弥天 第17章 战争剧场(5)

    沥沥小雨中,英国舰员们目送最后一架“大青花鱼”升空。有人冒雨挥舞帽子,但更多的人只是默默的观望着,短暂的送别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当人们收回目光时,这才注意到舰队中那三艘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上已经变得空空荡荡。36架舰载机组成了新的攻击机群,加上第一波33架舰载机,这时已经有69架各型作战飞机离开舰队前去攻击德国舰队,加上在舰队上空执行巡逻警戒任务的战斗机中队,这时仍留在三艘航母机库中的只有占总数三分之一的飞机。

    延绵不绝的雨水不停洗刷着航空母舰宽敞的飞行甲板,在机勤人员的努力下,不多会儿,便又有几架飞机通过升降机从机库升上甲板,过了大约一刻钟,几架负责警戒巡逻的战斗机降落下来,忙碌而有序的场景能让人倍感踏实。

    这里到最近法国海岸的距离远远出德国6基作战飞机主力——Bf-109和斯图卡Ju-87的战斗半径,而德国舰队目前在大西洋作战的舰艇中仅有一艘航空母舰。在这种情况下,英国人确实不必过于担心他们的舰队遭到敌人空袭。在他们看来,最大的威胁仍然来自海面之下,为此,这支舰队配备了足足27艘驱逐舰,约占当时整个英国本土舰队驱逐舰总数的三分之一,且绝大多数都算得上是目前英国轻型舰艇中的精英!

    英国人这次看来是吸取了凯尔特海之战惨痛的教训,因而没有再将他们的兵力分散配置。整整4个中队的驱逐舰,围绕4艘战列舰、3艘航空母舰摆开了严密的护航阵势:3艘n级和J级驱逐舰打头,其后是排成一字纵队的4艘战列舰——“乔治五世”号、“伊丽莎白女王”号、“马来亚”号和“威尔士亲王”号,10艘驱逐舰守护着它们两侧易遭鱼雷攻击的位置。与最后一艘战列舰“威尔士亲王”号相隔不到两海里的,便是3艘排成“品”字阵型的航空母舰——“暴怒”号、“光荣”号和“胜利号”,两个中队地I级和部族级驱逐舰在它们周围部署成环形防御圈,为整个舰队殿后的则是4艘g级和h级驱逐舰。

    此外,这支庞大的舰队中还包括4艘重巡洋舰和3艘轻巡洋舰,它们的主要任务是为核心舰只提供火力尤其是防空火力上的掩护。其中。性能较为出色的多塞特郡级重巡洋舰“诺福克”号被部署整个舰队地前列,“多塞特郡”号和“埃克塞特”号一左一右守护着航空母舰编队两翼,战前通过现代化改装提升了防御力和防空能力的肯特级重巡洋舰“肯特”号殿后。至于三艘经过改造的防空巡洋舰,均配属在航母编队周围。

    如此,整个舰队的护航兵力总体呈现出前新后旧、两翼强大的特色,这样的配备用意非常明显。不论遇上德国人的潜艇还是轰炸机,均可沉稳应付。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舰队周围既没有出现一架德国飞机,也没有潜艇冒头,相比于百多海里外的激烈战斗,这里地平静让每一个英国人都感到惊奇与不安。

    随着第一批出击的舰载机机群返航并进入人们的视野,这种惊奇与不安终于变成了现实——当初以齐整阵容出地33架舰载机,竟只有十余架得以返航,有一架的动机甚至还在朝外冒着灰烟。航母机勤人员迅清理出甲板。让落魄的空中战士们返回各自的母舰,有的飞行员看起来惊魂未定,有的显得非常沮丧。还有几架飞机的飞行员竟无法自己走出机舱。救护人员很快用担架将这些伤号抬走,这一切,都让人们无法自拔的陷入残酷战斗带来的迷茫之中。

    不过,仅过了一会儿,一个令人惊喜地消息迅在“暴怒”号航空母舰上传开了:鱼雷轰炸机组投掷的鱼雷命中了德国战列舰“格奈森瑙”号,那艘原本就已经受损的大型战舰现在不废也残了!

    这时候,“伊丽莎白女王”号上,凝重的气氛也一扫而光,军官们看上去个个愁眉顿开。两位高级参谋一再要求通讯官员向“暴怒”号的飞行员确认消息,得知至少有4名飞行员亲眼目睹鱼雷击中德舰“格奈森瑙”号并生猛烈爆炸后,他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健步如飞的来到托维跟前,“噢,尊敬的司令官阁下,眼前的局势对我们非常有利,我们应该再接再厉,继续派舰载机攻击德国舰队,这次轰炸的重点。我觉得应该继续放在格奈森瑙号上!”

    面对年龄、资历都要比自己丰厚地老将领。托维也不会摆出那样拒人千里之外地架子。刚刚传来地好消息也确实让自己地情绪舒缓了一些。他微微颌。“舰队航空兵确实不负众望。他们地牺牲精神值得敬仰。在这片海域困住德国舰队。也就抓住了德国人地一块软肋!想要维持海上地主动权。希特勒需要他地舰队。德国舰队眼下就这么四艘主力舰艇。失去一艘。战斗力就会出现很大地缺失。以德国目前地造船能力。补充度远远赶不上形势需要!”

