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TXT下载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全文阅读

作者:天空之承     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txt下载     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海诺的目标

    在那本古色古香的账簿最后几页写有字迹的地方,张海诺看到了一些日常收支之外的东西:1915年10月,以450马克的价格售出北面的40亩农田;1915年11月,以600马克的价格售出了东面的60亩农田;1915年12月,以150马克的价格售出了磨坊和仓库;1916年2月……“这些……”张海诺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想起了老管家昨天所说的“自己交代下来的事情”。“噢,男爵大人,请稍等!”老管家说着快步离开了大厅,大约2分钟之后,他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两个布袋,小的那个仅比成年人的拳头稍大一些,另外一个则有两三个拳头那么大。“男爵大人,这两年出售田地的收入都在这里了,至于剩下的那几样古董,我也按照您交代的价格卖出去了!按照您的吩咐,这所有的钱都换成了金银币!”当老管家神情庄重的将这两个个布袋交到张海诺的手里时,他立刻感受到了那份沉重。解开其中一个布袋扎口的细绳,里面尽是澄黄色的圆形硬币。“一共是560金马克!”老管家在一旁低声说到。张海诺用两根手指从布袋里夹出一枚,它正面是威廉二世的头像——张海诺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已经不止一次的在硬币和纸钞上看过这样的头像,背面是一个长翅鹰徽,下面用数字和德文写着“20马克”。这便是金马克,德国的硬通货!即便是出现严重通货膨胀和纸币贬值,这些硬币也会因为本身的含金量而傲然坚挺。张海诺没有去数这些金币的数量,而是打开另一个袋子,这里面的圆形硬币则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色泽——略微偏暗的银白。“银币一共是1520马克!”老管家适时的报出它们的总数。这种银币张海诺自己口袋里也有,它们正面是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20,周围有一圈的文字,而背面就是个光光的长翅鹰徽。那650马克的战伤津贴就以银币和纸币混合的形式放的——10枚面值为20马克的银币加450马克的纸币,而张海诺之前吃饭和雇佣马车花掉了大约100马克。看得出来,现在人们更愿意收银币而不是纸币,随着战争的进行,选择储存硬通货而不是纸钞也是一种较为明智的做法。张海诺将两个布袋重新束好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他仰起头问老管家:“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卖掉田地和古董换回这些钱吗?”“您信里只写有重要原因,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敢多问,但我之前曾听您说过想在退役之后去经商,我想这应该和那有关系吧!”老管家言语谨慎的说到。“经商……”这倒是很让张海诺感到意外,没想到精通鱼雷技术并且在海军混得还不错的海诺竟然有兴趣退役经商,但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像表面上那样简单,若不是他现了什么潜在商机的话,那就是有其他的原因。“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经商吗?”张海诺继续以一种聊天的口吻试着从老管家那里获得更多的信息。老管家起初摇摇头,但张海诺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一些变化——刚才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还写满了慈祥和恭敬,这时却多了几分忧虑和无奈。“没关系,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张海诺故意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管家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忧虑:“男爵大人,老男爵从他父亲那里接手这份家业的时候,我们在西里西亚还算是有地位的家族,而吕贝克家族那时候还只是纯粹的商人。因为我们两家关系不错,所以在您还很小的时候,吕贝克家族就主动提出将他们的小女儿芬娜许配给您!后来,老男爵在军界受到排挤和冷落,他最终选择了退役,并将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和财产都消耗在了牌桌上,而吕贝克家族却变得越来越富有,甚至还和柏林的贵族们攀上了关系!现在老男爵已经不在了,我们也不能对一位去世的亲人抱怨什么。既然吕贝克家族觉得我们已经配不上他们了,那只能说明他们是一群纯粹、以利益为上的商人!男爵大人,请恕老哈斯汀直言,芬肯施态因家族的男人都以军职和战功为荣,没有人经商,也没有人擅长经商!”说罢,老管家低着头默默站在一旁。张海诺这一刻才了解到海诺的日记本里那些爱并痛苦着的语言,原来他经商只是想让这个家族重新富裕起来,这方面自己倒是可以帮上忙,但是那个芬娜对于自己还有多大的意义呢?“哈斯汀!”张海诺终于知道了这个管家的名字,他沉思了一会儿,接着作出了关于自己人生之路第一个决定:“我想你说的很对,芬肯施态因家族的确是以军职和战功为荣的军人世家,只要战争一天还在进行,只要德国一天不失败,我就不会退出海军界!”“太好了,男爵大人……”老管家哈斯汀朝张海诺欠了欠身,仿佛从他的这个决定中看到了莫大的希望。“至于这些钱,就暂时先由你保管吧!”张海诺想了想,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银币和纸钞放在桌上,“现在正好是收获的季节,趁价格不贵多买一些麦子、面粉还有熏肉、腊肠和各种酒,妥善的储藏起来!”“遵命,男爵大人!”老哈斯汀既不问为什么,也不忙着将钱收起来,而是继续站在那里等候他进一步的指示。犹豫了一会儿,张海诺还是决定问这个问题。“芬娜她……最近情况怎么样?”老哈斯汀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因此而生任何变化,他随即回答到:“听说吕贝克家族在战争爆后开始转做军用品,而他们家人都搬到柏林去了!至于芬娜小姐,我想应该也去了柏林吧!他们的地址如果男爵大人想要的话,我可以去打听打听!”张海诺原本还以为芬娜家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那样说不定自己这次还有机会见一见传说中的“未婚妻”。没想到他们家在柏林定居,而张海诺这一趟不管时间还是精力都不允许他再跑去柏林了。

第17章 新的抉择

    等张海诺回到威廉港的时候,塞德利茨号最后的修复工作已经宣告结束。看到这艘巨舰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张海诺是又高兴又期待,只要雷德尔能够从柏林带回好消息,那么离这艘战舰重新叱诧大洋的日子就不远了!可惜的是,5天之后雷德尔带着一脸疲惫和失望回来了。不用多说话,他那副表情就已经告诉张海诺此行的结果如何。当最后的希望破灭之时,张海诺反而显得很平静,这过程中的曲折已经让他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官本位主义、保守作风,他原本以为这些都是英国人的特征,没想到德国人也不例外。雷德尔向张海诺转交了提尔皮茨写给他的亲笔信,信上写着:致年轻有为的海诺.冯.芬肯施态因中尉:很遗憾,你和雷德尔少校的计划最终还是没能得到陛下的认可。我在担任海军大臣的时候,每年都要否定掉许多计划,原因有很多,但很少一部分计划是因为制定缺乏能力,有些精妙的计划只是不合时机或被认为太过冒险。这种并不是因为错误而导致的挫折比比皆是,希望你能够正视这件事情,不要因此而失掉信心和希望。和雷德尔一样,你是我见过的青年军官中最出色的,希望你能够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努力!继续留在塞德利茨号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如果你打算离开那里,随时可以来找我帮忙,也可以先请雷德尔少校协助!落款:你的,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时间:1916年9月19日*****************************“海诺,你要明白,潜艇上的生活既艰苦又危险,那里的舱室比我们的厕所还小,那里充满了柴油和废气的味道。对于许多潜艇来说,出海便意味着危机四伏,机械故障、英国舰船都有可能将一艇人全部送入海底!”当听到张海诺说自己要到潜艇部队去,他的顶头上司、塞德利茨号的舰长冯.劳伦茨准将,也是海诺的“表舅”,对他的这个决定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不过,他反对的原因倒不是那里学不到东西或是不适合张海诺的“专业“,而是潜艇部队的损伤率比主力舰队高出许多。这一次,张海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让。“将军,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不去潜艇部队,那我只能申请到海军的齐柏林飞艇部队去。要么坐潜艇出海袭击英国人的舰船,要么做飞艇到伦敦去轰炸英国人。将军,难倒您觉得后更适合我吗?”冯.劳伦茨将军一时语塞,平心而论,到了1916年秋天的时候,齐柏林飞艇部队已经不像1915年开始时那样耀武扬威、无所畏惧了。英国人想出了许多对付这种庞然大物的办法,恶劣的天气也在经常帮助英国人,使用齐柏林飞艇轰炸伦敦已经成为一种代价巨大而收获甚微的军事行动。事实上,就在张海诺说出这句话之后一个月,德国最高统帅部下令停止派遣齐柏林飞艇前往伦敦进行轰炸。“海诺,塞德利茨号就这样一无是处、不值得你留下来吗?这里的生活就这么让你厌倦吗?还是,我们在日德兰受到的创伤让你害怕了、让你胆怯了,让你再也不敢站在鱼雷室里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完全可以申请到其他部门去,甚至是我的指挥室!”看着头一次这样对自己大吼大叫的冯.劳伦茨将军,张海诺沉默了片刻,等到劳伦茨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他才委婉的说道:“将军,请听我说!我申请去潜艇部队并不是因为我想要离开塞德利茨号,在这艘军舰上的三年时间里,我学到了许多东西,也结识了很多伙伴,大家对我十分照顾!将军,您也知道,我和雷德尔少校提交的计划被否决了,那意味着公海舰队还有塞德利茨号将继续呆在港口,以舰队的存在来保持对英国海军的威胁!也就是说,除非陛下和海军高层改变想法,否则我们从今往后都将以一种看客的角色冷眼旁观这场战争!将军,芬肯施态因家族的后代不能没有战斗精神,宁可战死,也不愿苟活着!”这时张海诺在芬克庄园大厅里的一副画像上看到的语句,哈斯汀告诉他,这时当年芬肯施态因元帅留下来的话,也算是芬肯施态因家族的家训了。这个时候,他正好将这句话用上,而劳伦茨将军果然愣了好一会儿。“将军,我知道您关心我、照顾我,对此我永身难忘!可是,潜艇部队的确是我眼下最好的去处,那里也是我最后可以实现理想的地方!”如果说引用芬肯施态因家族的家训只是一种形式的话,那么最后一句话就是张海诺的心声了。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国家走上历史的老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便会继续努力下去,而正如提尔皮茨所说的那样,呆在塞德利茨号上是等不来机会的!冯.劳伦茨将军终于松口了,他一脸复杂的走到张海诺面前,最后一次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好吧,但是海诺,你得向我保证,保证你会好好照顾自己,保证自己不做任何鲁莽和愚蠢的事情!这也是我当年向你母亲保证过的!”“我向您保证!”张海诺斩钉截铁的说到。**********************既然冯.劳伦茨将军这边通过了,张海诺转到潜艇部队那边就变得非常容易了。不过在前往真正的潜艇上服役之前,张海诺还得到基尔海军学校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潜艇基础知识和技术学习,等到这三个月的学习结束时,已经临近1916年的圣诞节了。趁着圣诞假期,张海诺去了一趟吕根岛。自从他伤愈归队之后,基本上每个星期都在和安娜互通书信,但如果随潜艇出海的话,就只能等每次任务结束返回港口的时候才能寄信了。两个多月时间没见,安娜依然是那样的楚楚动人。两人又去上次约会的餐厅吃了饭,坐的也还是上次的老位置,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唯独相聚时短离别长。在依依不舍的和安娜道别之后,他又去了一趟威廉港,这时,一个新的抉择摆在了他面前:以他的军衔可以直接担任一艘近海潜艇的艇长,或是先到一艘远洋潜艇上去担任副职。

