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回 未死
袁丰道:“嗯,试完你的试我的,有的是时间哦。”
方荣只见那人不住眨眼睛,忙解了他穴,道:“怎么,有什么话说么?”
那人缓过一口气,又吐了几口残血,感觉不那么恶心了才道:“崔呈秀只叫我来杀东林党,什么也没告诉我。我们从不问原因后果的。我问我问不出什么。”
方荣笑道:“没关系,我只是想试试我的指法而已,袁大哥,我们继续……”
那人大惊,忙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栽在你手里,我也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士可杀,不可辱,你这般折磨我,我死不瞑目。”
方荣笑道:“死不瞑目又如何?我方荣杀过之人千千万万,死不瞑目之人万万千千,也不差你一个。”
那人更惊,颤声道:“你……你是方荣?”
方荣道:“你知道多少可以说多少。比如崔呈秀在哪里,比如你们一共多少人来刺杀东林党人。”
那人道:“杀手有条准则,知道得越少,活得越好,所以我们从不过问这些事,拿钱做事。甚至连买家是谁,要杀之人是做什么的,都不管。”
袁丰道:“好吧,那你在这里待一辈子吧。”说完带了方荣出去。
迎面正碰上信王。信王见了方荣,一把抱住道:“大哥,慧姐姐呢,她有没有来?”
方荣哼一声道:“告诉你,她是我娘子。”其实这是他为了打消信王念头而说的,谁知歪打正着呢,大概洪慧是他娘子只有他一人还不知道吧。
信王一呆,痴痴地走了。正好朱湘也赶来,忙在旁安慰。方荣也懒得理他,只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些朝廷之事。
几日里也没刺客来,信王也发了几天呆,本来这里戒备森严,方荣想念着花语婕他们,跟袁丰告了个假,忙往回赶。
路上忽听得一人道:“盟主,可找到你了。”
方荣一瞧,可不是梁和是谁?身旁还有两位弟子,忙道:“梁掌门,你怎么来京城来了?”
梁和道:“盟主还未听说么?来,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方荣无奈,只得跟了他走,就近找了家客栈,那两名弟子却不见了,大概去通知人了吧。
坐定,梁和道:“盟主,当日你救出各派掌门后,各掌门也知本门有难,火速赶回本门,可是也已晚了,多数只得从密道逃脱,但也已死伤甚众。”
方荣道:“于是你们不约而同上京来向皇上讨回公道?”
梁和道:“不错,一定要讨回公道,盟主,这一切还得你为我们作主。”
方荣忙笑道:“晚辈尽力而为。”
梁和道:“等大家都到了,我们再商量如何讨公道。不过在京城是不安全的,所以我们改在天津。”
方荣道:“那什么时候开,到时我赶去便是。”
梁和吟道:“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闻为屈原,堪笑楚江空渺渺,不能洗得直臣冤。”
方荣不懂诗之意,但端午、屈原却听清楚了,道:“好,我记住了。”
正要起身离去,忽地一人跑了进来,正是杨羽,见了方荣,又惊又喜又羞道:“方荣……盟主,终于找到你了。”这时后面柳琳与静虚师太才走了进来,杨羽忙扶了静虚坐下。众人又客气一番。
静虚道:“盟主,各派之事梁掌门都跟你说了吧。”方荣忙点点头。静虚又道:“盟主以为如何?”
方荣道:“晚辈会为各派讨个说法的。”
静虚道:“讨什么说法?去质问皇帝为何要灭了我们武林各派么?魏忠贤虽是盟主一人所杀,但各派也确实派人去刺杀了。杀魏忠贤之事,我们没有不敢承认的,只是我们既然帮皇帝杀了这朝廷大蛀虫,杀了这阉贼,朝廷为何不感激反而还要为魏忠贤报仇?既然如此,讨个说法没用,且盟主确实杀了魏忠贤,越质问越分不清黑白。既然如此,干脆反了这狗皇帝。”
梁和忙笑道:“师太不必激动,这个中玄妙盟主是明白的。”
静虚念了一声佛号,道:“盟主,贫尼失礼了。盟主明白就好。”
方荣忙道:“晚辈明白,武林大会之日晚辈一定会到的。晚辈告辞了。”
杨羽急道:“方……盟主,你要到哪里去?”
梁和亦道:“不错,盟主,在这附近的马上便来了。见见他们也好。”
方荣忙道:“实不相瞒,东林党正在起草魏忠贤罪证,而崔呈秀派人暗杀,我要去保护他们。”
静虚道:“都不是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吧。”
方荣忙道:“受人之拖,不得不去,在下先告辞了。”
杨羽轻轻道:“盟主,没人照顾你,杨羽照顾你吧。”
方荣忙道:“多谢杨姐姐,不过已然有人照顾我了,是我的娘子花语婕。她也在京城。”
杨羽羞红了脸,鼻子一酸,道:“是杨羽多事了。”
方荣有些心痛,有些尴尬,起身道:“杨姐姐,我们不是结义金兰了么?以后你还是叫我方弟吧。不要这么见外。我走了。”
方荣回到家,花语婕忙问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方荣忙将安宁王府之事说了,其时刀王已然不在,忙又问洪慧哪去了。
花语婕道:“慧姐姐上街买东西去啦,你就想她啦?”
方荣一把搂住她,坏笑道:“我想着来欺负你了。”说着便往她脸上亲去。
花语婕早已软了,任由他亲吻,用最后的理智道:“不要……在这里,到房间里去。”
方荣嘿嘿一笑,抱起了她,往房里走去。才走了几步,忽听得天井一声轻响,方荣吓得差点把花语婕摔在地上。
花语婕也清醒过来,瞧见了是洪慧,羞红了脸道:“慧姐姐……你……你回来啦。”自己也觉得说话在打颤了。
其实洪慧也瞧见了二人亲热一幕,忙笑道:“方荣,原来你回来啦,还好我今天多买了一点菜。我去给你们做饭。”
花语婕忙上前抢过她手里东西,低着头道:“姐姐,我们一起去吧。”说完与洪慧一起进了厨房。
方荣又觉失望又觉尴尬,但欲火早已被吓得冷却,现在是恨不得马上逃跑了,不过花语婕时不时会偷偷瞧一瞧方荣,与之目光一接,又羞红了脸缩了回去。更尴尬的是在饭桌上,方荣与花语婕做贼心虚,一句话也不敢说。最后方荣只得说还要去安宁王府,无奈地走了。
各派之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走在大街上了,方荣也没遇上。又过了两日,魏忠贤罪证终于起草好了。第二日上早朝,信王领了耿大人等人从安宁王府出发。将至午门时,忽地一阵箭雨射来,众官兵忙用大盾围成铁墙挡住。
一会一帮黑衣人从天而降,直接砍翻了几个官兵。这时袁丰与朱湘的龙啸凤呤剑一声长啸划过长空,一下将几个黑衣人刺倒在地。方荣忙也拿了刀在众大臣轿子旁边保护,谁也接近不了。
当方荣砍翻十几人个,两边都死伤惨重,黑衣人也所剩无几,袁丰与朱湘正要收拾残局,忽地从皇宫内冲出一队锦衣卫,黑衣忙都逃之夭夭。倒在地上未死的也服毒自尽或咬舌自尽了。
当众锦衣卫将众大臣保护起来时,从门内走出一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之人,让所有人疑在梦中之人,此人正是人人都以为死了的九千岁魏忠贤。
方荣一下呆住了,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让自己一刀切了头下来,怎么会还没死呢?而且还好好的出现在这里,领着锦衣卫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下整个午门都静悄悄的了。
最后还是魏忠贤先开口道:“咱家特地来迎接信王爷,安宁王爷,耿大人等人,想不到遇刺客,还好咱家来得及时。”
方荣心道:“对了,上回杀之人哪有如此高的内力?眼前之人才是真正的魏忠贤,我怎么如此糊涂了呢?魏忠贤没有死,魏忠贤没有死。”忙取过弓箭往魏忠贤射去。弓虽是射日弓,但箭却非穿云箭,魏忠贤还是魏忠贤,这一箭还是被魏忠贤险险避过了。
众人大惊,当叫抓刺客时,方荣已然跃出人群逃走了。
方荣回到家中,花语婕与洪慧都很高兴,方荣望着花语婕,道:“花妹,我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魏忠贤……他没有死!”
花语婕惊道:“什么?方哥哥,你到底说什么呀?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方荣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在宁远杀的魏忠贤不是真的魏忠贤,真的魏忠贤没有死,他还好好的活着。是我亲眼目睹。”
花语婕差点跌倒在地,方荣忙扶住了她,轻声道:“花妹,对不起,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花语婕忙道:“到底怎么回事,方哥哥,你快说呀。”
方荣忙将在午门发生之事说了出来,忙又安慰道:“花妹你放心,东林党人写好了魏忠贤的几大罪证,在圣上面前一表,那魏忠贤即使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权势一去,杀他更容易了。”
花语婕忽然哭道:“方哥哥,我发了誓了,若……若魏忠贤还未死我便成亲,就……让师父毁了我容,永世不能见人。”说完也不管洪慧也在旁,扑入方荣怀中哭起来。
方荣忙安慰道:“不怕不怕,我们躲着你师父便是,躲不了时,我们也不怕她,难道合我二人之力也打不过她么?”
花语婕摇摇头,道:“这誓是我发的,不是师父逼着我发的,而且我说过让师父动手。我会自己去找师父的。我对不起爹娘。”
方荣忙抱紧她,骂道:“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你丈夫,岂能让你受这种苦?我绝对不会让你去的。我、慧姐姐、萧伯伯都会看住你的。而且,魏忠贤是一定要杀的。只是迟早之事,上回他找了个替身,这回他再找替身也没用。不要想这事了。听到了么?”花语婕摇摇头。方荣怒道:“听到了么?”花语婕又摇摇头。方荣怒吼道:“不许摇头!”
花语婕哇地哭了出来,将头埋入方荣胸中痛哭起来。她何尝这么痛哭过,方荣只搂着她,轻抚着她。
哭了一阵,洪慧忙上前安慰道:“妹妹,现在我们想的应该是如何杀魏忠贤,而不是想着去找你师父。你方哥哥会想办法的。你不要想着这事了。”
花语婕又扑入洪慧怀里道:“我对不起爹,对不起娘。对不起师父。”
方荣道:“还有几天就是端午了,花妹,慧姐姐,我们去天津吧。去天津开武林大会。”忙又拉了花语婕,帮她抹了泪,道:“不要哭了,我们要去见各大门派之人,你可是盟主夫人,不能哭鼻子去见众人。”
花语婕本来停了下来,这时又哭了起来,道:“方哥哥,我现在很伤心,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却还要来刺激我。”
方荣忙道:“你去洗洗,我们收拾东西马上起程了。”
当三人赶至天津时,城门口正碰上杨羽与柳琳,原来二女是故意在此等着的。杨羽果然见到有花语婕,甚至还有洪慧,心一下暗淡下来,话也没多说一句,只在前面带路。
这时忽然听到一人道:“方少侠,请随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众人一瞧,是个高瘦的汉子,花语婕拔剑而出,怒道:“你是什么人?想调虎离山么?”说完一剑刺去,那人一闪,已至花语婕身后。花语婕变招亦快,反手一剑又往那人划去。那人却又闪至花语婕向前去了。
方荣瞧出此人的轻功,忽然想到了什么,忙上前拉住花语婕,道:“前辈,这里都是自己人,请说吧,不用表明身份。”
那人道:“朝廷已派大军包围会场。只等各派到齐,将一打尽。”
方荣暗惊,想不到还是走漏风声了,道:“会场在哪?”
杨羽道:“盘山。”
方荣道:“前辈,知道是谁带的兵么?”
那人道:“宁王。”
方荣惊道:“什么?”
杨羽也怒道:“他过河拆桥么?哼,朝廷之人果然不能信。”
那人道:“是魏忠贤提的议。”
双姝更惊,方荣忙道:“杨姐姐,魏忠贤没死。当日我杀的原来是个替身。”
杨羽骂道:“可是宁王也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啊。”
花语婕道:“君有命,臣不敢不为。既然魏忠贤没死,这一定是他教唆皇上搞的。”
那人又道:“其实魏忠贤也派了锦衣卫来。两面夹击。”
花语婕警惕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么知道这么多?”
那人哈哈一笑,道:“教主夫人这么快便忘了么?”
花语婕大喜,原来此人是无常鬼,只不知是黑无常还是白无常,忽而又羞道:“呸,不许乱叫。”
杨羽急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无常鬼道:“通知没去的别去了。去了的我想暂时已走不了了。我们会派人去救的。”
杨羽道:“那这武林大会是开不成了?”
无常鬼点点头道:“现在是想如何冲出重围了。”
方荣道:“你们都别去了,我去救他们出来。”
杨羽忙道:“不,我师父在那,我不能舍下师父不管,我们要去。”
花语婕也道:“我与慧姐姐都要去。”
方荣点点头,只要有洪慧在,花语婕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花语婕自己也不是一般之人,道:“嗯,但杨姐姐与柳姐姐一定不能去,你们要去通知其他人。”
杨羽也想到这一节,道:“那你一定要救我们师父出来。”方荣点点头。双姝这才不舍地离去。
无常鬼道:“我带你们去盘山吧。”路上花语婕问才知原来他是黑无常。
方荣笑道:“黑无常却在白天出现了。看来有不寻常之事要发生了。”
花语婕骂道:“你还说笑,没见现在是各派生死关头么?”方荣忙点头称是。
路上黑无常又说了些天地教会来帮之事,又说些盘山志,什么三盘、五峰、八石、天成寺、万佛寺、石刻、碑刻、古树之类的,而各派之人就在南麓一座小山庄了。黑无常又分析地形,朝廷之人可能藏身何处,从哪突围为好。
最后黑无常笑道:“放心好了,到时会有位军师指挥战斗的。”
方荣想了想,道:“是太白还是金星?”
黑无常道:“他俩谁都一样。”
花语婕惑道:“你们说的是什么?太白金星的,是你们天地教之人么?”
黑无常笑道:“什么你们我们的,教主夫人难道不是天地教之人么?嫁到天教教,便是天地教之人了。”
花语婕大羞,但又反驳不得,忽道:“我是百花宫之人。”
黑无常道:“听说百花宫本欲让教主夫人当宫主的,不过教主夫人已然是天地教之人,现在百花宫已另立宫主了。”
花语婕听了心下一酸,禁不住流下泪来。方荣忙帮她抹了泪。黑无常也觉说错话了,也不再说话。
四人出了城,忽听得打斗之声,方荣忙上前去瞧,又惊又喜,原来是刀王与秘王在相斗。而铁面抱了个长盒在旁观战。方荣知那长盒里面一定是四王刀无疑,本欲想趁此机会夺回来,听想到秘王已答应要还给他了,自己这般去夺反而不妥,只道:“秘王前辈,原来你在这里啊。”
方荣只这般说话,也把铁面、秘王惊吓不少,其时秘王与刀王都是赤手空拳相搏,秘王用的是他的千变万幻手,刀王都不知是什么掌法,只奇快无比,当日刀王在皇宫中也是用这套掌法与方荣相搏的。这掌法又快又如刀般利,秘王的千变万幻手变化也快,不过也只能与刀王掌法相格,想占便宜却是不得。方荣这般一叫,秘王一分神,正被刀王击在左肩上,秘王只得顺势让了开来,只怕方荣来个突袭。
刀王也不再逼,道:“方荣,你来得正好,不过你不要相帮,我们打了两个时辰了,还未分出胜负呢,刚才你一叫,吓到他了,他这才被我打了一掌,不算不算,秘王,我们再来。”
秘王笑道:“既然方荣来了,正事要紧。刀王,这次算了略胜一筹吧。我认输。”
刀王哼一声道:“我从不占这种便宜,算了,你被我打了一掌,受伤不小,下次再比。”
秘王反而怒了,骂道:“你那一掌算什么,还不够帮我挠痒呢。宣扬出去还以为我秘王不敌刀王,重伤败下阵来呢。好,我们再比过。”
刀王现在反而已清醒过来,笑道:“算了算了,我们打了个平手,正事要紧,我还要找方荣呢,你可以走了。”
秘王怒道:“放屁,我找方荣也是正事。”
方荣忙笑道:“你们找我有正事还打起来,我走过了你们都不知道。”
秘王笑道:“我们算准你会走这条路了,而且我们打起来时山崩地裂、地动山摇,你岂会不知,岂会无好奇心?来瞧不正看到我们了么?”招了招手将铁面唤过来,拿过长盒道:“还给你了,不过有个条件!”
方荣哼一声道:“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大可答应你。”
秘王黯然道:“只希望你将来带宫珠娥你宫姐姐来瞧瞧我。”
花语婕怒道:“你这淫贼,方哥哥绝不答应。这刀本来便是我方哥哥,凭什么还要答应你?你以为我们这么多人抢不回来么?”
方荣忙道:“好,我答应你。花妹,住嘴。原因我待会会告诉你的。”
第二二八回 遣兵
花语婕哼一声转过身去走到刀王面前道:“义父,你没事吧?”
秘王笑道:“他便是有事也得忍着说没事啊,不然多没面子。”
方荣夺过长盒,道:“好了,秘王前辈,你所谓的正事完了吧,你们可以走了,免得又打起来。”
秘王道:“好,给你面子,我走了,希望你早日悟出宝刀秘密。”说完带了铁面走了。
方荣忙道:“萧伯伯,你也是来救武林的么?”
花语婕抢着道:“方哥哥,你还未告诉我你为什么答应秘王呢?你不喜欢宫姐姐了么?”
方荣忙道:“你想什么呢,其实秘王是宫姐姐的爹爹。”众人都很惊讶,但想想以前秘王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也不足为奇了。
刀王道:“我已亲眼见了崔呈秀带了兵赶往盘山,而武林大会正是在盘山举行,所以我们得想办法通知各派之人。”
方荣忙道:“我们已然得知这个消息了,我们现在马上赶去吧。”路上方荣忙向刀王介绍了黑无常,只说是自己的一位朋友。
刀王也不在意,只道:“你这刀又回到你身边,对你不知是好是坏。”
方荣忙笑道:“赛翁失马,焉之祸福呢?凡事有利有弊,何必强求。”
花语婕呸一声道:“你倒对义父说起大道理来了。”
刀王叹口气道:“方荣经历的事不少,看得开就好了。你懂这些道理我很放心。”
花语婕忙道:“方哥哥,这刀你还是不要带去了吧,免得生是非。”
方荣忙笑道:“正该拿着,射日弓加四王刀,瞧谁人是对手。只怪我当日未捡回那些穿云箭,不然定叫魏忠贤、崔呈秀之流生着来,死着去。”又低声道:“萧伯伯,你知道了么?魏忠贤还活着。”
刀王哼一声道:“我就知道,那魏忠贤没那么容易死的,不然朝廷也不会有这么大动静。果然没死。”
花语婕差点又流下泪来,道:“义父,原来你早就猜到啦。”
刀王道:“嗯,也只是猜猜,魏忠贤未死也不觉得惊奇的。看来这次又是魏忠贤搞的鬼了。”
刀王骂着魏忠贤,一下到了盘山,也遇上些个各派弟子,都是往盘山去的,不过他们没几个是见过方荣等人的,在路口都知客拦了下来。
花语婕骂道:“你们怎么做的知客?瞎了眼睛么?瞧仔细了我们是谁。”
那知客也是个厉害角色,也骂道:“是谁报上名来即可,也不用像泼妇骂街一般,莫非你们是来捣乱的?告诉你们,我们随便一人也能将你们扔到山下去。”
花语婕大怒,剑起剑落,那人只觉眼前一花,头上的帽子已然化成碎片落在地上。这时旁边之人都拔剑而出围住了五人。
方荣忙道:“好了花妹,不要吵了。”又对那知客道:“在下方荣,请师兄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众人大惊,那知客更是合不拢嘴,方荣又道:“我们有要事与各掌门说。”
那知客回过神来,忙恭敬道:“盟主请进,刚才多有得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恕罪。在下领盟主去。”
方荣忙道:“不必客气。”说着跟着他往山上去了。
众人远远跟在后面,小声谈论得多的反而是花语婕与洪慧,只因花语婕刚才的表现,都说只有方荣才降服得了她。花语婕句句听在耳里,真是又羞又气。方荣轻轻牵了她手,大拇指在她手心轻轻抚摸,以示不必放在心上。花语婕心这才平静下来。
终于到了一座小山庄,门口早有五岳剑派掌门、峨嵋掌门、武当掌门、少林掌门,及许多其它门派掌门相迎。其实屠用也在其中,他现在已然是崆峒派中坚力量,少林、武当虽未被攻破,但也是受创不小,所以也加入声讨之中来了,而其它门派之人虽未有被攻到山庙里去,但在捉拿各派人物之中也死伤不少人,对朝廷也是深恶痛绝的,且他们也知唇无齿寒,这也本是武林共同之事,所以也来参加了。也只昆仑派与几个离得远的如点苍派还未能赶到,不过端午未到,也不必急了。
众人见了方荣,齐声拜道:“参见盟主。”
方荣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忙道:“各位前辈请起,折煞方荣也。”众人这才起来,迎了方荣等人进去。
众人坐定,刀王却在厅内走来走去,望来望去,但都知是刀王,对知也不敢言语,只瞧着他,希望他坐下来。刀王忽然摇头道:“凶,大凶。”
方荣忙道:“萧伯伯,何意?”
刀王一惊一乍,这时才道:“魏忠贤未死,你们可知?”众人一片喧哗,刀王又道:“盘山已被包围,你们可知?”
玄空念了一声佛号道:“怪不得这几日鸟徙兽迁,原来是行军。”
虚木道:“萧前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黑无常道:“现在盘山只入不出,凡是出去之人,只怕都遭了毒手了。”
众人又惊又怒,各派都有人进出,那么那些出去之人岂不是遭了毒手了?虚木又道:“盟主,我们现在如何?”
黑无常道:“各位请稍安勿燥,且多等一日,请马上吩咐这里人,不要再出盘山了。进来之人我们阻挡不了,让他们进来吧,到时一起冲出去即可。”
众人都用疑惑地目光瞧着黑无常,方荣忙道:“大家不必怀疑,他是在下的朋友。这此可能还得全*他呢。”
黑无常道:“在下何光。”
梁和道:“何先生所言多等一日是何意?”
黑无常道:“我们的救兵明日可到。明日便是我们突围之时。”
梁和道:“你说我们被包围了,我们怎么一点不查?”
黑无常道:“其实你们要在天津聚会之事早已泄密,所以他们早已在你们来之前一切准备好了。”
梁和怒道:“你是说有内奸?哼,要是被我知道,定叫他碎尸万段。”
虚木忙道:“梁掌门莫激动,朝廷耳目众多,也可能是被偷听了去。唉,现在我们也不是查内奸的时候。关键是想如何下山而减少死伤的办法。”
方荣已从黑无常得悉,于是大略地说了明日下山的情况。这时已把山上之人都叫了来,一个都不许走动,大家又商量至深夜,又叫众人当场休息。第二日一早,众人也只吃些自己带的干粮,众人都摩拳擦掌。
众人在庄内闷了一阵,忽听得山下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嘶杀声响起,黑无常道:“救我们之人来了。”
穆鲲喝道:“好,我们也杀下去,杀狗官兵一个片甲不留。”
方荣忙道:“穆掌门忘了我们昨晚讨论的么?”
穆鲲道:“难道救我们之人就该死么?我们反而做缩头乌龟逃之夭夭?要杀我们一起杀。”
方荣忙道:“万万不可。诸位请随我来。”说完黑无常在前面带路,方荣紧跟其后,众人也跟了他走。
一路平安,原来他们走的地方,官兵都去增援那边战事去了。而黑无常正趁了这间隙带了他们走。眼见下山时,才遇上一小撮官兵,不过被众人轻易解决了。
众人这才安全下了山,众人又商量着往京城去,直接捣了皇帝的老巢,不过也只说说而已,虚木忙叫众人先往武当去,只要盟主一唤,也好随叫随到,众人又以武当离宁王近,众人这才又商量去少林。嵩山有少林有嵩山派,确是比较理想之所。方荣忙叫众人先到那里养精蓄锐,于是众人纷纷赶往嵩山。
方荣又叫了刀王、黑无常、洪慧与花语婕往山上去。原来天地教教众已然攻上盘山去了,而宁王兵与崔呈秀之兵已将天地教教众包围在山上,由原来的围武林各派而转为围天地教教众了。
黑无常还是带了他们由原来的路上去。这回官兵又已安排妥当,方荣等人冲上去时,官兵箭雨袭来,还好五人都非泛泛之辈,边挡边冲,冲得又快,一下冲到弓箭手面前,击倒、刺倒几个,也不多留,直接往山上跑去。箭最后落在了几人身后。
众官兵也不追。只收拾死去之人,继续埋伏。
路上黑无常叫方荣取出匕首来,差不多到那山庄了,见了许多头裹白巾之人,见了方荣等人都恭敬地低头作揖。方荣入了庄,只见一鹤发童颜之人迎来,见了方荣拜道:“金星李勤参见教主,参见两位教主夫人。”
方荣忙扶起道:“前辈快请起。”本要辩洪慧非自己娘子,但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也不辩解。洪慧也早已被方荣父母定为方荣娘子,还以为方荣早已知道,现被叫作教主夫人也不辩解,只有少许害羞罢了。
花语婕却嗔道:“呸,你们天地教没一个正经之人。不许再这么叫我与慧姐姐。”
这太白金星李勤也是个慈祥又爱开玩笑之人,笑道:“那不知要叫什么才令教主夫人满意?”
花语婕又羞又气,道:“你还叫?你可以叫……花姑娘。”
方荣可不愿他们拿自己开玩笑,忙道:“李前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勤笑道:“我们知彼知己,他们不知彼而知己,我们略胜一筹,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面趋战者劳,凡军好高而恶下,贵阳而贱阴。现我们占了有利地位,等武林各派走得远了,我们便攻下山去。”
刀王道:“兵贵神速,你这般不是让魏忠贤有准备时机么?我们上来之时有个地方防守不严,我们大可从那冲出去。”
李勤道:“我们要冲下去容易,我们连船只都准备好了,但这次的目的不是逃跑,而是打败崔呈秀之兵。所以我们要从北面冲。宁王与魏忠贤水火不容,宁王定不会帮他。”
这时一人上报道,宁王已然放火烧山,李勤忙叫人将周围树草砍齐至土,然后将树草之类的捆成球状。李勤又道:“看来他们还以为武林人士还在山上,宁王军马上要冲上来了,我们往北面去吧。”派一部分人留下,众人往北面去。
到了北面,崔呈秀带来的锦衣卫等官兵已然往上冲来。看来他们已然得知这边情况了。
李勤忙又叫手下之人做那草球,当锦衣卫冲到一半时,李勤忙叫众人点燃了草球往下推,这里本来甚陡,火球滚下山去,锦衣卫避之不极的马上烧起来。而火球又带燃了旁边草木,山一下也迅速烧起来,其时刮地还是北风,锦衣卫一下烧死烧伤一大片。其余之人忙逃下山去了。
方荣笑道:“这招真厉害。他们上来多少烧死多少。”
李勤又吩咐众人去搬大石,才笑道:“山烧过了,不能再烧第二次了,还好崔呈秀带来之兵也不是很多,这一回已让他受大创了。待会他还会攻上来的。”
刀王笑道:“不费一兵一卒,李先生真乃孔明再世也。”
李勤呵呵笑道:“也是崔呈秀一时轻敌,一股脑儿冲上来,二来我也是借了北风之利。若今日刮的是南风,这招可一点也不好用了。”
刀王嘿嘿笑道:“怪不得先生往北方来,不敢与宁王正面冲突。”
李勤笑道:“一来宁王确实是带兵神人,我与他也不知谁高谁低,二来我们与宁王无仇,不是么?”
洪慧道:“我这时才知人命如草芥。战争真可怕。”
方荣忙道:“李前辈,他们再攻上来怎么办?”
李勤道:“我们居高临下,一来掷石,二来我们也有弓箭手,他们再受一次创,我们也可攻下去了。萧前辈说得对,兵贵神速,再拖些时间,宁王军可也要攻过来了。”
火基本灭了,只还有些星星之火,山下之兵不惧火了又冲了上来。天地教教众早已堆好大石,锦衣卫快冲上来时,将巨石往下推,将大石往下掷,更有弓箭手齐发,又撞死砸死射死许多人。众锦衣又吓得往下逃。
这时守在南面的教众也逃了回来,李勤大声道:“现在我们冲下去吧。”教众齐呼,如万马奔腾般冲下山去。
冲到山下,那边一阵箭雨射来,射死许多教众。但教众有了防备,岂能阻挡,一下冲破大盾,与锦衣卫嘶杀起来。
方荣等人也冲在了前头,见了许多大内高手,一人当先,虽身背宝刀,但身子一点也没慢,拾了刀专砍那些大内高手,砍了一阵却不见那什么崔呈秀,点倒一人道:“崔呈秀在哪?”
那人忙道:“不知道,刚才……刚才他还在的。”
方荣寻之不见,看来他是逃之夭夭了,现在本来是天地教教众多,而那些大内高手又被方荣等人解决了,那些锦衣卫官兵均死的死伤的伤了。李勤忙又带着教众往南走。
本来天地教早已选好逃走路线,沿途不过镇不过城,行军到了码头,教众这才上船走了。
方荣送走他们后,道:“我们回京吧。”刀王与二女没意见,跟了他走。
刀王赞道:“天地教还真是厉害,带了这么多兵官府也没能发现。若要造反,瞧那李勤带兵打战的本事,朝廷恐怕也不是对手。方荣,你怎么成了他们教主了?”
方荣只说说来话长,却不回答他。花语婕忙笑道:“义父,方哥哥这么厉害,当个教主算得了什么?方哥哥便是当个护国大将军也不奇怪。”
刀王忽然叫道:“遭了,凤王她们可能去了盘山了。”
方荣大惊,忙道:“怎么回事?没有通知到她们么?”
刀王一拍大腿道:“我前几天向凤王求助了。”
方荣忙道:“那我们快赶回去。”四人忙回赶,路上正遇宁王军沿途追来,四人忙躲到旁边。等大军过了,他们才继续往前赶。
赶到山角下时,正见官兵与一帮女子残斗,同时太平帮帮众也在其间,峨嵋双姝等几个江湖人士也在其间,原来李勤等人带教众往北面去后,长乐宫等人正好赶到,见宁王军已攻上山去,忙也往上冲,于是被山下官兵拦截,这般打了起来,还好凤王等人都是习武之人,不同于一般官兵,而精锐之师又冲上山去了,宁王只见不过几十人,也不放在心上,反而跟着大军去追李勤部队去了。不过这些官兵一来众多,二来也有许多高手在其中,才残斗了这许久。
众人见了方荣等人来了,均是大喜,势气大增,方荣闯入官兵中如入无人之境,更有横扫千军之能,虽只加了四人,但均是世间少有的高手,一下将剩余官兵消灭了。
众人才松了口气,忽见宁王带了一队精兵从方荣刚来的方向而来。原来宁王见追不到李勤之师,忙火速赶回要擒凤王等人。
方荣忙叫众人赶快藏到隐蔽处,取了射日弓搭箭对准宁王道:“宁王爷,好久不见了。”
宁王大惊,忙远远地停了下来,他知道方荣手中的射日弓,听说过这弓的利害。这箭能穿透几人,已不同往日,可不是*几个死士能保护得了自己的,若激怒了方荣,自己只怕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忙道:“方荣,你真要做那大逆不道之事么?”