    老头一看就很兴奋。“没错。尊敬地司令官阁下!我们这次绝不能错过机会。一定要确保击沉格奈森瑙!击沉那条该死地纳粹战列舰!”

    显而易见。英国海军对“声望”号、“纳尔逊”号地沉没以及QB-32船队地惨剧不仅仅只是耿耿于怀。名誉和信心上地损失更甚于单纯地战斗实力。使得这一切早已上升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地地步。

    托维没有直接回应他。而是淡淡地反问说:“德国战列舰地最大特点是什么?”

    老头迟疑了一下。“精密地设计和坚实地防御!”

    托维点点头。面带愠色地说道:“我们难保再有一个或者两个波次地攻击就能彻底解决它。何况我们要对付地还有沙恩霍斯特号以及德国航母上地舰载机!若是一方面我们击沉了格奈森瑙。另一方面德国舰载机机炸沉了我们地战舰。这样地结果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地!”

    听了这番话,老头倒也冷静下来了,他想了想,“但愿我们的第二批攻击机群能够找到齐柏林号并顺利将它击沉!”

    托维嘴角挤出一丝苦笑,德国人的严谨是世界闻名的,想要在他们身上捞到“顺利”二字绝非易事。

    就在军官们估算着己方第二批舰载机差不多抵达德国航母先前所处的位置时,舰队接收到了领航舰载机来的报告——为了保证攻击的突然性,一般情况下,舰载机起飞之后是要保持无线电静默的。直到现目标并起攻击,飞行员才会向母舰汇报战况,现在的情况却属于另外一种。

    “海面上现战舰两艘,初步判断为德国的德意志级袖珍战列舰!它们的高射炮开火了,我们必须向上爬升!我们是按原计划寻找并攻击德国航母,还是对它们动进攻?周围没有其他舰只,就只有这两艘德国战舰,重复,观察范围内仅有这两艘德国战舰!”

    无线电信号受到了一些干扰,但两遍重复下来,通讯官们至少可以确保重点内容无一遗漏,然后,他们第一时间向航母编队指挥舰“光荣”号以及舰队旗舰“伊丽莎白女王”号上的指挥官报告了这一情况。

    这一报告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它却让舰队高层军官们原本就有些纠葛的情绪扩大化了。以尤艮斯为的高级参谋们,正愤愤不已的指责情报部门在德国舰队动向上犯下了非常致命性的错误:这些人长期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却被德国人耍得团团转,他们的情报甚至对本土舰队的指挥层产生了难以忽视的误导。先是沙恩霍斯特级,然后是齐柏林号,现在突然又是一对袖珍战列舰,所有早期情报中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德国舰艇就像是长上了翅膀。这样下去,人们开始担心唯恐德国海军最强大的俾斯麦号也出现在这片海域——情报部门的多方面、多角度的侦察结果,都认定那艘重型战列舰已经被困在圣纳泽尔的诺曼底船坞了。

    与此同时,另一群更加务实的高级军官,则在激烈讨论着德国人的真正意图。通常情况下,海军将领们都会将手中的兵力集中起来使用,就五指攒成一个拳头,但现在德国人非但没有这样做,似乎还在尽量分散自己的兵力,考虑到英国舰队有限的舰载机对付两个目标就已经颇为吃力,继续分兵显然不是什么好办法。理论上讲,英国的乔治五世级战斗力和德国俾斯麦级相当,对付沙恩霍斯特级更是不在话下,“伊丽莎白女王”号和“马来亚”号对付两艘袖珍战列舰显得绰绰有余,可那些德国舰艇偏偏都是航飞快的家伙。除非它们因为战斗损伤和其他故障而失去航,否则光拼航的话,这些英国主力舰压根就追不上!

    在下令第二批舰载机部队仍按原计划寻找攻击德国航母之后,托维独自走到一旁,看着风雨渐小的海面,他不禁在心理问:“他究竟在想什么?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弥天 第18章 战争剧场(6)

    人可以将另一个人的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却无法复制他的思维模式;人可以摸透另一个人的性格,却摸不透他某时的想法。

    托维正陷入这样的难题之中。

    很快的,前线传来一个有好有坏的消息:第二批攻击机群找到了德国航母,同时,它们也遭到了近20架德国舰载战斗机的疯狂阻截。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托维和他的参谋军官们,之前都觉得那艘德国航空母舰这次在携带战斗机的同时,应该配备了一批俯冲轰炸机或鱼雷轰炸机,这既是一艘航母参加攻击任务时应有的舰载机配备,也符合情报部门先期对布雷斯特的侦察结果。现在看来,那些所谓的情报简直狗屎不如。

    一般的舰载战斗机不可能在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内连续出击,毕竟,它们需要时间重新添加燃料、补充弹药,然后依次起飞。因此,活动在这片海域的德国舰载战斗机总数量应该在4架以上,而在英国海军的资料库里,“格拉夫.齐柏林”号的舰载机总量应该不过50架。如此一来,这艘德国航母携带的轰炸机——包括著名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的海军版本Ju-87c和略显神秘的Fi-167型鱼雷轰炸机,最多只有10架。这样少的轰炸机,恐怕是很难对一支舰队构成威胁的!