第18章 巧缘

    虽然到一艘近海潜艇上担任艇长听起来会比较有成就感,但张海诺还是本着踏踏实实的心态选择到远洋潜艇上去,那样可以跟着有经验的艇长学习一段时间,而雷德尔对此也是非常的赞成。既然张海诺作出了这样的选择,而且又得到了提尔皮茨的帮助,海军部负责人事调动的军官很爽快的替他查了一下。目前正在威廉港进行休整的远洋潜艇共有5艘,它们是u15、u33、u35、u51和u56,且都未过满员状态。仅看它们的编号作出选择感觉有些冒失,所以张海诺很有礼貌的问那位军官:“我想知道这几艘潜艇的战绩,可以吗?”“噢?”那军官刚开始有些犹豫,但他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让我看看,u15号,出航12次,一共击沉了32条英国船,总吨位是5.2万吨,已经是一艘王牌潜艇了!u21号;u33号,出航9次,击沉船只23艘,总吨位3.9万吨……”当那位军官报完那5艘潜艇的出航次数和战绩情况之后,张海诺心里仍没有主意,这里面虽然有两艘战绩过5万吨的王牌潜艇,但是相互之间差距并不大。他原本想打电话给雷德尔,问问他知不知道去哪艘潜艇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但他忽然又想起来雷德尔曾跟他提起过两艘鼎鼎有名的级王牌潜艇。“我还想问一下,u9号和u21号什么时候回港?”那军官有些诧异的看了张海诺一眼,然后才低头在他那厚厚的册子上翻了几页。“不巧,u9上个星期才出港,至少得一个半月才能回来,至于u21……”“u21?那可是海上疯子的潜艇啊!中尉,我劝您去哪艘潜艇都好,但千万别去这一艘!”旁边一位原本在低头写字的军官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噢,对!那是疯子赫森的潜艇!”前面那个军官拍拍自己的脑瓜,“中尉,这一艘就免了吧!”“为什么要称这艘潜艇的艇长是疯子呢?”张海诺有些不解,这一点雷德尔也没有跟他提起过。“嗨,别人不敢去的地方,赫森敢去;别人不敢做的事情,赫森敢做;别看他早已荣升王牌艇长,哪一次行动不是九死一生!”插话的还是那位坐着写字的军官。“是呀,爱尔兰海那种到处是水雷和反潜网的海域他也敢去,还有从威廉港出、穿过英吉利海峡和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这一路上可是危机重重!u21潜入敌人戒备森严的锚地,虽然接连击沉英国战列舰凯旋号和尊严号,但差一点就被对方抓住!啧啧,赫森的潜艇击沉船只数量不多,可要么是大吨位的商船,要么是军舰,我看看他的艇……总战绩已经达到8.8万吨。咦?”那军官的话一下子打住了,目光则停留在他那本册子上。张海诺只好耐着性子等待着,那军官仔细核对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告诉他:“u21号正在奥匈帝国的波拉港维修,赫森和他的潜艇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动力设备需要更换!但是奥匈帝国缺乏相应的设备,新的柴油机只能从我们这里运过去!中尉,您的运气真不错,运送设备和人员的列车今晚出,如果您要去的话还来得及!”“当然!”张海诺微笑着朝里面两位还没反应过来的军官说道:“请帮我安排一下,我就去u21号!”***********************20世纪初的时候,欧洲诸国的铁路系统就已相当达,就连经济稍逊的奥匈帝国也不例外。张海诺是在威廉港上的车,一路上根本不用转车,两天又4个小时之后便抵达了奥匈帝国最重要的海军基地——波拉港。和威廉港一样,这座自然条件出众的港湾里也被林立的炮台和堡垒拱卫着。港湾里停泊着大大小小上百艘战舰,无奈的很,由于强大的意大利舰队把守着亚德里亚海的出口,而更加强大的英法舰队则在地中海不断游弋,奥匈帝国的主力舰队也只能像德国公海舰队一样作为“存在舰队”而存在。看看码头、军舰上那些悠哉游哉的水兵们,就知道什么叫做“闲得毛”了。与北海、大西洋的情况相似,同盟国海军在地中海区域活动最频繁的也是潜艇。奥匈帝国的潜艇部队虽然堪称其海军精锐,但毕竟规模有限、装备落后,为了最大限度的打击协约国在地中海的运输线,德国派来了潜艇和优秀的作战人员,这些潜艇有的是像u21那样长途跋涉而来,但更多的则是拆卸开来通过铁路运送,到了波拉港之后再重新组装!在张海诺的想象中,疯子赫森应该像许多德国艇长一样留着大胡子,但当真人版的赫森出现在他面前时,却让他着实感到意外——所谓的“海上疯子”不过二十六、七岁,长相非但没有一点粗旷的意味,反而身长修长、样貌英俊,他全身上下穿戴整齐,就连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后来张海诺才知道,德国艇员们之所以会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那是因为潜艇在航行途中淡水十分有限,基本上只能供艇员们引用,洗澡、洗脸在艇上都是极其奢侈的事情,加之艇内空间狭小、油污颇多,艇员们无法像水面舰艇上的官兵那样衣着光鲜的工作,但是在回到港口之后,潜艇的艇员们又会及时将自己重新打理干净。“您就是海诺.冯.芬肯施态因中尉,来自塞德利茨号的大英雄?”赫森在看过张海诺的证件和海军人事部门开出的介绍信之后,不冷不热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是的,赫森上尉。我之前在塞德利茨号上担任鱼雷长,之后在基尔海军学校的潜艇班进修了三个月。非常荣幸能和您一起共事,还希望您能够不吝赐教!”张海诺一副标准的立正姿势,尽可能给对方一个认真、诚恳且有一定能力的良好印象。可惜的是,赫森并没有作出友好的回应,而是冷冰冰的折起介绍信,将它和军官证一起递回给张海诺。“好吧,海诺.冯.芬肯施态因中尉,我现在宣布你为u21号潜艇的第二副艇长!请带好你的行李,我会让人领你去你的住处,接下来还有很多任务等着你去完成呢!”“遵命,赫森上尉!”对于赫森的冷漠,张海诺权当是一种给新人的“下马威”,毕竟不可能总遇到冯.劳伦茨那样的“上级”,所以他也没有很在意。至于第二副艇长,就是潜艇上除艇长、大副之外的第三指挥官,但不是每艘潜艇都会设这样一个职位,尤其是在艇员人数本来就不多的情况下。可以说,张海诺的这个第二副艇长基本上就是个“军官学徒”。接下来,赫森从外面叫来一名士官交待了一番,而张海诺再次向赫森敬礼之后,便跟着那士官朝码头方向走去。

第19章 “好人”赫森

    “下士,我叫海诺.冯.芬肯施态因,你叫什么名字?”负责将张海诺领到潜艇上的这位士官年纪看起来略比他小一两岁,长着一头自然微卷的金,衣着、容貌也打理得很干净,只是个子有些矮,也就1米6多一点。下士回过头,和善的看着他,“奥提斯,奥提斯.奥尔巴赫!中尉先生!”“你好,奥提斯下士!我可以知道你在艇上呆了多久吗?一年?”“两年零六个月了,中尉先生!”这位名叫奥提斯的艇员很有礼貌,也较那个奇怪的赫森热情一些。对于这个答案,张海诺有一点点吃惊,“自己”从军三年多一点就混到海军中尉了,可眼前这位却还只是一名小小的下士,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吗?“中尉先生,您从威廉港来?”“噢,是的!我之前在塞德利茨号上担任鱼雷长!”张海诺很平常的回答到,没想到对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有些走样:“塞德利茨号!我的上帝啊,您来自那艘不沉战舰!太伟大了!您一定也参加了日德兰海战吧!”这已经不是张海诺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称赞塞德利茨好了,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感觉高人一等,而是如实的回答道:“是啊,我还在那场海战中受了重伤,休养了三个月!”“噢,我的上帝!您是真正的海军英雄!”奥提斯一脸崇拜的看着张海诺。“中尉先生,您知道吗?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在塞德利茨号那样一艘大军舰上战斗,能够面对敌人凶猛的炮火而岿然不动,就算是死也值得啊!”“岿然不动?”在目睹了塞德利茨号惨况的张海诺看来,这个词是名不副实的,“面目全非”、“蹒跚而行”、“死里逃生”才是当时境况的真实写照。可是,在德国的报纸上,塞德利茨成了永不沉没的代名词,它也是德国海军乃至整个德国的骄傲。尽管德国海军在那场海战中还是失去了1艘战列巡洋舰、1艘老式战列舰、4艘轻巡洋舰和5艘驱逐舰。奥提斯并没有主意到张海诺脸上的表情变化,而是继续描绘着他的理想:“中尉先生,要是我刚进海军的时候不是加入潜艇部队而是在塞德利茨号上服役该多好,就算让我在您手下当一名鱼雷手也好啊!您不知道,潜艇上的生活有多无聊,而且总是充满了危险!”这话让张海诺想起了冯.劳伦茨准将的那番话,他笑着问这位小个子艇员:“那你为什么还继续呆在u21号而没有申请调离呢?”“调离?”奥提斯摇摇脑袋,“我这样的低级士官不是说调离就能调离的,何况潜艇部队的津贴要比海军的其他部队高出不少。我们家总共有7个兄弟姊妹,能够赚钱的就只有我和我哥哥!”这话题有些沉重了,张海诺想。“你哥哥也在军队服役吗?”“是的,他在6军,梅克伦堡第21轻步兵团!很巧吧,我呆的潜艇编号也是21!”说到自己的哥哥,奥提斯笑了,笑得非常纯朴。“噢,那就是我们的潜艇了!”他指着前方不远处一艘停在干船坞里的黑色潜艇说到。作为德国海军战绩最好的王牌潜艇之一,u21的外观其实和一般的德国潜艇并无二恙。它是德意志帝国uBIII型潜艇,水上排水量428吨、水下排水量620吨,采用双轴推进,全艇长宽5.8米、高3.6,最大航程6200海里,装备5具450毫米鱼雷射管,前甲板装有1门100毫米甲板炮,后甲板1挺8毫米机枪,全艇标准定员26人。这些数据,张海诺在海军学校进修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可以告诉我们你们之前碰到了什么麻烦吗?”张海诺一边走一边问。“我们在马耳他附近袭击一支英国运输船队的时候被一艘英国炮舰击伤,本来伤势并不重,但在返回亚德里亚海时又碰到了意大利人布下的阻拦网,差点就没能回来!”说起这些,奥提斯就有些郁闷,这片海域的敌人实在太多了!“噢!那它还要多久才能修复?”“新柴油机和零部件刚刚运到,估计三到四天就可以重新下水!至于出港,那还要看上面的安排了!”奥提斯并没有直接把张海诺领到潜艇上,而是去了距离那座干船坞不到百步远的一排矮房子。张海诺跟着进去一看,里面尽是一张张双层床。“潜艇靠港的时候,我们都不在潜艇上住!”奥提斯说着将张海诺领到靠里面的一张空床铺,“您睡这张铺可以吗?”这里的简陋条件显然不能和塞德利茨号上相比,但张海诺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他将行李放下,“赫森上尉也住这里吗?”“不,他睡他那间办公室,就您刚才去的那里!”奥提斯指着边上两张床铺说道:“睡这里的是大副沃尔夫中尉,这边是航海长塞弗特少尉!”“那他们人呢?”张海诺有些好奇,这个偌大的宿舍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都跑到城区happy去了?在战时,潜艇官兵出海时间长、行程单调,并且比一般的海员更加危险,所以他们在回到港口之后往往都会到港区去购物、吃饭、逛酒吧和赌场,以此来减轻自己心里的压力,而他们的津贴也比一般军人高出许多,所以在那些地方是非常受欢迎的。奥提斯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几天放假,除了普罗尔上士和一些自愿留下来的人,大多数人三天前就都到波拉城区去了!”“那么,你也是自愿留下来的咯?”张海诺转过头看着这位小个子艇员,虽然还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岗位的,但张海诺觉得他应该是潜艇里身手最敏捷的一个。“嗯!我每个月的津贴都如数寄回家里,去城里也没什么好买的!”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到。“你是个非常有责任感的人,一个好哥哥!”张海诺笑着说到,他接着又问:“那赫森上尉呢?他怎么也没去港区?”“他这几天都忙着潜艇维修和补给的事情!”奥提斯倚在床架子上看着张海诺从行李中拿出毛巾、牙刷、杯子之类的日用品,然后一样一样的摆好。“其实赫森上尉很少去港区,即使去也只是去饭店吃饭,他从不涉足酒吧和赌场,更不会去找那种女人过夜!不管是在威廉港还是在这里都一样!”“是吗?那他可真是与众不同啊!”张海诺觉得这样的潜艇艇长就像是每天回家做饭的好男人,这样的好好先生有是有,但实在太少了!

第20章 “杀威棒”

