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登门
回自己的浴室,重新冲洗了一番之后,换上家居的宽陈子华从浴室出来,萱草儿正在沙上看电视,见陈子华出来,忙道:“开饭吧,陈书记?”
陈子华瞥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居然在张敏那边停了三个多小时,点了点头,道:“端客厅来吧。”
看到萱草儿端出来的饭菜,陈子华忍不住挠了挠头,饭是西北地区很常见的普通稀饭玉米~,看上去金黄金黄的,熬得很到位,黏黏呼呼的,散着淡淡的清香,馍是烙出来的油丝饼,最让陈子华讶异的是菜,居然是一大瓷碗的酸菜。
这是关西农村非常普通的一道菜,几乎家家都有得做,就是把很多常见的绿叶菜放在白开水里面煮熟,然后捞到酸菜缸腌上,里面加一点玉米面粉或者希面水,待到采酸了,就可以吃,一般都是用盐、蒜苗、味精、油泼辣子调一下,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这样的菜在农村常见,算是家常菜,陈子华在家的时候也没少吃过,但自从上班之后可就没吃过了,尤其是这些酸菜里面可以看到不少的野菜,这可就不容易了,有些好笑的同时,忍不住问道:“这些菜在那儿弄的?自己的话,可没这么快。”这菜腌起来的话,可得费不少功夫,现在天气凉,一两天不见得能腌好郭美萱昨天才来,自然做不出来。
“当然是自己做。”郭美萱很是有几分得意,“我们家有偏方,腌起来特快,几个小时就好菜是今天上午去野外的麦地里面挑的,中午用面汤了之后腌上,晚上自然可以吃咯。”
陈子华伸出筷子夹了一,味道很醇正,于是点头道:“不错,很正宗的。”
郭美萱显然家的时候经常自己做饭,这种家常饭做得极是细致,吃得陈子华心情大畅,道:“以后不要出去自己挑菜了,到菜市场跟本地的菜贩子说一声们自然会弄来放到菜市场卖,还是野菜吃着够味儿,你有空的时候,就在家多看看书时先别在外面乱走。”
郭美萱“嗯”了一声,自己房去吃饭了点规矩还是知道的,虽然陈子华让过几次,她却坚持自己呆厨房吃饭,其实主要还是跟陈子华在一个桌上吃饭,心里有些别扭。
刚了几口稀饭,门铃响了起来美萱从厨房出来,快步走到门口开门一看,却是一对中年男女手里提着礼品,满面笑容的问道:“陈书记在家吗?”
郭美萱问道:“是哪一位啊?”
中年男子然也摸不清眼前这个漂亮得有些过分地女孩子是谁小心翼翼地回道:“建设局地侯。过来给陈书记拜年。”
听说是拜年地。郭美萱让开门口。回身道:“陈书记。建设局地侯。过来给您拜年来了。”说着话。便拉开了门。将侯夫妇让了进来。
看到书记正在吃饭。侯忙道:“打扰了。陈书记。”
陈子华指了指沙。道:“没事儿。坐下吧。萱草。给侯局长倒茶。”
侯和妻子坐下地瞬间。很自然了瞥了一眼茶几上地饭菜。俩人不禁都有些愕然。都传说陈书记家境极好。光是看房子里地摆设。就可窥出一斑。不想生活却是如此简朴!这饭菜。不过是农村最普通家里地日常饭菜罢了。陈书记居然吃地津津有味!心里登时对陈子华更佩服了几分。暗道:“看来陈书记还是喜欢朴实地人。以后绝对不能太过扎眼了!唉。今天咋就穿了这么一身出来了呢。光是这双鞋就几百块!”下意识地就把脚往后收了收。
陈子华自然不会想到,萱草儿做的一顿饭,居然会对建设局长产生教育意义,注意到侯的缩脚动作,还以为是紧张的,便毫不在意的边吃饭边聊:“建设局的工作还顺利吧?”
侯是芝兰建设局的副局长,自从新城区开始扩建之后,一向的清水衙门忽然之间就热闹起来,现在的建设局,可是芝兰最有实权的单位之一,但侯在建设局却并不怎么得意,属于靠边站的人员之一,很早就想找个门路动动,只是一直都不得其门而入,后来得人指点,便来书记这里表忠心来了。
“还行,谢谢局长关心,”侯笑道,“早就想来书记这里走走,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知道书记已经回来,就过来拜个年。”
陈子华笑了笑,侯的心思他自然心知肚明,这些干部的考评他都看过,否则的话,也不会见面就认识,而且,结婚的时候,这个侯送的礼可是榜上有名的,光是礼金就送了八万块,所以,对这个人,他还是印象极深的。
原本收到这么多的礼金,这人说什么他都不会用的,但还是让张敏分门别类的把这些人的资料找了找,对他们做了一番了解,结果现这个侯还真是个能人,虽然在单位不怎么吃得开,在商场上倒是一把能手,这几年从烟厂倒卖香烟,几乎把芝兰烟厂的货都给包了,了不少财,不过,随着国家烟草专卖的控制越来越严,他这种生意也做不了多久了。
“侯局长客气咯,嫂子是在环保局吧?”陈子华隐隐约约记得侯的妻子是环保局的一个小科长,实际上也就是科员的级别,年后随着城市的进一步展,环保局要重新拆分调整,这会儿就想起这个了,“不知道环保局工作怎么样?”
他这话问的太过笼统,侯的妻子一时不明白该怎么回答,只好含糊道:“还行吧正一天也没什么事儿,大多时候都是在磨时间。”
听妻子这么一说,侯差点儿拿脑袋撞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跟县委书记说这些?你这不是敲别人的饭碗么?这个傻妞快四十了,说话还这么天真,一点儿也不经过大脑!
陈子华却是闻言一笑,环保局的情形他多少听说了,不过那是政府那边该管的,他原本想等杨文生整顿的,不想杨文生出来那么一茬子事儿,后来干脆高升到邻县做县委书记去了,现在便成了白
份内事,书记办公会上曾经听白文斌提说过改革机构陈子华还正等着他们的方案呢。
“这种情况不会多久了,”陈子华笑道,“嫂子是园林大学毕业吧。”
侯的妻子叫张翠云,是农林科技大学毕业的专业就是园林,分到环保局之后却没有了用武之地一耽误,就是近十年。
“嗯,可惜咱们县又没啥园林。”张翠云的话还是那么直,让侯苦笑不得的同时,却让陈子华微微一笑,道:“很快就有了子可别把专业都扔了,到时候想用的时候又都忘了。”
侯心里一动,连忙道:“哪能呢现在还在家整天琢磨园林设计的事儿呢,这不两天还说开春去苏州转转,想去再领略一番那边的园林风韵。”
陈子华道:“正好,咱们新城区建设也有这方面的计划,到时候跟着一起去看看,嗯,明天你去张主任那里问问,可能已经开始准备了吧。”
“侯局长对烟草行业很熟?”陈子华放下饭碗,示意郭美萱把这些都收拾下去,跟前有客人,饭菜便是再香,也没法吃得下去,开始的时候不过做做样子,谈开事儿了再吃的话,就有些不礼貌。
萱草过来收完碗筷,给陈子华端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又洗两盘水果端上来放在茶几上,这才退到一边的小马扎上坐下,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退回厨房。
侯听到陈子华问这个,便知道自己的事儿书记多半都清楚,心里便暗暗有些奇怪,不知道问这个有啥寓意,只好道:“嗯,还算熟悉吧,但主要还是省城和各地的一些烟草商人。”
陈华道:“这些都是资源啊,”轻轻吁了口气,“你对烟草专卖法,怎么看的?”
侯琢磨了一下,道:“就目下来看,形同虚设,也就是管管办证、查查外烟什么的。”
这个时候草专卖许可证远不像十几年后那么难办,而且还有一个外烟零售许可证,主要就是针对走私而设,不过对于经营者来说,并有多大的约束力,专卖法虽在,监管却形同虚设,烟草公司的人带头贩卖烟草,不然的话,可能把烟在公司放得霉了也不一定能卖得出去,很多地方公司更是把公司的手续包给个人,进行明目张胆的走私。
见侯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笑道:“下一步,国家的烟草监管,会越来越严的。”
出了门之后,侯还在思量着陈子华的话,似乎在暗示什么,可仔细一想,却又想不出什么名堂来,不禁有些心思不属,下楼的时候,差点儿摔个跟头。
陈子华待侯夫妇走了之后,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对张翠云的性子倒是十分欣赏,轻笑了两声,正打算让萱草把饭端出来接着吃的时候,门铃又响了起来,萱草正在收拾侯送来的礼品,陈子华便顺手自己拉开防盗门,一看,却是陈红梅和王茗立夫妇,连忙将两人让了进来:“来来来,你看,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的东西,也不嫌麻烦,以后可别这样了。”
大过年的,他也曾经考虑过,真要不收东西的话,那就成了孤家寡人了,甚至会被人当成异类,也有些不近人情,所以,他倒是来者不拒,收礼归收礼,办事儿归办事儿,太贵重的东西,他也绝对不会收,但跟结婚时收的礼金是两码事儿。
陈红梅和王茗立都笑了起来,王茗立道:“可不是啥值钱的东西,知道您这儿啥都不缺,就带了两瓶酒一盒烟,您也别嫌少了。”
一边招呼两人坐下,一边让萱草给两人倒茶。
那天在乌鸦岭的时候,陈红梅可是当事人之一,萱草自然认识,对这两人就愈外的亲近了几分,还专门对陈红梅道谢了一番。
“李少校不在?”陈红梅还不知道李倩蓉回去的事儿,没看到她便随口问道。
“她呀,临时有任务,回华都去了,对了,认股证的事儿,你俩跟段辉交待了没有?”刚过完年,段辉便回临海去了,妻子赵梅因为还有孩子,所以暂时还呆在家里。
陈红梅跟王茗立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初之所以敢那么大的胆子将钱交给段辉,原本就是冲着相信陈子华的,不想还真的赚钱了,二月一日,认股证停止销售之后,黑市上随即就涨了价,随便一倒手,就能赚不少钱。
“交待了,”王茗立笑道,“我让段辉到临海后就开个账户,等我再汇一笔钱过去,准备也像陈书记说的那样操作,陇东市里的店铺,准备最近就转了,然后也去临海。”
陈子华一愕,道:“王大哥倒是好魄力啊。”
陈红梅便笑,“他哪是什么魄力了?就是蔫胆大,上次居然背着我,偷又给了段辉几万块,就这还不算,又让馨儿也跟着投了几万,要是赚不到钱,馨儿的嫁妆你出啊?”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王茗立说的,王茗立讪讪一笑,没有反驳。
陈子华却道:“王大哥这次倒是会抓时机,投入的也及时,不过,后续操作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小心的话,可是会翻船的。”
王茗立正色道:“陈书记放心好了,我这次去临海,就是做个跑腿的,跟着感受感受,不干预他们几个运作。”他们已经商量好,完全听陈子华遥控。
陈子华笑了笑,没有多说,换了个话题:“机构改革的准备工作准备的咋样了?”
陈红梅道:“根据陈书记提出的框架,大致做了一份计划,对干部任用情形也规划了一番,具体怎么实施,还要陈书记最后看看再说。”
陈子华道:“行,明天上班的时候,你先拿过来,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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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流浪汉(上)
陈书记,有件事儿得给您汇报一下。(pm)”常务副县长绰约的走进来,让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的田怀玉眼睛一直,似乎没见过这么有风韵的女子一般,脸上竟然还显出一层淡淡的羞红,像煞了刚出校门中学生。
陈子华瞥了田怀玉一眼,心里觉得甚是好笑,这个田秘到张敏的时候结结巴巴说不出来话,见到欧阳彩妮的时候,又变成了羞涩的小男生,看来,是该给找个朋友了。
“欧阳县长,坐吧,正这会儿有时间,怀玉,给欧阳县长倒茶。”陈子华微笑着点点头,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沙,然后招呼秘书上茶。
欧阳彩妮长漂亮,这是每一个见到的人给出的评价,这种漂亮是渗到骨子里的一种韵味儿,举手投足之间便将这种韵味儿挥到极致,单论起五官,欧阳彩妮其实并不出众,鼻子眼睛耳唇,只能说是中中要说与众不同的话,也就脸型了,额宽圆,在女性当中原本是极少见的,偏偏与她的五官相配,却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包括陈子华在内,看到欧阳彩妮的时候,晃过目光的一瞬,都会不由自主的回过来看第二眼、第三眼,总觉得看不够似的,仿佛就是一块磁石,你欲罢不能,这种感觉是十分特异的,无处不在的魅力,对于一个未婚的女子来说,实际上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陈子华多看了欧阳彩妮一会儿,忍不住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目光在欧阳彩妮耳上的饰物上停驻了片刻,那是两粒皓石耳针,非常像水钻,映射着屋内的灯光,散出淡淡的七彩晕光,雪白的羽绒长袍,几乎要遮到膝盖了,下面则是一双红色的长筒皮靴,红白相间,曲线浮凸,确实非常养眼。
但陈子华心里却是疑窦丛生,尤其是欧阳彩妮身上的那种无处不在的魅力,特别像一种自己非常非常熟悉的韵味儿,只一时想不起来。
优雅的捏住茶杯,轻轻啜了口,殷红的柔唇啜茶的情景,让陈子华眼皮一跳,太诱惑了,这样的女人能保持单身到现在,还是在官场中混,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了,要么就是有着极深的背景才对,陈子华心里不由自主的对欧阳彩妮有了备之心。
“陈书记注意过没有,芝兰自从西芝公路开通之后,街上多了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欧阳彩妮盯着陈子华道,柔媚的目光竟然像深潭一般,似乎要把人的魂儿都要吸进去似的,“我让公局查了下,这些流浪汉大多都是沿着西芝公路流窜进来的,也有附近几个县涌到芝兰的,这对我们芝兰的治安环境来说,是个不稳定因素。”
陈子华琢磨了下:“有没有寻找过原因?为啥会有这么多的流浪汉流窜到芝兰?”
欧阳彩妮道:“从流入的时间区间析,应该是芝兰大开后开始的,自从芝兰的几个大工程开始之后,就业机会增加,流动人口突然增加了很多,市场上的反应就是非常的繁华,这种繁华对于流浪汉的吸引力自然很大,他们没有生活能力,全凭偷抢拐骗生存,所以才会有越来越多的流浪汉涌入芝兰,这些人不光混迹在各个工,还在各市区街道流窜。”
陈子华道:“政府那边是怎么考虑的?”
没想到欧阳彩妮一脸的懊悔:“是我们的工作做的不到位,没有及时现问,现在已经出现了桩意外,所以,县长办公会上,已经研究过如何处理流浪汉的问,只一直没有一个比较完善的方案。”
陈子华眉头一皱,因为结婚的事儿,年前一直没有在芝兰,直到腊月底的时候才回来,一直也没听说出啥意外事故啊,怎么欧阳彩妮就说有意外了呢?“出了什么意外?啥时候生的?”无论是啥意外,作为县委书记,没有第一时间掌握,就是有些失职。
欧阳彩妮道:“去年腊月里的事儿,那时候陈书记不在县里,所以不大清楚也很正常,”欧阳彩妮琢磨着说道:“一名参加新城区建的农民工,被几个流浪汉抢劫时打伤,住院后一直没有清醒,那几名流浪汉还在公局拘留着呢。”
陈子华闻言皱了下眉头,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芝兰面临的全隐患,无论如何得尽快处理才对,“白县长知道这事儿么?”虽然是政府那边的,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汇报,白文
么吃的?他想干什么?
欧阳彩妮迟疑了下:“白县长主持的县长办公会,自然知道的,我以为他已经跟书记汇报了的,对不起,陈书记。”
陈子华目光在欧阳彩妮面庞上一转,道:“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做得很,以后有什么困难和问,可以直接来找我。”
欧阳彩妮连忙应了声:“知道了,陈书记,我一定会团结在党组织周围,听从组织的指挥,做一名合格的党员干。”
陈子华微微一笑,目光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道:“那名农民工现在怎么样了?”
