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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刀全文阅读

作者:义车     神刀txt下载     神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一二回 谈心

    方荣莫名又流下泪来,想不到司马飞燕对自己如此情深,道:“燕儿,以后方大哥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包括方哥哥。”

    司马飞燕哼一声,冷笑道:“我方哥哥武功天下第一,你算什么?”

    这时夏如月与王湄走了进来,见了司马飞燕,夏如月上前握了司马飞燕手喜道:“燕儿,终于见到你啦,你还好么?”

    司马飞燕瞧了一阵,惊喜道:“夏姐姐,你怎么来啦?”忽然又掩面哭道:“夏姐姐,方哥哥不要燕儿了,方哥哥丢下燕儿不这了。燕儿不要离开方哥哥。夏姐姐,你去跟方哥哥说,只要方哥哥不离开燕儿,燕儿以后都听他的话,再也不偷偷跑出来找他了,好好孝顺爹娘……夏姐姐,方哥哥现在京城,你快带燕儿去找方哥哥。”

    夏如月往方荣望了一眼,心莫名一痛,道:“燕儿,你连方哥哥也不认识了么?方哥哥就在你面前呀?”

    司马飞燕忽然止了泪道:“夏姐姐,燕儿就要去京城啦,找方哥哥,你也去么?”

    方荣对夏如月点点头。夏如月忙道:“燕儿,我们这就去,找方哥哥。”

    司马飞燕大喜,忙又小声道:“我们要小心一点,不能让爹爹知道。我们快走。”

    美妇早已叫人将司马飞燕行李拿了来,交给方荣道:“方荣,一路上照顾好燕儿,不管燕儿好不好得了……你都要……娶燕儿过门,知道么?”说到后面又伤心地流下泪来。

    方荣抹了泪,道:“是我害燕儿如此的,我一定会照顾好燕儿的,照顾她一辈子。”

    司马飞燕叫道:“方大哥,快走呀,不然被爹爹知道便走不了了。”说着拉着夏如月便往门外跑。方荣忙跟了出去,司马飞燕瞧了船,道:“夏姐姐,快制住船夫。”

    方荣忙道:“燕儿,那是我们的船,我们可以平平安安到西湖对面去的。”

    司马飞燕道:“好吧,我相信方大哥的话。”说着跳上船,对船夫道:“我们要到西湖对岸,我们先往南再往西再往北再往东,不能让我爹爹发现我们。”

    那船夫早经美妇提点过,方荣又向他使了个眼色,忙道:“小姐请放心,老夫定平平安安送小姐过去。”

    夏如月忙搂着司马飞燕入了船舱。方荣也跟了进去。司马飞燕一坐下,又扑入夏如月怀里哭起来。方荣与夏如月也跟着流下泪来。

    夏如月轻声道:“方哥哥,我们……我们能先去祭拜我爹娘,再去京城么?”

    方荣点点头,道:“带燕儿出来,便是让她散散心,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夏如月心酸道:“燕儿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真是可怜的燕儿。她怎么记得我,却不记得方哥哥呢?”

    方荣摇摇头道:“以前你宫姐姐吃了什么无忧飘香的毒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现在……现在燕儿什么都记得,唯独不记得我了。这都是上天的安排么?”

    船行了一阵,忽听得那船夫骂道:“义贤庄的船,你们也敢撒野,活得不耐烦了么?”

    又听得一人哼一声道:“我崆峒派便是要对你们义贤庄撒野。”说完船身稍稍一重,看来那人已跃上这只船。

    方荣可不想惊动了司马飞燕,走出船舱,一人与自己一般年纪站在船头,忙道:“这船上有一位病人,相烦大侠下次再找义贤庄麻烦,可以么?”

    那船夫嘿嘿一笑,道:“方公子,这些人交由老夫对付便成了。”说完长槁往那人胸前一点,那人侧身一避,不想右腰一痛,身子往湖中飞去。

    另一艘船之人见了忙扔了一块木板到那人落下的地方。那人顺势一点,借力又上了方荣之船,骂道:“老东西,果是个练家子。那小生可不客气了。”忽地拔剑而出,疾往船夫刺去。

    船夫离那人正好一长槁远,动也不动,长槁一打,已往那人面上打去。那人忙剑一斜,欲削了长槁,不想那船夫真似比他胜一筹,长槁疾让,又往那人腿上打去。那人见来得迅疾,忙一跃跃至空中。

    船夫哈哈一笑,不等那人反应过去,船夫长槁一捅,正中那人胸口,那人又往湖中飞去。另一条船一人忙飞身将之接住,顺势一齐上了这船。这人廿七八年纪,方荣发现这人似乎是这里崆峒派最大年纪的了。

    船夫笑道:“阁下定是屠用了?想不到义贤庄围剿崆峒时,竟被你们这些小子逃了出来,还不知死活来报仇?”

    方荣惊道:“你们真去攻打崆峒派了?”

    船夫哼一声道:“不错,崆峒派竟敢得罪小姐,折磨得小姐差点死去。此仇不报,将来义贤庄如何立足江湖?”

    方荣也想起了以前之事,对屠用怒道:“你们给我滚,不然我方荣不客气了。”

    屠用仔细一瞧,此人不是方荣是谁?他们还一直以为方荣还在塞外呢,惊道:“你怎么在这里?”正说间,忽地有几艘小船往崆峒派之船驶去,过一会儿,崆峒派船突然着起火来,屠用不敢多留,忙跃上自己船灭火。

    船夫哈哈一笑,道:“西湖是义贤庄地盘,崆峒派竟敢来撒野,若非老夫赶时间,这帮小兔崽子定要葬身鱼腹。”说完又撑起船来,边撑边又道:“方公子,在船上你一切不用当心,多照顾小姐。小姐之事,我们都知道,方公子之事,我们也都明白。”

    方荣被他说得脸红,忙抱拳后走入船舱。又行一阵,船*了岸,三人忙上了岸,与船夫告了别,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再商量相关事宜。夏如月已说明爹娘墓地之处,商量好明日起程。

    华灯初上,方荣正要叫夏如月、司马飞燕去睡觉,一行五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方荣识得,竟是华山派掌门梁和。而另四人内力也是不弱。方荣虽识不得这四人,但四人却认出了司马飞燕,惊道:“司马飞燕。”

    梁和未见过司马飞燕,往四弟子瞧着的方向望去,道:“她真是义贤庄妖女司马飞燕么?”又瞧了瞧方荣与夏如月,道:“阁下可是司马行空、令妹司马飞燕,尊夫人王湄?”

    方荣道:“错了,我不是司马行空,她也不是王湄。不过,这位确是司马飞燕。”

    梁和不耐烦道:“那阁下是谁?为何与义贤庄之人在一起?你可知义贤庄害死多少我华山派与崆峒派么?”

    方荣道:“义贤庄之事不关我之事,也不关司马飞燕之事。”

    梁和道:“阁下是执意要护着义贤庄与这妖女了?”

    方荣哼一声道:“我没有护着义贤庄,但司马飞燕我是护定了。因为燕儿是我方荣的娘子。”

    司马飞燕忽然道:“不,我不是你的娘子……”说着哭了起来,扑入夏如月怀里道:“燕儿只是方哥哥的娘子,燕儿只嫁给方哥哥,方哥哥再也不要燕儿了……”

    夏如月忙安慰道:“我们马上去找方哥哥,叫方哥哥娶燕儿。”

    众人都是一惊,想不到方荣来了杭州,其实这四人是见过方荣的,只是他们首先瞧见了司马飞燕,而心中又一直认为方荣还在塞外,这一瞧,不正是方荣么?惊道:“方荣?”

    梁和以前是见过方荣的,但想不到现在这么模样,道:“你真是方荣?”

    方荣道:“不错。梁掌门,当日梁俊羞辱燕儿,害得燕儿差点死去,我既往不咎,希望梁掌门要找便找义贤庄,不要找燕儿。而且,她现在……现在得了失心疯,很可怜。如果梁掌门执意要对付燕儿,方荣也只有不客气了。”

    梁和忙笑道:“那可不敢当,不过方少侠可知义贤庄对武林做了什么么?”

    方荣道:“围剿崆峒?”

    梁和义愤填膺道:“不错,而且还围剿我华山。崆峒几为平地,若非我华山有五岳剑派,又身处中原,华山也将与崆峒一般境地。”

    方荣心道:“想不到义贤庄如此厉害,想不到我去了塞外,竟发生了如此重大之事,可是尸王、七杀手不都去了塞外么?难道义贤庄还有很多高手?”忙道:“梁掌门,既然义贤庄如此厉害,你们还是少惹了吧?留得青山在,将来再做报仇的打算,今日我碰上崆峒派之人了,整个西湖都是义贤庄的势力范围,梁掌门最好告诉他们一声。不然真要葬身鱼腹了。”

    梁和心下一惊,却道:“方荣,看来你是站在义贤庄一边的了?你可知,现在整个武林已抵达杭州了?义贤庄已激怒了整个武林?”

    方荣暗惊,道:“其它门派也来了?可是尸王根本不在杭州,他在塞外。”

    梁和哼一声道:“剿灭了义贤庄,再找尸王算账。”

    方荣想了想道:“那看来你们连义贤庄在哪都还没找到了?”

    梁和脸上一红,道:“不知方少侠可否告之?”

    方荣道:“我也不知道。我只去过一次,湖上我可辨不出方向,而且我当时在船舱中,可不知外面情况。”

    那四人中一人道:“师父,擒了小妖女,不怕义贤庄之人乖乖就范。”

    方荣怒道:“你说什么?”

    梁和也怒道:“混帐,我华山派是做这等事之辈么?传出去我华山派在江湖上如何立足?”那弟子忙唯唯诺诺退到后面去了。

    方荣哼一声道:“梁掌门,我是敬你才跟你说这么多,若真动起手来我也不怕。”

    梁和忙道:“方少侠,我梁某说过不为难司马姑娘,便绝不为难司马姑娘。只是梁某不知方少侠是站在哪一边的?”

    方荣想了想道:“我不想理会,我不会站在任何一边。”

    刚才那人又道:“说得好听,连小妖女都娶了,还能不帮义贤庄么?”

    方荣怒道:“你敢再骂一句?”夏如月忙搂住他手摇摇头。方荣这才息了火,冷笑道:“我若真帮义贤庄,你还能好好跟我说话么?”

    正在此时,几人跑了进来,而当前一人正是屠用,叫道:“梁掌门,方荣在杭州。晚辈……”同时瞧见了方荣正坐在此,呆得一呆,话也说不下去了。

    司马飞燕也瞧见了屠用,忽地站起,骂道:“是你?夏姐姐,我们杀了他,是他害方哥哥武功全失的。”说着拔剑便往屠用刺去。

    夏如月本在她旁边,竟也是没拦住。司马飞燕动作迅疾,屠用又是一时被方荣震住,当反应过来,司马飞燕剑已在眼前,本能往后倒时,剑已是穿肩而过。一声惨叫,一掌往司马飞燕击来。司马飞燕抽剑而回,忽地又往一掌击上前来的梁和刺去。

    方荣已离桌而起,将司马飞燕抱了回来。司马飞燕又羞又气,伸手往方荣脸上打去,叫道:“不许碰我,除了我方哥哥,谁也不许碰我。夏姐姐,快帮我杀了他。他羞辱燕儿,燕儿除了方哥哥,谁也不许碰。”忽然想起什么,手突地聚了真气,一掌往方荣面门击去。

    方荣忙伸手握住,柔声道:“燕儿,我是方哥哥。”

    司马飞燕急道:“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夏如月忙抱过她,道:“燕儿,我们马上去找方哥哥。”

    司马飞燕哭道:“燕儿被他羞辱了,方哥哥一定不会喜欢燕儿了的,方哥哥一定会嫌弃燕儿的。夏姐姐,你帮我杀了他,不能让方哥哥知道。”

    众人都是大惑不解,刚才司马飞燕虽伤了屠用,但众人反而又被她莫名其妙的举动吸引,帮屠用疗伤后竟是没生气。

    梁和道:“看来方少侠说的是真的。方少侠,好好保重。”

    方荣道:“多谢梁掌门。”

    梁和道:“不知方少侠今晚是留在这客栈还是连夜赶路?”

    方荣惑道:“此话何意?”

    梁和道:“如若方少侠不走,明日可参加这里的武林大会。”

    方荣可不愿见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忙道:“晚辈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明日晚辈便要起程了。今夜倒可与梁掌门说说这江湖之事。晚辈去塞外数月,可不知天下又发生了如此大之事。”

    梁和笑道:“好!梁某就喜欢方少侠这样的人。”说完倒了一碗酒,道:“这是上等的绍兴酒,梁某敬你一碗。”说完一饮而尽。

    方荣忙也倒了一满,一饮而尽。

    梁和笑道:“爽快。梁俊这混帐东西不知好歹,得罪了方少侠,还请方少侠见谅。”

    方荣想起上回砍了梁俊一刀后果久不见他,不过心中也没一丝歉意,忙道:“不知梁俊大侠现今如何了?”

    梁和叹口气道:“这混帐自从受了重伤后,已然不能使力,整日不思进取,只沉迷于……酒色。这混帐东西。”

    这时司马飞燕忽然道:“梁俊?我认识,他也是害方哥哥武功全失的罪魁祸首,我司马飞燕也绝不放过他。”

    梁和尴尬一笑,道:“方少侠,我已然听说,你在宁远助袁崇焕将军杀退清兵,而且后来你更杀了魏忠贤,你是大英雄,此次武林大会,方少侠若留下,我梁某定第一个推方少侠为武林盟主。”

    方荣笑道:“盟主不敢当,我说过,我绝不会帮任何一方的。你当我贪生怕死也好,认贼作父、为虎作伥也罢,我绝不会帮你们攻打义贤庄,也绝不帮义贤庄攻打你们。以前,我确实想在江湖快意恩仇,斩奸除恶,行侠仗义,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我明白了人心,什么行侠仗义,不过是虚无飘渺的浮云罢了。我做什么,你们不都要追杀我的么?什么时候放过我过?我为何还要假惺惺呢?我不要做好人,也不做坏人,只做一个平凡之人。过没江湖仇杀的生活。”

    夏如月忙道:“方哥哥,你不要这样。我怕。”

    梁和道:“方少侠,你错了,行侠仗义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也不应该因为别人对你的看法与做法而放弃了这信念。人一生下来,大人便开始教他做个好人。做个好人,便是一生做人的道理。为何剑王受人尊敬,尸王招人唾骂便是这个道理。江湖之人表面追杀你,其实他们打心理还是佩服你的。如若哪个不佩服你,那也是他妒忌你。方少侠,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方荣道:“明白。我不做好人,我爹娘不会原谅我的,所有关心我的人也不会原谅我的。可是我也不会帮你的。”

    梁和也不禁被他这话逗乐了,笑道:“方荣,我叫你方荣可以吧?我只希望你明天参加我们的武林大会。”

    方荣心道:“难道他想趁武林大会之机杀了我么?我要逃是逃得掉的,可是月儿呢?燕儿呢?”不禁打了个冷颤,道:“不用了,我是属鼠的。”

    梁和自然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变化,道:“我以我梁和性命担保。除非我梁和死了,不然三位绝不会有事。”

    方荣知身为一代宗师,那份修养不是装得出来的,更不会言而无信,虽不知他真正意图,但总不会害自己,不过想自己帮他攻打义贤庄罢了,到时自己不答应便成了,道:“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司马飞燕忙又道:“夏姐姐,他们是不是要对方哥哥怎么样?我们快去找方哥哥,告诉方哥哥他们想杀他,夏姐姐,我们快走。”

    夏如月忙搂住她道:“燕儿,他们不会害方哥哥的,你放心,你方哥哥不会有事的。”

    司马飞燕道:“那他们没事开什么武林大会?一定是对付方哥哥,不行,我们得告诉方哥哥。”

    梁和惑道:“方荣,司马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而且怎么连你也不认识了?”

    方荣心下一酸,摇头道:“我也不知。反正谁也不能再伤害她。”

    梁和忙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方荣,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早去参加大会呢。”

    方荣点点头,叫夏如月扶了司马飞燕上楼,要了两间房睡了。方荣几乎一夜未睡,一来想着司马飞燕心事,二来注意着梁和、屠用等人动静,不过他们倒也未有动静。到得差不多天亮才睡着。刚睡半个时辰,梁和已然亲自来叫醒方荣,方荣忙又唤醒夏如月二女,洗漱打扮一番,起来吃了早点,又跟着梁和走。

    至集市繁华之地,梁和碰上了嵩山派掌门宋信等一帮弟子,梁和介绍一番,那宋信大惊失色,却又一下如多年老友一般好生对待方荣等人,又赞方荣年轻有为,英雄出少年,大明英雄,更赞夏如月年轻貌美,名师出高徒,巾帼不让须眉,只没赞司马飞燕,得之她神志不清,却也可怜起她来,倒没将之与义贤庄联系起来。

    又行一阵,已至一大户人家门口,江湖人士更多,方荣更看到武当、少林也来了不少人,也许同时来之人太多,众人也只互相抱拳算打了招呼,更没空介绍方荣出来,众人也没注意到方荣。客厅中坐了各大派掌门,而天井中也挤满了各派弟子与一些闲云野鹤之流。

    还好人虽多,位置却是够的,方荣只得在天井选了一桌坐下。

    这时忽然一人闯了进来,叫道:“可有我的位置?”

    方荣见了大喜,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刀王萧白刀,忙招手道:“萧伯伯,来这边坐。”

    刀王也瞧见了方荣,哈哈一笑,一笑完,人已与方荣坐在一起了。

第二一三回 盟主

    许多人已然识得刀王,一下人声鼎沸,客厅内众掌门忙都迎了出来,刀王首先道:“你们商量你们之事,有什么好处算上我一份便成了。”众掌门忙非要迎刀王入客厅坐。刀王叫道:“我不懂商量,我跟方荣坐在一起便成了。”

    众人一声惊呼:“方荣?”这时众人才注意起坐在刀王旁边的方荣,又一阵惊呼:“司马飞燕!”

    司马飞燕一听方荣之名,身子一颤,四处一瞧,忙拉了夏如月道:“夏姐姐,方哥哥来了么?燕儿怎么没见呀?”又瞧见了刀王,又惊又喜,道:“萧伯伯,你瞧见方哥哥了么?夏姐姐,我们到京城了?萧伯伯,方哥哥在哪里?”

    刀王往方荣瞧去,小声道:“方荣,她神志不清了?”忙又拉了方荣起身道:“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边走又边对众掌门道:“你们先商量大事,算上我一份便是。”

    一行四人出了门,又往不远处一家客栈走去,四人坐定,刀王道:“方荣,婕儿之事怎么了?”

    方荣忙道:“我已经找到毒王前辈了,毒王前辈也赶往去救花妹了。”

    刀王又问道:“你怎么会在此?”方荣忙将原因说了,刀王又道:“这次尸王不在,正派之人全在找义贤庄所在。我在京城听到于是也来瞧瞧热闹了,倒想不到你也在此。这对你来说可真是为难之事。你不能对不起燕儿,又不能助义贤庄,好,你只当不知道此事,你继续上京吧。”

    方荣倒想不到刀王如此自己,大出意料之外,忙道:“萧伯伯,那你呢?”

    刀王道:“我闲来无事,到处走走。”

    方荣小心问道:“萧伯伯,你是来助正派攻义贤庄的么?”

    刀王笑道:“是便是吧,不过尸王若是不在,我也懒得理,尸王在的话,我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我来这只是等尸王的。”

    方荣心道:“你若真想找尸王,为何当初不去塞外呢?”却是不敢说出来,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尸王要是一直不回来,你也谈不上助正派人士了?”

    刀王道:“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想不到尸王竟然不将各派掌门放在眼里,义贤庄大难临头也是不回。”

    方荣道:“且不说找到义贤庄之难,便是找到了,也要坐船入西湖,可是西湖是义贤庄势力范围,我想他们湖上功夫也是十分了得的,只怕这里许多人是不识水性的吧?就怕还未见到义贤庄影子,已葬身鱼腹了。而且义贤庄又机关重重,哪那么容易闯的?而且,义贤庄高手如云,像七杀手、凶残恶毒四神、无血双艳等等等等,我觉得武林正义一方会吃亏。”

    刀王哼一声道:“怪不得尸王有恃无恐。原来如此。”

    司马飞燕哼一声道:“整个个杭州城也是我义贤庄的,他们一举一动早掌握在我爹……爹……夏姐姐,我爹爹会不会来抓燕儿回去,我们快离开这里。快……”

    夏如月忙道:“有方大哥在,有萧伯伯在,你爹爹不会来的。”

    方荣想搂住她不让她害怕,但还是忍住了,她根本不认识自己了,道:“燕儿,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刀王心疼地抱起司马飞燕,道:“燕儿,萧伯伯带你去见方哥哥,好不好?萧伯伯知道方哥哥在哪里。”

    司马飞燕大喜,摇着他手道:“萧伯伯,你快带燕儿去。”

    刀王向方荣使了个眼色,又将司马飞燕交给夏如月照顾,拉方荣至一边,道:“你最后一次见燕儿时穿的什么衣服?”

    方荣哪里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忙摇摇头。

    刀王骂道:“混账,这么重要之事都不记得了,那你的行李中可还有以前的衣服?以前怎么个打扮?”

    方荣忙道:“有,我都是以前的衣服。”

    刀王骂道:“那你还不快想想是哪件衣服。”方荣正要去拿行李,刀王一把扯住,又如此如此这般。方荣这才安下心来。

    这时华山派梁和与武当派一人走了进来,刀王认识这是武当掌门虚木。想不到这都被他们找到了。梁和笑道:“刀王,方荣,让我一顿好找,可找到你们了,武林大会少不了你们啊。”

    虚木亦道:“萧前辈、方少侠,我们武林同道诚心请你们参加武林大会,并且准备选举你们作我们的盟主。”

    刀王忙道:“不用不用,我没领导能力。我一个人逍遥惯了。做不来什么盟主。方荣也不成。方荣又非众望所归之人,不服之人定然多之甚多。”

    梁和忙道:“不会。”

    虚木道:“方荣本是武当弟子,武当定全力,而且方荣助袁护城,又斩魏除奸,是大大的英雄,没人不服的。身处乱世,我们武林之人莫不是保家卫国、斩奸除恶,而方荣都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谁又会不服呢?萧前辈、方荣,我们来找你们,也不只是我们二人之意,而是大家的意思。”

    方荣忙道:“师叔,弟子论辈分应该叫你做师叔。你知我与司马飞燕的关系吧?弟子还没有那么伟大,做出大义灭亲之事来。不过弟子也不会做助桀为虐之事来。请师叔掌门与梁掌门不要为难弟子。”

    梁和道:“方荣,你难道不知义贤庄是怎么样一个地方么?司马姑娘应该与之断绝关系才是。义贤庄所为,是天地不容的。”

    司马飞燕忙道:“我是站在方哥哥一边的,方哥哥是知道的。我是好人,我不是妖女,我不是女魔头。你们不能在方哥哥面前说我坏话。不然……不然方哥哥会不理燕儿的。”

    夏如月忙搂住她安慰。梁和忙道:“方少侠,你听见了么?司马姑娘与义贤庄断绝关系了。她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可以大胆去做了。”

    方荣忙道:“恕我不能答应。因为义贤庄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梁和道:“难道我们整个武林正统也不能与一个义贤庄抗衡么?”

    刀王道:“废话。不然你们怎么连个义贤庄在哪都不知道?”

    梁和忙道:“我们正在查找。”

    刀王道:“找个屁,杭州城这么大,西湖这么大,你们怎么找?还有,你们可知西湖是谁的地盘?义贤庄!”

    梁和喜道:“原来如此。这也是我们的线索。刀王,你怎么不早说?”

    刀王哼一声道:“梁掌门可识水性?”

    梁和脸上一红,道:“我们可坐船。”

    刀王哈哈一笑,道:“船也会沉的。”

    梁和道:“如此看来,义贤庄是在西湖某座岛上?”

    刀王哼一声道:“石古不化。在水中可不比在陆地,在水中你武功再高,也不一定比得上一个游泳高手。”

    虚木忙道:“时辰不早了,萧前辈,方荣,我们快去参加武林盛会吧。”

    刀王忙摆手道:“不去了不去了。尸王又不在。我本来是准备找尸王的,经方荣这么一说,看来尸王是不会回来的。”

    虚木忽地跪下道:“请萧前辈助我们一臂之力。”

    刀王忙扶起道:“好,既然来了,便去瞧瞧。方荣去不去可不关我事。”

    梁和忙笑道:“都去都去。方荣瞧在虚木掌门如此挚诚,你怎么能辜负他一片诚心呢?”

    方荣可以不给梁和等人面子,可是不敢不给武当面子,点了点头。刀王叹口气道:“走吧。”

    司马飞燕道:“萧伯伯,不要去,他们想对付方哥哥,他们都是伪君子。萧伯伯,方哥哥是好人,你不能去杀他。”

    梁和忙道:“我梁和对天发誓,若对方荣有一丝私心,天诛地灭。”

    刀王忙向虚木与梁和使了个眼色,往会场去。

    司马飞燕在路上厉声道:“方大哥,告诉你,你可不许杀我的方哥哥,不然我饶不了你。夏姐姐也绝不会饶你。听到么?”

    方荣忙道:“我们这次不是对付方哥哥,我们是对付恶人,大恶人。”

    司马飞燕哦一声,道:“那也不许对付方哥哥。夏姐姐,大恶人是谁?我们要去找方哥哥,不要对付大恶人。万一方哥哥走了怎么办?我们快去找方哥哥。”

    方荣忙道:“方哥哥不会走的,他一直在等着你。”

    司马飞燕道:“找到方哥哥,什么大恶人都能对付。我们要去找方哥哥。”

    刀王叫道:“大恶人就是尸王司马尸。”

    司马飞燕忽嚷道:“不要,不要,我不要方哥哥对付我爷爷。不要,你们都是伪君子,利用方哥哥。萧伯伯,你不要听他们的话。夏姐姐,我们不要找方哥哥,不然他们会叫方哥哥杀我爷爷的,我不要方哥哥杀我爷爷,我也不要爷爷杀方哥哥。夏姐姐,燕儿不找方哥哥了,我们回去。”

    梁和道:“司马姑娘,你不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样一个人么?你不知道崆峒派惨状,不知道我华山派惨状。你不知道你爷爷杀了多少无辜之人么?”

    司马飞燕捂住耳朵道:“我不听我不听。总之你们不能让方哥哥对付我爷爷。”

    又走一会,终于到了会场,众人忙施礼。这时正好说到推举盟主之事,少林玄空道:“我等就等两位施主回来了。”

    梁和请四人入客厅坐下,刀王与方荣推脱一番,还是坐了进去。

    玄空又道:“按以往的惯例,选盟主要比武过招,即打擂台。现今萧施主与方施主也在此,那么也不用比了,只从他们二人中选一人出来。”

    方荣知绝对不会选自己,不过是一个过场罢了,只因自己身份,还与司马飞燕的关系。刀王忽道:“我脑子有问题,你们可不能选我,我退出,不然我一走了之。”

    玄空道:“那么方施主是众望所归了。那么方荣方施主是我们的盟主,有谁反对的?”

    天井中众人齐声道:“盟主,盟主。”

    方荣大惊,心下想不通,难道他们不计前嫌了么?难道他们不怕自己是站在义贤庄一边的么?还是他们另有阴谋?起身道:“我不是你们盟主。”声音盖过众人声音,众人静了下来,又道:“这个盟主我不当。我也不会当。请诸位三思而行。请诸位掌门另作打算。总之我不当这盟主。”

    玄空道:“难道方施主要置众人于不顾么?众人一致选举你为我们盟主,难道方施主一点不动心?”

    方荣道:“实不相瞒,在这件事上,晚辈打算置身事外。两不相帮。”最后又将攻打义贤庄的难处说给群雄听了。

    众人被说得毛骨悚然,这里不识水性的占多数,便是识水性的,也比不上人家整日在水里打滚之人,若在湖中真真打起来,自己万不是对手。会场一下静了下来。心中都在想此事本只崆峒与华山之事,与我无关,何必去送死。

    方荣又道:“因此晚辈不敢当此大任。”

    梁和道:“有何捷径,我们或许可以问问司马姑娘。”若是平时,梁和自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但此时司马飞燕神志不清,或许真可打探出直接入义贤庄的捷径来,又问道:“司马姑娘,可以带我们去你们家么?”

    司马飞燕冷笑道:“休想骗我,我不回去,我一回去便出不来了,我要去找我方哥哥。夏姐姐,我们走,他们想害方哥哥,又想害爷爷,我们走,去找方哥哥。”

    玄空道:“盟主已定,方施主便是我们的盟主。请盟主发号施令,立即谋划攻打义贤庄之事。”

    方荣道:“要我发号施令,就是请各位立即回山。”

    这时,忽然跑进来一人,慌慌张张道:“官兵来了。”

    许多人骂道:“官兵怕什么。”

    那人忙道:“他们有备而来,有坚盾,有长枪,有弓箭手,有火车,更重要的是,司马……笑也在其中。有很多高手在其中。”

    司马飞燕惊道:“爹爹来了,爹爹来了,夏姐姐,我们快走。”说着拉了夏如月往外便走。

    夏如月忙拉住道:“燕儿别怕,萧伯伯与方大哥都在这里呢。”

    方荣叫道:“若真把我当盟主,请诸位速速离去。攻打义贤庄事宜另做打算。”刚一说完,一支支火箭从外射了进来。方荣惊道:“这些火箭有毒气。大家小心。”忙用湿布包好司马飞燕口鼻。自己与夏如月也包好。

    其他一些束手无策或来不及的都倒在了地上。但一个也没想到要走,只边躲避火箭边望着自己掌门,众掌门又瞧着方荣。

    方荣叫道:“我不是叫你们走了么?”

    梁和道:“那我们今后在哪汇合?”

    方荣道:“汇什么合,你回你的华山,他回他的少林寺,各回本门。”

    梁和道:“现在只怕由不得我们了。”

    司马飞燕忽然拍手笑道:“好,好,看你们还敢对付方哥哥,看你们还敢对付我爷爷。你们统统倒下。”

    方荣忙道:“萧伯伯,你照顾好燕儿与月儿,我出去瞧瞧。”说完出了客厅,翻身上了屋顶,只见这大院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官兵围了起来,前面官兵都挡了大盾,长矛在后,再后便是正在射箭的弓箭手。方荣瞧了四周,发现司马笑在正门处,又跃下来,道:“西南方向兵力最弱,我们从那走。”

    青城派掌门王成道:“难道我们怕了他们不成,我们从正门出去,跟他们轰轰烈烈打一场,我们未必输了给他们。难道我们武功白练了么?”

    方荣道:“他们人多势众,且训练有素,难道他们也白练的么?而且义贤庄高手也在其中,你瞧,还未开战,我们已死伤这么多人,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玄空道:“我们听盟主的命令。”

    方荣首当其冲,众人避着火箭,都往西南方向冲去。方荣到得近处,长矛马上戳来,方荣双手一捞,长矛都在手中,大喝一声,五六名官兵被提了起来,方荣一转,身旁之人都被撞倒在地,一下起了个缺口,群雄一下冲入官兵丛中,一场厮杀,两边都有损伤,不过群雄且战且冲,冲出了重围。

    过了几条街,梁和带群雄到了另一户人家,各派清点人数,均损失惨重。少的死了两三个,多的死了五六个,众人都甚是悲痛。

    方荣道:“我想,不仅西湖上是义贤庄的范围,连杭州城也是义贤庄的范围。各位还是回去吧。我可没能力当你们盟主,更不能帮你们攻打义贤庄,我没这个能力。”

    司马飞燕冷笑道:“杭州的经济命脉与权势全是我义贤庄的,你们连进客栈都要小心为妙。你们每行一步都要想想会不会有暗箭。”

    一人怒道:“义贤庄杀我师弟,我们找这妖女算账。”

    司马飞燕哼一声道:“你敢。我萧伯伯与夏姐姐都在此。他们会保护我的。”

    方荣厌恶地望了那人一眼,道:“我们只是从他们最弱的地方冲出来,若是从正门冲出来,只怕冲出来的没几个人,所以我认为,在杭州城,我们是斗不过义贤庄的。除非……”

    刀王道:“除非斩断他的经济命脉,官府不帮他,断他们水粮。这样还有攻破他们的希望。而这一切,都需朝廷出力才行。但,现在官府不仅不查,反而是与之同流合污,一鼻孔出气,这可难上加难了。”

    梁和道:“如此看来,官府一定知道义贤庄所在地,我们擒了杭州知府来问问。”

    刀王骂道:“你们还想死多少人才算罢?你可知刺杀知府是多大罪名?你们可都是有家有室之人,到时官府攻上华山,瞧你如何。可不是义贤庄攻上华山那么简单了。”

    方荣道:“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回去,留得青山在。做好防范。将来再报仇。”

    屠用道:“难道我们这样便狼狈地回去么?我屠用不杀司马尸,誓不罢休。”

    司马飞燕忽然又道:“屠用,你害我方哥哥武功全失,我要杀了你!”还好夏如月及时搂住了。

    屠用还想起在客栈被她刺的一剑,想不到她武功也不在己之下,那么义贤庄其他人不是更厉害?道:“司马姑娘,你们义贤庄共有多少人?”