    所谓的干船坞,并不一定要干可见底,例如张海诺眼前这座用来维修潜艇的小型干船坞,现在里面就还有不少的水,而悬挂着德国海军战旗的u21号就像个会轻功水上飘的高手一般仅以底部贴着水面——如果不需要修理船底的话,人们有时候并不会将干船坞内的水完全抽干,只要能让船稳稳的停在船架上即可。船坞旁,轮廓特征不尽相同的奥匈工人们正用一台吊车将一些重型零部件从船坞旁提起,而那艘拥有梭鱼体型的潜艇现在已经是前后甲板大开,拆下的甲板炮正安静的躺在一旁的船坞上。“都是那艘万恶的英国驱逐舰,要是它的炮火再准一些,我们可能就回不来了!”帕特里克.普罗尔,u21号的轮机长,仰头看着那台正被缓缓吊入潜艇的柴油机,语气很平常的对张海诺说到。这是张海诺抵达波拉港的第6个小时,而他在u21号上已经工作了整整4个小时。检查艇上的每一根鱼雷射管和相应的设备、帮助普罗尔和另外几个艇员安装检测零部件,这些虽不是纯粹的体力活,但从张海诺现在满身满脸的油污来看,也绝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这个时候,张海诺终于深深体会到赫森那句“还有很多任务等着你来完成”的真正用意了,至于那个被称作“疯子”的家伙,在大家忙碌的时候却一个人悠哉游哉的站在干船坞上看着,偶尔还优雅的点上一支烟。“你们在潜艇上吸烟吗?”张海诺记得在海军学校的时候教官一开始就讲过在潜艇上的几大“禁止”,其一就是绝对禁止在潜航时吸烟,那将使得本来就很混浊的艇内空气变得更加糟糕,而对于蓄电池中散出来的氢气,烟头本身就是个巨大的隐患。“不,当然不!除非潜艇在水面行驶并且附近没有敌情!”普罗尔瞟了一眼站在上面的赫森。“但在潜艇归港之后就无所谓了,饭店、酒吧或妓院,随便吸烟!”张海诺惊讶于“妓院”这个词会如此直接、不加遮掩的从普罗尔嘴里蹦出来,因为在塞德利茨号上,军官们永远是一份绅士姿态。普罗尔没有理会张海诺的疑惑,而是继续大声指挥着负责吊车的工人:“往左……往左一点!对,好,再往下放一寸!好!”随着普罗尔的最后一声“好”,那台比一辆卡车还长的柴油机终于到位了。对于潜艇来说,柴油机好比是人的心脏,它为潜艇提供最基本的动力保障。这个时代的蓄电池通常只能维持潜艇航行一到两个小时,蓄电池耗尽就必须浮上水面用柴油机充电,而在目前各国反潜能力基本较弱的情况下,潜艇多数时间都会在海面行驶。作为德国目前较为先进的潜艇,uBIII型安装有两台这样的柴油机,也就是说在其中一台出现故障的时候,潜艇还能以半返回基地。“中尉,麻烦您递一把小钳子给我……谢谢!”“中尉,麻烦您帮我扳住这根输油管的另一头……用力,再用点力……好!”输油管是弄好了,张海诺脸上却一摊油一把汗,这位普罗尔上士虽然满口“中尉”,却在像使唤手下一样使唤自己。当然,张海诺知道这并不是他的本意,因为赫森今天就给他安排了自己这一个副手。趁着工作间隙,张海诺不解的望了赫森一眼,那高高在上的家伙依然一副冷酷的表情。好在张海诺的脾气一向看得开,也不高兴和他计较那么多。等到太阳西沉的时候,左侧柴油机的安装工作总算是完成了,普罗尔说只要明天再调试一番动机就基本没问题了。接下来要做的工作不多,就是换掉两根输油管、检修全艇线路以及重新安装甲板炮,再之后就只要把鱼雷、油料和补给品搬运上艇就好了。赫森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竟开来了一辆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汽车,还煞有介事的连连按响喇叭。普罗尔和另外几个艇员见状纷纷放下工具满脸欢喜的跑回拿那栋宿舍去了,张海诺隐隐听到他们在说:“哟,上尉今晚又要请客了!”张海诺正在纳闷,却看到赫森拎着一支步枪朝自己走来。“冯.芬肯施态因中尉,今天辛苦了!”赫森好像很客套,但张海诺知道后面肯定还有什么。果然,他将那支步枪塞给自己,说道:“我们现在要到城区去吃饭,大约三个小时之后回来,这段时间潜艇的警戒任务就交给你了!”张海诺愕然,但他却只能看着赫森转身回到那辆车上。普罗尔他们很快换好衣服从宿舍里出来,然后一个不留的上了赫森那辆车。再接下来,张海诺眼睁睁看着车子扬尘而去。天渐渐黑了下来,工人们也都回家去了,u21号所在的这座干船坞就只剩下张海诺一个人。意大利人极少派飞机过来轰炸,所以波拉港也没实行***管制,几个正在装卸物资的码头上依然亮着灯,但更显得张海诺这边孤寂而冷清了。1月初的地中海北岸,温度虽不至于降到零度以下,但这海港之内同样是寒风阵阵。张海诺来波拉港的时候原本穿着一件厚厚的毛呢大衣,但是白天为了干活方便,那大衣便与行李一道放在宿舍里了。现在,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双排扣冬季军服,跟1848年普鲁士海军创建时的制服相比样式上基本没有什么变化。虽说也是毛呢质地,但要比那件大衣薄许多。寒风不断从领口、袖口以及衣服下摆灌进来,张海诺虽然很想回到宿舍去把大衣穿起来,最好再系上围巾、戴好皮手套,尽管宿舍只在距此百步之外的地方,但是作为一名哨兵,在执勤期间是不允许离开哨位半步的。张海诺虽没有接受过长年累月的正规训练,但对于这一点还是非常清楚。无奈的看了一眼那栋宿舍,张海诺开始在干船坞上来回踱步,一面籍此来“热身”,另一方面也是出于警戒职责的考虑。至于赫森给他的那支步枪,他一会儿背在肩上,过一会儿又卸下来端在手里。自日德兰大海战结束那天也就是6月1日开始,张海诺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7个多月时间了,但说来也怪,他作为海军尉官竟连枪都很少摸,尤其是现在这种长步枪。根据自己对毛瑟步枪的了解,张海诺基本可以肯定赫森给自己的是一支毛瑟1898式,也就是geehr98,德*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制式步枪。它的优点是射击精度高、性能可靠,但枪身相当长,达到1.2克的重量也有些沉。“三个小时……”张海诺自己对自己苦笑一番,赫森那家伙会在3个小时之后准时回来吗?他不敢确定,但这个有着“疯子”绰号的王牌艇长不论长相还是品行都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他帅、他酷、他洁身自好,但他对自己却一点也不友好。今天的“杀威棒”的确够杀威的,可是自己来到这里压根就没打算跟他抢风头的。张海诺想,那家伙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自己呢?莫非这就是u21接待新人的一贯方式?别人的思想是最难揣摩的,张海诺不是心理学专家,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继续一遍一遍的在干船坞上走。那赫森拿步枪来的时候既没有给自己刺刀也没有给额外的子弹袋,也就是说这支步枪里充其量也只有5子弹,还是射较慢的手动式步枪,万一真的有什么情况,张海诺恐怕就交待在这里了。好在波拉港原本就是奥匈帝国的头号军事基地,入夜之后更不会有闲杂人等随意走动,所以过了好久张海诺才看到一辆小汽车,但也只是从船坞前面的路上经过而已。对于这样的“冷场”,张海诺真不知该高兴还是郁闷。夜渐渐深了,张海诺身上也越来越冷,如果这时候有个艇员回来,那他至少还可以请对方帮自己拿一下外套,可惜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一边在心里暗暗鄙视赫森,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嘶……该死,居然流鼻涕了!*****************************“上尉,你说我们那位从塞德利茨号上来的大英雄现在在干嘛呢?是在对着空气牢骚,还是准备向上面打小报告啊!”车上,一个褐卷毛的家伙大大咧咧的说到,而他的话立即引来一阵哄笑。“大家猜猜他会抱着步枪在干船坞上呆三个小时吗?”声音来自于卷毛对面一个大脑袋小眼睛的人。“我猜他会,他来自伟大的不沉之舰,还在日德兰海战中受了重伤,足足三个月才复元!你们说,这样的人可能会私自离开自己的岗位吗?”另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难说!你看他那么年轻就当上了中尉,说不定只是因为他的贵族身份!我想,他也许从来都没有站过岗吧!”褐卷毛有些不屑。“哎,可他为人非常和善,你们没现吗?”这还是那个略显稚嫩的声音。“绅士们为人都很和善的!”坐在靠车尾的小胡子这话说得很在理,人们都笑了起来,但是笑归笑,他们脸上却没有一点儿恶意。褐卷毛的那个继续说道:“想一想,三个小时之后他正恼火的时候,我们带着一顿丰盛的欢迎晚宴出现在他面前,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哈哈!就像当初普罗尔上士来我们潜艇报到时一样!”“是啊是啊,我也记得,普罗尔上士当时就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哈哈哈……”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卡车驾驶室探出头来,朝后面喊道:“你们又在说我什么呢?别以为我听不到,一群小兔崽子!”车厢里又是一阵哄笑。

第21章 不斗不相识

    当自己擦鼻涕的频率从每半个小时一次展到每两分钟一次的时候,张海诺知道,自己这次恐怕要感冒了。自从伤愈归队以来,他每天都在锻炼身体,而且感觉体质一天比一天好,但还是没有恢复到从前的最佳状态。按照医生的话来说,即便是年轻人,身上破好些洞、流好些血,又吃了那么多消炎药,身体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复原的。借着月光,张海诺看了看表。“三小时零一刻钟!”疯子赫森,难道真只是一个技术层面上的王牌艇长吗?想到这里,张海诺心里不免一阵失落,也许自己的这次选择真的是个错误——如果赫森是个毫无骑士风度的人,那么就算他的潜艇指挥技术再强,就算他能够凭借自己的战绩成为全德国的英雄,张海诺也不屑于向他学习!张海诺真正尊敬的,是像冯.提尔皮茨、雷德尔甚至还有冯.劳伦茨那样既正直又有能力的海军骑士。寒冷的海风似乎永远也不知道停息,张海诺身上越来越冷,但他甚至没有找一个避风的地方,而是继续背着枪警惕的在干船坞上来回走动。他记得自己的母亲说过,别人守不守信用是别人的事,但你得做你认为应该做、值得做的事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海诺没有再看表,而是一遍又一遍做着相同的动作:机械的踱步,转身,继续往前走,转身……与此同时,在位于波拉城区的奥匈帝国海军宪兵部里,赫森仍在焦急的等待着。事情的原由并不复杂,u21号上两个休假外出的艇员在波拉城区的一家酒吧喝酒时因为口角和几个奥地利军官干上了,结果双方都被宪兵当场抓住并带来这里。作为这两名艇员的直属上司又正巧在城区,赫森就在第一时间赶来了,而随行的其他艇员和那辆卡车现在也在宪兵部外面候着。水兵们酒后打架在波拉港本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通常的结果也就是各打五十大板。不过由于赫森的艇员隶属于德国海军,所以得由德国派驻波拉港的特别军事官员与奥匈帝国在波拉港的相关部门交涉后才能放人,最后当事人还得在一份保证书上签字,保证今后在波拉港循规蹈矩、不再犯事云云。赫森一次次抬手看表,可是没有办法,德国派驻波拉港的特别军事官员参加一场晚宴去了,没有他来,奥方宪兵部负责人怎么也不肯放人。等了许久,那位德国上校才风尘仆仆的赶来,他面无表情的看了赫森一眼,然后跟奥方负责人进了办公室。考虑到德奥目前的密切关系,这种交涉通常都是形式上的,但,形式就是形式,双方官员往往要相互寒暄一番,再唠叨一大通客套话,有兴趣的话双方还可以多拉拉家常。好不容易,赫森终于挨到那扇门重新打开。两位高级军官有说有笑的从里面走出来,那位德国上校对赫森作出一个手势,示意他已经可以去领人了。这时,赫森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轻松,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12点,距离他从波拉港区出已经过去了5个半小时,加上回程的时间,他至少得凌晨1点才能回到干船坞那边!一路上,赫森恨不得将卡车当飞机来开,这可苦了车厢里的那些艇员们。远远的,张海诺就看到那辆蹦蹦跳跳像是喝醉了酒的卡车。看来赫森那些家伙今晚过得非常爽,这让他胸腔里顿时腾起一团火来,他宁愿赫森开始的时候就说明白自己要去5、6个小时甚至整晚不会来都行,那自己照样会毫无怨言的在这里站岗,但不能以这样低级的谎言来拿自己取乐!卡车最终在干船坞旁停了下来,一个身材修长的家伙率先从驾驶室跳了下来,然后快步朝张海诺这边走来。张海诺最后擦了一次鼻涕,将那块几乎已经不能再用的手帕收起来,然后毫不客气的大吼一声:“谁?”这愤怒的吼声以及随后枪栓拉响的声音在这沉寂的夜里都是那样的清晰。“是我!罗德里克……冯.赫森!”那个声音没有半点醉意。张海诺依然端着枪,只是不再将枪口朝赫森那边。赫森走的太快,以致于来到干船坞上的时候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才能顺畅的说话。“中尉,你……还在这里啊,我不是说了让你站三……个小时岗吗?”“上尉先生,你们过了约定时间可以继续吃饭喝酒,但我要是离开了这里,谁来担任警戒?u21是帝国海军的重要财产,我不能不负责任的离开!”因为两个鼻孔都鼻塞了,张海诺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明显的变了音,而赫森这时也注意到了他没有穿外套。“可是……冯.芬肯施态因中尉,你的外套呢?”少装了,张海诺心里想。“我的外套在宿舍!上尉!”“你没有回去……”赫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宿舍。“难道您的士兵在站岗的时候可以离开自己的哨位?”张海诺毫不客气的反问他。赫森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委婉的说:“我们……我们在波拉港遇到了一点麻烦事!”张海诺并不领情,而是冷冷的回答他:“上尉,您没义务向我解释这些!现在,请问我还需要继续在这里站岗吗?”赫森的语气有些黯然,“噢,不必了!中尉,你可以将枪交给我然后回去了!”“谢谢!”张海诺将枪交到他手里,敬军礼,然后面无表情的朝宿舍走去。在经过卡车的时候,他也没有和这里的任何一个艇员,包括普罗尔和奥提斯打招呼。在回到宿舍之后,他甚至没喝一口水,便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张海诺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他实在是太口渴了,这才从无绪的梦境中醒来。“中尉,您终于醒了!”映入张海诺眼帘的,是昨天那个小个子下士奥提斯,只见他一脸欣喜的扭过头,“上尉,中尉醒了!”张海诺这才现自己不仅是口干舌燥,脑袋也有些晕沉沉的,额头上放着一块凉凉的毛巾。至于全身上下,还有一种和受伤截然不同的酸痛和乏力感。“我这是……”张海诺刚想问奥提斯,却看到了赫森那张棱角分明的帅气脸孔,他很快想起来昨晚的事情。“中尉,你醒来了!”赫森的话内容和奥提斯一样,很轻,并且在努力的将一种平时并不擅长的柔和与关切参杂进去,但是很不幸,拿捏的尺度看来还有些欠缺。“噢,是赫森上尉!我睡了多久了?”张海诺抬起左手,但他现那块表不在了,而且自己身上也只剩下了衬衫。“在这里!”奥提斯从他的床头柜上拿起一块手表递还给他,“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中尉,你已经睡了16个小时!”“昨晚你烧了,可能是是海风吹的!”赫森这么说,语气和眼神中都没有半点儿看不起的意思。“哦?这么久……那我该起来了!”张海诺努力的支起身体,别说是烧,就算上次那么重的伤也没能把自己击垮。“再休息一会儿吧,喝点水!我让他们煮了鱼粥,对身体有好处的!”赫森的口气和昨天大不相同。“谢谢!”张海诺并不吝啬这个词。“其实我们昨晚……”赫森正想解释些什么,张海诺却冷冷的回敬他:“上尉,您用不着解释什么。感冒烧只是因为我自己身体太差,怨不得别人!”“中尉!”奥提斯将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张海诺,一脸诚恳的说道:“我们昨天完全没有捉弄你的意思,其实我们进城是去买东西为你举行一个欢迎晚宴,我们还各自买了一些礼物!你看,这确实是我们u21号的传统!”张海诺正要接住水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看看奥提斯以及他另一只手上景致的小咖啡杯,再看看赫森,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看,那些食物我们都还没动过呢!还有大家的礼物!”赫森侧过身,指着靠门口的那张桌子,上面放着烤鸡、面包、水果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包裹,甚至还有个大蛋糕。“我……”张海诺一下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来,自己真的误会赫森了。“昨晚都怪迈尔和芬克,这两个家伙在酒吧醉酒闹事,还和几个奥地利军官打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都准备回来了,但是中尉,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同伴丢在奥地利人的宪兵部里,所以……”赫森将昨晚那件事的缘由说了一遍,张海诺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也会像他那样先去帮自己的下属解围。想通之后,他下了床,就这样穿着衬衫和秋裤站在赫森面前,然后伸出右手。“很抱歉,赫森上尉,我想我昨天误会你了!”赫森毫不犹豫的握住张海诺的手,笑着说道:“没关系,只要不继续误会就好!其实,我一开始不给你好脸色,是担心你借着自己军衔以及贵族的身份欺负这些小伙子们,但我现在觉得你压根不会是那种人,不是吗?”这是张海诺第一次看到赫森笑,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帅气的“疯子”艇长笑起来也是那样的迷人,在德国一定有很多女孩为他所倾倒吧!