    可是鉴于双方舰载战斗机在技术上的明显差距,托维平静的目光中隐隐藏着失落,他仿佛看到了己方舰载机飞行员和对方战斗机浴血搏斗的场景,技术上的差距在这里只能用勇气和牺牲来弥补,那样的场面是壮烈、残酷和令人泪下的。

    不多时,信号从“光荣”号航空母舰上来:第三批舰载攻击机已经准备完毕。

    收拢第一批出击飞机看来花费了航母人员不少的时间,这时候,三艘航母的飞行甲板上重新排放好了一架架展翅欲飞的雄鹰,那传统地环形徽标是它们的骄傲所在,年轻飞行员们自信灿烂的表情带来了被乌云遮去的阳光。

    “再等等!”

    一向果断的托维却犹豫了。这批舰载机究竟是派去攻击德国航空母舰还是德国战列舰。百分之九十九取决于前一批飞机攻击的结果,它们此时应该仍在与德国战斗机周旋,应该还在努力突破德国航母防空火力地拦截寻找合适的投弹位置。一颗炸弹,一枚鱼雷,没准就能暂时解决掉“德国海军的大鸟笼”。

    可是。新地报告迟迟没有从通讯室传来。好消息。坏消息。统统没有。指挥室里地军官们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隔绝了一般。有几个耐不住性子地。干脆直接跑去通讯室。其他人看似各自忙碌。其实也大都将注意力放在负责内部通讯电话地军官身上。那位满脸痘痘地上尉军官。正手握话筒认真倾听着。通讯室那边显得相当吵杂。时而有人兴奋地来一嗓子。时而有人出懊恼地惋惜声。在无法将这些向将军们报告地情况下。他时而微微摇头。时而偷偷瞟一眼其他人。

    托维地目光。始终游离在舷窗之外。看起来正有许许多多地疑问让他怎么也搞不清、理不顺。隐隐觉得有些地方没有考虑进去。却怎么也抓不到灵感地线头。

    “卡罗尔。掩护我!掩护我!”

    “管鼻藿”式战斗机地驾驶舱里。年仅23岁地海军少尉波加勒显得异常紧张。那张尚有些稚嫩地脸庞此刻白得缺乏生气。这样地年纪原本应该在某个工厂车间或是公司办公室里做着普通工作。下了班早早回家。或是带着小恋人上公园散散步。虽然日复一日地平凡。但至少不用天天为自己地生死而担忧。更不用坐在这充满机油味道地机舱里和死神打交道。

    驾驶舱外。暗赤色地子弹一串串飞过。像是夜里成群结队飞行地萤火虫。雨水仍然冲刷着钢化玻璃窗。厚厚地云层宛如大海盖了一床大被子。这绝不是一个飞行地好天气。但战争让人们别无选择。

    通讯器里传来地声音沉稳而老练:“别担心。孩子!我就在你后面!继续摆动你地机翼。别让那德国鬼子打中你!我这就把它揍下来!”

    虽然空中的大幅度摆动机身带来的感觉并不怎么好,这却是空战中躲避攻击的基本功之一,波加勒紧紧握着操纵杆,身体随着飞机左摇右晃。

    和普通地单战斗机所不同的是,“管鼻藿”驾驶舱后方还有一个空间较大的副驾驶位,副驾驶员通常负责领航、观测和操作机载电台,必要时也可以接管飞机以及机载武器。在波加勒竭力避开敌机攻击的之后,他的副驾驶员——一位几乎同样年轻的英国飞行员。正以更加紧张的神情盯着后面的德国战斗机。

    Bf-109T延续了Bf-109系列非常容易辨认的外观。方形座舱、鸥式下单翼以及武器布局,当它开火地时候。位于机翼根部地两挺机枪一闪一闪的朝外喷着火舌,由于距离足够地近,副驾驶员隐隐看到了德国飞行员那张狰狞的脸。

    突然间,几颗子弹打在左边机翼上,一团团跳跃的火星让波加勒大吃一惊,急忙将操纵杆往右边一摇。

    “卡罗尔,我无法摆脱它!帮我!”

    年轻飞行员飞声音带有惊慌和恐惧,他已经使出了生平所学,却一点儿效果也看不到,这自然令他感到懊恼和沮丧。

    “不停的改变方向!孩子,他比你快,只有不停的转弯!转弯!噢,该死,我也被德国鬼子盯上了!”通讯器那边的飞行员看来也很无奈,毕竟,双方的战斗机数量相差不大,被一架敌机咬上是很正常的事情。

    接连两个空中急转之后,波加勒大声问自己的副驾驶:“大卫,它还在后头吗?”

    几秒之后。年轻的飞行员紧张的重复了一遍问题。

    “是的,那该死地……该死的梅塞施密特还在后头!”这声音显得异常吃力。

    波加勒费力的转过头一看,自己的副驾驶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

    “噢,我的上帝,大卫。你中弹了?该死!”