方荣道:“废话少说,这次我只想你放了我们。以后之事以后再说。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又嘿嘿一笑道:“不答应也可以,方荣只好先将你一箭穿心再做逃跑的打算。方荣想问问我这般做值不值得,是宁王吃亏了还是我方荣吃亏了?”
宁王军中本来有几个想冲上来制服这不知死活之人,但一听说是方荣,马上打消了这送死的念头。
宁王哈哈一笑,道:“若方荣杀死本王后同时也死了,本王觉得还是死得值得的,怕只怕本王死了,方荣却逃了,那本王死得便不值了。好,这事过于冒险,方荣,你们走吧。”顿了顿忽道:“方荣,那带兵打战之人是何人?如此了得,为何不为国效力呢?”
方荣哈哈一笑,道:“宁王爷,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吧?哪日方荣再登门造访。”
宁王笑道:“好,一言为定。”
方荣还是怕宁王来个兵不厌诈,从后偷袭,等众人走得远了,这才收了弓道:“宁王爷,多谢了。”忙跟了上去。
到了安全之地,太平帮之人才散去,然后其它各派之人也散去。方荣这时才告之各派掌门去了嵩山少林寺,叫峨嵋双姝去那找师父。
杨羽虽想与方荣在一起,但知不可能,更当心着师父的安危,也不与方荣多说一句话,拉了柳琳便走了。
凤王叹口气道:“想不到武林遭这一场浩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刀王道:“这简单,只要这皇帝死了,然后让个明君当上皇帝,这皇帝知武林冤情,大赦大修,武林元气马上可恢复了。”
方荣道:“看来现在不只是杀魏忠贤的问题了,连皇帝也要杀!”
刀王忙一声干咳,笑道:“方荣,我瞧那杨女侠对你不错啊?你是不是处处留情啊?我很早以前便瞧出来了。”
花语婕哼一声道:“瞎子都瞧得出来。”
方荣忙道:“杨姐姐是我的结义姐姐。”
花语婕哼一声道:“结义姐姐又怎么了?我不是你结义妹妹么?燕儿不是你结义妹妹么?你呀……”
方荣心烦意乱,怒道:“好了,你少说两句好不好。我说过她是我姐姐了。我谁也不娶了好不好?”
第二二九回 往事
花语婕又羞又气,哼一声转身跑去。
众人都望着方荣,方荣忙追上前去,将之搂在怀里道:“对不起了,花妹,你不要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花语婕哭道:“我也没骂你呀,你却对我凶。要是东方姐姐,你敢对她凶么?你以为我们不懂你的心么?你除了东方姐姐,谁也不喜欢,我怎么会认为你喜欢杨姐姐呢?我开玩笑的,你却对我凶。我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是我自作多情,偏偏喜欢你,爹娘的仇也没报,我心情不好,以前你也让着我的,可是你现在为什么不让着我了?”
方荣忙道:“都是我不好,刚才有那么多人在,我怕他们误会,怕越描越黑,我才阻止你说下去的。花妹,我们都拜堂成亲,嗯,还入洞房了,你还想什么呢?”
花语婕在他胸前抹了泪道:“要是有一天,我让师父毁了容,你也不要想我了。”
方荣忙道:“你怎么说这种话,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包括你师父,还有包括你,连你自己也不能伤害你自己,听到么?你现在属于我的了,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了。”
花语婕心中幸福无比,嗔道:“胡说八道,别人没伤害我,伤害我的人偏偏是你。”
方荣忙道:“花妹,不要再闹了啊,让他们都看我们笑话了。”
花语婕嗔道:“都是你害的,我还让别人笑得少么?”
方荣微笑地捏了她脸道:“你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可爱的,真想马上欺负了你。”
花语婕大羞,一把推开他往回跑去,到了洪慧旁边才低头搂了她手走。
方荣跑了回来道:“让大家久等了,我们走吧。”
刀王拍打了自己脑门道:“都怪我说话不经大脑。”
花语婕娇嗔道:“义父,你还说。”众人心中暗笑,却都不再提这事。
入了京,方荣等人才又与凤王等人分开了,刀王等人回到家,刀王马上拉了洪慧道:“方荣,婕儿,你们在家等着,我与你慧姐姐出去买些菜回来,还要去办点事,明日才能回来了,你们看着家。”三人都是不解,刀王已然拉了洪慧出去了。
花语婕叹口气道:“方哥哥,我去帮你做些饭。”
方荣忙去帮忙,两人随便吃了些,花语婕收拾完碗筷,方荣一把抱住她笑道:“现在我知道萧伯伯为什么带慧姐姐出去了。他是要我好好欺负你。”
花语婕被他这么一抱,又说这羞人的情话,全身早已软了,将脸藏入他收中,轻声道:“抱我到房里去。”
方荣在她脸上一亲,整个抱了起来入了房。**一番,二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方荣早早醒来,只怕被刀王与洪慧看到,忙偷偷起了床,又帮花语婕打来了水,花语婕醒来将方荣赶了出去,才自己沐浴更衣。又差不多到了午时,刀王与洪慧才回来,方荣见二人用取笑地目光瞧着自己,正不知所措,想起应该去找袁丰,忙跟他们说起,往安宁王府去了。
当到袁丰房间时,袁丰刚好回来,方荣忙问起弹劾魏忠贤之事。袁丰忙将弹劾魏忠贤徒劳无功告诉了他。原来魏忠贤本来就极得熹宗器重,这回又正好去宁远,沾了袁崇焕的光,功劳反而全是他的了,弹劾魏忠贤的东林党反而落了个污蔑的罪行。
方荣一听大怒,骂道:“这狗皇帝,太昏庸无道了。一定不得好死。”
袁丰忙道:“方荣,你可不能一时冲动闯入皇宫刺杀皇上啊。”
方荣本来有此意,忙问道:“为什么?”
袁丰忙道:“皇宫高手如云,只怕你连见也见不到皇上已然身首异处了,我可不是说笑的,若论单打独斗,或许没人是你对手,但那么多人,你可应付不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皇上两边的两位带刀侍卫,连魏忠贤、崔呈秀也不敢胡来。”
方荣是见过熹宗身旁的两名侍卫的,还交过手,确实不是一般人,道:“我明白。不然以我对魏忠贤的憎恨,早闯入皇宫大殿杀他了。”
袁丰又道:“当日听说魏忠贤推荐宁王剿杀去盘山聚会的武林各派,当日我真是爱莫能助,只有去恳求宁王手下留情了。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是平安无事了。方荣,实在想不到你有如此能耐,屡次三番救了他们。每次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又做得这么完美,我实在想不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荣笑道:“一来我武功高些,二来有天助我吧。”顿了顿又道:“既然暂时不能杀皇帝杀魏忠贤了,我可能要离开京城了。”
袁丰忙道:“那你保重。”
方荣忙告辞。回到家中马上提出要回贵州之事,花语婕听了闷闷不乐,方荣忙问原因。花语婕只摇头不答,方荣明白过来,道:“花妹,魏忠贤我一定会杀的,只怪我无能,暂时杀不了他,他知我在京城,定然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我们在京城也是白搭。”
花语婕点点头,道:“我没说不跟你回去呀。”
刀王道:“回去吧,顺便取道去嵩山瞧瞧。”方荣点点头。于是当日众人收拾一番,第二日三人起程了。
街上方荣只觉有女子跟踪,于是不急着走,拉了二女入了一家客栈。
三人坐了一会,忽然走进一如观世音菩萨一般仙女来,花语婕又惊又怕,情不自禁捂住了双脸,颤声道:“师父,你……你来啦?”
方荣忙拦在花语婕面前道:“前辈,我不会让你伤害花妹的,花妹现在是我娘子,我有权保护她。你若硬来,请恕晚辈不敬了。”
那女子笑道:“方荣,你认错人了。我是你周婶婶。”
方荣与花语婕都松了一口气,方荣大喜道:“周婶婶,你怎么来了?吓死我们了。”
周世音道:“我怎么不能来?花姑娘,你做错了什么,你师父要杀你么?”
花语婕羞红了脸忙道:“没什么。”
周世音道:“嗯,我也只是随口问问,方荣,我来找你,只有一个原因。”
方荣抢道:“四弟又跑出来了?”
周世音哼一声道:“那还有假?他们俩一起跑了出来,不过我想程姑娘一向听话懂事,一定是超天那小子教唆程姑娘跑出来的。我想他们跑出来除了找你,便是找那……东方齐天了……超天不在这里么?方荣,那你带我去找……东方齐天吧。”每每说到东方齐天,她便脸上一红,声音也发颤。
方荣也不知带她去该是不该,倒不是怕暴露了那里的问题,而是方荣知道东方齐天与周世音一定有不寻常关系,到叶若玉面前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周世音不耐烦道:“怎么了?”
方荣忙道:“没什么,婶婶,我要是见到了四弟,一定叫他回去。”
周世音道:“不行,这小子没我亲自捏他回去,定然不会回去的。再者我倒要瞧瞧那东方齐天怎生与超天相似。”
方荣听她已然明说要见东方齐天了,也不敢有违,道:“我们正好要回去,周婶婶与我们同行吧。”
周世音跟身旁女子吩咐一番,那女子出去后,周世音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方荣道:“马上,不过我们路上还要去嵩山。”
周世音道:“没关系。”见了方荣拿了行李,忍不住笑道:“方荣,你背上背了个长盒又挂了一张弓,可笑可笑。”
方荣忙笑道:“防身之物自然得好好带着。”买了一辆马车,四人这才出城出发。
各城虽也有盘查,但方荣手中那块金牌还是有用的,不一日到了河南登封,方荣先叫三女在客栈住下,自己往少林寺去。
因为以前遭了朝廷浩劫,路上已然没了香客,就怕惹祸上身。方荣一人走在空荡荡的山路上也觉无聊,更无心欣赏嵩山之群峰挺拔,气势磅礴,景象万千。
还未到大门,忽地从门里跃出十八人来,全部金身,方荣暗道:“少林寺十八铜人!”忙道:“在下方荣,求见玄空掌门。”
十八铜人可不知什么方荣不方荣的,道:“要入门,需先过我十八铜人阵。”话一说完,十八根大木棍已然从头上劈了下来。
方荣取了匕首当头一划,根根木棍断为两截,十八铜人更怒,他们也不想想能同时划断十八根木棍,不说这匕首是利器,单这使匕首之人也远远在他们之上,十八人同时扔了断木棍,又一齐伸掌往方荣击来。
方荣疾击了一铜人一掌,只觉打在铁壁上,忙急急退开,变了步法,变掌为指,在十八人中穿梭,只一会功夫,一个个铜人如石人一般一动不动了。
其实无论什么阵法,对付一般人,或者对付武功比使阵法之人高出一些的人,又或者对付比使阵法更多的一般人或许有用,但对付比他们高出许多之人,根本无用,阵法也是招,那么别人招式比你更快,这阵法自然也没用,连阵法都没机会使,何谈阵法?所以十八铜人在方荣面前根本没施展阵法的机会。
方荣制服他们后,忙抱拳道:“得罪了。”忽然想到一事,既然十八铜人好好的在这里,那么少林寺还算平安的了,只不知其它各派回到少林没有,忙又问道:“请问你们主持可回寺了?”
一人道:“你是来少林找碴的么?”
另一人道:“想挑战主持可没那么容易。”
方荣知他们不知江湖之事,那么自己是方荣,或者是他们盟主,那他们更不知道了,忙道:“在下只希望知道玄空掌门安危。”
一人道:“主持已于三日前回来了。”
方荣喜道:“那么其它各派也回来了?”
一人道:“已往太室山嵩山派去了。”
方荣大喜,忙道:“多谢,告辞。”说完解了他们穴,往山下走去。
一人喝道:“且慢,施主是敌是友?”
方荣笑道:“你只需跟你们掌门说方荣曾来拜访,他便会告诉你们我是敌是友了。”说完走了。
方荣回到客栈,道:“各派掌门一切平安,我们可以上路了。”三女也不问他发生之事,第二日继续赶路。
不一日终于到了贵州,又至那入口,方荣忙告诉周世音走法,机关,陷阱。
还未至住处,忽听得一声怪叫,一条人影从四人前面而过,一下又被树林挡住,不见了踪影。
方荣、洪慧、花语婕都瞧清楚了这人正是东方齐天,花语婕正要叫出来,方荣怕她说出东方齐天发疯了的话,忙捂了她嘴道:“我们去找找这他。”
周世音惑道:“他是谁?怎么如此怪异?”
方荣忙道:“我们也不知,所以去瞧瞧,说不定是误闯进来的呢。”
洪慧忙道:“我去跟着…完先去追东方齐天了。
方荣等人忙根据洪慧留下的记号寻去,终于至一瀑布下见到了正欲脱衣的东方齐天。洪慧藏在一块石头后面,羞红了脸瞧也不敢再瞧了。
周世音骂道:“老匹夫,马上穿衣服。束手就擒。”
东方齐天一惊,万料不到这里会闯入一个外人,忙穿了衣服回过头来,正欲开头,见了方荣,笑道:“方荣,你回来了?”
其时东方齐天蓬头垢面,方荣道:“东……叔叔,你的病现在好了?”
东方齐天道:“正是,所以来洗个澡。”
周世音道:“方荣,你们认识么?”
这时东方齐天注意到了周世音,一瞧先是一呆,后是一吓,往后便退,竟是一不小心摔到水中去了。
众人大惊,忙上前去瞧,过了一会儿,东方齐天从水中冒出头来,一跃上岸,望着周世音柔声问道:“你是阿音?”
这时周世音也瞧清楚了东方齐天洗净后的脸,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深情道:“你是天哥?”
东方齐天抹了她泪,柔声道:“阿音,对不起!”
周世音忽地一掌往东方齐天打去。打在了他胸口上,这一掌好重,东方齐天喷了一口鲜血,而周世音却没停下来,继续拍打,只是没第一掌重了,边打边哭边道:“你知道我多苦么?你就这样走了,你不知道我一个人有多苦么?”
洪慧见东方齐天已然受了重伤,却不还手,只怕被周世音打死了,忙上前抱住她道:“婶婶,有话好好说。”
这时周世音才回过神来,见了东方齐天胸前血渍,惊道:“天哥,天哥,你怎么了?”
东方齐天忙道:“没事,阿音,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一个人受苦了。”
方荣忙上前道:“东方叔叔,我帮你疗伤。”寻了一处清凉之地,方荣忙帮之疗伤。等东方齐天气血顺了后,方荣才停了下来。
东方齐天道:“阿音,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听说你去了蓬莱岛。”
周世音见有方荣等人听着,只羞红了脸低声嗯了一声。东方齐天忙笑道:“阿音,超天是我们的孩子么?”周世音脸更红了,只轻轻点了点头。
方荣笑道:“哈哈,我早猜到了,原来真是这样。”东方齐天一瞪,忙住了嘴。
东方齐天道:“阿音,其实,我有妻儿。在认识你以前。”
周世音流下泪来,道:“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丢下我不管了。”
花语婕一旁道:“哼,男人果然都一样。”说完还瞪了方荣一眼。
周世音忙道:“我不怪他,当时是我愿意的。”
花语婕好奇道:“婶婶,当时怎么回事,你说呀。”
周世音只羞红了脸什么话也不说。东方齐天笑骂道:“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花语婕忙也羞红了脸不说话了。
这回倒轮到周世音取笑她一回了,道:“花姑娘都身怀六甲了,才不是小孩子了呢。”
方荣大喜,拉了花语婕手道:“花妹,是真的么?是不是真的?”
花语婕羞红了脸,轻声道:“不知道,这几日老觉得恶心想吐,婶婶帮我瞧了一下,说……说是我……”
方荣一跃而起,笑道:“我要做爹爹了,我要做爹爹了。”
东方齐天骂道:“大惊小怪,坐下。”
方荣忙坐下牵了花语婕之手,若非有旁人在,定要摸摸花语婕肚子。
东方齐天叹口气道:“当年,我与你伯母成了亲,而且,她已然怀了身孕,就是雪儿。后来我有件任务要去办,路上,遇到了阿音,也就是你们周婶婶,当时她被十几个人追杀,受了重伤,我帮她杀死了那几个仇人,于是帮你周婶婶疗伤,你们想,当时你周婶婶既有内伤,又有外伤……”
周世音大羞,忙道:“天哥,你跟小孩子说这些,也不怕教坏了他们。”
东方齐天哈哈一笑,道:“一男一女,疗来疗去,我对你周婶婶有了非分之想,你周婶婶对我也产生了好感,自然免不了……唉,做那荒唐之事。唉,太荒唐了。后来,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又正好不见了你周婶婶……”
周世音忙道:“都怪我不好,当时我师父找到了我,带我走了。不过后来我又去了那等你了。”
东方齐天重重叹了口气,道:“我以为你知道了我什么恨我了才离我而去,我又想念着家里妻儿,才也走了。”
周世音又留下泪来,道:“可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了,为什么,一次也没来找过我。后来,后来我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了,要知当时我受了多大的委屈,我才不得不离开那个地方的。”
东方齐天忙道:“阿音,对不起,我回来后,因为想着我们之事,又觉得对不起妻儿,其实,我也深受着我的妻子,阿音,她叫叶若玉,我希望你去见见她。后来,因为这事,我练功走火入魔,一时颠狂一时正常,于是我再也没有离开这里,幸好有我的妻儿照顾打理好一切。阿音,总之我对不起你,如果你肯原谅我的话,希望你留下来,不要走了。”
周世音如何不愿意与他在一起,她一切不都是为了今天么?可是当听说他有个好妻子,自己如何能破坏他们的家庭?哼一声道:“我来可不是与你重归于好的,我是来找我的天儿的。他是不是在这里?”
东方齐天知只是她嘴硬,道:“对,天儿在我这,正因为他来,我一时高兴,受了刺激,才变颠狂的。”
周世音道:“废话少说,快带我去找我的天儿。”
东方齐天拉了她手道:“阿音,你肯原谅我么?”
周世音大怒,甩开他手道:“请你放尊重点,原谅你?难道我这些年的痛苦,只一句原谅便可化解的么?”
东方齐天痛苦道:“阿音,我……我……我是谁?我对不起玉儿,我对不起阿音……我是东方齐天……不,我是谁?东方齐天,你这负心薄性之人,过来受死!”忽地一跃而起,一掌往方荣击去。
方荣忙让开道:“东方叔叔,你怎么了?东方叔叔,我是方荣啊。”
东方齐天停下来,道:“对,你不是东方齐天,那东方齐天在哪?你们又是谁?怎么闯入我的地盘?”
周世音大急,忙上前拉住他道:“天哥,你怎么了?我是阿音啊,你认得阿音么?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都是故意气你的。”
东方齐天推开她,道:“阿音?哈哈,我知道,阿音是东方齐天的娘子,她还与东方齐天生了个儿子呢。嗯,你是个可怜的人,那你们呢?”
第二三零回 海航
方荣拦在花语婕面前面前,忙道:“我是方荣。”
东方齐天哈哈一笑,道:“方荣?正好,我要试试东方齐天的女婿如何。”忽听得破冰之声响起,凝水固冰,如暗器一般往方荣面门射来,又一掌往方荣避开的方向击去。
方荣也凝水为冰反射回去,东方齐天嘿嘿一笑,五指一抓,将冰针全抓碎在手心,拳风呼呼作响,越打越快,逼得方荣不住闪避。
周世音在一旁急道:“怎么办,怎么办?”
洪慧忙道:“婶婶不用当心,他俩不会有事的。”
东方齐天见拳法胜不了方荣,又变了招。不过方荣见他用什么,也用什么招,东方齐天奈何不了方荣,方荣也不胜东方齐天,打了一阵,东方齐天哈哈一笑,忽地又变了招,这回却全无章法,方荣想同招也是不能了,只能也乱打一气,两人虽都无章法,似是小孩打架,实则比以前招式更快更猛。
东方齐天见方荣学不了他了,更加洋洋得意。反正方荣是不敢胜他的,但东方齐天却越打越起劲,又打一阵,方荣已然发现东方齐天脸上青筋突了起来,似乎已然到了极限,突然想起他刚才受了伤,忙道:“东方叔叔,你受了伤,先歇一会,等你伤好了再打。”
东方齐天真的停了下来,低头思索道:“我什么时候受过伤呢?怪了怪了。”抬头对方荣道:“好,这回我认输了,等我养好伤再打。”
方荣怕他走了,忙道:“东方叔叔,我们出了一身的汗,一起去洗个澡吧。”
东方齐天瞧了洪慧与花语婕,忽然又瞧见了周世音,脑子一闪,惊道:“阿音?”
周世音又惊又喜,道:“天哥,你好了么?”
东方齐天深情地望着她道:“阿音,你肯原谅我么?”
周世音怕他再受刺激,更怕自己一时心硬从此失去了他,道:“我要不肯原谅你,我怎么会把天儿生下来,又怎么会来找你?”
东方齐天上前搂住她,道:“阿音,不要走了吧?”
周世音忙推开他,嗔道:“你想羞死人么?没见方荣他们看着?”
东方齐天道:“阿音,总之是我对不起你,不管我的妻子态度怎么样,我都要带你回去。”
周世音忙道:“天哥,算啦,我知道你的情义便成了,那玉姐姐对你那么好,我一点也比不上她,我不想破坏你们的夫妻感情。我找到天儿便成啦,天哥,天儿真像你,长大后更像了,我一看到他,便常常想起你。你感觉到了么?天儿很像你。”
东方齐天道:“阿音,你什么也不用说了,现在你与天儿都来了,我不能再对不起你们母子了。真是天意弄人,天儿认识了方荣,方荣带天儿来这里了,我们父子还是有缘的,天意要我们团聚。”
方荣忙道:“东方叔叔,那我们回去吧。”
东方齐天点点头,扶了周世音走。到了家,东方齐天叫道:“我的圣母娘娘,我回来了。”
屋里叶若玉骂道:“你还知道回来啊。”话一说完,人却欣喜地跑了出来。见了方荣等人,又见了周世音,忙笑道:“有客人啊,快请进。方荣,你怎么回来了?”
众人见了屋坐下,东方齐天问道:“其他人呢?”
叶若玉道:“你还好意思问,他们都去找你了。一会就回来。”又对方荣道:“方荣,怎么不好好招呼客人?”
方荣正要开口,东方齐天忙道:“玉儿,她是超天的母亲。”
叶若玉忽然哼一声,脚下偷偷踢了东方齐天一脚,忙又笑道:“周姐姐,我去给你泡茶。”说完往后堂去了。
东方齐天忙拍拍周世音手背让她不必当心,跟着到后堂去了。
周世音道:“你叶伯母其实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方荣忙道:“可能吧,叶伯母可聪明了,什么都逃不过她眼睛。以前连我都猜到了,更何况叶伯母,只是她不说罢了。这回亲眼见了你,自然……”
周世音叹口气道:“我本不想让你叶伯母知道的。反正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可是你叶伯母不同。待会你叶伯母出来,我跟她说便是。希望她好好待你东方叔叔。”
花语婕忙道:“婶婶,你放心好了,叶伯母是刀子嘴,豆腐心。”
过了一会,东方齐天走了出来,对周世音微微一笑,道:“没事。”
又过一会,叶若玉也走了出来,眼圈有些微红,明显是哭过了,这时边给周世音倒茶边笑道:“姐姐,超天马上便回来了,你多等一会。”顿了顿又道:“姐姐,你在这里住下么?”
周世音忙道:“不了不了,我找到我家超天就回去。”
叶若玉忙笑道:“姐姐,你与齐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若走了……”
周世音忙道:“叶妹妹,我与……他的事,都怪我不好,你不要怪他。”
叶若玉忙笑道:“姐姐,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唉,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便让它顺其自然吧。我也知姐姐是心好之人,姐姐,要是不嫌弃,便住下来吧?”
周世音低了头,道:“妹妹,你一点也不介意么?”
叶若玉笑道:“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而且我也明白你们是真心实意的,要怪也怪不了你,怪只怪男人太花心。”望着东方齐天哼了一声,道:“他这般,现在方荣也这般,唉,姐姐,有时我一个人照顾他,也有些力不从心,有姐姐在,我心里也放心些了。”
周世音甚是感动,拉了叶若玉的手道:“妹妹,我心里只有……只有……”
叶若玉忙道:“妹妹知道。姐姐,你在这安心住下吧,你与齐天一定有好多好多话要说,以后有的是时间了。”
周世音红了脸,更增韵色。叶若玉见了,嘻嘻笑道:“姐姐,你真美,怪不得齐天会被姐姐迷住呢。”
洪慧与花语婕禁不住掩面而笑。周世音忙道:“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好天哥……的。”
东方齐天心中也万分高兴,道:“方荣,哪日你陪你周婶婶去打理蓬莱岛之事,从今往后,你周婶婶不再是蓬莱岛岛主了。”
周世音点点头,道:“我会安排好的。不过也不用方荣去了。蓬莱岛不许男子进入。”
东方齐天忙道:“阿音,现世道混乱,有方荣在,什么也不用慌了。遇到不平事,也不用你亲自动手。至于不能进蓬莱岛,那让方荣送你到不能再入的地方吧。”
方荣道:“明白了。什么时候走?”
周世音道:“越快越好吧,等见到了超天,便回去了。”
这时方铖、骆琪、骆樱回来了,见了方荣万分高兴,问寒问暖,方荣一高兴又说花语婕怀孕了,众人更是高兴,一下将热心从方荣转移到花语婕身上了。后来众女也回来了,又是一番问寒问暖。
最后见东方超天与程灵兮未归,周世音不免当心。众人只叫不用当心,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能是走得远了些。
于婷等人已做好菜,这时二人终于回来,东方超天见了周世音,不怕反喜道:“娘,你终于来见爹爹啦?”
周世音又羞又气,道:“你乱说什么?瞧我不打断你腿。”说完起身便要抓他。
东方超天忙躲到程灵兮身后道:“娘,孩儿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脸上却一付嘻皮笑脸。
东方齐天忙喝道:“好了,超天,阿音,你也坐下吧。超天,你如何知道我是你爹爹的?”
东方超天忙坐下,低了头道:“开始我也没想,后来我跟娘说起爹爹的事,娘当时反应好大,我问了娘,娘只是不说,也不许我提这事,可是我暗地里总见娘闷闷不乐,嘴里还念着爹爹的名字,还叫……天哥!我便知你是爹爹了。于是,我故意逃了出来,也不去找大哥,直接来了这里,我知道,娘一定会去找大哥的,我也明白娘的心,娘一定会亲自来找我的,其实娘也想见见爹爹。”
周世音忙骂道:“好了天儿,不许胡说八道了。你想气死娘是不是是?你气得娘还不够么?”
东方齐天忙道:“好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吃饭吧。菜都凉了。”
周世音住了一天,与众人也都融洽,不过她与东方齐天在一起的时候多一些,众人也故意给他们创造机会,连叶若玉也配合起来。又过一日,东方齐天与周世音才与众人提起要回一趟蓬莱岛之事。
方荣知自己可能不那么容易再回来了,忙提出要跟洪慧与宫珠娥同行。众人忙问原因,因为方荣叫洪慧或于婷同行,大家都不会奇怪,但带宫珠娥同行,便觉得奇怪了。方荣忙照实说明了原因。而这时花语婕肯定是不能再跟的了,谁也不会同意的。至于东方超天与程灵兮,自然是继续留在这里。
于是四人起程了。四人坐了马车,周世音指点下,竟是往浙江去。过黎平、靖州、永州、衡州、袁州、临江、抚州、广信、金华,到了杭州。这杭州是义贤庄地盘,方荣只得万分小心,还算有惊无险地到了海边,周世音带他们上了一艘大船。
四人上了船,大船扬帆起航了。方荣后来才发现,这船上全是女子,真是不可思议。船往茫茫大海中去,还算风平浪静地行了一日,观着海上日出日落,别有一番风味。
宫珠娥也不避嫌,偎依在方荣怀里坐于头船望着美景。到了傍晚,忽然起了大风下了大雨,船如一叶孤舟随风飘摇,方荣等人在船舱中动也不敢动。周世音进来安慰说这是海上常有之事。三人才不那么怕了。
天亮了才又风平浪静。方荣抱着宫珠娥睡着了。忽听得一箭破空之声,打在了木桩上的声音。方荣忙将宫珠娥放好,走了出去看,只见一艘挂了骷髅头旗的船拦在了船前,方荣见识过水蛟帮的船,知遇上海盗了。
那边海盗船上众海盗齐声呼道:“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劫富济贫……”
这边一女子千里传音道:“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这时那边马上停了下来,鸦雀无声,又听得一人道:“多有得罪,带黄锦向蓬莱仙子陪罪。”说完那边骷髅旗已然降了下来,船也驶过一边去了。
这时周世音来到方荣旁边道:“他们是巨鳌帮之人,与巨鲸帮同属海上霸主。不过他们都给我蓬莱岛三分薄面,加之我们都是女子,他们从不侵犯。他们从不杀女子,从不奸淫女子,从不抢劫女子的财物。”
方荣笑道:“一定是他们怕婶婶。”
周世音道:“不,巨鳌帮在海上做海盗已然几百年了,他们还抢劫外国船只,但始终都坚守这一条。”
方荣笑道:“这么说他们都是正义之士了?”
周世音道:“也不能单从这一条判定他们是好人坏人。不过能做到这一点也不错了。”
方荣道:“嗯,看来是虚惊一场了。这茫茫大海中,人还真难胜天。”
又行了一日,方荣与宫珠娥坐于船头,忽地又见了一条海盗船,忙问一旁的周世音道:“婶婶,海上这么多海盗的么?以后谁还敢行船啊?”
周世音也觉奇怪,来到船头道:“虽说海盗猖狂,其实就那么几条船,若要遇上还要*些运气,而且他们都能知道你船里大概装的是什么,要抢也不会咬着我的船不放。咦?这是一条倭寇的船。”大声喝道:“扬帆,准备应战。”
众女子都忙碌起来,大帆伸起,船马上快了起来。一队队劲装女子拿了弓箭立于船沿。
方荣忙问道:“要开战了么?”
周世音道:“不错,倭寇抢劫时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义。一来他本是外族,二来语言不通,有理也说不清,所以他们从来不说,直接上船来抢。”又哼了一声道:“倭寇猖狂,屡犯我河山,抢到我们家门口了,今日让我们碰上了,叫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正说间,那倭寇船已然从旁掠过,一女子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将正欲跃过船来的倭寇打落入海。那边本见是女子没放在心上,不想这般厉害,都不敢冲过来了,也只在对面放箭。一支支火箭故意射向帆布。
周世音忙叫人收了帆,忙又叫人取了许多黑色的球来,放在如一勺子一般的东西中,这黑球一点既燃,方荣正不知何意,呯地一声声响,那球从勺子中飞了出去,直接飞向倭寇的船。几颗打在了帆上,几颗打在了甲板上,几颗打在了船身上,倭寇之船反而受了重创。
周世音忙又道:“扬帆,快扬帆,把所有的帆都扬起来。”众女子忙又解开绳缆,所有帆都扬了起来,船如箭一般离得倭寇之船远了。
而倭寇之船也投来几颗铁球,方荣识得竟是西洋大炮,不过都打入水中。又过一会,因为周世音的那些火球几乎全打在倭寇船上,或烧或漏水,竟是慢慢往下沉去。
周世音哈哈大笑道:“痛快。”
方荣笑道:“想不到婶婶这船是条战船啊。装备精良,把个倭寇之船打得落花流水。”
周世音道:“嗯,我这船上女子都是受过训练的,可一点也不比你们男子差。倭寇之船从不敢一条船,看来还会来一条或两条船。还得小心。”
方荣道:“若敢再来,我定要用我的射日弓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周世音呵呵一笑,忙去叫人点了箭支与黑球等的数量,道:“只觉得奇怪,这里怎么碰上这么多海盗?他们很少下来的啊?”