第22章 出海

    两天之后,张海诺的身体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而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u21号的修理工作也得以顺利完成。艇员们随后将鱼雷、弹药以及各种补给品搬运上艇,在得到上级的批准之后,u21重新启航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张海诺现赫森虽然总是一副很冷酷的表情,但为人却相当和善。他从不打骂士兵,就连责备也非常少,而他的那25名艇员在工作方面熟练而默契,平时又总忍不住相互捉弄一番,所以这里的气氛要比塞德利茨号上活跃许多。艇员们的笑话涉及艇上的每一个人,包括艇长赫森和张海诺,对于这一点,赫森似乎从来都不介意,而张海诺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不习惯,但很快也就适应了。踏着清晨的朝阳,u21缓缓离开自己的泊位踏上新的征程,站在这艘潜艇的指挥塔上看着艇员们在前后甲板上收拾缆绳、检查潜艇炮和机枪上的防水帆布,张海诺仿佛又回到了塞德利茨号,因为在那里水兵们每天早晨也会认真清理甲板;但是再看看四周码头、建筑,还有那些同样准备出港的巡逻舰和驳船,张海诺仿佛站在了这个世界的最低点,那和站在塞德利茨号的舰桥上眺望海面的感觉又截然不同……亚德里亚海北部风平浪静,在离开波拉港后不久,u21号便开始了大修之后的第一次全适航,当两台788马力的柴油机加足了马力开动时,潜艇就像是一条快游动的剑鱼般在海面上跃动,艇时而没入海水,时而又高高跃起,那位于艇上方的锯齿装割网刀便是这“大号剑鱼”的利剑,任何一艘没有装甲的船只都不会想被这玩意儿来上一下。当然,这割网刀如其名是用来对付反潜网的,基本上没有那艘潜艇的艇长会用它来对付水面船只。张海诺问了其他艇员,就算有着“疯子”之称的赫森也从来不做这种事情。“最高航大副沃尔夫最终从话筒传上来,张海诺知道,这个度在各国潜艇中已经是相当快的了,但是和那些水面舰艇尤其是度过30节的驱逐舰、雷击舰相比,却又有些相形见拙。“5分钟后下潜,各舱注意设备情况!”在通过话筒向艇内下达这一指令之后,赫森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张海诺。“第一次下水?”张海诺老老实实的回答他“是”,在基尔海军学校的时候,他们虽然也上过潜艇,但从未跟随潜艇出海,所以这次是张海诺有生以来第一次搭乘潜艇出海执行作战任务。“在下面的时候可别祈求上帝保佑!”赫森朝他眨眨眼睛。“为什么?”张海诺不解,难道说在水下的祈祷就归另一位大神管理?海神波赛冬?赫森告诉张海诺,别看这艘潜艇从服役至今下潜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每次下潜都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尤其是修理之后的次下潜,更得检查是否存在尚未修复的漏洞,否则等碰到敌人,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赫森的这些话张海诺都牢牢记在了心里,他知道,有些东西是课堂上永远学习不到的,而要在战争中既创伤敌人又不至于被敌人干掉,那么这样的技巧掌握得越多越好。在下潜的警铃声响起之后,那些刚刚还在甲板上的艇员们迅通过甲板和舰桥上的水密门回到潜艇,大量的气泡开始从艇、艇尾以及两舷位置冒起,不一会儿,舰便开始被海水淹没。这个时候,赫森对张海诺说:“我先下,你关舱盖!”张海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赫森便敏捷的顺着通道里的梯子滑进艇内。“我只在课堂上看过教员用一个拆下来的水密舱口盖进行模拟操作……”这话张海诺只得憋回肚子里,因为潜艇仍在继续下潜,如果不及时进入潜艇并盖好那水密舱口盖的话,整艘潜艇都会因这个小小的“失误”而沉没,那可是整整二十七条人命,包括张海诺这条在内。没办法,张海诺只得顺着那根梯子往下爬,等身体完全进入那垂直的通道之后,再用手拉着舱盖上的旋转把手将舱盖合上,这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必须按照严格的程序将旋转把手转到正确的位置,再压下舱盖上的弹簧卡闩,完成这些的之后,他还不敢冒然滑下舱底,而是呆在原地继续盯着那舱盖,直到海水完全没过舱盖且没有渗进来,他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等张海诺回到舱底的时候,现赫森正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果然是个疯子!”张海诺在心里这样说到,将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给自己这样一个纯粹的新手来完成,放眼德国海军恐怕也就他赫森一个了!不过话也说回来,张海诺相信经过这次锻炼之后,就算大脑真的失忆,他也不会忘记如何关上一艘潜艇的水密舱盖——这已经作为本能被深深印在他的脑海和身体里!由于刚下水,潜艇内部的空气还比较新鲜,只是在进入潜航状态之后,艇员们便将舱内多余的灯关掉,里面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柴油机关闭之后,舱里几乎没有多余的声音,只听见大副沃尔夫在报出一个个数字:“水下3米……一切正常!”“水下5米……一切正常!”“水下10米……一切正常!”一艘德国uBIII型潜艇的最大下潜深度是45米,但它们往往不会冒险潜到那个深度,因为在这个时代交战双方的反潜技术还不强,声纳、深水炸弹实用性还很差,大多数潜艇都是在水面被击毁的——不出几个小时它们就得浮上水面透一次气,而且它们的蓄电池也只能供它们低行驶一个小时,对方的舰船只要在现潜艇的海域附近不断转圈就很有可能等到它们上浮,只要小心规避潜艇射的鱼雷,到时候一阵猛炮就能解决它们或是逼迫上面的艇员投降。这是对付潜艇最简单而直接的办法,当然,英国人还想出了另外一些主意,例如使用诱饵船来诱使德国潜艇上浮,或是在一些重要航道上布置水雷和水下反潜网,它们在实战中也的确起到了一些作用。当深度表显示u21已经潜到35米深的地方时,赫森喊了“停”,等了大约5分钟,当每个舱室——鱼雷舱、指挥舱、主机舱、电机舱以及蓄电池舱都报告说没有出现异常的时候,他这才下令潜艇上浮至距离海面10米处,再以5节的航继续潜航。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而张海诺也逐渐感觉到这艇内的空气在一点点变混浊,但只有算不上浓烈的柴油味,而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充斥着各种难闻、令人窒息的味道。不过,对于刚开始潜艇生活的张海诺来说,这种气味却在让他的胃在不断的翻腾。前面半个小时,他还能咬牙坚持着,但过了大约四十五分钟的时候,他终于有些坚持不住了。“奥提斯,拿我的药酒来!”赫森一把拉住正要往厕所跑的张海诺。看到奥提斯无比灵巧的在舱室之间走动,张海诺终于知道赫森为什么要选这样一号人物当自己的勤务兵了。奥提斯拿来的,是一个跟花露水瓶子形状、大小差不多的小金属瓶,打开塞子之后,一股浓浓的药酒味道从里面涌了出来,并且迅在空气中弥漫着。“噢,又有一个可怜的孩子要接受波赛冬的惩罚了!”自从潜艇下潜之后一直无所事事的通讯士官弗兰克.朗坎普终于找到了调侃的对象,当张海诺迷惑不解的看他时,那家伙竟然作出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仿佛那罐子里的不是药酒而是毒药一般。“喏,自己将这种跌打酒擦在太阳**、鼻孔还有喉结两边!”赫森却仍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张海诺看看他,再看看换了另一种搞怪表情的通讯官,最终还是将这有些难闻的药酒按赫森所说的擦在自己身上。张海诺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灵丹妙药,但是赫森的这瓶药酒却的确很快起了作用,那种奇怪的药味虽然让他屡屡皱眉,但是胃也一下子步那么难受了。过了一会儿,就连那可恶的晕船感同样减轻了许多。“冯.赫森家族的传统秘方,今后但凡晕船、磕伤、碰伤大可以来找赫森上尉,每次只收一马克!”弗兰克.朗坎普笑着说道,“这次算试用,免费!”一旁的赫森只是笑笑,对此不作任何评价。10分钟后,u21顺利浮出水面。张海诺很快现,对于艇员们来说,每次下潜都是一种煎熬,因为在水下不仅时刻都有危险存在,而且狭小的空间和沉闷的空气让人很难有个好心情,这个时候,那些无聊甚至唐突的笑话就是最好的泄筒和解闷剂。在接下来的两天里,u21大部分时间都在海面航行,海况较好的时候度可以达到15节,但有时候只能以10节的度颠簸前行。就这样,从奥匈帝国的波拉港到亚得里亚海的出海口,它足足走了两天一夜,而只有驶过意大利半岛的“鞋后跟”,水面上的猎物才会渐渐多起来。这一次,赫森决定到马耳他岛附近海域去,因为那里即使地中海最繁忙的航线,也是英法舰只出没最频繁的地段——和其他德国艇长相比,赫森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钓大鱼、钓猛鱼。