    他一面操纵飞机左摇右摆地躲避攻击,一面失望至极的喊。

    副驾驶咬紧牙关,断断续续说道:“我恐怕……吉文,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干掉那德国鬼子!”

    波加勒大声喊道:“坚持住,大卫!我们这就返航!坚持住!”

    他看不到自己的副驾驶在微微的摇头,嘴角,流露出一丝最苦的苦笑。

    又一串子弹突然袭来,这一次。在机翼上火星四溅的同时,波加勒强烈感觉到机身传来的震动。

    “我被击中了,该死!卡罗尔。我该怎么办?”波加勒大声喊叫着,泪水不禁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还好通讯器并没有受损,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孩子,我来了!我掩护你,你下降到海平面高度,往回飞!尽量往回飞!”

    波加勒往旁边一看,果然,一架“管鼻藿”从远处向尾随自己的那架Bf-109开火了,机上8挺机枪同时向外喷射着火舌。密集地弹雨迫使德国战斗机翻滚着向一侧躲避。

    借着这个机会,波加勒在竭力保持飞机平衡的同时迅降低高度,好在皇家海军的“新”战机结构非常坚固,而且7.92毫米地子弹也没有击中它的要害部位。顺利完成这些动作之后,波加勒回头一看,后面已经没有了盯梢,但他同时也看到了副驾驶员低垂的头。

    “大卫……”

    波加勒眼泪还在汩汩的往外流,这次为的却是不同的东西。

    海平面以上数百米,激烈的战斗仍在进行。西面隐隐传来密集的炮声,那些舰载轰炸机想必已经找到德国航母并起攻击了。这个时候,只有这架受伤的“管鼻藿”在这只比最高地浪尖稍高的高度落寞的飞行。失去了导航员,波加勒不得不重新校正方位和方向,在检查油料情况的时候,他终于现了一个不好的情况:油料的损耗远比预计的快,那意味着油箱或是输油管极有可能在战斗中被子弹打漏了。在这样的环境下,飞行员根本无法修补漏洞,所幸的是。这款舰载战斗机地航程出色。达到了1200多公里,几乎是Bf-109的两倍!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波加勒很快意识到采用经济的飞行度以及保持正确的航线是让自己顺利返回母舰的必须途径,同时,他还得祈祷这架飞机不至于在飞行途中生诸如熄火、起火之类的故障。

    波加勒试着向领机报告自己的情况,但是没能联系上,更让他沮丧的是,就连救了他一命的卡罗尔现在也完全没有音讯了。以飞机目前地状况重返战场近乎于自杀,他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带着始终忐忑地心情继续向计算好的方位飞去。

    分钟、10分钟……时间慢得像是在读秒,机舱外地景色早已归于单一,阴沉沉的天幕、浪涛翻滚的海面,除此之外没有一只鸟、一条鱼、一艘船、一架飞机。无线电通讯器中只有沙沙的杂音,动机稳定的出隆隆的运转声,只此而已。

    离开战场约有30分钟的时候,波加勒多么希望飘扬着圣乔治十字海军旗的舰队突然出现在海平面上,但这样的期望并没有变成现实,前方的海平面始终是同样的景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波加勒的担心越来越深,眼看油料所剩无多,这样下去只能在海面上迫降,看看波涛起伏的海面,波加勒觉得无助的飘荡上几天绝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何况这大海上还有许许多多未知的危险,巨浪、鲨鱼还有暴晒、缺水等等。

    波加勒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副驾驶员胸前挂着的那副双筒望远镜上,平时观察四周情况的任务总是由大卫执行,这个视力很好的小伙子也总是干得很好,只可惜现在他那双大大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淡蓝色的双眸肯定也永远失去了光泽。

    “管鼻藿”后座的座舱很长,副驾驶坐在紧靠机尾的那一端,不爬过去是拿不到那副望远镜的,可驾驶员一旦离开了驾驶舱,飞机也就失去了控制。

    犹豫了好一会儿,波加勒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当波加勒再一次用他那在海军考核中得到“a”的视力环顾四周时,终于在西南方的海面上现一个黑点,年轻的飞行员心里难免一阵扑腾。一个舰队看起来目标很大,可人工估算、人工导航以及仪器的误差都可能导致他在漫长的飞行中错过自己的舰队,正因如此,舰载机群才会配备专门的领航员,想到自己不但能够避免在海上漂泊的悲惨命运,很快还能看到许多熟悉的、鲜活的面孔,波加勒心中的沉重顿时减轻了一半。

    “管鼻藿”缓慢的在海面上转了个弯,朝着新的目标飞去。

    起初,波加勒觉得那可能是游离于己方舰队附近的一艘警戒舰,所以才会形单影只,但他很快现那个大黑点后头还跟着另一个小黑点。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现两个黑点的体积似乎远远过了通常用来执行警戒任务的舰艇,而且舰艇的轮廓也不像是一般的巡洋舰或者驱逐舰。这个时候,经验的缺乏让波加勒犯下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原本贴近海面飞行的“管鼻藿”缓缓开始爬升,这在让他更好的辨认对方身份的同时,也将自己完全暴露给了对方。