    司马飞燕道:“我一个人一样可以杀你。不需要我义贤庄之人。”

    方荣忙道:“燕儿,你累了吧,你睡一下吧,让夏姐姐陪着你,不要说话了。”

    司马飞燕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方荣心下一软,道:“月儿,你照顾好燕儿。”又大声道:“我以盟主的名义命令你们各自回本门。攻打义贤庄之事另做打算。”

    外面一人大声道:“你带我们攻打义贤庄就是我们盟主,叫我们回家便不是我们盟主。”

    梁和骂道:“混账,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那人忙低声道:“是,师父!”

    梁和忙道:“方盟主,我华山听你的话,马上回华山。”

    这里本来只是华山与崆峒之事,既然华山都这么说了,其他门派自然也没话说,其实他们心中还是惧怕着尸王的,更何况这里又是义贤庄的地盘。各掌门忙也都先后说愿回本门。

    方荣道:“既然我是你们盟主,你们有难时我自然不会置身事外,哪派有难,别派之人也不能袖手旁观。也是为了自己。不然如一盘散沙容易被别人个个击破。”众人刘声叫好。

    夏如月轻声道:“你哪来这些大道理的?不像是你了。”

    方荣脸上一红,道:“我在宁远时学到的。我行我素容易,带着别人我行我素也不是容易之事。”

第二一四回 病愈

    群雄商量一阵,互告别纷纷离去。最后只剩下方荣四人与华山、崆峒之人了。崆峒派已然无处可去,又与华山一般有共同的敌人,自然与华山一起。

    方荣最后道:“晚辈也告辞了。希望梁掌门与屠师兄保重。”

    梁和忙问道:“不知盟主欲往何处?”

    方荣可不敢告诉他,自己这盟主不过虚有其名罢了,忙道:“我也不知,只是想带着司马姑娘四周走走,寻访名医,希望能治好她的病。”

    司马飞燕怒道:“你这骗子,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方哥哥么?骗子!”说到后面又哭了起来,道:“燕儿再也见不到方哥哥了,他骗我。夏姐姐,燕儿再也见不到方哥哥了么?方哥哥在京城,我们快去找他。”

    刀王忙道:“好,萧伯伯这便带你去找你方哥哥。”说完扶了她往外走。方荣与夏如月忙告辞跟在后面。

    四人将要出城,司马笑忽然站在城门口,身后还有四神与七杀手。

    司马飞燕大惊,吓得忙躲在了刀王身后,身子不住颤抖。

    方荣怒道:“司马笑,你想干什么?”

    司马笑道:“我来送送你们。”

    方荣怒道:“不用你送,你瞧你把燕儿吓成什么样了?”

    司马笑道:“方荣,恭喜你当了盟主了,这盟主得来不易啊。我也给你盟主的面子了,他们出城,我一个也没截。我希望你能好好待燕儿,不管她将来怎么样。”

    方荣道:“我自然会待燕儿好,却不用你管,马上让开。我与萧伯伯可不怕你什么司马笑,什么四神七杀手。”

    司马笑道:“其实他们应该谢谢你,若非你做了决定,他们若是从正门冲出来,我想他们一个也活不下来。武林中人争的便是脸面,为了脸面命都不要了。这回他们捡回了一条命。我只是要让他们知道,义贤庄不是任何人都能惹的。”

    方荣道:“说够了么?”

    司马笑将身子一让,道:“盟主请!”

    方荣哼一声,护住夏如月与司马飞燕往城外走去。

    司马飞燕颤声道:“燕儿不要回去,燕儿不要回去。燕儿要找方哥哥,燕儿要找方哥哥。”经过司马笑身旁时,吓得尖叫一声快快逃了过去。司马笑叹了口气。

    走了三四里,夏如月忽然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低着头不再走。

    方荣忽然想起什么,忙道:“月儿对不起,我将正事忘了。”

    夏如月轻声道:“我爹娘就葬在这山上。”

    刀王讪笑道:“方荣,你的岳父岳母,理因去祭拜一下的。”

    司马飞燕叫道:“夏姐姐的爹娘在这里?以后燕儿叫爹……不要……不要见他。”夏如月忙搂她入怀。

    方荣心疼地道:“月儿,我们上去吧。”

    刀王叫道:“夏姑娘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要来看你爹娘,你却叫方荣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夏如月忙低了头小声道:“方哥哥杀了魏忠贤,这便是最好的礼物,而且,爹娘见到月儿与……方哥哥……也是最好的礼物了。”

    司马飞燕惊道:“夏妹妹?你不要方哥哥了?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你不喜欢方哥哥了么?”

    夏如月道:“燕儿,他便是方荣,你方哥哥。”

    司马飞燕忽地拔剑而出,一剑往方荣刺去,叫道:“谁也不许冒充方哥哥。夏姐姐,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方荣将剑抓在手里,心酸道:“燕儿,你为什么连方哥哥也不记得了?我真是你方哥哥呀。”

    司马飞燕挣之不开,骂道:“淫贼,我司马飞燕绝不会相信你的甜言蜜语的。我不要你跟着我了,我不要你找方哥哥了。萧伯伯,快赶他走。燕儿不要见他。”

    刀王叹口气道:“你怎么会成这样?怎么会成这样呢?比我还严重。夏姑娘,你照顾好她,我们上山吧。”

    也没准备什么,方荣拿了匕首在前面劈荆斩棘,在夏如月指点下,终于见了一座坟头两个木碑。上面杂草丛生,木碑已朽,方荣上前除草。

    夏如月在后面看了,流下泪来,道:“爹爹是罪人,不能立碑,月儿只有偷偷葬了爹娘。”当方荣除完草,夏如月又跪下道:“爹,娘,月儿来看你们了。方哥哥杀了魏忠贤,替月儿报了仇。爹娘,你们可以安息了。”拜了三拜。

    方荣忙在坟前跪下道:“伯父伯母,晚辈方荣会一生照顾好月儿的。”

    夏如月羞道:“谁要你胡说八道。人家说正经话呢。”

    方荣正色道:“我怎么敢在伯父伯母面前开玩笑?我也是说正经的。月儿,难道你不愿意么?”

    夏如月无奈,又瞧着木碑道:“爹,娘,月儿现在是方哥哥的人了,希望你们保佑我们平安。月儿仇已报,会经常来看你们的。”说完起身道:“萧伯伯,方哥哥,我们走吧。”

    方荣忙也拜了三拜才起身,扶住夏如月。夏如月羞红了脸道:“不要你扶。”方荣忙让开来。

    司马飞燕骂道:“夏姐姐是方哥哥的新娘子,你也不许碰她。”

    方荣忙道:“你们这样走累,到了下个镇,我去买辆马车。”

    夏如月知道出来时,司马飞燕母亲给了许多钱,银票更多,省着点用,只怕一辈子也够用了,道:“嗯,不能累着燕儿。”于是买了辆马车,方荣当马夫,一路平安,不一日到了京城。

    入住刀王住所后,刀王就商量着治司马飞燕的办法。司马飞燕也知自己到了京城,整日紧张兮兮的,嚷嚷着要见方荣,却又怕见方荣。

    方荣带着司马飞燕来到当日分别之地,司马飞燕一眼便认了出来,惊喜道:“那日我们便是在这里分别的。方哥哥会不会在这里啊?”

    方荣早已闪至暗处,换了以前的衣服,在司马飞燕一叫之时,飞身上了屋顶,深情道:“燕儿,你终于来了。”

    司马飞燕一怔,呆呆地瞧着方荣,只觉他是那么高大,那么英俊,失声叫道:“方哥哥……是你么?方哥哥,你来接燕儿了么?”

    方荣心中大喜,点点头道:“方哥哥也时常想着燕儿,燕儿,你终于来了。”说着飞身而下,抹着司马飞燕眼泪。

    司马飞燕扑入方荣怀中,痛哭起来。

    方荣抚摸着她秀发,道:“燕儿,是方哥哥不好,以后再也不丢下燕儿不管了。”

    司马飞燕哭道:“燕儿好想方哥哥。方哥哥,你不要丢下燕儿不管,不要讨厌燕儿,燕儿不能没有方哥哥。”

    方荣道:“方哥哥一切都知道。”将之拉开,道:“燕儿,我们回去见萧伯伯,见夏姐姐。他们知道你好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司马飞燕惊喜道:“夏姐姐也来京城啦?方哥哥,我们快离开这里吧,燕儿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方哥哥丢下燕儿不管了,我爷爷将燕儿带回义贤庄了。燕儿不要离开方哥哥。”

    方荣忙道:“方哥哥发誓,绝不会丢下燕儿的。”

    司马飞燕忙又搂住方荣,生怕他逃了一般。方荣怕她受刺激旧病复发,只得让她搂着。但毕竟路上行人多,忙慢慢将司马飞燕抱到街边角落,与司马飞燕就这么温存着。

    方荣见司马飞燕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满脸娇红,甚是可爱,忙道:“燕儿,我们走吧。不然萧伯伯与你夏姐姐要着急了。”

    司马飞燕回过神来,放开了他,但却搂住了他手臂,道:“走吧。方哥哥,要过年了,我们要在北京过了。嗯,我们与萧伯伯、夏姐姐一起过。”

    方荣笑道:“年早过了,现在都三月……”想起什么忙住了口。

    司马飞燕奇道:“现在不是十二月份么?怎么就三月了?啊?我的梦……梦是真的?”

    方荣忙将之搂在怀里,道:“燕儿,以前的事不要再想了,现在方哥哥又在你身边了。”

    司马飞燕轻声道:“方哥哥,我知道了。当日有个淫贼说会照顾燕儿一辈子,燕儿没有答应,早知这淫贼是方哥哥,燕儿早答应了。”

    方荣知她没事了,忙笑道:“你敢骂方哥哥是淫贼?”

    司马飞燕忙往方荣怀里钻,道:“方哥哥就是,就是。”

    方荣哈哈一笑,道:“我是我是。”

    司马飞燕这才离开他怀,又搂住他手道:“方哥哥,燕儿的梦中,好像方哥哥做了盟主,有这回事么?”

    方荣叹口气道:“燕儿,若有一日,我不得不杀……杀了你爷爷,你会恨……”

    司马飞燕忙道:“不会。可是燕儿不希望是方哥哥杀的。我知道爷爷该死。可是燕儿不希望这一天的到来。”

    方荣道:“我也不希望。我不想让燕儿伤心。”

    司马飞燕忙道:“没关系,方哥哥做什么事都是对的,燕儿都会方哥哥的。”

    方荣忙道:“我们不用想这些事了。”

    这时远处打斗之声响起,越传越近,司马飞燕惊呼:“史姐姐。”

    方荣早已瞧见,道:“燕儿,你在这等着,我去救史姐姐。”那边三个蒙面人攻一个史梅,史梅已然身负重伤,体力已然有些不支,方荣一闪上前,一掌将一使爪之人击倒在地,又一掌将使刀之人连刀带人击飞出去,刀已陷入那人胸中,神仙也救不了他了。最后剩下一个使钩的,见势不妙,逃之夭夭了。

    史梅叫道:“不能让他跑了。”

    方荣哦一声,一个起落,拦在了那人面前。那人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忙道:“大侠饶命。”

    司马飞燕早上前来,叫道:“害史姐姐成这样,还想活么?”说完一剑穿胸而过,那人倒在了地上。

    史梅上前来,喜道:“方荣,你怎么会在京城?”

    方荣想不到什么理由,笑道:“没什么。史姐姐,怎么回事?”

    史梅道:“魏忠贤不是被你杀了么?于是我去他原来一藏身之处打探消息,不想被发现了,他们十几个人来追杀我。幸亏遇上了你。你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

    方荣笑道:“史姐姐,姑姑回来了吧?”

    史梅笑道:“当然回来了,不然我岂能知道你杀了魏忠贤?”

    方荣道:“我也没事,我送你回去吧?也见见姑姑。”

    史梅大喜,又道:“司马妹妹,你可知你家之事?”

    司马飞燕惑道:“我家什么事?哦,是不是武林正派攻打义贤庄之事?”史梅点点头。司马飞燕伤心道:“燕儿知道我爷爷,爹爹都是大恶人,可是我也不希望他们有事。史姐姐,你不要怪燕儿,可是燕儿真的不希望他们有事。史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义贤庄有安全。没人能毁义贤庄。除非我爷爷死了,然后祸起萧墙。而且方哥哥当了盟主啦,燕儿更不希望他们打起来。”

    三人边聊边走,至一客栈,方荣惑道:“姑姑现在改住客栈了?”

    史梅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我们开得珠宝店,开得丝绸店,开得药铺,开不得客栈?”

    方荣笑道:“是我笨。”

    司马飞燕掩面一笑,道:“史姐姐,那我们吃饭不给钱可不可以?”

    方荣忙道:“胡说八道,燕儿,我们出来的时候,你娘给了好多好多银票,只怕这辈子都用不完了。”

    司马飞燕羞红了脸,藏入方荣手臂中,轻声道:“那方哥哥得养燕儿一辈子。”

    史梅干咳一声,笑道:“我什么也没听见,客栈也不是我开的,所以你们吃饭,帐得照结。”三人坐下,史梅叫了菜,又叫方荣与司马飞燕坐着,自己往后堂去了。

    司马飞燕忙又坐到方荣身边,双手搂住他手臂,幽怨道:“方哥哥,我知道我得了失心疯啦,你会嫌弃燕儿么?”

    方荣忙道:“你说什么傻话。这种问题不要想。”

    司马飞燕得到答应,将脸埋入方荣怀中,享受着温存。方荣也不忍推开她,任由她*着。

    一会凤王走了出来,方荣忙站起叫道:“姑姑。”司马飞燕回过神来,羞红了脸也叫了声姑姑。

    凤王笑道:“燕儿,你可终于认得你方哥哥了。”

    司马飞燕红了脸道:“姑姑取笑燕儿。”

    凤王又正色道:“方荣,听说你当了武林盟主了?我没去,想不到被你捡了个便宜。不过也不知他们心里想什么,怎么会让你当盟主呢?连我也想不通了。”

    方荣道:“他们认为我才能杀燕儿爷爷?或者他们真另有目的吧。”

    凤王道:“或许是你的心太好了。”

    方荣听得她这语重心长却又莫名其妙的话,道:“姑姑,菊儿还好吧?洪前辈也好吧?”

    凤王笑道:“你洪伯伯什么都好,就是太逍遥了,万事不管。除非我逼着他做。”

    方荣嘿嘿一笑,道:“也只有姑姑才降得住他。”说完忙躲到司马飞燕身后去了。

    凤王又正色道:“方荣,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没事还是不要来找我了吧,你毕竟是公众人物。”

    方荣明白过来,道:“方荣明白。那我走了。”

    凤王笑道:“吃了再走吧。你瞧,菜都上好了,可不要浪费。我就不陪你吃了。”说完走入后堂。

    司马飞燕作了个鬼脸,道:“姑姑不欢迎我们。”

    方荣忙道:“别瞎说。姑姑事可忙着呢,而且她一直这脾气。”

    两人吃过饭回到刀王住所,刀王与夏如月得知司马飞燕病好了都是万分高兴,于是方荣又商量着回贵州,毕竟他想念着东方妍雪。刀王也赞成,但方荣要求同去时,却万分推脱,他虽想着花语婕,但也怕见她的。商量已定,也不管京城多危险,说玩几天便起程。于是方荣带着二女走街串巷,好不高兴。

    这日离得家远了,只得寻一家客栈住下。刚进门,只见一桌五人一身江湖打扮,桌上也都放着剑。

    司马飞燕见方荣瞧了一眼,轻声道:“泰山派之人。”

    方荣轻声哦了一声,在杭州,是没见过这些人的,不过见五人往这边瞧了瞧又回过头去,他们不在意,方荣自然也不在意。寻了一座坐下叫了几样小菜。

    又过一会,进来八个大内侍卫,往厅内一扫,在夏如月与司马飞燕身上停了停,也寻了两座坐下了。

    方荣暗哼一声,自然知道他们为什么多瞧夏如月与司马飞燕,只等他们上来找茬,八人比划一阵,方荣也不知他们比划什么,八人忽地往泰山派五人砍去。那五人猝不及防,而八人又是大内高手,五人一下被砍倒在地。不过五人都不死,八人点了穴,又用索链将五人绑了起来。

    方荣莫名其妙,见食客受惊而逃,忙也拉了二女跑。忽地一侍卫将三人拦住了,奸笑道:“小娘子,留下来陪陪官爷。”

    方荣大怒,提脚一踢,那人哪避得过方荣一踢,马上飞出门外,哪里爬得起来?

    其余七人见状,马上将三人围了起来。

    方荣道:“月儿,这些人该杀。”

    夏如月点点头,娇喝一声,挺剑往一人刺去。方荣将匕首一引,夏如月之剑已刺入一人胸中。方荣又将匕首一挑,司马飞燕之剑忽地向上挑,一人从胸到额起了一条血线,倒在了地上。方荣又将夏如月之剑转圈一引,五人均中喉咙,齐倒在了地上。

    司马飞燕笑道:“方哥哥,你真厉害。”

    方荣回过头来,走到泰山派五人面前,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们?”

    其中一人道:“我们不知。不过听说昆仑派已然被抓了几人,我们只道昆仑派那几人得罪了朝廷,当时我们也不在意,可是现在连我们也遭了殃,看来不是那么简单了。”想起什么,忙又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司马飞燕哼一声道:“你们不知他是谁么?少假惺惺。”

    五人忙道:“我们确实不知。”

    司马飞燕笑道:“方哥哥,看来你这盟主当得一点也不值得。”

    夏如月忙道:“燕儿,你就少说两句吧。”

    五人大惊,齐声道:“方荣?”

    方荣正色道:“你们当真不知怎么回事么?那你们来京城所为何事?”五人忙低了头不再言。方荣明白他们为何来京城了,道:“既然朝廷不放过你们,你们最好离开京城。回本门禀报你们掌门。”说完解开索链,解了他们穴。

    五人起身来,抱拳行礼而去。方荣道:“看来这里是住不得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吧。”

    其时天已入夜,路上已没了行人,只一队队巡逻的官兵经过。方荣自然躲着这些官兵,好不容易寻了一家客栈,打点一番住了进去。

    睡至半夜,门外一阵嘈杂之声,方荣跃上屋顶一瞧,却是大内高手要搜查这客栈,方荣想到莫不是找自己的?忙回到房间收拾一番,又敲门叫醒夏如月与司马飞燕,叫她们收拾马上离开这里。

    司马飞燕老大不情愿,好不容易收拾好了,惺忪道:“方哥哥,怕什么嘛?”

    正说间,锦衣卫已冲上楼来,方荣早已取了射日弓对着楼梯。锦衣卫见了马上停了下来。

    一锦衣卫叫道:“射日神弓?”其余几人锦衣也失声道:“方荣?”几人吓得滚下楼去。

    司马飞燕睡意全无,见方荣震得他们成这样,忍不住咯咯直笑,在她心中,只要有方荣在,再凶险她也没怕过,而这些锦衣卫自然也不放在眼里。

    方荣厉声道:“谁不怕死的上前一步!”将弦拉得更直了,几个没滚下楼的,这回全滚下了楼。

第二一五回 水路

    这回连夏如月也掩面笑了起来。司马飞燕更是止不住地咯咯直笑。方荣一步步走下楼来,夏如月与司马飞燕忙跟在身后。众锦衣卫忙都让出一条道来。

    出了客栈,三人也不再住客栈,方荣寻了一间破庙,铺好草床,让二女睡下了。方荣想不到因为自己让她们受这种苦,只觉万分对不起她们。但见二女甜甜睡下,心下一宽,忙也闭上眼睛睡下了。

    第二日,三人又往回游,到得刀王住处,已是下午。一到家,刀王便拉了方荣道:“不好了,现在朝廷都在搜查武林人士,见之便抓。也不知怎么回事。”

    方荣猜道:“会不会与魏忠贤之死有关?”

    刀王道:“众所周知,魏忠贤是你杀的,要抓理应抓你才是。”

    方荣道:“当时也有许多武林中人参加了刺杀。都是宁王安排的。”

    刀王道:“你们还是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方荣点点头道:“那我们明日起程吧。”

    司马飞燕小声道:“方哥哥,我不想让我娘当心,我们回杭州吧。至少告诉我爹娘……燕儿的病……好啦。”

    方荣不忍逆她,点了点头。又商量一阵,于是各自回房。

    第二日,三人收拾行李,往杭州去。但城门有官兵把守,每人都搜身,方荣只得跃墙而出。出了城司马飞燕提出走水路,要让所有人想不到,方荣也觉坐船至少不用行走。

    于是行至通县,上了一艘正要下杭州的船。到河北,司马飞燕本欲去山海关,但归心似箭,又怕生了什么事,也没跟方荣提。

    行了几日,船夫个个惊恐万状,方荣忙问什么事。船夫道:“马上到山东了,这是两省边界,水蛟帮最是猖獗,这回我们运的是草粮,只希望不要碰上他们。”

    司马飞燕听了,哼一声道:“水蛟帮?瞧他们敢不敢。”

    那船夫见她娇滴滴一个姑娘口出狂言,忙道:“姑娘,若真碰上他们,你可不要乱说话,财被劫了事小,可不要再搭上条命。”

    司马飞燕哼声道:“他们若来,让他们瞧瞧本姑娘厉害。”

    船夫吓得忙摇手道:“姑娘莫要害了船上之人。”

    司马飞燕哦一声,忙笑道:“我不过以此壮壮胆,不是没遇上水蛟帮么?大伯莫慌。”船夫这才去了。司马飞燕吐吐舌头道:“我倒没想到,到时真动起手来,我们三人或许没事,可是这船上之人可遭殃啦。也不知水蛟帮之人识不识得我。认识本小姐的话,一路也畅通无阻啦。”

    方荣忙笑道:“那你们义贤庄都以什么为标志?不如立块牌子,不管黑白两道都不敢惹这条船了。”

    司马飞燕喜道:“方哥哥,你真是聪明,燕儿这就去做。”

    夏如月笑道:“燕儿,你方哥哥开玩笑的呢,你若真立了块牌子出来,黑的我不敢说,白的可全引了来了。”

    方荣忙道:“月儿,不要乱说话。”

    司马飞燕低下头,忽然又笑道:“那顺其自然吧,也不一定遇上呢。而且,有方哥哥在,燕儿什么也不怕。”

    正说间,船身一阵摇晃,方荣三人出舱一瞧,三艘船拦在了方荣这船,一船还将这船撞停了。船夫们与其他渡客忙跪下不住磕头求饶命。

    这时从三条船上借缆绳跳过这船来,个个挥舞着弯刀尖笑。这时又跃过几人,当先一人赤身精体,身后四人身材魁梧,阴沉着脸,与当先一人格格不入。

    当先一人笑道:“在下水蛟帮帮主浪里红条水中龙。”夏如月与司马飞燕听了掩面一笑,她们听说浪里白条,想不到这厮称浪里红条。水中龙继道:“今番开工不为财不为色,各位不必惊慌。”

    司马飞燕笑道:“那为了什么?”

    那四人电光一射,往这边瞧来。其余水蛟帮喽啰也瞧来,见了两个如此美貌女子,眼里都射出光来,全在淫笑。夏如月忙拉了司马飞燕入了船舱。

    那四人往方荣逼来。另一边喽啰长啸一声,齐往船舱冲去。方荣翻身上了船舱顶,铜钱一撒,那些喽啰齐落入水中。方荣道:“我不想杀人,你们不要逼我。”

    四人脚下一沉,分四边将方荣拦在中间。一人道:“你是何门何派?”

    方荣道:“没门没派。”

    那人嘿一声:“试试便知了。”说完疾伸爪往方荣抓来,另三人也一般手段分往方荣抓来。

    方荣忽地疾伸手抓住那人手腕,一使劲,只听骨骼断裂之声,那人一声惨叫,落下甲板上。又听得三声脆响,三人也落下甲板来。方荣跃下来,哼一声道:“我不想杀人,你们最好马上离开。”

    水中龙一使眼色,众喽啰将四人扶起,又借了缆绳跳过自己船。水中龙笑道:“英雄出少年,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方荣道:“不知水帮主可听说过义贤庄?”

    水中龙大惊失色,颤声道:“义……贤……”却是连义贤庄之名也不敢说全了,跪倒在地,道:“公子未何不早说,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请公子饶命。”

    方荣心中暗笑,又道:“不知贵帮势力范围到哪里,本公子可不想一路上再被贵帮打扰。”

    水中龙忙道:“不会的不会的,小人有十个豹子胆也不敢。”

    方荣笑道:“如此甚好,水帮主贵为一帮之主,起来吧。”

    水中龙战战兢兢起来,道:“谢公子,小人回去了,安排好一切事务。”

    方荣点点头,漫不经心道:“回去吧。”

    水中龙这才跃回自己船,三条船马上让出一条道来。众人忙又拜谢方荣。

    夏如月与司马飞燕这才出来,司马飞燕骂道:“这帮人渣,回去瞧我不告诉爷爷。”

    夏如月道:“他们这般奸……淫掳掠确实不该,朝廷应加大力度围剿才是。如果燕儿的爷爷能让他们改邪归正更好了。”

    方荣心道:“燕儿他爷爷正是土匪头,怎么可能叫这些人改邪归正?”笑道:“我们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反正知道这一路应该平安无事就是了。”

    三人入了舱,船老板又亲自来谢恩,方荣只不住推脱。到得晚间,方荣正要入睡,忽然听到水响。忙出来问船夫道:“老伯,现在还有鱼玩耍么?”

    那船夫笑道:“鱼早过相亲时节了,而且这么晚了怎么会还有鱼?”

    方荣道:“可是我听到水响声了,从四面八方往这船游来。”方荣正要用手指给船夫看,忽然看到这些哪里是鱼,根本是一个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撒了一把铜钱下去。一个个人浮了上来。

    但毕竟人太多,方荣身上铜钱没有了,那些人游到船边,也不上船,只用凿子凿船身。船上船夫大惊,忙用长槁戳。戳得一两个人,自己也被拉了下去。方荣也不知如何是好,忙叫了二女出来。

    司马飞燕忙道:“方哥哥,你用竹杆点他们穴。”说完又拉着夏如月跑入船舱了。

    方荣也想不出办法,船已下沉了一些,方荣忙拿过一长槁,到得船边,聚了力往下捅,这关紧时刻哪里还去找穴位,见人便捅。捅了一圈下来,船也沉下许多,不过那些人也全浮上水面来了。

    方荣松下口气,但又不敢进舱,又当心着二女,正自着急,司马飞燕与夏如月跑了出来,叫道:“方哥哥,怎么样了?”

    方荣松了口气,道:“应该没人了吧。”

    司马飞燕笑道:“方哥哥真是厉害。害我连行李都背好啦。”

    方荣哭笑不得,道:“你叫我对付这些人,你却准备逃之夭夭了?”

    司马飞燕羞红了脸道:“哪有?你问夏姐姐。”

    夏如月道:“嗯,燕儿入船舱底堵洞口去了。还好船老板配合,将大米袋来堵洞口。唉,你瞧,我们全身都湿了。”

    这时,远处隐隐约约现出一条船来,高高的旗上飘着一条蛟龙。方荣惑道:“水蛟帮?”

    司马飞燕怒道:“他们还敢来?”

    方荣无奈道:“莫非他瞧出我不是你哥哥?”

    司马飞燕哼一声道:“难道我不是司马飞燕?”

    方荣道:“这事由我解决。”

    过一会,水蛟帮船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水中龙在船头笑道:“好小子,敢跟我水中龙使诈。活得不耐烦了?”

    司马飞燕怒道:“水中龙,你敢对本姑娘无理?”

    水中龙不去理她,笑道:“臭小子,我没见过司马公子被你骗了,你只道那四位官爷也没见过司马公子么?臭小子,得罪水蛟帮只有死路一条。”说完一支支火箭往这边射来。

    众人忙躲到船舱里去了。方荣将长槁一伸,将火箭尽数打落在水中。方荣取过射日弓,大声叫道:“水中龙,你若再敢胡来,我对你不客气了。”

    水中龙哈哈大笑,道:“这么远你能打得准么?”

    方荣哼一声道:“当日射努尔哈赤时比你还远。”说完嗖地一声,箭穿水中龙胯下而过,又道:“如何?”

    水中龙只觉胯下凉丝丝的,哼一声道:“有本事你再射一箭。”

    方荣又取过一箭,嗖地一声,又是穿胯而过。水中龙脚下一软,跌倒在地。这边船老板见船要沉了,忙将能丢的都丢入水中,只是大米却始终舍不得丢。

    水中龙被扶了起来,道:“阁下到底是何人?”

    方荣哼一声道:“能轻易取你性命之人。”

    水中龙道:“你若敢杀我,你不早杀了?”

    方荣哈哈大笑,道:“你错了,我不是不敢杀你,我只是不想杀你。”见船慢慢往岸边驶去,又道:“我只是想让你以后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船老板这时忙道:“大爷,你不要激怒了他。”

    方荣道:“到了岸边,我们就不怕他了。”

    船老板忙道:“只怕船不能到岸边啊。这船上还有我一家老小啊。”

    方荣忙安慰道:“大伯,你放心,你们不会有事的。他们近不得前的。大伯,多准备点铜钱好么?我只要铜钱。”说着掏了一锭银子出来,道:“你瞧瞧能换多少铜钱。我要用铜钱做暗器。”船老板不敢接,却找了一大把铜钱来。

    水中龙进了船舱,又一支支火箭射来,而水蛟帮又有人跳下船去。这火箭虽是四方八落的,但方荣眼疾手快,一支竹杆足以应付。方荣又空出一只手来,用铜钱一枚枚射过去。水中之人一个个浮上水面,而一两个侥幸到得近处来,更是死得惨。

    本来水蛟帮船上也只三十几人,船上射箭的十几个,而入水的也只十几个,一下全被方荣解决。水蛟帮一下手足无措,火箭也不射了,水中龙也不敢再出来,又过一阵,水蛟帮扬帆而去。

    司马飞燕喜得搂住方荣道:“方哥哥,你真有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夏如月笑道:“那是当然,当日魏忠贤带了许多高手围住客栈,当时邪王也在呢,只方哥哥守住门口,谁也进不去,最后魏忠贤只好狼狈而逃。”

    司马飞燕更喜,想不到自己心上人竟如此英雄了得,晕红了脸,陶醉其中。

    方荣笑道:“你夏姐姐尽胡说,当时魏忠贤怕宁王来了才走的。燕儿,你快去换身衣服,不然生病了。”

    司马飞燕这才回过神来,羞红了脸,拉了夏如月入船舱去了。

    方荣心中想着那水中龙什么时候再来,这一夜也不敢睡了,只坐在船头,看着船员修复船。天亮后乘客均不敢再走水路,都上了岸,只留下船员。方荣原处休息了两日,水蛟帮也没来犯,船修好了后又继续前行。

    将至济南,船老板才松了口气,对方荣道:“到了这里便不怕了。水蛟帮也不敢来犯。”

    方荣忙道:“晚辈给大伯添了许多麻烦,还让大伯受惊了,实过意不去。”

    船老板笑道:“哪里哪里,若无方公子,我这船可保不住了,说不定一家……可是现在,一切平安,人没事,船没事,大米也没事。多亏了方公子啊。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方荣忙道过奖。那船老板又道:“不过最英雄了得的当属助袁崇焕将军抗清,一箭吓退努尔哈赤,后又刺杀魏忠贤的方荣方英雄。”

    方荣一惊,想不到自己之事连这些老百姓都知道了,笑道:“那可真是大英雄了。”

    旁边司马飞燕是不知道这些事的,一脸崇拜又深情地瞧着方荣,而夏如月轻捏方荣手臂,轻声道:“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方荣笑道:“我夸方荣,又不是夸我。你可不能骂方荣,不然大伯可跟你拼命。”

    夏如月又羞又气,伸手便打方荣。那船老板一旁见了哈哈大笑。两人大窘,方荣忙道:“大伯,我们出去走走。”说完拉了二女出了船舱。

    三人刚出船舱,两艘官船驶了过来,将这船拦了下来。一下跳过许多高手,将三人围了起来。船老板与船员动也不敢动。

    方荣问道:“请问我们犯了什么法?”