欧阳彩妮道:“据县医院的医生说,需要转到省城医院去开颅,咱们县里还不具备这样的技术和设备,一来路途遥远,也没有合适的运输车辆,怕在转院途中出现意外,二来家属也没有钱,听说已经倾家荡产了。”说到最后,语音竟然有了丝哽咽。
陈子华道:“工上怎么说的,想必建筑队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费用吧?”
欧阳彩妮道:“先期的费用都是建筑队垫付的,数额实在太大,而且,建筑队的负人说,这种意外情形,实际上与建筑队并没多大干系,他们建筑队完全不用承担责任,因为生事故的时候,那名农民工是在夜市上吃饭,并没有在工,也不是为了公事。”
“这样吧,你找负这件案子的公局同志,详细了解一下情况,下午咱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受伤的农民工,这件事儿,从长远来看,对咱们芝兰的影响可是很大的。”陈子华想起跟陈红梅的约定,只先把这件事儿放放,对欧阳彩妮吩咐了几句。
欧阳彩妮站起来道:“是,陈书记,我现在就去详细了解一下。”
看着欧阳彩妮摇曳生姿的背影,陈子华低头沉吟了会儿,叹了口气,刚想打电话给陈红梅,却瞅到田怀玉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随即松开,笑道:“怀玉,今年快三十了吧?”
田怀玉一惊,连忙将欧阳彩妮用过的水杯收拾了,随口:“陈书记,我今年二十六。”
陈子华就笑:“谈对象了没有?啥时候带来见见?”
田怀玉不知怎的,脑海里面登时就闪过杜海燕的身影,脸上不期然的就露出一丝苦涩的神色,“没,还没谈对象。”
陈子华微微一怔,倒不是怀疑田怀玉说的话,而是根本就没相信,他从田怀玉的神色中自然读得出那种伤怀的感觉,明显是好事不谐的样子,既然心中有人,为何还会对别的女子经常露出神予魂授的神情?像这种有一个深恋对象的人,对其余的异性,一般都是视而不见的,很少有田怀玉这种情形,莫非他也是那种喜欢博爱的类型?
摆了摆手,道:“等会儿红梅部长要过来,你去取几支高脚杯,酒柜里面有一支红酒,到食堂那边要支开瓶器过来。”红酒自然是张敏送的,当初在蓝山当记的时候,葡萄基地和冰酒葡萄酒干红干白可是家常便饭,临走的时候,可没少带,给陈子华每样都送了几支精品,现在已经剩下不多了。
田怀玉应了声,连忙到机关堂去了。
陈子华摇了摇头,这个田怀玉,说起来,还不如原来的陶虹得心应手,或许他的写作能力和文凭要比陶虹强,个人的应变能力和统筹排的水平,可就比陶虹差远了,可自己恰好就是不需要这种笔杆子,而是需要陶虹或张敏那种角色的人当秘书,现在显然有些不合适,张敏就不必说了,陶虹更不可能再调到身边来,这个秘书还是先慢慢凑合用着吧。
陈红梅抱着文件夹推门进来,笑道:“怎么了,陈书记,一脸的深沉啊?”
陈子华一笑,让陈红梅坐下,他则亲自从酒柜里面把红酒拿了出来,道:“这可是蓝山以前的特产,现在酒厂已经倒闭,以后想喝也喝不到了,我这里还剩这么一瓶,咱们今天就把他尝了吧,权当春节你吃饭了。”
陈红梅笑道:“那我可沾光,老是听张主任说,人要多喝红酒,不但养生,还特别养颜呢,”顿了顿接道:“要是喝上了瘾,我以后可就赖上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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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流浪汉(中)
陈红梅的规划书仔细的看了一遍,陈子华点了点头,抽屉里面,道:“张敏这边和政府办那边也都有一个大致规划,到时候再综合一下白县长的,咱们再放到常委会上议议,这件事儿必须做得稳妥点儿,不能出什么差错,还是原来的那个宗旨,温水煮青蛙,尽量别激起太多的矛盾,以顺其自然为主要方向。”
陈红梅笑道:“这需要的功夫可就大咯,而且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干出成绩的。”
陈子华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办法?打着骨头连着筋,动哪一个也不好动,谁后面没有三个核桃两个枣的,都不好动啊,除非是撞到枪口上,所以,下一步,要在监察上面下功夫。”
陈红梅犹豫了一下,道:“这样的话,我有个想法,先把信访局拿下吧。”
陈子华闻言笑了起来:“这算不算英雄所见略同啊?”信访局看上去一点儿也不起眼,就像是个养闲人混日子的地方,主要任务就安抚,将信访者安抚下去,然后将信访信送到各个办公室,这是负责人的,不负责任的作法就多了,千奇百怪,甚至有专门以这个为武器,搞打击报复的,前世的时候,陈子华可没少听过这种事情。
因此,思前想后,:于把目标先定在了信访办,掌握了这里,实际上等于掌握了政府的耳目了,毕竟,有很多重大的事情都是从这里面得到讯息和伸张的想到自己才露出一点儿口风,陈红梅就想到信访办了,心里的契合感自然很强,忍不住便笑了起来。
陈红梅嫣然一笑,喝了几杯酒下去上便映出一层粉腻腻的晕红,原本就秀美绝伦的美妇风韵登时展露无余,陈子华不知怎的,竟然就冒出昨天按摩时张敏说的那句话,再看着陈红梅的熟妇风韵,心里便有些异样,连忙低头端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然后才强自压住心猿意马,笑问:“综合大厅那边务都怎么样了?”
综合大厅是陈子华的一力支持下才搞成的,开始一直是冯雅君在主持,后来自然交给了张敏,陈子华本打算让陈红梅的丈夫王茗立做综合大厅的主任的可惜王茗立心思全在赚钱上,对仕途不怎么热心连市里的职务都辞了,办成了停薪留职,现在更是打算去临海大展拳脚,听说最近一直都在研究金融方面的书籍。
陈红梅本身就是极为:众的美人,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这些年混迹官场打她主意的人多了去了,对什么样的目光都陌生只是没想到自己三十多快四十了,竟然还能让陈子华这样的年青男人动心但没有觉着不好意思,反而还有一丝骄傲和兴奋当然也有些好笑,装作没注意到陈子华目光中想吞了她的那种眼神,悠然自若的轻啜了一口红酒。
“自张主任彻底将综合大厅交给政府那边之后,一直是常务副县长谢映铭在兼着综合大厅的主任之职,原来计划的是由主管副县长当主任,但是为了表示对招商引资的重视,便由一名常委兼任了,现在是欧阳副县长兼综合大厅主任,白清苑副县长兼任副主任,各主要科局的一把手也在里面兼职,大体上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一点,一厅式办公,效率都很高,为招商引资提供了很大的方便。”陈红梅笑吟吟的说道,眼光还不时瞥上陈子华一眼。
陈子华沉吟会儿。道:“欧阳县长兼着主任也好。先透漏点儿风声出去。各局办科室进行清理整顿。让这些兼任地局长大人先撤回去。让综合大厅独立出来。可以在那些局办科室之外。就能履行职责。先做到这一步。然后再进行下一步吧。”
陈红梅琢了一会儿。笑道:“书记地意思。这第一步。就是分权了?”
陈子华点了点头。道:“等到夺权地时候。有些局办科室就可以压缩编制甚至撤编、合并、拆分了。等机构整改完毕。再对乡镇进行整改吧。”
陈红梅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书记地想法还挺深。居然拿各局办科室开刀还不算。连乡镇都要动刀子。恐怕不好办呐。秀眉微微一扬。问道:“乡镇整改?大方向是怎么个说法?”
陈子华道:“强干弱枝。强化县级地管理职责。弱化乡镇一级管理职能。增强乡镇地服务职能。以后地展趋势。乡镇将不再作为管理机构存在。而应该成为广大群众与政府之间地一个桥梁。从管理逐渐转为经营。嗯。这个过程还需要一段时间。”
陈红梅摇摇头,陈子华想的不错,可实际上,并不具备操作性,最起码,现在还不具备操作的可能性,以后会如何展,现在谁能说得准。
“还有这么个事儿,”陈子华忽然想起欧阳彩妮方才提起的事情,便问道:“欧阳县长说事儿你也知道吧,怎么没听白县长汇报过?”
“是年前的事情了,”陈红梅道,“这事儿县政府这边还真不好插手,受伤的农民工是北湖人,建筑队倒是属于省建公司的,下面的工程都是包出去的,所以职责比较明确,最主要的问题在于,农民工是离开建筑公司之后,也没有在上班时间出的事儿,行凶的几个流浪汉全部是外地流窜过来的,而且,根本就找不到家属。”
“找不到家属?”陈子华奇道,“这些人是天生的不成。”
陈红梅“哧”的一,“虽然不是石头缝儿蹦出来的,却是靠天养的,三个流浪汉都是自幼离家,最大的也是**岁就从家里出走的,全凭乞讨和坑蒙拐骗过日子,要么就是从垃圾堆里面翻检吃的,住的就是大桥底下、房檐根儿,柴火垛里面,甚至躲人家猪圈里,千奇百怪,实在没有吃的就偷、就抢,神智倒是没有问题,就是找不到家属。”
陈子华闻言愕然,他还从没有注意过这么一个群体,即便看到了,也是熟视无睹,哪里能没有几个乞儿?没想到,这群人实际上也是一个极大的不安定因素,尤其像欧阳彩妮汇报的那样,一旦生的多了,可就彻底成了社会问题,对芝兰县来说,以后的影响,说不定会很大,甚至影响旅游业的展。
“这事情,不能以轻心,”陈子华沉吟了一会儿,道:“咱们得想个妥善的法子,不然的话,小问题会酿出大麻烦,等到出现了问题再解决,那样可就被动了。”
陈红梅苦笑道:“怎么解?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把这些人都驱逐出去或者抓起来吧?即便抓起来,光是养活他们,都是一大笔负担。”
陈华闻言心里一动,道:“法子也不是没有,最起码,现在先整一下再说。”随即喊秘书田怀玉进来,道:“通知公安局的蒋文和张文红来一趟。”两人一个是负责治安的,一个是负责缉毒和看守所的,自从投靠过来之后,倒也尽职尽责,很少听到有关他们几个的传闻。
待到田怀玉去了,陈红梅愕然道:“你不会是真的抓这些人吧?小心让人当小辫子抓住,现在市里对你看不惯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陈子华摇头:“想找把柄的话,做不做都会被人当把柄拿来说事,不是小心谨慎就能够的,只要是踏踏实实做事,不用怕他们。”顿了顿忽然道:“你对欧阳县长了解多少?”
“欧阳彩妮?”陈红梅沉吟了一会儿,“简历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最早是在省委办公厅做一名普通文秘,后来辗转到了地方,就一直在连云县,一直升到副县长,调到咱们芝兰的时候,已经是连云县的组织部长了,过来当个入常的常务副县长,勉强算是平调吧,怎么了?”
陈子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儿好奇罢了。”
陈红梅显然想到了什么,沉吟了一会儿道:“你不是认识张盈盈嘛,她或许能帮你。”
陈子华瞪了陈红梅一眼,道:“说啥呢,我像那么不纯洁的人么?”
陈红“哧”的一笑,妩媚的目光飘了陈子华一眼,道:“计生委主任的位子已经空了下来,我打算让张盈盈到县计生委工作,你看怎么样?”
陈子华道:“这是组织部门份内的工作,只要考察合格,就报上来吧。”
陈红梅轻笑了一声,“张盈盈调到县计生委之后,就让东峰岭乡的那个郭桂花暂时算顶着乡妇联主任的位子,等组织部门考察之后,对东峰的班子统一调整吧。”
陈子华道:“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好,到时候在常委会上过过,对了,下午咱们一块去医院吧,那个农民工的家里,据说比较困难,这事儿到时候咱们一起议议。”
陈红梅道:“既然这样,干脆把白县长他们几个都叫上吧,也能显出书记的重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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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流浪汉(下)
的芝兰县,虽然陈子华担任县委书记才一年多,日重,与他唱对台戏的几乎没有一个人能落个好下场,便是强如杨文生,最终也是个乖乖调离的结局,虽然更进了一步,当了县委书记,而且还是全市最达的连云县,但在芝兰人的心中,恐怕用不了多久,芝兰便会远远越连云,这是傻子也看得出来的趋势,杨文生在这个时候调走,只能说是败走了,在芝兰的权势争夺中,当了牺牲品。
原先的县委常委,如今只剩下陈红梅一枝独秀,李致平默默无闻,其余的几乎全部换了个干净,如今敢于跟陈子华别别苗头的,恐怕就只有才调来的副书记金胜利了,不过这个老头子来的时间太短,而且这段时间陈子华一直忙于结婚和度蜜月,县里的日常事务直接委托白文斌在处理,常委会更是连一次都没有召开,给金胜利的具体分工也没有定,所以,等于是把这个新书记给晾了起来。
欧阳彩妮这段时间的表现中规中矩,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这女子明显就是踩着陈书记的脚步子,一点儿也不越线,眼看着又是一个忠实的陈派,所以,在陈子华提出去医院探望受伤的农民工时,陈红梅适时建议,带上所有的常委,她不愿意让下面的人觉着,陈书记厚此薄彼,待人亲近远厚之分,也算是帮陈子华在考虑了。
陈子华琢磨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起新来的副书记了还没跟人家认真谈过呢不知道这个老头子能不能跟自己合拍,但晾了这么久,想必怨气应该是有一些的,等下午见了面再说,若是实在不合拍,直接无视了他。
让田怀玉通知办公室主任张敏过来,这事儿还得让她去安排,自己则送走了陈红梅。
张敏到了办公,又是一副庄重的神色,与按摩床上截然成了两个完全不同人是陈子华,也经常觉得愕然,这手本事,他便做不到经常会出现幻觉,甚至怀自己的眼睛。
“陈书记找我?”张敏穿着一身黛青色的羽绒服,下身露出半截宝蓝色的牛仔裤腿,脚上是雪白的运动鞋,原来的披肩也剪成了短,而且是那种几乎贴着头皮式的碎,两边的耳朵像晶莹的玉石一般简简单单的带着一副雪青色的耳针,给人的感觉十分精练。
陈子华盯着张敏的式愣了一会儿昨天只是开玩笑说过,假若张敏留一头短的话定会更性感,没想到今天式就变了种突如其来的冲击感,让陈子华足足怔了有少半分钟:“你,你咋,剪了?”
张敏道:“陈书记,没有规,剪还要预先汇报组织吧?”说完忍不住抿嘴一笑,对陈子华的惊愕和反应,她心里还是非常满意的。
陈华吁了口气,道:“你呀,唉,说什么好呢,算了,你去通知一下常委,下午一起去医院,探望年前受伤的那位农民工,顺便议议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张敏:微一笑。应了一声。然后把手里地文件夹递给陈子华。道:“这是机构改革地预案。陈书记先看看。有不清楚地地方。我再汇报。”
………
张敏前脚刚出去。蒋文和张文红进来了。“陈书记。您找我?”