方荣可不懂海上之事,只觉海上反而比陆上危险。不过也是平安无事,这日方荣立于船头远远见了一座小岛,叫道:“看到一座岛了。”
洪慧与宫珠娥忙也睁大了眼睛瞧,果然见了一座小岛。她们二人在船上无聊得紧,早希望快点到了,这时不禁欢呼起来。
周世音笑道:“那不是蓬莱岛,不过离蓬莱岛也不远了。方荣,蓬莱真的不能让男子上去,所以我把你留在那小岛上了。宫姑娘,洪姑娘,你们是上蓬莱岛玩玩还是跟方荣在一起?”
宫珠娥道:“我陪着方郎便成啦。”
洪慧道:“我也不上去了吧。”
周世音微微一笑,道:“方荣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能娶到你们这么好的娘子。”
宫珠娥喜道:“婶婶,你真好,我很喜欢听。”
方荣忙道:“宫姐姐,婶婶取笑我们呢。”离那岛越来越近了,才发现上面还有屋子。船在小岛上*了岸,方荣三人上了岛,船又开走了。
这时屋里出来一女子,道:“公子,二位姑娘里边请。”
方荣想不到这里还有人,忙道:“多谢。”于是跟着走了进去。这屋子不是非常大,但里面干净整洁,也足有八间房。足够方荣三人睡了。
这时从一房间又走出一女子,给三人倒了茶。
方荣将茶放到嘴边,一股恶臭袭来,方荣将茶杯一翻,又起身疾点了二人穴道,骂道:“好你个恶女人,为何要害我们?”
那女子哈哈大笑道:“助蓬莱仙子的都得死。”
方荣本来还以为只是因为自己是男子,她又不知情才会杀自己呢,想不到听她语气竟是与周世音有仇的,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女子哼一声道:“我家主人已然攻上蓬莱岛,那贱女人马上便会死了。”
方荣一耳光打过去,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女子怒道:“你这狗男人,竟然打女子?你这臭不要脸的。竟然打女人。你不得好死。”
方荣万料不到她会这样骂自己,一时不知所措。若是花语婕在此,定然有办法,但洪慧心好,从不随便打人骂人,也不懂江湖规矩,而宫珠娥天真得似个小孩,更不用指望她了,方荣一狠心,道:“住口,我问你什么人?不然我杀了你。”
那女子哼一声道:“蓬莱岛本来是我家主人,蓬莱仙子也应该属于我家主人的,可是都被周世音那贱女子夺去了,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在外面偷汉子,还生了个孽种。那贱女人。”
方荣怕她骂得狠毒,忙点了她哑穴。又走到另一女子身旁道:“你说。蓬莱岛到底怎么了?”
那女子道:“我家主人上了蓬莱岛了。已然制服岛上之人了。”
方荣道:“凭你家主人一个人?”
那女子道:“你太天真了吧?我家主人是与八旗教教主、药王一起上去的。没有制服不了的人。”
方荣大惊,忙道:“怎么去蓬莱岛,你们可有船只?”
那女子冷笑道:“我们在此便是等着杀你们的,谁也休想去救助。”
方荣忙跑到屋外去瞧,周世音的船早已行得远了,忙又在岛四周转了一圏,忽然发现了一条小船,忙进屋叫二女守在这里,洪慧本来想一起去,但想到宫珠娥还需人保护,只得答应了。
方荣忙上了那小船,拿了双桨摇。还好以前与东方妍雪学过,在海上也是一般,因为心急,这回摇得快,竟是如离弦之箭般往大船追去。不过再快也不会有大船快,已然瞧不见大船身影了。方荣只得往一个方向划,终于见了一轻烟围绕的小岛。
第二三一回 海战
方荣大喜,又划了许久,只见那大船*在岸边,但众女子都在船上,因为岸上已站满了人,弓箭手对着船上众人。
岸上之人自然也发现方荣了,不过方荣有大船挡着,他们也无可奈何。最后方荣上了大船。
一瞧不出年纪的女子笑道:“师妹,原来你又找了个这么小的汉子呀?他可比你的孽种还大不上几岁呢。老牛吃嫩草呀。”
方荣瞧得明白,果然那黄台吉、药王、梁俊也在,还有许多不认识的江湖异士。
周世音道:“师姐,你忘了师父的话了么?你怎么能将男人带上蓬莱岛来?”
那女子哈哈一笑,道:“只许你带,不许我带么?师妹,你也太霸道了吧?”
方荣瞧这女子不过二十几岁模样,实难瞧出她竟是周世音师姐,且非常的明艳动人,更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娇媚,她竟然站在梁俊身边,还牵着梁俊之手。方荣实难相信他们俩个会有什么关系,忙问道:“婶婶,你师姐是什么人?”
周世音叹口气道:“她便是唤做琼瑶仙子的丛锦怡。因为师父瞧出她心术不正,所以把蓬莱岛交给我,师姐一气之下与她的亲信离开了蓬莱岛,远走天山做了个琼瑶仙子。现在她想得回属于她的一切。”
丛锦怡道:“师妹,考虑好了么?”
这时梁俊喝道:“方荣,今日你来了这里,便休想再离开这里。”
众人大惊,黄台吉与药王都没亲眼见过方荣,这时才知原来此人正是方荣,黄台吉道:“方荣,你便是方荣?”
方荣搭箭拉弦,道:“不错。若要活命,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黄台吉冷笑道:“方荣,这射日弓本乃我八旗教所有,你强取豪夺而去,好一个英雄好汉。”
方荣也冷笑道:“奸人之物被我所用杀奸人,怎么个不是英雄好汉了?废话少说,你们离不离开这里?”
梁俊对几个女子吩咐一阵,道:“方荣,你可要想清楚了。”
方荣哼一声道:“梁公子,你要不要试试我的箭法?”
这时那几个女子已然抬了几个昏迷不醒的女子过来,方荣瞧得明白,竟然还有金金与玉玉。
梁俊道:“仙子,你可看清楚了她们是谁?”
丛锦怡将金金抱在怀里,笑道:“师妹,她们可真是可爱,不知是不是又是你的孽种呢?也只有师妹才生得出这么可爱的娃娃出来。”
周世音又羞又气,怒道:“师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师门自己之事,你为何带了外人来?”
梁俊抱起了玉玉,道:“方荣,放下弓箭。”
方荣怒道:“梁俊,你还算是华山派之人么?你还算是名门正派弟子么?”
梁俊哼一声道:“只要能杀你,我可以不择手段。放下弓箭。”
方荣哼一声,嗖地一声,箭离弦而去,直接穿梁俊之肩而过。玉玉也落在了地上。方荣又搭了一箭道:“谁也不许动。”
丛锦怡大惊,忙放下金金去瞧梁俊,急道:“俊郎,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梁俊止了血,咬牙道:“没事。锦怡,我与方荣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一定要杀他,不然我活在这世上也没意思了。”
丛锦怡嗯一声,道:“俊郎,你放心,我会帮你杀了方荣的。”
梁俊忙道:“不,锦怡,这是我自己的事,而且,你不是他对手,我不想你有任何事……”
方荣大声道:“梁俊,你三番五次杀我,我都放你一条生路,你竟然恩将仇报。看来你总有一日会逼我不得不杀你了。”又将箭头迅速对准黄台吉,道:“教主,你说今日之事如何解决?这里本不关你事,希望你离开。”
这时药王已拦在了黄台吉面前,黄台吉又趁机躲在了几教众之后去了。方荣哼一声道:“你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么?我也没打算杀你,只需你不管这事,离开这里。”
丛锦怡怒道:“师妹,是你的人命重要还是这小子重要?你为了这小白脸连你的姐妹命也不顾了么?”说着取了剑往一昏迷女子刺去。
方荣箭头一转,箭头已然射中剑身,剑偏了出去。方荣道:“你若再动,我马上杀了你。”
丛锦怡这时才知这方荣确实厉害,才知为何堂堂药王这时也不闻不问,到这时都没说一句话,哈哈一笑,道:“方荣小子,你可知我们制住了多少人?我一声令下,里面之人都得死。你救得了多少?”
周世音忙道:“方荣,你先放下。”又大声道:“师姐,我答应你,只希望你好生对待她们。还有,不管是谁,以后都不能再让男人进来。”
丛锦怡道:“蓬莱岛既然是我的了,那规矩自然还是我定。我让谁来便谁来,我叫谁滚便谁滚。不过师妹放心,我绝不会赶姐妹们走的。她们曾经也是我的好姐妹啊。”
方荣忙小声问道:“婶婶,难道就这样给她了么?”
周世音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只喜欢她真如她所说,能好好待岛上的姐妹。而且,这次回来,我不是正欲另立岛主么?顺其自然吧。”
方荣道:“可是她不像是要对别人好的。”
周世音大声道:“师姐,你若对不起岛上姐妹,我定不会饶你。”
丛锦怡微微一笑,向旁边几女子使了眼色,然后道:“放心,我不会亏待她们的,不然我当来也没意思。”一会那几个女子又带了几个五六十岁模样的老妇出来,这些老妇只被制住,却未昏迷。
周世音忙道:“仇长老、潘长老、年长老,从今天开始,丛师姐便是蓬莱岛岛主了。她答应我了,会好好待你们的。”又对丛锦怡道:“师姐,你还不快放了岛上之人么?”
丛锦怡笑道:“师姐,你想来个反扑么?”想了想道:“好吧,她们留去自便。我也不想哪日被她们暗算了。”忙望向药王。药王取了个药瓶,抛给了丛锦怡。丛锦怡又找给手下,手下忙下去了。
许久,走出来百来名女子,许多女子都哭道:“岛主。我们对不起你。”
丛锦怡道:“哭什么?我现在才是你们岛主。她已然不是了。”
周世音也流下泪来,道:“姐妹们,我师姐说得没错,我已不是你们岛主,她才是。”
许多人忙道:“不,我们永远跟着岛主。你才是我们岛主。”
丛锦怡哼一声道:“此岛也不留你们,你们若跟随她,便走吧。”
众女子哼一声,都往海中走去。周世音忙放下踏板,方荣怕他们暗施毒手,忙又拉起弓防备着丛锦怡等人。船上众女子也拉弓对着岸上之人。
周世音忙又道:“快放了金金玉玉。”
丛锦怡又抱起玉玉,在脸上亲了一口,笑道:“连我也舍不得她们呢。”
周世音一急,忙跃下船,上了岸,到丛锦怡面前道:“快将她们还给我。”方荣忙也跃了下来。
丛锦怡笑道:“她们真是你的孽种?”又亲了一口才还给了周世音。
周世音抱了金金与玉玉,又是一阵欣喜,又是一阵伤心,这才与方荣上了船。
大船正要扬帆起航,梁俊忽然叫道:“快放箭。快放箭!”
八旗教之人忙都往船上放箭。一下船上与岸上之人对射起来。方荣忙也拉弦往黄台吉方向射去。但黄台吉已被层层保护,射之不入了。不过黄台吉还是被吓到了。一下船去得远了,双方都射不到了才停了下来。
周世音忙叫人照顾伤亡。众人都是沮丧无比,有些小一些的女子只不住哭。这时周世音才知在岛上的女子现在都没了内功,连力气也使不得大的,对药王恨之入骨。
众女子又在船舱中商量着去哪个岛再安身。周世音道:“我已经找到超天的父亲,我要去跟他在一起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当你们岛主了。现在什么东西全在岛上,我们要重新建立如蓬莱岛一般的基业也非那么容易了。不知可不可以,我去找超天的父亲想一些办法,我绝不会丢下姐妹不管的。”
一老妇道:“姑爷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既然岛主情愿跟着姑爷,那我们也情愿跟着姑爷。”众女子忙都赞同。
周世音道:“好吧,我去问问他。他不敢反对的。”
那老妇笑道:“姑爷原来怕岛主。”众女子均大笑,将连日来的不快也忘了。
这时到了那小岛上,将洪慧,与宫珠娥接上船,继续航行。方荣又悄悄将情况告诉了二女。
这时金金与玉玉跑了过来,拉了方荣衣角道:“大哥哥,大哥哥,吃饭啦。”
方荣瞧了二人,一脸的不快都没有了,她们刚才还遭受了那么些人间险恶与痛苦,现在又全忘了,又是这般天真浪漫,有时真羡慕小孩子,瞧了瞧宫珠娥,更坚定了绝不能让她想起以前的事,一把抱起金金,笑道:“好,我们去吃饭啰,金金,今天有什么好菜呀?”
宫珠娥也抱起玉玉,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玉玉,姐姐以后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去不去?”
玉玉喜道:“大姐姐,在风筝好玩么?有荡秋千好玩么?”
五人一齐来到船舱厨房,周世音已然等着五人吃饭。平时都是周世音、东方超天、程灵兮与金金玉玉一齐吃的,蓬莱岛其她女子另有吃饭的地方,这回也不例外。
众人坐定后,周世音道:“方荣,我想八旗教之人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我看还会有一场大战,也不知将士来会如何,方荣,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保护好金金玉玉。她们年纪还小,还不知江湖险恶,我不希望她们就这样……”
方荣忙道:“婶婶,不会有事的。不要想那么多了。”
金金玉玉忙都钻入周世音怀中,玉玉道:“岛主,大姐姐会带我们去好玩的地方,岛主也去。”
周世音忙笑道:“好。我们这就去。让金金玉玉长长见识。不过可不能像上次一样了哦。”
金金玉玉忙齐声道:“不会啦,不会啦,我们很乖很听话的。”
周世音哈哈一笑,道:“那我们吃饭吧。”
船行了半日,一人忽然来报,说看到两艘挂着黄色旗子与红色旗子的大船在后面追。众人忙出去瞧,果然见了两艘船以极快的速度追来。
周世音忙道:“那是八旗教的船,准备迎战。”众女子忙都忙活起来。周世音忙也叫加快行船速度,又是起帆又是划桨的。
不过八旗教的船还是快,毕竟那是两艘更好更大的船。那两船接近了,只听得呯呯呯直响,方荣惊道:“西洋大炮,西洋大炮。”许多炮弹落入水中,还有许多打穿布帆。
这边船忙一个大转弯,从旁掠过去了,那些炮弹落了个空。两边弓箭手也在不停的对射。而这边黑球也在不断地抛过八旗教船上去。八旗教两艘船也马上摆好,又发炮弹往这边船打来。这边船已然破损,船只得不停地改变方向。
那两船几乎是向这船夹击了。当两船与蓬莱岛船*得很近,八旗教之人已然借了缆绳荡了过来。还好都在空中被射下海,只少数几人荡了过来,也被消灭了。
方荣叫洪慧保护好宫珠娥与金金玉玉,借了缆绳,也荡了过去。砍杀了一阵,见了大炮点燃,忙将炮口一转,直接打在了自己船板上。方荣又如法炮制,一下十几门大炮都打在了自己船板上。船漏洞百出,千疮百孔,火也烧了起来,已有下沉趋势。
方荣又砍杀一阵,忽然见了许多炮弹,知道遇火既爆,忙将一块燃烧的木头踢了过去,又拉了缆绳往回荡。轰隆隆一阵响,那船起了个大窟窿炸死炸伤许多人。船沉得更快了。许多八旗教之人已然往海中跳去。
蓬莱岛之船也已然千疮百孔,方荣忙来到另一边,正欲荡过去,忽然见了远处又有两艘挂了黑旗与蓝旗的大船驶了过来。方荣忙荡了过去,直接找到了他们放弹药的地方,引爆了忙又荡了回来。
蓬莱众女子一阵欢呼,那边船起了个大窟窿,八旗教众人一阵惊慌,船也难于控制了,这边船黑球一个个抛过去,十有八准,更加快船的下沉。八旗教教众忙都跳入海中去了。
周世音来到方荣旁边,道:“我们的船也差不多要沉了,现在八旗教又有两艘船来了,看来这是命中注定的……要我不能与天哥相聚……方荣,我也害了你们,我不应该让你们来的。”
方荣也知自己再厉害,但这在海上,对方又有西洋大炮,当初西洋大炮的威力自己是看过的,忙道:“婶婶,我们可以抢他们的船过来。擒贼先擒王,我们擒了他们大王便是。”
周世音苦笑道:“那么容易么?”
方荣忙道:“试试便是了。”
周世音道:“还没试,我们的船已然被打沉了。”
忽听得一女子道:“岛主,遭了,巨鳌帮与倭寇的海盗船也往我们驶来了。足有四艘。”
周世音苦笑道:“看来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方荣,保护一条船的人你没能力,希望你能保护好金金与玉玉。”忙离开去指挥战斗了。
方荣也很无奈,更有种悲痛,只觉这是他第一次无能为力,第一次失败。洪慧与宫珠娥在船舱中陪着金金玉玉,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下去叫她们上来的,取下射日弓,来到船头准备迎战。
一会那四艘船忽然不动一炮一箭,直接过了蓬莱之船,开往八旗教之船去了。
周世音大喜,道:“他们是去与八旗教之船开战的。他们是来救我们的。”果然,四艘船与那两船接近后一阵轰隆隆之声,六船开战了。
方荣道:“想不到他们都有西洋大炮。”
周世音道:“他们到处抢劫,千奇百怪的东西多了。不管是不是为了我们,下回遇上后一定答谢他们。”忙又叫人修复船身,照顾伤亡。
这回死伤严重,众人都伤心无比。将死去之人海葬了。船上也只剩下几十人了。船离那六船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海平线。船身受损严重,又是逆风而行,多行了五日才*了岸。
上了岸,方荣忙又送她们出了杭州,到了安全地方,才将金牌给了周世音,又叫洪慧与周世音一同回去。而自己与宫珠娥往京城去。
一路上方荣对宫珠娥照顾有嘉,宫珠娥对方荣更是体贴入微加百依百顺,方荣虽与花语婕共赴巫山**,但他毕竟受传统礼节束缚,未跟宫珠娥拜堂成亲过,所以也不敢对宫珠娥有非分之想,更何况宫珠娥是如此天真之人,自己如何敢伤害她一点?所以两人一直也是以礼相待,并未有不轨行为。
而方荣没了金牌,其时朝廷也更加紧捉拿江湖之人,一路上却也增了许多麻烦。不过都是有惊无险,顺道又去了河南嵩山,从客栈中人得知,令人吃惊的事是武林各派人士已然离开了嵩山,忙带了宫珠娥往太室山嵩山派去。
至嵩山派门口,大门紧闭,方荣忙敲门。
一会四人从门内跃了出来,将二人围住,一人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方荣忙道:“在下方荣,前来拜见宋信宋掌门。”
四人惊道:“方荣?盟主?”
那人忙又道:“有何证据证明你是我们盟主?”说完使了个眼色,四人齐往二人攻来。
方荣知他这是要试自己武功,让也不让,伸手一捏,捏住了刺得最快那人之剑尖,将这剑一带,一下又格住了其余三人之剑。三人之剑与之一碰,虎口发疼,一震,三人剑都脱手而出。先前那人也被方荣一带,整个人也被带到一边,方荣手一抖,那人剑也脱手而出。方荣忙道:“得罪了。”
四人哪里见过一招便胜的,更没见过内功如此深厚的,如此年轻,不是方荣是谁?忙都抱拳道:“盟主,刚才得罪了。请里面请。”
方荣忙道:“在下只是想知道你们掌门还在不在嵩山。”
一人忙道:“朝廷屡次来侵,宋掌门与各派掌门已然上京城找盟主了。想不到盟主却在河南。盟主,现天色已晚,先请入内住一晚,明早再上京吧。”
方荣道:“不便打扰,在下还是走了。马上去找各位掌门吧。多有打扰,告辞了。”说完拉了宫珠娥下山去了。
在客栈中住了一晚,第二天马上赶往京城。
到了京城,马上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方荣也知各派之人应该不敢住客栈了,一定找了京城线人或熟人住下。也不去找,只在客栈等着他们来找自己。要说来利最勤的莫过于锦衣卫,几乎每天都来查一次,不过都被方荣躲过了。
方荣等着也不知秘王什么时候会来,不过暗想京城这么大动静,秘王也知自己一定会来京城,那么他也一样会来京城。如若魏忠贤也知自己来了而找到自己,那么自己也正好杀了他,于是反正先等到谁来找自己,对自己都是好的。
宫珠娥却是不知,只希望方荣带自己多走一些地方,让自己多见识一些人或物。方荣也不便逆她,于是经常带他去逛街,但路上也不见江湖打扮之人,方荣虽能瞧出他们内功深浅,但却瞧不出他们是江湖还是朝廷之人也不敢上前问话。
第二三二回 突围
这日方荣回到客栈,忽听利宫珠娥叫道:“董伯伯,你怎么在这里?”
方荣抬头一瞧,只见一陌生人坐在一桌,瞧他内力定是秘王无疑,但宫珠娥是如何瞧出来的呢?道:“秘王前辈?”那人哈哈一笑,一张面皮已然往方荣飞来,方荣接过,道:“看来是了。想不到还是你最先找到我。”
秘王招手道:“珠儿,过来。”
宫珠娥忙瞧了瞧方荣,方荣点点头,拉了她一同与秘王坐下了。宫珠娥喜道:“董伯伯,你是来瞧珠儿的么?”
秘王见宫珠娥对自己如此好,激动得差点落下泪来,忙笑道:“珠儿,那董伯伯来瞧你,你高不高兴?”
宫珠娥笑道:“当然高兴。方哥哥带我出来,便是因为董伯伯想见我。”
秘王道:“方荣,我可以带珠儿去玩几天么?”
方荣果断道:“不行。”
秘王道:“方荣,我只是带珠儿玩几天,几天后马上带她回来。”
宫珠娥忙道:“董伯伯,我不想离开方郎。你跟我们一起玩吧?”
秘王怒道:“方荣,难道你以为我会害珠儿么?”
方荣冷笑道:“那你问问宫姐姐她愿不愿意跟你走吧。”
宫珠娥忙道:“董伯伯,我知道你待我好,可是我不能离开方郎。”
秘王起身道:完走了出去。
方荣倒想不到他如此干净利落,道:“宫姐姐,你以后……以后不要对他那么好了,他不是好人。以后你也不要见他了,好么?”宫珠娥不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方荣又道:“宫姐姐,我带你去见刀王萧伯伯吧。”说完结账往外走去。
忽然一人走了进来,正是邪王。方荣忙又坐下道:“邪王前辈,你来干什么?”
邪王笑道:“听说方盟主来了京城,特来拜访。”
这时又有一人走了进来,方荣一瞧,惊地站了起来,又坐下道:“魏忠贤,你怎么也有空来了啊?”
魏忠贤道:“方荣,你带头造反,已犯十恶不赦之罪,满门抄斩,诛连九族,你说咱家为什么来?还有,你虏走长公主,长公主生死不明,这亦是十恶不赦之罪。”
方荣哈哈一笑,道:“我的十恶不赦之罪不只这些吧?”
魏忠贤道:“这次我布下天罗地,看你怎么逃?”然后退了出去。
方荣抱了宫珠娥,往楼上去。楼上锦衣卫已然挥刀砍来。方荣万料不到楼上也已然有人埋伏,不过这些还没放在眼里,放下宫珠娥身子一闪夺了最先一人刀,挥刀反砍,楼道本窄,拉了惊慌的宫珠娥一路砍杀过去,杀到了自己房间,发现射日弓已然不见,行李也被翻过,却是没拿走,里面本来除了衣物之类也没什么重要东西,见了里面东西还在,忙收拾好,开了窗,忽地火箭射了过来,忙关了窗,毒气也钻了进来,忙扯了布弄湿了蒙在宫珠娥嘴上,又从楼道冲了出去。
箭也从楼下射了上来,客栈内外已然围得水泄不通。若只方荣一人,便是千军万马也能冲出去,可是现在却还有个宫珠娥,冲出去却是难上加难了。方荣忙又退回房中,破顶而上,却见客栈四周也已然聚满锦衣卫。才一上顶,箭雨已然射上来。方荣忙又跳下房间。
宫珠娥抱着他手道:“方郎,怎么办?方郎,是不是我害你的?方郎,你一个人走吧,不要管我了,我让他们捉去吧。”
方荣忙道:“宫姐姐,是我害了你,我不会让他们捉住你的。”
宫珠娥又当心道:“方郎,你不怕毒气的么?”
方荣忙道:“不怕。我百毒不侵。”
这时外面又射进来火箭,房子渐渐燃烧起来。方荣知刻不容缓,忙抱了宫珠娥,忽地破门而出,一下飞下楼一阵乱砍,砍倒锦衣卫弓箭手一大片。
这时忽地六指红线袭了过来。方荣挥刀一砍,砍断四根,邪王之爪已然袭来。方荣抛开宫珠娥,伸指往邪王掌心点去。刀这时也抽了回来,疾往邪王拦腰砍去。邪王身子疾转,鬼使神差般地绕到了宫珠娥身旁。
方荣大惊,忙丢了刀,在邪王要点了宫珠娥穴时拦在他面前一掌往邪王击去。邪王料不到他这么快,情急之下只得与之对了一掌。只觉方荣这掌没多少力度,正自奇怪,忽见方荣口中喷了一口血剑出来,忙急急让开了。
宫珠娥更惊,忙帮他擦了血道:“方郎,你怎么了?”
方荣忙道:“没事。”
邪王反应过来,哈哈一笑,道:“方荣,这回可怪不得我了。方荣,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饶你一命。”
方荣也哈哈一笑,道:“邪王,你太得意得忘形了吧?我瞧我像有事的么?”
邪王笑道:“方荣,为了宫姑娘安危,还是将她交给我吧,你可能无力保护她了。宫姑娘毕竟是秘王相好,我自不会为难她。方荣,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宫姑娘好。你可瞧清楚了这次来了多少人么?你既已身受重伤,我也不为难你了,不过我放过你,朝廷也不会放过你。但宫姑娘是无辜的,希望你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方荣不理会他,牵了宫珠娥之手道:“宫姐姐,跟在我后面。”说完抽了匕首出来,往门外冲去。
邪王哼一声道:“你不要不知好歹。”说完飞身而起,提掌直往方荣后背击去。
方荣转过身来,其时早已聚气于掌,愤起一掌,与邪王又对了一掌。只因邪王本是空中,又因没使了全力,整个身子往后摔去,摔在地上也喷了一口鲜血出来。一时差点站不起来。
方荣不再理他,冲出门,挡开射进来的箭,一窜窜到人群中一阵乱劈。方荣又夺过一杆长枪,往两边拍,被打出一条路来,叫道:“宫姐姐,跟在我后面。”后面官兵长枪都往宫珠娥戳来,方荣一扯将宫珠娥拉到了前头,长枪头一阵点,均点在了那些官兵喉头,但官兵太多,又都是身披重甲的官兵,方荣怎么冲也是冲不出去。
正无计可施,忽听得一破空之声响起,一人笑道:“刀王兄,看我们谁先抢到方荣面前,那么便是谁胜了如何?”
宫珠娥喜道:“方郎,是董伯伯。他来救我们啦。”
又听得一人声音道:“怕你不成?那日你的伤好了?”
方荣也喜道:“这是萧伯伯。”
又听得一声声惨叫之声,只见两人踏着官兵头与肩膀往方荣方向冲来,踏过之处倒下一大片,只一会功夫,两人同时到得方荣面前。
刀王道:“方荣,你没事吧?本来瞧你应该走得了的,可是这官兵围了这么久还有打斗,我便来瞧你怎么回事了。原来宫姑娘也在这。”
宫珠娥忙道:“萧伯伯,都怪我害了方郎。”
秘王忙道:“珠儿,到我这里来,我保护你。”宫珠娥忙摇摇头,*方荣更近了。秘王见了她似乎有些害怕自己的模样,骂道:“方荣,你在她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
刀王嘿嘿一笑,道:“你也不看看你本来什么德性。”
这时邪王走了出来,道:“秘王,我本来要救你的相好,不想这方荣不知好歹,才弄成这田地。”
秘王哼一声道:“想不到以邪王最为无耻,整日里没了武枭的风范,只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拍马屁。刀王,我们还真耻于跟这种人为伍哦?”
邪王脸胀得更可怕了,哼哼两声道:“总比你梁上君子光明正大些,我这是为国效力,你那算什么?你可还有底气说出来?”
刀王哈哈大笑,道:“为国效力?你与秘王我虽都看不起,但秘王与你比起来倒还有骨气一些。魏忠贤没死,你便跑去为个阉贼鞍前马后了,不愧为邪王啊。”
几人边说已然砍杀一大片,几人身旁已然堆了一堆尸体。秘王道:“邪王,今日你是站在哪一边?”
刀王道:“不用跟他废话了,我们冲出去。”说完忽地双刀已在手。方荣还是第一次见他抽刀而出,心道看来这次他真的拼命了。
秘王也惊奇地瞧着刀王,笑道:“有幸有幸。”也从怀中掏了一副手套出来,指尖锋利无比,也是第一次见他拿出来。
刀王笑道:“你这刀枪不入的手套也没多大用处。”
秘王哼一声,对冲上前来一人一抓。宫珠娥一声惊叫,那人头骨已然碎了。脑袋也没有了。
刀王哼一声,双刀齐舞,只见血溅四射不见刀影,一下砍到了前面道:“方荣,跟上。”
秘王嘿嘿一声怪笑,人也冲了上去。或抓头,或抓手,或抓腰,或抓腿,或抓胸,他的手抓到哪里,哪里便被抓碎。甚至抓到腰,腰也会被抓断为两段。抓到胸由会被掏空,连心脏也被抓了出来。穿了盔甲也不能幸免。
大家见了三人厉害,再也不敢上前,忙都远远逃开。三人杀无可杀,直接冲了出去。
这时,宫珠娥才唉呀一声差点倒在地上。
方荣忙扶住急切道:“宫姐姐,你怎么了?”
宫珠娥蹙眉道:“我的脚好痛。”
方荣忙去瞧,大惊失色,原来她脚早已被鲜血染红,仔细一瞧竟有两处刀伤与箭伤。箭上竟然还有毒。这时才发现宫珠娥脸已然苍白无比,都不知流了多少黑血了,当心则乱,骂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说着帮她止了血,包扎。
宫珠娥流下泪来,道:“我不想让方郎当心。”
方荣忙抹了她泪,抱起她往刀王住处跑去。
秘王也急道:“方荣,她中的是什么毒?”