    这些官兵对之还有些忌惮的,只因当日方荣一招将四大高手折断手,水蛟帮更是差点全军覆没,也不知眼前之人真正有多厉害,当先一人道:“当日你打伤我们四位大内侍卫,罪当诛,束手就擒,我们可饶这二位姑娘性命。”

    夏如月骂道:“你们官盗勾结……”

    那人骂道:“放肆!”一巴掌往夏如月打去。

    方荣一把抓住,道:“请客气一点。”

    那人手一下动之不得,心下大骇,忙道:“我们搜查刺杀九千岁之人。”

    方荣惑道:“魏公公?谁敢行刺魏公公?”

    那人忙道:“各大门派之人。”

    方荣暗惊,倒想不到他绝口不提是自己杀的,道:“那你们现在是抓各大门派之人了?可是我不是正派武林之人。我不过一个路人罢了。”

    那人喝道:“既然不是,还不放手。”

    方荣忙笑道:“小人该死,请大人恕罪。”

    那人心有余悸,也不敢马上动手,道:“你既非六大门派之人,那你是何人?为何打伤我公门中人?”

    方荣忙道:“小人坐船去杭州,不想半路杀出……不,你们驶来船,大概只因我是习武之人吧。二话没说想要杀我,我为求自保只好动起手来,不想误伤了他们。”

    那人退后几步,忽地一摆手,众人齐往三人砍来。方荣早做防备,忽地一掌击飞一人,夺了他手中刀,一阵乱砍,全无章法,这些所谓的高手一个个倒下。夏如月也刺倒几个。

    其余人不敢再上前,方荣身子一晃,一下点了刚才那人之穴,将刀架在他脖子上,道:“大人,看来你得送我们一程了。”

    那人忙道:“你们都退下。”

    那些人忙扶起伤者,跃过他们的船。方荣忙叫船员开船。那两只船也没追来,方荣放下心来,道:“不知大人尊姓大名?”

    那人哼一声道:“周云。”

    方荣道:“你们为何要四处捉拿六大门派之人?”

    周云道:“这是朝廷的意思,我们不敢过问。”

    方荣道:“魏忠贤不是方荣杀的么?你们为什么不去捉拿方荣?与六大门派何干?”

    周云惊道:“你都知道?你是何门派之人?捉拿他们是朝廷意思,可没有接到捉拿方荣的命令。”

    方荣大惑不解,道:“这便怪了,我们老百姓都知是方荣杀了魏忠贤,你们朝廷反而不知?”

    周云忙道:“其实我宁愿捉拿各大门派之人也不愿捉拿方荣。”

    方荣知也问不出什么,道:“周大人,你放心,过了这城,我马上将你放了。”

    周云放下心来,司马飞燕哼声道:“以后一路都不许打这船的主意,不然方哥哥绝不饶你。”

    周云忙道:“是是是。”

    方荣道:“这路上还有多少关口?”

    周云忙道:“这整条水路都是,而且不止水路,陆路也是一般,只为捉拿各大门派之人。”

    方荣笑道:“那只有多委屈你一点了。”

    周云大惊,忙道:“大侠饶命,小人也只小小一个侍卫头领,到别处别人未必听我的。”

    方荣想想也是,道:“那你们总有官文吧?你写一张通行证来,让我们畅通无阻。”

    周云忙道:“大侠太抬举小人了,小人哪来的官印啊?”

    方荣气道:“我只有冒充你了。”说完便去扯他衣服。夏如月与司马飞燕大羞,娇叫一声跑了出去。方荣取过他身上一块铜牌,也识不出上面什么字,道:“你们捉拿多少人?都关在什么地方?”

    周云忙道:“自然是各衙门牢里。”

    方荣道:“然后呢?统一关在哪里?”

    周云忙道:“没有了,就是关起来。”方荣哼一声,点了他几处穴。周云一阵剧痛又一阵奇痒,无奈又动不得,好不痛苦,忙道:“我说,我说,然后折磨他们,坚持不住了的便……便杀了……有些胆小的便……便投*我们。重要之人……便交给巡府,然后统一押送上京。”

    方荣大怒,直想马上杀了这厮,还是忍住了,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周云忙道:“小人真的不知,只是上头的意思,我们照做,还有重赏,我们也不敢不做。”

    方荣又问道:“你们都抓了谁?”

    周云忙道:“武林人士不喜走水路,我们也只抓了些小人物,他们武功都不高,我们也懒得问他们姓名。其实什么昆仑七子、华山十圣、峨嵋双姝我们都识得的。今日……今日才遇上大侠。”

第二一六回 迷惑

    方荣哼一声道:“凭你们也能擒住他们?”

    周云哪里敢反驳,只不住点头道:“是我们不自量力,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方荣这才又扒了他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又道:“你们可有什么暗语?”

    周云忙道:“没有,铜牌便是暗语。”

    方荣又问一阵,果然问不出什么,只得走出船舱,思量着到什么地方放了他。

    司马飞燕见了方荣出来,嗔道:“方哥哥真是坏死啦。”说着上前搂住了他手臂道:“方哥哥,船老板说马上过济南啦,我们把他杀了吧。”

    方荣笑道:“要言而有信,我说过要放他,自然要放的,反正杀不杀都一样,不如做一回好事。难道这几天我杀的人还少么?”说完叹了口气,坐在了船头,忧伤道:“到下一个码头,我们便放了他吧。”

    司马飞燕忙道:“方哥哥,你杀的都是恶人,你不用难过。”

    方荣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人了。”

    夏如月忙也坐到他身边,将脸*在他手臂上,道:“燕儿说得对,你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老天也不会惩罚你的。”

    到了下一码头,方荣起身将那周云拉出来,解开穴,船也不*岸,方荣聚气于臂,往岸上一抛,周云被扔上岸去。周云摔到地上,慢慢爬起来,飞也似的逃了。

    司马飞燕失望道:“他骨头还真硬,一点事也没有,竟让他跑了。”

    夏如月笑道:“这可能有你方哥哥的功劳。”

    司马飞燕明白过来,喜道:“方哥哥才是最厉害的。”

    方荣笑道:“你不用夸我,我会骄傲的。”

    又行了几天,一切都畅通无阻,三人也没心思留意两岸美景,只希望快点到杭州。一路上也有十几道关口,不过都平安无事,也正因为有官船,那些在河上打劫船只的也少了很多,终于到了杭州,司马飞燕一阵激动,而方荣要见她爹娘,要去她家了更是高兴。

    三人下了船,方荣也不想去义贤庄,一来怕从此出不来了,二来也怕自己能出来,但知道了义贤庄所在,那么自己将来会不得不攻打义贤庄。于是跟司马飞燕说只在杭州玩几天。

    司马飞燕也怕自己爷爷或父母会对方荣怎么样,也不希望方荣去义贤庄。

    三人正要入城,那水中龙与那众锦衣卫拦在了城门口。锦衣卫越来越多,足有三十人,将三人围了起来。

    水中龙笑道:“小子,到了杭州,瞧你能嚣张到什么地方去。”

    其间那周云也在,这时厉声喝道:“大胆狂徒,快快束手就擒,免你两个美娇娘不死。”

    司马飞燕怒道:“水中龙,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方荣接过司马飞燕手中剑道:“我很久没用过逍遥剑了,这回再用一回吧。”

    众锦衣卫都是一惊,有人惊道:“逍遥剑法?”

    方荣身子一晃,剑一抖,在眼前划了个剑花,方荣面前五人手中刀已脱手而出,落在了地上,这时才道:“你们几个我还没放在眼里。只是我不想杀人了。最好不要逼我。”

    锦衣卫统领惊道:“你是剑王什么人?”

    方荣笑道:“亦师亦友。”

    那统领哼一声道:“得罪朝廷都是死罪。快快束手就擒。”

    方荣正色道:“我说过,不要逼我。”将剑又是一划,又有六人手中刀落在了地上。要知这六人手中剑高低不同,远近也是不同,但方荣随手一划,六人刀尽数落在地上,这份本领,他们是不敢小瞧的。若这剑是往脖子上划的,那他们可没命了。

    几人不禁退后几步,余人也跟着后退了几步。方荣暗哼一声,拉了二女往前走。众锦衣卫也只跟着,却不敢动手。

    进了城,方荣怒道:“若再跟来,我可动手了。”

    水中龙这时跑至那统领耳旁道:“七位爷来了。”

    众人这时似乎松了口气,那统领哼一声道:“这回瞧你往哪里跑。”

    这时七乘快马奔来,方荣一瞧,暗哼一声,原来这七人不是别人,却是七杀手。司马飞燕喜道:“熊伯伯,你们来啦,快帮燕儿教训他们,他们欺负燕儿。”

    七杀手已至近前,瞧了方荣三人,那熊伯伯道:“方公子,小姐,夏姑娘,想不到你们这么快便回来了。小姐,你全好了么?”

    司马飞燕点点头,又气道:“可是一路上这水中龙都想杀燕儿。”

    那熊伯伯望了一眼水中龙,那水中龙吓得已忘了求饶,只颤抖地望着几人,他现在终于知道眼前如此厉害之人是方荣,那小姐是司马飞燕。那熊伯伯道:“水帮主,走吧。”

    那水中龙也忘了道谢,带了众喽啰出了城。

    那统领更是心惊,想不到眼前之人便是方荣,只暗暗庆幸方荣没有杀他,忙道:“熊爷,原来是场误会,我们告辞了。”说话之声还在颤抖,定了定神慌慌离去。

    司马飞燕忙又不停问家里情况,得之哥哥有了小孩,自己当了姑姑,更是高兴,恨不得马上飞了回去抱抱小外甥,又嗔怪起方荣这么久不告诉她。

    最后七杀手提出要他们回义贤庄,方荣一口回绝道:“请熊前辈转告燕儿父母一声,就说燕儿已好了,不用他们当心了,方荣会好好照顾燕儿的。”

    那熊伯伯瞧了一眼娇羞却又坚定的司马飞燕,道:“明白了。”给了她一张金牌,掉转马头而去。司马飞燕瞧了那牌,知是官府通行金牌。

    方荣叹口气道:“想不到才入城便碰上你们义贤庄之人,真是省了我们许多事。既然如此,燕儿,我们直接回贵州吧?”

    司马飞燕轻声道:“方哥哥想东方姐姐了,是不是?”

    方荣脸上一红,骂道:“不许胡说八道。我想我爹娘了。”

    司马飞燕瞧他反应已然明白,却是无可奈何,忙搂了他手臂道:“那我们走吧,燕儿也想爹娘了。”

    方荣忙笑道:“在船整日吃些干粮腊肉之类,这回我们去大吃一顿。”二女齐声叫好。

    于是在司马飞燕带领下找了一家杭州最好的酒楼,点上最好的菜,三人一顿大吃。三人终于吃不下了,这才收功结账。司马飞燕对之一点也不心疼,倒是夏如月心疼不已。她虽生在官宦之家,却也没这般花过钱,不住地打算着这一路怎么精打细算。

    司马飞燕笑道:“夏姐姐,不要紧的,我们便是全身没了一分钱,方哥哥也会有办法的。”

    夏如月惑道:“什么办法?”

    司马飞燕笑道:“其实方哥哥是大坏蛋,他专偷别人钱,燕儿还是他徒弟呢。”

    夏如月无奈道:“真拿你们没办法。”

    三人出得门来,忽然一队押送犯人的官兵经过,方荣凑热闹地瞧了一眼,暗惊,囚车里的不是别人,却是崆峒派的屠用。

    司马飞燕这时也见了,拍手笑道:“方哥哥,他这是罪有应得。哼,是他害方哥哥以前武功全失的。”

    方荣万料不到屠用会被官兵擒住,再往后瞧,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义贤庄四神中的凶神梅浩、残神盛谷也在其中。

    方荣正思索着如何救屠用,忽然从青楼与客栈中跃出十几个黑衣人,一下将十几个官兵刺倒在地。

    司马飞燕大急,叫道:“方哥哥,快去帮我梅伯伯与盛伯伯,不能让他们救走这混蛋。”

    方荣气道:“你少说两句。”

    司马飞燕乍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又伏在夏如月肩头哭。

    方荣也知自己心急之下话说得重了,忙上前搂了她道:“燕儿,对不起,你不要哭了。我现在身为他们盟主,现在他有难,我不得不救,说不定还要与凶残二神打起来,你们在这里不要出来。燕儿,不要哭了。”

    司马飞燕止了哭,道:“那你还对燕儿凶么?”方荣忙又不住道歉。

    这时,凶残二神身子离了马,梅浩一爪将一黑衣人头抓了下来,盛谷一掌将一黑衣人击得骨头尽碎,方荣瞧在眼里,好不凶残。二神一出手,一下杀死八人。

    这时一黑衣人,飞身而前,使了一套追风神剑,将梅浩缠住了。方荣认得追风神剑使的这么好的,只有华山掌门梁和了。

    梅浩也怕了他的剑,疾退几步,锨起一剑在手,招式一变,使了落梅神剑,道:“梁掌门,你终于来了。”

    梁和哼一声却不言语,又换了一套剑法。毕竟梁和以剑术见长,又与梅浩不相上下,梅浩剑术不济,一下被逼得后退。那一边盛谷知梅浩能对付梁和,先不理二人,竟又施毒手将其余黑衣人杀了。

    方荣一念之差,黑衣人竟然只剩下梁和了,忙抢过司马飞燕手中剑,飞身而下,拦住了正欲攻向梁和的盛谷。

    盛谷退后几步,叫道:“方荣?”

    方荣道:“不错。”

    盛谷忽地长啸一声,梅浩忽地跳出战团,两人纵身上马,绝尘而去。

    方荣忙砍断囚车索链,将屠用救了出来。屠用被点了穴,方荣又解穴问道:“你没事吧?”

    这时梁和走了过来,又惊又喜道:“盟主,你怎么还在杭州?”

    这时夏如月与司马飞燕跑了下来,夏如月道:“官兵要到了,我们快走吧。”

    梁和瞧了一地的尸体,点点头,又一声长哨,从青楼客栈中又跃下几人,将黑衣人都带走了。梁和这才扶了屠用,方荣跟在后面。

    五人至一户人家,还好屠用只被点了穴,并无大碍。安顿好屠用后,梁和对方荣道:“盟主,现在天下之势你明白么?”

    方荣道:“梁掌门请说。”

    夏如月忙道:“方哥哥,你饿了吧,我与燕儿去给你们做饭。”司马飞燕虽知自己刚吃过饭,但也知梁和想对方荣说的不愿自己知道,忙与夏如月出去了。

    梁和这时道:“因魏忠贤之死,现朝廷捉拿各大门派之人,我们只躲藏起来不是办法。”

    方荣问道:“那当如何?”

    梁和正色道:“官逼民反,不得不反。而且现朝廷昏庸无道,早已怨声载道,盟主,只要你一声令下,定会一呼百应的。”

    方荣并未激动,只道:“目前应该先救各大门派之人才是。也不知其他人怎么样了。”

    梁和道:“自从各大门派离开了杭州后,便没了他们消息了。”

    方荣大惊,忙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梁和叹口气道:“各大门派之间都有互相联络的方法,可是这回没了他们消息,现又是这乱世,只怕……他们已遭不测。”

    方荣道:“看来当务之急是查清楚他们下落。梁掌门,你可有何良策?”

    梁和咬牙切齿道:“此事与义贤庄绝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事非得盟主亲自查不可。”

    方荣点点头,心中已打定主意,道:“我理会得。梁掌门,我去准备一下。”说完走出房间。正撞上司马飞燕从厨房出来,忍不住笑道:“燕儿,瞧你成个花脸了,还没学会做饭?”

    司马飞燕哼一声,忙又跑进厨房去了。方荣想马上出去,可是又当心着梁和等人会对司马飞燕不利,忙入了厨房道:“月儿,燕儿,我们走吧。”

    夏如月惑道:“到哪里去?”

    方荣道:“到一个别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司马飞燕叫道:“啊,要去见爹娘啦。那走吧。可惜了我们才煮好饭,菜还没炒呢。”

    方荣忙笑道:“难道你在那酒楼还没吃饱?”

    于是二女又梳洗一番,这才拿了行李跟了方荣走。

    方荣知各大门派若真遭不测自己现在急也没用了,如果只是被朝廷囚禁起来,那么再多些时间也没关系,本来还只是打算在杭州另找一处地方安置好二女,经司马飞燕一提,那么不如回去见父母他们,还可问问东方齐天应该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太久没见东方妍雪了。想到此,便恨不得马上到家了。

    一路倒也顺利,只因司马飞燕手中有一块金牌。三人星夜赶路,累了困了只在路上休息,其间甚至还换过马,几日至贵州,又到了那一处入口,方荣心中万分激动,只觉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终于可以再见到爹娘,终于可以再见到东方妍雪了,终于可以见到于婷等人了。这次自己出来差不多一年,也不知众人如何了。

    夏如月在旁轻声道:“方哥哥,进去吧。”

    方荣忙道:“燕儿,我的脸全变了,你说我娘还记得我么?你东方姐姐还记得我么?”

    夏如月奇道:“方哥哥,你以前,真的不是这模样么?”

    方荣忙道:“燕儿,你可要为我作证。”

    司马飞燕笑道:“你可知于姐姐还会书画?于姐姐早将你现在的画像画了出来啦。而且,燕儿才希望都不认识方哥哥了,只有燕儿认得方哥哥。”

    方荣笑道:“胡说八道。不过于姐姐会作画,我倒是不知的。”

    燕儿哼一声道:“你以为只有东方……其实燕儿也会,夏姐姐也会,嗯,朱妹妹也会。不过以于姐姐最为惟妙惟肖。于姐将你画得**不离十啦。”

    方荣放下心来,道:“我们走吧。”又行一段路,眼前忽然站着许多熟悉之人,有爹娘,有众女,有东方齐天、叶若玉。方荣泪水马上夺眶而出,跪倒在地,道:“爹,娘,荣儿回来了。”

    骆琪瞧了一阵,上前抱住方荣哭起来。

    方荣哭道:“娘,荣儿好想爹娘。”

    方铖一边道:“快起来,哭什么,这么多人瞧着呢。”

    骆琪这才扶起方荣,抹了泪笑道:“都说你变了模样,只道荣儿变丑了,想不到越发俊俏了。”

    方荣红了脸偷眼瞧了一眼东方妍雪,只见她微笑着瞧着自己。脸上满是高兴。方荣心下一暖,又对骆琪问寒问暖。司马飞燕这时也扑入骆琪怀中哭起来。

    夏如月跑到花语婕旁边,惊喜道:“姐姐,你终于好啦,毒王前辈真是神仙。毒王前辈呢?”

    花语婕道:“他走了。”

    方荣忙走到东方齐天面前,叫道:“东方叔叔,叶伯母。”

    东方齐天笑道:“回来就好了。你不知她们多想你。这回可解了她们相思之苦了。”

    叶若玉骂道:“乱说话。”又笑道:“方荣,你倒是艳福不浅啦,你出去没多久,又添几位红颜了。”

    方荣脸上一红,道:“东方叔叔,我回来是向你请教的。”

    东方齐天道:“我明白,现在世道又变了。好了,大家先回去吧。”

    众人这才往回走。宫珠娥与朱莹忙一左一右搂住了方荣手臂。方荣大窘,忙挣脱了道:“别人瞧着呢。”二女不得不放开了手,毕竟确实有这么多人瞧着。

    方荣又有意无意的走到东方妍雪旁边,小声问道:“雪儿,你好么?”

    东方妍雪笑道:“与众姐妹在一起很开心,只是偶尔想想方哥哥。”

    这时朱莹又跑上前来,笑道:“方哥哥,莹儿与姐姐们学武啦。莹儿进步可快啦,现在可以跃上一棵两人高的树啦。”

    方荣一把抱进她,笑道:“那让方哥哥试试。”说完举起往上一抛。朱莹一声尖叫,又落入方荣怀中。

    朱莹羞红了脸,娇嗔道:“方哥哥坏,方哥哥坏。”

    方荣这才放下她,笑道:“谁会欺负莹儿,学了也没用,自找苦吃。”

    东方妍雪又道:“这样我们都有任务啦,都得教莹儿,谁也不敢怠慢。不过好开心。方哥哥,你有想雪儿么?”

    方荣脱口而出道:觉不对,忙又道:“我想爹娘,想东方叔叔,想叶伯母,想宫姐姐,想于姐姐,想雪儿,想你们大家。”

    东方妍雪笑道:“嗯,雪儿也想方哥哥。宫姐姐最想方哥哥。”

    骆琪忙上前笑道:“你们可不要说些羞人的话了,我们听到全身都打冷颤啦。”

    方荣红了脸不敢再言,也不敢再与东方妍雪走一起了。众人也没提方荣变了模样之事,倒似乎方荣一直是这模样一般。一路上方荣跟谁也不好意思说话,众女也不好意思来与方荣说话,方荣只与方铖、东方齐天说些江湖经历,众女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众人进了屋,东方妍雪忙跑入厨房说给众人做菜。其实东方妍雪只是自己不吃禽畜而已,倒也没反对别人吃,众女又也在旁帮忙,生火煮饭洗菜好不热闹。不过洪慧、花语婕、骆樱、夏如月、司马飞燕、彩朵被挤了出来。

    东方齐天这时也不与方荣提朝廷江湖之事,只与之闲聊。而骆琪更是握着方荣之手不愿放开,又说起骆樱身世来。一会,一道道菜上了上来,一桌哪里坐得下,又分了两桌来吃。

    到得晚间,众人将要睡时,东方妍雪道:“方哥哥,雪儿有话要与你说。今晚方哥哥陪雪儿好么?”

    方荣又惊又喜,在方荣心中,东方妍雪虽已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但她的一颦一笑还是会对他产生喜怒哀乐,听了她这话如何不激动,也不管别人目光,忙点头答应。

    东方妍雪牵了他手道:“方哥哥,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方荣点点头,浑忘了其他人,跟了她出了门。

    东方妍雪带他至凉亭坐下,道:“方哥哥,毒王爷爷救了花妹妹一命。雪儿也又见到薄儿了。她长高了好多,真是惹人怜爱。”

    方荣点点头道:“毒王前辈也救过我一命,我真不真怎么还他这人情。”

第二一七回 欺负

    东方妍雪握了方荣手,柔声道:“方哥哥,雪儿想好啦,我医术不精,所以雪儿已决定跟毒王爷爷学医啦。”

    方荣一惊,忙问道:“那要多久?我……我舍不得雪儿。”

    东方妍雪笑道:“雪儿也不知道,可是雪儿还是方哥哥新娘子啊?毒王爷爷说啦,我想回来还是可以回来的。这里虽然有许多医书,可是雪儿还有许多是不懂的。所以要向毒王爷爷学习。以前,雪儿怕方哥哥没人照顾,可是现在不同啦,方哥哥有慧姐姐,有于姐姐她们,雪儿就不用当心了。雪儿也可以安心的学医了。”

    方荣舍不得,毕竟她在这里时,自己是知道的,而且回来即可见到她,可是如果她跟着毒王,天南地北的,不说辛苦,自己想见她时可难了,不禁道:“雪儿,你可是不去么?我真的舍不得你去。”

    东方妍雪忙双手握了方荣手道:“雪儿也舍不得方哥哥,可是方哥哥不只是雪儿一人关心而已,所以雪儿才放心。而且这次花妹妹回来,雪儿束手无策,一点办法也没有,好伤心。后来毒王爷爷来啦,雪儿在旁边瞧着,针灸药疗,又用内功将毒逼出来,后来花妹妹调养几日便好了。当时雪儿便想,雪儿要有爷爷的本事,那么便能救花妹妹啦,以后谁有了病,雪儿也可以医治啦。有时小生灵得了什么病,雪儿也是束手无策,眼睁睁瞧着它们死去。好伤心。其实毒王爷爷很喜欢雪儿,薄儿妹妹还跟我说起过呢。”

    方荣忙道:“可是毒王前辈已经走了,你找不到他了,所以雪儿还是不要想这事了。”

    东方妍雪微笑道:“雪儿早已答应毒王爷爷啦,本来雪儿要跟他走的,可是听说方哥哥要回来了,所以雪儿才留下的。雪儿打算明日便走了。”

    方荣更惊,道:“这么快的么?”

    东方妍雪点点头,道:“毒王爷爷还在这谷中,只有雪儿一个人知道。他说等着雪儿。”

    方荣忽然道:“雪儿,我们马上拜堂成亲,好不好?”

    东方妍雪低头道:“雪儿也想,可是雪儿比宫姐姐她们都小。”忽然又笑道:“方哥哥,你与花妹妹成亲啦,什么时候生个胖娃娃?”

    方荣红了脸,道:“雪儿,那算不得真的。”

    东方妍雪道:“这怎么不能当真?你不愿娶花妹妹么?”方荣不知如何回答,东方妍雪笑道:“方哥哥,我们回去吧,花妹妹等着你呢。雪儿已帮你们准备好房间啦。”

    方荣轻轻搂住她,心酸道:“雪儿,你不知道我多想你么?我……我只娶你一个。”

    东方妍雪轻声道:“方哥哥,你不要说这样的话。雪儿会难过的。好了,方哥哥,我们回去吧。”

    方荣心如刀割,回到家中,众女都没睡,见了他们回来,才找个借口去睡了。

    东方妍雪拉住花语婕道:“花妹妹,你与方哥哥成了亲啦,应该睡同一间房的。”说着拉了二人到方荣以前的房间,这里布置得甚是整洁,又有一股清雅之意,道:“今晚你们睡这里了。”说完推二人入房,关了门走了。

    两人互望了一眼,都是羞得满脸通红,方荣首先反应过来,忙道:“我先走了。”说着开门往外走。忽然听到花语婕哭声,忙回头拉了她手帮她抹泪道:“花妹,怎么了?是我不好。”

    花语婕止了泪道:“多谢你帮我报了仇了。我的心愿已了了。”

    方荣忙道:“那你应该高兴才是,不要哭了。”

    花语婕道:“我知道,你是怕东方姐姐伤心,才不愿与我在一起的。我也知道,我们的成亲算不得真的。”

    方荣瞧着她伤心难过的模样,将之搂在怀里,道:“我确实最喜欢你东方姐姐,你们全知道的。可是我也同样喜欢你们。你不要为这个伤心了。”

    花语婕伸手也抱住了方荣,道:“我终于放下压在心头的石头了。我希望那日的成亲是真的,那么方哥哥可以随便欺负我了。”说到后面是越来越小了。

    方荣瞧见她娇羞动人的面容,情不自禁向她脸上吻去。花语婕全身不住颤抖,又如火烧一般。方荣忘情地吻着花语婕的脸,正要两唇相接,门外突然有脚步声。两人大羞,花语婕睁开眼来,忙使了全身之力将方荣推开了。方荣也不敢瞧她,两人都只低头头动也不敢动。

    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朱莹的声音轻声叫道:“方哥哥,睡了么?”

    方荣回过神来,忙道:“莹儿,有什么事么?”

    外面朱莹又轻声道:“没什么,只是……只是想方哥哥了,莹儿……莹儿可以进去么?”

    方荣忙开了门,朱莹见了花语婕,羞红了脸,低声叫道:“花姐姐也在?”

    花语婕余晕未消,好像被朱莹捉住自己心事了一般,忙道:“莹儿,你不要说出去。”

    朱莹惑道:“不要说什么?”

    花语婕呀地一声,忙道:“没什么?花妹妹在方哥哥房里,会被于姐姐她们笑话的。”

    朱莹掩面笑道:“不会的不会的,莹儿也是偷偷来的,莹儿要说了出去,那是不是也把莹儿供了出去么?”

    方荣忙笑道:“莹儿,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朱莹本来有许多话要说,但有花语婕在,自然也不敢说,只低着头不语。花语婕忙跑了出去道:“我走啦,你们聊。”出去时还带上了门。

    朱莹羞红了脸,忽然搂住了方荣,道:“方哥哥,莹儿好久好久没让方哥哥这样抱着了。莹儿好想好想方哥哥。”

    方荣将朱莹抱到床边坐下,道:“方哥哥也想莹儿。莹儿,在这里过得开心么?”

    朱莹本来只道方荣抱她到床边要与她缠绵,这时回过神来,原来不是,忙点头道:“嗯,姐姐们对莹儿很好,比以前在宫里开心。只是莹儿会想方哥哥。”

    方荣不知如何安慰她们才好,只觉自己一个人确实不能给所有人安慰,可是她们都是喜欢着自己的,也不再说话,只将朱莹搂在怀里。

    朱莹痴迷道:“方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愿跟莹儿说话么?”

    方荣忙道:“不,方哥哥只是觉得对不起莹儿。”

    朱莹笑道:“不,方哥哥没有对不起莹儿,莹儿现在觉得很幸福。方哥哥,莹儿今晚不走了,可不可以?莹儿陪方哥哥睡。”

    方荣忙笑道:“可是莹儿还没有与方哥哥成亲,是不是睡一起的。”

    朱莹呀一声,道:“刚才花姐姐是要与方哥哥睡的么?”

    方荣不好回答,道:“总之莹儿不能跟方哥哥睡。”

    朱莹忙道:“那莹儿不睡了,陪方哥哥说话,嗯,方哥哥,莹儿要方哥哥一直这么抱着莹儿。然后说一夜的话。”

    方荣忙笑道:“也不怕花姐姐她们笑话。而且方哥哥为了见莹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现在很累了,方哥哥不能陪莹儿说话了。”

    朱莹想了想,道:“那方哥哥睡吧,莹儿在旁边陪着方哥哥,照顾方哥哥。”

    方荣道:“莹儿在,方哥哥不好意思睡,莹儿,你也去睡吧。乖。不然方哥哥生气了。”朱莹低着头离开方荣怀抱,又慢慢往外走。方荣也不知她心里想什么,忙道:“莹儿,明天方哥哥吃你做的饭。”朱莹只点点头,低着头往外走去。

    方荣叹口气,躺在床上想着东方妍雪说的话,也不知她跟着毒王学医会怎么样。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又想到刚才对花语婕的亲吻,只觉那是世上最美妙的感觉,心中想着以后再这般欺负她,想着想着进入梦乡。

    也许是他确实再累了,众人也深知这点,都没有叫他,当他醒来时已是巳时,当起来洗漱,朱莹叫他吃饭时已然不见了东方妍雪,心下一酸,叶若玉道:“方荣,你不用当心雪儿,她其实是跟毒王前辈学医去了。”

    方荣点点头,想不以她说走便走,连告别还不告别,忙笑道:“吃饭吧。”说着不理众人,自己吃了起来。

    东方齐天道:“方荣,吃过饭随我来。”方荣很快吃完饭,东方齐天也放下碗筷,起身往外走去。方荣跟在后面。

    到了以前聊天的地方,东方齐天道:“这次出去后,你就是真正天地教教主了。而且,你还是武林盟主。以后你要以大事为重,不要这般小家子气,儿女情长的。你既然首先与花语婕成了亲,那么你们已是正式夫妻,以后让她跟着你吧,也有个人照顾你。”

    方荣点点头,道:“东方叔叔,你不是不要我儿女情长的么?”

    东方齐天笑道:“废话少说。”又正色道:“你走到哪里,都将有我天地教之人暗中帮你。现朝廷四处捉拿各大门派之人,而你又是他们盟主,这事你不能置身事外。如果可以,你最好刺杀皇上,然后让信王登基。信王还是个可信任之人。”

    方荣道:“东方叔叔,如果他们逼我造反,怎么办?”

    东方齐天道:“我天地教可无做皇帝之心,造反是需要的,就是成功了也不能当皇帝。无论怎么样,你可以借造反之名,暗中助信王登基。要知不是朱姓之人当皇帝,不服之人千千万万,欲推翻他之人万万千千,朱姓之人登基就不同了,那是顺理成章之事。”

    方荣才没想过能当上皇帝,道:“那东方叔叔是同意我领着武林各派造反了?”