陈子华指了指沙。道:“坐下说话。我想问问那个农民工被打地案子。调查地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来说说吧。”
蒋文和张文红没想到陈书记会关心起这个案子。心里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啥名堂。只好心情忐忑地坐在沙上。汇报道:“这案子是去年腊八节后生地。起因是一个流浪汉在夜市翻检泔水桶找吃地时。影响了正在夜市吃饭地几个客人。其中就有这个农民工。”
陈子华皱了皱眉头。芝兰地夜市他还真没去过。前世地时候倒是经常去夜市吃饭。现在却是已经很少有那样地闲情逸致。也没有那样地机会。不说整天工作安排地慢慢地。家里也从来就不会说没饭吃。需要到外面去凑合。即便是真地出去吃饭。也不可能在夜市吃了。
但是夜市的大致情形还是能想象得出的,泔水桶一般就放在后面的场地之上,跟吃饭的桌子不过几步远,真要在吃饭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水桶捞东西吃,恐怕不恶心死也没胃口了,简简单单的说影响了食欲,那是轻的了。
“这个农民工便随口骂了两句,不想那个流浪汉居然竟然跑过来守到农民工的饭桌旁,将喝了半拉的啤酒瓶抢走了,农民工自然没法继续喝,就大骂几句,自认晦气,这事儿原本也就结束了,没想到隔了不到十多分钟的样子,那个流浪汉又纠集了俩同伙过来,对着这个农民工就大打出手,将农民工当场打昏在地,然后才扬长而去。”
蒋文道:“等到将农民工送到医院,才现脑部有淤血,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清醒,建筑队支付了五万多块,农民工的家属支付了八万多块,据说已经倾家荡产,借钱都没地方借了,而三个流浪汉,现在还关在局子里面,他们的家属根本没地方找,所以,这案子还悬着呢。”
陈子华琢磨了一会儿,忽然问道:“目前流落在咱们县的这些流浪汉,大约有多少?”
张文红道:“虽然没法统计,但绝对不会少于二三百人,大部分都集中在夜市、新城区的几个工地、以及一些公共设施附近,尤其是桥底、柴火垛等处。”
陈子华皱眉道:“咱们县是不是还没有收容所?”
蒋文笑道:“那是达地区才有的,咱们这儿只有看守所。”
陈子华沉吟了一会儿两人道:“你们回去后马上安排夜出动,调集几个乡镇的派出所警力,对县城进行拉网式的排查,将这些流浪汉全部给我弄到看守所去,然后一个一个的审查,若是没有家人来领,就弄去劳改。”
“这是一个长期的任务,只要是流窜到芝兰,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城镇,全部送看守所去劳改干活换吃的,有家人的通知家人来领,没有家属的,就当给他找了一份固定工作时候改造好了,不会再出去到处流浪当流浪汉时
出来。”
“然后对临时人口进行登记管理,将出租屋也纳入户籍管理范畴,要对全县的临时人口和流动人口做到心中有数。”陈子华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接着说道,“回去之后,研究个具体实施方案出来,报到政法委。”
……
让陈子华想象不到的是晾了金胜利个把月,第一次通知他集体行动的时候老头又开始晾他了,当张敏回来说金副书记回芝泉老家去了的时候子华便是一愣,道:“他不知道年后啥时候开始上班么?”
张敏苦笑道:“金副书记在县上呆了半个多月就回芝泉了年前最后一次来的时候带走了分的礼品,年后倒是按时来了,不过,大约见你回来后依旧没有理会他,所以就回去了。”
陈子华摇了摇头,不是他不理会,而是彻底将人家给忘了,再说,你便是年龄再大,也只是副书记,不主动来汇报工作,等我请你啊?没有一点儿的组织纪律性!“有他家电话吧?直接通知到家里,下午按时参加。”
本来还有几句话的,不过陈子华还是忍住了,爱使脾气是吧,今后让你使个够。
张敏道:“方才已经打过电了。”
陈子华点了头,“通车仪式的事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三月初将举行西芝公的通车仪式,陈子华非常重视,不但让县委办认真的准备,他还准备邀请省市的主要领导人莅临剪彩,对于芝兰县来说,这也是一个难得的宣传机会,就连倩华股份公司,也因为西芝公路的通车,而加快了白水河水电站的建设和白云山景区的开,初步的旅游线路已经拟定,届时将开放一部分景区,供游客游览。
白山景区的第一期别墅也将提前开始预售,在整个白云山,将修建十几处别墅群,根据需求,逐步进行开,后续的投入会越来越大。
“准备差不多了,放心吧,不会出现任何疏漏的。”张敏笑盈盈的道,“届时会请哪位主要领导前来剪彩?”不光是张敏,很多人都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陈子华笑了笑,道:“吃饭时间到了,去吃还是到食堂凑合?”
张敏道:“回去吧,听萱草儿说,今天中午是酸菜面,我可是很久都没吃过了。”
陈子华哈哈一笑,道:“行,就酸菜面吧,也不知道萱草儿准备的够不够。”顿了顿又接道:“明天我打算回蓝山一趟,要不少给你捎些凉皮回来?”张敏以前可是特别喜欢吃凉皮的,光是在真味居,两人就见过不少次。
张敏道:“落后了吧,多久没上街了?咱们蓝山的真味居已经在芝兰开分店了,想吃的话,倒也不用专门回去吃。”
“不是吧,真味居开到芝兰来了?”陈子华还真没注意过,再说了,他现在也没有多少机会上街,偶尔出去走走,也大多在临湖小区附近转转,很少在县城的大街上溜达。
“早就开过来了,我还在蓝山的时候就知道啦,真味居的老板说的,到这边后,已经去吃过好几次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过去尝尝?”张敏笑吟吟的道,真味居的凉皮一直是她最喜欢吃的,当初在蓝山的时候,几乎三天两头的就会去买上一碗带走,后来去临河当书记,她有时还专门跑县城去吃一顿凉皮。
“行呐,不过得改天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吃手擀酸菜面吧。”自从春节的时候,李倩蓉请张敏一起过年之后,张敏倒是经常过来一块儿吃饭,现在李倩蓉不在,家里又有个保姆做饭,很自然的,伙食就报过来了。
下了楼,正准备上车的时候,却瞧见吴明和欧阳彩妮一起过来,吴明招了招手,等陈子华停下来了,才过来道:“干嘛去?有事儿跟你汇报呢。”
陈子华脑子一转,知道是交代给蒋文和张文红的事儿,便道:“上车吧,今天中午手擀面,有事儿去家里说,欧阳县长,一块去吧?”
吴明倒是无所谓,听陈子华一招呼,就接过钥匙,准备客串司机,没想到欧阳彩妮也不推辞,笑盈盈的“嗯”了一声,当先上了车,坐到后排。
陈子华一看不是个事,只好自己坐到副驾上,让张敏陪欧阳彩妮坐在后排,充当了一回领导。
到了临湖小区,几人一进屋,欧阳彩妮便惊叹道:“陈书记可真有品位,家里布置得太与众不同啦。”
陈子华瞥了正憋着笑的张敏和吴明一眼,道:“是不是觉着太过女性化了?嗯,欧阳县长倒是目光如炬,这房子是我妻子布置的,照着她的意思装修,没想到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郭美萱见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连忙去厨房继续准备了,张敏则忙着端茶倒水,欧阳彩妮也殷勤的跑到厨房去转悠了一会儿,最后端了一盘洗好的水果出来。
陈子华从茶几下的抽屉里面取出一筒香烟,给吴明一支,自己叼了一支,道:“尝尝,香港那边过来的,味道很不错的。”
吴明“哧”的一笑,道:“我那边早就有了,也不知他们是咋操作的,市面上到处都是走私货,你呀,也不问问。”这烟其实就是倩华股份公司出品的,因为国内的烟厂一直没有谈下来,所以先在澳大利亚那边吞并了一家烟厂,在香港注册了一家由倩华股份公司控股的华雅烟草,专门经营这种香烟。
陈子华瞥见欧阳彩妮和张敏出来,便笑了笑没吱声,喷了一口烟雾,问道:“是不是蒋文和张文红跟你说的事儿?”
吴明点了点头,道:“这事儿你考虑的太简单了,真那样做的话,后患无穷呐。”
陈子华却道:“我想过了,只有这样,才是目下解决流浪汉最快、最有效的办法,至于别的,先不考虑吧,有受伤农民工的例子,我觉得吧。暂时不管怎么做,都不算过分,而且,这也是一个机会。”
欧阳彩妮和张敏也在注意听陈子华的话,这会儿闻言,都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机会?什么机会?”
第一百二十八章 前奏
兰中医医院,可以说是芝兰最早的医院了,最初只医的医,随着老中医的名气越来越大,医的规模也逐渐扩大了,解放后,这家医便成了国营医院,老中医这家医院的第一任院长。(pm)
如今四十多年过去了,就连老中医的儿子,都已经化作了尘土,医院也早就面目非,虽然还挂着中医医院的牌子,能真正靠把脉诊治的医生,却已经成了昨日黄花,在医院算是真正的冷门了,偶尔来个看中医的,一叠化验单照样会给你开出来,美其名曰:对患负。
刘剩娃是一名典型的农民工,家里种着三亩半,妻子学校的民办教师,儿子只有三岁,父兄弟都已经分开另过,原本只在农闲时间跟着建筑队混点儿日用零花,终究闲着也是闲着不是,不想因为读过书,心思灵巧,很快就在建筑队混出了点儿名堂,成了一个管事,平时看看图纸,指挥指挥施工,俨然一个工程师似的,也算是建筑队的技术人员了。
这次随着建筑队到芝兰施工,没想到会成为他的噩梦,三个谁都没看在眼里的流浪汉,将他在夜市上打成重伤,等妻子谢若红从北湖省带着儿子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里面昏迷了小半个月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谢若红倾家荡产,凡能用来换钱的,都倒了把手,然后送给了医院,刘剩娃的病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善,而谢若红和孩子,眼看着也只剩下流落街头了。
得知芝兰委书记来看望丈夫的时候,谢若红有些不敢相信,在她都已经有些认命了的时候,老天爷却给了她这么一丝希望,所以,当陈子华带着几名县委的主要领导,在医院院长和几个上台面的主任医生陪同下,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了幕让他终生都难以释怀的情景,个二十四五岁的少妇,怀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直挺挺的跪在面前。
陈子华一怔的功夫,谢若红已经一头磕在水磨石地板上,细腻得像白瓷一般的额头上,立时渗出鸡蛋大的一块血迹,便是那个两三岁的小男孩,也随着妈妈,像模像样的跪在地上磕头,这一刻,陈子华的心,宛若针扎一般,不等少妇第二个头磕下去,他已经连忙上前一步,一把将小男孩抱在怀里,身后的陈红梅和欧阳彩妮,也机灵的抢前两步,扶起了少妇。
站在病床前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病人,陈子华又瞥了眼正在输液的吊瓶,随手将医嘱的本子摘了下来,认真的看了看。
谢若红在欧阳彩妮的搀扶下,站战巍巍的在病床边坐下,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神情有些冷肃的年轻人,这就是县委书记?也太年轻了吧?可看看身后围着的人群,还有见过几面的医院院长,渐渐的也平静下来。
刘剩娃已经断药有好几天了,只听说县委书记要来,才临时挂了吊瓶上去,只待应付完县委书记再说,让院长难堪的是,县委陈书记只是翻了翻医嘱,看了看病人的大致情形,就转过身来,将卫生局的局长叫过去,当场训斥一顿。
前的陈子华,是真材实料的医学博士,在临床医学上,也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的,曾经是临海最大医院的脑外科主任,对于刘剩娃这样的患来说,几乎没有什么能瞒住他的,虽然离开手术台后已经再世为人,对自己曾经熟悉的专业,还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敏锐。
卫生局局长孙选华是从卫生系一步一步升上去,曾经在基层当过科室主任也做过医院院长,手术台更是他曾经辉煌的舞台,陈子华劈头盖脸的训斥,他低着头没有辩解半句,医院里的情形,他当然心里有数,只没想到陈书记目光炬,竟是不揉一粒沙子。
“孙局长,卫生局整顿了不止一次吧,嗯?你们把目光都盯在什么地方了?这就是你们管理的结果?你来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人,居然就能堂而皇之的在这里给人看病?把这里当什么了?啊?这哪里是治病救人?我看是谋财害!”随手将医嘱摔在孙选华的怀里,脸沉得像霜打了似的,冷冷的目光在医生和医院的领导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还是落在孙选华脸上,“你要是不想当局长,趁早把位置腾了!别一天占着茅坑不拉屎。”
………
谁都没有想到陈子华会那么大的火,卫生局孙选华局长五十多岁的人了,被陈子华训孙子似的当众骂了顿,相比起孙选华,中医院的院长医生们,却没有受到陈子华哪怕半个字的批评,只在院长表示,要免费为刘剩娃进行后续治疗的时候,说了句:“医院是你家开的?”随后便不置可否的离去了。
随后,省中心医院的救护车通过西芝公路来到芝兰中医医院,将刘剩娃接走,张敏还派了委办的一名秘书跟着谢若红一同赶往中心医院,并表示,患的医疗费用,县里会法筹措,让谢若红只管专心照顾病人和孩子。
县委会议室,陈子华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有些沉重的说道:“两件事,针对年前生的农民工受伤事件和今天在中医院视察的情形,大家谈谈各自的看法,看何才能杜绝这类事情在我县再次生。”
对于下午在医院时,书记火的情形,大家都还历历在目,虽然大部分人不明白为啥那么大的火,也没见过陈子华脾气,众人都知道,陈子华这次十有**要拿卫生系统开刀了,今芝兰的几项大工程已经到了扫尾阶段,西芝公路已经在试运行,白云山风景区分开放,白水河梯级水电站即将相继完工电,新城区建如火荼,紧接着,就该是喧嚣已久的机构改革了。
提到机构改革,心里打着小算盘的人可就太多了,也不知道这第一刀会切在哪儿,有一点毋庸置疑的,压缩编制
人员,精简机构,这些大原则是不可能改变的,所意自己的利益在这场改革中莫名其妙的受损,随时都睁着一双眼睛在盯着,唯恐一不小心便被拿来当成了典型。
认真说起来,这两件事都是政府这边的责任,陈子华没有直接定调子说咋处理,已经给白文斌留了足够的面子,这时候他不说话,别人谁都不吱声,便是匆匆忙忙从芝泉老家赶来的副书记金胜利,也有些心情忐忑的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的喝茶。
白文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来芝兰之前,在市委办公室当副主任,算是郑市长一系的人马,跟市委书记黄天培本来就憋着劲儿,当时虽然是为了加强芝兰的外来官员结构组成,支持陈子华的工作,但从根上来讲,与陈子华还不是一条心的人马,在当时算是陈子华的一派,但随着当地势力的逐渐瓦解,蒙海亮、凌、刘世雄、周振国、周志龙以及李晓军等人或双规或调离,尤其是杨文生走了之后,他与陈子华之间的矛盾便出来了。
谢映铭当初是跟白文斌一起调来芝兰的,虽然做的是常务副县长,心思却一直望着县长的位子,就在陈子华稍微露出一点即将倒台的迹象之后,他就立即投到现任市委书记管玉和的旗下,在陈子华绝地大反转的时候,只灰溜溜的败走,被管玉调去连云县。
白文斌接了杨文生的位置,坐实芝兰的二把手之后,眼看着芝兰的蓬勃展,日新月异的变化,心里的那点儿心思便开始无限制的膨胀起来,适逢县委书记陈子华大婚以及度蜜月,县里的工作完全交由他来主持,便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毕竟陈子华来芝兰的时间有限,认真说起来,还不如他在这边有根基呢,不管怎么说,他也在陇东多年了。
至于陈子华身后的背景,白文斌不是没考虑过,但是,他俩毕竟处于对手的位置,假若是其他位置,以他的性子,极有可能暂时屈服,甚至靠向陈子华,借由陈子华的背景,跟着他水涨船高,亦算是一条晋升之道,可惜不是,他只能在现在的位置上尽量的争取有利的机会,夺取更多的话语权和政绩,而陈子华的背景,并不能直接威胁到他,毕竟,省级与县级,中间的距离太过遥远。