    皇家海军的每一位舰载机飞行员,都接受过如何辨认舰艇的专门培训,他们不但清楚各国主要舰艇的外观,而且能够通过目测大致判定对方的大小、航和状况。基于这方面的素质,波加勒最终判断出那是一艘俾斯麦级战列舰和一艘希佩尔海军上将级重巡洋舰,但是,这时候他和那两艘战舰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还没等他掉头逃跑,对方的高射炮就已经猛烈开火了。在火控雷达的指引下,俾斯麦级战列舰单舷多达9座双联装105毫米高炮展现出了优异的防空性能,大口径的高射炮弹迅将老妪般的“管鼻藿”给吞噬了……

弥天 第19章 镇山之石

    9座双联装105毫米重型高炮,一分钟的齐射便将那架英国舰载机击落海中,对于这样的效率,就连一贯要求严格的德国将军们也显露出满意的神色。在这其中,德国主力舰队司令、海军上将海诺.冯.芬肯施泰因可谓居功至伟,正是在他的作用下,德国海军意识到了防空对于水面舰艇尤其是大型水面战斗舰艇的重要性。在战争爆之前,德国海军的绝大部分战舰都进行了防空强化,后期建造的大型舰艇,更是直接从设计阶段就加强了这方面的工作。

    在这样的背景下,满载排水量近5万吨的俾斯麦级简直成了一只“海上刺猬”,加上四座雄壮而醒目的主炮塔,大小口径的副炮达到了88座!加之德国海军引以为傲的全舰统一指挥系统和火控雷达设备,俾斯麦级的单舰战斗力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它远远过了德皇时代最后的精华——巴伐利亚级,沉沦的舰队终于复活了!

    “尊敬的海军上将阁下,在那架英国飞机被击落前,我们的无线电监测室没有现异常讯号,飞行员似乎没来得及向他们的上级报告!”

    身穿深蓝色军服的少校军官,以专业的口吻向自己的舰队司令官作出报告。如今这支舰队虽然只“剩”一艘战列舰和一艘重巡洋舰,却绝不意味着实力上的削弱。

    在张海诺的记忆深处,“俾斯麦”号与“欧根亲王”号的组合在一场面对面的战斗中战胜了由“胡德”号和“威尔士亲王”号组成的英国舰队,那场战斗也被奉为时代的经典。如今,完全修复的“俾斯麦”号加上从未受损的“欧根亲王”号再一次组成了快舰队,为的却已经不是突破英军海上封锁那么简单。从最一开始,一个庞大的计划就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承载这个计划的册子上,写着“莱茵演习”。在经历了成功的前两个阶段之后,第三阶段也是这个演习最后的舞曲,正在隆重上演。

    “不去管它!”

    张海诺泰然自若的屹立在装甲指挥室前方的敞开式观测台上。站在他旁边的是一干年富力强的将领们:舰队参谋官雷蒙.舒伯特、“俾斯麦”号舰长库尔特.霍夫曼、参谋副官卡萨雷.鲍曼以及航空参谋官迪里克伯格,这些军衔皆在海军上校之上地军官们年龄都不过45岁,相互之间相识最短的也有12年。私交好坏固然不能决定一个指挥团队的水平,却关系到默契和稳定程度,加上明确的分工和清晰的职责,各自挥特长与密切配合才是压倒一切的关键。

    和所有的指挥官一样,这里的每个人也在密切关注着海上地战局。通讯官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来一次,将己方舰艇来的密电或者截获到的敌方电文报告给这些指挥官们。

    “接到格拉夫.齐柏林号来的密电。飞行甲板被一枚200磅的航空炸弹击中,舰桥轻微受损,上层飞行甲板出现破口,舰员正在抢修,所幸位置并不影响飞机正常起降!”

    “格奈森瑙号来密电,左舷漏水情况已经得到控制,损管人员成功使2号锅炉恢复运转,航已经提升到11节!”

    “截收到英国舰载机地无线电通讯。第二批攻击机群开始返航,他们损失了一半的飞机,这与齐柏林号先前地报告基本相符!”

    “收到布雷斯特联合指挥部来地密电。侦察机现一支由三艘巡洋舰和若干驱逐舰组成地小型舰队从朴茨茅斯起航向比斯开湾驶来!”

    “收到柏林来地电报。英军直布罗陀舰队已于黎明之前起航并驶入大西洋!”

    大多数时候。张海诺和他地将领们只是默默地听着这些报告。

    由于连日来地阴雨天气。海面上地风给人一种清冷地感觉。加上战舰正以28节地高航行进。吹得人脸上身上多少有些寒意。但身材结实地德**官们看来对此没有丝毫地顾忌。站在这高高地观测台上。他们反而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地豪迈感觉。

    “雷达现敌机!一共三架。分别在西北、正北和东北方向。距离约50海里。其中正北方地朝着我们飞来!”

    当通讯官再次前来报告时。张海诺看了看自己地同僚们。“命令全舰队做好战斗准备!”

    虽然这里只有两艘战舰,仍然算得上是一支舰队。事实上。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几个国家的海军能够和这支舰队抗衡!