    东方齐天笑道:“如果你只是个武林盟主,造反自然不可,你那星星之光,岂可与晧日争光?不过你还是天地教教主。”

    方荣道:“我明白了。”

    东方齐天又道:“各大门派在杭州失踪,而整个杭州都是义贤庄的势力,那么与义贤庄有莫大的关系,再一个,既然是朝廷之事,那么与官府也应该有关系。你从这两个地方着手。方荣,这事不能再耽搁了,你明天便起程吧。不然又生出什么事可晚了。”

    方荣点点头,反正东方妍雪也走了,自己也没什么留恋的了。东方齐天又说些注意之事,这才回家。东方齐天又与众人说起方荣明日起程之事。众女得知花语婕又可随行,都万分羡慕她。

    骆琪笑道:“荣儿,这次走后也不知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希望你回来之时,可以给娘带个孙子回来。”

    花语婕大羞,这不是在说她么,忙道:“伯母,连你也欺负婕儿么?”说完跑到自己房间去了。

    方荣又想不到昨晚美妙情景,忙道:“娘,你放心。”

    骆琪讪笑道:“荣儿,昨晚你与婕儿可有……那个?我们可是都亲眼见你们的。”

    方荣惑道:“什么?”羞红了脸,点了点头。

    方铖忙斥道:“琪妹,你真是的,当这么多人面。”

    朱莹笑道:“花姐姐还叫我不告诉别人呢,原来你们都知道的。”

    骆琪惊道:“莹儿,你也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

    方铖再次斥道:“琪妹,你还问。”

    叶若玉这时道:“方荣,以后要注意一点,可不能……”

    方荣没等她说完,忙道:“方荣明白。”

    叶若玉道:“明白就好。”

    众女想不到这么快便要与方荣分离了,都是红了眼,但这么多人也不知说什么,一个人也说不出话来。方荣只跟父母说一些话,不觉到了晚饭时间,而细心的于婷早已做好了,众人这才吃饭,又叫了花语婕,花语婕这才羞红了脸出来。刚才骆琪被方铖喝斥,这时众人也不敢开她玩笑。

    到得睡觉时间,几乎整个晚上都被骆琪占用了方荣,说些离别之言,又说做了几十件衣服,让方荣一件件试。到三更天了,骆琪这才给了方荣一本册子,说现在不能打开,与花语婕在一起,没人时才能打开一起看,还再三嘱咐。最后才匆匆离去。方荣见这册子还用油布包好了,定然是武功秘笈,然后母亲吩咐过这时不能打开,忙放入行李中,也还好有母亲一直在,众女都没机会进来,不然又不知如何应付了。这时众女大概早已睡了。果然没来,方荣也安心睡下了。

    第二日,又是一番离别泪,洪慧提出要上京瞧洪正与凤王,要与方荣一起走。于是三人一起出谷。出了谷方荣与花语婕要去杭州,而洪慧要上京,于是走了一段路分别了。

    一路上花语婕也不跟方荣说一句话,方荣也甚是尴尬,忙问道:“花妹,你怎么了?”

    花语婕这时转过身去才道:“你那天晚上欺负我,被他们都知道啦,我以后怎么见人呀?”

    方荣笑道:“傻瓜,我们是夫妻,有什么的?不欺负你,你怎么生小孩?你没看见,湄儿生的无邪可可爱了。”

    花语婕大羞,忙捂住脸往前跑去。

    方荣忙追上去抱住她,道:“那你以后还让不让我欺负了?”

    花语婕羞道:“你敢?”边说边捶打他胸膛。

    方荣忙放开她,离得远了些才道:“瞧我敢不敢。”

    花语婕这时低下了头,道:“伯母叫我好好照顾你的。无论你怎样,都随你了。”

    方荣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道:“花妹,我跟你开玩笑的呢,我们赶路要紧,走吧。”花语婕点点头。

    两人进了一小镇,方荣又去选了两匹马,虽非良马,但也比走路方便快捷。到得晚上,两人行了百里路,找了间客栈填充肚子.

    这时走进来四个官差,对方荣劈头就道:“你是何门何派?”因为江湖中人骨头硬,危在旦夕也不会说错自己门派。

    方荣知是捉拿各大门派之人,话也不说,将个金牌摆在桌上。

    当先一人一瞧,原来是自己人,当再仔细一瞧时,大惊失色,因为上面有“义贤”二字,忙道:“公子,打扰了,是我们不对。”说着战战兢兢地后退着出去了。

    花语婕抢过金牌瞧了一阵,笑道:“一定是燕儿给你的吧?”

    方荣点点头,道:“有这个可方便多了。”

    花语婕道:“嗯,可不能丢了,不然打来打去、跑来跑去可麻烦。”

    方荣想起母亲给的册子,忙道:“花妹,我娘给了我一本秘笈,说叫我们俩一起看,说不定是我爹娘的龙凤双剑。我们练会了,一定比我爹娘还厉害。”

    花语婕羞红了脸,道:“你娘为什么要叫我们练?”

    方荣笑道:“这还用说,我爹娘是夫妻,我们也是夫妻啊,自然得练。”

    花语婕娇嗔道:“你作死呀?胡说八道。”

    方荣忙道:“我娘说要在没有人的地方才能打开来看。走吧,我们回房间去。”花语婕点点头,跟了他与他房间。

    两人坐在桌前,方荣一层层打开。封面什么也没有,连个书名也没有。两人都有些奇怪。方荣忙道:“秘笈都这样。”于是翻了开来。方荣马上羞红了脸,忙急急把书关上了。

    花语婕也瞧见了,更是羞红了脸,一时两人都定住了,许久谁也没说一句话。原来这册子不是什么武功秘笈,也不是什么龙凤双剑的武功,而是一页页春宫图。

    方荣这时才知母亲的再三叮嘱的原因何在,吞吞吐吐道:“花妹,你不要生气,我娘……我娘……”花语婕回过神来,冲出房间去了。方荣忙追出去,只怕她真生气走了,在她差点关门时拦住了她,又道:“花妹,我娘……我娘大概是拿错了……不,我娘是想我们早点……早点让她抱……抱孙子。”

    花语婕忙跑到床前坐下,低声道:“关好门。”方荣忙关好了门。花语婕又低头道:“娘也跟我说过啦。”

    方荣忙上前握住她手,急道:“我娘跟你说过什么?”

    花语婕双手捂住脸道:“就是……就是你看到的。说……说要我让你……让你欺负。”

    方荣其实对这些似懂非懂,道:“花妹,那天我欺负你,觉得自己升天了一般。我其实……其实想天天都那么欺负你,只是怕你……怕你生气。”

    花语婕娇羞道:“我也是,那天你亲……我的脸,我好像……好像全身轻飘飘的,可是好舒服。我也想你天天欺负我。”

    方荣喜道:“真的么?”

    花语婕哪里敢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方荣见她那娇羞无限的脸,又吻了上去……两人最后都不能控制,又受那春宫图刺激,不提开始的艰难险阻,也不提之后的欲仙欲死,一夜缠绵后,第二日方荣首先醒过来,瞧着还在睡的花语婕,心中幸福无比,原来男女之事竟是如此美妙之事,见自己还是**裸的身子,脸上一红,忙穿好了衣服,逃了出去。

    其实花语婕也醒了过来,但哪里敢睁开眼,直到方荣逃了出去,这才赶紧穿了衣服,又到浴桶里洗了澡,才出来,见了方荣羞红了脸站在门口,小声道:“你终于真真正正的欺负我啦。”

    方荣握了她手,小心地问道:“你喜欢么?”

    花语婕嗔道:“这么羞人的话你也问得出口?你真是下流胚子。”

    方荣道:“因为……因为……因为我以后还……还想欺……负你。”

    花语婕羞得忙将脸藏入他怀中,轻声道:“都已经被你欺负了,以后还能不被你再欺负么?”过了一会又如蚊呤道:“我也喜欢被你欺负。”

    方荣大喜,忙道:“花妹,我们吃东西赶路吧。”

第二一八回 喜逢

    花语婕这才离了方荣怀抱,点了点头。一路上方荣口头说要欺负花语婕,但真正又不敢,每日还是要两间房,某日还是花语婕主动了才又**一番。

    一路上果然也甚少见到武林人士,几乎是没遇上,方荣反而想念以前那种自己到哪里,哪里便满是武林人士的岁月,终于到杭州了,正要入城,从两边林中忽然跃出八名黑衣人,将二人围住。

    方荣正欲掏了金牌出来,心生一计,既然都到杭州了,何不将计就计被他们擒住,那么便知道各大门派在哪了?忙对花语婕传音道:“花妹,这回我们让他们擒住,我们便可知各大门派下落了。”

    花语婕也传音道:“我才不让他们抓住,那我一个人逃命了?我在城里等你。”

    方荣点点头,他也不想花语婕受一点委屈,而这些朝廷之人没一个好东西,忙大叫道:“快跑!”

    花语婕抢过方荣身上行李,拔剑而出,闪了个剑招,将前面两人逼开,也不在相攻,直接往城内跑去。那两人要追时,方荣已拦在了面前。其余两人要追花语婕时,又被方荣以掌拦住了。其余之人再要追,花语婕已然不见踪影。于是八人齐攻方荣。

    方荣故意放慢步法与掌法,与之对了几招,卖了个破绽,被一人一掌击倒在地,血是吐不出来,却怎么站也站不起来了。一人忙上前点了他穴。又在他身上一阵乱摸,掏出了金牌,瞧了一眼,又对众黑衣人点了点头。

    方荣大惑不解,他们见了金牌竟不放了自己,莫非他们不是朝廷之人?对了,朝廷之人是不用蒙面的,但想总要搞清楚,忙佯怒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放开我。”其实现在方荣早已冲开了穴道,当时武王教他冲穴之法时内功不济还只用不到一盏茶时间,现在不是眨眼之间么?

    八人不理他,其中两人将之抬起,往林中去了。穿过树林,至一草地,草地上盖了一间茅屋,众人将方荣带入茅屋中。茅屋中本来等着三人,不过也是蒙着面的,一人头发花白,看来他是这里老大了,果然那发白之人道:“你可是义贤庄之人?”

    方荣猜不出他们是什么人,但又不像六大门派之人,这些人武功很杂,也非六大门派招式,反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

    那人道:“你可是司马行空?”

    方荣暗暗好笑,想不到这些人连谁是谁都搞不清楚就乱抓人,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这些人暗喜,那发白之人道:“少林、武当、峨嵋、昆仑、五岳剑派、崆峒各掌门失踪可与你义贤庄有关?”

    方荣想不到是自己人,忙站了起来道:“前辈,在下也是来查各大门派失踪之事的。”

    众人大惊,想不到这人是随意可动的,忙将之围住,那发白之人哼一声道:“快快束手就擒,免你不死。”

    方荣忙道:“在下方荣,不知诸位尊姓大名?”

    众人更是大惊,齐声叫道:“方荣?”

    方荣忙道:“正是在下。”

    那发白之人哈哈大笑,道:“方荣是什么人?岂能被我们擒来?你说是便是了么?”说完忽地一抓,往方荣胸前抓来。

    方荣知这是上乘擒拿手法,先是侧身避过,再暗暗伸指在他手腕上一点,那人手一僵,忙急急后退了。只因方荣点得太快,谁也没看到,发白老者只道外面有人暗中相助,大声道:“哪位英雄请出来相见。”

    方荣笑道:“这里没别人,只你们与我。各位前辈,我们既是同道之人,我们应合力救六大门派之人才是。”

    那发白老者哼一声,暗思只有逼那人出来了,忽地双手大开大合,竟是双掌往方荣双颊拍去,似乎要将方荣脑壳击碎了,方荣也不知他为何突施杀手,忙双掌一挡,只听骨骼断裂之声,又听一声惨叫,那发白老者倒在了地上。原来这发白老者使了全力,但方荣之力岂是能小瞧的,两强相碰,那发白老者自然被震断手骨。

    方荣也是大惊,可没想到这人竟用了全力,忙上前瞧他伤势。其余七人都往方荣拍来。方荣伸臂一扫,被他真气一逼,都往后退去。方荣忙将那老者双手一摸,断骨接上,叫道:“快去早些竹片来。”

    众人这才知他是救老者,两人忙跑去门外了。一会拿了竹片回来,方荣忙帮之绑上,道:“前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那老者道:“你到底是何人?我知司马行空为人不坏,如果公子正是司马行空的话,希望你告诉我们六大门派掌门下落,我们感激不尽。”

    方荣忙道:“前辈,在下不是司马行空,在下是方荣。”

    那老者瞧了一阵,站起身来,道:“方荣不是人人都敢当的,你为何会有义贤庄金牌?你是不是司马行空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是义贤庄之人。”

    方荣道:“如果真要扯上关系的话,那我只能说我是义贤庄女婿了。”

    那人一惊,道:“你……你真是方荣?”

    方荣道:“不错。我本来以为你们是朝廷之人,于是我想让你们擒住,那么我可能知道六大门派下落,想不到你们也是救六大门派之人。原来全是一场误会。”

    众人将信将疑,老者道:“我只需带一人来,便知你是不是方荣。”说完对一人耳语一阵,那人跑出去了。那老者又道:“你既是我们盟主,那请坐吧。”

    方荣也不知他们会叫谁来,但自己真是方荣无疑,也不怕他们会叫谁来作证,怕只怕这是他们陷阱,忙道:“多谢。”

    众人坐定,那老者问些方荣之事,方荣也只随便说说,但也不假,那老者一时也找不出破绽,而其余之人坐的地方有意无意将门窗都挡住了。众人闲聊几句,方荣终于听到脚步之声,这时一人带了一红衣女子走了进来,脸上遮了块白纱,看来也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女子一眼瞧见了方荣,惊喜道:“方荣,你怎么在这里?”

    方荣惑道:“姐姐是谁?”

    那女子摘下面纱,掩面一笑,道:“瞧我是谁?”

    方荣一瞧,正是史梅,喜道:“史姐姐,原来你也来杭州了。”

    众人这才知原来此人真是方荣,都吓得一身冷汗。要知先前方荣若毫不留情,他们只怕都死了。

    史梅道:“嗯,本来宫主也要来的,可是京城之事也离不开,所以叫我来了,来杭州所为何事,你应该明白吧?”

    方荣道:“史姐姐,那你们查出什么来了么?”

    史梅道:“我们暗访杭州知府,一点线索也没有。义贤庄之人不是找不到便是他们之人比我们还厉害。”

    方荣道:“史姐姐,你们可见过梁掌门了?”

    这时那老者忙笑道:“史女侠,先坐下喝杯茶吧。”

    史梅这时才想起,忙道:“你瞧我,方荣,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太平帮的前辈……”原来发白老者是太平帮青龙堂角坛坛主霍千业。其余几位史梅也不认识,也懒得介绍了,不过他们反而以为是史梅故意不暴露他们身份的。

    方荣忙又将误会解释一遍,引来史梅阵阵娇笑。方荣想起花语婕还在城中,现正乱世,也不知她怎么样了,忙道:“史姐姐,你住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事我好去找你。”

    史梅笑道:“好呀,跟我来,我带你去。霍前辈,晚辈告辞了。”

    众人巴不得这瘟神走了才好,方荣知跟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好处,只知太平帮叛徒甚多,可不愿与他们在一起,忙跟着史梅走了。穿过树林,至一小河边,有几个村姑在洗衣服,方荣可瞧出她们全会武功,道:“史姐姐,到了么?”

    史梅笑道:“到了,便是这村子了。”又走入一边树林,终于见了几个小村舍,又道:“这便是了,以后你到这里来找我。”

    方荣问道:“你跟谁来的?菊儿来了么?”

    史梅笑道:“没有,我是跟三妹来的,四妹呀,宫主可舍不得她。”

    方荣会心一笑,道:“史姐姐,那我走了。我还要去找花妹。”

    史梅点点头,也不留他,道:“嗯,我也有点事。”

    方荣忙又道:“史姐姐,你要小心太平帮之人。”史梅点点头。方荣又往外走,那些洗衣服的村姑瞧了一眼方荣,眼里满是杀气。方荣心道:“她们一定以为我不是什么好人了,可是她们看着我与史姐姐进来的啊?难道她们连史姐姐的朋友也不相信?”正想间,忽地一段长丝绸往他面门袭来,方荣侧身避过,那丝绸却已经缠在了他脖子上。方荣暗赞好功夫,正欲将丝绸夺过来,一股臭气冲鼻,暗知这丝绸沾有毒,忙假装晕死过去。

    那几个村姑走上前来,一人道:“大姐,她是史妹带来的,应该不是坏人。”

    另一女子道:“不能让任何男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史妹也真是的,随便带人进来。对男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另一女子又道:“史妹怪罪下来怎么办?不过他好像不是太平帮之人。”

    那大姐又道:“我们就应该小心太平太之人,宫主不得已才与之联手,哼,太平帮害我们姐妹还少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另一人怯生生道:“那我们杀了他,不让史妹知道便是了。”

    另一人道:“不错,再说太平帮我可没见过这号人物。”

    另一人道:“先瞧瞧他身上可有什么重要东西。”于是一人在方荣身上摸了一阵,摸出那金牌来,她们都识得字,众人一瞧大怒,那大姐恨恨道:“他竟是义贤庄之人。”

    另一人提掌便往方荣面门击来,方荣正欲逃跑,那大姐突然拦住了,道:“史妹为何会带义贤庄之人进来?”

    另一人道:“你没瞧他像个花花公子么?史妹一定被他迷住了。”

    另一人道:“不会的,我相信史妹,她是个有分寸的人。说不定这是史妹的计谋,说不定是这小子迷上了史妹,然后史妹将计就计想套出六大门派之人下落呢。”

    那大姐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杀还是不杀?”

    另一人道:“他武功平平,在义贤庄也定不是什么角色,从他身上也套不出什么,杀!”

    忽听得一人道:“什么事?”

    众人齐道:“林妹。”

    方荣偷偷起来,道:“林姐姐。好久不见了。”

    众女大惊,齐往方荣击来。方荣身子一闪,躲到林竹身后去了。林竹大喜,道:“方荣?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荣忙道:“我遇上史姐姐了,于是带我来这里了,万一将来有什么事,我好来找你们。可是史姐姐没有告诉我这里不能有男子进来。”

    林竹扑哧一笑,道:“谁说的?一定是你长得像个坏人。”

    众女更惊,方荣没见过,但方荣之名在江湖上,甚至是朝廷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那大姐忙道:“方少侠,对不起,我们不知是你,都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另一女子道:“谁叫你装死的?是你先骗我们的。”

    林竹又是一笑,道:“方少侠,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你骗我姐姐们。快走吧,不然我姐姐们可又要杀你了。”

    众人忙道:“不敢不敢。”

    另一大胆之人道:“方少侠,你装死是何目的?”

    方荣忙道:“是我草木皆兵,你们以为我是义贤庄之人,我也以为你们是朝廷之人呢。”忙又将遇上太平帮之人再见到史梅之事说了。

    林竹忙道:“我把正事忘了,方少侠,我在城东旺客来客栈见到尸王了。”

    方荣惊道:“他回来了?我马上就去。”

    林竹惑道:“你去做什么?你有本事从他口里问出什么来么?我只是想回来告诉姐姐要小心了。方少侠,我也不懂,你要去便去吧,说不定你有办法的。”

    方荣点点头,疾往城内走去。又找到了旺客来客栈,忙易了容,添了一把胡子才进去。刚入门,正见尸王还坐在客厅,一个人自饮自酌,心道:“莫非在等人?”忙找了另一桌坐下了。

    又等了足有半个时辰,这时门外走进一人笑道:“尸王,等我多久了?”方荣一瞧,又惊又喜,来人竟是剑王李逍遥。

    尸王哼一声道:“你从黑山追我到杭州,我既已至自家门口,我也倒要问你找我何事了,这下倒好,我从巳时等到差不多酉时你才来。”

    剑王与尸王一桌坐下了,笑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让尸王久等了。”

    尸王道:“废话少说,找我何事?”

    剑王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笑道:“好酒,十八年的绍兴女儿红。”又倒了一杯喝下,才道:“尸王什么时候也装糊涂了?你我都是明白人,江湖出了这么大之事,又发生在杭州,还有何事能让我请尸王啊?”

    尸王道:“我也听说了,不过我一直在塞外,至今未回家,我亦不知发生何事,且等我回去问问再说。”

    剑王惑道:“你真的不知?”

    尸王哼一声道:“难道我会怕你而不敢承认不成?”

    剑王笑道:“来,为你不敢不承认干杯。”

    尸王骂道:“我可没到你那万事逍遥的境界。你喝你的,我喝我的。”

    剑王哈哈大笑,果然自饮自酌起来。两人喝了一阵,两人真气都逼了起来,两人之间的桌子离了地,在两人之间飘着。不过桌上之物也是没滑下地去,因为两人都在平衡着桌子,其实是桌子往谁锨去,自然便是谁败了。但两人势均力敌,所以桌子还是平衡的。

    方荣这时若上前帮忙,尸王定然会败下阵来,若方荣甚至这时杀了他,也是轻而易举,但方荣知剑王绝不会答应,方荣也不想做这种小人,更重要的是,尸王是司马飞燕的爷爷,不管她会不会怪自己,但她总会伤心的,所以只当没看见。

    过了许久,两人都满脸胀红,豆大的汗滴滴下来,有几滴还落到酒里去了。

    尸王道:“剑王,我们还是谁也胜不了谁,不比了吧?”

    剑王勉强笑道:“你怕了么?”

    尸王道:“剑王,这可是我地盘,我回来了,我的人自然会来找我。我也不想让他们瞧见我这模样。”

    剑王也明白过来,他虽没直说,但也知他是在提醒自己,若这关键时刻来了个义贤庄高手,自己说不定便命丧当场了,道:“好吧,比来比去不如比酒量。”说着撤了几分内力。

    尸王也绝不会占便宜,也撤了几分,最后两人哈哈大笑,举起酒杯干了一杯。

    尸王问道:“剑王,方荣虽是你徒弟,但不知你还是不是他对手?”

    剑王笑道:“你若已非他对手,那我自己也是。”

    尸王心中不服道:“方荣这臭小子,得了武王的内功,得了你的逍遥秘笈,现在竟爬到你我头上了。不知别人称你剑王之时,心中可有一丝不自在?”

    剑王笑道:“别人怎么叫管他做什么?别人说我是大侠,你是大恶人,现在我们不是一起喝酒么?不过关于方荣的武功,那是他另有机缘,你我都阻止不了的。”

    尸王道:“莫非他真得了那刀的好处?”

    剑王哈哈大笑,道:“你也信这一套么?不是听说现刀在秘王手中么?不知他现在武功与你我比起来又如何?”

    尸王道:“不相上下,那厮从不与我正面相比,不过又奈何不了他,只能算平手了。但要说胜过我,却也未必。”顿了顿又道:“其实秘王与邪王也来杭州了,都为方荣。听说方荣来了杭州,但又听说不见踪影,也不知他是去哪里了。让秘王与邪王找去吧。”说着开心地笑起来。

    剑王道:“你想方荣会对这事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么?”

    尸王哼一声,又笑道:“想不到方荣无缘无故当了个武林盟主,剑王,你怎么不早来,偏偏去与我玩猫抓……呸,不然盟主之位也不一定是方荣的。不过你一说,看来方荣应该还在杭州。也不知这帮伪君子有何目的,以前对方荣又追又杀的,一下又推荐他当盟主。”

    剑王笑道:“那你可错了,我李逍遥逍遥惯了,不当什么盟主,而且方荣又保大明又杀魏忠贤的,自然受万人景仰,他当这盟主理所当然,只怕还亏待了他了呢。”

    尸王笑道:“你说得对,我家孙女还真会挑人。好了,剑王,我要走了。”

    剑王道:“何不多坐一会?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要是被别人看到剑王与尸王在一起,骂也是骂我。”

    尸王一时不知何意,忽然笑道:“好,我也正要问问他们。我不在,他们为何自作主张。”

    剑王笑道:“尸王,我酒已喝了两斤了,不知你喝了多少?”

    尸王笑道:“怕你不成?你没来之时我已喝了足有一坛子酒了。掌柜,再上两坛十八年的女儿红。”手一抛,一锭金子正好落在掌柜柜台上。

    那掌柜知二人都不是好惹的,只怕是朝廷鹰爪,更不敢怠慢,小心侍候地上了两坛女儿红。

    这回两人将杯换成碗,边聊边喝起酒来。酉时已过,这才听到外面五人的脚步声往客栈急来,且步法疾快,剑王微微一笑,尸王却眉头锁了锁。

第二一九回 梁柱

    方荣也猜到是义贤庄之人来了,果然,司马笑与凶残恶毒四神走了进来。

    司马笑见了尸王忙叫道:“父亲,您回来了。”身后四人忙也叫了一声师父。

    尸王站起身来,忽地打了司马笑一个耳光,骂道:“混账东西。”

    司马笑捂住脸,低了头,小心问道:“父亲,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

    尸王道:“我问你,杭州之事怎么回事?”

    司马笑望了一眼剑王,又望了一圈客栈,又低下了头。

    尸王大声叫道:“这客栈我包下了,全部人都出去,你们的帐我全付了。”

    客栈中本没几个人,听了这话忙都匆匆忙忙跑出去了。方荣无奈,暗思过后再问剑王便是,忙也往外走。这时一抹白影闪入客栈中,方荣瞧得明白,不是花语婕是谁?方荣忙在门口旁边藏住了。

    花语婕进了客栈,不见方荣在此,略为失望,但瞧见了剑王与尸王,暗暗心惊,忙往外逃。

    剑王笑道:“花姑娘,坐下吧。”花语婕哦一声,大胆地与剑王、尸王坐在了一桌。剑王笑道:“尸王,那么花姑娘代表方荣,你不介意吧?反正我也是要找方荣说的。”

    尸王不理,道:“笑儿,你也坐下吧。”花语婕扑哧一笑,忙又止了笑。

    司马笑脸上一红,坐下后道:“花姑娘,你笑什么?对了,你怎么没跟你那情郎方荣在一起?”

    花语婕脸上一红,道:“要你管。”

    剑王道:“好了吧,司马笑,说说吧。”

    司马笑道:“六大门派确实来过杭州,只因我义贤庄围剿过崆峒、华山,于是六大门派来杭州要声讨义贤庄,还选举方荣为武林盟主。不过方荣去过义贤庄,知道攻打义贤庄的难处,所以叫各大门派离开了。我也没阻拦。不过后来六大门派掌门都失踪了,这我不得而知了……”

    剑王与尸王齐声道:“你不得而知?”

    尸王又道:“笑儿,在我面前与剑王面前不必说谎。”

    司马笑忙道:“我没有说谎。后来朝廷派人下来说捉拿六大门派之人,我想既然他们不将义贤庄之人放在眼里,那我倒要让他们瞧瞧我义贤庄的厉害。”

    尸王道:“嗯。那你可知六大门派掌门失踪之事,可与谁有关?”

    司马笑忙道:“我问过朝廷之人,他们也是不知,我想他们不敢跟孩儿撒谎。”

    尸王笑道:“剑王,你瞧,绕来绕去原来不关我义贤庄之事。这下可好了,六大门派从此一撅不振,江湖可没了乐趣了。”

    剑王道:“我且相信这事与你们无关,那么还有谁有这本事擒了六派掌门,甚至杀了六派掌门呢?”

    尸王暗地一愣,思索道:“笑儿又说不是朝廷,那到底还有谁?鞑子么?倭寇么?”

    剑王道:“也可能是魏忠贤。”

    花语婕急道:“魏忠贤不是被方哥哥杀死了么?”

    剑王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尸王道:“好了,百足之虫也好,千手之蛇也罢,现在没我义贤庄之事了,我要走了。”

    剑王道:“不知尸王有没想过他这样做的目的?”

    尸王又重新坐下,道:“欲称霸武林?他这般做也没意思了。除非他想做皇帝。”

    剑王笑道:“哦?这话有意思,何解?”

    尸王笑道:“对我而言,自然是堂堂正正打败别人,这样称霸武林才有意思。他这般做,武林中人会服么?而且,他们算什么,不还有你这剑王啊、刀王啊,更重要的是还有个方荣。不过若是想当皇帝,他自然得不择手段,毕竟江湖中人正义之士不少,会大大阻挠他成功之路。就像剑王你总阻挠我一般。另一方面,他现在或许正在降服众位掌门为他所用也不一定。那么这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宁远一战足见这帮江湖之士不可小瞧了。”

    剑王道:“如若光*一人之力,或一派一帮之力,甚至你义贤庄之力,只怕也难无声无息让几十人上百人失踪吧?”

    尸王道:“看来这是蓄谋已久的了?”

    剑王笑道:“若不注意一点,下一个说不定是你我了。”

    尸王道:“对了,你身为逍遥派掌门,也不见你有一兵一卒的?”

    剑王道:“何为逍遥?若总让我管着,或总管着江湖之事,何来逍遥?”

    尸王又起身道:“可还有什么事?我要走了。”

    剑王叹口气道:“没什么了。下次我请你喝酒吧。”方荣忙轻轻翻到二楼去了。尸王等人走了出去。剑王这时才问道:“花姑娘,方荣怎么不跟你在一起?”

    花语婕低头道:“他被蒙面人抓去了。”

    剑王先是一愣,后笑道:“经尸王这么一说,看来他这苦肉计是使错了。哈哈。”

    方荣这时从二楼下来,道:“不仅错了,是大错特错了。”

    剑王与花语婕都是一愣,花语婕道:“你是谁?”

    方荣忙笑道:“瞧我是谁?”说完将胡子与装卸了。

    花语婕大喜,差点站起来上去搂住他,还好定住了,道:“方哥哥。”

    剑王道:“刚才我与尸王他们的谈话你也听到了吧?”

    方荣点点头,坐下后将被黑衣人捉去后之事说了,又说了遇上史梅之事,但没说还去了她的藏身之处,没必要说。

    剑王道:“这事与义贤庄无关,与朝廷无关,现全无线索,要查可真是棘手了。”

    方荣想了想,道:“李叔叔,我是不是可以假扮梁掌门?再让他们擒去?”

    剑王惑道:“你说什么?你是说梁和梁掌门还未失踪?”

    方荣道:“嗯。应该是。至少没有跟其它掌门一同失踪。”

    剑王站起道:“方荣,这回我也帮不了你了,你瞧着办吧。你是天地教教主,又是武林盟主了,你要有自己的想法,我们都不能左右你。”

    方荣点点头,知他是告诉自己,万事*自己。剑王叹口气,走了出去。方荣道:“花妹,今晚我们住在这里吧,明日我要去找梁掌门。”花语婕羞红了脸点点头。方荣握了她手,小声道:“花妹,现在我们钱不够,我们得省吃俭用了,所以我们只能要一间房了。”

    花语婕脸更红了,轻嗔道:“你真是坏死啦,下流胚子。”今夜自是一夜荒唐。

    第二日两人去找梁和。两人见大门紧闭,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两人跃了进去。刚一落地,马上闪出八人围住了二人。方荣忙道:“在下方荣,求见梁掌门。”

    众人一瞧,可不是他们盟主么?一人忙道:“盟主请稍等。”说完往里去了,余人忙请二人入客厅坐下。方荣放下心,看来梁和还未遭不测。

    过了许久,梁和才走了出来,见了方荣大喜道:“盟主,你可来了。”

    方荣忙道:“梁掌门,在下有一事相求。”

    梁和忙道:“盟主说哪里话。”

    方荣道:“各大掌门失踪之事,其实与义贤庄无关,好像更与朝廷无关。”

    梁和惑道:“什么?你说什么?”

    花语婕道:“梁掌门,昨天剑王前辈找尸王了,尸王与司马笑都说这事其实他们不知道,我看得出来他们没有撒谎,而且他们没有必要撒谎。”

    梁和道:“他们的话值得信么?”

    花语婕道:“当时尸王才回杭州,剑王前辈也在场,司马笑不会撒谎的。当时小女子也在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梁和想了想,道:“盟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方荣道:“我想他们既然擒了各大掌门,那么定然还想擒了梁掌门才肯罢休……”

    梁和抢道:“盟主想让我引蛇出洞?”