琢磨了会儿,白文斌道:“农民工受伤的事情,纯属于偶然事件,并不具有普遍性,也不能就此认为,我县的治安状况很差,将广大公安干警和派出所民警的努力一笔抹杀,只需要加强一下流动人口的管理,对外来务工人员进行一些适当的教育,增强他们的安全意识和防范能力,在县城相对繁华的地区,投入适当的警力,进行不定期的巡逻,基本上就可以杜绝类似事件的生了。”
“至于医院,我认为那是专业性很强的地方,不是凭着一点点热情和正义感就能解决问的,行政手段也不能凭空解决医院面临的资和技术困难,不一定换了卫生局长,医院的治疗水平就会大步提升,将不可能治的病就治好了,而且,我也觉得今天中医院有哪些方面做错了,据了解,患已经欠了医院上千元的住院费,大家也看到了,医院还在继续为患治疗,所以,我觉得吧,陈书记今天对孙局长火,心情可以理解,做法还是有些不妥,尤其是对广大医疗工作来说,是不公平的。”
白文斌语气淡然,不快不慢,说完话,便端起水杯喝了口茶,然后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谁也不知道他在写些什么。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怪异起来,像这种明目张胆当面对面鼓的言,自从陈子华来芝兰后,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众人被白文斌的一通大论给镇懵了,更多的人则是满脸的好奇,不知道白文斌那根弦不对,居然跟陈子华唱起了对台戏。
众人偷偷打量陈子华和白文斌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尤其是陈子华,依然是进来时的模样,白文斌话,似乎根本就没听到一般,而白文斌,完言便像个局外人一样,悠闲的抽烟喝茶,写写画画,对周围其余人的眼光,视而不见。
副记金胜利放下水杯,轻轻咳嗽了声,道:“我来说两句吧。”
众人闻言都是一愕,连陈子华都微微皱了下眉头,下午胜利来了之后,他一直没有怎么理会,权当没有看见一样,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在常委会上言,心里沉了沉,随即叼了根烟在嘴里,一点点燃一边朝会议室内做服务的办事员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把窗户拉开,让室内的空气流通一下,嘴里却道:“咱们常委里面三位都是女同志,这烟啊,以后还是尽量少抽,尤其是在会议室,要尊重女同志嘛。”
众人无不哑然,哪有这样说话的?自己一边点烟一边让大家以后少抽?有几个人已经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欧阳彩妮还凑趣道:“还是陈书记体恤下属,以前在连云的时候,次开会,都不敢进会议室,现在嘛,已经习惯啦,陈书记的提议,我还是举双手赞成的。”
陈红梅笑道:“陈书记体谅女同胞,在咱们也有体谅喜欢吸烟的男同志不是?大不了,以后开会的时候,咱们都在大会议室,然后把窗户、换气扇都开上,也就没啥子烟味儿了。”
被几个人这么一打岔,胜利原本准备的长篇大论登时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有些蔫了,已经张了口,却也不能就此缩回去,沉吟了一下之后,终于道:“白县长的看法很有见地,也符合实际情况,农民工受伤的时间呢,我也做过一番调查,觉着吧,确实白县长所说的,是一件极其偶然的事件,白县长提出的几条建议都非常中肯,我赞成,至于医院里面,白县长所说,那是专业性很强的地方,我不了解也不懂,就不表。”
陈子华笑了笑,未置可否,继续叼着烟喷云吐雾,白文斌却微不可察的扬了扬眉头,目光却垂的更下了,没有人能读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想必,多了副书记这么一个坚强的盟友,心里不无几分兴奋吧。
统战部长钱小龙和人武部长崔水生,都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他俩分别是原来刘世雄和周振国的副手,在刘世雄和周振国倒台之后递补上来的,对于陈子华,俩人从前没少听过顶头上司的诋毁,从心理来说,对于这个竭力打压本地势力的强势书记,殊无好感,因此,当白文斌示好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投了过去,三人结成了攻守同盟,这时候见副书记金胜利表态支持白文斌,两人的心里登时奋起来。
“我也同意白县长金书记的看法,”钱小龙先响应,“政府在全县的治安工还是做了多有益的工作的,不能因为一件偶然的事件便否则曾经为之付出的心血,白县长提出的几点建议,我认为充分体现了政府在处理这些突事件时的高效和能力,应当予以肯定和支持,至于医院方面,还是调派有经验、有能力的专业人员进行认真的调查取证,既不能冤枉好人,却也不能放过个别的害群之马。”
钱小龙还是比较滑头的,他是统战部长,位置比较靠后,下午去医院的时候,自然缀在了最后面,当所有的人都被陈书记训斥卫生局长吸引了注意力时,他却注意到,中医院的院长和几名主任医生神色不大对,心里便暗暗留了意,这会儿自然不愿意当冤大头,口风当中便留了几分余地。
崔水生自然不甘示弱,那边钱小龙的话音落,他立即接过话头:“我也同意金书记和白县长的看法,赞成白县长提出的几点处理意见,钱部长说的让有经验有能力的专业人员医院搞调查,也很符合原则,我支持。”他说了通,等于就是支持前面这些人说的,他自己啥意见也没有,净蹲后面摇旗呐喊了。
十一名常委,眨眼工夫就有四个人明确表示了态度,众人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到了纪委书记李致平的脸上,他是芝兰县最早的常委当中,仅剩下的两人之一,自从蒙海亮等人相继倒下之后,他便低调了很多,在常委会上也极少言,大多数时候都是服从多数,偶尔一半次也会弃权,基本上属于随大流的。
陈子华没在的这段时间,先是管玉和拉拢,李致平含含糊糊没有表态,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因此那次事情最终只有明确表态的杨文生和谢映铭被弄走了,虽然是高升了,却不值得他羡慕,接着又是白文斌暗中表示拉拢,他依旧没表态,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只是有时候却在暗暗的纵容,这给了白文斌不少的希望。
白文斌这时候心里微微有些紧张,春节这段时间他可没浪费时间,随着芝兰情势的明朗化,他觉着自己有了搏一搏的机会了,通过一番运作之后,便搭上了市委书记管玉和的关系,当然了,这也是他有意为之,自从杨文生和谢映铭调离之后,他就从中看到了机会。
管玉和虽然在上一次与陈子华扳手腕的时候落在下风,那是因为对局势的判断失误,而且还是国际局势,这并不丢人,因为全国百之九十以上的人都跟他是一样的看法,可管玉和却能在事后很自觉的低头服输,这是一个政治人物最难得的品德之一,而且,认输之后,还把投靠自己的杨文生和谢映铭调走,都高调的升了级。
这又说明,管玉和对投靠自己的人是不会亏待的,而且在市委,他已经掌握了定的话语权,否则的话,不会轻而易举的做到调离杨文生和谢映铭。
所以,春节的时候,白文斌便想方法的搭上了管玉和的关系,有了市委书记的支持,他对自己有了更大的信心。
金胜利的态度,原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这是管玉和在调金胜利来芝兰之前就已经想到了的,所以,白文斌并没有多少喜悦感,除了金胜利,他反而对欧阳彩妮更有把握,管玉和已经透过风了,只要他在常委会上能够掌握一半的票数,欧阳彩妮就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他,因为欧阳彩妮原本就是他的人。
白文斌之所以今天突然动,本就打着出其不意的主意,他在赌,赌李致平和李明浩的态度,对于李致平,他多次接触过,知道这种讨论,最大限度便是弃权,甚至会赞同自己,今天的情势非常有利,按着他的想,李致平很有可能会投自己一票。
还有就是李明浩了,自从陈子华结婚回来,已经训斥了李明浩不止一次,在年前去乌鸦岭的途中,俩人曾经同甘共苦了次,私下达成了攻守同盟,而与管玉和搭上关系,便是李明浩牵的线,俩人原本在市委的时候就熟识,这时候自然容易联绑在一起,这也是白文斌最的一手,恐怕陈子华都想不到,李明浩会倒向管玉和吧。
因此,这个时候,虽然白文斌心里有些紧张,却还有几分期待,李致平弃权的话,他就稳占了五票,只要再拿到欧阳彩妮的一票,就是常委会的一多半了,若是李致平投自己一票,那么,常委会就会出现七比四的局面,不知道,陈子华还有什么手段,能够翻转。
况且,白文斌手中还有一张底牌,自信能够让陈子华陷入困境。
鞠躬感谢地瓜蛋儿、瓜豆豆、斌斌琦琦和挑灯夜读的慷慨打赏!鞠躬感谢睛人同学、齐雪成同学、pv天际流星同学的支持,谢谢您的月票!假期结束了,还能不能继续爆,狐狸也说不准,相信只要有朋友们不断的支持,狐狸便会千方百计的天天爆个万多字,_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暗箭
军区大院,常贵山满脸沉痛的靠在沙上,目光怔的照片,却似乎没有焦距一般,内室,隐隐传来间歇性的抽泣,仿佛怕惊动常贵山一般,饮泣之声极为压抑
敲门声响起,警卫员小朱站在门口道:“长,韩参谋来了。”
常贵山微微动了下,机械的将相框放在膝盖上,声音像金属相撞一般刺耳:“进来,”
韩参谋看上去非常年轻,三十多岁的样子,却挂着少校的军衔,这在军中并不多见,显然是很有些身份的人物,进来后,立正,敬礼,动作一丝不芶,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警卫员小朱转身退了出去,随手将门拉上,内室的饮泣声也不知不觉的消失了,仿佛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人一般。
常贵山有些空的目光凝住在韩参谋的脸上,足足有两三分钟的样子,韩参谋却一动也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不曾眨上一眨,“有结果了没有?”常贵山的目光随着这句话问出来,渐渐的有了生气,缓缓转动着眼珠,有些森然的盯着韩参谋。
“报告长,”韩参谋依然像水泥桩子一样站着,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波动:“灵少爷是被当场一枪击穿头部身亡的,凶手是特勤军官,详细资料无法查找。”
常贵山冷笑:“特勤军官?特勤军官跑到大西北来干什么?”随着额头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他突然问道:“现场勘查结果呢?”
韩参谋犹豫了一下才:“找到一枚特制的钢芯子弹,经化验,应该就是致少爷身亡的弹芯,只是,凭着这个,没办法找到开枪的人。”
“陪灵出去的那些保镖呢?”常贵山像一头随时都会扑食的饿狼一样,狠狠的盯着韩参谋,仿佛韩参谋就是那个开枪打死儿子的凶手一般。
韩参谋脸上地肌肉**了几下乎在筹思着措辞。过了半天才道:“都落在特勤手中了。这是贝公子传来地消息。落到那些人手里。就是放出来了。也会变成白痴。”
常贵听到“贝公子”三个字地时候。目光闪过一道精芒。垂下目光相框上注视良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似地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韩参谋道:“贝公子说次牵涉地东西太多。灵少爷有一本账册被特勤拿去了。所以。无论是谁。都没办法明面上帮您灵少爷地仇。只能靠咱们找线索过。只要有了目标。剩下地。贝公子会出手。”
常贵山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不过片刻之后。目光再次落到儿子相框上时狠狠地咬了咬牙。道:“调猎豹部队野外生存训练期一周。”
韩参谋犹豫了一下:“长。猎豹是实验部队动野外训练作业。是要经过大军区地批准地且。贝司令也不在。这样做。不合适吧?”
常贵山淡淡的说道:“你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执行命令吧。”
………
豪华的红旗轿车,沿着宽敞的一级公路,直奔文熙市的飞机场。
轿车后排,墨色的玻璃将前面隔开,形成一个小区间,宛若一个微缩的小客厅一般,一位二十七八的英俊男子,悠闲的靠在椅背上,手里端着一杯酒,琥珀色的玉液酒中,散着浓郁的清香,凝而不散,男子将杯子凑到鼻端嗅了嗅,然后一饮而尽,轻轻的放下杯子,抿着嘴,似乎在回味着酒的醇香,“唉,可惜了,这么好的酒,以后再也喝不到咯。”
韩参谋隔着小茶几,坐在男子的对面,待到男子感慨完毕方才道:“以贝公子的身份,想喝什么样的酒喝不到?没必要这样感慨吧?”
贝公子叹息了一声,道:“韩大哥,你久处军中,不知道这外面的世事变幻、白云苍狗呐,就说这玉液酒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依靠他一夜之间了家,有多少人因为他而倾家荡产,现在,酒厂都已经成了昨日黄花,哪里还有酒喝?”顿了顿才道:“常老头下定决心了?”
韩参谋点了点头,“他让我调动猎豹到事地区去搞野外生存训练。”
贝公子眉头一扬,道:“这老头子,竟然想孤注一掷?”
韩参谋苦笑道:“真要那么做了,不光他要受到处分,我也跑不了啊。”
贝公子摇摇头,琢磨道:“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是受个处分就能蒙混过去的。”
韩参谋道:“不会吧,猎豹毕竟是实验部队,在咱们省军区临时驻扎训练,调他们去特定区域搞野外训练也很正常啊,军区不是有权指挥他们么?”
贝公子摆摆手,道:“常老头是气蒙了心,这种事是不能乱来的,这样吧,咱们通过别的渠道去当地探听消息,调动部队的事儿,千万不能做,否则的话,大家一块儿玩完。”
韩参谋道:“那长那边,怎么回复?”
贝公子琢磨了一会儿,道:“老头儿心里明白着呢,一礼拜内是不会问你的,有这么长时间,我不相信查不出个水落石出来,不过,映月楼的风声正紧,千万不要搅到一起,不然的话,麻烦不是一般的大。”
韩参谋微微摇了摇头,道:“映月楼一直都是灵少爷在打理,应该不会牵涉到太多的人吧?再说了,公安厅行动的时候,里面该撤的东西都撤了,剩下的那些录像,怎么的,也能让他们忙个一年半载的,贝公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贝公子轻笑了一声,道:“不要小看地方上的那些人,论斗心眼,你呀,跟他们真没法比,那些障眼法,蒙混不了人的,官场上处置这些事情的手段,绝对让你匪夷所思,没你想想的那么复杂,不信你等着看,莫说一年半载:拖上半个月,就算你们能行。”
韩参谋怔了怔,显然不大相信贝公子的话,岔开话题道:“不能从别的渠道探听到特勤里面的消息么
贝公子没好气道:“你以为特勤局是干什么的?随随便便的就能让人泄了密去?我告诉你的那些,其实都是人家特勤局给出的官面上的报告,假若不是牵涉到咱们军区,我们家老头子也没资格看到那份报告。”
韩参谋便道:“那还有啥好查的?相关的人都被特勤局带走,就算真的找到谁开的枪道还能寻人家特勤局的晦气?”
贝公子摆摆手,道:“你只管去做即可多余的就不要问了。”
………
李致平捏着钢笔的指节隐隐白,会议室里面的气氛不知不觉的有些压抑,虽然没有抬头,他却能感觉到白文斌等人投射过来的目光,有热切、有好奇、也有期待这些都不是他最在乎的,真正让他拿不定不注意的坐在最上县委书记陈子华。
从陈书记到芝兰上任,几乎就从未停歇过派系搏杀,每次都是占尽优势的情形下,被陈书记轻描淡写的反转,当真有举手为云,挥手为雨的手段在这间会议室里面,原来占尽优势的那些常委在都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直保持低调的自己和甘愿投靠的陈红梅李致平甚至恶意的在想,陈红梅这个熟透了美妇究竟上了陈书记的床有多少次了。
有时他也在暗羡慕陈子华,在他想来,成为陈子华铁杆的陈红梅,早就被陈子华给睡了,否则的话,按照陈红梅以往的性子,这种旗帜鲜明的站在陈子华一方根本不可能,当年垂涎陈红梅姿色的,马副市长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便是李致平,心里何尝不曾意淫过陈红梅?官场中的女人,尤其是有姿色的女人,有几个不是靠身子换来的?