    “英国舰队应该距离这里不远了!”航空参谋官迪里克.伯格显然理解张海诺的想法:那三架极有可能是英国舰队派出的巡逻侦察机,它们的活动范围就限定在舰队周围。

    战斗警报很快在两艘战舰内部响起。原本就已经处于高度战备状态的舰员们无需多作调整便进入了待战状态。舰队旗舰“俾斯麦”号上,88座舰炮随时可以开火,无一例外的。近两百根炮管严密警惕着四周围的海面,其中,4对47倍口径的15英寸主炮已经提升到最大仰角,它们正常情况下可将800千克重的被帽穿甲弹射到36000米外的地方。由于采用半自动装填方式,其最高射可以达到3每分钟,加之优越的穿甲能力,战斗性能过了英国现役的任何一款主力舰炮!

    敌机仍在接近当中,站在张海诺的位置上,可以看到舰各层甲板高射炮战位上,舰员们正在军官的指挥下忙碌而有序的为持续射击做好准备——那些skc/37双联装10/3020毫米机炮,无不是需要舰员们人工供弹的。至于舰上的150毫米副炮,在装填散榴弹的情况下亦可作为远程高炮之用。

    “正前方现敌机,高度500,距离2.5万码!”

    来自光学观测战位上的报告声,嘹亮而坚定,前向的敞开式炮位能够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候,张海诺转头冲着舒伯特淡淡一笑,“身体是战斗的根本,我们无须在这里展现空乏地勇武!”

    舒伯特的心态不至于那么放松。表情也是非常平和的,他身体往旁边一侧,在这空间实在不怎么宽敞的观测台上给张海诺让出一条路来,身后的军官们也一一效仿。

    回到受寸装甲保护的舰桥指挥室,张海诺示意参谋军官搬来椅子,大度的落座之后,他朝舰长霍夫曼点了点头。

    “30节!”库尔特.霍夫曼大声命令到。

    “舰队加至30节!”

    参谋军官心领神会的将命令传达下去,对于一艘最高航为地战舰来说。这几乎是最高的战斗航了!

    一艘5万吨巨舰以30节航在海面上行驶,气势之磅礴令人叹为观止,高耸的舰轻而易举的撞碎迎面而来的海浪,宽厚的舰身每一次起伏都将数以百吨计的海水重重推向两侧。

    这一次,出现在前方的那架英国飞机并没有飞近到远程高炮地射程之内,它只是远远的盘旋着,丝毫不敢跨越雷池一步。对于这样的情况,张海诺和他的将领们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聪明是飞行员应有的特征,而将胜利寄望于对方都是笨蛋地人,才是真正的傻蛋。

    张海诺淡淡地笑着对伙伴们说:“我们的对手未必会惊讶到嘴巴合不拢,但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最合适的调整,是衡量一位指挥官中庸与优秀的最好考题!”

    “我想约翰.托维不会让我们失望。但那群老头子就很难说了!”库尔特.霍夫曼讪讪的笑着说,他们早已通过情报部门得知了英国海军指挥层的动向。知道所谓“高级参谋团”已经入驻托维的旗舰“伊丽莎白女王”号。自战争爆以来,合并重整后地德国情报部门总体效率是令人满意地,如果他们能够顺利窃取到英国和苏俄的核心机密——例如通讯密码和重要武器情报地话,就更加对得起每年数千万马克的巨额经费了伟大地元!”张海诺并无好意的说道,他知道历史上的雷德尔在接连遭遇挫折后受到什么样的待遇,那个战争狂人对于任何人的喜好。基本上都是建立在胜利之上的——一旦遭遇挫败。后果甚至还不如对面的约翰.托维。

    不出意料,只10分钟功夫。雷达室传来现敌机机群的报告,初步判断来袭的敌机有30架左右。

    张海诺旋即对通讯官说:“报给里切罗上校。现在进入1号状况,让他按计划行事!”

    这已不是俾斯麦号第一次遭遇敌方机群空袭,对于张海诺个人而言,在挪威战役期间经历的那次空袭规模更甚,所以现在既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也不用太过担心:假若俾斯麦号舵机被一枚鱼雷卡死的情况真的出现,那也只能说是命运使然——这就是战争。

    此时“俾斯麦”号和“欧根亲王”号上的军官和水兵,绝大多数都经历过两个多月之前的海峡冲刺行动,自然不会对英国人的空袭感到陌生。只不过在这片远离6地的海域,德国的6基战斗机似乎是不太可能出现并为舰队撑起一顶坚固的空中保护伞了!