第23章 进入战场

    离开波拉港的第5天,u21号终于抵达了马耳他岛附近海域,不过赫森并没有急着潜入马耳他海峡搜寻猎物,而是在远离航道的地方静静等待着。直到太阳偏西,他才指挥u21小心翼翼的向马耳他岛上最重要的港口——瓦莱塔驶去。当马耳他那黑色的轮廓出现在海面尽头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这时,站在潜艇指挥塔上的赫森命令道:“全体返回舱内,确定各水密门关闭,随时准备下潜!”不一会儿,潜艇甲板上便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就连大副沃尔夫也顺着通道回到艇内,此时潜艇的指挥塔上只剩下张海诺和赫森两人,他们身上都穿着那种斗篷式的黑色大雨披,一人拿着一副高倍的双筒望远镜,目光不断巡视着海面。张海诺对于马耳他的印象大多来自于二战中轴心国与盟国围绕该岛而爆的一些列海空战斗,和许多军迷一样,张海诺也觉得当时德意没有攻下马耳他是个错误,因为它是地中海航线上的重要中转站,与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又仅是一海之隔。当年隆美尔指挥的北非军团会失败,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咎于补给不利,而德意对北非的补给不利,最大的因素就是他们的船只总是被英国飞机、潜艇和军舰拦截,那些英军轰炸机和潜艇大多数都来自于马耳他的基地!当望远镜中出现一个灰色的小点时,张海诺用手肘捅了捅赫森。“上尉,那边有一艘船,但还看不清是货船还是军舰!”赫森对着那边看了一眼,“别担心,那是一艘英国炮舰,它的职责就是在港口附近巡逻,一般不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而且我们现在也处于它的观察范围之外!”根据张海诺并不精确的目测,这里距瓦莱塔港的确还有至少15海里,据那艘船也有将近10海里的样子,可是赫森怎么凭那个望远镜里的灰点确定它一艘炮舰呢?他手里的望远镜倍数并没有比自己的高啊!这也许就是新手与老鸟的区别吧!张海诺心里这么想,但愿自己也能早日达到那种程度。“改三分之一航前进!”赫森对着传话筒喊了一声,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声音会传到岛上的英国人那里。从全前进到三分之一航前进,变化的不仅仅是潜艇在水面航行的度,两台柴油机所出的噪音也减小了不少。若在一个有雷达和先进声纳设备的年代,张海诺很难想象一艘像u21这样的潜艇能够不慌不忙的以水面行驶的方式靠近敌方港口,但现在是1917年,一个反潜技术还十分不达的年代。十几分钟之后,张海诺几乎和赫森同时现了一艘由东而来的船。“一艘货轮,排水量在2000到3000吨左右的货轮!”赫森再一次让张海诺见识到他那丰富的海上经验,因为在张海诺的眼睛里,那只不过是一艘白色的“小船”!“5度转向340,全前进!”赫森通过那根传话筒命令到。要准备攻击了吗?张海诺心里一阵暗暗的激动,这将是自己的第一次随潜艇攻击目标,在没有任何护航舰只的情况下,那艘倒霉的货轮应该逃不出赫森的掌心吧!冬天的夜来得很早,没多久海面上便完全黑了下来,这让张海诺想起了周星星的那句经典台词:“月黑风高杀人夜”。这时,马耳他岛上亮起了点点灯光,尤其是瓦莱塔港口那座高大的灯塔,让人在很远的距离就能看清楚。难道英国人这么嚣张,战争时期都不用***管制?张海诺觉得很奇怪,那样明目张胆的开灯不是明摆着给对方潜艇引路吗?赫森似乎看出了张海诺的这点疑惑,他告诉张海诺,别看这瓦莱塔港***通明,港外却布下了严密的水雷阵和反潜网,每艘货轮入港都需要由港内的驳船领航,潜艇别说突入港口,就算是靠近它也是非常危险的!再加上港内驻扎着好些英国巡洋舰和整整一个中队的英国驱逐舰,想在港外袭击英国船只后全身而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部署在地中海的德国潜艇基本上只会在马耳他海峡外的航道附近设伏,而很少潜入到这海峡中来。说到底,只能供潜艇潜航1个多小时的蓄电池造成了这种战术上的“瓶颈”!“那我们今天……”张海诺看看潜艇前方海面上那艘亮着航行灯的轮船,要是在这海峡中攻击它,那不是得遭到一个中队的英国驱逐舰围追?赫森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在转向之后,u21迅向来到货轮与港口之间的位置开去,张海诺在海军学校里学过,这叫做抢占攻击位置——在航不及那些水面舰船的情况下,潜艇只能预先埋伏在舰船航线前方,然后在它们驶近的时候动鱼雷攻击。没过多久,那艘轮船打开了一盏探照灯,而港口那边也出现了一艘小艇,那应该就是赫森所说的领航驳船。“下潜!”毫无预兆的,赫森突然下达了下潜命令。自从那次被赫森“耍”了之后,张海诺每天都在默默练习如何以最快的度从指挥塔下到艇内并将水密舱盖关好,他甚至因此而请教了奥提斯,虽然他不敢说自己现在能比其他艇员做得更好,但至少不再像当初那样毛手毛脚了。不过这一次,赫森没让张海诺殿后,而是自己亲自“压阵”。张海诺从那竖直的梯子上下来还没走出两步,赫森“嘭”的一声也下来了,而且明显是顺着梯子滑下来的。“真快!”张海诺心想,是自己的话这时恐怕还没关好那水密舱盖吧!“下潜至潜望镜深度!全前进!”赫森快步走到他的指挥台。赫森很少看表,他对时间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敏锐。5分钟之后,他命令道:“升起潜望镜!”一个圆柱状的物体从缓缓从指挥台上部位置降了下来,为了保持与外界的光线一致,此时舱内已经将所有壁灯改为暗红色。张海诺仿佛置身于电影中的世界,可这里的一切却又是无比真实的。赫森双手握着潜望镜上的手柄,眼睛紧紧贴着观察镜,身体随着潜望镜的转动而不断移动着。张海诺则站在他的对面,两眼盯着潜望镜上表示角度的刻度。很快,潜望镜停止了转动,赫森简单明了的问张海诺:“角度!”“328!”“1号目标,角度328,距离10600!”说罢,赫森将潜望镜顺时针转动了一些,“角度!”“057!”“2号目标,角度057,距离14200!”在报出这一串数据之后,赫森合上潜望镜的转动手柄,“收起潜望镜!”赫森快步走到航海台,航海长洛基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只有线条而无色彩的海图。张海诺凑过去一看,那上面有整个马耳他岛和西西里岛的一角,但除了描绘岛屿轮廓的线条以及几个用小圆圈表示的港口之外,没有敌人舰船、兵力配属数据,也没有海底地形图。这与人们想象中的军用地图相去甚远,它其实就是一副和手绘卷没多大区别的二维地图。看来,没有可靠的海图和情报也是德国艇长们不愿到马耳他附近“狩猎”的一个原因!赫森这时却没有理会张海诺的想法,他仅凭铅笔、尺子和圆规在那张简陋的海图上忙碌着,不一会儿便将整个战斗计划用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线条和数字标注在这张海图上。

第24章 赫式战术

    赫森再次下令升起潜望镜的时候,距离u21号下潜才刚刚过去了十分钟。十分钟不长,u21在水下以全航行前进了1.4海里,那艘货轮向港口移动的距离比2.5海里略少,从港口出的驳船向货轮靠拢了将近2海里。这看起来是一道简单而又复杂的计算题,凭着对数字的敏感以及较强的心算能力,张海诺知道u21基本上已经进入攻击位置了。如果自己是指挥官,那么就会下令潜艇停止前进并在这里静静的等那艘货轮进入最佳射程,然后射鱼雷、下潜、撤离。可赫森并没有这么做!“角度!”“289!”“1号目标,角度289,距离6100!”报出这些数据之后,赫森将潜望镜顺时针转动了将近半圈。“角度!”“073!”“2号目标,角度073,距离9500!”之后,赫森和潜望镜都在原地转了一圈,这才下令道:“收起潜望镜,改三分之一航前进!”张海诺心里觉得很奇怪,再继续向前航行的话,潜艇与那艘货轮的夹角将越来越大,而潜艇进行鱼雷攻击的时候都会尽量让目标接近自己的0度角或是180度角,除非赫森想让潜艇穿过对方航道从另一侧起进攻,或……不,不可能!张海诺心里马上推翻了这个“或”,但凡有一点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朝船舷两侧射鱼雷的命中率最高,因为目标截面积最大,反之船头和船尾的截面积最小,从这个角度进行鱼雷攻击的话命中率也会相应降低许多。除非距离足够的近!几分钟之后,张海诺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却正在一步步生,赫森再次通过潜望镜观察时,1号目标的角度已然变成273,也就是说它在潜艇的正左舷位置,而那艘驳船的角度是85,几乎是在正右舷位置。“以三分之一航,转向90!”赫森的这个命令意味着潜艇将向自己的右舷偏转90度,也就是说艇对准驳船和港口方向、艇尾对准那艘货轮。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完成转向后的u21将夹在那艘货轮与驳船之间,难道他想用一前一后两枚鱼雷干掉那艘货轮和驳船?不,不可能!张海诺再一次驳倒了自己的这个揣测,因为没有人会用鱼雷来打那样一艘几十吨的小驳船,而且它的吃水那么浅,大多数鱼雷都会从它的船底穿过!潜艇完成转向之后,赫森在第一时间命令潜艇关闭动机。潜艇舱内很快安静下来,一种微弱的、有些类似于蜂鸣的嗡嗡声从外部传来,张海诺猜想那一定是来自于艇尾方向上的货轮。重新升起潜望镜之后,赫森口里的1号目标角度从273变成了181,距离1500码;2号目标角度变成了359,距离要远一些,4300码!“鱼雷标定深度1,回旋角度1,尾部鱼雷准备射!”几乎没怎么等,艇壁上的话筒便传来尾部鱼雷舱士官长的声音:“尾部鱼雷准备完毕!”尾部鱼雷射管装好一枚最小定深、回旋角度为0、随时可以射的鱼雷,在登艇之后,张海诺从其他艇员那里了解到赫森这个奇特习惯时也觉得很不理解。为了误伤己方舰船,有些潜艇鱼雷管里装的鱼雷上了保险并且定到最大定深度,可是赫森偏偏让尾部鱼雷舱反其道而行之,而前部4具鱼雷射管里的鱼雷又是按惯例设定的。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着,每过一秒,那艘货轮的距离就会拉近10码,潜艇舱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异常沉闷,沉闷的有些让人窒息。赫森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潜望镜的观察口,直到手表上的秒针几乎转了一圈的时候,他的声音才突然爆:“5号鱼雷,射!”uBIII型潜艇上的5具450毫米鱼雷射管呈前四后一布置,这5号鱼雷也就是艇尾射管里那枚待命射的鱼雷!张海诺不知道那艘货轮上的船员们是否已经现了水面下的那枚鱼雷,或许他们的船长正在镇定自若的指挥轮船规避,或许那些船员会一边惊叫着一边提前跳水逃生,但,还不足500码的距离让他们的船几乎没有避开的机会,除非这枚鱼雷射偏!潜望镜那边,赫森并不打算亲眼目睹那艘轮船被鱼雷击中,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场面或许已经看过太多太多!“收起潜望镜,下潜至15米深度!”20秒后,从水面传来一声巨响,那爆炸点显然离这里非常近,在潜艇上都能够感觉到一种十分明显的震动。这个时候,艇员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大家纷纷击掌相庆,也包括张海诺在内。这也是他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品尝胜利的滋味!赫森,那个被同行们称为“海上疯子”的王牌艇长,此时却依然一脸冷酷作沉思状。是啊,张海诺想,这场战斗还远没有结束。那艘驳船上面的水手看到u21那枚鱼雷的航迹了吗?他们会不会现u21的潜望镜?攻击得手之后还不迅撤离,赫森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张海诺本来还有些困惑,但他突然想到,正是由于潜艇通常都是从船只侧面射鱼雷,后面从港口出来的英国驱逐舰肯定会认为攻击那艘货轮的德国潜艇在轮船的侧面,并且正在朝远离港口的方向撤离——只要u21静静潜伏在这里,就不容易被英国驱逐舰现。在这种漆黑一片的海面上,那艘驳船低矮的视角以及有限的照明都让上面的水手难以观察到几千码之外射向货轮的鱼雷。正因如此,赫森才不会担心那艘驳船现u21的位置,相反,英国水手们在视觉上的差错还可能让他们作出那艘货轮是触雷沉没的错误判断!如此处心积虑的安排,以艇尾唯一的鱼雷从货轮正面起进攻,难道赫森的目的就是让英国人作出错误判断然后向错误方向追击,从而让u21安全躲避那些英国驱逐舰的攻击?看着赫森那张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峻的脸,张海诺有种感觉,这家伙绝不是想在这里躲避英国驱逐舰的攻击那么简单!