偷用眼睛余光瞄了一坐在上的陈子华,李致平暗暗松了一口气,陈子华一手夹着烟,一手端着茶杯,正在细细的品尝,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这样的态度,也让李致平最终下定决心,再等等,再等等,不要急着表态,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还是再等等再说,即便是弃权,也要在最后一分钟再弃权。
轻轻吁了一气,纪委书记李致平放下手里的钢笔,搓了搓有些麻的手指,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言的时候,李致平却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品起茶来,眼睛看也不看白文斌等人,当然了,也没有看陈子华,只是用余光在陈红梅身上瞥了一眼,然后借着品茶的机会,偷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什么。
白文斌见状,心里暗骂句狐狸,随即就垂下了头,继续在本子上胡写乱画,不过心里,却已经开始在筹思,李致平暂时还在观风色,自己这边只能让李明浩站出来了,有了李明浩反水,稳稳的就占了五席,欧阳彩妮没有理由不倒向自己,即便没有李致平,自己这边也拥有了常委会一多半的票了,先打陈子华个措手不及再说。
陈子这个时候,心思却并不在会议室里面,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儿,思来想去,总觉得那天乌鸦岭上的事情自己疏忽了什么,却一时又找不出个头绪来,翻来覆去的考量之后,觉着最担心的,还是自己身份的泄露。
能让自己份泄露的,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只有看到自己开枪的那么三两个人,实际上,当时在场的人都有可能泄露,最低程度,人家会顺藤摸瓜的找到妻子李倩蓉的身上,但李倩蓉的身份特殊,最终还是会落到自己头上,这事儿闹的,他越想越烦。
他自的安全根本不成问题,但其他人呢?自己打死的是常贵山的儿子,只要常贵山不倒,他势必会为儿子报仇,这就是问题的交接点,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上次岳父说过,常贵山十有**会倒霉,但要是人家倒霉之前就动手呢?现在可正是过年的时候,即便处理常贵山,也没有那么快的效率。
不行,必须得预先做好防范。
陈子华想着想着思想就抛锚了,不知不觉的走了神,别人却还以为他胸有成竹呢。
“我来说两句,”会议室沉闷了几分钟之后,宣传部长李明浩终于放下手里捏着圆珠笔,用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淡淡的说道:“白县长的观点代表了大多数人的看法,没有人会认为,农民工刘剩娃的受伤害事件会是一种普遍现象,流浪汉也是一种无法避免的社会现象,我们需要正确的看待这件事情。”
端起茶杯润润嗓子,李明浩接着道:“白县长提出的几点建议也非常及时和恰当,应对目前的状况是绰绰有余了,只要加强监管,这种事情自然能够慢慢杜绝,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当成一场运动来搞,那样的话,对咱们芝兰的形象来说,会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
“至于中医院,我不清楚生了什么事情,致使陈书记大脾气,但想来不会莫名其妙的冤枉自己的同志,不过,最好还是让大家都明白才好,否则的话,传出去了,还是会影响咱们芝兰的形象的,希望陈书记能替大家剖析一番,也好让卫生系统的同志心里明白,到底哪里做错了,以后也好注意。”李明浩说完之后,将水杯子端了起来,在手中不停的转着,显然,说完这些话,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陈子华在李明浩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回过神来,听了他的言,再看看其余诸人的神色,自然明白是怎么一种情形,心里暗暗好笑,瞥了白文斌一眼,对这样的小动作实在有些看不上眼,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伸缩性极大,那这种事情在常委会上争话语权,也太过急切了一点儿,不过,那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也不会容许白文斌翘尾巴,尤其是,居然拉到了李明浩。
第三卷 第一百三十章 意外
传部长李明浩居然会跟着白文斌走到一起,很让陈子
李明浩是陇东市原市委书记黄天培的专职秘书,按说就应该是黄天培一系,但现在与白文斌走到一块儿,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尤其是,这白文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呢?
表面上分析,白文斌是原市委办公室副主任,郑市长的秘书,自然应该与郑市长走得近一些才是,因为郑健的缘故,郑市长已经退居二线,实力大大缩水,不得不屈居于外来派系之中,重新寻找一个靠山,而市里够资格充当靠山的,只有新来的市委书记管玉和,至于市长童根生,跟土生土长的陇东人几乎没有多大区别,长期担任组织部长,在陇东的实力也可以说是根深蒂固,但是,他毕竟曾经是郑市长的手下,而且还是对手,所以,依此推理,郑市长原来的势力,应该是投到了管书记的麾下。
有了这样的推论,不用说,白文斌肯定是跟了管玉和了,至于他们什么时候走到了一起,那就不是他能够揣度的,但是,作为黄天培的秘书,并且亲自引荐给自己的李明浩,怎么也会与白文斌走一路,陈子华还真的有些想不明白。
他还不知道,白文斌虽然有着投向管玉和的基础和想法,但真正投向管玉和,却还是在李明浩的引介之后才成功,也就是说,李明浩比白文斌更早就与管玉和搭上了线。
“我也说两句吧,”直默默的坐在那里吸烟的政法委书记吴明忽然开口道,“白县长的提法我很赞成,这确实是一件极其偶然的突事件吴明开口的瞬间,室内的人都顿了一下,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吴明在常委会上几乎从来都不说什么话包括白文斌在内所有的人都明白才是陈子华真正的铁杆。
两人的工作履历那是明着的事儿,很多人都知道,吴明最初的时候,只是陈子华的司机,这种关系怎么形容都不为过以,就在白文斌急切的等待欧阳彩妮表态的时候吴明忽然开口插进来,让他心里极为的不舒坦。
而陈子华一的几个人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因为不知道陈子华的真实用意,因此,陈红梅等人都在沉默,等候陈子华给出个方向但眼看着气氛渐渐不对,要说他们不焦急那是不可能的是一向对陈子华最具信心的张敏,都免不了有了一丝忧虑个时候吴明忽然挺身而出,那自然是得到大老板的提示了以,不由得精神都是一振。
但吴明开口的第一句又让所有的人吃了一惊,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是啥药,竟然开始称赞白文斌了,自然而然了,都集中了精力,想听听他后面有什么高见。
“但,正因为这件偶事件,才让我们现了工作中的重大漏洞,假若这是普遍现象的话,大家想想,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坐在这里开会?”
“偶然之中蕴藏着必然。我们职责就是预防突事件。若是只等事情生了才去处理地话。那就是失职。不。应该是渎职!”吴明地语气突然大了起来。“保护人民群众地生命和财产安全。什么叫保护?只有杜绝了这类偶然事件地生。那才叫保护。已经现了安全隐患。就应该及时地消除这些隐患。在刘剩娃地这件伤害案上。政法公安系统负有不可推卸地责任。作为系统领导。我在这里做个检讨。”
“针流浪汉事件。我认为应该果断出击。将这些安全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白县长说地加强监管和巡逻。那是我们本来就应该做但是却没有做好地事情。现在应该马上纠正过来。尽职尽责地做好。对于流浪汉。则应该启动收容所。将这些不安定因素放置在可控范围之内。而不是消极地等他们继续去打砸抢。犯了罪之后再去处理。”
“因此。我认为。流浪汉事件不是一个小事情。而应该引起我们所有人重视。比如刘剩娃。躺在医院里面几乎成了植物人。而流浪汉一无所有。这些费用谁来承担?白县长。让你来处理。你怎么处理?是不是要眼看着刘剩娃死在医院。老婆和儿子也变成流浪汉才合你地意?从伤害案生到现在。作为主管地主要领导。你都做了些什么?!”
吴明越说语气越严厉。几乎是在指着白文斌地鼻子在骂了。场面一时看起来诡异无比。陈子华坐在上一言不。其余地人面面相觑。当吴明说到最后地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想起进医院时。谢若红带着那个年仅两三岁地儿子下跪磕头地情景。不期然地。看向白文斌地目光中。便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地东西。
白文斌地脸变得像喝了血一般。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吴明看上去斯斯文文地。说起话来居然连土匪都不如。竟然在常委会上破口大骂。指着领导地鼻子直接责问。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可就真地没皮没脸了。但该如何应对。脑子里面却跟浆糊一般。成了一片空白。之前胸有成绣地样子早就不翼而飞。哆哆嗦嗦地指着吴明。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认真说起来,这件案子他还真就没怎么放到心里去过,至于指示就更谈不上了,能让公安局去抓了流浪汉立案,已经算是不错了,至于伤者以及家属,白文斌根本就没有那个念头,甚至今天陈子华带着常委和相关科局的领导去探望病人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小题大做了,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微不足道,受伤的农民工,也只能认命了。
到了这个时候才现,就这么一件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只因为白文斌的一点小心思,眼看就会酿成一场风暴要说白文斌,方才言的人,差不多都会被卷进去,若是陈子华将这件案子无限放大的话兰常委怕又得再洗一遍了。
这时候不要
斌,其余的几个人包括刚来的副书记金胜利,心里都起来,不知道陈子华会怎么引导下去,金胜利甚至开始有些微微的后悔没想到这个陈子华居然是这么当书记的,手下啥人都有个堂堂的政府一把手,竟然被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在常委会上指着鼻子责骂,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金胜利算是看明白了,白文斌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在人家陈书记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个人物,连政法委书记都可以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至当成下属来训,其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看看这时候各人的表现,金胜利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白文斌只觉着自己的大脑就像被重锤击了一下似的对着吴明的目光,感觉像跌入了梦魇中一般海里纷杂的影像和思绪不受控制的轰然开闸,短短的一瞬却像重新经历了一生一般。
别人眼中不过三五秒的工夫,在他的感知里,却明明过了数十年,自己的一生,点滴不剩的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很多早已遗忘得一干二净的记忆,居然也清晰无比的泛上心头。
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白文斌突然从鼻端唇角沁出一丝鲜血来,随即一头栽倒,顺着椅子溜到了地面上。
会议室滞了一,随即便乱了起来,坐在白文斌身边的金胜利和陈子华当先反应过来,将白文斌扶起后平放在桌面上,陈子华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一把捏住白文斌脉腕,细心的分辨了片刻,松了口气,道:“无妨,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张敏低声道:“我已经叫救车过来了。”
陈子华点了头,道:“正好,那就先送白县长去医院吧,嗯,今天的常委会暂时休会,什么时候继续等候通知。”顿了顿接道:“吴书记等会儿到我办公室来。”
救护车过来的度极,想必是因为在县委大院的缘故吧,有意思的是,这辆救护车恰好就是中医院的,这时候白文斌其实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闭着眼睛在养身,在上救护车的时候,陈子华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安心养病吧。”
刚办公室,陈子华就瞪了吴明一眼:“你怎么搞的?那种手段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乱用么,而且还是在会议室里面,弄成这样,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吴明干笑了一声,道:“我也就觉着这小子不安好心,今天在医院被那母子俩给刺激了一下,再看这小子装模作样的充大瓣蒜,心里太不舒服了。”
陈华没好气的瞪了吴明一眼,随即叼了一根烟在嘴里,道:“有没有啥收获?”
吴明笑道:“不但有,而且很大,有件事儿恐怕谁也想不到,李明浩这家伙,居然跟管玉和还有那么一点儿亲戚关系。”
陈子华怔了怔,随即道:“怎么可能?”李明浩家里的关系他自然一清二楚,当初黄天培将李明浩交给自己的时候,可是介绍得非常详细的。
吴明先是哈哈笑了一阵,然后才道:“这事儿还得找机会在李明浩那里求证,从白文斌这里得到的消息是,李明浩的妻子,应该跟管玉和家有什么关系,等我查清楚了再跟你说。”
陈子华点了点头,这倒是有可能,李明浩去年谈了一个对象,随后闪电结婚,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见过李明浩的妻子呢,说是因为妻子与管玉和搭上关系,也不无可能,但吴明的笑容太过猥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他忍不住骂了一句:“猪狗不如!”
吴明神情随即一肃:“还有一个讯息,欧阳彩妮应该也是市委书记管玉和一方的人,不过看起来似乎不大像啊?接触了这么久,我还没觉她有什么不对。”
陈子华摆摆手,“这种事儿以后有的是机会私下查,先说说,安排你们做的事儿准备的咋样了?什么时候能开始行动?”
吴明道:“早准备好了,今晚吧,不光针对流浪汉,还有所有身份不明的人,凡是没有身份证或者外地身份证却没有暂住证的,都在这次的目标之内,否则的话,事后不好收场的。”
陈子华点了点头,道:“注意执法方式,记住文明执法,不要惹麻烦。”
吴明出去后,陈子华开始盘算起自己的事情来,应付常贵山报复是一件事儿,还有就是自己即将调离的问题,虽然只是岳父的临时打算,但他知道,这件事没有能够回旋的余地,估摸着就是在等西芝公路通车仪式和白水河梯级水电站开机电这两件事儿了,有了这么个政绩,再设法摘掉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自己升上一级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摘帽子还是比较有困难的,最起码短时间之内不大现实,假若只是从财政收入和芝兰县的变化来看,去年底的报表就已经能够很说明问题了,但农民的根本问题还没有从根源上得到解决。
烟厂谈判的事儿因为冯雅君去了香港而搁浅,后来索性在澳大利亚买了烟厂经营,因此芝兰的烟厂谈判便彻底破灭了,烟叶种植也就泡了汤。
茶叶项目的展倒是不错,但时间太短,还没有显出成绩,最快也得到今年年底才能看得出来,不过那时候,自己早不知道调到啥地方去了。
虽然时间不长,但芝兰已经付出了他太多的心血,这时候离开,心里实在有些不甘,从今天的情形看,自己还没有真正的将芝兰完全掌握在手中,离开之后,恐怕会变成第二个蓝山,不知道会被人折腾成啥样子,别的不说,自己在白云山投入那么多的资金,要是接任的人是个康辉那样的王八蛋,或者被人觊觎,那可就太过得不偿失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禽兽
有过一次被人谋夺的经历之后,陈子华对权势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在华夏,有时候权势几乎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许多人情理法都成了遮羞布,前世的时候就有过痛彻骨髓的认知,现在更是深以为然,这是千百年来形成的固有华夏特色,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改变得了的。
玉液酒厂关闭之后,陈子华并没有想过重新把酒厂弄过来,而且也不值得,如今冯雅君已经打算在沿海的经济开区重新投资酒厂,内地是暂时不会考虑了,生产的也主要以洋酒为主,对国内的白酒市场,打算暂时先缓上一缓再说。
昨晚接到电话,杨欣会到内地来受理一项索赔官司,顺便有一些文件需要陈子华去签一下,所以,他打算明天回一趟蓝山,不想今天却闹出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来。
原本只是想在常委会上讨论一下如何安置流浪汉的问题,再议议即将展开的机构改革,打算借着刘剩娃的事情顺势从卫生系统开始,只要定下了调子,他明天去就去省里,争取省卫生厅的配合,结果没想到,白文斌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来试探自己,打算跟他扳扳手腕。
吴明的作也在他的预料之外,以吴明的性子,原本是做不出这样鲁莽的事儿来的,或许真的如他所说,是下午在医院受了伤者家属的刺激了,无论是谁,看到谢若红母子当众下跪磕头的场面,想必都是相当有震撼力的,尤其是熟悉内情的人,因此,他也没有批评吴明,甚至连一丁点儿的表示都没有。
其实吴明走进官场还是他.硬逼着的缘故,以吴明的那种过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江湖日子的性子来说,正正经经的当一个官员,还真是有些难为他了,但那种几乎无所不能的邪门异能却对他太有用了,假若将吴明放出去,关键的时候你到哪儿找他去?
比如今天的事情,没有吴明的话,.他虽然也能判断出白文斌和李明浩勾结在一起投到管玉和麾下,却没有什么把握,还需要继续的验证之后才能决定对策,现在有了吴明,一切过程便都简洁了许多,而且还能预作防范,即便是对上管玉和,也不见得就处于下风。
因此,无论吴明怎么说,他都不.会把吴明放走,等将来在官场上磨得差不多了,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或者是最牢固的盟友。
回到家的时候,张敏已经先一步在家里等着了,趁.着萱草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工夫,张敏说道:“今天会上的气氛不大对头啊,尤其是李明浩,怎么可能会跟白文斌扯到一起了?”