    雷达出预警后不久,英国机群出现在了视线可及之处,又过了半支烟的功夫,“俾斯麦”号的远程防空火力开始射击了。舰长库尔特.霍夫曼俨然成了舰上高级军官中最忙碌的一个,他站在自己的指挥台前,时而下令改变战舰航向,时而对舰上的高射炮群下达具体指令。

    如无特别指令,“欧根亲王”号将会随同“俾斯麦”号进行机动,因此,张海诺这个舰队司令现在反而空闲下来,而他也确实一直静静坐在那张椅子上,任凭敌机上下俯冲、来回投弹,始终气定神闲。

弥天 第20章 亦幻亦真

    冒着密集而猛烈的防空炮火。勇敢的英国飞行员一次又一次动进攻。他们投下的那一枚枚航空炸弹在海面上轰起白色的蘑菇状水柱。有的距离“俾斯麦”号仅有数米之远。驾驶“剑鱼”和“大青花鱼”式鱼雷轰炸机的英国飞行员。同样将这艘5万吨的重型战列舰作为第一目标。一枚枚鱼雷在海面下扯起白色的尾迹。迫使两艘德国战舰频频摆动身躯。且大大分散了舰上小口径机关炮的火力。激烈的战况。似乎正朝着有利于英国人的方向展。

    这个时候。张海诺依然稳坐钓鱼台。

    他的沉着觉不是装出来的。对于“俾斯麦”号厚达320毫米的舷侧主装甲以及170毫米的下部装甲而言。一枚在近处爆炸的500磅航空炸弹只是隔靴搔痒。毕竟。这种炸弹的威力仅与一枚11英寸的穿甲弹相当。而这种舰炮即便从非常近的距离上也是难以对俾斯麦级战列舰构成威胁的!

    高航以及灵活的机动能力。是战舰规避鱼雷的重要法宝。这两点“俾斯麦”号和“欧根亲王”号兼而有之。尤其是庞大的“俾斯麦”号。两片硕大的舵桨使它具备惊人的海上机动性能。同时。两艘战舰凶猛的高炮火力也对来袭的英国舰载机尤其是度较慢、结构相对脆弱的鱼雷轰炸机造成巨大的威胁。这迫使大多数“剑鱼”和“大青花鱼”在较远的地方投下鱼雷。即便有勇猛异常的英军飞行员冒死进行近距离投弹。依然被狡猾如泥鳅的德国战舰一一避过。

    “是时候了!”

    张海诺终于转过头给了舒伯特一个眼神。舰队参谋官旋即快步离开了……

    海面上依然风雨飘摇。舰队旗舰“伊丽莎白女王”号上。将领们正焦急等待着前方地消息。正如人们此前所作出的最坏的打算。愚蠢的情报部门果然彻彻底底地上了德国人地当。强大的“俾斯麦”号压根就没有被困在诺曼底船坞里。相反。它一直溜到距离英国舰队不到70海里的地方才被现。一想到这里。高级军官们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冷颤。假若直到德国战列舰地炮弹落下时他们才反应过来。那就已经不是丢不丢人的事情了——猛虎终究是猛虎。一个疏忽就有可能被它咬上致命一

    舰队中的三艘航空母舰。哪一艘也经不起“俾斯麦”号的一炮!

    这边惊魂未定。保持着英国海军传统地军官们又不由得感叹起来。一艘俾斯麦级战列舰加上一艘希佩尔海军上将级重巡洋舰。德国人以这样的兵力配置竟敢逼近拥有四艘战列舰的英国舰队。如此勇气和魄力不是一般地人能够拥有地。

    与此同时。英国人又要为自己的运气感慨。60多海里地距离。舰炮打不到。舰载机却可以充分挥作用。就算俾斯麦级战列舰拥有强的防空能力。也不可能无休止地对抗舰载机群的攻击——弹药总有耗尽的一刻。舰员总有疲倦的时候。再强的老虎。也敌不过成群的猎手。假若“俾斯麦”号一直藏身于防御坚固的港口内。英国海军反而找不到彻底消灭它的机会。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大批兵力为它所牵制。海上航运线也无法真正的恢复。想到这里。高级军官们不禁要以鄙夷的眼光看待那位自大的德国指挥官。

    他们哪里知道。对手自有对手的顾虑:一旦德国陷入俄国战场。绝大多数的资源都将为东线所用。届时德国海军根本无法和英国海军来一场旷日持久的对抗——英国海军可以远远不断的从盟友那里获得援助。德国海军则有可能陷入到缺乏燃料出港的悲惨境地。

    没有人可以光靠潜艇打赢一场海上战争。

    目光短浅的人。终究无法成为最一流的指挥官。年迈的高级参谋们显然已经过了自己军事生涯的巅峰期。一劳永逸的诱惑当前。他们似乎全然忘记了并不遥远的海面上。还有那么一艘仅仅是受了轻伤的重型航空母舰。那艘身负重伤的德国战列舰。也正蹒跚着向法国港口驶去。

    装备11英寸舰炮的“沙恩霍斯特”号以及两艘袖珍战列舰。在战斗力方面同样是不容小觑的。

    “打中了。打中了!”负责舰内通讯的参谋军官突然高声喊道。“我们的炸弹击中了俾斯麦号。舰上生了剧烈爆炸!”

    这样的喊叫声未免让人血压升高。好在海军将官们的身体颇为结实。心脏承受能力也乎常人。一张张冷凝的面孔迅回暖。就在这些英**官们正兴奋着的时候。刚才那位参谋军官以更高半度的音量喊道:“我们的轰炸机飞行员报告俾斯麦号被鱼雷击中了。消息正在确认!”

    “好极了!”

    “太棒了!”