    方荣道:“不,这样还有点冒险。一来可能梁掌门有点危险,二来怕就算将蛇引了出来,梁掌门也相安无事,但只怕只引出小蛇,大蛇却问不出来,又已经打草惊蛇。也不敢让梁掌门冒险,所以让我假扮梁掌门。让他们擒去,然后找到各大掌门下落。”

    梁和道:“你要假扮我也不用征求我的意见的。”

    方荣道:“晚辈不知华山派武功是否可外传,晚辈想学几套华山派的武功。梁掌门只教其形即可,不用再授其意。”

    梁和哈哈大笑道:“别说华山武功可外传,即使不可外传,盟主也不屑用华山武功,教了又何妨?只是委屈盟主了。”

    方荣忙笑道:“那多谢梁掌门了。”

    梁和笑道:“嗯,你有了华山功夫后,更像我华山派掌门了。加上盟主的易容术,只怕没人不相信盟主是华山派掌门梁和了。”说完走到天井,道:“盟主,瞧清楚了。这是我华山派入门剑法。”说着边舞边说招式。

    然后方荣跟着使一遍。方荣毕竟有底子,又本是练武奇才,以前且一遍两遍便记住了,这回也不在话下,梁和使一遍便连招式名称也记下了。一直学到晚上,这才学了几套剑法。梁和也是毫不保留,几天内将华山派剑法、掌法之类全教了一遍。方荣也基本记下了。众人也惊叹他的聪明才智,其它不敢说,练武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也难怪他能如此厉害了。

    这日众人又商量着如何偷梁换柱之法。最后方荣叫众人都在这里安心住下,连花语婕也不要乱走,不能出这门。方荣易好容,与梁和已然很相似,这才出了门。

    方荣走到城门口,正撞见朝廷之人,那水中龙、周云、凶残二神也在其间。而众人都是识得华山掌门梁和了,都是又惊又喜,梅浩道:“梁掌门,当日方荣救你一命,不知这回你可还有那么大运气。”说完抽了旁边一大内高手之刀疾往方荣刺来。

    方荣也不言语,疾拔剑而出一招苍松迎客刺他左脚,将梅浩逼退。这苍松迎客正是华山剑法中一招,不等梅浩站定,无边落木、天绅倒悬、金雁横空、有凤来仪、白虹贯日、白云出岫、古帕森森、青山隐隐……将华山派法一路使完,也不伤他,只将梅浩逼得无还手之力。

    方荣旨在让他们看出自己使的是华山剑法,果然众人瞧得目瞪口呆,不思量梁和一下如此厉害了。要知那日二人残斗之时还只是半斤八两,现今几日不见,已然将之逼得连还手之力也没有了。

    方荣眼见华山剑法使完,忽地当头直劈,梅浩斜身闪开,方荣疾圈转长剑,拦腰横削。梅浩吓得一身冷汗,毕竟他是四神之首,好梅浩,纵身从剑上跃过。好方荣,长剑反撩,疾刺梅浩后心。眼见要刺上了,忽地一身影一晃,竟将剑身抓住了,此人正是残神盛谷。即便如此,梅浩还是被方荣之剑刺入寸许。染红了后背。

    方荣使的正是华山的夺命连环三仙剑。也是方荣太投入,更是方荣故意为之,而让盛谷抓住了剑身,此时盛谷手心溢出血来,盛谷大喝一声,手一动,方荣长剑已然被扭曲。而盛谷左掌已往方荣击来。

    方荣撤了剑,一招铁闩横门,以臂格了盛谷这一掌。方荣又以劈石破玉拳兼华山身法将盛谷逼得无还手之力,也非这拳法厉害得让人绝无还手之力,而是这拳法是由方荣使出,快过盛谷、猛过盛谷、稳过盛谷、准过盛谷,盛谷似乎都只有闪的份,方荣从华山剑法开始,似乎就只在瞧他的表演,而梅浩与盛谷不过是反衬他的厉害罢了。

    方荣又以最后一招粉石碎玉将盛谷手臂击断了。众人大惊,大内高手忙一拥而上。方荣也不恋战,飞身而起,跃过众人,往城门外逃去。方荣也不走快,正好让他们看得见却又跟不上。追了一阵,那些人竟然不追了。

    方荣稍感奇怪,暗想这回应该暴露身份了,而且他知城门口一定有擒了各大门派之人线人,于是故做忘了一样重要东西,又慢慢往回走。

    在城门偷偷往里看时,已然不见了梅浩盛谷,也少了些朝廷鹰爪,但水中龙还在其中,心中早对之怀恨在心,欲杀之而后快。想到此,忽地闪身向前,众人也瞧见了他,都挥刀上来,但这些毕竟非一流高手,方荣又故意避之,直接闪至水中龙面前。

    水中龙一个鲤鱼打挺,竟然避开了方荣一掌,方荣不料水中龙有这一手,方荣毕竟瞧他内力不深,也没把他放在心上,这一击竟然没成功,再要拍他脑门时,水中龙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刀,这对方荣来说无关紧要,绕过短刀,直接拍在他脑门上。水中龙不及叫喊,已然直挺挺倒在地上。

    这时众人才冲上前来,方荣知杀这些鹰爪也无用,也不再留,往城中去了。方荣只回到那旺客来原来房间,又出来,这时已至下午,方荣也懒得走了,吃了晚饭在原来房间睡下了。

    至半夜,方荣忽感臭气喷鼻,知又有毒气了,但以方荣能力,竟然不知有人来而毒气进了房间,暗思这人真是高手。忙假装晕了过去。又过一会,方荣只感天池与膻中穴一闭,那人竟是悄无声息地点了他穴。方荣表面一动不动,但体内却在冲着穴。这人果然是个高手,点的穴与众不同也罢了,冲也是有些艰难。

    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一人。方荣本面朝外,这时微张眼瞧了来人,暗暗心惊,这人内力奇高,足比尸王等人,四十岁模样,头发乌黑,眼睛澄亮,穿的却是一身白衣。

    方荣正不知他会对自己如何,那人却在桌前坐下了,瞧也不瞧方荣一眼。过了许久,又有两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对那白衣人行了礼,直接将方荣抱起,装入大箱子中。

    方荣暗叫不妙,但也没办法,方荣只觉先是一路颠簸,听到下楼梯的声音,后又被重重一丢,方荣虽有神功护体,这时也好不难受,接着又一阵颠簸,却有马蹄之声,看来现在自己是在马车上。走了许久,马停下了,方荣被抬了下来,过了一会,只觉自己被抬着往下走,且这时反而从箱子外透入点点光线,似是火把之亮光,又感这里已然有些潮冷,暗道:“莫非是地下通道?”方荣数了一百多步下台阶之路才又走平地。方荣又数了一千多步,竟然还在走,也懒得再数,又走了一会,这时只觉是往上走台阶了,而这时感觉又与刚才下台阶时相反,更肯定了刚才经过的是地下通道。心中暗惊道:“莫非这是出城的通道?”又走一阵,方荣听到水声。忽地又被一抛,听到木板与箱子撞击之声,知道自己上了船。

    听得一厚重声音恭敬道:“国师请上船。”

    方荣猜到先前那白衣人定然是国师了,但这国师是什么,什么地方之人才叫国师可不懂了。一会箱子被打开来,又被关上了,方荣暗瞧开箱之人,穿了锦衣,气宇轩昂,一股贵族气派不怒自威,方荣进过皇帝、信王、宁王、安宁王,都是这气质,心道:“莫非他是王爷?”

    那厚重声音又道:“多谢国师再次相助,这回六大门派掌门算是齐了。不,五大门派,崆峒派已不能算是了。”那白衣人还是一句话也不说,那厚重声音大概自讨没趣,忽地说了一声方荣听不懂的话,才又道:“国师里边请。”

    方荣确定这绝不是东瀛话,也非苗疆话,隐隐只觉是清人之言,心惊道:“鞑子清兵?”紧接着自己又被抬了一会,大概是到船舱里去了。

    那厚重声音又道:“国师,这帮江湖人士屡劝不服,不知国师可有什么办法?”

    这时那白衣人才道:“此事不归老夫管。”

    方荣心下暗暗好笑,瞧他不过四十岁人,竟自称老夫。

    那厚重声音又道:“国师乃药王,我想国师可有什么药物可控制他们?”

    方荣暗惊,想不到此人是与毒王齐名的药王,可是他怎么会当什么辫子兵的国师呢?

    药王道:“我身为满族人,才答应做你们八旗教一年国师,可我吃的是汉族饭,穿的是汉族衣,学的是汉族医,行的是汉族路,用的是汉族物,你叫我做为害中原武林之事,已然大大超出我的原则范围了。”

    那厚重声音忙道:“国师既是我满族人,难道汉族人一直欺负我们,欺负我们祖先,将来还会欺负我们子孙,国师于心何忍?”药王哼一声不再言语。那厚重声音又道:“国师,看来你其实是有这灵丹妙药的了?”

    药王道:“这事若被我师兄知道了,我可没好日子过。”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贵为国师,还怕一个江湖之人么?再说,还怕我们保不了你么?”

    药王哼一声道:“你不要夜郎自大,我如何能帮你擒住武林各派之人,你应该清楚,我同样可以用在你身上,我不是说我要杀你,而是若我师兄真生起气来,你们谁也拦不住。”

    一阵沉默,那厚重声音忽然哈哈笑道:“既然如此,国师何不把他引荐来?”

    药王这时也哈哈大笑道:“你可真是太求贤若渴了。我师兄可不是满族人,我师兄也不是贪财好色之人,更非追求名利之人,他若见了你,直接逼你放了六大门派之人。然后让你化作一滩血水。我师兄号称毒王,这毒王之名可不是随便叫出来的。他使的毒你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二零回 计划

    那厚重声音道:“国师何必如此怕你师兄,那我们不见他也罢。还请国师赐药。”

    药王道:“我若用这药,师兄定然会知道。”

    厚重声音道:“既然如此,那不用了吧。国师,你们武林中人,最看重的是什么?”

    药王道:“人各有志,武林中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一般想法的。有人重义气,有人重财,重权,重势,也有人重武。”

    那厚重声音笑道:“看来你们武林中人与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嘛。”两人许久不再言语。

    也不知船行多久,船终于停了下来,方荣又被抬下船,只觉一阵浮力,忽地水溢入箱中,水虽未满过口鼻,但已觉呼吸困难,猜现一定是在水中,忙闭了气。当水刚好溢满箱子,箱子也被抬上了岸。水才又从缝隙中漏了出去。而那些人竟是看也不看方荣是否死了,直接又抬了一阵,在一处停了下来,这才将方荣倒了出来。还好方荣这回用的是上好的东西,水浸了容貌也没变化。

    那厚重声音道:“国师,梁掌门还有多久能醒过来?”

    药王道:“马上。”方荣只觉一阵清香入鼻,既无臭味,那便是解药了,忙睁开眼来。

    那厚重声音忙道:“梁掌门,让你受委屈了。在下八旗教教主黄台吉,久仰梁掌门大名,今终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方荣环顾四周,原来这里是个大岩洞,四周挂了火把才能见了亮光,这岩洞甚大,足可容下几千上万人。各处还有许多小一些的洞,看来这些是通道了。黄台吉使了个眼色,旁边之人忙将方荣扶起,在一石凳上坐下了。方荣道:“不知教主请我来,所为何事?其他掌门又在哪里?”

    黄台吉笑道:“梁掌门稍安勿躁,请在此休息片刻,我去请一个人来,梁掌门一定会很高兴。”方荣哼一声。这时黄台吉往一洞里去了。

    这时药王道:“梁掌门,你的剑法真是超出我的想象,若我俩比试一番,也不定谁胜谁负呢。”

    方荣惑道:“药……你亲眼所见我与凶残二神打斗了?”本来差点叫了药王前辈来,但想到自己应该不认识他,而且药王应该比自己小,不能叫前辈,才及时改了口。

    药王点点头,道:“我瞧你剑法远远在那二人之上。想不到华山剑法也如此厉害了。”

    方荣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要会八旗教卖命?”

    药王道:“卖不卖命说不上,比如你不是也在为大明卖命么?为了大明,你们一个个不是连命都不要了么?”

    方荣道:“我猜,药王是八旗教之人,或者是满族人?”当然,若方荣没听到他们对话,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药王是满族人,最多也只想到是为财为权之人罢了。

    药王道:“梁掌门果然是个聪明人,怪不得武功这么高,现在才能请你来。”

    方荣道:“阁下使毒的功夫如此厉害,且近身来我完全没有察觉,可见阁下是个使毒的高手,不知阁下与毒王有何关系?对了,毒王我是见过的,莫非阁下是药王?”

    药王哈哈大笑,道:“梁掌门真是聪明。”

    方荣忙道:“失敬失敬。不知此处是什么地方?我中的是什么毒?”

    药王笑道:“老夫很少见人这般泰然自若了。你中的也不是什么奇毒,只是武功尽失了罢了,其他与常人也没什么区别,不过你放心,有解药,你的武功会全回来的。”

    方荣哼一声道:“反正是要死的,何不趁还活着乐观一些呢?如果不会死的,我何必那么惊慌?药王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药王道:“这是一个山洞,大大的山洞。”

    正在此时,黄台吉带了一人出来,方荣暗惊,此人是梁和之子梁俊,梁俊现在消瘦颓废了许多。梁俊见了方荣,又惊又骇,道:“爹,你怎么来了?”

    方荣暂且当当他的爹了,道:“你是如何来的,我大概也是怎么来的,除非你是自己来的。”

    梁俊低下了头,道:“是孩儿武艺不精。都是……都是方荣害孩儿的。”

    方荣怒道:“住口。”

    黄台吉笑道:“梁掌门,梁公子,父子欢聚一堂,这是人生一大幸事,不是么?”故意将幸事说得重些。

    方荣道:“教主有何要求请说。”

    黄台吉道:“明朝气数已尽,皇帝昏庸无道,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我们何不齐心协力同讨狗皇帝呢?而且,梁掌门这些天已然知道朝廷所作所为了吧?”

    方荣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黄台吉道:“梁掌门一定是累了吧,梁掌门且先休息一两日吧。”说完一使眼色,将梁俊先带走了。然后才又将方荣扶起,往一洞内走去,后又带入一房间大小的洞中,里面倒也是一与俱全,除了墙壁是石壁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黄台吉道:“梁掌门且先委屈在这住下。明日我再来瞧你。”

    方荣顺口问道:“不知其他掌门在哪?”

    黄台吉道:“过几天,你便会见到他们了。”说完走了出去。

    方荣见洞口在人把守,自己也不好出去,反正是会见到众位掌门的,忙躺在床上睡了,这洞里也不知白天黑夜,当方荣醒来时把守之人已换了人。甚是无聊,于是打坐练功。

    这时药王走了进来,道:“梁掌门,不用费劲了,没我的解药,你丹田中总是空虚一片。若不然,各大门派早出去了。”

    方荣道:“那黄台吉捉了我们只为为他效力推翻大明江山么?”

    药王道:“这事我不管。”

    方荣道:“我对朝廷亦是不满,可不需他一个外族人来多事。所以我们绝不会妥协的。对了,不知药王来瞧我有何事?”

    药王道:“没什么事,昨天忘了告诉你,最好不要运功逼毒。”说完走了出去。

    又过一会,黄台吉走了进来,笑道:“梁掌门昨晚可睡得好?”

    方荣道:“很好。很久没睡过这么好的睡了。”

    黄台吉笑道:“是啊,以前总怕被我们请来,现在反正被请来了,正好可安心睡一觉了。”有人送了饭菜上来,黄台吉坐下道:“梁掌门,我们喝一杯。”说完倒了两杯酒。方荣也不客气,拿了一杯一饮而尽。黄台吉道:“梁掌门真爽快。梁掌门,我请你来的目的你也略知一二了吧?”

    方荣道:“什么也不用说了,我要见到各大门派,各大门派如何,我便如何。”

    黄台吉笑道:“与梁掌门一同讨昏君只是其一,我们都深受其害,但还有如长乐宫、太平帮,或者说你们,却宁愿为虎作伥,让昏君更加肆无忌惮,更加昏庸、惨无人道。所以我请你们来便是规劝你们的。其二,梁掌门,当年令郎好不潇洒,更是人中之龙,可是现在……是谁害他如此的?”

    方荣心道:“莫非他与我有深仇大恨?”若非当日听梁和说起梁俊近况是由自己而起,倒也一时想不到自己来,道:“现在方荣是我们盟主。不知教主与方荣又有何怨仇?”

    黄台吉道:“实不相瞒,努尔哈赤是我父王。”

    方荣大惊道:“什么?”

    黄台吉道:“当日宁远一战,若非有袁崇焕,若非有方荣,我大清之兵便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现天下也太平了,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偏偏有那迂忠之臣,还有那方荣,使百姓继续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更是那方荣,射我父王一箭,至今未好,而父王整日郁郁寡欢。今生不杀方荣,势不罢休。”

    方荣哼一声道:“什么救民于水火,百姓若落入你们辫子兵手里,只怕更加的生不如死。”

    黄台吉道:“梁掌门此言差矣。我们不谈这个了,我们有个共同的仇人,那便是方荣。”

    方荣道:“我与方荣无怨无仇。教主不用费神了。”

    黄台吉往洞口使了个眼色,忽听得梁俊叫道:“爹,孩儿与方荣有深仇大恨,此生不杀方荣,誓不为人。”

    方荣骂道:“住口。滚出去!”

    黄台吉忙道:“梁掌门,何必呢,梁公子可是你亲儿子,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外人方荣?而且这方荣是梁公子的大仇人啊。”

    方荣道:“是他自己整日找方荣,方荣可没惹他,还有,若方荣要杀你,你能活到今日么?你应该感谢方荣才是,还想恩将仇报么?你自己想想都对方荣做了什么?为什么义贤庄之人会找上华山?”

    梁俊恨恨道:“既然他杀不了我,我便让他后悔一辈子。”

    方荣大怒,若昨天或刚才的怒是为了演戏,那么这回是真怒了,抡起一巴掌打在了梁俊脸上,喝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梁俊流下泪来,捂住脸道:“爹,我真的比不上方荣么?我是你亲儿子啊?你为了他打我?”

    方荣冷静下来,但对梁俊实无好感,道:“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不要再说了。”

    梁俊大声道:“你不帮我报仇,自有人帮我报仇。”

    黄台吉忙道:“梁公子,稍安勿躁,我会慢慢说服令尊的。”

    方荣哈哈一笑,道:“别费口舌了,我绝不做这不仁不义不孝之事。还有,我不见各大门派之人,绝不会答应你什么。”

    黄台吉笑道:“好吧,明天我安排个时间让你们各大掌门商量一会。梁掌门,你歇歇,我走了。”说完带了梁俊出去。

    方荣虽知这黄台吉是个大人物,要制住他容易,但怕斗不过他,那么也是救不出各掌门,更何况这山洞如何出去也是不知,也就打消了这念头,而且这山洞的情况一点也没摸清楚,反正想要制住这黄台吉的机会多的是,他对自己根本没提防。又想先出去察看一番,又怕打草惊蛇,想想反正他也答应给见各掌门了,也只安心吃起饭来。

    困了就睡觉,再次醒来时,看守之人将方荣带出房间,说是去见各派掌门。方荣大喜,跟着他一路走,绕过几个洞口,终于到了一处大厅,石桌旁正坐着少林掌门玄空,武当掌门虚木、峨嵋掌门静虚、昆仑派掌门穆鲲,五岳剑派其他四派掌门也在其中,自己却也识不了那许多了。又瞧他们果然都没了内力,心中暗暗惊奇,若要逃,还真是个大难题。不过黄台吉等人倒也未来,只几个看守在门口远远把守。

    众人见了他,面现难色,王成道:“想不到梁兄到底还是来了。”

    方荣坐下道:“我整日查访你们下落,原来你们是被八旗教所擒,后来,我也被捉了进来。”顿了顿又道:“不知大家对那黄台吉的提议如何看待?”

    虚木道:“莫非梁掌门答应了?”

    方荣忙道:“不,我想知道大家怎么想的。”

    虚木道:“人固有一死,我可不愿轻于鸿毛。”众人都点点头。

    方荣道:“大家对这里情况了解么?”

    虚木怒道:“梁掌门,你不用说教了,不就是一死么,贫道不怕。倒想不到啊,梁掌门最后一个进来,倒是第一个投敌卖国的。”

    方荣忙道:“师……虚木道长误会了……”

    虚木喝道:“误会什么,现在连称呼都变了,你不用多说。”

    方荣忙道:“我是想问大家可知怎么逃出去才好。”

    虚木这才缓和,道:“来这里之时,我们都是昏迷不醒的,只知这里是个如迷宫一般的山洞,出口在哪,我们至今不知。”

    静虚道:“而且我们内力尽失,要冲过重重包围,那也是不可能。”

    王成道:“梁兄,不知见没见到令郎?”

    方荣骂道:“这畜生。不用提他。”

    王成道:“不知梁兄知是不知,令郎是好好进来的?”

    方荣惑道:“什么?”

    王成道:“令郎曾经也来说服我们,从他口中得知,他现在已是药王徒弟,这里,他自然是出入自由。将士来我们真能逃走,全*他了。不过,令郎与盟主有隙,众所周知,怕只怕他误入歧途。”

    方荣道:“下回见到他,定然好好教训他一顿。他若做出不可饶恕之事来,我定不会姑息。”

    众人又商议一阵,但均未商议出良策。不过方荣得到两个重要信息,就是梁俊知道如何出这山洞,另一个便是各人被软禁的地方。当然也知众掌门的态度,同时也知众人都未受折磨。方荣又想如何从药王身上得到解药才是。当众人无话可说,看守之人才将众人各自带出。

    回到房中,方荣马上将梁俊叫了来,当梁俊走进房间时,未见人监视,骂道:“畜生,原来你早卖国求荣了。”

    梁俊忙道:“不,我没有,我只是想杀方荣。”

    方荣道:“那好,你定然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告诉我。”

    梁俊忙道:“不,爹,你逃不了的。”

    方荣道:“我逃不逃得了是我的事,你先把出口告诉我。我是你父亲,你不帮我帮谁?难道你要叫我一辈子在此么?或者干脆让那八旗教之人杀了么?”

    梁俊忙道:“爹,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杀你的,师父说到时会救爹的。”

    方荣冷笑一声,道:“好啊,拜了名师,忘了华山了,华山派武功你瞧不上了是不是?”

    梁俊忙跪下道:“爹,请恕罪,爹,孩儿还是华山派之人,还是爹的好俊儿,只不过是孩儿多了一位名师而已,爹,你不知道,孩儿的师父是药王,是与剑王、刀王、毒王齐名的药王。”

    方荣道:“药王又如何?他不过是个为辫子兵卖命之小人罢了。你若拜了刀王或剑王或毒王为师,为父还值得高兴,但你却拜小人为师,为父绝不会答应。哼,药王武功算得了什么?哪日我定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梁俊忙道:“爹,你不要这么说,要让师父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方荣忽心生一计,不过也不知行不行得通,只道:“好了,废话少说,这次叫你来,除了骂你,最重要的是要是说出这出口之处的。说吧。”

    梁俊不敢有违,道:“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大厅,西面有一潭湖水,出口便是那里,若要出去,非要潜入水中不可。而湖水甚寒,且要潜很长的水,所以非要内功深厚不可。爹,您现在没了真气护体,受不得那寒气,且闭不了那么长的气。你千万不要涉险逃走啊。而且,这里层层高手把守,您也根本到不了那大厅。”

    方荣道:“这不用你管。好了,平时叫你多拿笔墨,现在派上用场了,你将这山洞走势图画了出来吧。”

    梁俊忙道:“爹,您不知道,这山洞有七十二个大洞,每个大洞又有七十二个小洞,孩儿也没走完过呢。”

    方荣骂道:“废物,那你不是游说过各大掌门么?你不是出过这山洞么?那你把各大掌门房间画出来,将到那大厅之路画出来,将你去过的地方事出来。”

    梁俊不敢有违,也不敢让把守之人瞧见,忙拿了茶壶,用茶壶嘴在地上画起来。画了许久,方荣也记了许久,加上自己本来也记得一些路,梁俊这般一画一指点,也知道了该怎么走了。梁俊得知方荣记住了,忙用脚将图擦了去。

    方荣最后道:“好了,你走吧,你记住,我跟各掌门说过,你若铸了什么错事,我也绝不会饶你的。”

    梁俊忙点头,又道:“但杀方荣之事,孩儿绝不听爹的,爹便是杀了孩儿,孩儿也绝不回头,反正这生方荣不除,孩儿活着也没意义了。杀方荣,是孩儿唯一活下去的信念。”

    方荣暗哼一声,道:“还有一事,你什么时候遇到你所谓的师父,叫他来见我,我有话跟他说。”梁俊忙点头。方荣叫他出去了。

    目前方荣已知各派掌门的住处所在,又知逃出去的出口,要做的便是如何得到药王身上的解药了。这几日药王没有来,而黄台吉又来说劝几次,方荣自是理也不理。

    又过两天,药王终于来了,见了方荣道:“不知梁掌门找老夫来有何事?看来梁掌门已然知老夫已收令郎为徒了吧?”

    方荣道:“只不知药王有何本事要收犬子为徒?”

    药王哈哈大笑,道:“梁掌门这话问得有趣。好,老夫来说说。老夫是药王,却与我师兄毒王名字取反了,其实我师兄善于炼丹制药,医病救伤,他应该叫药王才是,而老夫善于炼毒,喜欢使毒害人,老夫称毒王才是。这事有原因,师兄出道之时,正好用毒毒死一个大魔头,于是师兄便得了得毒王称号,而老夫,出道时正好用药救了一位大侠,于是便得了个药王的称号,哈哈,你不知,老夫与师兄同时出道的,同时遇上大魔头与大侠,这二人正在生死搏斗,而且那大魔头已占了上风,那大侠危在旦夕,师兄情急之下使毒毒死了那大魔头,而老夫也不敢怠慢,只得救那大侠。当然,我师兄使毒的本领也在老夫之上,只是他更厉害的是炼药救人。远远比他用毒杀人更胜一筹。”

    方荣道:“我知道你用毒厉害,不然我,各派掌门也不会在这里了。不过我可不愿我的儿子成个用毒害人之人。”

    药王骂道:“放屁,用毒既可害人,也可救人。你忘了我师兄毒王称号怎么得来的么?我用毒是杀人,你学武不也一样杀人么?”

第二二一回 逃生

    方荣想想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道:“哼,强辞夺理。用毒总是为人所不耻,我可不愿我的儿子被人所不耻。”

    药王冷笑道:“你的宝贝儿子有没那资质还不一定呢。不过,老夫若只会用毒,那也不配称药王了。为上天入地采药,自是少不了好轻功好内功,老夫寻穴插针之技也鲜有人敌。至于那什么剑法刀法掌法拳法之类也不过是庸人之术。”

    方荣哼一声道:“那在下倒要领教药王的圣人之术了。”

    药王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想让我解了你的毒。好,让人得尝所愿。”

    方荣道:“不,要是我胜了,我要你把所有人的毒都解了。”

    药王脸色一变,笑道:“你有如此大信心胜我么?好,我答应你,不过解药我可以给你,至于救他们,可不关我的事了。我可不会亲自去救他们。”

    方荣暗喜,他知这些人过于自负,受不得激将,想不到药王也不例外,道:“其他事不用你管。”

    药王从身上取出一药瓶,取出一颗药丸给了方荣,又放在石凳上,道:“你若胜了我,这药瓶你可以拿去了。”

    方荣知这药丸无毒,只得吃下去,又故意调息一番,才道:“好了。”

    药王道:“俊儿,取你的剑来给你父亲。”

    外面梁俊低着头拿着剑走了进来,给了梁和,又道:“师父,请您手下留情,点到为止。”

    方荣哼一声道:“你知为父一定败给你师父么?今日便让你瞧瞧华山派真正厉害之处。让你知道你夺错师门了。”

    药王冷笑道:“好了,可以开始了吧?事先声明,我用的是针。你用剑也好,刀也罢,我都不管。”

    方荣拔剑而出,捏了个剑诀,道:“药王,小心了!”说完一招润物细无声,无声无息地滑向药王右脸。药王欲远远避开,方荣手中剑却逼出丈许剑芒,直袭药王脸颊,药王顺手也飞出两枚银针,刺向方荣俞府与乳中穴,方荣身子侧翻,一式云龙听梵音划向药王左耳。药王虽能避开方荣的玉女十九式,但却始终离不开方荣剑芒,总被方荣之剑罩住。

    这房间本来不是很大,梁俊早已被逼到洞口,远远的瞧着父亲与师父的比试,他却越瞧越惊,他现时才知,原来自己华山派的剑法也如此之厉害,现在看来反而是药王落了下风。当方荣又使了华山剑法时,梁俊才更惊,这华山剑法是他所不耻的,但现在在方荣使来,却是那么出神入化,直逼得药王差点连银针也发不出了。

    当方荣使出狂风快剑一路追着药王时,药王身上的银针也发完了,竟是一根也未插在方荣穴位上,惑道:“你这是什么身法?”

    方荣暗惊,有时不知不觉用上了乾坤宝典上的步法,有时还用上了逍遥步法,忙道:“这是华山身法。”狂风快剑未使完,长剑直击横削,迅捷无比,隐隐风声越来越强,固是药王内功深厚,脸上手上也是被这疾寒风刮得隐隐作痛。

    药王顾不得脸面,退至墙边,一下如壁虎般爬上了石壁,在光滑的天花板上停住了。

    方荣暗暗佩服他这功夫,这可是采药必备之技啊,但为了胜他,一招长虹贯日剑尖直取他背心。药王身子一翻,整个人已到方荣身后,双臂往方荣颈项抱去。方荣剑疾顶天花板,借反弹之力落下地来,又一剑往正落下的药王刺去。

    药王想不到这方荣如此之快,空中又没凭借之力,情急之下伸手抓住了方荣之剑。方荣挥臂一抛,药王这才借了这力远远落在地上。

    方荣忙道:“承让了。”

    药王胀红了脸,道:“佩服。”

    方荣忙笑道:“这么说我略胜一筹了?”

    药王道:“不错,此时此地你胜了。我也没资格教令郎了。”说完往外走去。

    梁俊忙跪下拦住道:“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还是弟子师父呀。弟子亲眼目睹过师父武功,那是天下无敌的啊,这次可能空间太小,师父更未使毒,让了我父亲,才略逊了一筹。若换个地方,换个时间,我父亲定然不是师父对手。”

    药王道:“你起来吧,你若还愿做我徒弟,为师会很高兴的。”

    梁俊起身来,道:“爹,你好好休息,孩儿走了。”说着随药王离去。

    方荣拿了石桌上的药瓶,在鼻下闻了闻,一阵清香喷鼻,知是解药了,心中暗喜,想不到这药王也是个说话算话之人。要知方荣练了鼻,毒臭药香,毒非寻常之臭,清也非寻常之香,所以方荣能分辨毒与药。

    令方荣更高兴的是现在自己可以是个有武功之人了,自己能用内力也不会有人怀疑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到门口,忽然点了两看守的穴。两看守都是高手,也知方荣内力被那国师解了,但也是没把方荣放在眼里,想不到一下点了二人穴道,两人连反应也没反应过来呢。

    方荣笑道:“得罪勿怪,我只是出去逛逛。”说完不理二人,记得梁俊曾告诉的路径,往那大厅走去。一路上也有看守之人,开始方荣也小心,但当发现他们理也不理自己时,虽觉奇怪,但也暗喜,也不去理会他们,自走自的了。

    原来那黄台吉知这些掌门已没了内力,要逃出这里是不可能的,所以吩咐过这里人,如果他们想走,便让他们走走。这黄台吉也算开明之人,到目前为止也没对各掌门打啊骂啊,或者折磨。让他们在这山洞自由行动。只是各掌门不屑,一直在自己房间等候发落一般。

    方荣好不容易走到大厅,正见黄台吉与林竹在这,大吃一惊,,才知药王今天是将林竹抓来了才顺道来见自己的,叫道:“林……姑娘,你怎么也被擒来了?”

    黄台吉笑道:“梁掌门,原来你也来了,来,一起坐。”

    方荣坐了下来,道:“林姑娘,你怎么来的?”

    林竹道:“现在说这个有用么?不过我知道了你们原来是在这里了。放心,方盟主来了杭州了,他会救我们出去的。”

    黄台吉暗惊,道:“你说什么,方荣来了杭州了?他在哪里?”

    林竹冷笑一声道:“他马上便来找你了,你也不用着急。”又对方荣道:“梁掌门,其他掌门也在这里么?”方荣点点头。

    黄台吉道:“林女侠,我的提议希望你多想想。你瞧,现在朝廷越来越猖獗了。你们的好意,朝廷可一点不领情啊,不领情也罢了,还变本加厉地恩将仇报。”顿了顿,见林竹一点反应也没有,又道:“林女侠,听说你本来还有个姐姐,叫殷兰的,就是被朝廷害死的吧?”