方荣也不知,也没心情回答他,进了屋将之放在床上,又是洗伤口又是逼毒的。这时宫珠娥也已然昏睡过去。方荣更是着急,但又不敢试过血功,只得不住地逼毒,输真气。
秘王忙道:“等我回来。”说完一阵风而去。
刀王见他累了,忙让方荣让开,换他上去逼毒。
两人轮流逼了一阵,宫珠娥终于又醒了过来,见了方荣正帮她输气,轻声道:“方郎,我舍不得你,我不想死。”
方荣忙道:“宫姐姐,你不会死的。”
又过一会,秘王终于回来了,还带了一个药瓶道:“这是邪王给的。”
方荣抢过在鼻子旁嗅了嗅,发现不是毒药才给宫珠娥吃了一粒。
宫珠娥气色好了些,道:“我的胸不闷啦,我想睡觉。”说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时刀王道:“我累了,我也去睡了。”说完拍拍方荣肩膀走了。
秘王道:“方荣,你也累了,你也去睡吧,我照顾珠儿便成了。”
方荣也累极,刚才又是秘王救了宫珠娥,本来不敢离开她,见他这话说得极诚恳,点了点头走去睡了。
一觉醒来忙去瞧宫珠娥伤势,却哪里还有人在?连秘王也不见了,只在床头留下一纸条曰:舔犊之情,十日后归。方荣万料不到秘王会在宫珠娥受伤中毒之时带走她,坐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是好。等刀王进来了才回过神来,忙将纸条给他瞧了,刀王只不住骂秘王。
刀王又安慰一阵,方荣道:“没关系,宫姐姐不会有事的,我等十日便成了。正好可以做我自己的事了。”说完走了出去,嘴里虽说不当心宫珠娥,虽知渺茫,但在街上还是找了一阵,街上已然恢复平静,仿佛昨日的厮杀不过是一场梦,慢慢往安宁王府而去。
安宁王府戒备还是那么森严,不过还是被方荣混了进去。等到将至睡觉时间,袁丰才回来,方荣道:“袁大哥,好久不见了。”
袁丰见了又惊又喜,道:“原来你安然无事。方荣,请恕我当时不能救你。我也知你一定逃得了的。不然你也不会撑得到今天了。”
方荣道:“袁大哥,信王什么时候来,我想去找他。”
袁丰惑道:“你有什么事要找他?”
方荣道:“既然魏忠贤找到我头上了,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反守为攻。”
袁丰惊道:“方荣,你的心情我理解,且不说能不能杀得了魏忠贤,当是信王带个刺客去杀魏忠贤,这……”
方荣道:“难道堂堂信王,皇上的亲弟弟,也比不上一个太监么?”
袁丰忙道:“方荣,这朝廷之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方荣,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方荣道:“好吧,我站在大街上,让他来找我。”
正要起身离去,袁丰忽然问道:“方荣,你是不是天地教的?”
方荣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袁丰小声道:“当日魏忠贤与宁王围剿武林各派于盘山,突然如天兵天将降临一般,打得崔呈秀的兵几乎全军覆没,连宁王也始料不及,让他们救走了武林各派人士。后来宁王便一直在查此事。已然查出一点眉目。这与天地教有关。”
方荣忙问道:“查到什么程度了?”
袁丰道:“天地教总坛在贵州境内。宁王已然加紧招兵买马,准备要攻打天地教总坛了。”
方荣大惊,哼一声道:“不错,我是天地教之人,看来宁王是逼我杀他了。”
袁丰一把抓住他手臂道:“方荣,你不要冲动,宁王还未查出你们总坛在哪呢。”
方荣笑道:“难道还要等他查出来了再杀他么?”
袁丰忙道:“这事是魏忠贤与崔呈秀在皇上面前吹的风,我们要杀了魏忠贤与崔呈秀才是。”放开了他手,又道:“方荣,昨日你们走了以后,一伙蒙面人又冲了来,与锦衣卫一顿厮杀,两边死伤都很严重。后来知你已然不在,他们才逃走了。后来从死者身上看出是武林各派之人。看来他们是来救你的。只是来迟了一步,白白牺牲了。”
方荣苦笑道:“还真是惊奇啊。这次来你这里没白来,我走了。”说完走了出去。
回到住处刀王已然不在,也不去理他,想着不能去找魏忠贤报仇,也不愿去找武林各派,躺下睡了。以后几日哪也不想去,只希望等着秘王带宫珠娥回来,然后马上回贵州。
过了几日,刀王始终没回来,粮食也完了,菜也完了,不得不出去买些回来,刚扛了一袋面粉,忽听得杨羽的声音道:“方……盟主!”
方荣回过身来,见了杨羽,忙道:“杨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羽忙拉了他到一边道:“我们本去了嵩山,可是也不得安宁,官兵屡屡来犯,于是众人商量来京城找你了。找了你好多天啦。前几天我们一听说你被官兵围住了,我们马上去救你了,我们也死伤好多人,才知你早已逃走了。唉,原想你是什么人呀,要逃走是轻而易举这事,只怪我们太多心了。我今日出来是准备买些东西的,顺便找找你,想不到……真的见到你啦。”欣喜之情溢于情表。
方荣忙道:“那真太感谢你们了。我真不知如何报答为我而死之人了。”
杨羽忙道:“你也不知救过我们多少人,多少次了,救你也是应该的。而且我们也没帮上忙。方盟主,我带你去见我师父他们。”
方荣忙道:“杨姐姐,你怎么总叫我盟主盟主的?叫我方弟。”
杨羽羞红了脸,轻声叫道:“方弟。”
方荣见了她小女孩一般的羞涩之脸,呵呵笑道:“杨姐姐。”
杨羽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恢复了一些道:“方弟,我们走吧。”
方荣忙道:“不,我不去了,我还有事。杨姐姐,你们万事小心,还是尽快离开京城吧。我也要走了。”
杨羽惊道:“你要到哪里去?”
方荣道:“贵州吧。杨姐姐,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唉算了,他们总会知道的。”
杨羽道:“我师父他们知道了不好么?你还在怀疑我是为了你的宝刀么?”
方荣忙道:“不,杨姐姐,我觉没那个意思。”
杨羽叹口气道:“我知道,我没有,不一定别人没有。魏忠贤可恶之极,他逼得我们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我们习武之人,对得起天地良心,魏忠贤却如此待我们,那他便是逆天行事,朝廷如此昏庸无道,连我这女子也知道了,方弟,他们说得对,我们不如反了。换个新皇帝,为我们平反。不然我们永无翻身之日。”
方荣忙道:“杨姐姐,这我都知道,我也正在努力去做。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会找你们的。但这时你们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去做傻事。就像上次你们舍身去救我一般,白白送了性命,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杨羽低了头道:“方弟,这次你也是与花姑娘一起来的么?”
方荣知道她问的意思,忙道:“我是与宫姐姐来的,就是以前你们说的九尾狐狸。”
杨羽心下一酸,道:“我明白了。方弟,你保重。”说完跑了出去。不想却正撞上斜刺里也跑着的另一女子,两人都被内力一冲,都冲倒在地。
那女子马上骂道:“找死么?呀,原来是杨女侠,失敬失敬。”
方荣也瞧清楚了此人,不正是宫珠娥么?又惊又喜,道:“宫姐姐。”
宫珠娥大惊,忙站了起来,定定地站在了那里,颤声道:“方……郎……方少侠。”
方荣见了她古怪模样,以为是个长得很像宫珠娥之人,但见她叫自己方郎,那应该是宫珠娥无疑了,可是神情怎么大不从前了呢?忙问道:“宫姐姐,你怎么了?”
第二三三回 守山
宫珠娥怯怯道:“方郎,我……我已然好啦。”
方荣大喜,道:“好了?太好了。看来那解药还真灵。”
宫珠娥低了头,局促不安,又怯怯道:“方郎,我……我记得以前的事了。”
方荣也一下定在了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时三人都不说话。
宫珠娥忽地流下泪来,道:“方郎,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配不上你。”
方荣上前抹了她泪,道:“我们回去吧。”
宫珠娥喜极,搂了他手臂道:“方郎,你不嫌弃我?我可以改的,我要像以前失忆了一样。方郎才不会嫌弃我。”
方荣道:“那你向杨姐姐道歉。”
宫珠娥红了脸,低声道:“杨女侠,对不起啦,我知道你对方郎好,瞧在方郎面上,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不会这样了的。刚才……刚才只是我急着要见方郎。”
杨羽忙笑道:“没什么。方弟,我先走了。”说完离去了。
方荣忙问道:“宫姐姐,怎么回事?”
宫珠娥道:“当日我醒来时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董伯伯在身边,可是不见了方郎,我当时不住的哭,董伯伯哄我也没用。我是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方郎的。董伯伯对我很好,我的腿伤很快便好啦,后来邪王也来了。他叫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当时怕极了,哪里敢瞧,他便吓我,我一不小心瞧了他眼睛,后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我醒来时,我发现我记得以前的事了。董伯伯对我还是以前一样好,可是我才不要他对我好呢,他一定……一定是有目的的。后来我便找了个机会逃出来了。”
方荣道:“宫姐姐,你也是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我希望你不要再向以前一样了。就是你没失忆以前。”
宫珠娥*得更紧了,道:“方郎,我知道,可是我是真心喜欢方郎的,我会改的。只求方郎不要不理我了。”
将到家时,秘王窜了出来,道:“珠儿,你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你要见你的方郎只需跟我说一声便成了啊。”
宫珠娥哼一声道:“你是何居心……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我……我只属于方郎一个人的。”
秘王叹口气道:“好吧,你既然平安,我就放心了。”说完离去了。
两人回到屋中,刀王不在,只得先收拾东西,又给刀王留了言,这才带了宫珠娥走。一路上宫珠娥也乖巧,什么都听方荣的,倒与以前失忆时差不多。只是遇到不轨之徒也忘不了邪恶之气,总要暗中教训那些人一番。
方荣也无可奈何,不过想想自己心里何尝不与她一般呢?那么其实她并不坏,只是被她师父亦她娘毁了形象而已。
到得长沙府,见了许多村庄都空无一人,但也没见房屋损坏,也不知怎么回事,入了城,在客栈中才从食客们口中得知一队大军走过,看来要打战了。方荣已然是草木皆兵,只因听说宁王要攻打天地教,忙问了那大军去处,要弄清楚这大军是干什么的,拉了宫珠娥追去。
追了一天一夜,终于见了大军驻营之地。方荣瞧了一阵,也不见认识的将军之类,更别说见到宁王了,忙道:“宫姐姐,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瞧瞧。”
宫珠娥点点头,忽地在方荣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方郎,你喜欢么?”
方荣惑道:“宫姐姐,怎么了?”
宫珠娥低头道:“我怕……我怕你丢下我不管了,你为什么要入营?军营是可以随便闯的么?方郎你不要我了么?”说到后面已然泣不成声。
方荣忙道:“宁王要攻打天地教。宫姐姐,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而且,你不是知道我爹娘在哪么?”
宫珠娥这才破涕为笑,道:“我真傻,我怎么没想到。方郎,我在这等你,你去吧。”
方荣凑前去也亲了一口宫珠娥脸,笑道:“宫姐姐,你喜欢么?”不等她回答,已窜到前面去,方荣也不躲避,明目张胆地闯进去,当有人叫刺客时,方荣已然点倒几个,又跃到营中去了。
众官兵这才将方荣围了起来。这时一人走了出来,正是方荣要见却不愿见到之人,正是宁王出来了。方荣道:“宁王,好久不见了,上回我说要来拜访你,这次我来了,怎么这么招呼客人的啊?”
宁王笑道:“原来是方盟主。失敬失敬。”说完摆了摆手,众官兵才退开些,却都保护宁王。
方荣道:“宁王,你带兵是要到哪里去啊?”
宁王道:“方荣,你除了盟主的身份,另一个身份还是天地教教主吧?”
方荣道:“你怎么这样认为?”
宁王道:“当年围剿八仙之时有你,你便与八仙有莫大的关系,后来司徒长空之死也与你有关,上次盘山之事又与你有关,我猜你一定是天地教之人,而且你如此厉害,应该是教主才对,不是也差不多是了。”
方荣笑道:“我正是天地教的。还听说了你行军的目的。”
宁王脸色一变,哈哈笑道:“那不知方盟主闯入军营所为何事?”
方荣道:“没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说完身子一跃,往营外踏去。
众官兵要去追,宁王忙拦住了。方荣回到宫珠娥身边,道:“我们走吧。”
两人马不停蹄地回到贵州,见了父母等人,东方齐天已叫他去真主峰。方荣这才知天地教之人早已知道了。这回方荣谁也不让去,只身前往真主峰。
到了真主峰山脚下,取出匕首,直接上了峰顶。九将也在其间,一老者上前拜礼道:“李君参见教主。”
方荣喜道:“你是太上老君?”
李君笑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想不到教主便知老夫是谁。”
方荣忙道:“晚辈见过李勤李前辈了,这回终于见到另一位诸葛亮了。”
李君最后把形势说了一些给方荣听,这真主峰易守难攻,也不怕朝廷来犯。方荣走遍了真主峰地形,过了两日,已有人来报说宁王军已至真主峰三十里外扎营。
李君笑道:“我们烧了他们一半粮草,宁王一定会速战速决。”
方荣惑道:“我们什么时候烧了他们粮草了?”
李君笑道:“你忘了我们有上天入地的十二妖人么?烧粮草之事便是他们的功劳。”
方荣暗想有他们在,应该不会出问题,定然能守住真主峰。第二日马上来了一位使者,方荣拒不投降,将之赶下山去。不久大军马上将真主峰围了起来。
宁王放火烧山,不过李君早做了准备,火烧到半山腰便灭了。一群官兵冲了上来,不过这真主峰上山的只有一条窄路,山上有弓箭手,自然是冲不上来,冲了几次也是无效。
宁王暗暗着急,忙又叫人去四处收集粮食,但回来人报说附近村庄粮草都被人运走了,去远一点市集去购时又被人劫去。更找了几个登山好手想从侧面偷偷登上去,却也被发现了。
最后宁王请出了西洋大炮,对山上一阵乱轰,但只轰到半山腰。然后又将大炮推近,又一阵乱轰。李君忙叫一队人冲了下去,要去截获这些大炮。
宁王大喜,忙又叫精兵冲上去厮杀,大炮却继续轰炸。宁王的果然是精兵,天地教教众很快所剩无几。
方荣大急,忙道:“李前辈,怎么办?我去对付那些西洋大炮。”
李君拉住他道:“教主,不用了。”忙又叫了一小队教众去接应。过了一会,剩下的教众忙往回逃。宁王军忙追了上来。
大炮又推进了一些。宁王大军也跟着推进几步。李君叫教众不再守山,只往山顶退。宁王见胜利在握,也不禁感叹西洋大炮的威力。后来大炮已然能轰到山顶了。
山顶建筑也损坏不少。方荣已然坐立不安,李君却神情自若,叫教众隐藏好。宁王军将要攻到山顶了,李君这才叫教众放箭投石。将宁王截住了。防守十分严密,宁王军虽有大炮,却也攻之不上去了。
只听得一声长啸,划破轰隆隆大炮之音,真主峰所有人都听到了。方荣也惊叹这人内力之深厚。忽听得山下欢呼之声。
李君笑道:“教主,我们现在可以冲下去截获他们的大炮了。”
方荣见他胜利在握的模样,忙冲了出去,冒了炮火冲到下面,捡起一刀一路砍一路前,终于到了大炮面前,正想踢下山去,又想为何不为我所用,于是将炮手砍翻在地,只留在大炮旁,不让任何人接近。
这时山上教众大半冲了下来,英勇杀敌,完全不同于先前,与宁王军的精兵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教众一下冲到了方荣旁边,将大炮成功截获。
方荣再瞧山下,教众也已然攻上山来,这山路本来狭窄,宁王军被挤下山崖的不在少数。这时教众已然调整好大炮,往山下打去。
方荣也料不到他们连这西洋大炮也会用,真是越来越佩服天地教人才济济了。
这回宁王军更是死伤不少。教众一路厮杀下去。山下教众一路厮杀上来。从天明打到天暗,再从明暗打到天明,战火终于停息了。
方荣得知宁王逃回营去了只叫暗暗可惜。与山下夹击之人一汇合,才知三鬼、五行、八仙、十二妖也来了,李勤自然也在其中。这回方荣才认真瞧了众人,认识了众人。
李君只说这只是第一场胜利,但收获不小,西洋大炮推上了山,李勤又带了众人下山。
方荣惑道:“难道他们还会上我们的当?”
李君道:“不,但至少要他们提防,再者我们也需要人去劫他们粮草、扰乱他们军心,反正他们留在山上也是多余,有教主与九将在即可。其实决一胜负不一定在这山上,我们留在此,只是为了保护这里罢了。最主要的还是*李勤。”顿了顿又道:“明日将是烈日之天,教主,你还是先备好水吧。从这山上流下去的水将会有剧毒。密林中也会有毒气。明日我们将不战而胜。教主,我们现在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宁王三万精兵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方荣听得一惊一乍的,这杀人于无形的本事还只有他想得出来。于是李君与方荣把酒言欢,一点不将宁王围攻真主峰之事放在心上。方荣心中自是忐忑不安的。到得傍晚,李君派人下去查看状况,方荣跟随。
到了山下,进入密林,果见了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均是中毒身亡。教众一盘点,竟有上千具尸体。教众将尸体火化了,正要上去,方荣叫他们上去,自己往宁王军营去。
将到军营,正听到鞭炮之声响起,又听万马奔腾的声音,方荣忙凑近去瞧,正见一头头牛尾巴上绑了点燃的鞭炮,后面还有燃烧的稻草,惊慌地拼了命往军营中冲去。不过这些牛几乎都是冲到一半便被射倒在地了。有一两头闯入营中也被乱刀砍倒在地,惨不忍睹,并未对军营设施造成很大损害。
方荣知这是天地教干的好事,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也不躲避,从另一方向往军营走去。早有官兵将箭对准他。
方荣道:“我是天地教派来的使者,前来拜见宁王爷。”
一人忙去通报,一会方荣都搜了身,将匕首拿走,这才让他进去。宁王见了他,惊奇道:“怎么会是你?”
方荣也惊叹于他的镇定自若,道:“我是来劝宁王撤兵的。”
宁王惑道:“请说理由。”
方荣道:“于情,你不应该为难我,我知你对夏如月亲如父女,而我,你也应该知道,是她的丈夫,我不想她左右为难,我也不想左右为难,还有,你的女儿公主,也是一般。于理,天地教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为何非要致天地教于死地?”
宁王道:“造反的罪名还不够大么?”
方荣道:“造反?你从哪里瞧出来了?”
宁王道:“好了,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们暂时占了些便宜也别高兴太早。来人,送客!”
方荣忙道:“且慢,宁王,我也是好人劝你,我瞧了许多死人,我的心好痛,闷得慌,当日在宁远城时见的死人更多,可是我也没见这么闷过,这是为什么?”
宁王一颤,他何尝不知方荣为人?那么也可知天地教的所作所为也一定是为国为民的,却道:“因为你看到死的人是你们天地教之人,自然心痛。”
方荣叹口气道:“不管死的人是我们天地教的人多还是你宁王军的人多,总之都是不应该死的人,至少都是不应该这样死去之人。宁王,我敢向你保证,我天地教之人绝不是祸国殃民,或者你说的欲造反自己当皇帝之人。而且都与宁王一般,都是一腔热血为国为民之人。”顿了顿又道:“而且,最后不管谁胜谁败,都不是一件好事。”
宁王低头思索,忽听得有人急急来报,说是有人偷袭粮草。宁王哼了一声,忙出去了。方荣跟在后面。
一会来到一帐篷处,只见了众人在搬走粮草,一些已然烧毁。而帐篷中有个洞,方荣暗想一定是吴名鼠干的。
宁王冷笑道:“方荣,这是你们的求退之礼么?”
方荣忙道:“此事我亦不知。只要宁王答应退兵,我马上叫他们停止这般做。”
宁王哈哈大笑道:“这退兵之事有可能么?”
方荣急道:“我们也不怕你们,这里我们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而且,我要杀你,也容易得很。”
宁王哼一声道:“那等着瞧吧。送客。”
方荣只得取回物怏怏而回。到得山上,李君忙问去了哪里,方荣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说去散散心来。李君也不在意,只说了明日的战略方针。
第二日,教众将一半大炮放到了半山腰,等宁王军一冲,马上一阵乱轰,冲到近处的又射箭投石。这回宁王军射的全是火箭,用的又是射程远的弩,在大炮射不到的地方反而占了上风,而弩箭手又主攻大炮之地,教众都不注意,久之忽地一声巨响,炮弹炸开来,炮手与炮齐毁。
宁王军士气大增,一下攻占了一个据点。不过在第二个据点又被截住了。这回宁王军用的还是强弩。只是不再用火箭。
这时忽然从山上滚下一个个木桶。宁王军忙都让开来,有的一刀将之砍烂了,闻到一股刺鼻之味,有人惊道:“黑磷!”才一说完,山上射下一支支火箭。一下黑磷烧了起来,烧死许多人。上山的路也被大火封住了。
这时又听得一声长啸。山下也烈火通明,林子也烧了起来,只听得一声声惨叫,又听得一声声厮杀之声。
李君喝道:“冲!”教众又吆喝着往下冲去,这回又是大胜。
这才回山,李君道:“教主,看来今日过后,宁王将全力以赴了。他将做最后的围攻。”
方荣忙问道:“我们已然有应对之法了吧?”
李君笑道:“那是当然,教主只管放心。”
方荣问道:“那他会不会再调兵遣将?”
李君笑道:“搬救兵之事一般是被困之城,比如我们。而且,就算宁王再派兵来,那也是以后之事了,那时我们也有新的准备了。”顿了顿又道:“而且,最多明日,便分出真正的胜负了,宁王不来攻,我们也会反守为攻的。”
方荣叹口气道:“我们胜了宁王,值得高兴么?李前辈,你觉得宁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君叹口气道:“那也是没办法之事,我也佩服宁王,但……说得小一点是我们道不同,说得大一点是我们各为其主吧。”
方荣忙又问道:“这次宁王若真败了,他回去会不会被处罚。”
李君道:“他是宁王,自然不会被革职查办。只不知魏忠贤会如何了。”
方荣一想到魏忠贤就恨得牙痒痒的,怒道:“又是这阉贼。”
两人又聊一阵,各自睡了。到了清晨,天微亮,宁王果然发起总攻,这回宁王军不再急攻,只前面一排推着又大又厚的木盾往上走,后面之人又用大盾顶在头上。这回果然是刀箭不入,投石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教众冲上前去,只听得宁王军中一人喝道:“放!”从盾牌中射出一阵箭雨,教众死伤甚众。李君忙叫众人不要冲了,叫人滚下巨木,面前之人被撞下山去,但马上又有人补上了。
宁王军还真是无畏,这样也都不乱,巨木投完了,也只消灭了几十百来人而已。当再用黑磷时,宁王军竟连水也准备好了。宁王军只一步步往上逼去。
到了大炮射程,李君忙叫人开炮。这回宁王军才损失惨重些。但宁王军竟然还是坐怀不乱,离山顶越来越近了。
李君忙对炮手吩咐一番。炮手停止了开炮,将炮口对着宁王军最前面的木盾,李君一声令下,木盾炸开来,这时宁王军的强弩又搭了火箭射了上来。李君早得上回教训,这回弹药保护得好好的。
教众也有了强弩,这时一阵对射。毕竟教众居高临下占了优势,又有万箭齐发之势,宁王军盾牌也拿不开了,李君一声令下,英勇无畏的教众冲了下去。这回离得近了,弩弓都没了用武之地,众人厮杀起来。
第二三四回 恩仇
方荣冲在了前面,一路杀将下去。教众也跟在后面往下冲,势如破竹,下面教众也往上冲来。方荣冲到宁王军腹中,见了几人提了大刀往方荣砍来,这些人都是宁王门客,武功都是不弱,便是专门对付江湖高手的,方荣正要攻上前去,早有九将攻了上去,只叫方荣去生擒宁王。
方荣一路杀一路寻,与山下教众会合,李勤才告诉他宁王逃跑的方向。方荣突破宁王军,往宁王方向追去。追了一阵,至一小山谷处,忽地一阵箭雨射下来,方荣忙避让,瞧了山上弓箭手,并非天地教之人,而是官兵,原来宁王也派了兵埋伏于此。
方荣知教众定然也会跟着追来,定然不能让他们中了埋伏,但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继续追吧,教众定然中埋伏,不追吧,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怕没了。
正想间一人提了个大阔斧从山上跃了下来,原来他们见乱箭射不死方荣,又不能让他暴露了这里,忙叫了个厉害人物下来解决方荣。那人到了方荣面前,二话不说提斧劈来,方荣嘿嘿一声冷笑,身子微微一侧,伸指一点。那人马上动弹不得,被重斧一带,整个人往地上倒去,满脸满嘴的土。
正在此时,十二妖的马妖马捷带了教众奔马追来,方荣忙退出山谷,将情况告之,马捷忙叫人先放了火箭烧山。
方荣理不了那么多,借了一匹骏马,避了箭往前追去。又追了一个时辰,前面忽地拦了许多官兵,拉弓搭箭,不再让方荣前进。这时马捷已然追了上来,在方荣后面停下了。再过一会,十二妖几乎都来齐了。教众也几乎多过官兵。
这时一大将军骑了战马提了大刀跃到阵前来,喝道:“宵小山贼,谁出来送死?”
马捷哈哈一笑,提了刀冲上前去。那大将军等马捷近前,大刀一挥,往马捷拦腰砍去。马捷身子一低一滑,到马背上去了。长刀去从马肚下往那将军脚踝刺去。
那将军脚一抬,刀法亦快,如千斤顶一般直接砍在了马捷马背上。马一声长啸,直接倒在了地上。马捷也被拉摔在了地上。那将军也没停手,挺刀往马捷刺去。
马捷翻滚而起,远远避开了那将军。
虎妖熊虎正欲上阵,方荣道:“我来会会。”说着接过马捷抛来的大刀,往那将军冲去。
那将军哈哈大笑道:“哪来的黄口小儿。”
方荣不理,挥刀便往那将军劈去。那将军还未反应过来,人头已然落地。宁王军一阵惊慌,天地教教众士气大振,踏马往宁王军冲去。
宁王军一下失了将军,没了指挥,乱作一团,被天地教教众一阵砍杀,方荣知这些宁王军十二妖对付得了,忙冲过宁王军,又往前追去。
追至天黑,宁王影子未见到,却受了许多阻挠,暗想宁王早已逃不知哪去了。
这时十二妖也追了来,见了方荣,马捷道:“教主,老君早已算了一卦,说宁王虽有败象,却无囚象。所以说是上天让他逃走的。”顿了顿又道:“教主,其它地方的官兵也基本被消灭了。”
方荣叹口气道:“那你们回去吧。就跟东方叔叔他们说,我去武当了。”
十二妖忙给了方荣盘缠,退去了。方荣一路赶,终于至一小镇,其时天也亮了,忙找了一家客栈休息,睡了两个时辰,起来吃饭,吃到一半,进来两女子,一个是杨羽,另一个却不是柳琳,而是宋惠,看来柳琳照顾师父了。
二女一入客栈便警觉地瞧了一圈客栈,见到了方荣,又惊又喜,忙在方荣旁边坐下了,宋惠雀跃道:“方哥哥,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
方荣忙道:“我正要去武当呢。”
宋惠忽地低下了头,道:“方哥哥,武当现在不能去啦。到处都是官兵。我爹娘也上山去啦,誓死保卫武当。我本来也要上山的,可是……可是我要找杨姐姐。”
方荣道:“杨姐姐,你们要去哪里?是去找我么?”
杨羽道:“嗯,惠儿说非要来找你。其实我们许多人都来了。正是要助你一臂之力的,可是我们得到消息,好像我们来晚了。”
方荣忙笑道:“是来晚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杨羽道:“方……盟主,昨日我们见到宁王了,我们本来蒙了面要去擒他的,可是后来又被另一伙人截走了。这帮人武艺高强,似乎都是女子。有些像蓬莱岛的招式。”
方荣暗惊,莫非宁王被丛锦怡截走了?不知他们是一伙的还是黄台吉叫她做的,道:“你们知道他们往哪去了么?”
杨羽忙道:“我们追了一阵,后来忽然跳出来两人,一阵彩光一闪,我们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醒来时天已黑了。那么我们昏睡了至少两个时辰。她们不管到哪,我们都追不上了,更不可能知道他们往哪跑了。”
方荣道:“宁王绝不能落入八旗教之手。”
杨羽惊道:“什么,她们是八旗教之人?那宁王岂不凶多吉少?”
方荣也不知道,道:“可能如此。可是我不希望他死在八旗教手里。”
杨羽道:“可是怎么找啊?”
方荣道:“杨姐姐,你们还是回到你师父身边吧,以后也不要独自出来找我了。这样很危险。”
杨羽低了头,道:“我明白了,你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
宋惠忙道:“方哥哥,你不知道杨姐姐多想你么?”
杨羽忙喝道:“惠儿,不要乱说话。”
宋惠忙又道:“方哥哥,你不知道我有多久没见你了么?”
方荣叹口气道:“惠儿,我明白,可是我真的给不了那么多。希望你明白。”说完起身道:“杨姐姐,希望你尽快告诉众人不要再往贵州赶了。我走了。”
宋惠忙跑到他面前拦住道:“我要跟你去。”又拉住他手道:“方哥哥,无论你去哪,我都跟你去哪,像花妹妹以前一样。”
方荣甩开她手道:“惠儿,请自重。”宋惠泪马上忍不住流了下来,扑入正好上前来的杨羽怀中哭起来。方荣不敢看杨羽,低了头往外走去。
方荣知宁王若要死,当时应该就死了。如果宁王是被八旗教抓去的,那么黄台吉一定像抓武林人士一样想威逼利诱为他所用,自己必须救他出来。如果宁王真的与八旗教勾结,那么自己必须杀了他,不过这可能性非常小。
方荣知时间应该充足,只有再上蓬莱岛找丛锦怡了,更希望他们将宁王带上蓬莱岛了。于是转而往杭州去。
到了杭州,绕开众人,连行人也少见,至湖边,忽然想起当日围困各派掌门的地方,想想应该先去那瞧瞧,于是雇了一条船,往那地方而去。湖上也有官船,但毕竟方荣一人,又像个书生,却也没引起官兵怀疑。
到了那座山下,忽然见了一条大船从山另一角驶了出来,在小船旁停下道:“这里是私人之地,闲杂人等不得久留,速速离去。”
方荣倒没想到这里还是八旗教地盘,官兵未来查,连受过辱的各派掌门后来也没再来讨回公道过,见了船上几十人,且人人会武,实属厉害角色,忽见了几个女子,甚是面熟,似乎在蓬莱岛见过,忙道:“小人不知,小人马上离开。”忙叫船夫划走。船夫划了一阵,方荣忙这般这般吩咐他一阵,自己偷偷潜入深水中,然后小船离去。
方荣潜到山旁,钻入草丛中换了口气,然后又潜入水中往山洞入潜去。
当方荣浮出水面时,忽听得一人惊道:“方荣?”正是梁俊的声音。
方荣忙一跃上岸,笑道:“梁公子,好久不见了,呀,琼瑶仙子也在啊。”这时守在这厅中之人已然将方荣围了起来。
梁俊冷笑道:“方荣,你这不是来自投罗么?”
方荣哈哈一笑,道:“梁公子,我既然能进来,可想而知外面已然全是我的人了。我若出不去,你们也休想出去了。”
梁俊哼一声道:“不知方盟主来此所为何事?”
丛锦怡笑道:“方公子,我师妹没跟你一起来么?她也舍得让你一个人来冒险呀?”看来她并不知道方荣多少事,梁俊也没跟她提起过。
方荣不理会她,道:“梁公子,听说你们请了宁王来做客。”
梁俊笑道:“正是。不过你放心,宁王若不答应我们要求,我们会帮你杀了他的。”
这时黄台吉与药王走了出来,黄台吉骂道:“方荣,你来送死么?”