    军官们这时候真的兴奋得有些不能自已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要能通过空袭重创“俾斯麦”号。这条海上强龙就会成为英国舰队的“瓮中之鳖”。德国海军的进攻态势也将遭到有效遏制。战争的转折点仿佛就在眼前。如此情景。遭受长久压抑的情绪怎能不爆出来?

    参谋军官“趁热打铁”的向高级军官们报告说:“根据飞行员的观察。俾斯麦号中部浓烟滚滚。看起来受伤不轻!机群均已投弹完毕。除少数留在战场上执行观察任务的外。其余都将返航!”

    最初的兴奋劲头稍稍过了之后。高级参谋们向托维提出建议:舰队航空兵继续对德国舰队动空袭。战列舰编队立即赶赴战场。力争一举歼灭德国核心战列舰!

    这个时候。托维显然也受到了眼前这些好消息的鼓舞。他捏紧拳头。中气十足的下令道:“战列舰分队调整为战斗斜纵队。由第2巡洋舰分队和第1、2驱逐舰中队协同掩护!航空母舰编队与战场保持50海里的距离。动用一切可以动用地力量对敌舰动攻击!”

    “遵命!”参谋军官传达命令去了。指挥室里先前的躁动气氛也很快冷却下来。军官们个个面泛红光。心思早已飞向对胜利的憧憬。

    分钟之后。负责舰内通讯的参谋军官再一次报来好消息:

    “德国舰队调头朝西撤退。两舰航明显下降。飞行员目测估计在20到22节之间!”

    三两成群地高级参谋们顿时讨论开了。他们当然记得两个月多前地战斗。那艘德国战舰在吃了一枚英制航空鱼雷后竟然更没事似的。当时就让英国海军高层既眼红又愤愤。但人造的机器终究不是无敌地。理论上的完美永远不存在于现实当中。当军官们拿出那场战斗进行分析对比时。突然觉当时鱼雷击中俾斯麦号的位置也在它的右舷舯部!

    “这次我们可能打中它地旧患了。蒙巴顿将军对圣纳泽尔的突袭虽然没能彻底困住它。似乎也破坏了德国人维修战舰的计划!”高参们地推测有鼻子有眼。仿佛他们已经看透了一切。

    托维没有吭声。不一会儿。一队舰载机轰鸣着从头顶飞过。数量不多。还不到20架。看来是前两个攻击波次中仍然堪用地飞机。看着那些单翼或者双翼的飞机以并不整齐地队形飞向远方。托维突然从自己的位置上蹦了起来。这情况叫旁边地军官们吓了一跳。

    “将军。你怎么了?”站在近处的尤艮斯小声问。

    “齐柏林号和格奈森瑙号。那两条受伤的德国战舰!”托维的表情显得非常怪异。觉悟不是觉悟。懊丧不是懊丧。看样子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俾斯麦号在掩护它们撤退?”

    尤艮斯一句话戳到托维心坎里去了。但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这位舰队司令顿时无语了:“可谁会用一条核心战舰去掩护两艘次级战舰?”

    确实。“格奈森瑙”号代表着德国海军战争初期的荣耀。但“俾斯麦”号才是德国海军眼下的战略核心。它的政治和军事意义。绝非那条装备11英寸舰炮、“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撤”的高战列舰所能比拟的。至于“格拉夫。齐柏林”号。本身就生活在一系列奇怪的夹缝之中:传统海军将领与新生代将领之间的分歧。海军与空军之间的资源冲突。在海军的破交战略中也处于颇为尴尬的位置。这样一道孰取孰舍的选择题。上至德国元。下至海军士官。恐怕都会选择相同的答案。

    思考良久。托维抬起头。依然一脸困惑的看着尤根斯。但又没有说出一个字。

    尤根斯善意的朝他点点头。“压力可以成为沉重负担。也可以成为巨大的动力!”

    托维这时候再看看指挥室里的其他人。包括大都上了年纪的高级参谋们。他们曾经可憎的面目此时都挂着认可而和悦的表情。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也许我真的是过于谨慎了!”

    尤根斯轻轻站到他的身后。“上帝保佑。让我们尽快结束这场纷争和杀戮吧!”

    很快。监视德国舰队动向的飞行员来报告。两艘德国战舰仍在向法国海岸方向退却。庞大的英国舰队紧随着调整了航向。以4艘战列舰为核心的战斗舰队追着德国舰队的**而去。三艘航空母舰则在其他舰艇的护卫下紧随其后。值得一提的是。经过前后四次出击。三艘航空母舰上仍能正常出动的舰载机不足50架。新的攻击命令下达后。就连“管鼻藿”式战斗机也不得不挂上两枚200磅的航空炸弹作为轰炸机使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danc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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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介绍:
美国人马汉说:一个国家无法同时展6权与海权!
英国女王说:海上我是老大!
德国元说:我们靠6军和空军就能结束战争!
美国人笑了,他们成了战争唯一的获胜者。
一切本已成为历史,但一个年轻穿越者的出现让时光之树开出了一段新枝。他如何改变第三帝国覆灭的命运,又如何铸就一个崭新的海权时代,且听天空为大家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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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视历史,以史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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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关键字: 第三帝国,新海权时代,张海诺,海诺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