    林竹眼圈一红,道:“住口。这事不用你来啰嗦。”

    黄台吉忙笑道:“林女侠,你也累了吧,先休息一会。对了,这洞里你可以四处走动。”于是有两名女子将林竹带了下去。

    方荣心下越来越惊,想不到这黄台吉用药王一人,便将所有人都带了来,又想到一事,忙问道:“教主,不知你请了多少人进来?”

    黄台吉笑道:“当日参加了武林大会之人,我基本都请来了。”

    方荣惊道:“那我怎么听见了虚木、玄空几位掌门而已?”

    黄台吉道:“他们也在这里啊,只是他们都不愿走动,所以梁掌门见不到他们吧。”

    方荣心越来越惊,救几位掌门或许容易一些,可是要救上百人几百人,谈何容易?道:“黄教主,我想请他们都到这大厅中再开一次武林大会可以么?”

    黄台吉脸色一变,稍纵即逝,笑道:“不知梁掌门想讨论些什么?不知我这外人可不可以旁听的?”

    方荣道:“黄台吉的话言之有理,我们何必为了这昏君抛头颅撒热血呢。不过其他或许不会理会,只是,黄教主总将我们困在这里总不是办法,或许一辈子便在这里了。不如与他们讨论出个两全其美之法。所以要让所有人都参加。”

    黄台吉见他已然妥协,心下暗喜,点点头道:“你这办法倒可以考虑。好,我马上去准备,明日便将他们带到这里来吧。”

    方荣忙道:“那有劳黄帮主了。”

    黄台吉笑道:“我不姓黄,我姓爱新觉罗。”说完往一洞内走去了。

    方荣走到潭边,蹲下用手摸了摸水,果然冰凉无比,但也知这水是活的,想起自己进来之时确实是在水下,更确定了梁俊所言属实。

    想起应该去瞧瞧各派掌门的状况,于是去找虚木房间,转了几道弯,进了几个洞,这才到了一洞口,正见虚木在闭目养神,轻唤道:“虚木道长。”

    虚木睁开眼来,哼一声道:“梁掌门,你来啦。”

    方荣见看守之人远远在外,忙跪下低声道:“弟子方荣拜见师叔。”

    虚木大惑,道:“梁掌门……”

    方荣忙道:“弟子其实不是梁和梁掌门,弟子是方荣啊。”

    虚木瞧了一阵,但却瞧不出破绽,道:“梁掌门,你这是何意?”

    方荣也不敢恢复原来模样,道:“师叔,弟子真是方荣,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说着拿了解药出来,道:“师叔,这是解药,您服了他,可以恢复功力,那么才可以逃出去。”

    虚木哼一声道:“梁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荣急道:“师叔,你不相信弟子的话?”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道:“师叔,得罪了!”说完疾点了他穴道,当一粒药丸喂入虚木口中,又帮他导畅真气。

    虚木这才有些半信半疑道:“你刚才说你是谁?你是盟主?”

    方荣忙解了他穴道:“弟子正是方荣。”

    虚木大喜,道:“盟主,想到你来救我们来了。”随即脸色一变,道:“可是盟主你怎么也被擒进来了?”

    方荣忙笑道:“弟子是故意让他们抓进来的。现在弟子已查清楚如何逃出去了。”于是将逃跑计划说了出来。

    虚木叹道:“若非有盟主,只怕我们将客死此地了。不过盟主还是不要将你是方荣的身份告诉别人。你还是梁和梁掌门。”方荣点点头。虚木又道:“盟主,要再救其他人,还是让我陪你去吧。”

    方荣大喜,于是一个个去找各派掌门,见了后由虚木解释一番,加之黄台吉并未派人监视,自是十分顺利。

    后来方荣又根据梁俊所指,又见到了各派之人,这些人全被关在一处,内力倒没去,开始方荣还吓一跳,这么多人,解药却不够,这才知原因。这些人却没各派掌门的待遇,被关在一个大洞中,众人都无精打采。见了虚木与方荣,心下大喜,都叫着二人。

    虚木忙将明日要去大厅聚会之事说了,不过也不敢将逃跑之事说出来。众人精神为之一振,这时忽听到黄台吉的声音,忙叫虚木在一旁躲了起来。不过黄台吉也只跟他们说些明日之事,说完后就离开了。方荣与虚木忙告辞离去。

    方荣回房睡觉,不过想着明日逃跑之事,怎么也睡不着,想了几种方法,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也不知想了多久,忽然一人走了进来,正是梁俊。

    梁俊见了方荣,道:“爹,众人在大厅等着你呢。爹,我见你昨天见了其他掌门了,是不是把解药都给他们了?”

    方荣道:“不错。”

    梁俊道:“那你们今天准备逃了么?”

    方荣道:“不错。”

    梁俊忙道:“希望你们成功,孩儿会暗中保护你们的。”

    方荣惑道:“那你呢?你不同我们一起走?”

    梁俊道:“不,孩儿要等师父回来。再跟他走。”

    方荣骂道:“你爹还不如你师父么?”

    梁俊忙跪下道:“不,爹不一直教导我们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么?孩儿拜了药王为师,那他便终生是孩儿师父。而且……而且爹不愿替孩儿对付方荣,孩儿只有自己想办法。哼,孩儿武不如他,毒未必输了给他,孩儿将来学全了药王的的医术,定叫方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方荣哼一声,道:“等你有那本事再说吧。走吧。”梁俊忙起身随了他出去。

    到了大厅,众人已然站的站,坐的坐在了那里,黄台吉也在,方荣心下大喜,现在人都在这里了,制住了他,那岂不更好办了么?方荣上前,与各位行礼,忽然走到黄台吉身边,疾点了他穴制住了他。

    众人都是一惊,不管是八旗教之人还是各大门派之人。

    黄台吉更惊,他的武功并不低,从小就参加打猎,练得勇力过人,步射骑射,矢不虚发。身为八旗教教主,武功更是八旗教无人能敌。但在方荣面前,一招便被他制住了,实难相信,不过一下镇定下来,道:“梁掌门,你这是?你怎么有武功了?”

    方荣道:“教主,我们只是想离开这里。”

    黄台吉望了一眼梁俊道:“令郎给了你解药?还告诉了你出口之处?可是梁掌门,令郎没忘告诉你吧,要出这洞,没功力可不行,不知各位可也恢复功力了?”

    方荣笑道:“这事不用教主挂心,我们早已全部恢复了。”

    黄台吉大惊,望向梁俊道:“梁公子,你?”

    梁俊忙道:“这不关我的事,我毫不知情。”

    方荣笑道:“我是从药王身上用计得来的。”

    虚木忙叫几个武当之人运一口气潜入潭中,各派掌门忙也叫自派之人潜入水中。八旗教之人因为教主被制,只得瞧着他们走。最后各派掌门也潜入水中。

    方荣见了梁俊,道:“你也走。”

    梁俊忙道:“不,孩儿要等师父回来,今生孩儿便跟师父学艺了。”

    方荣道:“等他回来?你有命等他回来么?你直接去找他不成么?何必要留在这里?便是你师父还会回来,有你师父在身边,黄台吉也不敢对你怎么样。到时若你师父不帮你求情,那他也不佩做你师父了,但现在你若不走,这黄台吉定会先斩后奏。你走是不走?”忽地严厉道:“你这不孝子,老子的话也不听了么?”梁俊一惊,忙跃入水中去了。

    黄台吉道:“其实他们走便走吧,反正他们都是石古不化之人,我如何规劝也是徒劳。或许他们出去之后,便会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方荣道:“既然如此,希望教主不要派人来追,不然来个同归于尽可对教主不值。”

    黄台吉道:“其实从一开始我便算错一步,我不知原来江湖中人如此强硬,连死都不怕。所以关了他们这么多天,毫无进展,我也想放了他们了。只不过我心又不甘,不过今日你救了他们,也是为了我好。只是没想到这么几天,你已从令郎那得知逃跑之路,又从药王那得到解药,想不到你竟如此大能耐。”

    方荣也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怕他来个缓兵之计,忙也跳下水,往外潜去。这水底还真是又寒又急,又是漆黑一团,平常人还真是受不了,逆着水流潜了许久,终于见了几个人也在潜水,不过在水中说不得话,也不理会他们,继续往前游去,过了不久,终于见了亮光,潜上水面,忽地一箭射来,方荣大吃一惊,而水面上已浮着几具尸体。方荣伸手接住一箭,双掌一拍,借了水之力跃上了那船。

    船上之人来不及射出箭,方荣一掌击毙一个,站稳脚跟,一掌接一掌,一下将船头之人全击倒在地。方荣转入后舱,正见各掌门也在,一会也将船上之人击毙。余人这才爬上船来。

    有人已是气若游丝,众掌门忙又展开施救。几个会驾船的忙去驾船了。

    梁俊找到方荣,跪倒在地,哭道:“爹,孩儿不孝。”

    方荣道:“你起来吧。我不会怪你的。”

    这里只虚木识得是方荣,但也不敢说将出来,他对梁俊与方荣的仇恨也早有耳闻。梁俊这才站了起来。众人忙又上前来谢方荣之恩。

    这时有人提议道:“梁掌门不畏生死,救我们于水火之中,理应让梁掌门当我们盟主。方荣贪生怕死,这时还不知他在哪逍遥快活呢。”几人在一旁附和。

    林竹忙道:“你们错了,方少侠为了找你们下落,也来杭州啦,他是我们盟主,他绝没有作事不理、置身事外。他为了得到你们下落,还以身试险,故意让黑衣人擒去呢,只是黑衣人不是八旗教之人,而是太平帮之人,后来才知是一场误会。不过方少侠已为我们努力了。”

    方荣忙道:“嗯,方少侠也找过我。他确实为了我们忙得焦头烂额。只是不得其法而已。这次我侥幸救了你们,离不开犬子的帮忙。希望大家让他将功赎罪,不要怀恨在心。”

    虚木道:“贫道依然赞成让方荣当我们盟主,谁若不服,虚木第一个站出来让他服为止。”

    有人哼一声道:“方荣本是武当弟子,又一直护着武当,武当自当全力方荣了,可是若没有梁掌门,我们都活不成了,方荣还当劳什子盟主啊?所以我梁掌门作盟主。”

    玄空道:“阿弥陀佛,现我们正在危难之际,怎么去谈什么盟主之事呢?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静虚也念了一声佛号道:“也不知峨嵋现在怎么样了。黄台吉整日说朝廷在捉拿各派之人。”

第二二二回 离开

    众人这才静了下来。方荣道:“不错,所以大家离开这里后,万事都得小心。还是先回本门看看吧。”

    有人道:“梁掌门,难道讨伐义贤庄就此作罢么?”

    方荣叹口气道:“义贤庄没找到,我们已然成这般境地,还提什么义贤庄?以后行走江湖时,也只能见到能杀则杀之了。”

    也不知行了多久,一人惊喜道:“瞧见陆地了。”众人都是大喜,一阵欢呼。

    这时一条挂着一条蛟龙幌子的船迎面驶来。方荣骂道:“水蛟帮。水中龙不是死了么?”

    水蛟帮那边船上一人高声道:“若想留下狗命,即刻停船检查。”

    穆鲲是个火爆性子,又受了这许多天的窝囊气,即刻骂道:“昆仑派在此,拦路者死。”

    一会那水蛟帮船已至近前,似乎未听到穆鲲之声,水蛟帮之人已借缆绳往这边船荡来。这边几人已拉弦射去。水蛟帮几人马上落下水去。而落向甲板上之人不及脚落地,已被这边一掌一个击下水去。一个也上不得船。

    水蛟帮知遇上高手了,火箭往这边箭来。这船本大,方荣也不能像上次一般拿了个竹杆便可将火箭打下水去。不过现在不止方荣一人,自是这船也不可能烧起来。

    方荣接了那边一条缆绳,一荡晃到了那边船去。那边水蛟帮之人一阵惊慌,都往后退。这时从船舱中走出十几人来,方荣识得一人正是那周云。

    周云怒道:“梁掌门,你敢如此大逆不道?”

    若是自己的身份是方荣,自不会将之放在心上,但现在自己是梁和,一人自然不怕,但还有整个华山派,绝不能随便得罪朝廷的,只哼一声道:“我们好好的行船,你们何故拦住我们?有句俗话,虽是粗俗,却也直接,狗急了也会跳墙。若把我等逼上绝路,还不定谁死谁活呢。”顿了顿又道:“你大概不知,那船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可都是各派掌门,凭你们几个,也想擒住我们邀功请赏么?所以还请各位大人放我们过去。”

    这些人又惊又骇,更奇,万料不到这些失踪许久的掌门竟然是这条船上。方荣瞧了他们表情,道:“答应的话便点头。”众人都木木地点了点头。方荣哼一声道:“希望如此。”说完飞身一跃,又返回到自己船上去了,又对众人道:“我们走吧。”

    梁俊忙问道:“爹,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方荣道:“我说各派掌门都在这船上。”

    有人笑道:“哈哈,他们一定吓得屁滚尿流了。”

    方荣道:“他们有朝廷之人。不然我定将他们全杀了。”

    穆鲲道:“我猜也是。看来那黄台吉说得一点也不错了?”

    方荣道:“都因魏忠贤之死吧。”

    穆鲲骂道:“这狗皇帝,魏忠贤死了他应该高兴才是。这昏君,我们该反了才是。”众人一阵沉默。

    船终于*了岸,几个心急之人先跳上了岸。余人也纷纷一了岸。这时这才想着该往何往。方荣忙笑道:“大家都随我来。我有个好去处。”然后带着他们往梁和藏身之处而去。

    这许多人走在街上倒也壮观,方荣也知这点,只捡些不热闹的街道走。到了门口,大门紧闭,方荣忙对众人道:“我先入内,诸位稍等片刻。”于是翻墙而入,屋内之人忙叫了声师父。方荣忙轻轻笑道:“我不是你们师父,我是方荣,快去请你们师父出去。”

    他们一笑,忙去叫梁和去了。方荣等了一会,梁和跑了出来,握了方荣手道:“盟主,你可回来了。”

    方荣笑道:“各派掌门也回来了。他们就在门外。”

    梁和大喜,道:“快去叫他们进来。”

    方荣忙道:“等我换了装吧,这次可是全*梁掌门了。”说完一笑,往内去换装去了。一会方荣恢复原貌走出来,这才叫梁和去开门。

    方荣不愿真面目见众人,正见花语婕从后堂出来,不及让她惊喜,搂了她往后堂去,又从后院跃墙出去了。

    出了墙,花语婕将方荣推开,嗔道:“你真让人当心死啦,一点消息也没有。”

    方荣笑道:“我被五花大绑,被关在黑山老林里,怎么给你消息?好啦,各大掌门都救回来了,我也松了口气了。”见了花语婕企盼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一口,笑道:“我们先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说。”

    于是带她找到一家小客栈,点了几样菜吃了起来,边说又边给她说起救众人之事。花语婕当听到药王之时大惊失色,听到梁俊叫方荣爹时又不禁掩面而笑,又听到方荣用华山派的剑法打败药王时又拍手称快。听到后来真是惊心动魄,好替方荣当心事情败破。将整个事情听完,自己似乎也经历了一般,额头上也出了细汗。

    方荣微微一笑,帮他擦了汗。花语婕忙打开他手,道:“你这盟主可不保啦。”

    方荣笑道:“你怎么知道的?在船上时,他们也说起过要另立盟主之事呢。”

    花语婕哼一声道:“这有什么想不到的,他们就是这样的。而且,他们本来对你有芥蒂,现在正找不到理由呢,正在好了,这么大的机会,不踢了你这盟主才怪,唉,这回功劳可全是梁和梁掌门的了。”

    方荣笑道:“真相总会大白的。不过我才不愿当什么盟主呢,反正当这盟主除了吃苦,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们也不服我。”

    花语婕道:“嗯。方哥哥,我们不提这事了,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方荣道:“我想去瞧瞧我师父。”

    花语婕低头轻声道:“嗯。”

    方荣道:“花妹,既然朝廷在捉拿各大门派之人,那么武当山上也不会安宁。”

    花语婕一时到没想到这点,忙道:“那我们马上起程吧。也不知晚是没晚。唉呀,我们行李还在梁掌门那呢。”

    方荣笑道:“该拿的我们都拿了。我本来去你房间找你的,你不在,我只好拿了行李出来了。”说着将行李拿给她瞧,笑道:“是你不长眼睛。”

    花语婕暗羞,在见到方荣一刻起便只注意方荣了,哪注意其它的,嗔道:“你真是坏死啦。”

    方荣笑道:“今晚我要对你更坏。嗯,今晚先在这住下了。”

    第二日两人买了马匹即往湖北武当去。出了城门,正见梁俊站在城门口,方荣与花语婕忙停下找个地方藏起来。

    花语婕惑道:“方哥哥,何必怕他?”

    方荣道:“我忘了一件事了,这药王在这里。我不能让他再将各掌门毒倒再带回去。”

    花语婕惑道:“哼,毒死了活该,这梁俊没事来这里做什么?”

    方荣道:“我忘了告诉你了,梁俊已拜药王为师了。梁俊在这等药王吧。有梁俊,药王一定会出现的。”

    花语婕忽然有点当心,道:“方哥哥,药王出现了,然后怎么办?”

    方荣笑道:“跟他说道理。”

    花语婕哭笑不得,道:“瞧他不把你毒倒在地,说道理?”

    过了一会,一条白身影出现在梁俊面前,梁俊忙跪下了。

    花语婕惑道:“他便是药王?他一定会驻颜术。”方荣忙叫噤声。

    药王道:“起来吧,这事我已得知。我本要随王爷走了,但舍不得你,也知你一定会来,所以在此等你一会。”

    梁俊起来恨恨道:“师父,今生弟子一定要杀了方荣,师父,你一定不知,与你比试的根本不是我爹,而是方荣。哼,方荣,做了我几天便宜老子,等弟子学会师父的医术,定叫他反过来叫我一百声爹。”

    药王惑道:“你说什么?那不是你父亲是方荣?”又微笑道:“看来我败得也不是很窝囊了。败给方荣一点也不稀奇。唉,这回我算真正知道方荣的厉害了。怪不得,他一定根本没中过我的毒,那日我也奇怪,他的内力怎么恢复得那么快,当时我差点抵挡不住,我原想你爹爹怎么如此厉害了,而且才解毒,功力也不会恢复那么快的啊。却原来如此。”

    梁俊道:“师父,你咽得下这口气么?只怪你当时对他太仁慈,始终未使毒,不然他一定过不了师父一个回合。”

    药王叹口气道:“毒,算得了什么,当人到一定境界,便会百毒不侵了,师父的毒,不过吓吓无名之辈罢了。不然当日方荣也不会不中毒了。当日我还是暗中下的毒,他都没中,他明知我会使毒,那更加难了。好了,俊儿,你若还愿学,便跟我走吧。”说完往前走去。梁俊忙跟在身后。

    方荣这时才道:“原来虚惊一场,也不用我上前说道理了。”

    花语婕道:“想不到梁俊对你怨恨如此之深。”

    方荣叹口气道:“我也不知,按理应该是我怨恨他才是,想不到倒是他怨恨我。”

    花语婕哼一声道:“这种欺师灭祖、认贼作父之人早死了才好。”

    方荣苦笑道:“你好像是在骂我。”又叹口气,道:“我们也走吧。”

    忽听得一人笑道:“这可是药王兄?”正是秘王的声音。

    又听得另一怪音道:“不是他还有谁?”正是邪王的声音。

    药王干笑道:“原来是邪王老弟,不知另一位是谁?”

    秘王笑道:“秘王秘王,让药王兄见笑了。”

    药王暗惊,哼一声道:“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秘王笑道:“听说药王兄擒了一人去,小弟想向药王兄讨一个人。”

    药王道:“不知是何人。”

    秘王笑道:“方荣!”

    药王一惊,哈哈一笑,道:“方荣?在下何德何能能擒住方荣?”

    邪王道:“药王兄,明人不说暗话,你擒去的梁和便是方荣所扮,你不会不知吧?”

    药王笑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他已被我误杀了。二位应该知最近各大门派失踪之事,在下是见一个杀一个,哪用留活口的。不过现时才知原来那梁掌门便是方荣,那可真是歪打正着杀对人了。”

    邪王忽地五根细线往药王袭去。药王闪身避过,两枚银针也射向邪王。邪王闪身避过不再相攻,哈哈大笑。原来梁俊已然在秘王手中。

    秘王道:“药王兄,我们做笔生意如何?”

    梁俊这时大胆道:“方荣已然逃跑了。他不在师父手上。”

    秘王惑道:“真的?”

    梁俊忙道:“不错,他将所有人都救了出来。现在我们也不知他在哪里。”

    药王道:“不错。方荣是个厉害角色,很容易上他当。”

    秘王点点头道:“嗯,我倒想到一个能控制方荣的办法,方荣难擒,他的红颜容易多了。只有捉住他一个娘子,叫方荣做什么,他都会去做的。当日梁公子不是逼过他废了自己武功么?还有我身上的刀,也是这么到手的。药王兄,我知你一直想超过你师兄,超过我们,方荣身上的刀,我已得了,而这刀的秘密,只有方荣一人知道,那么我们三人合力如何?到时这刀的好处我们三人齐得。”

    方荣见花语婕身子在颤抖,忙搂住了她。

    药王哼一声道:“没兴趣。”

    邪王道:“看来你不愿交出方荣了?”

    药王笑道:“方荣不在我手上,我如何交?”

    邪王往秘王使了个眼色,秘王嘿嘿一笑,脸上闪,一张脸皮已罩在了梁俊脸上,梁俊一阵惨叫。

    药王怒道:“你不要逼人太甚。”说完全身一抖,白衣马上罩上一层白雾,那白雾忽地全往三人袭去。

    秘王与邪王均知有毒,忙闪开来,而药王银针同时也射了过去。当秘王又避过两枚银针时,药王之手已然无声无息往他扣住梁俊之手抓去。秘王本一时被白雾迷惑瞧不见前面状况,药王又是无声无息,秘王手被一触,本能将手缩了回去。药王夺回了梁俊。

    秘王与邪王再要攻,药王面前一阵彩光,道:“最好不要上来,不然后果自负。还有,方荣不在我手上。他应该还在杭州,你们自己去找吧。”

    秘王忙笑道:“看来真是一场误会了。不知药王兄欲往何处?又为何要擒了各派掌门?”

    药王哼一声道:“这事不用你多心,各派掌门也完好无损的被方荣救走了。”说完转身而去。

    秘王与邪王也知他不像说谎,互望一眼,往城内走去。

    等二人经过了,方荣这才拉了花语婕出来,道:“还好我们出来了,让他们找去吧。我们走。”

    两人上了马往城外走去。到处虽都有朝廷之人,但方荣能避则避,不能避便掏金牌出来,一路平安无事。

    这日终于到了武当山脚下,人烟稀少,甚至甚是衰败,许多官兵设了路障。方荣掏了金牌出来,漫不经心道:“你们这是何故?”

    一官兵恭敬道:“爷,我们这是不让钦犯逃下来,也不让救兵冲上去。”

    方荣道:“上面情况怎么样了?”

    那人道:“我们冲了几次都冲不上去,所以我们现在欲断他们粮草,困上一个月两个月,瞧他们死不死。”

    方荣道:“两边死伤如何啊?”

    那人忙道:“上面派了高手下来,当日一场大战,两边死伤许多人,但武当占了地利人和,还是打退了我们,后来我们又攻了几次,也是无功而返。”

    方荣道:“嗯,我上去瞧瞧。”

    那人忙道:“爷,那您小心。他们几个老道士,以一敌百,可要小心他们。”

    方荣道:“你们都在什么地方叫人把守?”

    那人忙道:“下山之路都被我们守住了。他们这般牛鼻子,除非去搬救兵,才不会离开他们的窝呢。”

    方荣道:“多谢了。”说完拉了花语婕往山上走去。

    路上见左右无人,花语婕道:“方哥哥,你猜的果然没错,如何才能让他们退兵呀?”

    方荣道:“这事我也没想过。先上去瞧瞧再说吧。”

    花语婕道:“想不到魏忠贤死了,还会生出这许多是非来,我只道魏忠贤一死,天下就太平了呢。”

    方荣笑道:“哪有那么好的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花语婕扑哧一笑,道:“你倒会现学现卖了。”忽地将头*在方荣肩上,道:“不管世道怎么样,有你在身旁,我都不害怕,我也知,没有你做不成的事,方哥哥,我知道,因为你是信王的义兄,你是武林盟主,你是天地教教主,你是武功第一之人,无论做什么事,你都会成功的。以前你说,天下黎民百姓不是你一个人能左右的,但是我想,你可以左右的,他们是否能安居乐业,全*你啦。”

    方荣心一下沉起来,这些事虽然自己努力做了,但总是不敢想,忙笑道:“那我便试试吧。老天真会捉弄我。”

    花语婕忙道:“你怎么这么想?上天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便是让你去救天下百姓的。上天为什么不给别人,偏偏让你成为天下第一,让你成为信王义兄,成为武林盟主,成为天地教教主,让你杀了魏忠贤,这便说明上天对你是最好的。”顿了顿又轻轻道:“上天对我也很好,让我……”

    方荣知道她想说什么,忙笑道:“花妹,你这样我可要欺负你了。”

    花语婕娇嗔一声,忙推开了他,娇红的脸道:“下流胚子。”

    方荣正欲上前捉住她使坏,忽地一支冷箭往方荣射来。方荣顺手接住,原来二人已至门口,这箭是从里面射出来的,一道士正立于门边围墙上,骂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方荣见了此人甚是熟悉,忽然想了起来,喜道:“怀兴师兄,我是方荣师弟啊。你不认得我了?”

    现时方荣大变脸,谁还认得,怀兴哼一声,一支响箭往空中射去,方荣正不知所云,一下从内跃出七人来。或前或后,或左或右持剑站定。

    方荣正欲行礼说自己是方荣,花语婕先小声道:“方哥哥,这是武当北斗七星剑阵。”

    方荣刚哦一声,七人已然如行云流水般攻向二人。方荣搂了花语婕一退,忙道:“弟子方荣拜访,绝无冒犯之心。”七人倒是一惊,想不到这人轻功如此了得,怪不得敢只身上武当来呢。

    怀兴一声冷笑,道:“方荣师弟你当我不认得么?那便瞧瞧你可有方师弟的本事了。”

    方荣忙道:“花妹,你先退下,且瞧我破了他们剑阵。”

    花语婕点点头,将剑交给他,又退了几步。方荣冲上前去,七人剑齐架过来,方荣瞧了一人破绽,正要刺中那人右臂,不想另两人剑格了上来,而那人也踏了个方位,及时让开了。

    方荣疾翻身躲过另两剑,但一人似乎早知他后招,早早等在了他下面,而其余几人也及时站好了方位,齐刺过来,方荣暗道:“好厉害的剑阵。”内力一催,将剑一格,那等在下面之人虎口一痛,又听兵刃断裂之声,剑脱手而出且碎为几段。

    方荣又将剑一圏,正好格住了其余之人之剑,又一粘,借了力落在地上,剑还粘住他们之剑,嘿地一声,六人剑都如脱缰之马飞了出去。六人之手更是一阵剧痛。

    方荣忙道:“得罪了。各位师叔,弟子真是方荣。还请几位师叔转告贻元太师叔。”

    这时怀兴忽然望着花语婕喜道:“你是花语婕花姑娘?上回你与方师弟来我见过你,我差点忘了你。啊,他真是方师弟?”

    花语婕笑道:“除了他还有谁?”

第二二三回 吓唬

    怀兴瞧了一阵方荣,道:“花姑娘,你没骗我吧?”

    方荣笑道:“难道她敢冒充别人的妻子?”

    怀兴大喜,道:“快请进,快请进。”忽然又问道:“你们怎么上来的?”

    方荣道:“我们自有妙计。”

    怀兴忙又道:“对,是我糊涂,没有方师弟去不了的地方。”

    刚才那七人一人道:“怀兴,现非常时期不能让人随便进来,现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方荣,绝对不能让他进去。”现在他们已然捡起了剑,还是拦在方荣面前。

    那被折断剑之人哼一声道:“若是方荣,他定不会如此嚣张,目无尊长地折断贫道之剑。你到底是谁?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方荣忙道:“弟子刚才失了分寸,只应这北斗七星便剑阵太过厉害,弟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恕罪。但弟子是方荣无疑的。”

    怀兴忙道:“师叔,他可以不信,难道花姑娘也不信么?”

    花语婕这时来到方荣面前,接过他剑,又拉了他手,道:“方哥哥是来给师父上香的。同时他知道武当有难,所以才来的。”

    众所周知,花语婕是方荣的娘子,而现在她对眼前男子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那这男子不是方荣是谁?那人忙道:“久闻方荣武功天下第一,今番一见,果不虚言,这北斗七星阵在方少侠剑下过不了三招,还有谁这年纪便有这份本事?方少侠请。”

    方荣忙道:“多谢师叔,师叔叫弟子方荣便成了。”

    怀兴高兴地上前来笑道:“方师弟,你怎么变成这付模样了?易的容么?方师弟,我虽整日在山中,但也听说了你的事迹……”边说边进了门,一路走一路说,方荣倒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也有些飘飘然来。害得花语婕在旁边不住地拉他衣袖,不过心中也是万分高兴的。路上也有许多武当道士戒备,只怕朝廷之人突然攻上来。

    到了三清殿,怀兴也不敢进去,于是方荣与花语婕自行进去了,见到了贻元,忙跪下拜道:“弟子方荣拜见太师叔。”

    贻元本在打坐,见了方荣喜得站了起来,上前来扶起方荣道:“方少侠快请起。你来了便是武当莫大的荣幸,更是武当的幸运。”

    方荣道:“太师叔,方荣定会助武当打退朝廷之人。”

    贻元叹口气道:“这次朝廷是故意而为之,定然有其它目的,只不知是何目的。”

    方荣也想不明白,道:“不管他什么目的,我们的目的是将他们赶走。”

    贻元又将现武当的局势说了出来,看来是刻不容缓了。最后贻元帮方荣提出去祭拜武王,方荣这才带了花语婕往武王祭塔而去。

    这回方荣已没了上回的激动,只烧香磕了三个头。然后拉了花语婕走。花语婕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也不敢问,只跟了他走。方荣来到以前住的地方,走到以前藏剑的地方,摸着锁头,呆了一阵。

    花语婕惑道:“方哥哥,里面是什么?”

    方荣道:“里面什么也没有。”

    花语婕更惑,道:“那你为什么……”

    方荣道:“不过里面有个通往外面的地道。不知什么时候会有用。可是现在我在想如何开这锁,当年师父也没给我钥匙。”

    花语婕道:“连你也打不开么?”

    方荣这时笑道:“我没试过,我试一下。”说着聚气于指,用力一扯,那锁丝毫未损,失望道:“师父真是想得太周到了。”又聚气于掌,用力推门。锁环忽然变了形。

    方荣大喜,花语婕也是大喜,忙也上前帮忙,两人满头大汗,忽地呯地一声,锁环断裂,门开了。方荣喜得搂住花语婕转了一圈。花语婕羞得不住打他双肩,方荣这才放下她,往里走了进去。

    花语婕忙拉着他手臂跟着走了进去。里面除了黑,果然什么东西也没有。方荣直接拉开地板,现出一个洞来。

    花语婕害怕道:“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吧?”

    方荣笑道:“不会有的。嗯,我们回去吧。”说完拉了她往外走,又将锁环插好,这才走回去见贻元。

    到得第二日,方荣提出要下山查看情况,贻元也不留,只望他多加小心。

    方荣走到半山腰,已有官兵带刀冲了上来,见了方荣忙都停了下来,一人恭敬道:“爷,您若再不下来,我们便冲上去找您了。”

    方荣哈哈大笑,道:“昨日我与武当之人在门口大战一夜,他们打我不过,通通闭门不出了,我也进不去,肚子也饿了,所以下山来吃些东西。”

    那人又惊又喜,道:“爷,你能破得了他们的北斗七星剑阵?”

    方荣笑道:“那算不了什么,好了,我要下去了。你们也下去吧。”

    众人这才跟了他下山,后来方荣不让他们跟着自己,最后只问道:“攻打武当山之事宜由谁管?我想见见他。”

    那人忙道:“爷,这武当是武林第二大派,所以连朝廷重臣崔呈秀崔也来把持这事。看来这武当是必死无疑了。”

    方荣惊道:“崔呈秀?他现在在哪里?”