陈子华苦笑道:“你还不知道呐,李明浩跟市委的管.书记可能有什么亲戚关系,白文斌还是通过他才跟管玉和搭上线的,没想到吧。”
张敏愕然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这么狗血的事.情都能让咱们给碰上。”
陈子华琢磨了.一会儿,忽然道:“机构改革的事情,恐怕要先放放了。”
“怎么了,生了什么事儿?”机构改革虽然还没有开始,但却已经付出了很多心血,无论是陈子华还是张敏,还有陈红梅,都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甚至白文斌,这段时间几乎都在为即将开始的机构调整做准备,只要调整完成,不但芝兰的各项工作会取得大的进步,政府机构的运作也将更为高效灵活,更加适应当前的经济展形势,为迎来芝兰的大展创造优越的软环境。
陈子华沉吟了一下,终究没有隐瞒,“我可能会调整一下工作岗位。”
张敏闻言,脸色微微一沉,“调到什么地方去?”眼里的神色已经出卖了她心中的想法,当初来芝兰,就是因为看不惯官场当中的某些潜规则,跟着陈子华,最起码也算是心甘情愿,况且,她的那种不大正常的性取向,这个时候,能遇到陈子华这样一个不但不歧视而且很理解她的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若是陈子华这个时候调走,她总不能再继续跟着调动吧?
陈子华岂能不知道张敏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会调到啥地方去,不过,到时候尽量帮你安排好吧,说真的,现在没有你,我的日子还真不好过呢。”
张敏闻言,妩媚的瞟了他一眼,“你不会把陶虹弄到身边去?”
陈子华摇摇头:“陶虹?太野了,而且,她暂时也不会离开蓝山。”
陶虹虽然还在蓝山当财政局的副局长,但位置却很稳,当年给陈子华当秘书,积攒了相当丰厚的人脉,官场之中也不乏坚挺的盟友,上面有何云凤当县长支持,她二叔还是土地局的局长,当年陈子华的那些势力,基本上都被她和何云凤收拢,在蓝山,算得上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如今康辉面临下台,最有希望担任书记的便是何云凤,陶虹的位子会更稳的。
张敏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的话,一动不如一静,许多计划都需要暂时搁浅了。”
陈子华点了点头,他之前还是太过急切了一些,“等等吧,估摸着,西芝公路开通之后,就会有消息了,暂时还没定,你也不要乱传。”
张敏“嗯”了一声,随即道:“现在是不是应该为以后准备一下了?”
陈子华目光在张敏美丽绝伦的脸上一转,道:“现在其实就是一个机会,白文斌经此一闹,在芝兰肯定是没法呆了,金胜利便成了最有希望进步的人,但是,芝兰县绝对不能落到他手里,此人气量太小,胸中格局不够,所以,唯一能让咱们放心的,居然只剩下红梅部长了,可是,让红梅部长接任县委书记,难度有些太大了一些。”
张敏苦笑了一下:“看来,白文斌还是太急切了一些。”
陈子华也是一笑,琢磨道:“假若没有今天这么一出,这县委书记一职,十有**会落在白文斌头上,现在嘛,难如登天啦。”
郭美萱将饭菜端了出来,不出意外,依然是玉米糁稀饭,酸菜和烙的锅盔馍,陈子华倒是无所谓,吃的有滋有味,张敏却笑着问郭美萱:“萱草儿,除了这几样,你还会做啥样式的饭菜?不如这几天都做做,也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陈子华就瞪了张敏一眼,道:“就这样家常饭菜,吃得才舒坦。”
郭美萱脸上微微一红,站在旁边道:“陈书记,我这几天正在学做川菜,等学好了就做给您尝尝。”她在映月楼的时候,净学了些琴棋书画这些侍候人的本事,尤其是床上功夫学得最精,可要论到做家务,弄饭菜,可就露了馅儿了,只有从小在家里学的这两手了。
当初刚来的时候,李倩蓉就跟她交待了,陈子华喜欢吃川菜,要她下功夫学学,要是实在学不会,就让她去华都呆着,让黄鹂过来侍候陈子华,郭美萱也是在那个时候就知道,原来陈书记家很有钱,在华都还有个大房子,还有一个会做川菜的保姆在那边呆着,所以,这几天空闲的时候,也不再去野外挑野菜了,而是拿着几本做菜的书,自己努力下功夫在学。
陈子华“哧”的一笑,道:“没关系,会做啥就做啥,不用勉强。”
郭美萱“嗯”了一声,心里对陈书记越感激,转身匆匆的进了厨房,暗暗下决心,要以最快的度学会川菜,给陈书记做出他最喜欢的饭菜来。
“你呀,难为她干嘛?”陈子华没好气的说道。
“这么快就怜香惜玉了?”张敏撇了撇嘴,“要不要交给我,帮你调教调教?”
陈子华“呃”了一声,差点儿被稀饭给噎住,“算了吧,有你一个都消受不了。”
张敏“哼”了一声,道:“咱俩可是纯洁的技师与患者的关系,没有其他更进一步的特殊关系,你可别弄混了,要是想更进一步,还需要继续努力。”
陈子华放下饭碗,道:“好好吃顿饭都不得安生,走吧,让我检验检验,看你够不够资格让我继续为之努力。”
张敏走后,郭美萱便连忙到浴室帮陈子华放好热水,似乎已经成了一个习惯,几乎每天晚饭后,陈书记都会去浴室,在热水里面泡上几个小时,难怪一个大男人,肌肤却那么好。她甚至也学着陈子华的样子,白天偷偷用热水泡过几次,但效果却不咋地,反而泡得浑身难受,最后只好放弃了。
关上浴室的门,简简单单的冲洗了一番之后,裹了浴巾,陈子华从壁橱里面的暗门钻进张敏的卫生间,意外的是,跟上次一样,又碰上张敏如厕,不过今天穿着衣服,不似上次那样刚冲过澡,光着身子。
趁着张敏站起来提裤子的工夫,陈子华走到她身后,双手从腋下穿过,隔着棉质衬衣,抓住张敏丰盈的坚挺,低头叼住她的耳珠,轻轻啜了几下,低笑道:“还穿什么裤子?就这样最好,我最喜欢了。”
………
“玉欣,你跟大哥说说,无论如何把我调走,越快越好,这个鬼地方,一天都不能呆了。”李明浩有些垂头丧气的跟妻子说道,“陈子华去省里了,什么时候回来谁也不知道,他的手段你又不是没听说过,跟他作对的,有几个落下好下场了?”
“谁说都没好下场?”管玉欣秀挺的鼻子扬了扬,“人家杨文生不就升了县委书记了?还有那个谢映铭,原本啥都不是的一个破烂货,在芝兰转悠了一圈,现在已经是连云县的组织部长了,你现在已经是县委常委、宣传部长,随着芝兰的快展,前途还不比他们强了?”
李明浩苦笑道:“可谁让咱跟陈书记不对路呢?要不是大哥让我支持白文斌,也不至于会闹成现在的样子!你不知道陈书记的厉害,他……”想起那天在乌鸦岭上的情景,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那天的事儿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的,那几个军人的警告言犹在耳,让他对陈子华的背景愈的敬畏,昨天也不知道那根弦不对,居然就跟他放对了,这不是背着鼓寻捶么,不管怎么说,现在都应该回避为上。
想到之所以走到今天的缘故,他不由自主的瞄了妻子一眼,管玉欣正在梳妆台前补妆,从侧面望过去,胸前的一对山峰简直让人惊心动魄,当初之所以被迷上,固然是因为管玉欣的美貌,但异于常人的美胸,对他来说,却更有着勾魂摄魄的魅力,而且,管玉欣还有一个让他心动不已的身份,市委书记管玉和的小堂妹。
虽然不是血缘很近的那种堂兄妹关系,但毕竟也是兄妹不是,而且管玉和似乎很心疼这个小堂妹,有这一层关系,远比跟着陈子华有前途吧,因此,毫不犹豫的就动了攻势,俩人很快对了眼,并且闪电结婚,结婚后不久,管玉欣就把他引荐给堂哥,跟市委书记吃了一顿饭之后,就算彻底投入其麾下,也算为自己在市里找了个新靠山了。
管玉欣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就那么点儿事儿,难道不能跟陈书记认个错,解释一下?想必陈书记这样的肚量还是有的。”
李明浩没有注意到妻子的神色,目光只是在妻子丰硕的胸前徘徊了一番,然后道:“你先跟大哥说一声,陈书记那里,我还是有些担心。”其实不是担心,而是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从乌鸦岭回来之后,他就对陈子华产生了一种恐惧感,一想起他一枪将那个人的脑袋打了个对穿,心里便有些胆寒。
管玉欣咬着牙叹了口气,转过身,背着小坤包,摇曳生姿的出了门。
望着远去的小车,李明浩终于松了口气。
自从西芝公路试运行之后,县里的出租车便渐渐多了起来,从西芝公路绕道去陇东,也比走老路快上很多,所以,以前的老路,慢慢的恐怕就得荒废了,眼看着芝兰的快展就在眼前,自己却不得不离开了,想必有了妻子去市里疏通,自己很快就会离开芝兰了。
……
“韩参谋,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常贵山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目光停驻在桌面上的一份文件上,并没有看笔挺的站在门口的韩参谋身上,其实当初下命令的时候,他就没指望过能真的调动特种实验大队的猎豹部队去为他调查儿子的死因,不过是传递一个信息罢了。
虽然没有关心过儿子的事情,他却并非一无所知,只是因为儿子交往的那些人,本身就是在编制一张庞大的关系网,对以后的展不无裨益,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如此纵容,尤其是那些人当中,很有几个真正的***,比如自己顶头上司的儿子,不光在关西手眼通天,在华都也是很有一些手段的人物。
“报告长,”韩参谋神情淡然的道,“已经查明那天到过乌鸦岭附近的相关人员,除了灵少爷一行人之外,还有一帮人行迹可疑。”
他并没有解释为什么没有调动部队,因为他明白,常司令员关心的也不是那个命令,而是有关儿子的死因,究竟是什么人动的手,他不相信儿子会那么巧撞到特勤军官的手里,以常灵的处世心眼,万万没有明目张胆与军人对峙的道理,因为送回来的遗物当中,有儿子的随身武器,那把手枪确实射击过,与特勤军人对射?
常贵山不相信常灵会脑子进水的拿着枪对着现役军人,因为常灵本身就是现役军官,要说他欺负警察什么的,倒是家常便饭,但绝对不会对着军人开枪,因此,不查个水落石出,他实在难以甘心。
“都是什么人,详细情况如何?”常贵山眼皮一跳,目光不由自主的从桌面上移开了,那是一份调令,调他去华都军区的命令。
“是当地政府组织的一次慰问活动,慰问贫困山区的特困户,随行的大都是县级政府的领导,还有几名公安人员,当地的电视台随行,有电视新闻的录像为证,但他们止步于郭家峪,并没有去乌鸦岭,不过,按时间推算,他们在郭家峪有几个时辰的时间对不上号。”
韩参谋仔细分析了慰问团进山的时间和沿途走过的人家,这些电视专题片里面都有,拿到录像难不住他们,仔细比对之后,现慰问团在郭家峪明显多耽误了很长时间,但却问不出多余的信息,遂对慰问团的成员逐一进行了调查,结果现了一丝疑点。
“芝兰县的县委书记是携带妻子一起去的,他的妻子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人物。”韩参谋迟疑了一下,接着道:“是关西省韩省长的女儿,而且也是现役军人。”
常贵山闻言一愕,道:“那不就是李老的孙女么?”
韩参谋点了点头,“但她是在中央警卫局工作。”
常贵山闭着眼睛沉思了良久,忽然问道:“常灵为什么会跑到乌鸦岭去?”
韩参谋显然没想到常贵山会问起这个,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据说是丢了一本重要的账册,被一名家在乌鸦岭的员工偷走了。”
常贵山道:“乌鸦岭的那家人呢?”
韩参谋像吃了死老鼠一般,忽然滞住了,雕像一般的脸孔终于变了颜色。
……
“这么说,陈子华真的把芝兰县的流浪汉都抓起来了?怎么处理的?”管玉和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仿佛抓到小鸡的狐狸一般,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嗯,听说都扔看守所去了,昨晚上开始,抓了一百多人呢,”管玉欣明媚的脸上透着一层淡淡的珍珠红,显然是用上乘的珍珠粉补的妆,长长的睫毛一翘一翘的,衬托得大眼睛更加的迷人,身上的羽绒服也脱了,雪白的羊毛衫将胸前的曲线勾勒得目摇神迷,让坐在她对面的管玉和不时用眼睛在她的胸前逡巡。
管玉欣装作没有看到,反而坐在沙上微微一躬身,胸前的曲线登时更加雄伟,在双臂有意的挤压下,一条深壑形成,像磁石一样吸引着管玉和的目光。
“徐妈,”管玉和扭过头对厨房道,“今天我陪堂妹去德月楼,家里不用准备了。”
“哦,”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从厨房出来,道:“管书记,要是这样,我就先回去了,等下午过来给你您准备晚饭吧。”妇人是管玉和的妻子专门在附近找的保姆,负责照顾管玉和的日常生活,管玉和的妻子现在还在省委办公厅当秘书,很少有机会来陇东团聚,俩人一周能见上一面就很不错了。
“不用了,晚上要出去应酬,你明天下午再过来吧。”管玉和瞥了管玉欣一眼,琢磨着说道,见堂妹俏脸上微微一红,他唇角登时露出一丝笑容,“明天早上和都不用做饭。”
“哦,知道了,管书记。”徐妈应了一声,将围裙接下来挂好,然后穿上外套,拿起门边的帽子,跟管玉和打了个招呼,才开门出去,又随手锁上了门。
管玉和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满面笑容的看着管玉欣道:“玉欣,还等什么呐?过来吧。”
管玉欣粉脸红了红,站起来跨过茶几,走到管玉和面前,然后跪在沙上蹬掉皮靴,将丰盈的胸脯递到管玉和面前,呢喃道:“大哥,你还是这么不要脸。”
管玉和哈哈一笑,道:“好,跟你妈一样,哥就喜欢这样的。”随即直接掀起管玉欣的羊毛衫,将脸埋进一片柔滑雪腻当中,双手却抱着管玉欣弱柳一般的纤腰,像婴儿一般吸吮了半天,直待管玉欣的呻吟声响成了一片了才抬起头道:“不错,虽然离开大哥半年多了,还记得大哥的习惯,是不是刚才上厕所的时候卸的胸罩啊?”
管玉欣的眼睛里面都能挤出水来了,湿旺旺的,腻声道:“哪有?妹妹今天出门的时候根本就没带。”
管玉和的大手从堂妹的后腰探了进去,随即“啧啧”两声,道:“哇哟,都湿成这样了,来,大哥帮你止止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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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安排
再次看到真味居的牌子,陈子华心里竟然有一种白云苍狗般的感觉,当年第一次在这里吃凉皮的时候,还是一名中学生,从那个时候起,几乎每次从外地回到蓝山,第一件事就是过来吃凉皮,似乎只有吃了凉皮才算是真正的回了家,闻到了家乡的味道。
如今的真味居已经是蓝山远近闻名的小吃店,虽然门店还是原来的那个门店,规模却大了许多,后院曾经当做礼品经营的地方,现在都改成了小包厢,二楼也是清一色的雅间,现在趁着吃饭谈事儿的人越来越多,像真味居这样的名店,自然避免不了这方面的需求,遂下功夫整出了这么多精致的包厢。
陈子华将车停在路边,这条饮食街原本就不是很宽,但附近没有停车场,吃饭的人大多都是本地的人,开车过来的极少,所以,偶尔有开车来的客人,都是这样顺路边一靠,反正这儿也没在正街上,警察是不会理会的,更没有像十几年后拿着相机到处抄牌的那种担忧。
迎面看到坐在大门里面招呼客人的凉皮店老板,陈子华微微一笑,当年搬到顾世平的时候,第一手资料便是从这个老板嘴里得到的灵感,自然对这个老板印象极佳,笑着当先招呼道:“薛老板,生意好啊。”这个老板的姓他当然是记得的,几乎每次过来,都会跟老板闲扯一阵子,经常能从朴实的聊天中汲取到有益的东西。
薛老板每日迎来送往,眼皮子极杂,认人也自有他的一套,看到陈子华,连忙站起来招呼道:“陈书记来啦?快坐,好久没见你了,是不是又高升啦?”虽然是套话,却也是实情,自从陈子华在蓝山当县委副书记之后,便很少到真味居吃饭了,但薛老板隐隐约约便猜到,经常在县电视上见到的年青书记就是那个喜欢陪他聊天的陈书记。
陈子华调到芝兰之后,就更.没有机会过来尝凉皮了,今天若不是与杨欣约好这个地方,他还是没机会过来的,“我前年底的时候就调到芝兰工作了,当然没机会来尝薛老板酿的黄酒咯,等会儿走的时候,帮我装上几坛。”
薛老板热情地道:“没问题,待会儿.我亲自去弄,包你满意。”
陈子华笑道:“那可多谢薛老板.了,记得你这儿现在有包厢了是吧?”