第25章 猎手本色

    “1号鱼雷,2号鱼雷,射!”在下达这个命令之后,赫森啪的合上潜望镜手柄,“收起潜望镜,三分之一慢前进,下潜至25米!”赫森这几分钟的行为果然印证了张海诺的猜测,那艘吨位不大的货轮不过是他的诱饵,港内的英国驱逐舰才是他的大餐!这时候,从港内气势汹汹的赶来并准备“缉拿凶手”的英国驱逐舰根本没有想到这艘德国潜艇居然会在这个轮船与港口之间的位置等候它们!好一个“海上疯子”,不管这场战斗最终的收获会有多大,张海诺都要佩服他那凡的勇气和缜密细致的思维。在这个还没有狼群战术的时代,赫森就像是一头狡猾而凶狠的孤狼,那些总以绅士自居、处事古板且不屑于研究新奇战术的英国海军指挥官哪里会是他的对手!一分零十秒之后,接连两声爆炸从水面传来,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你脑袋上用力击打一面大鼓,咚……咚!“动机停机!”艇员们再次击掌相庆的时候,赫森依然保持着他固有的冷漠。在关闭了由蓄电池驱动的轮机之后,整艘潜艇像是一条沉睡的鱼儿一般没有半点动响,艇员们静静聆听着来自海面的声音——零星的爆炸声,隐隐约约的动机声,还有各种杂音。和这水面下的安静相比,张海诺心想,海面上现在一定非常热闹。**************************距离瓦莱塔港还不到10海里的海面上,一艘英国新式驱逐舰正迅没入水中,侥幸从巨大爆炸中逃生的英国水兵不得不面对冰冷海水的侵袭,而在他们前方不到5000码的地方,之前被击中的那艘英籍货轮早已不见踪影,为数不多的幸存同样在为生存而挣扎……为了躲避正在下沉的友舰,后面一艘英国驱逐舰以及随行的几艘炮艇不得不紧急转舵,但航道两侧那危险的反潜网和水雷阵让它们不得不在短时间内连续第二次急转。在这艘驱逐舰的舰桥上,衣着光鲜的中校舰长显得异常愤怒。“该死,你们这群笨蛋都没看到鱼雷从什么方向过来?”“中校,没人在海面上看到鱼雷航迹!您看,这海面上也实在太暗了,我们的每个水兵都瞪大了眼睛!”一名下级军官辩解道。“中校,也许它们是碰上水雷了呢?您看,佩斯利号是舰爆炸,难道德国潜艇会从正面射鱼雷吗?我听说最近德国建造了一批可以在水下安放水雷的潜艇,会不会是……”另一名军官也在一旁帮忙分析着。“不,不可能!这附近一定有潜艇,一艘该死的德国潜艇!”年逾四旬的英国海军中校摆出他那经典的深沉造型,思考了片刻,说:“传我命令,打开舰上的探照灯,密切注视海面情况,尤其是左舷500到1500码这段距离内的海面!所有人都给我找仔细咯,那些该死的德国人说不定正通过潜望镜看我们,他们在等我们过去救援落水然后击沉我们,就像他们1914年在多弗尔海峡所做的那样!继续全前进,让炮艇过去援救落水!”仅过了一分钟,这艘驱逐舰上的探照灯大开,强烈的光柱在附近海面上来回移动,不仅照着那艘舰尾朝上、螺旋桨在离水面三四米高的地方空转着的驱逐舰,也照着那些仍被求生欲驱使着拼命游水的舰员们。那里的情景就像是一锅翻腾的饺子,可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场面滑稽。在从落水附近经过时,素有绅士之称的英国海军官兵们却只能匆匆抛下一些救生圈和橡皮艇,而一旦失去了度,他们这艘驱逐舰对于鱼雷的抵御能力几乎为零。好在后面那几艘像猎犬一样随驱逐舰出航的炮艇身板小、吃水潜,德国人素来不会把它们当作猎物——炮战难以取胜,使用鱼雷既浪费又难击中目标。它们一面打开探照灯,一面靠上去救援落水。***************************趁着这段闲工夫,u21号上的鱼雷手们将备用鱼雷装入刚刚射过鱼雷的1号和2号鱼雷射管。赫森显得很有耐心,他让奥斯特泡了两杯咖啡过来,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张海诺。“上尉,你今晚打算干掉几个?”这时候,张海诺对赫森今天的作战思路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还要多少英国舰船才能满足这位德国王牌潜艇的胃口。“海诺.冯.芬肯施态因中尉先生,你似乎很不喜欢称呼别人的名字?”赫森小小的啜了一口咖啡,这句话似乎离题万里了。“噢?”咖啡有些烫,张海诺只是将杯子端在手里。“我的全名叫罗德里克.冯.赫森,和你一样,也出身在一个普鲁士贵族家庭,祖辈都是军人,祖父在普法战争中阵亡,父亲在我十岁那年死于一场车祸,是母亲将我和弟弟妹妹们抚养长大的!虽说是贵族,但我们家并不富裕,等我成年的时候,家里的积蓄基本上已经花光了!”这时海面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但赫森丝毫不为其所动,而是继续在这指挥舱对张海诺讲他的身世。“后来,我加入了海军,最初在轻巡洋舰汉森号上服役,1913年才转到潜艇部队。两年前,我的弟弟加入6军,可就在去年,他在进攻凡尔登的战斗不幸中阵亡了;我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已经成年,一个才15岁!这样的生活虽不尽如人意,但我已经相当满足了,我母亲身体健康,我的大妹妹准备在战争结束后结婚,我的小妹妹每天都去上学!如果有一天我不幸阵亡了,国家也会给我的家人一笔优厚的抚恤金!”这些原本听起来有些沉重的话题从赫森嘴里出来却变成了一种洒脱,或许正是这样的心态让他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一名优秀的潜艇指挥官,做一个人别人眼中的“海上疯子”,一个级王牌!尽管从刚才那下开始海面上每隔一会儿就会传来像敲鼓一样的响声,有点像是电影中深水炸弹攻击潜艇的情景,但赫森就像是压根没有听到一般,而其他艇员们也是同样的镇定自若。“海诺中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叫你海诺,这会让我觉得很亲切,就像我叫这艘艇上的其他人一样!”“当然!”张海诺毫不犹豫的说道,“罗德里克.冯.赫森上尉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称您罗德里克上尉!”“叫我罗德里克吧,潜艇上不用弄得那么复杂!”赫森诚恳的说道,“其实,我非常欣赏你的为人,你正直、有强烈的责任感,为人也很随和,但我始终觉得你心里有种顾忌。这种顾忌让你不愿意和别人交心!我指的不是交谈而是交心,你似乎不愿意和别人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也许这一个星期的相处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说这些,因为我是一名潜艇指挥官,我要为我的每一位艇员负责,包括你在内!我可不希望u21号上有人带着沉重的心理包袱出海作战!”心理包袱……张海诺愣住了,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半年多,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心理包袱,但是听赫森刚刚一说,他突然现自己与别人的交流都是点到即止,即便是埃德文和安娜,他也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真实想法。这看起来是保护那个秘密的必需条件,但是久而久之却会让一个人变得深沉,甚至受到一种无法摆脱的心理束缚。张海诺现在觉得这的确是一个需要正视的心理问题,如果自己要真正信任别人并且得到别人的真正信任,那就需要推心置腹的相处,而不是将自己藏在暗处观察周围的人群。“您说的对,罗德里克!”张海诺这次终于没有在这个名字后面加上其他的称谓,这让他感到一阵亲切,就像是和埃德文说话那样。“我心里的确有一些解不开的结,这影响到了我和大家相处时的心态!对此给我感到非常抱歉,可是恕我无法将这些东西讲出来!”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海诺已经从赫森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理解,所以他没有再继续说那些抱歉和解释的话。“u21是我所呆的第一艘潜艇,今后我也许会到新的潜艇上服役,会结识新的朋友,但我会永远记得在这里的每一天,记得这里每一张面孔,还有你,罗德里克,谢谢你!我觉得你不仅仅是一个出色的潜艇指挥官,还是一个好人!你们大家都是好人!”赫森笑了,这是张海诺第二次看到他笑,在他的印象里,这种非常淡然的微笑已经成了赫森的固有招牌。“好了,现在该让我们上去招呼一下那些英国人了,他们刚刚在上面可真实吵死了!大家说对不对?”“对!”艇员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到,声音不大,但充满了信心。“今天我们的目标……”赫森走到张海诺身旁,冲着他眨了一下左眼,“是最好能用光所有的鱼雷!”

第26章 扩大战果

    “角度!”“358!”“角度!”“003!”“目标已确定,1号目标——方位358,距离1200!2号目标——方位003,距离1400!艇全部鱼雷做好射准备,定深2米!动机启动,三分之一航前进!潜艇向左2度回旋!”赫森眼不离潜望镜的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在潜艇上没有雷达和声纳的时代,这里能够看到水面情况的也就他一人,而其他人必需将全部的信任寄托在他身上,并忠实的、毫无折扣的执行他的命令。张海诺一直站在指挥台也就是赫森的旁边,在艇员中他似乎是最闲的一个。他没去和自己专业最密切相关的鱼雷舱,一来那里空间小,怕过去给鱼雷长他们添乱,二来在鱼雷尤其是潜艇鱼雷这块,他还只能算个新人,现场指导就免了。“1号鱼雷射!2号鱼雷射!”每次下令射鱼雷的时候,赫森都要爆一次,好像声音越有力鱼雷越能击中对方似的。紧接着,他马不停蹄的下达了又一个指令:“潜艇向右5度回旋!”这一次,距离两枚鱼雷射才39秒,一个巨大的爆炸声便从不远处传来,不用说,那一定是鱼雷击中了目标,但当第二个爆炸声迟迟没有传来之时,艇员们不免有些遗憾。又过了大约50秒,赫森下令射3号和4号鱼雷,然后也不等结果,啪的合上了潜望镜上的手柄。“收起潜望镜!下潜至海底!”下潜至海底?张海诺在海军学校学习的时候,教员教的战术指令中可没有这一条,但他倒是在一些描述二战的文章和电影中看过。毕竟,到目前为止大规模潜艇战开始不过两年多时间,许多战例、战术和经验都还没有被总结出来编撰成教材,但教材上没有并不代表这条指令就是错误的,很多东西都是先应用后成文的!0分56秒,接连两声爆炸从海面传来。2分40秒,潜艇在水下39米安全触底。“鱼雷舱迅将备用鱼雷装好,其他人原地待命,尽量减少一切活动!”赫森少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9点23分,我们还得在这里呆上几个小时!”蓄电池虽然只能供潜艇在水下行驶1个小时左右,但艇内的空气却可以维持27名艇员在水下呆至少6个小时,如果使用艇上的备用化学生氧剂,这个时间还能再延长一到两个小时。张海诺算了算,从向那艘货轮射鱼雷然后下潜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2小时又40分钟,也就是说u21完全可以呆到午夜之后再浮出水面。当然,赫森也可以下令潜艇现在趁乱调头返航,但航道附近详情况不明的反潜网、水雷阵以来剩下的英国驱逐舰将是巨大的威胁。这一次,因为大家都没有说话,张海诺深深体会到了时间的漫长。海面上似乎沉寂了好一会儿,但很快就又传来动机和螺旋桨的嗡嗡声,有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英国人的舰船就在自己头顶附近,大大小小的爆炸声在随后两个多小时内几乎没有消停过,有的是炮声——赫森说英国人在遭到潜艇袭击后先是使用舰上的水听器,也就是一种极其原始的听音器,如果找不到潜艇便对着水面乱轰,似乎在恐吓水下的潜艇,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和泄愤,但有些爆炸声则是另一种对潜艇威胁较大的武器造成的。赫森说那些像是水雷的东西会在下到一定深度再爆炸,张海诺想,那不就是早期的深水炸弹么?可是没有声纳之类能够明确找到潜艇位置的仪器,用深水炸弹恐怕多数也是徒劳的!渐渐的,爆炸声离这里越来越远,大约两个小时之后,英国人似乎是折腾够了、累了,而海面上也再一次重归平静。赫森告诉张海诺,英*舰通常都不会在附近转悠太久,在救起落水和攻击可疑目标之后,他们就会心安理得的返航了。张海诺知道,那是一种典型的官本位主义,英国海军在一战甚至二战时都经常犯这种看起来非常愚蠢而可笑的错误,但以自己目前的立场而言,那是一件好事!凌晨零点二十分,在先上浮到潜望镜深度并通过潜望镜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之后,赫森这才放心的让潜艇浮出水面。在水下憋了将近6个小时,当张海诺再一次钻出艇舱的时候,那清新的海风让他感到新鲜空气原来也可以这么令人向往。这时海面上一片平静,外面只能听到呼呼的海风和浪涛拍打艇身的声音。海面上随处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漂浮物,碎木块、木箱或圆桶、罐子、衣物还有油,总之一艘船上能够独立漂浮的东西这里基本都有。赫森站在指挥塔上指挥轮机舱小心的转向,这期间潜艇并没有启动柴油机,而是利用蓄电池驱动潜艇前进,这样所产生的噪音就要小许多。等蓄电池电量耗尽的时候,u21已经距离事地点差不多有7、8海里了,这时那两台柴油机才欢快的启动。“海诺,你在这里替我看一会儿,我先下去了!有什么情况再报告!”虽然是命令,但赫森却是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出来,这让张海诺觉得很舒服。“好的,罗德里克,好好休息吧,我会看好这群小子的!”赫森没有任何表示的下去了。对于张海诺来说,第一次登艇、第一次取胜、第一次顺利撤离还有这第一次代理艇长都来得这么快,人生之路似乎突然变得顺利起来。他凑到传话筒前,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我是海诺.冯.芬肯施态因,现在由我接管全艇!”“遵命,来自塞德利茨号的大英雄!”各舱室值班的士官们纷纷给予热情回应,而已经回到艇长室的赫森也从自己的听筒里听到了那个声音,他笑着摇摇脑袋,然后翻开他那本厚厚的航海记录本。夜幕统治下的海面空空荡荡,u21就像是一条离群的鱼儿般孤独的在这一望无垠的海面上行驶。7枚鱼雷出膛,确定击沉货轮一艘、驱逐舰一艘,确定击中驱逐舰一艘,估计击中驱逐舰一艘,战果算不上非常显赫,但也已经相当不错了。现在艇上只剩下3枚鱼雷,和赫森的计划目标还有一定的距离,这也意味着u21将继续在地中海上转悠一段时间。张海诺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赫森最后让潜艇沉底不出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那绝对是英国人难以想象到的!可是,他仍有一点想不通,在没有马耳他岛周边详尽海图尤其是海床深度的情况下,赫森是怎么知道沉底深度不会过潜艇最大下潜限度的?想了许久都没有个结果,张海诺只好继续站在这潜艇制高点用望远镜360度的观察周边海面情况,可是协约国的商船像是都收到了马耳他附近有德国潜艇活动的消息,一艘也没有再出现过。