    那人道:“崔大人在宁王府上。”

    方荣嗯一声道:“宁王府我识得,我自己去吧。”说完与花语婕走入城中,买了些物什,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方荣又提出去见韩钲,花语婕又兴奋又不好意思,上回之事,自己哭着走了,又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得去的。住了一夜,两个往那幽林去。

    到了湖边,正见何莲碧出来提水,方荣忙叫道:“何姑姑。”

    何莲碧见了二人大喜道:“方教主。你怎么来了?一定是为武当之事吧?快进屋坐。”

    何莲碧如此大反应,引得屋内之人也出来了,方荣又惊又喜,原来八仙都齐了。更让人惊喜的是,宁诗莘已有了身孕,那大大的肚子一眼并瞧了出来。八仙齐声道:“教主。”

    方荣忙道:“各位前辈不必客气。”众人进屋去了。

    花语婕忙跑到宁诗莘身旁,小声问些女儿家的事,宁诗莘忙拉着她跑到外面去了。

    八仙其时也在做着如何助武当之事,方荣一来,他们自是信心大增。八仙又提起今次朝廷派来的都是大内高手,崔呈秀也在其间,八仙又探得消息,其实宁王与崔呈秀不合。

    方荣心道:“宁王与崔呈秀会合才怪,不然也不会暗杀魏忠贤了。”又聊一会,何莲碧已做好饭,于是叫了众人来吃饭,饭后方荣提出八仙不要露面,由他解决这事。只因宁王还在搜查着八仙。

    八仙也知方荣的本事,吃过饭后,方荣向八仙告辞。路上花语婕不解问道:“怎么这么快便走了?我还有话要问宁姐……宁婶婶呢。”

    方荣道:“其实我来便是想让他们不要管这事的,我不想让宁王知道八仙的下落。如果这事与宁王无关,我还想叫八仙帮忙的,可这事偏偏与宁王有些关系,我便不希望他们管这事了。”

    两人先回到那客栈,正好到晚间,方荣准备一番,叫花语婕留下,自己往宁王府去。

    宁王府本来戒备森严,今有崔呈秀,兵力更是增加了一辈,到处都是人,方荣这回算是白来了。只得在外守着,希望崔呈秀什么时候出来来个暗杀。方荣暗想这捉拿武林中人整个事一定是他挑起的,他是魏忠贤左右手,定然要为魏忠贤报仇。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远远往宁王府驶来,旁边簇拥着一帮侍卫。方荣闪身至旁边,想瞧瞧这是谁,但听得马车内一柔弱的声音道:“真是累死啦,一点也不好玩。”

    又听得马车内另一女子声音道:“小姐,既然不好玩,以后都不要再出来了吧。”

    那小姐道:“不,还要出来,在府中更加闷。早知去杭州啦。”

    那丫环忙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去杭州,要是被方……公子见到你,一定不会饶你的。”

    那小姐笑道:“方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他表面上对我凶凶的,其实他才舍不得杀我呢。”

    方荣惑道:“她是谁?好像是在说我。”忽然想到一人,心惊道:“崔秀秀?”哼一声,身子一窜,如电般直接入了马车疾点了马车中两女子的穴。

    外面侍卫都不及反应,方荣已制住崔秀秀了。方荣抱了崔秀秀,破蓬而出,直接飞身上了屋顶,道:“叫崔呈秀马上退兵,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说完又抱了崔秀秀离开了这里。

    其时方荣虽易了容,但崔秀秀被方荣这般一抱,便已知是方荣,柔声道:“方哥哥,你来找秀秀啦?秀秀也好想你。”

    方荣冷笑道:“正不知哪里找你呢,这回定叫你也受受苦。”方荣找了一阵,找到一破庙,重重将崔秀秀扔在地上,道:“如果你爹不退兵,那只有让你受受苦了。”

    崔秀秀扒在地上抽泣起来。方荣见了她令人怜惜的模样,本来花语婕好了,也对她恨不起来了,忙铺好了草床,又将崔秀秀抱上了床,不再理她。

    崔秀秀抽泣道:“方哥哥,秀秀知道方哥哥舍不得秀秀,可是方哥哥对秀秀又好又坏的,秀秀好伤心。”

    方荣哼一声,直接点了她昏睡穴。一夜无事。

    第二日醒来,方荣解了她穴道:“不要耍花招,不然……你知道我厉害的。”

    崔秀秀偎依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方荣一把推开她,道:“饿了吧,去吃点东西。”

    两人走在大街上,避开朝廷之人,随便买了几个馒头吃了,又往武当山去。还未出城,城门官兵已在搜查,捉了许多人去了。

    方荣忙要寻另一处出城,忽听得一老妇人哭着大喊道:“大慈大悲的大侠客,求求你放了崔秀秀崔小姐吧,不然我家娃便要死了……”方荣听了一阵,忽地又有几个老妇人大哭大叫起来,无非也是要叫方荣放了崔秀秀。

    方荣不理,走了一阵,竟是一路都有人这般哭叫。又行一阵,正好到了刑场,几个年轻人已然被砍下头来。

    方荣大怒,回头望了一阵崔秀秀,忽地一巴掌将她击昏在地。他万料不到这崔呈秀竟然如此草芥人命,竟然用杀死百姓来威胁自己。但自己不得不照做,不然真有不知多少人这般死去。

    方荣将崔秀秀抱起,又往宁王府去。方荣又一把将崔秀秀扔在了宁王府门口街上离去。方荣胸中气闷得紧,真恨不得马上冲进宁王府杀了崔呈秀,回到客栈,将事说给花语婕听了。

    花语婕自然也知道了,整个城都是哭喊着的人,她也猜到是方荣挟了崔秀秀,忙安慰道:“方哥哥,办法总是有的,你不要着急。”

    方荣道:“我在想如何才能吓走他们。”

    花语婕忙笑道:“方哥哥来啦,谁人不惊,谁人不慌?”

    方荣知她在安慰自己,也笑道:“希望如此。花妹,今晚我要让你惊慌一下。”花语婕羞红了脸低下了头。方荣嘿嘿一笑,拉了她道:“那我们走吧。”

    花语婕羞道:“下流胚子,天早着呢,急什么?”

    正在此时,忽听得门外一人哈哈笑道:“**一刻值千金,方少侠如何不急呢?”话说完,走进来两人,正是秘王与邪王。

    方荣大惊,更是奇怪,也不知他如何知道自己来了武当的,而且这么快到了这里,上回更是不知他们如何知道自己被药王抓去过。

    秘王又笑道:“方荣,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从宁远无声无息便走了,害我们跟你到杭州,你又无声无息来了湖北。这不是叫我们白跑么?”

    方荣哼一声道:“找我何事?”

    秘王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方荣笑道:“我不是说过了么?那根本不是宝刀的秘密,不过是魏忠贤以前的宝藏而已。也不知现在被魏忠贤取走了没有。”

    秘王笑道:“什么都不用说的,跟我们去去便成了。不然对你花夫人可不客气了。”

    方荣怒道:“我方荣怕你不成?”

    秘王笑道:“我一个人你当然不怕,可是我们现在是两个人。”

    花语婕哼一声道:“我们也是两个人。”

    秘王笑道:“花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不过跟我们老前辈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点的。”

    邪王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花语婕知道,比武较量,差一点便是生死一线,更听到那日秘王说要抓了自己威胁方荣,她倒不怕死,只是怕方荣为了自己真的什么傻事都做出来,身子不禁颤抖起来。

    方荣将花语婕拦在身后,道:“跟你去黑山可以,不过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秘王笑道:“听说崔呈秀来了这里。不会是叫我们杀他吧?方荣,你连魏忠贤都杀了,还怕杀不了他?”

    方荣笑道:“秘王真是聪明,不点也破。你们连我都不怕,还怕杀不了他么?”

    邪王道:“我可不干这种蠢事。”

    方荣道:“那我也不干那种蠢事。”

    邪王道:“现在由得了你么?”

    方荣冷笑道:“不试过怎么知道?”

    邪王道:“可不要后悔。”

    秘王笑道:“邪王老弟稍安勿燥,崔呈秀我们不杀,但我们可以吓吓他的嘛。方荣不就是想让朝廷退兵么?至于杀不杀得了崔呈秀好像是在其次吧?”

    方荣点点头道:“秘王前辈说得没错。”

    秘王笑道:“那方少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逛逛宁王府?”

    方荣瞧了一眼花语婕,笑道:“不用了。秘王前辈一人去便成了,不然晚辈在那碍手碍脚的。”

    秘王微微一笑,道:“邪王,你先陪方荣说说话,我去去就回。”说完闪身出去了。

    邪王坐下道:“方荣,我们喝两杯吧。”

    方荣也坐下,现在他一个人,可不怕他了,道:“还没跟邪王前辈喝过酒呢。”

    邪王自饮了一杯,道:“秘王的轻功大概只有剑王与方少侠能比了,也不知他这是什么轻功。”

    方荣嘿嘿一笑,道:“他原来没告诉你啊,他看来也有羞于人的地方。”也饮了一杯,继道:“量天尺。听说过么?”

    邪王乍一听没醒悟,忽地哈哈大笑,道:“怪不得,怪不得。”

    花语婕也笑道:“他是梁上君子。嘻嘻,怪不得你以前经常这么骂他呢。”

    邪王道:“那他取一个人的首级不是轻而易举么?”

    花语婕忽然轻轻对方荣道:“方哥哥,我们又要去塞外么?可是这里的事怎么办?武当之事可以了,可是还有少林呢?峨嵋呢?昆仑呢……”

    方荣忙道:“你当我能日行千里么?*我这般救法,我也救不了什么啊?所以一切还是得*他们自己的。”

    邪王心中怕他反悔,道:“不错,今武当已是迫在眉睫,堂堂武当已然这样,何况其它门派?”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回武当来的是大内高手,所以棘手是自然的,其他门派自然是一些虾兵蟹将,对于武林人士来说不足为惧。所以也不需要方少侠了。”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想连武当也不用当心的。众所周知,魏忠贤虽是方少侠所杀,但都知是宁王策划了那次暗杀,崔呈秀与宁王岂会和睦相处?而且当时武林中人帮了宁王大大一个忙,宁王岂会袖手旁观,或恩将仇报?不然,我想以崔呈秀带来的大内高手,与宁王的精锐之师,区区一个武当,岂会这么久攻之不下?我想官兵随便放把火,这武当也烧成灰烬了。”

    方荣想想也是,但自己不来,武当也总成这样,主要是断了粮,也不知还能坚持几天。两人才喝了三杯酒,忽地一物一闪入了门。方荣本能地护住了花语婕。那物一坐下,才知是秘王已然回来了。

    秘王哈哈大笑,道:“我找到崔呈秀房间,在他床上撒了泡尿。”

    花语婕羞红了脸藏入方荣怀中。方荣道:“然后呢?”

    秘王笑道:“还在门上刻了几个字,好像是‘速退兵,否则死’。”

    方荣道:“这恶作剧算得了什么?吓得了谁?崔呈秀又非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秘王想了想道:“嗯。那我再去一次,定要剪了他一撮头发下来。”说完又闪身去了。

    邪王摇摇头笑道:“他这般去不是自投罗么?他在崔呈秀房门上刻了字,在床上撒了尿,崔呈秀还睡得着?他怎么接近?”

    方荣笑道:“这可不得而知了,他自有他的办法吧。”

    两人又喝了十几杯,秘王丧气地走了回来,道:“现宁王府之人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宁王与崔呈秀更是层层保护,接近他可难了。”

    方荣笑道:“那你明日多守一会,雄狮总有睡着的时候。”

    秘王嗯一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睡吧。”

    方荣拉了花语婕往自己房间走去了。秘王与邪王相视哈哈大笑。羞得花语婕无地自容。

    方荣将花语婕扶上床,柔声道:“花妹,你睡吧,我守住。他们不敢进来的。”

    花语婕以为他会欺负自己,本来已然准备好了,他这么一说,反而有些失望,羞红了脸道:“既然他们不敢进来,一起睡吧。”

    方荣忙道:“我扒在桌上睡,到时有什么突发事件我也反应得快。”

    花语婕点点头,道:“话虽如此,但你这样也让他们瞧你不起。”

    方荣坏笑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欺负你才这么多话?”

    花语婕将头转过里面道:“不管你了。”

第二二四回 进出

    花语婕心慌了一阵,也不见方荣上前来欺负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方荣已叫小二打了水来给花语婕洗漱。两人到得客厅,秘王与邪王已叫好了菜,方荣也不客气,四人吃了起来。吃过后秘王又往宁王府去了。

    方荣与邪王提出要去武当山,邪王嘿嘿一笑,道:“方少侠要走,我一个人也拦不住,但若下次再让我相信方少侠之言可难了。”

    方荣怒道:“我堂堂武林盟主,会言而无信临阵脱逃么?难道我去武当都不可以?”

    邪王笑道:“武林盟主,谁把你当武林盟主了?有福时他们可想到你?有难时他们就想到你了。你这盟主当得也真是窝囊。”

    方荣哼一声道:“这不用你管,习武之人便求行侠仗义,不求回报,若处处求回报,那也不过是小人。”

    邪王哈哈一笑,道:“我也不用你来说教了。只希望你真的言而有信。”啐了一杯酒,道:“看来只有同影齐饮了。”

    方荣不理他说什么,拉了花语婕往外走。到了山脚下,那些官兵见了他,又惊又怕,都拔刀而出,全身戒备。方荣笑道:“你们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一人颤声道:“公子……公子是……方……方荣?”

    方荣哈哈大笑,道:“不错,被你们知道了啊。”说完直接往前走,官兵往后退,忙又退到两边。方荣走过人群,回头道:“希望我下来之时不会再看见你们,不然你们脑袋如同你们帽子。”话一说完,官兵头上的帽子已被方荣剑气打落在地。

    众官兵一吓,几人更是软倒在地。方荣将剑收入花语婕手中的鞘中,道:“告诉其他人。不然我一个一个杀过去。然后一直杀到宁王府去。”说完拉了花语婕之手,亲密地往山上走去了。

    花语婕笑道:“方哥哥,你吓他们有什么用?崔呈秀一声命令,他们敢不来么?不来肯定是死,来了却不一定死。”

    方荣笑道:“你认为我心肠太好了?其实我心肠不好的,只是雪儿……只是我要以大侠自居,不能随便杀人。不然我爹娘定会骂我。”

    花语婕不再言语,两人见了贻元说了些朝廷马上就要退兵之事,又说起定然要将山下官兵赶走之事。聊了一阵,又告辞下山,其实方荣来此只是为了瞧瞧这些官兵是否退了,顺道自然得上山的,到了山脚下,官兵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弓箭手齐对准了方荣。

    方荣掏出铜钱,在手中玩着,发出清脆的响声,道:“不知是你们的箭快还是我的铜钱快一点呢。”

    这时一人道:“方荣,昨夜你在我房中做些不雅之事,太大逆不道了吧。”

    方荣手一甩,前面弓箭手尽数倒在了地上,身子一闪,已往崔呈秀冲去。崔呈秀疾往后退,几个大内高手已攻上前来。方荣手一圈,一人钢刀已在他手中,挥刀一阵砍,那些个大内高手已然无招架之力,一下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方荣再瞧崔呈秀时,崔呈秀已不见,心中暗骂他每次都跑得这么快。又回头见花语婕也已与官兵斗在一块,花语婕是毫不留情,早已杀得官兵所剩无几。方荣忙上前搂住她,轻轻道:“花妹,不要激动。我们走吧。”剩下之人忙都远远退开来。

    花语婕道:“我没有激动,只是我想帮你而已。”

    这时又一大堆官兵整齐地走来,有弓箭手,也有大盾。方荣拾起地上一把长矛,也不知几根,往兵丛中掷去。听得一声声惨叫,倒出一条路来。方荣拉了花语婕从他们头上过。

    弓箭手一急往头上射去。人没射中,箭头却直直往下落,众官兵一下一片慌乱,四处逃散。等官兵整齐时,方荣与花语婕已去得远了。

    回到客栈,秘王还未回来,等到深夜,秘王终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撮头发,笑道:“见识到我的厉害了么?”

    方荣笑道:“也不知这撮头发是谁的。”

    秘王大怒,道:“放屁。”又嘿嘿一笑,道:“我躲在他屋檐下,他一到门口我已伸向他脖子。他虽发现了,也让开了,但头发还是被我剪了下来。我最后丢下一句话,说,若再不退兵,汝头如汝发。然后我便回来了。”

    方荣道:“嗯,明日且瞧瞧兵退了没有。”

    秘王哼一声道:“他若再不退,我把他的头发全剃光了。”

    方荣哼一声,冷笑道:“你这么大本事,不如去剃皇帝的头发吧,说不定皇帝吓得将皇位传给了你呢。”

    秘王怒道:“你不相信我的本事?好,明日给你瞧瞧。气死我了,睡觉去了。”说完上楼睡觉去了。

    方荣拉了花语婕之手道:“我们也去睡吧。”

    方荣现在自然无那鱼水之欢之心情,与昨晚一般趴在桌上睡了。第二日秘王早早出去了,方荣与花语婕又往武当去。

    到了山脚下,已不见了官兵,心中暗道:“崔呈秀真的被吓到了么?”

    花语婕喜道:“他们被你吓跑了。嗯,方哥哥,你再吓吓其它地方的官兵吧。”

    方荣想想也是,这山下的官兵也不知是被自己吓跑的还是被崔呈秀调走了,还得瞧瞧其它地方,于是点点头道:“嗯,我们先不上去了,到别处瞧瞧吧。”说完拉着她往另一方向走了。

    到一处路口,正见一队官兵守在路口,弓箭大盾都准备得整整齐齐的,瞧那架势若无几分本事,还真难冲过这关。旁边又有十个大内高手。方荣暗暗失望,看来崔呈秀根本未被吓到,或者说至少命令还未传达到,拉了花语婕手往回走。

    花语婕惑道:“方哥哥,你不赶他们走?不赶也要吓他们走。”

    方荣道:“算了,对了,武当没米吃了,我想他们得下山买米才是。”两人往山上走时,正见两道士下山来,方荣忙叫道:“两位师叔,你们是要去哪?”

    这两人识得是方荣,忙道:“方少侠,听说这山下官兵退了,所以我们赶紧下来买些柴米油盐。不管是不是阴谋,我们也得闯闯了。”

    方荣忙道:“那晚辈陪你们去吧。”

    二人大喜,于是四人入城买了三袋米,又买了些重要东西,官兵也不查,四人顺利回了山。

    方荣下山后也不直接回客栈,到了宁王府外,上屋顶见了宁王府一片慌乱景象,想来秘王已经被发现了。这时又瞧了一辆马车驶来,与那日崔秀秀坐的一模一样,想来定是崔秀秀无疑了。方荣叫花语婕在此等着,上前又掠了崔秀秀。

    崔秀秀见了方荣,大喜道:“方哥哥,秀秀知道你会再来的,你真的又来了。”方荣慢慢出了马车,道:“带我进去。”

    旁边侍卫喝道:“快放开郡主,不然叫你身首异处。”

    崔秀秀骂道:“瞎了你们狗眼了,我方荣方哥哥你们不认识么?”

    众侍卫大惊,慢慢往后退去。方荣扶着崔秀秀到了门口,门正好开了,一杆杆长枪对着方荣。方荣道:“我要见你们崔呈秀与宁王。就说方荣求见。”

    众人齐呼:“方荣!”心中均想,原来方荣一下到这里来了。他们却不知里面的是秘王,这才是真正的方荣,是两人。

    方荣也不进去,一直在门口等着,而这些不管是官兵还是大内高手,亦或宁王门客自称高手之人,都不敢上前来,更何况方荣手里还有个崔秀秀。

    过了一会,气汹汹的崔呈秀与镇定自若的宁王走了出来。崔呈秀见了方荣骂道:“卑鄙小人,三番五次来戏弄我,只当我好欺负么?来人,马上派三千精兵攻下武当。”

    方荣将崔秀秀衣领一紧,道:“崔呈秀,看来你眼睛瞎了,没看到你宝贝女儿。”

    崔秀秀柔弱道:“爹,你放心,方哥哥对秀秀很好,方哥哥不会杀秀秀的。”

    方荣哼一声,将匕首对准了崔秀秀粉颈,匕尖刺入皮中,溢出了血。

    崔呈秀已被方荣杀了一子,这女儿一定不能再让他杀了,虽对之恨之入骨,忙道:“你放了她,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方荣道:“好,马上带了你的人离开武当。也不能让我在湖北再看到你。”

    崔呈秀道:“好。传我令下去,所有人马上撤离武当。”

    方荣道:“希望你言而有信,不然你的下场与魏忠贤一样。”说完将崔秀秀一推,人已跃出几丈外,众人要追已是不及。

    方荣拉了花语婕回了客栈。这回却是秘王先回了来,见了方荣笑道:“这回崔呈秀可没脸见人了。”说完从桌下拿了一大把头发上来,看来崔呈秀的头被他剪得乱七八糟了。

    方荣笑道:“怪不得我见他时戴了个大帽子呢,原来真被你割了啊。对了,既然他们以后是我做的,秘王前辈何不直接杀了他呢,反正也以为是我杀的。”

    秘王道:“杀他可不容易,要知他发丝不受他控制,他头却受他控制。”

    邪王道:“看来你这发丝也是来之不易啊,用性命换来的啊。”

    秘王哼一声道:“有本事你也去啊?”

    邪王笑道:“在下可没秘王兄梁上君子的本事。”

    秘王脸色一变,转身上楼道:“明天且看好戏。”

    邪王接过秘王面皮,道:“这回难道要扒了崔呈秀裤子?”

    方荣忙扶了羞得满脸通红的花语婕上楼了。第二日方荣再往武当去时,官兵果然都已撤走,两人大喜,忙往山上去了。

    武当众道士也知这个消息,都来感谢方荣。方荣知这次自己什么也没做,全是那秘王的功劳,心中惭愧不已。但想这次走过便要去塞外了,心中不免惆怅。众人正在三清殿庆祝,又有人来报说掌门回来了,众人更喜,方荣又不得不多住了一天。

    方荣提出不得不下山,虚木才放他下山来。到了山脚,从旁边忽然窜出一人来,方荣虽不认识,但是却见过他,他是宁王贴身侍卫。武功也是不弱,方荣也是到了近处才察觉他来的。

    那侍卫抱拳道:“宁王想请方少侠去府中坐坐。”

    方荣笑道:“想甍中捉鳖?”

    那人忙道:“方公子误会了,宁王爷是真心实意请方公子的。”

    方荣道:“好吧。”那人忙带了他两人走。

    也不走宁王府正门,到一湖边,那人带二人上了船。至湖心,又有一船驶来,两船合在一起,那侍卫又请方荣上另一船。入了船舱,正见宁王坐于舱中。

    方荣坐下后,宁王问道:“方少侠,不知如月怎么样了?”

    方荣忙道:“她很好。”

    宁王道:“上次我记得她去杀我之时,是你拦住了她,你为何如此做?你知道我不是她的杀父仇人?”

    方荣道:“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那么做只是觉得你那时不应该死,而且应该听听你的解释,倒想不到你不是月儿的杀父仇人。”

    宁王叹口气,道:“好了,既然如月很好,我们不谈这事了,今晚叫你来,主要是想求你一件事。”

    方荣道:“什么事?杀崔呈秀?”

    宁王笑道:“不,崔呈秀在湖北杀不得,魏忠贤在宁远死了,当时我在宁远,这回崔呈秀要是再在这里死了,那瞎子也知是我杀的了。方荣,你是信王义兄,我知你定然助着他的。而本王也是信王的。既然如此,方荣,你何不为朝廷效力呢?本王与信王保你在皇帝身边,这样阉党也不敢再如此嚣张了。大明江山便是坏在这帮阉党手里的。”

    方荣惑道:“你说什么?”

    宁王道:“希望方公子能为朝廷效力。”

    方荣笑道:“王爷太抬举在下了吧?恕在下不能答应。”

    宁王道:“为什么?你们习武不也是为了光宗耀祖么?难道还有比留在圣上身边更光宗耀祖之事?”

    方荣笑道:“伴君如伴虎,在下虽没读过书,但这道理还是懂的,而且,在下杀了魏忠贤,得罪了朝廷很多人,个个恨不得抽我的筋,扒我的皮,叫我去送死么?王爷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宁王转开话题道:“方荣,崔呈秀已然上京了。”

    方荣笑道:“那太好了。”

    宁王笑道:“其实你不用威胁崔呈秀,崔呈秀也不得不上京的。本王已派人上京找了长乐宫之人,圣上被长乐宫之人困于香山。长乐宫助着鬼见愁天险,又有皇帝相威胁,锦衣卫屡攻不入。崔呈秀身为兵部尚书,不得不回。”

    花语婕笑道:“王爷这是围魏救赵。皇帝的行踪莫非也是宁王暴露的?”

    方荣道:“宁王的眼线真长啊。”

    宁王道:“不谈这个了,方荣,你现在是风云人物,无论你做什么官,都没人敢反对你的。等你掌握了兵权……”

    方荣笑道:“掌握兵权?”

    宁王道:“这本王与信王都会帮你。崔呈秀要死也是迟早之事,不是么?”

    方荣忙道:“不好意思,方荣从没想过要去做官做将军领兵打战。我也没这资格。”起身道:“在下告辞了。”

    宁王忙道:“方少侠,你的抱负是什么?”

    方荣想了想,又坐下道:“江湖之人,抱负莫过于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惩奸除恶。”

    宁王笑道:“不错,不过你这是为一个人仗义,除一个暴,惩一个奸,但是你要为国为民,这才是最大的行侠仗义,懂么?你是在为全国百姓仗义,除天下奸恶,明白么?孰大孰小,你明白了么?”

    方荣道:“不。我知孰大孰小,但也知孰是孰非。恕难从命。”

    宁王道:“好吧,希望你多想想,方荣,你现在是朝廷重犯,难道不想由重犯变成重臣么?难道你不想堂堂正正地与阉党对抗么?魏忠贤的残余势力也是不能小瞧的,崔呈秀,你也知道了。”想到崔呈秀,忽然哈哈大笑道:“这厮被你这几天捣得睡不好觉,吃不好饭,也想逃之夭夭了,正好与我的围魏救赵凑在一块,他就风风火火地走了。”顿了顿又道:“方荣,白铭你杀了,魏忠贤你杀了,现在就剩一个崔呈秀了,崔呈秀对你是又恨又怕的,这回他也是被你吓跑的。当日他女儿说起绑架她的是方荣时,你不知他当时的脸有多惊讶。方荣,你不知道你的威慑力有多大么?你要在京城出现,不夸张地说,皇宫都要抖三抖。”

    方荣笑道:“但不知宁王为何不怕我?还请我来喝酒?”

    宁王笑道:“要说本王不怕那是假的,不过本王既知方荣一次次地都不杀本王,那么方少侠也绝不会再无怨无故杀我,既不会杀我,何怕之有?”

    方荣笑道:“为王爷不怕我干杯。”说完一饮而尽。

    宁王也干了一杯,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只要你往皇宫一站,没人敢动一动。只怕崔呈秀也会辞官而去。这既保住了大明,又吓走了奸臣贼子,这天下便太平了。”

    方荣笑道:“我要这么有威慑力,天下怎么还有这么多恶人?若天下*我一人的威慑力便可天下太平,那我应该不是人,而是神了。”

    宁王道:“不错,现在只是你站的不是地方而已。就像皇上,他若站在这里,他也不过是个平名百姓,但他只要坐在皇位上,他便可以主宰天下苍生。可救民于水火,亦可推民于水火。方荣,你只要与皇上站在一起,那么你便可救民于水火了,那才是你真正需要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的地方。”

    方荣道:“还是做个野鹤闲云、孤魂野鬼吧。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也不用那许多约束。”顿了顿又道:“好了,方荣告辞了。”

    宁王无奈,道:“下回遇到你,我还是不得不抓你。你走吧。希望你好好考虑我今天跟你说的话。送客。”

    刚才那人忙带二人出舱,又上了刚才之船,方荣也不愿再入舱,瞧着夜色发呆。

    花语婕柔声道:“方哥哥,宁王虽然说得对,我也赞成他说的话,但是官场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也不希望你云当官。而且带兵打战也不是像我们舞刀弄剑这么简单的。再有,我也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我宁愿像现在这般四处飘荡,也不愿你入那乌烟瘴气的官场。”

    方荣忙笑道:“我不是没答应他么?我知道我的斤两的,而且我师父早跟我说过一句话,现在朝廷昏庸无道,考取功名真不如归隐山林,学武闯荡江湖又不如作平民百姓的好。所以,我绝对不会做官的。”

    花语婕笑道:“那你怎么不听师父的话学武呀?”

    方荣一把搂她如怀,坏笑道:“不学武怎么欺负得到你?”

    花语婕一把推开他,嗔道:“还有人呢。”

    船*了岸,两人上了岸,直接回了客栈。正见秘王与邪王都在那坐着,方荣忙道:“两位前辈还没去睡啊?”

    秘王笑道:“花姑娘不回来,我们怎么睡得着啊?我们当心着她呢。”

    邪王哼一声道:“还好我们知道武当掌门回来了才猜到你可能不能回来,不然以后我们再碰面可再难相处了。不过你回来了就好。好了,睡觉了,准备明天的东西,明天起程了。”

    方荣道:“我方荣岂会是秘王或邪王一般的人?我虽人少,但还是重诺的。花妹,我们走吧。”说完不再理二人反应,拉了花语婕上楼了。

第二二五回 险境

    方荣今日整个轻松了许多,暂时没了烦恼,入了房,花语婕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然被方荣抱起,直接抱到了床上。花语婕知道他今日要欺负自己了,羞红了脸闭上眼睛,动也不敢动,任由方荣对之胡作非为。

    第二日,方荣收拾好了一切,与邪王秘王上路了。两人一路上胡作非为,经常做睦邪恶之事,那些上前搜查四人之官兵受尽其苦。不过对方荣与花语婕倒是挺客气。

    途经京城时,方荣提出要逗留一会,秘王与邪王也不急于一时,便在京城找了家客栈住下了。

    方荣带了花语婕去找凤王,来接待的却是叶菊,叶菊见了他,跑到他怀里道:“方哥哥,你来看菊儿了么?”

    方荣本坐着,顺手将她搂在怀里,笑道:“方哥哥想菊儿了嘛。可有不乖呀?”

    叶菊忙道:“乖,菊儿最乖了,听所有人的话。”

    方荣忙问道:“菊儿,你们宫主呢?”

    叶菊道:“宫主与洪伯伯在香山。”

    方荣暗惊,惑道:“这么久还没回来么?”

    叶菊惑道:“方哥哥你怎么知道的?嗯,差不多一个月了,洪姐姐不让我去找宫主,她叫菊儿不要当心。”

    方荣问道:“那你洪姐姐呢?”

    叶菊道:“洪姐姐每天都出去,说是去瞧宫主的。洪姐姐叫我守住这客栈,菊儿不敢离开。”

    方荣明白要等洪慧回来了,于是又与叶菊说了些家常,洪慧终于回来了,见了方荣又惊又喜,忙叫了叶菊去做饭,花语婕也跟着去了。

    洪慧这才说起香山困君之事。各地兵退的消息还没有完全传来,皇帝自然是不能放的。而现在崔呈秀回了京,一下将香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凤王等人要下来也难了。

    方荣道:“姑姑手里不是有皇上么?”

    洪慧道:“崔呈秀根本不管,见了爹娘他们就放箭,根本不管皇上的死活,好像巴不得皇上死了一样。”

    方荣道:“你说的没错,崔呈秀就是巴不得皇上死了。”

    洪慧又道:“太平帮之人也真是讨厌死了,他们也希望皇上死了,还叫爹娘杀了皇上呢。”

    方荣道:“看来晚上我们得去瞧一瞧了。”

    洪慧轻点头道:“我们也只能远远瞧着了。”

    这时叶菊与花语婕已上了菜上来,两人这才不再谈这事,吃起饭来。

    到得晚间,方荣与洪慧往香山去。远远瞧了满山遍野的火把,方荣知这些是官兵了,道:“慧姐姐,我们怎么进去?”

    洪慧道:“进去容易,出来可难了。”

    方荣道:“不怕,我有射日弓。”

    洪慧道:“跟我来。”带了他走至两官兵近前,点了两人穴道,将他们衣服扒下来穿到自己身上,往里面走去。方荣发现凡是往上走的不闻不问,往山下走的立即盘查,官兵也不例外,方荣这才知洪慧的意思。

    两人一路走,已然少见官兵了,洪慧一直领他至鬼见愁,忽地两粒石子分往二人袭来,二人及时避过。洪慧轻唤道:“爹,是慧儿。”

    这时洪正、凤王、史梅与几个长乐宫女子一齐走了出来,洪正道:“慧儿,你怎么进来了?他是谁?方荣!怎么是你?”