薛老板道:“有有有,来,我带你过去。”当下也不在门口.招呼了,亲自带着陈子华进了后院,跨过一个小月亮门儿,走进一处极为幽静的小四合院,把陈子华让进上的房间,略微得意的笑道:“这是我这里最好的院子,专为贵宾准备,陈书记在这儿待客最是方便不过,需要什么只需要按一下这个,”老板指了指墙壁上垂下来的一个开关,“前面的服务员就会过来,没有招呼的话,这个院子是不会有人进来的。”
陈子华满意的点了点头:“薛老板可真会做生意,居.然准备了这么有品位儿的一个地方,恐怕蓝山县也没几个吧,不错,这地方很好啊。”
老板脸上露出享受般的笑容:“陈书记满意就好,.需要啥说一声,我这就让人准备。”
陈子华笑了笑,.道:“拼几个凉菜上来,拿两瓶玉液酒吧,要老厂出的那种,你这儿应该有吧?”其实他的车里带的就有,不过在人家这儿消费,总得让人有利可图不是,光是老板准备这个院子就能看出其中的灵巧心思了,想必这种极品酒也不会少。
老板脸上的笑容越的得意,道:“有,是倩华酒业的那种,没问题。”
陈子华道:“先弄这么多吧,需要的话我在招呼你,对了,等会儿有个姓杨的女士找我,你让服务员带她到这里来。”
老板大概问了一下来人的特征,便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院子十分清静,想必是隔着数重屋宇的缘故,街上的喧嚣到这里已经听不到了,仿佛闹市中的一处桃园,幽静雅致,院子当中是一个小花圃,种着几株月季和牡丹,想来,这个院子还是费了一番心思布置的。
房间不大,一张茶几一条沙,再就是餐桌和几张实木的椅子了,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字画条幅,门口是一个一人高的酒柜,想必是专门摆放酒具、茶具、碗筷等等的吧。
约莫等了不到二十分钟,一名娇俏的服务员领着风姿绰约的杨欣走了进来,然后微微躬了一下身子,道:“陈先生,开始给您上菜吧?”待陈子华点了点头之后,就退了出去。
“这地方不错啊,”杨欣咯咯笑了起来,“有点像古装电视剧里面的味道了。”
陈子华微微一笑,道:“你啊,香港电视剧看得多了吧,怎么样,这一路还辛苦吧?”
杨欣道:“有啥辛苦的?这本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说话间,酒菜流水般上了上来,度很快,想必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四个凉菜八个小菜,两瓶玉液酒之外,还有一支蓝山本地出的冰酒,想必是薛老板自作主张送上来的。
“喝冰酒还是玉液酒?”陈子华笑着问杨欣,虽然是自己雇佣的员工,但酒桌上,自然还是需要他来主动招呼的,这不关身份地位,而是礼貌风度的问题。
“冰酒吧,”杨欣笑盈盈的看了陈子华一眼,对这个老板还是非常满意的,“玉液酒待会儿再喝,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宰得狠一点儿。”
陈子华闻言笑了起来,杨欣的形象气质很容易让他回想起几十年后自己曾处的那个时代,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等有机会去香港,我呀,再喝回来。”
杨欣咯咯笑道:“到了香港,您还是老板,我呢,还是您的员工,怕是您还没机会咯。”
两人对其杯子碰了一下,随即陈子华一口喝干了杯子里面的白酒,杨欣却优雅的品了一小口,浑身上下洋溢的那种气质,让陈子华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这次是受理谁的委托?”陈子华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岔开了话题。
“还能是谁的委托,当然是老板您的咯,”杨欣饶有趣味的打量了陈子华半晌,终于认定老板不是对她有其他意思,虽然年龄不大,但在男女方面,显然杨欣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眼光也很敏锐,“陈先生,是不是看到我,让你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她认真的盯着陈子华的眼睛,目光里满是探询的味道。
杨欣对自己的容貌身材是很有自信的,但与陈子华交往过程中,现对方似乎对自己有一种异样的神情,仔细分辨之后,察觉根本不关男女之私,好奇的同时,难免会有一缕失望的情绪,忍不住便想究根问底。
陈子华摇摇头,“没事,”端起杯子晃了晃,“你跟我以前一个朋友长得很像。”他没有说实话,这种事情也没法子说实话,随便找个借口便岔开了,“是云翔集团的索赔案?”云翔集团虽然结局已定,但很多手续还是要履行的,从事到现在,才过去不到半月,很多程序还没有开始运作,但云翔集团,已经做出了反应。
杨欣点了点头,“因为有政府出面,所以并没有什么麻烦,只是有些手续要走一下。”云翔集团违约案差点被香港公司以诈骗案起诉,后来共和国有关部门强势介入,由云翔集团赔付几家外资贸易公司全部损失,将这宗案子的影响尽量消弭,低调处理,但对杨家来说,打击可就很深了。
陈子华大致听杨欣介绍了一番,便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问起了杨欣另外的事情。
杨欣道:“遵照您的吩咐,我分别在马绍尔群岛和百慕大注册了两家公司,然后用这两家公司分别控股了一家瑞士的私立医院和一家香港的电影公司,目前正在逐步加大投资额度,对医院和电影公司进行改造,在美国那边,对您指定的几家公司都进行了注资,并分别通过其他渠道,偷偷收购他们的股票。”
陈子华点了点头,道:“资金够用么?”
杨欣嫣然一笑:“足够了,您给我的那些资金,还有将近一半都还在银行躺着呢。”
陈子华笑道:“那可是我最后的家当了,现在手边剩下的仅够维持生活费。”
杨欣撇了撇嘴,随即道:“冯小姐让我转告你,那件事已经办妥了,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动用。”其实杨欣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句话传得莫名其妙的,不过看陈子华的神色,显然是明白怎么回事儿的,心里暗暗有些好奇,公司所有的合法手续几乎都是通过她来操作的,但这件事她却一点儿也摸不着头脑。
陈子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点头道:“好,我正好用得上。”冯雅君说的是保全力量的问题,为此,专门耗巨资在南非和东欧、非洲和南美洲分别打造了四支雇佣军,并且委托培养了一批专业保镖,当然了,这些保镖都是从枪林弹雨中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杨欣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陈子华道:“这些都是需要你亲自签名的,这两份是医院和电影公司负责人的授权任命,也需要你签字。”
陈子华认真的翻看了每一份文件,杨欣准备的资料相当的详尽,关于两位负责人的介绍也很多,看完之后,陈子华逐一签字,表示很满意,对杨欣也适当的表达了自己的激赏。
两人在一起呆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的半个多小时,并非陈子华或者杨欣不愿意,而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所有的公司运作,都是在遥控运作的,每当这个时候,陈子华就非常的想念几年后的通讯大爆炸时代,可惜,这个时候距离国内第一部全球通放号还有三年多的时间,目前的模拟蜂窝电话,他这个县委书记拿着,还真有些扎眼。
送走杨欣,陈子华独自在小院里面又坐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薛老板已经将六坛黄酒封装好了,亲自帮他送到了车上。
……
清荷小区,陈子华叼着烟,对坐在沙上的钱康道:“真的下定决心了?”
钱康“嗯”了一声,又思谋片刻才道:“我这几年的精力几乎全部都投入到影视制作当中了,我喜欢这一行,我不管是不是能做出成绩都无所谓,只要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行。”
“钱叔是怎么个想法?”陈子华琢磨了一会儿问道,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决断,但却不得不把每一步都顾虑到,他不想将来有人后悔,也不愿意自己的事情将来半途而废。
“我爸那边没什么问题,”钱康这次倒是非常干脆,想来已经做通了老头子的思想工作,顿了顿接道:“而且他还答应给我投入一笔资金。”这是钱康与老父亲交易之后的结果,至于具体内容,别人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钱有德既然应承了,就应该没有问题。
陈子华“嗯”了一声,随后道:“投资倒不是主要的,香港那边的签证想必已经办妥了吧,你去那边之后,会有人接你,先到华妃娱乐的影视制作中心熟悉一段时间,看看自己适合做什么,过段时间,我会让宜妃过去,进入这家影视中心展,你帮我照顾好她。”
钱康脸上兴奋的神色一闪而过,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得非常出色,对了,我还有几个日本和美国的朋友,在影视制作方面都非常有天分,能不能把他们邀请过来?”
陈子华道:“具体的事情该怎么做,你跟雷诺商议,只要他同意,就没什么问题。”雷诺就是杨欣帮他选择的影视公司的负责人,这家影视制作中心也已经正式更名为华妃娱乐科技公司,由百慕大的一家离岸公司控股,当然了,那家离岸公司,还是陈子华注册的。
钱康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转了两圈,待看到静静的坐在窗边的柳宜妃时,方才有些尴尬的收住脚步,缓缓的走回来坐在沙上,看了看陈子华,又瞥了眼柳宜妃,暗暗叹了口气,就是傻子也猜得出,俩人现在是啥关系了,钱康暗暗为蒋雨珊鸣不平,毕竟是同班同学,尽管柳宜妃的容色胜过蒋雨珊不是一星半点,但蒋雨珊也输得太冤了吧。
陈子华结婚的事情钱康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也知道李倩蓉的身份,这一点上,他还是非常力挺陈子华的选择的,虽然觉得似乎更应该选择蒋雨珊或者许若兰,不过还是对老同学的选择表示了祝贺,之后就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蒋雨珊能继续跟陈子华展,却不料很快就见到柳宜妃,现如今,又要充当保护膜,心里总觉得对不住蒋雨珊和许若兰。
犹豫了一会儿,钱康终于道:“春节的时候,雨珊和若兰都回来了,可怎么也联系不到你,本来还打算一起去芝兰找你玩呢。”
陈子华瞪了钱康一眼,随即却叹了口气,“春节的时候,我去华都了,之前也一直在外地,前两天刚回来,即便你们去芝兰,也见不到我,嗯,今年咱们那几个同学都该毕业了吧。”
钱康笑道:“别人我不知道,若兰和雨珊他俩啊,毕业跟没毕业区别不大,都继续读研了,听说若兰打算去美国进修,雨珊却改读法学硕士,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子华倒是知道一点儿,许若兰学的是计算机,当初陈子华就建议她去美国深造,蒋雨珊学的却是经营管理,不想后来受到啥刺激了,改了专业,开始攻读法律,现在又攻读法学硕士研究生,想必是想在这上面做出一些成绩吧。
“不管她们了,你回去准备吧,过完元宵节就去香港,尽快做出点儿成绩,也好让钱叔对你刮目相看。”陈子华笑了笑说道,这个时候,他暂时不想听钱康再提起许若兰和蒋雨珊。
“行,那我先走了,等到了香港,再打电话给你。”钱康满脸高兴的告辞了。
沉默了一会儿,柳宜妃才轻巧的来到陈子华身边,靠在他怀里道:“我不想一个人去香港,我,我怕。”
陈子华伸手搂住柳宜妃,将她轻盈的身子横抱起来,低头在女孩秀挺的琼鼻上轻轻的吻了吻,道:“去香港,对你来说只是一个跳板,很快就会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了。”柳宜妃最喜欢的事情,自然就是唱歌跳舞了,不然的话,当年也不会连高中都不上,跑去读戏剧学院了。
柳宜妃抱住陈子华的脖子,将臻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让自己娇嫩的身躯完全依附在男人怀里,兰息微喘,轻轻娇哼道:“可是人家就是有点儿怕。”
陈子华哈哈一笑,道:“走,让我看看交代你的功课做得如何了。”有后世无数风靡世界的影视剧和流行歌曲打底,他不相信打造不出来个级巨星。
柳宜妃却娇柔的在怀里扭动了一下,然后脸红红的趴在男人耳边喘息道:“大哥还没单独跟人家嗯哪那个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上掉馅饼?
叶祥林将一叠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又将批阅过的文件整理到一起,用文件夹装起来,准备送到秘书处去,自然有人会分门别类的归结整理,只是将要回身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看了看正站在窗前的那个高大的背影,迟疑道:“白书记,听说,这几天贝司令和张副书记他们走得比较近,昨晚似乎又见过面。”
窗前的身影似乎动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没有听到什么似地,叶祥林却知道,自己该做的已经做了,悄悄的退了出去,当这个秘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做的应该怎么做,他已经渐渐的摸出了一些门路,揣摩领导的心思也有了那么一点儿心得。
办公室的门关上好一阵子了,白益民才从窗前转过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伸手端起茶杯才现已经没有了茶水,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叫秘书进来,往常泡茶的活儿都是方学智来做的,这两天方学智还没有上班,难免别的工作人员就会有所疏忽。
拿过刚送来的文件看了两眼,却觉得怎么也看不进去,方才叶祥林的话又在脑子里面像滚雷一般回响起来。
自从坐上省委书记的位子,白益民几乎随时都绷着弦,上层的角力且不说了,光是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也不是那么平静无波的,有一个强势的女省长,前任老书记留下的势力也是四分五裂,各有各的算盘,想掌握一定的话语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贝司令是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党委副书记、大军区的党委委员,在常委会上向来是自成一系,与其他派系甚少交汇,在省委常委会里面属于真正的中立派,这个时候忽然与几个副书记之间眉来眼去的,究竟想干什么?
将近来可能相关的事情都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却是毫无线索可言,唯一能算得上大事的,就是春节期间爆出的映月楼事件,但是省委已经做出了决定,尽量低调的处理映月楼案件,相关的涉案人员并没有大规模的进行处理,反而将搜到的相关证物收缴了,对几个主要涉案官员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进行了警告处分,不可能引起常委们的反弹才对。
而且,映月楼事件的处理也是.常委们共同决定的,显然不会是这件事儿,但还有什么事儿能跟贝司令扯上干系?伸手挠了挠额头,白益民终于忍不住要喝茶了。
泡了一杯苦丁茶,轻轻啜了一口,白益民站起来在.办公室里面踱起了方步,正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秘书叶祥林轻手轻脚的进来,逮着他一顿的工夫,汇报道:“白书记,张副书记过来了,您看?”
白益民琢磨了一下,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张昌隆是白益民的铁杆手下,对白益民可以说是.忠心无比,一进来便道:“白书记,有件事儿跟您汇报一下,”转身在沙上坐下,接过叶祥林递来的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待叶祥林退出办公室,拉上门了才接道:“贝海石这几天找了我几次,只是他说的事情有些玄乎,您给参详参详。”
白益民微微一笑,道:“老贝能有什么事儿求到你.头上?”
张昌隆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他想在常委会上通过一个人事任命。”
白益民皱了皱眉头,人事权名义上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中,但要是不经过韩省长的肯或者默认,想在常委会上通过,十有**会被卡下来,而且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贝海石想通过一项人事任命?这事儿怎么就听着这么邪乎?