方荣一瞧,那射日弓竟然在他手中。这时已然拉弦将箭头对准了方荣。方荣冷笑一声,道:“黄教主,我不过贱命一条,不过要是我死了,我想黄教主也休想离开这里。这里已然被包围了。”
黄台吉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方荣,你以为这地方只有一个出口?我会自己困死在这里么?外面什么情况,我会不知?方荣,说吧,你来此所为何事?不过你也休想再离开这里了。”
梁俊道:“他是为宁王而来。”
方荣道:“正是。”
黄台吉笑道:“你是要活的宁王还是死的宁王呢?”
方荣笑道:“活的也好,死的也罢,我只是想见见败兵之将的下场。”
黄台吉道:“好,方荣,你若接得了我三箭,我便让你见见宁王。”
方荣知他所说的当然不会是剑法之剑,而是弓箭的箭,道:“好。”
黄台吉哼一声,一声脆响,箭已射出,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箭已然在方荣手中。方荣之手也渗出血来,心道:“这射日弓果然不同寻常之弓,自己终于亲见这射日弓的厉害了。”刚丢了那箭,一箭又射了过来。方荣这回做了防备,手一握,不想这第二箭比第一箭力更大,箭头还是往前钻去。方荣忙又使了力用力一握,生生将箭拆断了。手心却已模糊一片。
黄台吉手心也发了汗,想不到两箭都被他抓住了,而第二箭他已然使了全力。原来这射日弓与众不同,人的内力有多大,这弓的威力便有多大,弦全*内力才能拉得开来,当然还需人的箭术也要一流。而黄台吉一向对自己箭术颇为自信,一向例无虚发,今想不到加了射日神弓也奈何不了方荣,正自气愤,药王轻拍了他后背,药王内力已传至黄台吉。黄台吉会意,哼一声道:“方荣,瞧好这第三箭了。”说完拉弓一放,只道方荣这回死定了,不想只听得一声大吼,射出去的箭在方荣手中断为三截。
原来方荣也知了药王阴谋,忙使了全力,用了双手,才将这箭接了下来,用缠布将血淋淋的双手绑了起来才道:“黄教主,你可是履行你的承诺了。”忽感双手一麻,知中了毒了,忙点了手臂之穴,止了血往上流,骂道:“药王,你好卑鄙。”这时双手已然完全没了知觉,忙不住暗暗逼毒。
药王道:“想不到你内力厉害至斯,若是别人,中了我这毒,早已全身动弹不得,想不到这么久了,你的毒还在手臂上。”
这是连黄台吉也想不到的,哈哈一笑,道:“国师,做得好,做得太好了。”说完向旁边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人忙钻入一洞中。黄台吉忙又道:“国师,这毒能坚持多久?”
药王道:“若他自行逼的话要天个时辰。”
梁俊哼一声,挥剑便往方荣刺去。黄台吉忙道:“且慢,梁公子,等下再动手不迟。”
梁俊不解他意,这时宁王被带了出来,方荣一瞧,宁王倒没多大变化,还是那么一股王者风范,神态还是那么傲慢,根本不像个败兵之将,也不像个刚刚被辱之人,见了方荣,哼一声道:“方荣,你追到这里来,是来杀本王的么?哈哈,你放心,你不杀本王,八旗教也会杀本王。今日落入你们手里,本王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方荣,还等什么,动手吧。”
方荣笑道:“看来你是被他们擒来的了?”
宁王哼一声,道:“士可杀不可辱,废话少说,动手吧。”顿了顿又道:“当日与我说得真是富丽堂皇,想不到原来方盟主与八旗教是一丘之貉。”
黄台吉哈哈大笑道:“宁王,你错了。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说完一挥手,众人往方荣攻去。
方荣手没了知觉,脚可还自如,飞起一脚,直接把最前面一人踢飞了,还带倒一大片。方荣脚法一点也不比手上功夫差,且更有力度,一会功夫已将所有冲上前来之人踢倒在地。
黄台吉惊得后退几步,道:“你到底是不是人?”慌忙中又一箭往方荣射去。
方荣步法一展,让开了这箭,忽地踏到了宁王身旁道:“宁王,我来救你出去。”
宁王大惑,道:“这是你们的苦肉计么?”
方荣怒道:“你把方荣看成什么人了?”哼一声又道:“我可不想你死在八旗教手里,要死也是死在我手里。”
这时梁俊挺剑刺了上来,丛锦怡紧随其后。
黄台吉叫道:“将两个人都杀了,一个不留。”
方荣这时知绝不能让开,自己一让开,宁王定会死在梁俊或丛锦怡剑下,忙只用脚跟与梁俊之剑接招。梁俊与丛锦怡剑法竟也有些默契,方荣总是将要踩住梁俊之剑时丛锦怡及时来救,当然丛锦怡剑法远远在梁俊之上。
其实丛锦怡也惊叹方荣腿功之厉害,自己堂堂琼瑶仙子,虽说剑法非自己最善长的,但这剑法也足以傲视群雄了,但现在在方荣脚下却也不过如三流剑法一般,且现在是两个人合攻,更甚的是方荣始终在一个地方。
原来方荣本来眼疾脚快,又能料敌先机,知两人下一招是什么,自然事先出腿将剑半路截下了。只是方荣要胜也是不容易,若能离开宁王,他自然能出奇制胜,但绝不敢离开宁王,不然宁王马上有生命危险。
黄台吉在一边也是暗暗着急,他虽也厉害,但与方荣与丛锦怡比却远远不如,自然帮不了忙,更何况自己千金之躯,自然不能动手,而一旁的药王也是知他脾气的,他不出手便绝不出手,任你如何命令,他若要出手,也绝不经别人同意。所以也不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希望丛锦怡与梁俊能出奇制胜。
正打得难解难分,忽地从潭中同时跃出十几人,见了宁王道:“王爷,小人救驾来迟。”说完往八旗教人攻去。
这时又相继从潭中跃上几十人上百人,黄台吉知大势已去,忙道:“梁公子,丛岛主,我们走。”
药王彩光一闪,与众人往洞内走去。前面几个大内高手马上倒在了地上。彩光许久不散,众高手也不敢再追。
宁王忙道:“不用追了,这洞如迷宫,你们进去了只怕永远出不来了。”又对方荣道:“方盟主,这次又多亏了你救本王一命了。想不到方盟主不记前嫌,实让本王汗颜啊。”
方荣道:“你攻打我天地教也是君命不可违,反正也是我天地教胜了,而且你确实为国为民,至少你也对魏忠贤恨之入骨,将来我杀魏忠贤之时说不定还要*你呢。再者辩子兵对我大明虎视眈眈,大明还要*你呢,你现在自然不能死。”
宁王忙问道:“方荣,你伤势不要紧吧?你是不是中毒了?”
方荣冷笑道:“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中毒了你也奈何不了我,你最好少费点心思,不然他们便是榜样。”原来地上至今还躺着被方荣踢死踢晕踢残的呢。
宁王道:“战场上我们是敌人,私下本王还是把你当朋友的,更何况刚才还是你救了我,本王绝不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又对来救他之人道:“外面什么情况?”
一人忙道:“属下早将外面制服。外面船正等着我们,只是要委屈王爷下水。”
方荣道:“这里许多箱子,宁王可以躺在箱子里面,至少不用受寒气。也不用闭那么久的气。”
宁王哼一声道:“你当我是文弱书生么?倒是你怎么办?”
方荣道:“若宁王真的想感恩,你们走时可以留一条小船给我。我要先在这里逼毒。”
宁王道:“好吧,那先告辞了。”说完首先潜入水中。众人怕他再出事,忙也跳入水中紧紧跟在宁王旁边。
等他们都走了,方荣忙盘坐于地,慢慢将毒血逼出来。果然逼了三个时辰有余,才将毒全部逼了出来。其时里面早已漆黑一团,壁上火把早已燃尽,不过方荣也瞧得清楚,跳入水中往外潜去。将至外面时,也不先浮上头,又潜至一水草边才浮上来,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瞧了水面上只有一叶孤舟,正是昨日自己雇的船,忙游了过去上了船。
那船夫见了他万分高兴,道:“公子,终于等到你了。”
方荣万分感动,道:“多谢船家。”
船夫笑道:“这次多亏了公子,我这辈子,甚至下辈子都不用再当船夫了。”
方荣笑道:“我给你的钱自然不够的,一定是那王爷赏你的。”
船夫笑道:“公子真是聪明。这回若非公子,我也不会撞上这么好的事。我不过是带他们来这里罢了,而且这里还是公子指点我来的呢,公子,我也非贪财之人,赏银一人一半。”
第二三五回 交易
方荣忙笑道:“不用了,你留着吧。”
船夫忙笑道:“我知道了,公子是大富人家,岂会瞧着起这一千两呢。不过我全家老小这一辈子不用愁了。”两人又聊些闲话,终于上了岸。
方荣此时也不知身往何处,本来想着应该回去瞧瞧花语婕,但想起其她女子,又不敢回去了,想想自己只身一人,无牵无挂,应该上京才对,打定主意,往京城而去。
顺道去了宁王府,得知宁王无事,也已上京去了,再去瞧了瞧武当,官兵也只在山脚下站着,戒备稀松得紧,看来他们其实也不敢对武当怎么样,只是不敢违抗上级的命令罢了。
方荣也放下心来,又往京城而去。到了京城,方荣忙去找刀王,进了屋,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刀王,竟然是应该与自己父母在一起的宫珠娥。
宫珠娥见了方荣,扑入他怀中哭道:“方郎,你终于来了。”
方荣不知所措,道:“宫姐姐,你怎么来京城了?”
宫珠娥道:“我怕……我在他们面前怕,而且他们对我的眼神也变了,虽然……虽然他们对我像以前一样好,没有骂我,可是她们很少跟我说话了,我不敢住下去了,所以来找你。”
方荣不知说什么好,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京城?”
宫珠娥道:“我知道你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方荣忙道:“那你一定见过萧伯伯了?”
宫珠娥摇摇头道:“没有,萧伯伯一次也没回来过。”
方荣忙又问道:“秘王来过么?”宫珠娥忙摇头不敢说话。方荣忙道:“宫姐姐,你不用对秘王害怕,他不会害你的。”
宫珠娥大惊道:“方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叫我去找秘王么?我跟他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方郎,你要相信我。”
方荣想不到她误会成这样,忙帮她抹了泪,在她脸上一吻,道:“宫姐姐,我不是那意思。”
宫珠娥将方荣搂得更紧,道:“方郎,我们马上成亲,我们马上入洞房,我要成方郎的女人。”
方荣惑道:“宫姐姐,你怎么了,我们是订了亲的,我迟早是要娶你过门的呀。现在谁也不在,我们说成亲也做不了准。”
宫珠娥道:“我怕,我真的好怕。”
方荣忙道:“没事的,还跟以前一样,什么也没变。宫姐姐,我们出去吃饭吧。”
宫珠娥点点头,道:“我来了京城后,哪也没去。我就怕方郎来了后不见我,我也好想逛京城。”
方荣笑道:“反正也没事,宫姐姐,从明天开始,我带你再逛一次京城吧。”
宫珠娥道:“方郎,我也记得以前的武功了,所以我不会像上回一般了的。”顿了顿又道:“方郎,我出来时为了自保,我又做了许多毒药,别人要伤害我时,我可以用么?”
方荣想了想道:“你只要有分寸就行了,比如正派人士时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毒死他们的,明白么?”
宫珠娥点点头道:“嗯,其实平常之人没几人是我对手的。”
两人来到一客栈,叫了几样好菜,又叫几壶好酒,两人吃起来。
这时走进来一女子,身后还跟了四人,那女子坐下后,四名男子却只是站在她身后,看来是这女子保镖了。那女子坐下后,还往方荣微微一笑,叫了几样菜后又一直瞧着方荣了。
方荣知她一定为自己而来,但瞧她与四名保镖都远远不是自己对手,也不放在心上。宫珠娥怒目而视,道:“你是什么人?敢这样瞧我方郎。”
那女子扑哧一笑,道:“姐姐不必惊慌,妹妹不会抢你的方郎的。”
方荣道:“你是谁?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女子道:“小女子姓金,小名唤作凤凤。”
宫珠娥取笑道:“又土又怪的名字。”
金凤凤不理,又道:“方大侠,听说八旗教教主与你有深仇大恨,不知真假。”
方荣笑道:“他与我有仇,我与他却无仇。”
金凤凤道:“那也一样了。说实话,我与他也有仇。”
方荣笑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杀了他?”
金凤凤笑道:“如若方大侠有那个本事更好,不过小女子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只希望我们达成合盟。要杀他,小女子少不了方大侠,方大侠也少不了小女子。”
方荣道:“看来你对八旗教教主了若指掌。”
金凤凤哈哈一笑,道:“为了报仇,不择手段。”
方荣道:“那你了解他多少?”
金凤凤走到方荣一桌,道:“我可以坐下来么?”方荣点头示意,金凤凤坐下后,又道:“现八旗教正在拢络人心,崆峒派、蓬莱岛、药王、五毒教……”
方荣惊道:“什么?五毒教?现在五毒教教主是谁?”
金凤凤道:“以前是个叫陶宝珠的,现在好像是她的女儿,叫彩朵的。”
宫珠娥惑道:“呀,朵妹妹。方郎,朵妹妹走后,再也没回来过。”
金凤凤笑道:“原来你们认识呀,那更好办啦,五毒教教主正在舍下作客呢。”
方荣怒道:“你说什么?”他知所谓的作客可不是真的作客。
金凤凤一点也不惊,笑道:“她去刺杀崔呈秀,危在旦夕之时,小女子救了她,她正在舍下养伤呢。不过方大侠放心,并无大碍。”
方荣起身情不自禁拉了她手道:“快带我去找她。”
金凤凤唉哟一声娇嗔,道:“方大侠,男女受授不亲,请放手。”
方荣脸上一红,忙放了开来,道:“她若有何闪失,拿你是问。”
金凤凤摸着确实生疼的手臂道:“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合作伙伴,何必闹得不愉快呢。只要我们合作愉快,彩妹妹我还是会好好照顾的。”
方荣坐下道:“看来我们做的不过是一场交易。”
宫珠娥怒道:“你不放了朵妹妹,你信不信我让你变丑八怪,永世不敢见人?”
金凤凤笑道:“还未请教姐姐是花姐姐还是于姐姐还是洪姐姐呢?”
宫珠娥哼一声道:“九尾狐狸宫珠娥。”故意将九尾狐狸说得大声一点。
金凤凤脸色一变,稍纵即逝,笑道:“宫姐姐。做大事的,都需有一点魄力,若这般便被你吓到了,也成不了大事了,当然你如果真让妹妹变了丑八怪,那也是狗急跳墙之事了。”
方荣不欲她们吵下去,道:“不知以后我们怎么联络?”
金凤凤笑道:“只要方大侠在京城,我应该可以找到你的。好吧,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告诉你一个联络我们的方法,这条街有个饺子店,那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饺子店。”说着又掏了一块玉,道:“凭这个,你可以找到我。跟店里掌柜说便成了。”
方荣接过,只见上面精雕细琢的一只凤凰,入手冰凉,晶莹剔透,乍是好看,道:“不知可卖得多少银子。”
金凤凤扑哧一笑,道:“到时你见不到我我可不管。如若方大侠手头紧,小女子倒可赠个百把两百两救救急。”
宫珠娥哼一声道:“谁要去找你。谁要你的臭钱。”
金凤凤不理会她,道:“方大侠,今日来,我也不只是与你结盟就算的,其实八旗教教主来京城了。”
方荣道:“还是等金姑娘想好了个万全之策再来找我吧。”
金凤凤道:“万不万全之策不敢说,但方大侠只需将药王引开即可。还有蓬莱岛岛主。”
方荣道:“有什么办法么?就好像让我引开你的贴身保镖一样。”
金凤凤道:“那只要方大侠缠住药王即可。”
宫珠娥道:“如此说来,其实方郎不是与你合作,而是听你使唤。”
金凤凤笑道:“宫姐姐太会说话了,刚才方大侠说了,我们算一场交易吧,你利用我的情报,我利用你的武功罢了。其实,我倒想真正与方大侠做个朋友的,只是我们不可能罢了,这也是我平生一大遗憾。”
方荣对她不了解,更没有真要与她成为朋友的想法,更何况她还用彩朵来威胁自己,道:“好了,你可以告诉我黄台吉下落了。”
金凤凤惑道:“黄台吉?哦,你是说八旗教教主。黄台吉不过是他音译。准备好了,自然会找你的。”
方荣道:“你是叫我一直等在这里不成?”
金凤凤道:“那倒不是,黄台吉来京城,一来是与魏忠贤暗杀宁王,一来是与魏忠贤密谈清兵入关之事的。可想而知,一个有情报,一个有杀手,刺杀宁王是多么容易一件事。”
方荣心道:“真有那么容易,以魏忠贤能耐,还用得着别人?”道:“天快黑了,没事我走了。希望你好生待彩朵姑娘。”说完拉了宫珠娥离去。
方荣叫宫珠娥在家等着,忙往安宁王府去。方荣本来要偷偷潜入,想不到王府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侍卫,看来是重要人物在了,方荣知自己潜入是不可能的了,想了一阵,只得敲响了大门。
门卫开了门骂道:“小兔嵬子,滚一边去,不然把你大卸八块。”
方荣道:“在下方荣,求见袁丰公子与长宁公主。”
那门卫大惊,忙道:“方公子请稍候,小的马上去禀报。”说完匆匆而去。其时其余门卫连门也不敢关了,只诚慌诚恐地站在一边。
方荣只觉好笑又觉无奈,自己已是个让人敬畏之人,可是自己还是过着被人追杀的日子,真是上天捉弄。
过了一会儿,安宁王、宁王、信王、袁丰与朱湘都出来了。安宁王道:“方盟主,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方荣道:“既然你们都在此,那我告诉你们吧,八旗教与魏忠贤勾结,欲刺杀宁王。宁王好自为之。”反正也见了这里戒备森严,连自己都没办法进去,也放下心,不欲久留,也不与袁丰问些朝廷之事,急急离去。
方荣回到家,正见秘王坐在一边,宫珠娥惊恐地站在一边,见了方荣回来,忙躲到方荣身后去了。方荣怒道:“你来干什么?”
秘王也怒道:“我来看珠儿也不行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长辈。你以后说话客气一点。”
宫珠娥忙道:“我不要你来瞧我,你以后都不要来了。”
秘王道:“方荣,我知你来京城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所以我放心不下珠儿,我要接珠儿走。”
宫珠娥忙道:“不要,我不要跟你去,你马上走,不然我不客气了。”
秘王道:“方荣,珠儿可以不相信我,难道你也不相信我?”
方荣道:“那是当然,我凭什么相信你?”
秘王拍案而起,骂道:“你存心气我是不是?”一掌往方荣击去。宫珠娥忙到一边去了。方荣也一掌往秘王击来,不想秘王身子一晃,往宫珠娥而去。
宫珠娥呀地一声,身前一阵彩光亮起,一枚峨眉刺往秘王刺去。
秘王一时忘了宫珠娥已然恢复记忆,那么武功也回来了,一招不成,急急往后退,但这时方荣已然拦在了宫珠娥面前。秘王哼一声道:“方荣,若珠儿有什么闪失,我定不饶你。”心理好受了些,又道:“好吧,我也在这里住下了。刀王应该不会那么小气。”
宫珠娥道:“不行,你敢住我便毒死你。”
秘王道:“珠儿,你师父也来京城了。”
宫珠娥又惊又喜,瞧了瞧方荣,想起什么,忙又道:“她来做什么,我不要见她,她已与我没师徒名分。我已经与她没关系了。”
秘王道:“她与八旗教教主在一起。这不要脸的贱人。”
宫珠娥怒道:“不许你骂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方荣万料不到这黄台吉这么有能耐,道:“希望你能劝劝她。”
秘王哼一声道:“死了更好。”
宫珠娥大怒,挺了峨眉往秘王刺去,方荣忙拉住她摇摇头。
秘王道:“哼,她一听说药王,马上便去找他,你说她是不是贱人?哪日我定要杀了这对奸夫淫妇。”
宫珠娥骂道:“你这老东西,你这臭不要脸的,我师父的事关你什么事了,你给我滚,不然我毒死你。滚!”
秘王怒道:“难道你听不出来,你师父本来是我的女人么?你说她是不是犯贱?方荣,你不是与那八旗教教主有深仇大恨么,好,我们马上去,你杀八旗教教主,我去杀了这对狗男女。”
宫珠娥一下呆住了,道:“你说我师父本是你的妻子?她……她这么做确实不该,她真是……真是这样的人么?她不是这样的人的。我以前天天与她在一起,她不是水性杨花之人。你胡说的。你这样说,是何居心?”
方荣道:“这么说你是知道他们在哪里的了?”
秘王道:“我是什么人?本来,我是去找邪王的,他说起八旗教教主之事,又说了些被八旗教教主收买的人,药王自不必提,他突然提到九命妖猫,这贱人,气死我了。你以为她真能被什么人收买的,哼,她是去找她的奸夫。这对奸夫淫妇之事还是邪王告诉我的,以前我竟然不知道。”
方荣道:“可是薛前辈那么老了,药王那么年轻,他们怎么可能?一定是误会吧?”
秘王哼一声道:“误会什么?你当药王真的那么年轻么?你当那贱人当真那么老那么丑么?药王比我们都大,只是他是药王懂得驻颜术而已,那贱人其实跟珠儿很像,简直……简直跟珠儿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她平时那么丑,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不信你问珠儿。”
宫珠娥心中一片混乱,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秘王柔声道:“珠儿,其实……其实你师父就是你亲娘。你现在明白你与你师父为什么长得那么像了吧?”
宫珠娥恍惚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相信你的话,你是有目的的,我不会相信你的话的。你以前对我好也是有目的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骗我的,你马上走,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快滚!”
方荣忙道:“秘王,希望你马上离开,至于杀八旗教教主之事,我会找你帮忙的。”
宫珠娥忙道:“你敢伤害我师父,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秘王道:“好,我在外面的客栈等你。”说完离去了。
宫珠娥搂了方荣哭道:“方郎,你相信他的话么?方郎,他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他不会是我父亲的,我师父也不会是我的,是不是?我与师父没有关系了,我的亲人只有方郎。”
方荣也不知如何是好,想不到她已经猜到秘王是她父亲了,道:“宫姐姐,不管真假,我都是你的方郎。不管真假,我们都不理会便是了。”
宫珠娥道:“可是……要是他们真是我父母,我……我心里怎么会不在意呢?方郎也不会不在意的。”
方荣忙笑道:“怎么会,你忘了么,燕儿也是尸王孙女呀?难道我在意了么?宫姐姐,我明白你的心,那么,你是你,他们是他们。宫姐姐,我其实很高兴,你与以前相比,变了许多。你以我感觉,你还像失忆前的你。只是现在你不让我那么当心了,因为你也是个高手,别人不敢欺负你了。”
宫珠娥喜极而泣,道:“方郎,你待我真好。方郎,我也要为你生孩子,像花妹妹一样。方郎,我们马上入洞房吧?”说到后面几近**。
方荣心下一荡,脑子早已不由自己,嘴往宫珠娥脸上吻去,手也不由自己去解宫珠娥衣裳。
宫珠娥忽然呀地一声,羞红了脸道:“方郎,你为何要脱我衣服?”
方荣惊醒过来,忙离开了宫珠娥身子,她娘说得对,其实宫珠娥也是个不经人事单纯之人,脸上一红,道:“宫姐姐,对不起。我……我一时控制不住。”
宫珠娥嘻嘻一笑,道:“我明白啦,入洞房都是这样的,是不是?可是……可是我有点怕……有点害羞,这么羞人的事……方郎,我们到房间去吧。”
方荣哪里还敢,忙道:“宫姐姐,你去睡吧,毕竟我们还没有成亲,不能入洞房的。”
宫珠娥有些失望,道:“嗯,方郎,刚才你亲我时,我感觉好舒服,好幸福,我想要方郎天天那么抱着我亲我。”
她说的话总是那么**,方荣恨不得马上将她就地正法,还是忍住了,忙道:“宫姐姐,时候不早了,睡吧,等我们成了亲,我天天抱你好不好?”
宫珠娥羞红了脸轻轻嗯一声,忙跑入房间去了。
方荣瞧了她模样,心里痒痒地,谁叫他尝了**滋味呢,只是碍于未同她成亲,才不敢放肆,不敢再胡思乱想,定了定神,回到房间睡了。
第二日起来,宫珠娥早已做好了饭菜等方荣吃,方荣幸福无比,无以回报,只得赞不绝口,宫珠娥也是万分开心。方荣想着金凤凤之事,又往那客栈去。
第二三六回 珠损
方荣在客栈中坐了一会,忽然想起彩朵还在金凤凤手里,应该去饺子店瞧瞧,于是往饺子店去。这饺子店果然很大,与京城最好最大的客栈几无分别,在店中坐了一阵,发现那掌柜果然是行家,而且是非常厉害之人。
这饺子也确实好吃,方荣一下吃了三碗,再也吃不下了,只得叫了酒上来慢慢喝。正在想应该怎么搜查这店时,忽然许多锦衣卫闯了进来,当先一人道:“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那掌柜忙诚惶诚恐上前来道:“官爷,这是怎么回事?”食客忙都往外逃去。
方荣心道:“不会是来找我的吧?”于是也就没动。
当先那人一把推开掌柜,对方荣骂道:“还不快滚?找死么?”
那掌柜忙道:“他是小店的贵客。还请官爷海涵。”边说边偷偷往那头领塞银子。
那头领骂道:“滚开,朝廷捉拿刺客,叫你们老板出来。”
掌柜忙道:“什么刺客?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怎么敢窝藏刺客呢?”
那头领也懒得再理方荣,再次推开掌柜,挥一挥手,众锦衣卫往客栈各处搜去。方荣又喜又怕,希望他们帮自己搜出彩朵,但又怕他们找到彩朵后直接……不敢想下去,刚才那掌柜帮自己说话,难道他已认出自己?方荣哼一声道:“你们要搜查什么刺客?可有搜查令么?你们可知这店真正的老板是谁?”
那头领哈哈大笑道:“你可知我是奉了谁之命来的么?九千岁!你这店莫非是当今圣上开的不成?”
方荣哼一声道:“你敢对圣上不敬?竟敢拿圣上开玩笑?”
那头领一惊,怒道:“反了你了,不管你是谁,看来你是与刺客一伙的,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如敢反抗,杀无赦!”
方荣哈哈一笑,道:“九千岁对义贤庄也要敬畏三分,你算什么东西?敢动义贤庄的店?”
那头领一惊,他知道义贤庄之名的,只是他不知这店与义贤庄根本无关,忙道:“公子,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公子行个方便。”随后又拉方荣至一边道:“公子,窝藏刺客是可大可小之罪,公子只是将人交出来,一切都好办了。”
方荣哼一声道:“你们搜吧,最好搜个刺客出来。我倒要问问,你们抓的刺客姓什名谁?”
那头领道:“她是五毒教教主。屡次三番欲刺杀九千岁与崔大人。我们得提防着她的毒啊。”
方荣想不到真是彩朵,道:“好吧,我也希望你们能搜出个人来,你好交差,我也好交差,不过刺客之事可与小店无关。窝藏刺客的罪名可担当不起。”
那头领脸色一变,忙又道:“公子可是司马公子?”
方荣怒道:“难道你瞧不出么?”
这时锦衣卫已然带了店中伙计等人出来,那头领这时才道:“素闻司马公子文武双全,在下想试试公子的武艺。”说完不等方荣回答,伸爪往方荣头顶抓去,用的竟然是杀招。
方荣也只道他是试自己,记得司马行空以前使的爪功,忽地伸爪一抓,锁住了那人手腕,有心教训他,也不锁碎他手骨,只向前一压,那头领手背打在自己额头上。
那头领脑子一黑,差点晕倒在地,晃了晃脑子,怒道:“九千岁有令,店中之人格杀勿论。”说完拔了刀往方荣砍来,方荣大怒,身子一闪避过一刀,一锁喉,那人已然倒在地上。
方荣夺过刀,正要去救一帮无辜妇孺,不想这些店中之人全是高手,已然与锦衣卫打起来。那掌柜已然闪至门口关了门,道:“今日一个也不能留,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方荣放下心来,只顾自己砍杀了。不知多久,喊杀声终于停了下来,方荣回过头来一瞧,锦衣卫已然全部倒在地上,店中之人也剩下没几个了,一两个女子掩面哭起来。
那掌柜喝道:“哭什么,赶快收拾,小姐马上就回来了。”
那两个女子止了哭,众人收拾起来。方荣道:“前辈,我想问一下五毒教教主在哪?”
那掌柜哈哈大笑,却是笑得那么凄惨,道:“她自然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岂会留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
方荣想想也是,不然锦衣卫一定搜出来了,道:“那打扰了。在下告辞了。”
掌柜忙道:“方少侠请留步。我家小姐马上就回来了,不等等么?”
方荣道:“你们还是马上离开这里吧,不然官兵马上又到了。”
掌柜道:“我在这几十年,岂会说走就走?生是这里人,死是这里的鬼!”
方荣瞧了瞧其余之人,道:“那他们呢?”
掌柜想了想,道:“你们都走吧,我留下来等小姐。”
方荣骂道:“你真是老糊涂,难道你小姐还会来这里么?就算你小姐想来见你,她还能进得来么?”众人也忙劝他走。
掌柜长叹一声,道:“烧!”说完将酒坛子摔破,叫了众人同走,一把火将店烧了。
方荣也不愿与之同路,回到那客栈,方荣只独自喝酒,客栈快打洋了,这时才走进来五人,正是金凤凤与四名保镖。金凤凤在方荣一桌坐下了,道:“今日多谢方大侠了。”
方荣叹口气道:“我也没救出他们。”
金凤凤道:“若非的你,只怕他们一个也活不下来。”顿了顿又笑道:“好了,不说这事了,方大侠,你可真急人所急啊,你们中原……范仲淹有句话可以形容你。”
方荣问道:“但说无妨,我承受得了。”
金凤凤扑哧一笑,道:“呸,你还自卖自夸起来了,嗯,这话叫修已知道你,你却不知修。”未等方荣反应过来,忙又道:“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这话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话通俗易懂,又朗朗上口,方荣听得明白,红了脸道:“我岂配得上这话?姑娘是在讽刺我。”
这时旁边一随从跟金凤凤打了个眼色。金凤凤道:“方荣,我们走吧。机会来了。”
方荣道:“我可以再叫个人去么?”
金凤凤道:“谁?”
方荣道:“秘王,不知你听没听说过?”
金凤凤大喜,道:“那你快去请。你怎么请得到他?”
方荣微微一笑,忙到另一客栈,还未进门,一黑影从屋顶飘了下来,正是秘王。方荣道:“走吧。”
秘王马上怒火中烧,道:“方荣,到时你对付其他人,药王由我来对付。”
方荣嗯一声,与金凤凤汇合,秘王也不理她,只跟了方荣走,而方荣跟了金凤凤走。方荣也不知她要带自己往哪走,走了许久,方荣正好远远见了信王府三字,金凤凤已然进了一户人家里去了。
方荣进了屋,见了许多高手,却都非中原人士,更有倭寇,大怒道:“好你个倭寇,原来是骗我来杀信王。”不等说完,已然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金凤凤制住,将匕首顶在她项颈上道:“你们到底什么阴谋?”