第27章 淘宝计划

    在瓦莱塔港外逞威之后,u21没有继续在马耳他附近转悠,而是在赫森的指挥下远遁至意大利南部的伊奥尼亚海。这里是意大利海军的地盘,但他们的货轮通常都没有军舰护航,而且武装商船的数量也不多,但对于那些航程过短的奥匈帝国潜艇来说,这片猎物丰富的海域却只能远观。在这里,赫森再一次用行动让张海诺见识到什么才叫有理智的“疯狂”。“收起潜望镜!潜艇上浮,保持全前进,上浮后机炮组以最快的度启动甲板炮和机枪!还是老样子,第一炮警告,如果他们企图逃跑或是抵抗,就狠狠给他们来几下!”赫森一面给艇员们下达命令,一面穿上他那件黑色大雨披,再从奥提斯手里接过一个卷筒状的铁皮话筒。“海诺,你会讲意大利语吗?”赫森问一旁正在穿雨披的张海诺。“不会讲也听不懂!”张海诺如实的回答他。“可惜……”赫森嘟囔道,“我也只会讲一点!但这也没有关系,大炮和鱼雷在全世界都是通用的!”张海诺不得不承认,他的这句话虽然野蛮但的确很有道理。接下来,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通往指挥塔的通道下,等着潜艇浮出水面。“5米……3米……1米……头儿,可以上去了!”大副沃尔夫在控制台那边喊了一嗓子。“行动!”赫森这话刚出口,人已经哧溜一下窜上舷梯,噔噔噔几下便冲到了水面舱盖那里。张海诺也顺着竖直的舷梯往上爬,才爬到一半位置,冰凉冰凉的海水便从上面浇了下来,但他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水就跟着赫森爬出了水密舱门。海面上的空气依然无比清新,阳光下,一艘悬挂着意大利国旗的货轮正在潜艇左舷大约500码的海面上航行,甚至不用望远镜,张海诺就能看到那艘船上乱哄哄的意大利水手们。负责操纵甲板炮的艇员们才刚刚爬上甲板,赫森便拿着他那简陋的话筒朝对面的轮船喊起话来。说的是意大利语,张海诺果然一句都听不懂,但大概的意思他还是能猜到的,无非就是让对方放弃抵抗、停船并立即乘小艇离开——对于轮船上的水手们来说,在无法逃过对方潜艇攻击的情况下,这是个不用流血的和平解决方式;对于潜艇上的军人们来说,他们可以在节省鱼雷的前提下不慌不忙的用甲板炮击沉对方,甚至还能在击沉这艘船之前上去“劫掠”一番。所以,这是一种双方通常都乐于接受的方法。意大利人很快举起了白旗,水手们开始放下救生艇,然后划着小艇离开货轮,一切就像是事先演练过一样默契。在那几艘小艇离开货*约有五六十米之后,赫森下达了开炮的命令。uBIII型潜艇上装备着一门100毫米的甲板炮,在同期各国潜艇里属于火炮中的巨无霸,但如果有人以为这门炮可以用来和敌人的炮艇甚至驱逐舰对抗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先,它只有35倍径,属于短管炮,射程和精度都非常有限;其次,它的炮弹以普通榴弹为主,即便装备穿甲弹,炮弹初的不足也限制了它的穿甲能力。虽说这甲板炮并不适合用来与敌方战舰对抗,但是对付眼前这样毫无装甲防护的货船却是绰绰有余的,甲板上的炮手们兴致勃勃的装填炮弹、开火、再装填,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他们根本不用多作瞄准,炮弹每次都能在那艘船靠近水线的位置炸出一个窟窿,这看起来并平时操炮打靶还要简单!望远镜里,张海诺看到那些救生艇上的意大利人正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轮船被一又一的炮弹击中,无奈、悲哀、愤怒或是麻木。这些意大利船员在弃船之前通常都会用船上的报机出求救信号,但救援舰船要多久赶到这里还要看他们的运气了,也许一两个小时,也许一两天,甚至更久。炮手们正心情愉快的对那艘毫无还手之力的货轮“施虐”,赫森也没有闲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先写下一组表明经纬度的数字,然后用粗略的线条划出那艘货轮的外观以及船号,最后再在旁边附注一些文字,张海诺想他大概喜欢这样记录自己的每一个战果,因此也没有太在意。看炮手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倒是有些手痒痒了,虽然塞德利茨号上每周都会进行一到两次操炮训练,但到他离开时还没有进行过实弹练习。这里的甲板炮虽然比不上那些大战舰上的**,却比玩普通枪械爽多了,而且也不用担心遭到对方反击。不过手痒归手痒,张海诺还是认认真真的担负起他作为第二副艇长在这指挥塔上的职责——辅助观察,如果海面上出现一丝烟云,那很可能就意味着一艘或若干意大利舰船正朝这边赶来,那样u21就得尽快下潜然后离开这里,以艇上现存的鱼雷数量,打一场海上伏击战有些困难,何况眼下还是大白天。大约20分钟后,那艘货轮终于挨不住向一侧倾斜,从潜艇上可以明显看到大量的海水正从它水线位置的破口涌入,赫森随即下令潜艇转向,驶到距离意大利货轮两三千米远的时候,张海诺看到那艘船翻了个底朝天。炮手们又朝它的船底开了几炮,没过多久,那艘排水量约有1500到2000吨的货轮便彻底沉入水中,海面上只留下为数不多的碎木屑。“可惜这里距离意大利海岸太近,不然我们还可以上去找些新鲜蔬菜和罐头,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弄到酒类和贵重物品。按照海军部的规定,从敌船上缴获的贵重物品一半上交一半由艇员按等级分配!海诺,如果你将来当了艇长,可以让你的艇员上去碰碰运气,但一定要注意周围的情况,而且千万不要因为一点点东西而丢掉下属宝贵的性命!”赫森以一种前辈教导后辈的口吻对张海诺说到。“我会记住的!”“你有没有想过等战争结束之后去干些什么?继续在海军服役还是回你在奥舍斯莱本的庄园过平淡的生活?”赫森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分了一支给张海诺,自己也叼了一支。在两人之前的闲聊中,他已经知道了张海诺“家里”的一些情况,这才现原来两人的家世还有满多“同病相怜”之处。“战争结束?”张海诺摇摇头,自从自己的计划书被高层否定之后,他就意识到一战结束后那段悲惨的历史将会重演,而他这样一个小人物能够做些什么?又能够改变些什么?对于这些问题,张海诺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想清楚,但至少有一点,他没有希特勒那样的口才和煽动性。虽说那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依靠平时的锻炼,但个人天赋还是非常重要的。同时,他也没有任何一点政治经验或是在这方面的技巧。在这种情况下,张海诺觉得自己冒然涉足战后德国那混乱不堪的政坛并不明智,可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跟着“元”混?且不说自己如何取得希特勒的信任,张海诺甚至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成为罗姆那样的牺牲品,权力的争夺是可怕的,要存活下去,你先要比你的对手更加狡猾和毒辣,可是这两点张海诺似乎并不具备。在“元”的问题上,张海诺也想过很多次,希特勒能够让德国在最短时间内重新崛起,那是不争的事实,但他也将德国重新推入战争的深渊,而且由于他的一系列错误指令导致了第三帝国的最终崩溃。对这样一个争议人物是支持还是反对,张海诺觉得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但也不能任由其毁灭这个国家。在张海诺的脑子里,这些东西还像是一团缠在一起的毛线一样毫无头绪,想要将它们理清理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有个计划,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参与进来!”赫森非常诚恳的看着张海诺。“战争结束后军队缩减人员是必然的,我们也许还能留下来,但普罗尔、奥提斯还有其他艇员就很难说了,他们中许多人都依靠这份艇员津贴养活家人,所以我想在战后开一个沉船打捞公司,买一艘潜艇还有潜水设备,让u21号所有的艇员们都参与进来。大家想投资的投资,想跟着我出海的出海,一起寻找沉船、打捞有价值的东西!”“嗯,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张海诺点点头,作为一艘经验丰富的潜艇指挥官,赫森在这方面的确有很大的优势。

第28章 赫森的秘密

    夜深了,海面上冷风阵阵,好在张海诺在大衣外面还套上了大雨披,加上围巾和手套,在这潜艇指挥塔外面站上两个小时也不会觉得太冷。俘获并用甲板炮击沉那艘意大利货轮之后,u21又继续在伊奥尼亚海域转悠了三天,期间用鱼雷击沉了一艘2000吨级的武装商船,浮出海面袭击了两艘旧式的意大利机帆船,还曾现并跟踪过一艘4000吨的意大利邮轮,只可惜那艘邮轮航占优并且机敏的走了“之”字反潜航线。让这肥美的猎物竟从嘴边溜走,全艇也许只有赫森一个人没有流露出遗憾的神色。酷但不刻意耍酷,“疯”但不随便“疯”,这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海诺对赫森性格的评价,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选择来到u21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中尉,这里是蓄电池舱,蓄电池已经充电完毕!”从传声筒中传来报告的时候,u21号已经穿过奥特朗托海峡进入亚德里亚海,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战备解除。意大利半岛漫长的东海岸线就位于亚德里亚海西面,鉴于u21还有两枚鱼雷以及相当一部分炮弹,赫森决定在返回波拉港之前到巴里和加尔加诺半岛附近去碰碰运气——虽说意大利海军主力都在戒备森严的塔兰托,但他们的轻巡洋舰和潜艇却不时出没于亚得里亚海西部海域,巴里就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前哨站和补给基地。“我知道了,有情况随时报告!”张海诺学着赫森的说话方式回答。至于那个“疯子”,现在应该在他舒服的私人小空间里睡得正酣吧!张海诺正想着,从水密舱口爬上来一个人,不过不是赫森,而是这艘潜艇的大副沃尔夫。“中尉,赫森上尉让我两个小时之后上来接替你!怎么样?外面的情况还好吧!”“哦,是沃尔夫!外面很安静,谁在甲板上放个屁都能听到!”自从想通了赫森所说的那些话之后,张海诺觉得自己也一下子开朗了许多。“哈,那是当然的!意大利军舰晚上很少出港,再说我们现在距离意大利领海还有一段距离呢!”沃尔夫乐呵呵的说到,看来,他对这次出航总体来说还是非常满意的,前后击沉的那些舰船加起来也有将近1万吨。要知道并不是每艘潜艇每次出航都能有像样的收获,有些潜艇一次出航也许只能击沉两三艘小型货轮,那对于一段漫长而艰辛的航程来说实在是收获甚微!“各舱注意,我是沃尔夫,现在由我接管全艇!睡觉的人请注意,你们现在可以继续睡觉!值班的人也请注意,你们现在必须给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在钻下水密舱门的时候,张海诺听到沃尔夫这样提醒那些值班艇员。他顺着舷梯回到舱底,这时指挥舱里的只有几个人还在坚守岗位。由于潜艇内部的空间有限,水兵铺位通常都是两人一张轮流睡,像这样又是晚上又在航行途中,值班艇员可能还不到10个人,那么一些人就只能在固定铺位之外各找睡觉的地方了。张海诺通常是和轮机长普罗尔共一个军官铺位,普罗尔早已占据了那张“热铺”,他只好去艇鱼雷舱转了一圈,空出来的四个鱼雷挂架上果然都躺着人。张海诺又往艇尾走,就在经过艇长室的时候,他现那帘子下面透着光,犹豫了片刻,他站在门口轻唤了一声:“上尉,睡了吗?”“噢,是海诺啊!有什么事吗?”那声音听起来不像在睡觉。“没什么,您让沃尔夫替我下来,正巧经过这里又看到您没关灯……”赫森一手撩开帘子,“进来吧!”这艇长室虽说是独立一间,但空间也实在是小得可以,甚至还没有张海诺在塞德利茨号上的舱室一半大。赫森示意张海诺坐在他的床铺上,他自己则依然坐在小台桌前,桌子上放着信封和纸笔。“在给家里写信?”“嗯,写给我母亲的!海面上情况还好吧!”“非常平静!”张海诺这话一语含双意,既指海面风平浪静,也意味着没有敌情出现。“我记得你说你也有个未婚妻!”赫森不经意的说道,“那你们打算在战争结束后结婚吗?”赫森今年26岁,没有未婚妻也没有女朋友,这着实让张海诺奇怪了好一阵子。后来才从奥提斯那里得知赫森原本是有意中人的,只是随潜艇作战危险性实在太大,他不愿让更多的人为自己操心,也不想因为一个诺言而误了别人一生,这才刻意选择了单身。对于这个问题,张海诺不置可否,“这事说来话长,那毕竟是父辈之间的约定。现在虽说是未婚妻,也许人家根本就没有把我这样的穷贵族当一回事!”“那如果你有钱了呢?”赫森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桌台上那些纸笔收好放进柜子里,然后又从头顶上的小格子里取出一本厚厚的记录簿以及一叠地图。“我?一看我就是个穷军官,怎么会有钱呢?”张海诺有些自嘲的说到,以他现在的收入对比一般的平民还好,比起那些大商豪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你知道哪里的财富最多吗?”赫森将记录簿和地图放在桌台上,但并不忙着打开。张海诺想当然的回答他:“英国?美国?”“不,是海底!”赫森认真的表情告诉张海诺,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你是说那些沉船?”联想起几天前赫森对自己说的那个打捞沉船的计划,张海诺突然感觉脑袋里有灵光在闪动。“没错!我想你一定听说过从美洲满载金银珠宝归来的西班牙宝船,它们中有的被英国人劫走,有的被海盗洗劫,还有一些被风暴弄沉,最终只有一部分回到西班牙!”赫森不紧不慢的说道,“没人知道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船究竟沉在什么地方,寻找它们得靠运气,但是另外一些沉船就不一样了!”“另外一些?”张海诺正想说什么,只见赫森从那本厚厚的笔记簿里抽出几张草图递给他。他一张一张翻看着,顺带读出上面的文字:“富翁号……人鱼号……蒙他拿号……”几天前击沉那艘意大利货轮的时候,张海诺就看过赫森画这样的草图,要说他画素描的水平,张海诺还真不敢恭维,但这些草图至少能将那些货轮的船型、轮廓清楚的描绘出来。“在击沉它们之前,我们没有时间上去搜寻有价值的东西,而且就算找到了也得向上交一半,但是等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再从上面拿东西就只需要交很小一部分税金!”“看来你早已制定好了全盘计划!”这时张海诺才猛然现,赫森的心思缜密不仅仅表现在军事上,他爱护自己的艇员,即便在战争结束后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也难怪艇员们会如此尊敬他、拥护他。“也算不上蓄谋已久!”赫森半开玩笑的解释到,“老是听奥提斯他们说自己家境如何如何糟糕,再想到那些退役老兵们的拮据生活,所以才萌了这个年头!海诺,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所以才会告诉你这些!虽然你终究是要到其他潜艇上去担任独立指挥官,但是等战争结束了,这个打捞公司也会算上你一份的!”“谢谢!罗德里克!”张海诺突然想,等自己担任艇长了也可以像赫森这样收集沉船信息,那样打捞公司就会有更多的备选目标,当然,记录坐标和画草图并不是唯一的办法,还可以通过文献记载、官方记录等途径寻找有用信息。想着想着,他刚才那个灵光闪现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第29章 我的潜艇