    凤王也道:“你们进来干什么?”

    方荣忙道:“我们想看看你们。我们一定要冲出去。”

    凤王道:“冲是肯定要冲的,关键是要皇上下令停止捉拿各大门派之人。”

    方荣忙道:“武当已然退兵了。”

    凤王点点头道:“崔呈秀不敢不听皇上的话。我们在此耗了这么久,就是等有个人来告诉我们。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下去了。”说着带了二人进了一山洞,洞中还有三十多人,只有一男子,方荣识得,正是当今皇上。

    洪正一把捏起皇上,往外走去。众人跟在他后面,一路往山下走。山中官兵瞧见了这里状况,知道要突袭了,都在做着迎敌准备。这时崔呈秀也出现了。

    凤王道:“崔呈秀,你瞧瞧这是谁?”

    崔呈秀一声令下,万箭齐射,往众人射来,还好凤王早做防备,叫众人躲到身旁巨石后面去了。

    洪正对皇上冷笑道:“看来皇上一点威信也没有啊。快叫他们退兵。”

    熹宗忙大叫道:“崔呈秀,快退兵,朕重重有赏,不然朕将你满门抄斩,诛你九族。”

    崔呈秀哼一声道:“圣上早被长乐宫之人害死了,九五之尊岂是你这草莾匹夫冒充得了的?今我要为圣上报仇雪恨。锦衣卫,准备!”

    方荣忽地跃上巨石,道:“崔呈秀,瞧我是谁?”

    虽是深夜,但火把照得如白昼,崔呈秀如何瞧不清,脱口而出道:“方荣?你怎么在这里?”

    方荣将箭对着他,道:“马上退兵,不然叫你一箭穿心。”

    崔呈秀哈哈大笑,道:“正好,今日便是你死期。放箭!”弓箭手忙都把箭头对准了方荣,齐往他射来。

    方荣拉弓一射,崔呈秀避无可避,一箭穿臂而过。方荣躲过身旁之箭,又道:“崔呈秀,若再不退兵,这回可不是再射你的手臂了。”

    崔呈秀摸着自己剧痛的手臂,想不到自己避不开这一箭,心中忽地一闪,才知方荣手中的是射日弓,当日一箭穿过十几人,如此快与有力的箭,自己如何躲得过,更听说当日宁远之战,正是这射日弓吓走努尔哈赤的,这时只怕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吧,道:“交出皇上,我们马上退兵。”

    方荣道:“我们安全了,自然会放了皇上。”

    崔呈秀道:“不行。我已怀疑皇上被你们害死了,我要亲眼瞧瞧皇上。”

    洪正将熹宗推出石头外,道:“不知他像不像呢?”

    崔呈秀忙跪下道:“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余人忙也跪下,齐声道:“万岁万岁万万岁。”响彻云霄。

    熹宗道:“爱卿平身。”

    崔呈秀起身道:“方荣,必须马上放了皇上,我才能退兵。”

    方荣冷笑一声,道:“你的话很难让人相信。”

    熹宗忙道:“君无戏言,朕答应退兵。只要长乐宫不再犯上作乱,朕答应不再找长乐宫麻烦。”

    方荣忙又回头征求凤王的意见,凤王点了点头。方荣道:“好,我答应你。你虽反悔,大不了同归于尽。”箭头还是始终对准崔呈秀的。

    洪正放开了熹宗,熹宗慢慢往前走去。熹宗走到一半,方荣道:“崔呈秀,快退兵。”

    崔呈秀不敢有违,一声令下,众官兵纷纷退了。只剩下几个大内高手,也不足为患。崔呈秀扶了熹宗忙往山下走了。

    这时凤王众人也开始往山下走。崔呈秀还算言而有信,并未派兵埋伏。进了城,长乐宫之人散去,凤王、洪正、洪慧、史梅往那客栈去。叶菊见了凤王,忍不住扑入她怀里哭起来。

    方荣又与凤王提出要与秘王、邪王去塞外之事。凤王也知行走江湖就是要言而有信,不然难在江湖立足,只告诫方荣多加提防二人。

    在这住了一夜,第二日告辞时,洪慧又提出要跟着方荣,方荣自然高兴,花语婕早将之当姐妹了,自然也不意见,倒是洪正拉方荣到一旁告诫一番要他好好待洪慧,不能偏心,否则打断他腿之类的威胁之言。其实方荣一直没把洪慧当自己娘子,但众人却不这么认为,凡方荣对之好的,或对方荣好的,一概当成方荣娘子,而洪慧更是不管是方荣父母那边,还是凤王这边都默认了的。方荣也不敢还口,只说一定对慧姐姐好。

    当三人回到秘王与邪王住的客栈时,将二人吓了一大跳,秘王骂道:“好你个方荣,言而无信,找了个帮手想将我们赶走是不是?我说你为什么要待在京城呢,原来是去找洪姑娘去了。好,方荣,我算记住了。”

    正要拉了邪王走,方荣道:“秘王说哪里话,慧姐姐是我姐姐,她是来照顾我的。至于去黑山之事,我自然是要去的。不然就算今日我逃过了,下次你们还是要来找我的,我不如就此了断。且让你们知道那不过是一个谎言。”

    秘王也觉他言之有理,于是又坐下道:“那不知方少侠在京城还有什么事否?”

    方荣没有从凤王口中得之信王之事,那信王应该没事,也不用去瞧他了,道:“没事了。马上可以走了。”

    秘王笑道:“不急不急,多住几天吧。”

    方荣惑道:“为什么?”

    秘王笑道:“没什么,只是我想逛逛京城。”

    方荣又往邪王看去,邪王道:“那些个宁远城的武林人士,这几天正好赶回来。秘王与方少侠可都是风云人物,还是避避他们为好。”

    花语婕哼一声冷笑道:“什么时候邪王与秘王也胆小怕事起来了?方哥哥倒不怕,倒怕起他们来了。”

    秘王笑道:“苍蝇不足惧,但多起来,又围着你转,那也是烦不胜烦之事。”

    花语婕得理不饶人道:“苍蝇围着你转?那你一定是……”边作了个恶心的动作。

    秘王脸一变,方荣接住了面皮,道:“原来他们才回来啊。”

    秘王哈哈大笑道:“那里消息闭塞,他们还一直以为我还在塞外呢,加之袁崇焕挽留,若非听到各派有难,他们还不定回来呢。真是一帮乌合之众。”

    方荣哼一声道:“你骂他们便是骂我。”

    秘王一愣,又哈哈笑道:“盟主请恕罪,下回不敢了。”

    方荣道:“既然还有几日,我也不屑与你们为伍,我另找一家客栈了。我想以秘王梁上君子本领,不会不知我在哪的吧?到时去找我便成了。”说完不再理会二人,拉了二女走了。

    方荣另找了一家客栈,为洪慧与花语婕找了一间房,自己要了一间房,吃了饭睡下了。几日里方荣哪也没去,过了四天,秘王来找,说可以起程了,五人这才上路了。

    不一日又到宁远,这里戒备还是那么森严,进城也要盘查一番,要闯进去自己容易,但方荣不想这么做,袁崇焕是他敬佩之人,也不让秘王与邪王使怪,到得城门口,正欲说出自己是方荣,希望他们记得有个叫方荣之人,城门官兵忽叫道:“方荣?”

    方荣忙道:“正是在下。”

    那官兵忙道:“方公子快请进。”

    众人想不到这么个结果,又惊又喜,五人进城又出城,直往黑山去,路上也遇几队烧杀抢掠的官兵,方荣等人能管则管,不能管则不管了。

    终于到了黑山,方荣见了当日被邪王击碎的石碑,笑道:“碎玉掌。”又拾起地上碎片,又笑道:“半残指。”

    邪王与秘王脸都是一变,秘王哈哈一笑道:“方少侠不用激言,我与邪王从不把这小事放在心上。”转过身去,正色道:“跟我走吧,不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方荣来过一次,自然知道怎么走,秘王也没将陷阱之类的作改变,终于到了那悬崖处,花语婕叹道:“好美。”

    秘王笑道:“越美的东西越危险。”花语婕哼一声。

    方荣道:“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秘王道:“下一步自然是下去。”

    花语婕惊道:“这么光滑如何下去?连谷底都瞧不见,也不知多深呢。”

    秘王道:“不要紧,我下去过一回,很容易的,不过确实绳子也没用。”

    方荣道:“慧姐姐,花妹,你们在上面等着,我与他们下去。”

    花语婕忙拉住他双手道:“那你小心。要是三天后不见你上来,我便……我便从这跳下去。”

    方荣忙道:“胡说八道,这哪说得准的,不许乱想。”忙又向洪慧使了个眼色,叫她好好看好花语婕。花语婕这才点了点头。

    邪王道:“不要婆婆妈妈了,我们下去吧。”

    秘王十指一展,聚气于掌,身子一翻,跳了下去。然后十指一粘,稳稳扒在了悬崖壁上。邪王十指成爪,往下一翻,十指插入壁中,也稳稳扒在了壁上。方荣自然有他们的本事,但他有削铁如泥的匕首,跳下一插,也稳稳定住了。

    花语婕拍手笑道:“方哥哥真聪明,省时又省力。”

    秘王哼一声,竟如壁虎一般飞快地往下爬去。邪王没他快只得一步一个手印地往下落。方荣却占了匕首之利之固,拔出匕首落了一阵又插入壁中,又拔出匕首落一阵再插入,如此这般,倒比秘王还快些。

    这悬崖还真是深,落了一阵方荣再往上瞧时已瞧不见天,秘王与邪王也一上一下跟着。再下一阵,终于落在了地上。一会秘王也下来了,又等了一阵,邪王也落下地来。

    秘王笑话方荣不凭真本事,又笑话邪王下得太慢,更笑话他方法笨,方荣与邪王都不去理他,方荣道:“在哪快走吧。”

    秘王嗯一声,往前走去。走了一阵,忽听得一人道:“师父,你来啦?”说的四川话,正是铁面。

    秘王也用四川话道:“你做得怎么样了?”

    铁面忙道:“基本上都破了?”

    方荣惑道:“破什么?”

    秘王道:“机关啊。”

    方荣哦一声,破了更好,自己也不用小心了。又想他们去盗别人东西,对破人家机关一定有一套的,也不为奇。

    走了一阵,果然见了破损的箭矢,失陷的大坑,破烂的丝之类的,又走一阵,见了一堆堆白骨,又不像是被那些机关害死的,秘王道:“他们是中毒死的。帮人藏宝藏都是这个下场。”

    邪王笑道:“那你瞧这堆白骨有多少年代了?”

    秘王一惊,忙道:“看来他们是来寻宝的了。”

    方荣明白了邪王与秘王谈话的意思,笑道:“我不是早说过了么?这是魏忠贤的宝藏。不是那刀的宝藏。”

    秘王怒道:“废话少说,走吧。”终于到了尽头,秘王道:“宝藏就在这墙后了。”

    邪王道:“何以见得?”

    秘王踏踏脚下的土道:“这里土质与外面的不同,年代没外面的古老。”又敲敲峭壁道:“这块石也是与众不同。这一定是入口了。我也感觉到里面的宝藏了。”

    方荣笑道:“看来魏忠贤没将宝藏取走啊?”

    秘王道:“进都进不去怎么取啊?方荣,别耍嘴皮子了,快动手吧。”

    方荣惑道:“动什么手?”

    秘王哼一声道:“你以前怎么进去的,这回也怎么进去吧?”

    方荣笑道:“我第一次来,怎么知道怎么进去?”

    秘王与邪王都用犀利地目光瞧着他。方荣暗想反正下也下来了,也对魏忠贤的宝藏好奇,忙上前摸了摸峭壁,又用匕首一插,只听哐地一声,匕首反弹而出,竟是插之不入。忙收了匕首,又聚气于臂,用力一推,这峭壁也是丝毫未动。方荣忙道:“我也打不开了,没开关么?”

    秘王道:“要是有还用你来么?”

    方荣想了想道:“那你们挖过通道么?”

    秘王怒道:“方荣,既然来到这里了,也不用拖延时间了,你想的办法我都试过了。”

    方荣又想了一阵,道:“嗯,这刀剑不入的峭壁一定有个度,我们找到它的边缘,我们推之不入,那我们将之拉出来总可以吧?”

    秘王以前倒没想过,点点头道:“铁面,快动手。”

    铁面忙用铁手在峭壁上敲,越敲越出,忽然敲声音不同之处,铁手一刮,寻常石块落下地来。铁面一路刮,终于发现了这门的厚度,竟有两尺厚。而这门有一人高,但入土也有三尺深。

    方荣上前将这门往外扳,碎石纷纷脱落,这门也有些动摇了。秘王与邪王大喜,忙也上前帮忙,四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刀剑不入的门终于倒在了地上,现出一个只有半人高的洞来。众人一阵大笑。

    秘王道:“方荣,你先进去吧。”

    方荣哼一声,道:“想不到秘王前辈也是胆小之人啊。”但还是钻了进去。还好里面没机关,也没毒气,一进了洞只觉眼花缭乱。差点睁不开眼来。

    其余之人也陆续钻了进来。不过他们都不是爱财之人,反倒是方荣被惊住了,他这一生哪里见过如此多的金银财宝?哪里见过如此多的奇珍异宝。

    而秘王一进来便去翻书画之内,连一副也舍不得放过,而邪王却在洞里走着,瞧着墙壁上可有什么机关字画之类。当然其间两人都在盯着对方,只怕对方藏了什么东西。

    找了一阵,无什发现,秘王来到方荣面前道:“方荣,到底是什么?在哪里?”

    方荣道:“什么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这只是魏忠贤的宝藏,与那刀一点关系也没有。”

    秘王怒道:“你不说,我自有办法逼着你说。”

    这时邪王也走了过来,道:“方荣,快说。”

    方荣冷笑道:“你们最好多找找看有没有是魏忠贤的宝藏的证据。”

    秘王与邪王互使了个眼色,齐往方荣攻去。方荣早发现了他们脸色不对,早取了匕首防备,见了秘王手过来,疾往他掌心刺去。左掌却已然与邪王对了一掌。

    三人分开来,秘王道:“方荣,再给你一个机会。”

    方荣知与他们斗起来自己一定吃亏,早知应该叫洪慧下来的,道:“我早说过的,这是魏忠贤宝藏,你也说了外面那些白骨也不过几十年时间,对了,瞧瞧这字画里可有明朝的字画。嗯,还有明朝的东西,官银之类的。”他这也是急中生智啊。

第二二六回 惊世

    正在此时,忽听得铁面道:“师父,真有本朝之物啊,唐寅。这有唐伯虎之画。”

    秘王大惊,忙上前夺过铁面手中字画,瞧了一阵,失望、愤怒、悲痛、绝望、伤心……丢了手中字画,又翻了一阵,竟又找出几个本朝之人的字画来,忽地哈哈大笑道:“方荣,真有你的。我堂堂秘王,竟被你骗得团团转。”将身前箱子一踢,道:“不找了,方荣,你说出来吧。”

    方荣惑道:“说什么?”

    秘王哼一声道:“不管这是不是魏忠贤宝藏,总之你是知道那神刀的秘密的,我何必自讨苦吃去天南地北地找呢?你就在我面前,你说出来便是了。”

    邪王也是愤怒之极,道:“不错,你说出来吧。”

    方荣道:“我不知道叫我说什么?”

    秘王哼一声道:“你的武功我自愧不如,说说你怎么来的吧。”

    方荣道:“我的内功是我师父武王传给我的,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秘王道:“还有呢?”

    方荣道:“剑王李逍遥前辈也是我师父,你们也是知道的吧?”

    秘王道:“还有。”

    方荣道:“恕不能相告。但与刀绝无关系。”

    秘王笑道:“方荣,这里四面都是悬崖峭壁,无水无食,你不说,只有等死。”

    方荣也怒道:“杀了我也是不知道。我从一开始不就告诉过你们了么?”

    秘王向邪王使了个眼色,忽地又往方荣攻去。方荣识得他的千变万幻手,而且有匕首在手,不管他变拳变掌变爪变指,只瞧准他攻来的方向,凌空一划,秘王便不得不缩手。

    而邪王却远远地射了五根丝线过来,方荣顺势一绕,根根丝线断落。他应该明白,在方荣面前他不应该用这些招式,丝线可没匕首容易控制,不由更怒,全身噼里啪啦直响,却是身上毒物窜了出来,人也往方荣窜去了。一下真正是两人攻方荣一人了。

    邪王肩上腹上各有两条小蛇,这时真如有三头六臂一般,这四条小蛇又是灵巧之极,伸缩自如,方荣的匕首也是划之不着,加上邪王两手相攻,又有秘王的千变万幻手,只得不住往后退,这洞本不宽大,铁面早已钻出洞外去了。

    方荣躲至堆着金银之处,伸脚一扫,金银往二人飞去。二人避过时,方荣已往洞外钻去。铁面猝不及防,已被方荣制住了。

    秘王与邪王钻了出来,秘王道:“方荣,你说了又何妨?而且,我不会关心他的死活的。你杀不杀他,你不说你都上不去。”

    方荣正气道:“我的武功来至乾坤宝典。我是天地教教主。”

    秘王惊道:“什么?”

    邪王笑道:“什么乾坤什么天地的?吓唬人么?”

    方荣哼一声道:“不管你们相不信,反正我的武功与宝刀无关。我也不知宝刀什么秘密,若宝刀真能让我一统江湖,一统江山,我岂能让你们欺负。”

    邪王道:“你现在已然一统江湖了,现在天下大乱,你一统江山不是迟早之事?看来这宝刀传说还真是不假。不过我对一统江湖一统江山的不感兴趣,我只要能打败什么秘王尸王剑王刀王的即可。”

    秘王这时才道:“你是天地教之人?还是天地教教主?”

    方荣道:“怎么?”

    秘王道:“好吧,这宝藏给你了。邪王,你要什么?现在拿吧。”

    邪王惑道:“秘王,你相信他的鬼话?就算他真是什么天地教教主,怕他什么?”

    秘王哼一声道:“你要为难,你为难吧,铁面,我们走。”

    方荣紧了紧铁面,道:“秘王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秘王道:“我要走了,反正这也不是宝刀的秘密。”

    方荣放了铁面,道:“希望如此。”

    邪王道:“既然秘王如此,我也没办法了,方荣,今且放你一命。”顿了顿又道:“我不是爱财之人,但你这般一说,这宝藏全是方荣的,我心里不服,凭什么全是他的?再怎么说也要四人平分。”

    秘王笑道:“邪王倒给我面子,我也不缺这些个钱,我一般就地取材,我可不喜欢守着财。我那一份给方荣吧。”

    方荣哼一声道:“我也没说过我要。而且这里自己上去且难,还要这财富做什么。”

    邪王笑道:“方荣不是那什么什么教主么?座下教众那个几万几十万,随便叫些人来这不是小事么?嗯,我想到一个法子,方荣,哪日你取了去,我又没钱之时,希望你给些。要个十万八万两即可。”

    秘王不耐烦道:“算我白来,算我鬼迷心窍,方荣,被你骗得这么惨,将来会找你算账的。”说完带了铁面走了。

    方荣怕他加害花语婕等二女,抢在他前头,到了落下的地方,借了匕首之力,另一只手支撑,一步一步爬上去。

    天黑又天亮,方荣终于爬了上去,二女见了大喜,忙问下面情况。方荣也不好说,只说跟他们说明白了下面不过是魏忠贤宝藏而已。花语婕又问下面真的有宝藏么。

    方荣点点头道:“是啊,好多好多,几辈子也花不完。”忽地从怀中取了个凤钗出来,笑道:“我瞧它好看,想你戴着一定好看,所以带上来送你了。”

    花语婕一见大喜,又羞红了脸道:“送我什么,别人的东西我才不喜欢。”

    方荣忙道:“你不喜欢我扔了。”

    花语婕忙抢过,道:“你就知道气我。”

    方荣微微一笑,又取出一手镯,来到洪慧面前,道:“慧姐姐,这手镯送给你的。”

    洪慧接过,戴在了手上,笑道:“谢谢你啦。”

    这时三人也上来了,方荣也没加害之心,等他们上来,道:“希望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秘王哈哈一笑,道:“后会无期那是不可能的。”顿了顿又道:“方荣,既然我拿了刀也是无用,我不如还了给你吧。嗯,哪日我再给你。”

    方荣也不知他何意,忙道:“那真是多谢了。”

    秘王笑道:“等你知道了宝刀秘密,我再找你不迟。邪王,我们就此分道扬镳,还是我们继续无事把酒言欢呢?”

    邪王哼一声道:“什么时候被你们师徒俩害死了都不知,我跟着你们干什么?”说完往外走了。秘王告辞也带着铁面走了。

    方荣无奈道:“我们也走吧。”众人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方荣取了射日弓打了几只野鸡,烤来吃了才继续赶路。

    三人自是不愿在塞外多留,花语婕又提出要去瞧刀王,方荣自然答应,更何况也当心着各派安危,而最直接的就是从刀王或凤王口中得知,于是三人火速赶往京城,到京城时已是过去几天,终于找到刀王之家时,刀王不在其内。

    三人等了两天,刀王才回来,见了三人大喜道:“方荣,你总算来了。”又见了活蹦乱跳地花语婕,更喜得合不拢嘴。

    方荣开未开口,刀王便道:“方荣,现朝野有三件大事,东林党正起草弹劾魏忠贤的罪证,不想半路被截,死了好多官员,这事一定是崔呈秀所为,却加害于武林,这事后面还要说。另一件事是阉党在明延论功行赏时,魏忠贤余党个个有赏,唯独对袁崇焕将军不仅不封赏,还诬他‘不救锦州为暮气’,袁将军一怒之下,已然上疏乞休归乡了,这又是崔呈秀搞的鬼。最后一件事便是当你要崔呈秀退兵之前,峨嵋、昆仑、崆峒、泰山等门派已然被朝廷攻陷,只武当、少林两派未遭劫而已,现他们都秘密往京城来了,说以你马首是瞻,看来这回他们是要造反了,也正因如此,正好让崔呈秀诬陷他们杀了东林党人。”

    花语婕惊道:“要方哥哥造反?这……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义父,你……怎么认为?”

    刀王笑道:“婕儿,什么造反不造反?你瞧太平帮、长乐宫不一直做着造反之事么?而且方荣早已是朝廷最大的眼中钉,朝廷也早把方荣当成造反之人了。”

    方荣道:“我们刚从宁远回来,却不知袁将军已然辞官了。连袁将军都被逼走了,这朝廷也太昏庸了吧?崔呈秀不除,百姓绝无安宁,造反又有何不可?”

    刀王赞道:“好!正是如此!”其时花语婕已然取了酒来,刀王拿了瓶子直接灌,又道:“方荣,且不言明日之事,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我们不醉不休。”

    花语婕一旁忙劝道:“义父,你可不许教坏方哥哥。不许他喝醉。”

    刀王骂道:“你尽扫义父的兴,少啰嗦,多拿些酒来,再说,这酒可以你自己拿来的,现在又不让喝,你是何居心啊?故意想谗死义父么?”又仔仔细细瞧了花语婕一阵,哈哈大笑道:“婕儿,你终于与方荣入了洞房了啊?可喜可贺,义父更应该大醉了。”

    花语婕大羞,捂着脸跑到自己房间去了,洪慧忙去追她。

    刀王又哈哈大笑,瞧着同样羞红了脸的方荣,正色道:“方荣,造反之事可不是那么简单之事,你一个人造反,死了是你一个人之人,但你带着一帮人造反之时,可不是你一个人之事,随时可能轻易送了所以人性命的。”

    方荣也没想过这些,道:“我全力以赴便是。我死也要保全他们。”

    刀王笑道:“不是那么简单的。来人果然喝得大碎,桌上酒瓶堆了大堆,最后还是洪慧与花语婕照顾二人睡下。

    第二日午时方荣才醒来,瞧着床前又嗔又气的花语婕,忙笑道:“花妹,你醒来啦。”

    花语婕哼一声道:“下次你若再这样,瞧我还照顾你不。”

    方荣微微一笑,忽地一把搂住她,道:“你敢。”

    花语婕羞得不住拍打道:“快放开。”

    方荣没放,笑道:“你整天与慧姐姐在一起,我好久没欺负你了,今天我要欺负你一下。”

    花语婕忙道:“不,慧姐姐马上要进来啦。”

    方荣一惊,这才忙放开了她。花语婕这才整了仪容,骂道:“下流胚子。”

    方荣忙道:“义父醒来了么?”

    花语婕道:“他比你还喝得多,只怕要睡一天一夜了。”

    方荣哦一声,此时洪慧拿了水进来,方荣洗漱一番,洪慧又做好了饭菜,三人吃了饭,方荣提出要去见袁丰。二女也不反对,其实方荣现在做什么,她们都不反对的,要做的只是照顾他而已。

    方荣来到安宁王府,直接潜到了袁丰房间。等了一会,忽听得屋顶上轻轻一阵响,这响声极轻,但还是被方荣听到了,等这响声过了,方荣轻轻出了门,正见一与屋顶一般颜色的蒙面人在房顶走动,往一屋子而去。

    方荣大声一咳,正好惊动了那蒙面人,忽地伏在屋顶不动了。方荣这一咳也惊动了侍卫,一声大喊:“有刺客。”纷纷往方荣围来。

    方荣不理他们,一跃上了屋顶,直往那蒙面人而去。那蒙面人也发现了方荣,但此时已不能动,一动便被发现,只希望这方荣与自己是一伙的。

    方荣却不知这厮为何还不跑,到了近前,一指往那人点去。那人也非泛泛之辈,身子一翻,一阵针雨往方荣射来。方荣也是一翻,已至那人前面,疾点了他穴。也是那人轻敌,哪料这年轻人竟如此功夫?

    这时袁丰与朱湘正好起来,朱湘骂道:“大胆刺客,快快下来束手就擒。”

    方荣将那蒙面人一同带了下来,道:“私闯王府,还请恕罪。”

    朱湘大喜道:“方哥哥,你怎么来了?”

    方荣见这么多人,也不好说,道:“没什么,来瞧瞧袁大哥。”

    袁丰忙道:“嗯,那去我房间说吧。”

    朱湘道:“来人,将刺客带下去,好好审问。”

    方荣忙道:“他是个厉害角色,小心为是。”

    袁丰忙问道:“你点的穴什么时候自动解开?”

    方荣笑道:“我的穴自己与众不同,若没我,永远也解不开。若我死了,他看来要残废了。”

    袁丰拉了他道:“跟我来吧。”于是三人来到袁丰房间。袁丰道:“那刺客看来是来杀耿大人他们的。耿大人正在起草魏忠贤罪证。本来我们已写好一份,却被截去了。想不到一个死人还有这么大能耐。”

    方荣道:“还有袁将军也被他逼走了。”

    袁丰叹口气道:“魏忠贤死了,这次他赏得最多,他是为国捐躯的。该死的阉贼。”也觉自己说错话了,对朱湘微微一笑,又道:“方荣,你找我什么事?”

    方荣道:“你说崔呈秀一死,天下便太平了么?”

    袁丰惊道:“你要刺杀崔呈秀了?”叹口气又道:“说到底,结症不在崔呈秀,朝廷为何能让魏忠贤之流掌握重权?为何让魏忠贤之流管理朝政?而且现内忧外患,努尔哈赤与倭寇对大明都虎视眈眈,皇上都几乎不闻不问……”

    方荣道:“好,那我去刺杀皇帝!”朱湘手中剑落在地上,慌张地捡起。

    袁丰道:“方荣,还要恭喜你当了武林盟主了。朝廷攻陷了各派,看来他们是不得不反了。所以你才有些一问。不管你做什么,只要有人你,你便去做吧。只是不知将来,我们是敌是友。”

    方荣道:“放心,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杀你的。希望你也当我是朋友。”

    袁丰微笑道:“我岂能杀得了你?”

    方荣道:“将来之事,谁能知道呢?”顿了顿又道:“其实这次来,我主要是想让你带我去见什么东林党的,既然他们起草魏忠贤罪证,应该是好官,那么我应该保护他们,不能让他们遭了崔呈秀毒手。”

    袁丰微笑道:“正好了,他们正在安宁王府上。自从上次失败后,安宁王与信王将他们移至这里来了。崔呈秀暂时也没办法。”

    方荣惑道:“崔呈秀如此大胆,皇上也不知道?真是昏庸到头了。”

    袁丰无奈笑道:“现在魏忠贤在皇上心中还是忠君爱国,为国捐躯的好人呢,关心起草魏忠贤罪证之事皇上哪里知道?所以崔呈秀才想尽办法截这罪证啊。”

    方荣哼一声道:“看来不杀崔呈秀不行了。”

    朱湘这时道:“方哥哥,那你在这住下吧?先不要想杀崔呈秀,杀……皇上之事,先保护好各位大臣。”

    方荣忙笑道:“嗯,不知公主一天给我多少工钱呢?”

    朱湘呸一声,啐道:“你还欠我几万两没还呢。”

    袁丰忙道:“那这次算清了吧,谁也不欠谁的了。”

    朱湘羞红了脸,也觉好像是跟方荣在打情骂俏一般,忙牵了袁丰之手道:“方哥哥,我与袁师兄定了亲啦,嗯……今年十月十三成亲……希望到时你来……”

    方荣忙笑道:“恭喜二位了。”

    朱湘也觉不好意思,忙道:“方哥哥,我去给你准备房间。”说完跑了出去。

    方荣忙道:“袁大哥,我也只是开玩笑开惯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袁丰哈哈大笑道:“你想什么呢?今日你来得正是时候,看来那刺客潜伏已久,正找了这个时候来,若不是你,只怕耿大人他们也遭了毒手了。我替他们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方荣忙道:“你说什么话。杀魏忠贤,让他身败名裂可不是他一个人,或他们东林党之事,也是我方荣之事。”

    袁丰笑道:“是我说错话了。走,我们去审审那刺客吧。”

    方荣点点头,也无事做,跟了袁丰出去,见一处已有重兵把守,看来那些大臣在那房间了。在王府中,私设大牢也是默许的,到了大牢中,见了那蒙面人,这时已然摘了蒙布去,此人四十岁模样,脸倒白净,只像个痨病鬼。

    袁丰道:“前辈是练铁沙掌的么?”

    那人这时道:“你怎么知道?”

    袁丰哼一声道:“你别管我怎么瞧出来的,你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是痴心妄想。崔呈秀到底派了多少人来?”那人只哼一声不再言语。

    方荣冷笑道:“我最近练了一套点穴之法,有一百零八种折磨人的指法,正愁找不到人来练手呢,正好遇到你了,也好也好。”

    袁丰笑道:“那我们这里的一百零八种刑具岂不无用武之地了?”

    方荣道:“先让我试试,实在不行,再试你的。”

    袁丰道:“不行不行,万一他途中受不了咬舌自尽了怎么办?”

    方荣笑道:“放心放心,我这指法名堂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套指法都加金津与玉液,正是防止受不了折磨咬舌的,而点了穴后更是不可以自断筋脉而死了。不然也不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说着忽地点了那人百会、太阳、心俞、涌泉穴,又点了大椎、丹田、足三里穴。

    那人先是恶心,口中更是喷出血来,但嘴偏偏合不起来,这已是万般难受,忽地又觉胸闷无比,心一下跳得飞快,一下又如停止跳动一般,这种感觉如几天再也不想吃东西,又出现幻觉黑白无常来找自己了,真不如死了一般,却又死不得,更动不得,偏生这种痛苦历历在目,割着他每一寸神经,若说被刀割了还能麻木的话,这便是永无麻木之时,每时每刻都是那么痛苦,心中更有会绕梁三日的痛苦。

    方荣在旁道:“受不了了就说一声,我好开始下一项。嗯,试完这一百零八套也不知多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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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刀介绍:
浪子方荣好不容易成为武当弟子,却无端卷入武林中争夺宝刀的血腥风雨中。传言得刀者便可一统江湖,一统江山。方荣为了保护神刀,离开武当四处逃避,无意进入天地教禁地,得传乾坤宝典秘笈与逍遥派武功,更遇上了自己一生所爱东方妍雪。为了东方妍雪,方荣做了能与整个武林、朝廷抗衡的天地教教主。为了武林,为了江山,方荣带着神刀惩奸除恶,杀了尸王,破了宁王军……成为盖世英雄。最后与东方妍雪隐居山林。神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神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神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