金凤凤不惊不慌道:“方大侠,难道你忘了,当日蓬莱岛之变时,你们快要被八旗教船只打沉时,是谁救了你们。”
方荣惑道:“你们是海盗?”
金凤凤道:“你错了,我们不只海盗而已。他们都是侠士,都是……”
秘王接道:“他们都是愿为你送死之人。”
金凤凤笑道:“秘王真是风趣之人。其实你我都一样,都是与那八旗教教主有仇之人罢了,黄台吉为一己之私,将巨鳌帮等人从北海赶到南海,将点苍等派强行另立掌门,这仇不共戴天么?”
方荣道:“废话少说,你们来信王府是何目的?”
金凤凤道:“因为黄台吉会来这里。”
方荣惑道:“你什么意思?他要来杀信王?”
金凤凤道:“不错,今日是信王府守卫最松懈的时候。”
这时一人道:“方盟主,难道你不想杀八旗教教主了么?我崆峒派一要杀八旗教教主,二要杀魏忠贤。”
方荣放开金凤凤,道:“希望如此。不过他会那么傻自己亲自来么?”
金凤凤道:“会来的。黄台吉总喜欢先理后兵。”
秘王道:“方荣,我们先进去瞧瞧。”
方荣点点头,不理金凤凤,与秘王一同往信王府去。府中果然戒备不严,两人一下潜了进去,不过也都不知信王房间所在,只得在一块大院子旁一屋顶上隐藏起来。
过了不久,只见大门开了,门卫哼也不哼一声马上倒在了地上。黑衣人也从外面跃了进来,无声无息将守卫解决了,黄台吉、药王、薛虹、梁俊、丛锦怡等直接从大门进了来。方荣瞧了药王旁边一女子像极宫珠娥,看来定是宫珠娥母亲九命妖猫无疑了。
秘王一见了药王与薛虹,气往上冲,一跃而下,喝道:“药王,拿命来!”提掌直接往药王攻去。众人不想有此惊变,都闪了开来。
药王与薛虹同时向前都闪了一身彩光,双掌都往秘王击来,秘王一翻身让开了两人攻击,正欲再攻,薛虹惊道:“是你?”
秘王哼一声道:“你还认得我呢。”
黄台吉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自己人。误会误会!”
薛虹道:“你来干什么?”
秘王嘿嘿一笑,道:“来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说完身子一闪,又欺了上去。药王也提掌接住了。
薛虹在一旁骂道:“你不是休了我么,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黄台吉向丛锦怡使了个眼色,余人绕开三人,往里走去。
方荣忽然又跃了下来,拦住众人冷笑道:“教主,好久不见了!”
黄台吉见了方荣,又惊又怒,取过贴身侍卫射日弓箭头对准方荣道:“方荣,你屡坏我大事,今日定要杀了你!”一箭往方荣射去。
方荣侧身避过道:“今日不知谁死谁活呢。”
正要上前,忽听得一声古筝之音划破长空,听得全身极不舒服,又听得一人道:“方荣,我来会会你!”话一完,人已至方荣面前,正是邪王也到了。
这时袁丰与朱湘护着信王杀了过来。正在此时,又有一帮人从外跃增了进来,二话不说直往黑衣人攻去。
方荣识得正是金凤凤的人,对邪王道:“邪王,今日正是我们一决胜负之日。”说完提掌往邪王攻去。
黄台吉知大势已去,谁料到会有秘王与方荣、更有那许多不知名武林高手潜伏其中,看来自己再杀信王是难上加难了。忽地搭起一箭往信王胸口射去,正巧一人挡在信王面前,那人被穿背而过,箭力一减,被袁丰截了下来。黄台吉暗叹道:“是他命不该绝么?罢了罢了,我们战场上希望能一决雌雄。”
梁俊瞧他脸色马上知他意,忙上前护住,道:“教主,我们走吧。”又对药王道:“师父!”
药王知意思,但此时药王与薛虹已占了上风,而秘王几处受了伤,而且已然中了毒,药王知这次不除了他,后患无穷。薛虹听了叫声却停了下来,道:“姓董的,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你马上滚。”药王尊重她的意思,也只得停了下来。
秘王哼一声道:“不欠谁?真是好会说话。不欠谁你就可以堂堂正正找你的奸夫了。”忽地一掌往薛虹击去。
只听得嘭地一声,一人飞了出去,重重落在了地上。但不是薛虹,却是本不应该在这里的宫珠娥。众人瞧见了这惊变,秘王也瞧清楚了自己打中之人,大惊失色,扑了上去道:“珠儿,珠儿,你怎么在这里?”
方荣一听珠儿,更是大惊失色,忙从快要打败邪王的战团中抽出身来,往秘王处闪去,见了奄奄一息的宫珠娥,急道:“宫姐姐,你怎么了?宫姐姐,你怎么了?”忙输了真气进去。
薛虹怒道:“董斌,你这畜生,连自己亲生女儿也杀,你这畜生,我跟你拼了。”
宫珠娥这时道:“师父,你不要打他。”
薛虹忙握了她手哭道:“珠儿,师父在这里。”
宫珠娥道:“师父,你不要骗我,你是不是我娘?秘王……是不是我爹?”
薛虹哭道:“对,师父是你娘,那畜生不是你爹。”
宫珠娥微笑道:“那就是了。娘,爹待珠儿很好,你不要怪爹。娘,你为什么丢下爹不管?这一点,珠儿好恨娘。”
秘王忙道:“都怪爹不好,是爹先抛弃你娘的。”
宫珠娥道:“爹,娘,不管怎么样,你们合好吧?”
薛虹忙道:“珠儿,娘先治好你的伤。”正要去找药王,却发现药王与黄台吉等人早已走了,又气又怒,骂道:“你这该死的畜生,走吧,都走吧。”
宫珠娥流下泪来,道:“方郎,你不要再救我了,我知道我活不了了。”
方荣忙道:“不,你不会死的。”
宫珠娥道:“不,我知道的。方郎,我也舍不得你,我没有什么可惜的,唯一可惜的是我与方郎没有拜堂成亲入洞房。”
方荣忙道:“我马上治好你,然后我们马上拜堂成亲。”
宫珠娥忽地微笑的伸了手来抹方荣脸上的眼泪,又忽地吐了大口鲜血,手软了下去。
三人同时大叫,方荣叫道:“宫姐姐!”秘王与薛虹叫道:“珠儿!”方荣抱着死去的宫珠娥痛哭起来。
薛虹忽地抬手往秘王胸前打去,痛哭道:“是你杀死珠儿的,是你这畜生。畜生,你这天杀的。”
秘王这时也是急火攻心,吐了一口黑血出来。薛虹却不停止,又打又骂道:“打死你的天杀的,毒死你这天杀的,我也不活了,让你也去陪珠儿吧。”
秘王一惊,一把推开薛虹,跃出王府去了。薛虹也追了出去。
这时袁丰三人才慢慢走上前来,朱湘小心翼翼道:“方哥哥,请节哀顺变,方哥哥,你起来吧。”
方荣抱起来宫珠娥,谁也不理,往外走去。方荣一直抱着宫珠娥走到刀王住处,见了紧锁的大门,一掌劈开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抱紧宫珠娥哭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天已亮了,刀王走了进来,瞧了发呆的方荣,惊道:“方荣,你怎么了?”方荣如若未听见,目光游离,如若无物。刀王一拍他肩道:“方荣,宫姑娘怎么了?”
方荣一惊,瞧见了刀王,又哭起来,道:“萧伯伯,宫姐姐她……她被害死了。”
刀王又惊又怒,道:“什么?谁害死她的?谁这么大胆子?”
方荣忽地站起道:“我要杀了秘王,我马上去杀了秘王。”
刀王忙按住他道:“你说什么?秘王连自己女儿也杀?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方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方荣哪里还听得见他说的话,道:“萧伯伯,你帮我照顾宫姐姐,我去找秘王,我要去杀了秘王。”说完将宫珠娥给刀王扶着,一下冲了出去。
方荣先是在秘王以前的客栈找了一遍,又去找了金凤凤,金凤凤等人已不见踪影,又往信王府找,更不会有他踪影,袁丰等人安抚一阵,袁丰又道:“昨日八旗教众人来杀信王,而另一批人虽是杀八旗教的,但也暗中有人杀信王,也便是第二批人既与八旗教有仇,同时也要暗杀信王。”
方荣低声道:“现在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要你们帮我找出秘王。”
朱湘道:“方哥哥,你不要这样,我瞧了害怕。”
方荣哼一声道:“我叫你们做点小事也推三阻四。”说完不理他们,走了出去。
方荣这才想起刀王将宫珠娥怎么了,忙跑了回去。回到家时只见一张纸条道:“白马寺。”方荣忙往白马寺去,只见几个和尚在做法事。
刀王见了方荣道:“方荣,我将宫姑娘火化了,正在为她超度,希望她早登极乐世界。”
方荣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道:“多谢萧伯伯了。”
两人在白马寺过了一夜,第二日,方荣带着宫珠娥的骨灰盒回了家。方荣要与刀王告别,想马上回家。
刀王道:“听说努尔哈赤病死了,看来大明将安静一阵子了,你也回去吧。我也希望你送宫姑娘回去后,马上上京。”
方荣点点头,道:“我不杀魏忠贤,绝不罢休。”说完离开刀王。
将出城门,忽听得一人唤道:“方大侠。”正是金凤凤的声音。
方荣一听又怒又气,瞧见了金凤凤在一树下,身后还是站着那四名保镖,忽然想起了彩朵还在她那里,道:“有何见教?”
金凤凤道:“当日之事纯属意外,我们都未料到,还请方大侠节哀。”
方荣哼一声道:“我现在很好。”
金凤凤道:“那我就放心了,本来我们可以杀了黄台吉的,可惜他命不该绝,邪王走后,秘王去追药王了,两人又打起来,但想不到还有琼瑶仙子。”
第二三七回 伤愁
方荣现在静下心来,也关心黄台吉的生死,道:“怎么回事?”
金凤凤带他到一偏僻之处,早已准备好饭菜,坐定才道:“你与秘王缠住邪王与药王时,我们几乎铲除了他全部爪牙,后来……后来宫姐姐……后,邪王走了,药王、梁俊、丛锦怡护着黄台吉走了。我们追至一片郊区贴好见他要出城了,终于拦截了下来,一场厮杀,想不到只药王与丛锦怡二人竟杀得我们几乎全军覆没,后来秘王追了上来,马上缠住了药王,那九命妖猫也往药王攻去,气药王没救她女儿。于是我们不怕药王了,但想不到,丛锦怡不愧是琼瑶仙子,我们十几个人围攻她与那梁俊,竟也是不敌,她那千零飘叶真是厉害,众人身上都被划了十几道伤痕,不过众人终于将她与黄台吉分了开来,黄台吉也用射日弓射死了不少人,但他毕竟只一个人,不足以力挽狂澜,眼见我们可以杀了他,不想正在此时,邪王又来了,一阵刺耳的古筝之声响起,众人如颠如狂,全身好不难受,当时真不知东南西北,当古筝停下来时,黄台吉等人已不见踪影。我们找了一个遍都没见,也没见他们逃跑的痕迹。”
方荣想起在杭州时的情形,道:“他们一定是从地道中出了城。所以你们发现不了。”
金凤凤道:“不过这次他受了重创,只有灰溜溜逃回家了。今日次来是向你告别的,我不能让他逃回家。”
方荣冷笑道:“听说你也派人暗杀信王了。”
金凤凤一惊,笑道:“方大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万不可中了别人离间之计。”
方荣哼一声道:“你非我中原之人,我早已猜到,只是我不知你是什么人罢了。你要杀信王也不奇怪。何必撒谎?”
金凤凤呵呵一声娇笑,道:“朱氏王朝已是强弩之末,你不见百姓生灵涂炭,你不见百姓怨声载道么?昏君杀之又何妨?我何错之有?方大侠,你说呢?”
方荣道:“你错了,昏君不是信王。信王也不是皇上,你找错对象了吧?还是你另有目的?”顿了顿又道:“你另一个错是没弄清楚我跟信王的关系,所以你要杀他,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得逞的。”
金凤凤叹口气道:“那都是将来的事了,现在主要是杀黄台吉。所以我要走了,若方大侠愿助一臂之力,希望同走。”
方荣道:“你主要杀的是黄台吉,我主要杀的却不是他。还有,你走之前,希望将彩朵放了。”
金凤凤笑道:“今日来,我正是此意,不然方大侠定会记恨我一辈子,那晚未能杀黄台吉是小女子的失误,方大侠已然帮我缠住药王与邪王了,答应了的事小女子自不会食言,希望我们以后能再合作。”说完向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又举杯道:“方大侠,小女子敬你一杯。”
方荣忙举起杯与之一干而尽。方荣也不方便问她是什么人,只你一杯我一杯敬起来,金凤凤竟是面不改色,海量啊。
过了一会,那人带了彩朵过来,彩朵一见方荣,又惊又喜,道:“方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荣黯然神伤,心道:“我要是不在这里,说不定宫姐姐就不会死。唉,可是我不来,也不知你会怎么样。你们为什么总是要逃出来呢?”笑道:“自然是来找你。”
彩朵低下头,道:“方哥哥,让你当心了。彩朵杀不了魏忠贤,幸亏金姐姐救了我。”
方荣道:“杀魏忠贤是我的事,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大家会当心的。”
金凤凤笑道:“彩姑娘,方大侠,你们聊,我走了。”说完带了四人离去。
方荣将低着头不敢出声的彩朵揽入怀中,轻轻道:“彩朵,我们回去了,不要让大家当心。”
彩朵也伸手抱住方荣,哭道:“方哥哥,我配不上你。彩朵舍不得方哥哥,可是彩朵配不上方哥哥。我不回去了。我要为娘与族人报仇。”
方荣忙吻去她的泪珠,道:“只有我配不上你,没有你配不上我的,彩朵,你不要想那么多了,你的仇便是我的仇,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明白么?”
彩朵想挣开,方荣搂得更紧了,道:“彩朵,你还不相信我么?”
彩朵将头埋入方荣怀中,哭道:“我相信方哥哥,我也知道方哥哥对我好,可是,我配不上方哥哥,我不要方哥哥对我好。方哥哥越这样,我越是伤心越是难过。”
方荣轻抚着她秀发,柔声笑道:“以前是谁逼着方哥哥非要娶彩朵的啊?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彩朵唔唔哭出声来,道:“以前,彩朵以为凭自己是五毒教教主女儿,彩朵以为自己很好看,彩朵以为自己配得上方哥哥的,可是,彩朵见到了东方姐姐、于姐姐她们以后,彩朵才知自己以前是多么天真,多么自大,多么坐井观天,彩朵原来什么也不是,与她们比起来,彩朵什么也不是,彩朵怎么配得上方哥哥?”
方荣心下一酸,苦笑道:“彩朵,其实方哥哥根本配不上她们,只有跟你在一起,方哥哥才觉得那么自然,那么亲切。”忽地又搂得紧了一些,还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才笑道:“只有对你,我才想欺负就欺负你。”看着彩朵娇羞无限的脸,放开了她,笑道:“好了,彩朵,我们回去吧。彩朵,你们几个人来京城的?”
彩朵又伤心道:“与我一同来的族人都死了,若非金姐姐救了我,连我也再也见不到方哥哥了。”
方荣忙笑道:“那是上天非要你做我的新娘子。”
彩朵低头道:“方哥哥,你不要再说这事了好么?你越这样,我越难过。”
方荣去买了一辆马车,彩朵帮他拿行李时发现了骨灰盒,惊道:“方哥哥,这是……”
方荣情不自禁流下泪来,道:“是宫姐姐。”
彩朵又惊又难过,也跟着流下泪来,想起宫珠娥对她的好,扑入方荣怀中道:“方哥哥,是谁害死宫姐姐的,你一定要为宫姐姐报仇。”
方荣摇摇头道:“你宫姐姐不希望我报仇。这仇永远也不能报。”
彩朵道:“宫姐姐对人那么好,上天怎么这么不公平。”
方荣道:“彩朵,你在车上休息一会,我们走了。”说完出外驾车。彩朵在车里伤心一阵哭了一阵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方荣至天津,才入城门,忽听得一人惊喜道:“方盟主。”
方荣寻声望去,却是昆仑七子,心道:“好久不见他们了。”暗哼一声,却笑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
郝坚笑道:“我们终于等到你了,方盟主,你知道我们日夜在这等你么?”
方荣道:“怎么了?”
郝坚忙道:“方盟主,见了各派掌门再说吧。”
方荣道:“没什么要事,我还是走吧。”
郝坚忙道:“盟主请留步,正是有要事相商。”
方荣也不多问,只得跟了他们走。彩朵在里面探出头来,问道:“方哥哥,我们要去哪啊?”见了昆仑七子,怒道:“方哥哥,他们不是好人,他们上次还想杀了我呢。”
方荣暗怒,轻声道:“怎么回事?”
郝坚忙道:“方盟主,一场误会,当时我们只以为姑娘是五毒教之人,所以才……”
彩朵哼一声道:“你当我不知么?你们是想擒住我威胁方哥哥交出宝刀。你们的话,你当我没听到么?方哥哥,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方荣哼一声,又坐上马车道:“告辞!”
七人甚是尴尬,李希怒道:“盟主,难道各派掌门也不及一个五毒教妖女么?”
方荣哼一声,马鞭一甩道:“你再说一遍?”
李希自然避不开这一鞭,脸上马上起了一道血痕,摸着剧痛的脸,道:“方荣,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盟主,竟然相信妖女之言。”
方荣又是一鞭过去,道:“你再骂一句!”
李希已然被鞭了两鞭,其余六人忙拦住了他。
方荣实不愿与他们在一起,为公为私都不愿,这回正在气头上,调整马头正欲离去,忽见一人立在面前,大惊失色,此人竟是尸王,忙道:“司马尸,你来这干什么?”
尸王道:“听说秘王还你宝刀了?”
方荣哼一声道:“你有本事就来抢。”
尸王冷笑一声,道:“车里是谁?”
彩朵从车里钻了出来,紧紧搂住方荣手臂,惊恐地瞧着尸王,不过有方荣在身边,还怕什么呢。
尸王笑道:“原来是彩教主,失敬失敬,失礼失礼。”
彩朵哼一声道:“司马前辈还真是孤陋寡闻,我不姓彩,我姓朵,司马先生应该叫我朵教主才对。”
尸王目光移至昆仑七子,道:“昆仑派是不是也想过过崆峒派的好日子?”
李希哼一声道:“我们已发信号,各派掌门即将到来。”
尸王冷笑道:“那不知在他们来之前,我能否杀了你们呢?”说完一闪身,却见方荣已拦在了面前,道:“我忘了你们方盟主还在这里。”使了消灵掌往方荣袭来。
方荣使了指法往尸王攻去。方荣一下占了上风,尸王不住后退,离马车越来越远。
忽听得彩朵叫道:“方哥哥!”
方荣大惊失色,只怕昆仑七子暗施毒手了,回头一瞧,不是昆仑七子,却是七杀手已将彩朵围了起来。若非彩朵已然学了五毒教五圣毒爪与天蟾掌法,更有含沙射影,且全身是毒,使得七杀手暂不敢上前,只怕早被制住了。
方荣想回身,不想尸王却不再相让,死死缠住方荣。原来他刚才只是想引开他,好让七杀手得手。方荣忽地抽了匕首,在尸王面前又刺又划,将尸王逼了开来,忙闪身来救彩朵。可是已然慢了一步,彩朵已然被一人一点,软倒在地,已被制住。
尸王哈哈一笑,道:“方荣,我们在京城等你,等你的好消息。”说完与七杀手带了彩朵离去。
方荣正自懊恼,这时各派掌门相继赶来,也不知刚才之事,均是万分高兴,但见了方荣脸上的不悦与李希脸上挂的彩,穆鲲怒道:“李希,你是不是对盟主不敬?哼,也该让盟主治治你的戾气。”
方荣知现在不是讲儿女私情的时候,忙拜道:“方荣见过各位掌门前辈。”
虚木忙道:“盟主,有话我们回去再说,走。”
方荣无奈,只得跟了众人走。这回众人却是四处散去,没有同走,方荣知现在朝廷严查,太多人一起太引人注目。而方荣只跟了虚木走。
至一偏僻的大户人家时,众人早已到了,请方荣入座,梁和道:“盟主,我们现已在皇帝老儿家门口了,只要盟主一声令下,我们即可直捣黄龙。讨回公道。”众人附和。
方荣道:“只凭我们之力恐怕不行。晚辈进过几次皇宫,更参加过几次战争,我们虽是习武之人,可以一敌十,但在战场上之时,并非我们单打独斗时那么简单。若要讨个公道,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想个万全之策。而且,单*我们几十人几百人是万万不够的。”
梁和道:“盟主,当日盘山之役,那何光的壮士与那些山下义士,盟主一定是认识的,后来宁王派兵攻打贵州一个黑寨,听说盟主也去了,盟主,你与他们一定有关系,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如与之联盟。再直捣黄龙。”
方荣道:“这一切都是魏忠贤搞出来的,我会杀魏忠贤讨回公道。还请各位掌门前辈不要着急。”
一人忍不住道:“难道我们要畏畏缩缩等到魏忠贤老死么?”
方荣忙道:“无论如何我也不愿大家去白白送死。”顿了顿拱手道:“晚辈已然知晓各位前辈商议的问题,晚辈告辞了。”
梁和道:“盟主,如若如此,我们只有另立盟主了。”
方荣道:“如若如此,那也是没办法之事,晚辈只是不希望大家毫无计划毫无把握的去白白送死。即使你们另立盟主,我也不希望你们这样的。”
李希这时道:“难道盟主为了儿女私情置我们于不顾么?她不过是五毒教一个妖女罢了。盟主值得么?”
方荣哼一声道:“请李大侠不要将公事扯到私事去,我劝你们从长计议与彩朵无关。便是没这事,我也是同样这般说的。”再也不愿多留,当这盟主也无多大用处,道:“晚辈告辞了。”说完拂袖而去。
方荣心中万分悲痛,更多的是无奈,牵了马,对着宫珠娥骨灰盒心酸了一阵,正欲驾车而去,忽听得一人道:“方荣,跟我来。”
方荣一瞧,不是剑王么,惊喜道:“李叔叔。”忙跟了剑王走。
至一客栈,两人坐定,剑王道:“方荣,你见了各派掌门如何?”
方荣忙道:“他们想闯皇宫杀皇帝。”
剑王道:“历来武林人士国难当头时都愿挺身而出,死而后已,现正是国家存亡之际,朝廷不趁机招揽义士,反而反其道而行之,看来这魏忠贤早已与满清勾结,他盼世道越乱越好,他个阉人还想自立为王不成?”
方荣惊道:“这么说我们都中了魏忠贤奸计?他希望我们闯入京城吓吓皇帝老儿才好?”
剑王道:“这时本来内忧外患,再加个武林人士这般造反,天下更乱,而且满清入关时也没了武林人士相助,而朝廷还要分兵来对付武林人士,这其实不是助清兵入关顺利么?”
方荣忙道:“李叔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剑王道:“还能怎么办?一是阻止他们造反,二是让他们以国为重,三是尽快杀了魏忠贤,四是阻止清兵的阴谋。”
方荣低咕道:“白说。”
剑王笑道:“你明白就好,我也知你一直在努力,嗯,当务之急是劝群雄以国事为重,不要中了魏忠贤奸计。”
方荣道:“可是我的话无分量,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而且,他们还说要另立盟主。”
剑王惑道:“这是为何?”
方荣叹口气道:“我正是劝他们不要造反,不要白白去送死,可是他们根本听不见,还说另立盟主。”
剑王也叹口气道:“那也怪不得他们,他们被朝廷逼得死伤无数,有家也不能回,这口气如何咽得下?自然痛恨朝廷。所以说要立即杀魏忠贤然后平反,再安抚,他们才平得了这口气。唉,江湖人不就是要脸子么?”
方荣道:“可是杀魏忠贤不是那么容易之事,但他们入京之事却已迫在眉睫。李叔叔,你去劝劝吧。”
这时从楼上走下一美妇,正是沈怀璧,见了剑王,骂道:“你死哪去了?是不是又去招惹哪个骚……方荣,你也在这里呀?”开始还怒气冲冲,现在已满脸堆笑,坐在了剑王旁边。
方荣开始还愁眉苦脸,但一见了沈怀璧与剑王趣事,只觉好笑,脸上不禁露出笑容,道:“婶婶好。”
剑王佯怒道:“你笑什么?不许笑。以后有你好受的。”
沈怀璧扭了他耳朵道:“你乱说什么,让方荣看笑话么?”又对着方荣笑道:“方荣,你身边还有几个女子啊?可有选好娶哪位女子?”
方荣想起宫珠娥一阵心酸,低下头默然不语。
沈怀璧放开了剑王耳朵,哼一声道:“方荣,我就知道你贪心不足。你什么没学到,你李叔叔的风流你倒学了个十足十啊。你们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剑王忙喝道:“好了!方荣,我跟你说的话也说完了,我也没办法,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沈怀璧骂道:“好什么好?你来不是劝各掌门不要造反的么?现在马烂摊子丢给方荣就不管了?方荣虽是好色之徒,但也是你半个徒弟啊,你不帮一帮么?方荣,你放心,这次婶婶帮定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方荣大喜,她帮忙其实就是剑王帮忙了,忙道:“婶婶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沈怀璧笑道:“真的么?嗯,这条件嘛,就是你的红颜中,你只许娶一个!听说你已然娶花语婕姑娘过门了,那么其她女子你便不能再娶了。”
方荣红了脸道:“可是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她们都离……离不开我的。”
沈怀璧怒道:“你跟她们说清楚,她们一下想不通,久之自然想通了,那么她们自然会另寻她们的幸福!你见一个爱一个,你当我们女子是什么?你给得了她们幸福么?两人相爱,怎么会容得下第三人?你……你是不把我们女子当女人!我承认她们都真心喜欢你,可是你不真心喜欢她们。不然你岂会见一个爱一个?你是喜新厌旧,你当我们女子真是衣服,旧了换一件么?”
方荣万分难过,低头道:“如果我跟她们说,夏如月会寻短见,司马飞燕因为上次我弃她而去得了失心疯,好不容易好了,我不能再说这种话,朱莹为了我,连公主也不做了,我弃她而去,她能干什么?东方妍雪,我是一定要娶的,彩朵为了我,连命也可以不要了,我怎么能弃她不顾?于姐对我最好,她什么都想得周到,又是我师母许的,我也一定会娶她的……还有宫姐姐,她……她为了我已然……已然……”说到后面已然泣不成声。
第二三八回 争盟
沈怀璧抚摸着方荣的头,轻轻道:“方荣,婶婶是跟你说笑的呢,只要她们不像婶婶一般爱吃醋便成啦。婶婶对你们了解不够,胡乱猜想。方荣,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节哀顺变。日子还是要过的。”
方荣抹了泪道:“彩朵被尸王胁持,我要马上回去用刀来换。所以……所以这里的事交给李叔叔了。”
剑王惑道:“尸王做这种事?好吧,方荣,我留下来帮你一把。”
方荣道:“我要回去拿刀。”
沈怀璧笑道:“你李叔叔要是对我这么好就好了。嗯,方荣,现在可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间,你也说了,他们之事迫在眉睫。而且,尸王想换刀,那么他不会对彩朵姑娘怎么样的。”
方荣道:“可是我要是先不管,我怕尸王生气,彩朵伤心。后果不堪设想。”
剑王道:“璧妹,你还记得我们在贵州时上次去的地方么?”
沈怀璧道:“你是说那个山清水秀,我说这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的地方?”
剑王点点头,道:“你去那个地方,找一下那里的人。说明一下方荣的情况。”
沈怀璧望着方荣,道:“方荣,你放心,我会帮你转告他们的,嗯,我顺便去瞧瞧你的新娘子们。”方荣也知只能这样了,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沈怀璧起身道:“我即刻起程。逍遥,你好好照顾方荣。”又在他耳边耳语一阵,捏了一下剑王耳朵才道:“听到了么?”
剑王轻骂道:“妇道人家。”沈怀璧只哼一声上楼去了。
方荣忙道:“李叔叔,真是多谢你了。”
剑王叹了口气,道:“我们现在去找各大掌门吧。”
方荣点点头,与剑王齐到那大户人家。剑王见了门口之人,阻止了方荣前进,拉了他从旁边去了,两人无声无息地跃上了屋顶,虽有各派掌门,但也未发现屋顶有人。
听得虚木道:“我不赞成另立盟主。方盟主对我们有恩,又屡救我们。若是没有方盟主,我等还有机会有这么?”
穆鲲道:“救我们与另立盟主是两回事,方盟主之恩我们是会报的,但与我们另立盟主却是无关系。梁掌门也救过我之命,难道我要将昆仑派掌门之位让给他么?一事还一事,并不冲突。”
王成道:“方盟主论才论德论武,均是年轻一辈佼佼者,他从不计前嫌,屡救我们于水火,有胆有识,我不赞成另立盟主。”
虚木道:“不错,以前我们对方盟主有误会,视他如毒蛇猛兽,见之便除之而后快,但方盟主却以德报怨,这份气度,难道不是一位盟主所应有的气度么?”
梁和道:“诸位,我们争了这么久,多说无意,多废口舌反而伤了和气,不如这样,这里之人都可有自己意见,大家赞成另立盟主的在纸上写赞成,不赞成的写反对。如何?这样总算公平。而且也是众望所归,方盟主知道了也不会怪我们不是了。”
玄空念了声佛号道:“如此甚妥。”
一会取来纸笔,众人都不瞧,一个一个地在纸上写了。一柱香时间过去了,众人都写完了,由主人清点,赞成的占了一大半。只有几张是反对的。
虚木叹了口气,道:“希望方盟主能理解我们的苦心。”顿了顿道:“贫道希望这次的盟主能像方盟主一样德才兼备,不能仅仅是武艺高强而已。当然,这里谁都有资格争夺盟主之位。”众人都赞成。
这里主人忙道:“后山有片竹林,林中有块空地,那里是比武的好地方。”
众人都往后山去。方荣与剑王于是混入人中,至竹林,各人站定,虚木走入场中,道:“贫道不争什么盟主之位,便来抛砖引玉吧。”
方荣知他武功还未到其它掌门境界,若是贻风掌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剑王不愿他们打起来,跃上前道:“不知诸位英雄是不是应该听盟主的话?”
许多人惊呼:“剑王!”
虚木忙道:“对则听之,错则改之。”顿了顿又道:“剑王前辈在此,应由剑王前辈当盟主。”
剑王摆摆手道:“先不说这个,我是问盟主之言你们是不是必须得听?”
虚木在他近前,又是向着他问的,忙道:“不知剑王前辈何意?”
剑王道:“如果盟主之言你们想听则听,不听则不听,那盟主之位得来有何意义?”
虚木忙道:“盟主之言我们自然得听的。”
剑王冷笑道:“那好,你们方盟主之言为何不听?是不是他的威严不够?”众人都哑口无言。剑王又道:“不听也罢了,一言不和,竟要另立盟主,你们把方盟主当成什么了?是不是他的气度太大了?你们有难时把他当盟主,现在却弃之如履絮。如此这般,这盟主之位当来何用?”