    在返回波拉港之前,u21又在意大利东部海域实施了两次成功的攻击,击沉千吨级武装商船一艘和意大利海军巡逻舰一艘,使得这次出航的战绩达到1.2万吨,而赫森和u21的累计战绩也一举过10万吨,目前在德国海军还仅有三位艇长总战绩能够突破这个数字。在1917年2月和3月,u21又两度出击地中海,一次在绕过西西里岛在撒丁岛附近海域连续击沉多艘法国舰船,让法国海军忙碌了好一阵子;另一次沿着英属埃及的海岸线航行,不但击沉了两艘艘英国舰船,还趁夜间上浮炮击了一处埃及港口,然后又在夜幕掩护下逃脱了英*舰的追击。在这一系列作战行动中,张海诺不断积累着潜艇指挥方面的经验,同时也感受着u21这个战斗集体带来的温暖和荣誉。赫森出众的个人魅力以及几乎将潜艇指挥上升到艺术境界的强能力更是让他既敬佩又向往。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在u21多呆上一段时间。可是,战争局势的恶化却由不得他选择。4月6日,美国对德宣战,这竟与历史一天不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海诺等人正在波拉港内为u21的下一次出航作准备。协约国阵营多了一个战争潜力巨大的国家,这就像轮船多了一台动力十足的动机,大量军用物资开始名正言顺的由美国运抵英国和法国,美*队规模迅扩充,用不了多久,一船船美国大兵就会被送往法国前线。虽然这些士兵并没有多少作战经验,但他们装备良好、士气旺盛,对于僵持了三年的战场来说,他们是无疑是一股足以打破平衡的生力军。为了应对美国人参战带来的不利印象,德国加大了潜艇战的力度,在各海军船厂的船台上,每周都有新的潜艇下水,越来越多适合远洋作战的潜艇被派遣到了大西洋海域,对付那些来自美国的数量庞大的运输船和护航舰只,一场猎杀与反猎杀的对抗正在那里愈演愈烈。5月初,张海诺接到了来自海军部的调令,他被任命为u171的艇长。对于张海诺来说,这是一个原本期待已久的机会,但此时的他却感到强烈的不舍。在返回德国之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他和u21的艇员们喝的酩酊大醉,就连平时不太好酒的赫森也醉了。两人相约今后保持书信联络。三天之后,张海诺回到了熟悉的威廉港,这里和自己离开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停泊在港内的潜艇明显增加了,人们脸上的神情也凝重了许多u171就停泊在塞德利茨号泊位对面的潜艇码头。当自己第一眼看到这艘潜艇的时候,张海诺感觉像是看到了一个老朋友,原因无他,这恰巧是一艘和u21同级的uBIII型潜艇,那指挥塔、那甲板炮还有那梭鱼般的艇身线条对他来说都是这般的熟悉。这是一艘服役了14个月的潜艇,但就在一个月之前,它在苏格兰北部海域遭到英国驱逐舰的攻击,艇长以下11人阵亡,能够返回威廉港已经是个奇迹了。现在,经过大修后的u171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光彩,但它的经历却让张海诺想起了塞德利茨号。当张海诺到任之时,艇上编员的缺额已经由新艇员填补,只是让他非常意外的是,这些人当中竟然有一张真正的熟面孔。“埃德文!”“一个惊喜!”埃德文朝他眨眨眼睛,然后正声说道:“冯.芬肯施态因中尉,u171号代理艇长埃德文.施巴尔少尉向您致敬!艇上满编人员25人,实到25人!中尉,现在我正式将潜艇指挥权移交给您!”张海诺的确被这个“惊喜”弄得又惊又喜。“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你不还在塞德利茨号上吗?”“从战舰上的鱼雷指挥官转为潜艇鱼雷指挥官只需要两个星期的培训,本少尉一个星期就通过所有考核顺利结业了!怎么样?”埃德文骄傲的昂着头,“在你来之前这艘潜艇上我的军衔最高,所以被任命为代理艇长!”张海诺笑着点点头,“棒!非常棒!我来之前还有些忐忑,生怕自己指挥不好这艘潜艇,但现在我觉得信心十足了!”“哈,那当然!本少尉可是塞德利茨号上最好的鱼雷指挥官,实力是毋庸置疑的!”接下来,埃德文转身带张海诺认识那些已经在甲板上列好队的艇员们,这家伙来到这里时间不长,但俨然与这些人混得非常熟了。“这位是西蒙.普拉廷斯准尉,我们的大副!这位是皮特.斯特格迈尔上士,我们的航海长!这位是瑟吉尔.沙赫德上士,我们的轮机长……”当埃德文将这里最后一个人的名字报出来时,张海诺不得不佩服他的记忆力,要知道新艇员都是最近几天才补充过来的,而埃德文本来到艇上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星期多一点。在介绍完这些艇员之后,埃德文说:“西蒙、皮特、瑟吉尔还有另外7名水兵是老艇员,其他人都是新补充过来的,有4个曾经在其他潜艇上呆过,剩下的12个人是不久前才加入潜艇部队的!”“埃德文!”张海诺一本正经的将这位老友上下打量一遍,然后很遗憾的摇了摇头,“海军部没有让你去做情报官真是个错误!”“开玩笑!”埃德文一脸的不屑,“让海军最出色的鱼雷指挥官去当间谍?那才是个错误呢!”张海诺原本想多花一些时间熟悉这艘潜艇和艇上人员,但是战争的形势实在太紧迫了,在他回到威廉港的第三天,海军部便命令u171号出击,目标直指美国与英国之间的大西洋航线。没有鲜花,没有掌声,除了那几个负责清理潜艇泊位的水兵,没有人送行。这就是u171号完成大修后的第一次启航。第一次以正式艇长的身份站在潜艇的指挥塔上,张海诺原本应该踌躇满志,但是从接到调令到初次出海仅有短短一周时间,变化如此之快,让他有些应接不暇。前路遍地荆棘还是充满机会,自己会成为又一个赫森式的王牌艇长还是不幸的战争牺牲品,张海诺心里没有底,但是他想,既然征程已经开始,要么勇敢的生,要么壮烈的死,中庸的活绝不是一名军人的追求!

第30章 临阵磨枪

    离开威廉港后,张海诺再一次仔细盘点了自己手中这副牌:一艘经过大修的uBIII型潜艇,25名经验参差不齐的艇员,在正常情况下能够供潜艇航行至少6000海里的燃油,450毫米鱼雷10枚,100毫米甲板炮的炮弹85,两箱8毫米机枪子弹,供全部艇员在海上生活七到八周的食物补给和淡水。与赫森相比,张海诺的难题不仅是领导一群暂时还缺乏配合、经验相对欠缺的艇员,要知道这大西洋的海况较地中海更加的复杂和多变,在这里执行护航和反潜任务的英美护航舰船实力也较意、法以及英国地中海舰队更强,再加上张海诺的指挥经验远远不如赫森,u171的形势确实要比u21严峻得多。出海前,张海诺专门找轮机长瑟吉尔.沙赫德上士谈过一次,这位腼腆的小伙子并不是u171的“原配”轮机长,他之前在一艘排水量1100吨的ud型潜艇上担任副轮机长,不久前才和其他新艇员一同调来。之前几天瑟吉尔已经对艇上的动力系统做过一次较为全面的检查,并向另一名老轮机兵详细了解了u171这次大修的情况:更换了1台柴油动机、2台电动机和2/3的输油管,在之前的战斗中受损的艇壁也进行了全面的修补。按理说潜艇的航行能力和战斗力已经基本恢复了,但张海诺知道这船只大修也和汽车大修一样,在大修之后还要经过一段磨合期才能进入最佳状态。现在唯一让张海诺感到高兴的,就是在进入大西洋腹地之前,u171将与另外两艘潜艇——u89、u145结伴航行。其中u89就是瑟吉尔所说的那种ud型潜艇,它属于目前德国吨位最大、航程最远的潜艇,但数量还不多。u145也是一艘uBIII型,舰龄比自己新。这两艘潜艇的艇长都是老鸟,战绩簿上的数字都过了4万吨,而张海诺的战绩簿现在都还没有开张呢!在离开港口后的当天上午,张海诺就指挥艇员们进行了u171大修之后的第一次全适航,情况要比他想象的好一些,新入役的uBIII型潜艇能达到的最高水面航,而这次u171在海况较好的情况下也跑出了在接下来的下潜适航中,他们却碰到了一些麻烦,潜艇刚刚下潜到15米深度,艇上的通风管就出现了漏水现象,新手们顿时手忙脚乱,好在另外几位老鸟及时排除了故障,但在瑟吉尔的建议下,潜艇重新浮上水面并对通风管道进行彻底检修。在通风管道检修的三个多小时里,站在潜艇指挥塔上的张海诺体会到了在u21号上不曾有过的紧张感——在北海东南部靠近德国和丹麦的海域,英国巡洋舰和驱逐舰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而且上面的英海军官兵是英国各舰队中警惕性最高、实战经验最丰富的一批。尽管有u89和u145随行,张海诺仍不敢有丝毫的麻痹大意。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u171再次潜入水下,这一次潜艇安然潜到35米深度,也就是艇长们所谓的安全深度,张海诺总算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由于潜艇刚离开母港,当天的晚餐食物非常丰盛,新鲜肉类、蔬菜还有牛奶一应俱全,但张海诺总觉得这里的气氛比u21号少了点什么。他想了很久,最终恍然大悟:艇员们虽然交谈热烈,但不像赫森他们会肆无忌惮的开各种玩笑。“各位,我们大家来猜谜语吧!我先出题,猜中的有奖励!”张海诺此话一出,艇员们纷纷安静下来并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这里。“第一道谜语,谁猜中我替他值一个小时的岗,猜错了的话就喝下一大杯牛奶,大家举手回答,明白吗?”“明白!”艇员们开始摩拳擦掌,尤其是在轮机舱工作的小伙子们——那里的噪音是全艇最大的,也是艇上最辛苦的岗位,有人替岗1个小时虽说不是什么大奖,但对他们来说还是满实惠的。“有一个东西,它是长长的、圆圆的,一端有毛,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它的作用就是捅来捅去,只是有的人一天捅几次,有的人几天才捅一次,还有些人从来没捅过!猜猜这是什么?”张海诺看到好些艇员都想笑,但又不好笑出声来,几个年轻一些的艇员则憋红了脸。“我知道!”见没有人回答,埃德文高举起自己的右手。“好,你答!”“那就是……”埃德文目光环视了一圈在座的艇员们,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出答案:“牙刷!”“正确!”张海诺拍拍巴掌,然后笑着对其他艇员说道:“想错了的人都自觉的喝一杯牛奶吧!”艇员们此时则是表情各异,有人老老实实端起杯子将牛奶一饮而尽,有的人表面上若无其事,目光却不好意思的到处乱瞟。“好,埃德文,今晚我就替你一个小时岗!接下来我再出一个题,老样子,猜对的我替一个小时岗,猜错的嘛……给大家唱一歌!同意不同意?”张海诺大声问众艇员们。“同意!”这一次大家异口同声。“好!一对健康的夫妇,为什么会生出一个没有眼睛的后代?”这样的脑筋急转弯问题,张海诺从小就喜欢玩,类似的题目随口就能说出一堆。艇员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个看起来还满年轻的艇员举手回答到:“那对夫妇受到了魔鬼的诅咒?”“不对!原因不在这里!”张海诺仔细想了想,“你叫佩尔,佩尔.多马施克,鱼雷舱的一等下士,对吧!”年轻的艇员点点头。“唱歌怎么样?”张海诺以一种商量的口吻说到。年轻艇员犹豫了一下,“好吧,我就唱一家乡的歌谣!咳咳,山谷的云儿……”歌声算不上专业,曲调也颇为简单,但在小伙子唱完之后,张海诺还是带头给以热烈的掌声。“好,还有没有人来试着回答一下?有没有?”这一次,五花八门的答案没有一个是正确的,毕竟,这个时代人们的思维还比较直,可张海诺却相当的满意,他不但听了许多歌曲,还加强了对自己艇员们的认识,同时也拉近了自己与艇员的距离。“让我来公布答案吧!答案就是……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下了一个鸡蛋,鸡蛋是没有眼睛的!”答案一出来,艇员们不约而同的“噢”了一声,原来答案这么简单。接下来,张海诺又让艇员们轮番提问题,答对和答错都有相应的奖励与惩罚,看得出来,每一个艇员都玩得很尽兴。这一刻,他仿佛成了班里的文艺委员,又像是一位幼儿教师,但他并不介意,关键是解除艇员们尤其是那些新手的紧张心理,调整好他们的心态让他们更好的投入到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去。第一场战斗什么时候开始?张海诺也不确定,也许一周之后,也许明天,也许就在今晚。张海诺满面笑意,但他知道,残酷的战斗和斗志斗勇的猎杀与反猎杀迟早都会到来,而胜利往往属于那些机智、勇敢以及有准备的人。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379/ 第一时间欣赏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最新章节! 作者:天空之承所写的《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为转载作品,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介绍:
美国人马汉说:一个国家无法同时展6权与海权!
英国女王说:海上我是老大!
德国元说:我们靠6军和空军就能结束战争!
美国人笑了,他们成了战争唯一的获胜者。
一切本已成为历史,但一个年轻穿越者的出现让时光之树开出了一段新枝。他如何改变第三帝国覆灭的命运,又如何铸就一个崭新的海权时代,且听天空为大家细细道来……
******************************
正视历史,以史为鉴!
******************************
书友群:
帝国海军参谋部——6o342712(满)
帝国第一集团军——8385255(感谢书友冥斗士无影友情赞助)
帝国海军指挥部——52o8o774(感谢书友黑瞳友情赞助)
作品关键字: 第三帝国,新海权时代,张海诺,海诺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