梁和忙道:“只因方盟主与我们意见相背,而我们情况又不容再托,希望剑王理解。现在好了,既然剑王来了,这盟主之位也不用选了,理应由剑王当此重任,带领我们向圣上讨回公道。”
剑王凛然道:“非我仗才傲物,也非我瞧不起这盟主之位,我看这盟主当来一点意思也没有。何也?我的意见是方荣是一般无二的,你们既然与方荣意见相左,那与我也即相左,那么你们还是不听你们选举出来的所谓盟主之号令的。那我当来做什么?让人笑话么?”
众人都听出讽刺之言,都脸了红低了头。梁和忙道:“剑王,人各有志,那希望剑王在此能为我们做个见证,我们选举出一位德才兼备的盟主出来。”
剑王冷笑道:“我来不是看你们选什么盟主的,你们向皇上讨什么说法,现在我先向你们讨个说法。方荣之事怎么算?你们不怕天下人笑话么?”
梁和道:“方荣自己说过不愿当这盟主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如此。剑王,你既知此事,看来是见过方荣的了,何不亲自问问他?我猜方荣也在其中的吧?”
剑王道:“方荣在不在这里,我都是要阻止你们去京城的。”将剑高举于顶,道:“谁若去京城,请先过了我这剑。如若过不了,你们也没资格去京城。”
梁和忙问道:“此话怎讲?”
剑王道:“如若皇上那么好见,方荣不早见到了么?凭我们就能让皇上怕了,努尔哈赤不早推翻了么?皇宫的大内高手、皇宫的锦衣卫是用来摆设的么?”
梁和忙道:“我们只是要皇上给个说法,我们身为正义之士,难道皇上真要赶尽杀绝么?说句大逆不道之言,如若真是这样,大明亡矣!我们不反,别人也是要反的。太平帮、长乐宫,不一直与朝廷作对么?正因为他们看出了大明的昏庸无道,圣上重用魏忠贤之流,才使百姓民不聊生,我们不能再名则保身了。我们也要加入到反明之中!”
剑王笑道:“梁掌门先说只是讨个说法,现在说反明,居心何在?”不容他辩驳,又道:“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了,江湖自有江湖人的规矩,我已立下誓言,你们要做什么,先过了我这把剑再说吧。”
梁和道:“剑王,你这是何意?为何非要阻挠我们进京面圣?”
剑王道:“你们都活了几十年了,这各中道理你应该心里明白,何必要我说?现大明内忧外患,我们不出一份薄力,反而还要火上浇油么?你们会说朝廷先对不起你们,但你们想过是谁对不起你们没有?他为何要这样?你们又想过没有?”
虚木忙道:“剑王前辈,看来方盟主也来了,让他出来吧?贫道愿听从方盟主号令。”顿了顿又问道:“只是不知以后何去何从?”
剑王道:“各回本派。刺杀阉贼之事已过,朝廷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此事交由方荣来解决便是。”
一人哼一声道:“方荣?方荣与信王什么关系众所周知,方荣与皇上的亲妹妹什么关系众人皆知,方荣与司马飞燕什么关系有目共睹,而朝廷与司马尸、魏忠贤与司马尸什么关系,剑王不是不知道吧?”
方荣寻声望去,却是太平帮文略。剑王识得文略,却是瞧也不往他瞧一眼,冷笑道:“方荣为人,所作所为众所周知、有目共睹、心知肚明。你们心中算盘也是各人心知肚明,何必挑明了?但希望各位不要为了小节,失了大义。被后人耻笑。”
梁和道:“何为大义?何为小节?人活于世不就为了争口气么?现朝廷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再不起来反抗,后人反而会景仰我们不成?不知剑王所谓的大义是什么?以为的小节又是什么?好像剑王这话中之意已然耻笑在先了?”
剑王心中暗怒,目露精光,望了梁和道:“请梁掌门不要装糊涂,话不能挑明了。你也不要因为你这话害了群雄。”
文略道:“剑王何时如何小心谨慎了?我太平帮与昏庸朝廷作对几十年,也从未怎么样。梁掌门的话怎么就能害死我们呢?剑王执意如此,我想剑王能拦住我一个,能拦住我们所有人么?”
剑王还是不瞧他一眼,道:“我想这里还是有很多人知大义站在我这边的。虚木道长,我想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不自禁地望了一眼方荣。
方荣明白,马上上前去,在剑王身边站住,凛然道:“我方荣不怕死,但我不希望你们白白送死。”说完恭敬地向虚木鞠了个躬。
虚木走到方荣身旁,道:“贫道还愿以方盟主马首是瞻。”其时已是鸦雀无声。
杨羽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也来到虚木身旁,面不改色道:“杨羽宁愿方盟主再做我们盟主,杨羽还听方盟主号令。”
木茂与木佩同时走到了杨羽身旁,接着柳琳与宋惠也与他们站在了一起。屠用想了一想,也走上前去了。
群雄站在方荣与剑王一边的越来越多,李希喝道:“你们全是贪生怕死之辈么?岂能受方荣这魔头蛊惑?你们忘了他与尸王的关系?与朝廷的关系了么?”
剑王冷笑道:“看来我看错方荣了?倒是李希李大侠精忠报国啊。”
梁和忙道:“看来方荣方大侠的有之,反对者也有之,现在是平分秋色,那么为公平起见,还是按原来我们商量好的选举盟主如何?这样谁也没怨言了。”
方荣道:“今我来,不是为什么盟主的,我说过,我不想你们白白送死,所以,今天争不争盟主,或谁做盟主,我都要阻止你们上京!”
静虚道:“众所周知,这里以方少侠武功最高,他当盟主理所当然,梁掌门却还要比武选盟主,莫非梁掌门另有高谋?有良策胜过方少侠?”
梁和道:“我认为,因为这是非常时期,所以我们选举的盟主必须有勇有谋,智勇双全才是。大家以为如何?”
剑王笑道:“此言甚是。方荣既不争盟主之位,那勇要胜过方荣,智嘛,我们这里这么多掌门帮主长老,出三个人每人出一道题考考便是。大家又以为如何?”众人哑口无言,剑王又哈哈笑道:“若无方荣之勇,这盟主之位也当得太窝囊了吧?梁掌门,你所说的智无非带兵打战、攻入皇宫?这本事,梁掌门应该早有良策吧?”
梁和哼一声道:“剑王,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有意争这盟主之位么?且不说方荣,这里玄空掌门、静虚掌门,各派掌门均不在我之下,我且能争这盟主之位,只是方荣无为我们讨回公道之心,更与朝廷、义贤庄有不明不白的关系,我们不敢听从方荣的号令罢了。剑王,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剑王拉了方荣上前,道:“好了,谁自认智勇双全的,上前来接方荣十招吧。谁能在方荣招下接过十招,这勇嘛也算通过了。”场中一片喧哗。剑王又道:“如若无一人过得了十招,这盟主之位还得方荣来当,你们还得听从他的号令。”
梁和道:“车轮战么?”剑王自信地点点头。梁和道:“若有几人过了,那这几人又当如何?”
剑王道:“勇过了,当然又过智了,若智也同时几人过了,他们再较量一番便是。”
岳儒首先上前道:“方兄,小弟不才先请方兄指教。”剑王等人都让了开去。
方荣抱拳道:“岳兄请。”
岳儒见他赤手空拳,拔剑道:“亮兵器吧?”
方荣道:“不用了。岳兄请出招吧。”
岳儒暗哼一声,也忘了曾经方荣双手受伤时用脚一两招就胜了他,心中暗喜,虽知胜不了他,但过十招已然心有成竹,挺剑而上道:“那小弟不客气了。”剑至一半,寒光一闪,轩辕突地发出刺眼之光。
方荣未料,本不欲多耗时间,本欲一招制胜,这时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本欲后退暂时让开,但清楚听到轩辕剑气发出呼呼之声,甚是震耳欲聋,这声音清晰可辩,不像龙啸凤呤剑虽有声而不知其位。方荣不再躲避,伸手一探,双指将剑身夹住了。这时正好睁开眼来,这轩辕好是奇怪,被方荣一夹住,光也没有了,音也没有了,见岳儒已然胀红了脸,欲从方荣指中拔出剑却一点动弹不得。方荣道一声承认了,另一只手再往前一点,岳儒不及反应,全身已然动弹不得。
嵩山派弟子忙上前。方荣忙解开他穴,岳儒低头不语,下去了。
这时唐箫跃上前来,道:“方荣,我唐箫第二个来会会你。”这时恨恨地往方荣身后的木佩望了一眼,又道:“在下用暗器,你不介意吧?”
方荣道:“我也希望你们用你们最厉害的武功,不管用什么,只是不要伤及无辜就是了。”
唐箫哼一声,戴了黑手套的手突地往空中一抛,空中顿时金光闪闪,乍是好看。星光点点从方荣头上落下来。
方荣知有毒,双手一推,星光点点被掌风带往唐箫而去。方荣又顺手接住了唐箫飞过来的暗器,反射了过去。
唐箫本被飘过来的星光吓到了,未料到方荣反射而来的自己的暗器,正欲让开星光,却已然全身一麻,动弹不得了。一唐门弟子忙一跃而起,将之抱开了,才没沾上星光。
方荣抱拳道:“唐兄的穴道半个时辰后能自行解开。”
这时年轻一辈中已然没人敢上前了。岳儒与唐箫都是年轻一辈中佼佼者,他二人都未能在方荣手下走过两招,其余之人上去也是丢脸而已。
宋惠拍手笑道:“没人敢上来了么?那方哥哥还是武林盟主。”
李希冷笑道:“宋师妹,你大概有所不知,就是刚才不久,我们见到方荣之时,方荣还与五毒教教主卿卿我我呢。宋师妹,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在他眼里,你还不如一个魔女呢。可想而知方荣根本是什么样的人。”
方荣怒道:“李希,你敢再骂一遍?”
剑王上前拉了方荣示意不要再言,道:“玄空掌门,请问你见过魔王几次?”
玄空念了个佛号,道:“见过不下十次。”
剑王道:“那请问魔王在与武王成亲之前又是怎么样之人?”
玄空道:“阿弥陀佛,邪恶之气不亚尸王、邪王。”
剑王道:“不错,所以才叫魔王。可是玄空掌门,魔王与武王成亲之后呢?”
玄空道:“正义之气不亚武王、剑王。”
剑王微微一笑,道:“玄空掌门过奖了。好了,现在继续比武吧。”
方荣感激又有点伤心道:“多谢李叔叔。”
剑王拍了拍方荣肩膀,笑着轻声道:“难道东方齐天的女婿会看错人么?刀王会看错人么?武王会看错人么?我会看错人么?还有,贻风掌门会看错人么?”
方荣低头道:“我辜负了你们。”
剑王道:“好了,不说了,年轻一辈中大概不会有人再上来挑战了,下面应该会是老一辈中的了,你虽不至败,但我已夸下海口要你十招之内胜他们了。你不要手下留情了。”
方荣点点头,心中暗道:“岳儒与唐箫我几乎还未用多少内力,长辈们我用上内力应该也不会超过十招的。”
这时点苍派一老者上前道:“敝派掌门未至,便由老夫代表点苍派吧。”说完双手成爪,在面前比划了几招,方荣瞧得明白,掌风如剑,但却又悄无声息,爪爪怪异,又快又猛,偏生快中又有变,确是厉害角色。点苍本也是剑之大家,这老者爪功也是厉害之极,他不用剑,看来爪功比合法更厉害。
方荣不敢拖大,也表示对他的尊敬,变掌为指,首先闪身而上,疾往那老者胸前空门点去。那老者也不避让,双爪探前,半路疾变,往方荣手背戳去。
方荣暗道:“好快。”疾抽了手回来。那老者后招又至,方荣正欲伸掌抓住老者手腕,不想这老者爪功变化还真快,半路总能疾变,似五禽手,方荣手背差点又被另一只爪抓破。
宋惠一边惊呼道:“呀,两招啦……三招……四招……”原来她说话之际,方荣与老者又对了两招了。
方荣不容多想,内力一提,速度又快了许多,又变指为掌,趁老者一招直抓,伸掌上前,借了内功之力将老者五指包在了掌中。
第二三九回 竹林
老者一声惨叫,五指尽断,奋起另一只手抓来。方荣如法炮制,将他另一只手也握在了掌中。那老者不敢动弹了,方荣才放手道:“请前辈恕罪,前辈爪功太过厉害,晚辈无计可施,才不得不用此招的。”
老者一言不发,接好指头,退了下去。宋惠大喜道:“五招,五招,五招便胜了。方哥哥就是厉害。”杨羽忙拉住她叫她噤声。
这时武穆走上前来,抱拳道:“方少侠,今日要委屈你了。”
方荣莫名其妙,只得道:“晚辈多有得罪,请见谅,望武前辈多指点。”
武穆点点头,道:“希望老夫能走过三招。方少侠,出招吧。”
方荣暗哼一声,心道:“今日非要教训你不可。”一跃而起,右掌疾往武穆头顶击去。武穆伸臂一挡,左拳往方荣右腹击去。方荣见他不让,内力也是不弱,能挡住自己手,自己也不让,伸左手将武穆左腕牢牢握住了。顺势一翻,脚还未落地,武穆一声大吼,方荣竟然被反翻了回来。方荣双脚往武穆双腿一踢,武穆还是不避,身上往方荣撞去。
方荣暗喜,聚气于胸,脚也定在了地上,只听得嘭地一声,两胸相撞。武穆喷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方荣知道武穆的内功深浅,自然用的力度也适中。哪里料到是这么个结果。
一下方荣呆住了,众人都呆住了。呆住的原由并非武穆倒在了地上,而是武穆胸前青衣被染成了红色。武穆胸前突出一把已没入胸中大部分的刀柄。
文略冲上前去,抱起武穆痛哭道:“大哥,你这是何苦?”忽然对方荣怒道:“方荣,你这无耻小人,竟用如此卑鄙手段杀我大哥。我太平帮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一人忽道:“以前武前辈大胆直言揭发方荣杀长乐宫之人,方荣必定怀恨在心,武前辈才会有今日。我们还会推荐这样的盟主么?”
众掌门都上前去瞧武穆,方荣虽然有点可怜武穆,但却更加痛恨武穆,因为他知道,武穆是在用性命来陷害自己,但也只得无奈地退到一边去。
宋惠伤心道:“方哥哥,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为什么要这时候杀他?”出了这种事,方荣也不想解释了,只等着众掌门的话。
许久,众掌门摇着头,看来武穆已是无力回天了,梁和道:“剑王,你看,这事怎么办?”
剑王叹口气道:“武穆如此造化,我深感痛心疾首,不过我看他临终前露出的笑容,似乎是一种解脱,所以我看这也是他最好的结局。所以,比武继续开始。”
一人惊呼道:“什么?方荣是杀人凶手。要让他杀人偿命!”
梁和一边之人许多人都附和:“杀人偿命!”
剑王望向玄空道:“玄空掌门,梁掌门?你们怎么看武穆之死?”声音盖住众人之声,众人忙都静了下来。
玄空道:“贫僧虽不知何故,但此事与方施主无关。比武可以继续开始。”
剑王点点头,又望向梁和。梁和道:“个中原因我不得而知,刚才之事,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不作评论。但我不希望就这样放下武长老之事不管。”
剑王暗哼一声,点点头道:“也好。方荣,你说说刚才发生了何事。”
方荣上前一步,道:“武前辈是自杀的。”众人又是一片喧哗,对方荣更是愤怒,文略一跃而起,往方荣扑去。方荣忙一闪,在一个适当的位置站住了,又道:“是他自己将匕首暗中放在胸前的,是的,是我撞进去的。但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他胸前放着一把匕首。我现在终于明白他刚才说的今日要委屈我了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方荣心中也是明白的,今日武穆只求一死,是因为武穆觉得对不起自己,所以才自己面前求死的,而选在这时候,大概也是为了太平帮吧。
一人大叫道:“杀人凶手,不用狡辩!”
剑王道:“莫非玄空掌门之言你不明白?那好,这里我想不只是玄空掌门看到了,穆掌门,王掌门,黄掌门,不知你们怎么看这事的?”
穆鲲道:“武长老也许真的是只求一死吧。不然匕尖应该是对着方荣而不是对着自己的。”
唐箫哼一声道:“以方荣本事,扭转匕尖不是易如反掌么?”
唐门门主唐咎喝道:“唐箫,住口!”毕竟武穆暗中掏出一把匕首都是不光彩之事,现在还被自己的匕首制死,所以宁愿认为他是一心求死。
王成道:“穆掌门说的应该不会错。”
黄真道:“只是不知武长老为何会如此舍身取义?”说完讥讽地瞧了一眼方荣。
宋惠生气道:“这么说不关方哥哥的事了么?黄伯伯,你为什么还要针对方哥哥?”
黄真不理她,却又似乎在回答她的问题道:“武长老一向光明磊落,刚正不阿,为何会宁愿牺牲自己宝贵的性命来想让方荣身败名裂呢?难道武长老是想得到什么不成?难道他想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很显然,问题出在方荣身上。方少侠,说吧?不过,不管你说是不说,这盟主之位,你已经不能胜任了。除非,诸位不相信武长老的为人!”顿了顿又道:“我想,武长老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因为诸位都是知道方荣的。”
剑王嘿嘿一笑,道:“我不是不相信武穆的为人,我也是最佩服武穆的。不过,越是这种人,越容易被人利用。”说着望了一眼文略,又望向大家道:“不过,我也相信方荣。总之,若是方荣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损了大家,我剑王第一个杀了方荣!”
杨羽道:“我也相信方荣!”
宋惠忙也道:“我也相信方哥哥。”
唐箫冷笑道:“杨师姐你与方荣什么关系,我们是不知道的,你相不相信他,也不过是包庇自己人罢了。不过怕只怕落花有意,流……”
方荣怒道:“住口。你若再污辱她,我对你不客气了。我方荣虽不似武长老一般为人,但也没见不得人之事。若要污蔑我,请拿出证据来。”
唐箫终还是怕方荣的,也不敢再言。剑王干咳一声,道:“现不是说这事的时候,这盟主之选还继不继续了?刚才虽出了如此大之事,但盟主之选也迫在眉睫,因为我不想有更多的人死去。”
梁和道:“剑王,你一再提起死之事,是何意?我们若再这样下去与死有什么区别?与其窝囊活着,不如轰轰烈烈地死,死得其所,也不让后人笑话。”顿了顿望向方荣道:“武长老非方荣所杀,但也因方荣而起,我们都不知他们之间之事,但我们都是相信武长老为人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今日方荣不得再参加我们的选举了。诸位以为如何?”
剑王哼一声道:“这么说梁掌门乃至华山派之人也是不可参加的了?令郎随了药王而去,做出天理难容之事,梁掌门,如此说来你也是不能参加的。”
梁和胀红了脸,痛苦道:“我已与他恩断义绝,以后见了他,我第一个上去杀了这畜生。”
剑王道:“众所周知,方荣会逍遥剑法,方荣虽非我徒弟,但也叫我一声李叔,我也可算他的长辈,那么我也可担保他。”环顾四周道:“现谁还上来挑战方荣?”
黄真哼一声道:“梁掌门说得没错,方荣还有资格与别人争夺盟主之位么?”
宋惠急道:“方哥哥本来就是我们的盟主,是你们突然说不是的,我们身为正义之士,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甚至是恩将仇报,算什么?”
许多人面红耳赤,岳儒哼一声道:“你大概已经被他迷了心智吧?刚才我们说的他与朝廷、义贤庄等等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你没听见?刚才武长老因他而死你没看见?何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宋惠怒道:“岳儒,你这话什么意思?朝廷怎么了?难道他与袁崇焕袁将军结交不可么?还有,难道你看见方哥哥与义贤庄一起干了什么坏事么?”
方荣道:“不要说了。我问心无愧便是,多说无益,这比武是继续还是不继续啊?我方荣不求盟主之位,只求你们不要上京。就算你们选出了一位盟主,我还是要继续跟你们比过。也就是说现在比武是争夺盟主之位,然后的比武是阻止你们上京。”
岳儒哼一声道:“你已无资格在此说话了,更何况盟主。请你离开。若非看在剑王前辈份上,我们岂会好生与你说话。请快离去。”
他身后数人马上大声叫道:“离去!离去!”倒像是事先排演好了的一般。
宋惠忙马上叫道:“留下!留下!”身后之人忙也跟着叫起来,虽比那边人少,但声音去盖过了他们。
玄空念了一声佛号,又盖过了众人,等众人停下后,才道:“既然如此,那继续比武吧。”
方荣心中万分感激他,道:“多谢玄空掌门前辈。”
梁和哼一声,将身子转过一边去。其实作为一门之主,实不愿与方荣比试。更何况方荣是说要十招之内。过了十招不败也没多光彩的,过不了十招那更是丢脸的,而这里人都知道,绝对胜不了方荣的。众掌门都与梁和一般想法,所以一下没人再上前挑战了。
玄空巡视了一周,道:“若再无人上场,方荣方施主将又是我们的盟主。”
宋惠大喜,情不自禁搂住了杨羽手臂。忽听得一人笑道:“方盟主真是二度开花呀,盟上加盟啊。”话一说完,人已至前,却不是一人,而是两人,而这两人一个是尸王,一个是邪王,刚才说话的正是邪王。
众人都拔剑而出,这时丛锦怡与梁俊慢慢走了过来。梁和大怒,一剑而起,骂一声:“你这逆子!”直往梁俊胸前刺去。
丛锦怡将梁和之剑一卸,梁和本未使了力,一下被挡了开去。梁俊大惊,毕竟当心自己父亲,正要上前扶,丛锦怡拉住了,微微一笑,道:“梁掌门,你想让你的孙子未出生就无父亲么?”说完深情地望着梁俊。
梁和不知是喜是悲,是愤是慨,哼一声不再理她二人。
方荣恨极尸王,即怒又带威胁道:“你来干什么?你不知道你能来,可能不能走了么?”
尸王笑道:“我来看看你的,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望了一眼剑王,道:“我的耐心可是不久的。剑王,原来你也在这里啊?真是想不到啊。”
剑王笑道:“我想到邪王等人可能会来,却不料你也来了。我也想不到啊。只是不知你与邪王在这里胜算几何?”
邪王哼一声道:“你们这里数十上百人,我们可是数百上千人。剑王,不知你们胜算又有几何呢?”
梁俊道:“爹,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反抗吧。那个……留在屋中的人已经……全部惨死了。还有探子也是。”
玄空道:“怪不得你们来了,我们全然不知。”
梁和骂道:“逆子,你们来干什么?”
梁俊咬牙切齿道:“我是来杀方荣的。”
梁和指着尸王与邪王喝道:“那他们呢?”
梁俊忙道:“不知道,我们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但都与方荣有关。”
尸王哈哈一笑,道:“不错,你们这么大的事,我就知道方荣一定会在。”
邪王哼一声道:“为方荣不错,但另一个目的,正是为了这里所有人。剑王,我想你应该能走得了。我们也没本事为难你。”
剑王道:“不知你所谓的数百上千人都是什么人?不知方荣一人能不能对付?”
邪王脸色一变,笑道:“一人?”
剑王道:“嗯,时间久是久了一点,不过只要是像梁俊之流,或根本不及他,那应该没问题。尸王,你说呢?邪王,要是那样,你应该也有这本事吧?更何况方荣还在你之上。更何况这里每一个人都不是庸手。”
邪王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反正要时死时又非你我。不知你们这边死了谁,伤了谁,你们会不会痛苦万状呢?”环顾了四周,在那东道主定住了,笑道:“杜堂主,这次你做得不错,回去后定有重赏。”又望着剑王笑道:“剑王,你有所不知吧?你可知杜雄为何会带众人来这片竹林?”
剑王道:“我正奇怪,这竹子竹节上怎么都有黑色的粉沫。可与这有关?”
邪王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这黑色粉沫可非谁故意涂抹上去的,这本来是竹子的一部分。”
剑王道:“那这有何用处?”
邪王笑道:“且听我慢慢道来。你们可觉得这竹林中总有异香?这便是这黑色粉沫散发出来的。它的效果就是让人颠狂,产生幻觉。这还不够,它最能招引毒蛇毒蜂毒虫来。你会问,你们怎么现在还没颠狂,而且这竹林中连一条毒蛇一只毒虫都没有。放心,马上便会来了。”
剑王向方荣使了个眼色,方荣突地欺上前去,提掌直往邪王拍去。邪王早有防备,闪身疾退,背上古铮已在手,随手弹了几声怪音,只听得一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又见一条小青蛇从那人身上嗖地一声飞到竹叶上去了。
邪王瞧着又惊恐又着急的模样,笑道:“放心,这蛇虽有剧毒却不致命。方荣,不知我能顶到什么时候呢?嗯,刚才我只是招了一条毒蛇而已。记性不好了,待会想想招一群毒蛇的音律来。”
方荣明白他的意思,只得停了下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邪王也不弹了,笑道:“不知你这盟主的威信有是没有,他们可会听你的话?”
方荣哼一声道:“那要看是什么事。若是为国为民之事我便是不说,他们也会去做的,若是害国害民之事,自然是不会听的。”
梁俊冷笑道:“方荣,你还想因为你而让其他无辜之人死去么?最好自己束手就擒。”
梁和怒道:“住口!”
宋惠骂道:“梁俊,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丛锦怡嗔道:“俊郎,她是谁?她怎么跟师妹那贱人的奸夫在一起啊?”
梁俊道:“不要乱说话。”
邪王笑道:“诸位,若无梁公子,我还想不到这竹林呢,真不愧是药王徒弟。梁掌门,令郎跟着药王可比跟着你有出息得多了,他现在可是前途无量啊。”
丛锦怡微笑道:“我家俊郎将来可是要顶替药王的。我与俊郎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俊郎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所以我只有对不起师妹啦,方荣必须得死。”说完朱唇微启,放入一片细叶,一阵悦耳之音响起,众人正不知何意,只听得嗡嗡之声由远及近,一群毒蜂从天而降,齐往方荣头顶飞去。
宋惠吓得往杨羽身后躲去,方荣哼一声,从宋惠手中拔剑而出,在眼前一阵乱划,那毒蜂一只也飞不下来,一会全落在了地上。
丛锦怡见了又气又怒又骇,哼一声,忽而又拍手笑道:“不愧是我师妹的奸夫,怪不得我师妹会瞧上你,果然有两下子,小女子甘拜下风。不过你有这本事,其它人有没有这本事呢?其实我有喜在身,也不想见那不吉之事,方荣,你还是照着俊郎的话做吧。”
刚说完,一人突然挥舞着剑惊恐万状道:“别找我……别找我,我不想杀你的……你还没有死么?你是人是鬼?”
丛锦怡呀一声道:“这人颠狂啦。”
剑王冷笑一声,身子一闪,梁俊竟然从丛锦怡手中挣脱,梁俊已然被剑王制服。
丛锦怡大惊道:“快放了俊郎。”
尸王与邪王本在一边看戏,不料剑王出此招,这是谁也想不到,也来不及救的。不过梁俊被制服,对于尸王与邪王来说也无关紧要了。邪王笑道:“剑王,真有你的,要不要我弹几曲助助兴?”正说间,又有两三人产生幻觉了,多亏身旁之人及时点了穴。邪王又哈哈笑道:“不过曲艺不精,怕招来毒蛇猛兽呀。”
剑王不理他,对丛锦怡道:“琼瑶仙子,你最好把解药交出来。不然尊夫可有得罪受了。”
丛锦怡哼一声道:“我可没什么解药。堂堂剑王,也会欺负小辈么?那可真让人大开眼界呀。”忽地剑一摆,将身后一人也制服了,道:“不知此人能不能换回我的俊郎,若是不行,那我杀了他再换一个便是。”
邪王弹了一阵怪音,众人脑弦都是一震,不过未有何不适,都瞧向邪王。邪王边弹边道:“好了,废话少说吧,说正事了。今日来,一为方荣,二为群雄,不知你们是愿意束手就擒还是愿意葬身此地呢?”弹到后面,竹林叶中冒出了许多毒蛇毒虫。似乎马上就要飞下来了。
方荣哼一声道:“尸王,邪王,这里若是有一人死去,你们休想再拿到四王刀。邪王,这里若有人发生不测,你也休想离开这里。最好不要到大家都不可收拾的地步。”顿了顿又道:“在这里人没有安全离开这里之前,你是休想先离开这里的。我想不让你离开,这一点我是做得到的。以前我杀了个朝野王,现在再杀一个邪王,也不足为奇。”方荣说这话是想到毕竟这里还有个剑王,他也已对自己功力深信不疑。
第二四零回 险夷
尸王望了一眼丛锦怡,似乎是在提醒她最好不要滥杀无辜,忙笑道:“你别误会,今日我来,可不是为了什么,我只是来看好戏,顺便告诉你一声,我耐心不是很久而已,我怎么会害你呢,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司马家的女婿嘛。我与邪王只是在半路上碰巧遇上的罢了。”
剑王抱剑于胸,不以为然道:“看来尸王是谁也不帮的了?听到这消息真是高兴啊。邪王,你当如何?”
邪王弹着一曲清心曲,不紧不慢道:“方荣,今日我放了他们的话,你用什么谢我?”
方荣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一点作用了,哼一声道:“拿你的命换还不够么?”
邪王哈哈大笑道:“我的命可以抵群雄的命,我还真是受宠若惊,我才知道我的命这么值钱啊。不过今日你能不能要我的命还真是未知数,所以能不能谢我点别的?你要知道,我也是要点面子的,我带了千把人过来,说走就走了,你要我脸往哪搁?你也是说过的,到时鱼死破,你我几个或许没事,能逃的也逃的,但总会有人死在这里。这是你们不想看到的。我既然来到这里先与你打了个招呼,自然不是真想对你们赶尽杀绝,商量的余地还是有的。”
尸王笑道:“还真不知道邪王想要什么?四王刀你也曾经与秘王一同瞧过了,莫非也想借去把玩一下?哈哈,不过你要多等几天了,因为我已预定了。等我瞧完了再借你把玩几天吧。”
邪王道:“那倒不是,刀有何用?再好的刀也是死的。我只是想知道刀的秘密。”
剑王笑道:“邪王没听说‘真主至尊霸皇齐天四王同铸此刀,与四王剑合璧同制武林天下苍生。’么?你得了刀又有何用?没那四王剑也是白搭。”
邪王哦一声,道:“果真如此?那正好方荣把剑也一同拿来我瞧瞧?方荣突然有这等本事,我一直相信他是因为知道了这刀剑的秘密的。我知方荣有武王、剑王的武功,但他还有另一个更高的武功。这武功胜过了武王、剑王、尸王,胜过了我们这群老东西。若非知道了这刀剑的秘密,真不知作何解了。”顿了顿又道:“嗯,听方荣亲口说他的这武功叫做乾坤宝典。还是天地教教主?嗯,我后来回去想了想,这乾坤宝典会不会就是刀剑的秘密呢?”
梁和惊呼道:“天地教?方荣,你果真是天地教之人?那么三鬼真是你的属下了?这一切的一切果真是你的通风报信、里应外合?”
黄真怒道:“那么我麒儿也是你害死的?贻风掌门也是你害死的?”
方荣一时不知所措,道:“不是,他们是崔呈秀害死的,与天地教无关。我也努力救贻风掌门了,可是……可是我救不了他……”说着想起贻风对自己的好,痛苦地流下了泪。
黄真厉声道:“崔呈秀!好,我们马上杀到京城去,杀了这狗贼!方荣,你还要拦我们么?你若拦我们,你就是与崔呈秀狼狈为奸!”
尸王哈哈一笑,又哼一声道:“现在处处是奸细,你们还未到京城已然如此了,还说什么杀到京城去?你们还是解决了眼前之事再说吧。”
邪王嘿嘿一笑,道:“是啊,我也不想如此。你们的希望全寄托在方荣身上了。我说句公道话,你们的一次次危机,要多亏方荣给你们解了围。是方荣一次次救了你们。”顿了顿又道:“对了,我一直说我带了千把人来,我怕你们不相信,先让你们见识见识。”
玄空道:“不用了,老衲知道。”
邪王哈哈笑道:“主持等人当然是会知道的,不然方荣也不会跟我谈条件了。我只是怕一些不知好歹之人不知轻重坏了大事。方荣,想好了么?”
剑王道:“邪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方荣既然告诉你他的武功来至乾坤宝典,是天地教之物,怎么能给你?你要的是刀剑的秘密,要的可不是这秘笈吧?”
邪王哦一声道:“不管是什么,只要将刀剑秘密告诉我就行了。哪怕它只是一张废纸,一块破铁。我只是对这刀剑的秘密好奇罢了。要是真能天下第一,那是最好的了。”
方荣道:“我不知道。童叟无欺。”虽是紧张时刻,宋惠也不禁扑哧一笑,好不容易才止住。
邪王大怒,但见方荣说得这么正经,不似戏弄自己,笑道:“好,我们各退一步,你知道了就一定告诉我好不好?我即刻收兵。”
方荣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知道的,点点头道:“如你所愿。我也希望我能知道这刀的秘密。”
丛锦怡道:“剑王,快放了俊郎!”
剑王将梁俊一推,梁俊能动了,回到了丛锦怡身边,却还是啊啊说不了话。剑王道:“他太过讨厌,怕他说怎么不好听的话惹怒了方荣,一不小心杀了他就不好了。请琼瑶仙子放心,过不久他就能说话了。你也不要试着解,一不小心他永远说不了话,我就真是不好意思了。”
丛锦怡还是有点怕剑王、尸王、邪王等人的,只哼一声,果然不再解穴。
梁和骂道:“逆子,还不快滚?等着我杀你么?”
丛锦怡却冷笑道:“邪王、尸王,你们也不过如此嘛,被一个小毛孩子吓到了。”
尸王笑道:“邪王,你好像只带了五六百人来吧?还有三四百人是谁带来的?我可是孤身一人而来,那么应该是琼瑶仙子与尊夫带来的了?好像蓬莱岛也没两三百人吧?那么应该鞑子里头占了多数了?梁公子,丛夫人,怪不得前途如此无量呢,原来攀龙附凤了啊。羡慕羡慕啊。”
邪王道:“琼瑶仙子大概在琼瑶池里泡得久了,不知这江湖之事,不知方荣厉害之处,总也听说过他的事迹吧?那也太孤陋寡闻了。尸王与我,甚而刀王、剑王之类,大概都是谁也不服谁的,但却确实知方荣厉害之处的。尊夫应该最清楚。”
丛锦怡冷哼一声,道:“方荣若如此厉害,他怎么不早杀了你们两个?”
不等尸王与邪王说话,梁和怒道:“逆子,原来你真投了鞑子了?你……”长剑一划,直刺梁俊眉心。
丛锦怡又挺剑一拨,引开了梁和之剑,左手金叶飞出,齐往梁和身上各处射去。梁和无计可施,只得远远避开,正欲再攻,剑王道:“梁掌门,大事为重。”
梁和其实舍不得杀自己亲生儿子,杀他也是迫不得已,剑王开话,忙停了下来,怒道:“逆子,快带了你的人走!”
丛锦怡道:“梁掌门,现在什么尸王、邪王*不住啦,你们不是也一向对方荣恨之入骨的么?那小女子求求诸位啦,杀了方荣吧。那些什么个鞑子的,对方荣也是恨之入骨,我怕这般叫他们走,小女子约束不到他们这帮野蛮之人啦。”
穆鲲怒道:“梁俊,你真想逼我们杀了你,你才甘心么?到时你老子也救不了你!”
丛锦怡笑道:“哟,这可是穆掌门?要不要试试谁杀谁呢?”
梁俊忙拉了她不让她说话。丛锦怡哼一声,倒也听梁俊之言,不再言语。梁俊又拉了她示意走,丛锦怡哼一声道:“我算瞧清楚了你们中原江湖的嘴脸了。不过是一帮畏手畏脚、贪生怕死之辈罢了。”说完拉了梁俊往外走去,却又随手一撒,只见一群群蝴蝶从她手中飞出,甚是好看,但蝴蝶所经之处,几人又倒在了地上,众人惊慌之时,蝴蝶已往竹林高处飞去,但又过一会,一群群毒蜂拥至,又毒倒了几人才离去。众人要追丛锦怡时,两人已不见了。
梁和愧道:“梁某生出这么个逆子,实在对不起诸位。诸位若有机会诛之,绝不要姑息。”
尸王道:“被一个妇人扰了兴致,扫兴。”
邪王道:“那你为何不让她永远闭嘴呢?”
尸王道:“那邪王又为何能忍受的呢?”
邪王道:“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而且说来我们还是合作之人,不能起了内哄,是不是?好了,方荣,想好了么?”
方荣见刚才中毒之人确实没死,只受了些若罢了,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知道了一定告诉你。”
尸王道:“方荣,记得我的话。”说完往处走去。
众人也不敢拦,方荣也不拦,只盯着邪王。邪王只慢慢弹着曲子,等尸王不见了,微笑道:“看来方荣与尸王果然是有一些亲情的啊。不知,你们如何离去呢?上京还是下江南?亦或各回自己老窝?”
方荣道:“这无须你管。希望下回我们能再碰上。到时分个生死。”又对众人道:“你们快走,各回本门。”顿了顿又道:“我方荣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穆鲲道:“不知你这公道想怎么帮我们讨?”
方荣想了想道:“自然是叫圣上还你们清白,赔偿你们,重修道观。”
穆鲲哼一声道:“说什么也没用,除非魏忠贤死!”
邪王干咳一声,笑道:“我什么也没听到。”
穆鲲哼一声,带了本门几人,扶了伤员离去。这边本来反对方荣之人见了穆鲲离去,又想到自己几人确实不能与朝廷斗,还未上京便差点全军覆没了,一派派陆续而去。
虚木道:“方荣,我们也走了。保重!”众人忙都告别而去。
杨羽不舍道:“方荣,你一个人上京么?”宋惠也期盼地望着他。
方荣忙道:“我与李叔叔一同上京。”
杨羽伤心道:“那好吧。我也要照顾师父,你自己保重。”说完扶了静虚,与木佩等人一同离去。
等众人走完了,邪王道:“好了,我邪王也当了一回好人,我该走了。不过……让二位杀杀几人不要紧吧?”说完一声长哨,人疾退出了竹林。
剑王笑道:“他想找回一点面子,也好交差。”
方荣不知何意,只叹口气道:“想不到武林中人出了这么多叛徒。他们一言一行都在朝廷的掌握之中。”
剑王道:“你以为人人学武,真的是为了除强扶弱,行侠仗义么?学武,也不过是为了学门生计的本领罢了。”顿了顿,见方荣还在思考,又道:“方荣,我也不陪你上京了,京城有你萧伯伯、有你黎姑姑,你婶婶也会为你带刀来的。嗯,我马上去找你婶婶了。我们就此散了吧。等会我们一起杀出去。”
方荣莫名其妙,忽听得那藏在密处之人果然不跟着邪王退了,却往竹林冲来,这才明白邪王与剑王之意,道:“可惜我没剑。”
剑王哈哈一笑,手一探,道:“这不是有把剑么?”手中已多一把剑,原来是刚才有人走得急了未带走剑。
方荣道:“这剑不像各派之剑。”
剑王道:“那是当然,他们视自己剑如生命,这剑是这庄中之人的,他们也受了竹林之毒,或那毒蜂之毒,一时落下的吧。别管那么多了。我们走吧。”说完拔剑而出,笑道:“好久没让剑见光了。”
其时那些人正冲了上来,剑王与方荣各挺剑边杀边冲了出去。两人也不多有停留,只往外冲,那些人虽也厉害,但也挡不住二人,到后来死伤太多,也不敢上前了。二人顺利冲出重围。到了集市,剑王提出与方荣分别,然后也不等方荣说话,如电般离去。
方荣从怀中掏出骨灰盒,又落下泪来,来到一客栈,叫了酒自饮起来。睡了一觉,第二天往京城赶去。
将至城门,一阵古怪的古筝之音响起,方荣知邪王来了。果然,一会邪王出现在眼前笑道:“方荣,你的行程还真是慢。我把你要为武林人士讨公道之事报明魏忠贤了。他很是高兴,特叫我来迎接你。”
方荣冷笑道:“不知魏忠贤高兴什么?昨日我好像说过,下次我们相见之时,便是我们生死相隔之时,不知你记不记得?”
邪王笑道:“你还未告诉我宝刀的秘密呢,就算要我死,你也得先把它告诉我吧?不然你岂不是说话不算话?”
方荣哼一声道:“你在此等我所为何事?”
邪王笑道:“这回,我可是来凑个热闹的,这回我不是主角。主角是梁俊。”
方荣更是冷笑道:“他怎么了?”
邪王笑道:“我其实不希望你这么快就死的。但如果你要像以前一样,我也不好救你。”
正说间,只听得梁俊的声音道:“邪王,你是想向方荣通风报信么?怪不得不见你影子了。”
方荣大惊失色,原来在丛锦怡手中挟持着叶菊。叶菊目光游离,看来是中了毒了,怒道:“梁俊,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梁俊也不再上前,道:“机缘巧合,让我遇到了你的义妹叶姑娘。方荣,你想让我怎么处置她?”
丛锦怡摸着叶菊的脸道:“我还真舍不得伤害这叶妹妹呢。方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师妹对你不错,你就不应该再沾花惹草的了。还是我家俊郎好。我家俊郎不跟我提起,我还真不知你与这叶妹妹的关系呢,唉,师妹遇人不淑啊。看来我家俊郎要杀你一点也不错的。”
方荣气道:“说够了么?梁俊,这回你想怎么样,直说。”
梁俊笑道:“我也不想怎么样,就是想叫你死而已。”
方荣哼一声道:“这有可能么?你也算名门正派弟子,用这来威胁我,你也不怕凤王么?你也不怕得罪长乐宫么?”
梁俊哈哈一笑,道:“只要能杀你,我什么都不怕。反正我已死过几十回了。”说着伸爪在叶菊肩头,叶菊马上现出痛苦的表情,但却叫不出来,梁俊又道:“你是自残还是要我动手?”
方荣心中大怒,却早已握铜钱于掌,紧握拳头,道:“我要知道菊儿是不是好的,先给她解药让她清醒。”
丛锦怡呵呵一笑,道:“还真深情呀。”拍了拍叶菊道:“叶妹妹,醒醒吧。”
叶菊迷惑地望了望四周,见到了方荣,又惊又喜,道:“方哥哥,你来……”正要扑上前去,却发现被丛锦怡拉住了,一扯全身都疼起来。
方荣忙道:“菊儿别急,我会救你的。”
叶菊发现是梁俊,骂道:“梁俊,想不到你这么坏。”
丛锦怡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道:“你敢再骂?”
叶菊脸上火辣辣的,又骂道:“你这恶婆娘。”
丛锦怡又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道:“我也不点你哑穴,看是你嘴巴硬还是我手掌硬。”
梁俊忙点了叶菊哑穴,道:“方荣,现在你看到她生龙活虎了吧。”
方荣低下头,道:“菊儿,你受苦了。”手中铜钱忽地往梁俊与丛锦怡射去。
丛锦怡大惊,本来二人都放松了警惕,当暗器来时,已不及顾叶菊,忙疾往后倒去。梁俊一声闷哼,也倒在了地上。而此时,叶菊已在方荣怀抱中。丛锦怡忙去瞧梁俊伤势,不过是伤了肩头而已。原来刚才梁俊与丛锦怡都站得好,方荣只能往他们肩头发暗器,梁俊躲不及,中了暗器。
方荣也不及理会他们,忙解了叶菊穴道:“菊儿,你没事吧?”
叶菊钻入他怀中,摇摇头道:“菊儿没事。方哥哥,菊儿好想你。”
方荣笑道:“方哥哥也想菊儿,所以来瞧菊儿了。”
邪王这时站在了方荣与梁俊二人之间,笑道:“好了,方荣,你们叙你的旧,继续卿卿我我,我们要走了。”
方荣望着梁俊道:“梁俊,这是我最后一次饶你,若再有下次,我对天发誓,除非我杀不了你,否则我一定杀了你。绝不留情!”
梁俊哼一声,道:“下次绝对是你死之时,你等着瞧。”
丛锦怡已然知道方荣的厉害,忙轻声道:“俊郎,不要再说了。”说着扶了梁俊与邪王急急离去。
方荣放开叶菊轻轻道:“菊儿,我带你去见姑姑。”
叶菊点点头道:“宫主见了你一定很高兴的。”
正说间,几十个蒙面人挥刀冲了上来,方荣忙又抱紧叶菊,伸掌首先击倒一人,顺手夺了刀过来,一阵乱砍,冲上前来的都被斩为几断。一会也不敢有人上前,只围住方荣。方荣疑惑地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一人哼一声道:“我们杀人从来不问对方身份。”但刚才见了方荣脚动也不动,怀中还抱着个人,只挥刀乱砍就已经砍倒了数十人,说话也不禁打颤。
方荣不紧不慢道:“在下方荣。”
众人一阵惊恐道:“方……荣……”
方荣道:“正是在下,我不想再杀人,你们快走吧。不然我手下不留情了。我心情不好。”众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忙都退去。
这时叶菊才睁开眼来道:“方哥哥,他们都走了么?那我们也走吧。”
方荣点点头,忽听得一人叫道:“菊儿,你在哪里?”
方荣一听大喜,道:“慧姐姐,我们在这里。”忙抱了叶菊往声音处去。一会与洪慧汇合了。
洪慧见了方荣与叶菊万分高兴,道:“方荣,又是你救了菊儿。”
叶菊摸到了方荣怀中的骨灰盒,惑道:“方哥哥,你这是什么宝贝?”
方荣心下一痛,忙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洪慧忙把叶菊拉回来,道:“菊儿,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了么?”又对方荣道:“方荣,你准备到哪里去?带菊儿回去后我来陪你。”
第二四一回 引京
方荣苦笑道:“姑姑那又不给我住,只好厚着脸皮又去住萧伯伯那里了。”
洪慧知他现在心情,小声问道:“你不是回伯父伯母那里去了么?怎么……怎么又回来了?出了什么事了?”
叶菊抢道:“梁俊想害死方哥哥。梁俊用菊儿威胁方哥哥。梁俊真是坏死啦。”
方荣道:“现武林对朝廷有隙,我要向皇上帮他们讨回公道。”
洪慧道:“可是现在魏忠贤当道,你本是朝廷眼中钉,你怎么讨回公道?不是越讨武林越危险么?”
方荣道:“杀魏忠贤。”
洪慧不再言语,三人入了城,一同将叶菊送回住处,这才与方荣来到刀王住处。方荣放好行李,将天津之经过大略地说与二人听了。
刀王唏嘘不已,最后道:“说情之事不能单凭义气用事,这事得多求求你的义弟信王。”
方荣苦笑道:“我想他们不会少说的,可是有什么用?好吧,我去找找他。”
洪慧忙道:“方荣,我陪你去吧。有什么事我们也好互相照应。”
方荣忙道:“不要了,你去不方便。”
洪慧惑道:“为什么?”
方荣忙道:“信王他……他喜欢你,我怕他……所以我才一直不让你见他。”
洪慧红了脸道:“可是你不是跟他说过我是你的娘子么?他对我……还有……非分之想么?”
方荣叹口气无奈道:“总之你不要去就是了。”说完走了出去。
方荣心中知道,现在求谁都没用,也不去见信王,只找了个客栈边喝酒边想办法。曾经方荣与袁丰谈论过杀皇帝与魏忠贤之事,皇帝一死,信王就是皇帝了,那么信王自然不会让江山武林成这副模样。打定主意,可是如何接近皇上,又如何刺杀皇上成问题了。方荣也知此事不能*信王,不然自己弑君事小,信王受牵连,别说再做皇上,人头保不保都成问题。其时又有魏忠贤作梗,难度更大。想来思去想不出办法,酒却喝了不少了。
这时一队人马突然在客栈门前停了下来,方荣正以为是为自己而来,忽听得一俊俏公子喝道:“所有人都给我出去,这里本少爷包下了。一个也不许留下。”
众人忙都往外跑。方荣想想自己也应该回去了,摸摸口袋发现没带钱,虽说这次应该是那公子哥包了,但想想应该教训教训这种人,从他旁边经过,顺手牵羊拿了他钱袋。
那公子厌恶地往方荣一推,骂道:“马尿精。”方荣顺势倒在地上。不想那公子哥身边都是狐假虎威惯了的,见了主人有教训方荣之意,都一拥而上,对倒在地上的方荣拳打脚踢起来。
方荣也不反抗,又不疼,正好让他们打跑一些酒气。正在此时,只听得一娇滴滴的声音道:“倪公子,你在干什么?”
方荣听出是崔秀秀的声音,暗思她怎么来这里了。只听那公子哥忙笑道:“秀秀,我听说你要来这里,所以我马上派人来清场子,让秀秀有个舒适的地方用膳。”
崔秀秀怒道:“谁要你赶人走了?”忙不去理那公子哥,往客栈内跑去,找了一圈未见人,气得俏脸通红,哼一声,又往回走。
那公子哥莫名其妙,忙拦住崔秀秀道:“秀秀,你是来找人的么?我以为……以为你是来吃饭的呢。”说着几个耳光往身旁之人打去道:“混帐,连秀秀姑娘心意都不清楚。”
崔秀秀也懒得理他,道:“请让开。”
那人忙道:“秀秀,你要找什么人,我一定帮你找到。只要你说一声,没有我找不到的人。”
崔秀秀笑道:“那好,你帮我找方荣。”又气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方哥哥在这客栈里面?我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他,你却把他赶走了。”
那人一惊,忙道:“秀秀,你找他做什么?你要杀了他么?”
崔秀秀哼一声道:“不用你管。”说完绕过他走去。
那公子哥对她无可奈何,心里却怒不可遏,望见了方荣,走到他面前,一脚往方荣胸口踢去。方荣正欲站起来,忽听得马蹄声响起,似有千军万马来,忙又倒在了地上。
一会人马又在客栈前停下了,将众人又围了起来。那公子哥忙上前在那领头的青年面前道:“吴大哥,你来做什么?”
那姓吴的望了一眼崔秀秀,道:“我来捉拿朝廷要犯。”
那姓倪的惑道:“谁?”
姓吴的望了一眼方荣,小声道:“正是他。”
姓倪的哈哈一笑,道:“那小弟岂不给吴大哥立了一功?这种小角色怎么劳烦吴大哥带这么多人马来呢?”
姓吴的又望了一眼崔秀秀道:“因为他是方荣!”
崔秀秀忙上前拉开打方荣的众人,方荣忽地一跃而起,到了屋顶上,冷笑道:“凭你们两个也想抓我?不知是谁派你来的?”
姓吴的对方荣还是害怕的,忙叫众兵将弓箭对着方荣。崔秀秀道:“是不是我爹叫你来的?他监视我?方哥哥,我没有让我爹爹知道,你要相信秀秀。”
方荣不理她,对姓吴的道:“可真是崔呈秀派来的?”
姓吴的惧怕方荣,忙道:“废话少说,快下来束手就擒,不然让你万箭穿心而死。”
方荣道:“你说出崔呈秀在哪,我饶你一条性命。”又望了崔秀秀与那姓倪的道:“饶了你们三人性命。不然一个不留。”
崔秀秀惊道:“方哥哥,你要杀我爹爹?不要杀他好不好?爹爹对方哥哥没恶意的。”
方荣忽地一跃而下,一下点了那姓倪的穴道,又飞身上了屋顶,身手甚快,只眨眼功夫罢了,随手点着姓倪的后背几处穴位,道:“不知这位大哥是什么人,用他来威胁你们够不够格?要不然我换个人威胁?”目光又望向崔秀秀。而姓倪的早已现出痛苦的表情。
崔秀秀见方荣望向她,不惧反羞得低下头道:“方哥哥要捉秀秀便捉吧,秀秀宁愿被方哥哥捉住一辈子。”
那姓吴的忙叫众兵护住了崔秀秀。其实方荣连碰也不愿再碰崔秀秀,一抓那姓倪胳膊,只听得骨碎之声,才道:“倪公子,你说吧。”
姓倪的痛得连叫的声音都没有了,许久才破了嗓子道:“我不知道。”
方荣将姓倪的一丢,往姓吴的撞去了,方荣转身跳下另一头去了。众兵也不敢追,忙护了姓倪的与崔秀秀离去。方荣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走了一会,崔秀秀气道:“你们不要跟住我了。都怪你们。”
方荣从他们对话中知道一个叫吴威,一个叫倪雄。不过也只知些崔秀秀要找到自己,而二人劝崔秀秀、骂自己的语言。后来那吴威也只送崔秀秀到家,也没去见崔呈秀,看来崔呈秀不在崔府。而后吴威与倪雄又各自带队回家了。
方荣想着自己尽做些无聊之事,想起说不定能从袁丰口中得出尸王安身之处,忙偷偷往安宁王府去。在府中寻了一圈未见到袁丰与朱湘,沮丧地出了府,想想应该在信王府,忙又往信王府去,至门口时,竟没一个守卫,甚是奇怪,但也顾不了那么多,至客厅,忽感客厅中有许多人,忙又隐于屋顶上。仔细一瞧时,大吃一惊,因为客厅中人正是自己在天津叫他们回去的武林人士,而袁丰、朱湘也在其中,不过信王不在。
群雄只在把酒言欢,看来就算有什么事也讨论完了。只有另问袁丰了。方荣再一想,群雄一定是袁丰引来的,也不知他有什么目的,但对之引来京城很是不满。好不容易群雄各自回房睡了,袁丰把朱湘留下来,自己出了信王府,路上方荣将袁丰拦了下来,拖入暗处问道:“袁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袁丰忙道:“他们执意要来京城,所以我安顿他们在这里。”
方荣道:“你这不是害信王么?”
袁丰笑道:“信王早不住这里了。”
方荣哦一声,又问道:“我是问你为什么将他们引来京城,你想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才劝他们离开的。”
袁丰道:“朝廷需要他们。”
方荣哼一声道:“你说得好听,现在朝廷杀他们还差不多。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袁丰忙道:“方荣,那我跟你说实话吧,我需要他们除去崔呈秀,除去魏忠贤。就是这样。”
方荣怒道:“杀崔呈秀杀魏忠贤是我的事,难道他们能杀他们么?你这不是叫他们去送死么?你是何居心?你为了你自己却害他们。”
袁丰忙道:“方荣,你想哪去了?我袁丰也全是为了黎民百姓,为了整个武林,为了江山社稷。”顿了顿又道:“可能会牺牲一些人,但,没有牺牲,哪有胜利?”
方荣哼一声道:“我一个粗人,不懂你的大道理。但我为看着你的。希望如你说的那样,如果他们……他们全部死了,那么……那么我便杀了你。”方荣也不知为什么突然会说这种话,群雄生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但其中毕竟有杨羽等他不愿出事的人,顺了顺气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袁丰道:“你只要不见群雄就是了。你能杀崔呈秀、魏忠贤更好。”
方荣点点头道:“现在魏忠贤也在找他们,你不觉得危险么?皇上怎么看武林人士?”
袁丰叹口气道:“本来皇上根本不关心这事,信王劝谏,皇上也赦免了他们,可是魏忠贤又造谣,又把群雄当乱党了。不过皇上也没把这事当回事,只是魏忠贤却对这事热心得紧,他就是想让武林造反,越乱越好。我也稳住他们的心了。”
方荣道:“希望你与信王多劝谏一下皇上。好了,我走了。你也小心。”说完不再理他,回到了家。
方荣又把这事说与刀王听,刀王道:“天意如此,就让它这样吧。”
洪慧道:“方荣,先不要管那么多了,你已经尽力而为了,明天我陪你找找朵妹妹吧。你好累了,好好休息吧。”
方荣也累了,回房睡了。第二天方荣与洪慧在各歇脚处找了一遍,也没尸王与七杀手的影子,二人正往回走,忽见一男一女迎面而来,方荣又惊又喜,叫道:“行空、湄儿,你们怎么来了?”
二人自然也看到了方荣二人,王湄上前拉住了洪慧道:“慧姐姐。”
司马行空道:“大哥,终于找到你了。”
方荣笑道:“你们怎么来京城了?我的小无邪呢?”
司马行空低了头道:“大哥,我们是为燕儿而来的。”
方荣惊道:“燕儿怎么了?”
洪慧笑道:“方荣,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王湄忙道:“嗯,方师哥,燕儿没事。”四人回到家,方荣忙问事由。
司马行空道:“燕儿回了家。”
方荣惑道:“燕儿为什么回家?她想你娘亲了?回就回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司马行空道:“大哥,我说了你不要生气,燕儿她现在也很怕,她……她回家其实是……是……拿了那宝刀的。”
方荣一怔,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呆了一阵,苦笑道:“原来燕儿骗了我这么久,她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骗我的刀么?她要是真想要刀,她说一声就是了。”
司马行空忙道:“大哥,不是这样的,燕儿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她就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偷刀的。你千万不要怪燕儿。”
王湄忙也道:“方师哥,其实你不知道,燕儿为了你发过毒誓。”
司马行空接道:“我爹曾经不让燕儿与大哥在一起,我爹其实是有目的的,便是为了大哥的刀,所以那么一激,燕儿便发了毒誓,说不拿回刀给我爹,将来做尼姑也不与大哥在一起。”
方荣哈哈大笑道:“这么回事啊。燕儿对我真好。”
司马行空忙道:“大哥,我是来求你的,你不要怪燕儿,不然燕儿没法活了。”
王湄害怕道:“方师哥,你不要这样呀,你倒是说话呀。燕儿都是为了与你在一起呀。”
方荣无奈道:“我怎么会怪燕儿?我早已知道她的心,只是,你爷爷知道迟早会得到刀的,为什么还要劫了彩朵去呢?”
司马行空惑道:“怎么会?大哥,其实刀我爹已经拿到京城来了,我马上去叫我爷爷把彩朵放了。”说完起身道:“湄儿,你在这等着。”说完跃了出去。
方荣问道:“湄儿,现在燕儿在哪?”
王湄忙摇头道:“方师哥,你原谅燕儿吧,我与司马哥哥商量好啦,以后一定帮你再偷回刀的。”
方荣笑道:“湄儿,你想哪去了?我发誓,我绝不会恨燕儿的,也不伤燕儿一根毫毛,你现在放心了吧?我就想知道她在哪里而已,我不放心她。我见过她一次失心疯了,我不想她再受不了刺激。”
王湄放下心来,笑道:“燕儿也来京城啦。她与司马哥哥爷爷在一起。”
方荣哦一声,道:“那我放心了。湄儿,你帮我留心一下,关于崔呈秀与魏忠贤的消息。”
王湄点点头笑道:“害我们白当心一场。燕儿一定开心死了。原来方师哥对刀一点也不在乎。师公非气死不可。”想想武王本来已经死了,这么说是对他的不敬,忙捂住了嘴巴。
洪慧做了饭出来,道:“湄儿,饿了吧,吃饭吧。”吃完饭众人坐在客厅等司马行空的消息。
也不知到什么时候了,忽听得外面三人脚步声,方荣忙冲出去,正是司马行空、司马飞燕、彩朵三人。司马飞燕首先扑入方荣怀中哭道:“方哥哥,燕儿错了,你不要不理我。燕儿舍不得方哥哥。”
方荣摸着她秀发笑道:“傻瓜,我怎么会怪你?我要是怪你你哥哥敢带你来见我么?”
司马行空道:“我本来不让燕儿见你的,可是燕儿说就算给你杀了,她也要来见你。”
司马飞燕哭道:“燕儿做的一切都只是不想离开方哥哥,燕儿不能没有方哥哥。”
方荣抱了她进了屋,放开道:“燕儿,那你就住在这里吧,由慧姐姐照顾你。”又对彩朵道:“阿彩,你没事吧?他们可有折磨你?”彩朵摇摇头。方荣忙将之搂在怀里道:“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彩朵推开他道:“是彩朵连累你了。慧姐姐,我累了,我睡哪里呀?”
方荣也不知如何开导她,现在也不是说些儿女情长的时候,忙道:“慧姐姐,那你带他们去睡吧。”
司马飞燕虽想时时刻刻与方荣在一起,但怕他越发讨厌自己,只得也跟着睡了。
方荣躺在床上,已是轻松了许多,现在唯一烦恼之事便是刺杀魏忠贤之事了,而伤心之事莫过于宫珠娥的死。若是没有见到群雄来京,方荣本来打算明日便回贵州的,但现在已是不能。不敢多想,定了定神睡下了。
第二日方荣也不好说出让他们走的话,又当心着虚木、杨羽他们会被魏忠贤发现,毕竟奸细很多,与刀王他们说明情况后,易容后往信王府去了。群雄倒是哪也没去,只待在府中,似乎在等着一个机会。方荣守了一日也没事发生,信王也是未见,看来信王真的早已搬走了。
天也黑了,方荣在附近一家小客栈找了位置坐下,忽见从墙上轻轻跃出一人来,方荣识不得他,只怕他是奸细,如果不是奸细,他有什么重要之事自己也好暗中相助,于是方荣悄悄跟在了后面。那人出了郊外,进了一间茅屋。
屋中一人道:“李念,今日有何新消息?”
又听一人道:“柳大人,今日的消息小人可是拼了性命逃出来的,从此小人可不能再回去了。”
那柳大人道:“什么事,快说吧。”
李念放小了声音道:“天津之变后,各门各派不仅未离去,反而偷偷进京了,现都在以前的信王府。他们只视机刺杀九千岁与崔大人。”
那柳大人以惊恐的声音道:“信王勾结乱党?”又听哈哈大笑的声音道:“李大侠,你可立了大功了。九千岁正寻不到机会压制信王爷呢。”
李念忙道:“还请柳大人多在九千岁面前美言几句。小人忘不了柳大人的恩德。”
一会一人走了出来。方荣也不理他,等他走得远了,冲入屋中,将那李念一掌劈死了。又马上跟在那柳大人身后。方荣打定主意,不管他要是去见魏忠贤也好,崔呈秀也罢,在他还未开口说话之时马上杀了他,再杀魏忠贤或崔呈秀。群雄之事自然不能让魏忠贤知道的。
那柳大人才走了几里,忽然倒在了地上。方荣暗惊,想不到此人竟在自己眼皮底下遭人暗杀了。
方荣正寻着暗杀之人,忽听得一人道:“你个混蛋这种人不杀你想干什么?”
方荣一惊,那人已在眼前,正是洪正,忙道:“洪伯伯,你怎么会在这里?”
洪正骂道:“你说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方荣忙道:“我想找魏忠贤。”又小声嘀咕道:“你坏我事还骂我。”
洪正知道自己确实坏了方荣之事,也怪自己没想到这一层,一把抓起方荣道:“你说见就能见,你以为此人多大能耐?能见到魏老贼?慧儿呢?”
方荣忙道:“慧姐姐在萧伯伯家,我们住在萧伯伯家里。”
洪正骂道:“她武功比你好,你为什么不让她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