张昌隆见白益民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变化,想必还在等着他的下文,便接道:“他想促成芝兰县的陈子华出任陇东市委副书记,或者副市长,您看,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白益民怔了怔,随即眼睛就眯了起来,陈子华的背景他自然比什么人都清楚,对于陈子华的展方向也多多少少有些眉目,经过两次文章风波之后,尤其是得到那位南巡长的表扬之后,再进一步是理所应当的,在前不久的南巡讲话当中,那位老人居然把陈子华文章中阐述的观点搬了出来,对这个县委书记进行了点名表扬,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不过,以他的眼光来看,韩冰尘八成会让自己的女婿雪藏一段时间,免得锋芒太露,而且陈子华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不管走到哪里,都与上司合不到一起,经常造上面的反,在蓝山时跟市委书记有矛盾,到芝兰后与管玉和有矛盾,虽然与管玉和的矛盾多少是因为他在背后推动的缘故,但陈子华的这种秉性却暴露无余。
贝海石这是要把陈子华放火上烤了,以陈子华与管玉和的关系,只怕会在陇东斗得你死我活的,如今管玉和已经在陇东基本站住了脚,能与他放对的只有市长童根生,但童根生年龄已经站,三两年之内必定会退下去,这个时候肯定是不愿意跟管玉和争斗了,这个时候把陈子华放到副书记或者副市长的位子上,运作得恰当的话,可就把陈子华的仕途卡在这儿了。
白益民琢磨了一会儿,道:“贝海石是怎么打算的?跟那边有摩擦了?”
张昌隆摇摇头:“看不出来,不过,他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以陈子华在芝兰的政绩,再进一步也无可厚非,何况上面那么器重他,给他加加担子也很正常,若是在常委会上提出来,那边也没有准备的话,通过的可能性太大了。”
白益民沉吟道:“出其不意的提出来,在那边没有准备的情形下,应该是能顺利通过的,不过,你想过后果没有?”
张昌隆琢磨了一会儿,低着头不吭声了,常委会上,白书记其实并不占优,即便是加上了贝海石,最多也就跟省长那边势均力敌,这个女省长手腕高明之极,总能在几个不同的利益集团当中找到平衡点,轻而易举的就能团结到多数的常委,而且她背后的后台势力太过庞大,没有人愿意去跟那个庞大的政治集团正面冲突,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形下,大多都会采取合作态度,所以,白益民虽然是一把手,很多事情却也不能随心所欲。
假若在这件事儿上暗算了那边,自己以后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白益民忽然微微一笑,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做的巧妙,这个饵,那边也只能心甘情愿的吞下去,组织部那边,你去吹吹风,然后让罗部长过来一下。”
张昌隆琢磨道:“这事儿应当尽快,估计那边还在等西芝公路的通车典礼,然后才会安排陈子华调离,机会稍纵即逝。”说罢站起来告辞,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常委会上的那种愣头青做派,显然,这也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物。
白益民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里盘算着如何下好这盘棋,只要运作巧妙,自己不但能够争取到贝海石这一票,还有与他们背后的势力相接触的机会,到了自己目前这一步,不借助政治集团的力量,已经很难再有更大的作为,只能是充当人家摇旗呐喊的棋子了,或许,现在已经是自己人生的巅峰了呢。
……
陈子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人家博弈的过河卒子,这时候正悠然自得的斜躺在沙上,享受着张敏的头部按摩,从蓝山回来后,他的心情畅快了很多,一直搁在心里的两件事儿,终于有了头绪,自己也可以少担几分心事儿了。
柳宜妃赴港展的手续杨欣正在帮她办,等过去之后,就会接手华妃娱乐科技公司,有那么大的一个公司任她挥,想必能有不错的展前景吧,回想起自己将后世很多经典的影视作品和流行音乐都交给了她,心里便忍不住想笑,当然了,除了流行音乐之外的那些东西还需要她再创作,但有了大体的框架和主题,填充血肉的工作想必也难不住她。
想象着很短的时间之后就会冉冉升起级巨星,陈子华脸上不期然流露出自得的笑容。
“想到什么好事情了?笑得这么得意?”张敏正在揉着陈子华的太阳穴和额头,从上面看下去,陈子华的笑容别有一番感染力,因为是在办公室,所以两人都非常注意,不像在家中按摩时那么疯狂和肆无忌惮。
“没什么,就是想起你说的一件事儿。”陈子华当然不会傻得实话实说,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张敏特殊的性取向,俩人几乎无话不谈,一些在别人眼里极为私密的话题,他俩也能聊得坦坦然然,但现在慢慢的却又不知不觉的有了一丝变化,原先甚至可以谈论他与陶虹的房事隐秘,现在却提得越来越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俩人之间竟然也有了那么一丝异样的情愫在慢慢增长。
“哦?”张敏倒是没怎么怀疑,在她想来,自己在陈子华面前就跟个透明人一样,同样地,陈子华在自己心里也没有什么私密可言,尤其是个人最**的哪一方面,所以,她不觉得陈子华会在她跟前说谎,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想起什么事儿?”
陈子华唇角闪过一丝戏谑的笑容:“就是让梁姐帮我推油啊,尤其是胸推,想来肯定味道不同一般。”张敏与梁珊之间的感情最深,俩人几乎什么都做过了,而且梁珊还是张敏的领路人,用梁珊来开这类玩笑,俩人往往都会非常兴奋。
“想得美!”张敏动作微微一滞,随即脸上涌起一片云霞,胸口也微微跳动起来,春节空闲的时候,她曾经专门去临平市一次,与梁珊一起生活了几天,一些特别**的话题自然是免不了的,像这种与陈子华之间的玩笑话,也曾拿出来跟梁珊逗趣,当时就让梁珊喷了一回,那种yu仙yu死的情形,让她回想起来就耳热心跳。
陈子华自然不知道张敏这时候的心思,这会儿正闭着眼睛躺在沙上想象着梁珊的美妇风韵,心里就有几分瘙痒,虽然有些事情不一定会做,但却阻不住人心里乱想不是,有道是万恶yin为,论行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好人,那么多圣贤都这么说了,自然不能怪他胡思乱想不是,何况,自己只是想想而已。
“只是想想也不行!”张敏似乎看到了陈子华的龌龊心思,手指突然一用力,按得陈子华忍不住“嗯”了一声,脑子里的绮念登时烟消云散。
……
“大哥怎么说的?”李明浩看到妻子进门,急急忙忙的端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挨挨擦擦的坐到管玉欣身边,一只手搂住妻子纤细的柔腰,一只手却毫不犹豫的从管玉欣的领口处探了进去,一把抓住一片温热的粉腻,用力的捏了一把。
“嗯”管玉欣出一声痛楚的呻吟,然后一把推开李明浩,骂道:“死人,猪爪子像冰块一般,也不怕抓坏了人家,滚,去弄热水,老娘要洗澡。”
李明浩嘻嘻笑了两声,也不着恼,两口子这种玩笑倒是经常开,妻子也比较能接受这种打情骂俏,甚至还别有一番风味儿,“热水早就准备好了,咱们洗个鸳鸯浴吧?”
管玉欣美目一瞪:“洗你**腿,还鸳鸯浴呢,少恶心老娘。”
李明浩笑着凑到跟前,低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让我洗你的腿的。”
管玉欣媚笑道:“你还真想让我当你妈呀?”
李明浩却一把搂住管玉欣,在她耳边道:“妈,我要吃奶。”随即一低头,就往管玉欣怀里拱了过来,竟然就在正屋当中就要撕开老婆的衣襟。
管玉欣挣扎两下便不动了,任由李明浩在自己胸前拱来拱去的,却笑吟吟的道:“乖啊,儿子,妈明天再喂啊,这会儿妈要去陪你爸了,你”
李明浩听了这话,仿佛突然疯了一样,将管玉欣横抱起来,一头钻进了卫生间,随即“哐当”一声关上了门,里面紧接着就传出一连串的呹呹呀呀的怪异声音。
俩人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精疲力竭的歪躺在沙上,李明浩终于想起了正事儿:“你大哥怎么说的?有没有调走的希望?”
管玉欣眸子里闪过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神色,端起一杯热水啜了一口,道:“往哪里调?当初就是因为你在芝兰,他才同意咱俩的婚事儿的,你现在一拍屁股走了,他要你干什么?就是给你再换个地方,到最后,你还不是依旧这样?”
李明浩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些了,只是与陈子华站在对立面,他实在没有那样的勇气,让妻子去求管玉和,不过是抱了万一之想罢了,当初来芝兰的时候,老书记黄天培就给他分析过,要么一起去东平市,要么跟着陈子华混。
按照老市委书记黄天培的分析,显然跟着陈子华会更有前途,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从黄天培口中得知陈子华的后台有多么的厉害,经过一年多的共事,对陈子华也有了更深的认识,尤其是经历过乌鸦岭一幕之后,他简直对陈子华已经有些胆寒了。
让他与陈子华放对,说什么他这个时候也不肯的,也不知道那天脑子怎么就进了水,居然听从管玉和的指点,在常委会上支持白文斌,直到白文斌栽倒在地上,他都没弄明白,怎么就站到陈书记的对立面了?
其实他自己没弄明白,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是杨文生的例子让他心思活络来,想着万一跌倒了,有妻子大堂哥这个市委书记的支持,大不了重新换个地方,说不定还能再进一步呢,有着这样的想法,他才会在遇到挫折之后,想也不想的让妻子去市里找管玉和。
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叼了一根烟出来,点燃吸了一口,坐在沙上,他开始认真的考虑起自己的处境,显然,市委书记这一头是不能靠了,对于管玉和背后的靠山,他自然是有一些了解的,与陈子华比起来,那简直就没有可比性。
因此,当前唯一的办法,还是继续跟着陈子华,但这次一旦选定了,可就不容自己再有背叛的机会,否则的话,这个官场就没法混了。
管玉欣目光在李明浩身上转动了片刻,重新落在他的脸上时,现李明浩的神色当中透出一丝自己陌生的东西,正是这丝陌生的神色,却牢牢的吸引住了她的心神,忍不住心里微微一软,柔声道:“要不,咱俩一起去陈书记家里坐坐?”
李明浩沉吟了片刻,道:“你去准备一下,晚上咱俩一起过去。”
管玉欣琢磨了一会儿,迟疑道:“要是去的话,你还是跟陈书记提醒一下,抓流浪汉的那件事儿,恐怕有人会拿来做文章,让他留点儿意。”
李明浩目光在妻子俏丽的面容上一凝,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谢谢你,玉欣。”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心
“今天去学校那边了?”萱草把茶水放到茶几上,刚准备回房间看电视,却被陈子华叫住了,“你妈和妹妹、弟弟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
萱草的母亲暂时住在县一中,给灶上当帮厨,女儿和儿子也都跟着住在学校,只是现在还没有开学,暂时也没有什么事儿,这几天除了收拾房子外,正在想办法安排孩子上学的事。
萱草的母亲是个挺有主见的人,既然大女儿不愿意读书了,小女儿和儿子却万万不能耽误,以前在乌鸦岭没有条件,小女儿就在郭家峪读小学,毕业后就呆在家里,已经闲了一年,儿子却还没有上过学,现在生活稳定下来,她便想送两个孩子去读书。
趁着过节还没开学的档口,田冬梅帮着联系县东街小学和南关中学,不料人家对考试成绩倒是没有多大的要求,却要收取每个学生三千块钱的建校费,小学和中学一个标准,因为萱草的妹妹和弟弟都不在人家的学区之内。
萱草的母亲便给愁住了,家里哪里有这么多的钱?田冬梅便给出了个馊主意,让萱草找人帮忙,她对萱草的母亲道:“郭姐,美萱现在给陈书记家做保姆,让她找陈书记帮帮忙,肯定没问题,这建校费啊,也就是那么一说,原来哪有这样的名堂?还不是因为芝兰现在外来人口越来越多,需要在咱们这里读书的学生多了,他们才琢磨出来的坑人的嘛。”
萱草的母亲年龄并不大,不.过三十五六的样子,虽然因为营养不良脸色差了点儿,但轮廓却是极美,否则也生不出萱草这么水灵的女儿来,她原本就乌鸦岭土生土长的女人,姓郭,因此田冬梅才称呼她郭姐,反而是萱草的父亲,才是一个入赘的猎户。
“陈书记,能不能借我些钱?”萱草从.学校回来后满脑子都是弟弟妹妹上学要交建校费的事儿,想来想去,居然只有跟陈书记借,然后自己用工钱慢慢还,大不了跟着服侍陈书记一阵子,总有还得清的一天,何况,自己还有好多侍候人的本事没拿出来,到时候一定能让陈书记离不开自己,借些钱应该不成问题的。
她小心思里面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自然不能以常人的思想衡量。
“要多少钱?干什么用?”陈子华倒是没想到萱草会突.然开口借钱,当保姆来的时候,陈子华给她在抽屉里面留了一千块钱,需要用多少自己在里面取,他会隔段时间将抽屉里面的钱补充足够的,这段时候还特意看过几次,一千块钱几乎没怎么动过,也是,按照她做饭的伙食标准,隔三差五的还弄些野菜,陈子华的生活费自然直线下降。
“美兰和郭淮上学,学校要收建校费,一人三千块。”萱.草有些不忿的说道,美兰是她的妹妹,今年十三岁,小名叫兰草,郭淮是弟弟,今年七岁,名字却是跟父亲有关。
陈子华一怔:“建校费?那个学校收的?”对这些名堂,.后世的时候倒是经常听,现在却还是第一回听到,心里不禁有些不舒服,这些名目繁多的费用今后怕是会层出不穷,越整顿越多,随着教育改革的所谓市场化商品化,读不起书的人会越来越多。
随手从手包里.面取出一叠未开封的百元钞票,递给萱草道:“这是一万元,算是借给你的吧,等到年底的时候再一起算。”
他没有多说什么,这事儿得让政府那边出面,看看问题到底出哪儿了,“等会儿去对面叫张主任过来,就说有事儿商量。”今天张敏有饭局,所以吃饭的时候没过来,陈子华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打算将学校收建校费的事儿交给她去跟跟。
郭美萱手里捏着一沓崭新的百元钞票,心里却是一阵翻涌,强自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迅捷的转身,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没有跟陈子华说什么感谢的话,却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实在无以为报。
当初在乌鸦岭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是陈书记夫妇救了她们一家,还把父亲的仇报了,别人或许不明白常灵的厉害,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当场将仇人一枪击毙,对于萱草儿来说,那是真正的粉身难报之恩了,之所以心甘情愿兢兢业业的过来当保姆,未尝没有存了报恩的心思。
陈子华这时却没心思去琢磨小保姆的异常,他开始盘起算芝兰的布局,既然自己调离不可避免,那就寻找一个能信得过的人接替自己,最低程度,不能毁了芝兰来之不易的大好机遇,从内心深处来说,他还是非常喜欢芝兰这个地方的,甚至过了蓝山,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现在谋算的,就是为自己的这个家重新找一个合适的家长。
手边可用的人实在太少啊,陈子华心里暗暗感叹,这也难怪,毕竟来芝兰的时间太短,只有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如何为芝兰创造展的机遇和环境,要么就是与人无休止的争斗当中,根本没有时间去现和培养心腹,真正需要用人的时候,才现手边竟然无人可用。
筹思半晌,觉得只能先把陈红梅扶上县委书记的位置,其余的倒是可以慢慢调整。
陈红梅在芝兰也算得上根深蒂固了,又做了一年多的组织部长,几乎将下面的基层干部齐齐清理了一遍,让她来做县委书记应该是比较合适的,最起码站住脚没问题,不过能不能与副书记金胜利和睦相处,恐怕就非常难了,而且县长的选择也是个难题,要么从外地另调,要么从基层提拔,从外地调派的变数太大,但从基层提拔的话,就只能在两三个人当中选择了,白文斌、欧阳彩妮、李明浩,这三个人目前看来,都有些麻烦。
白文斌就不说了,本来就是县长,目前还正在旗帜鲜明的跟自己唱对台戏,权利欲太强,而且不跟自己一路,加上跟吴明在常委会上闹出的闹剧,这位置是不用想了,甚至能不能继续呆在芝兰都成问题,极有可能会主动要求调离。
欧阳彩妮从表面上来看,谁都会将她认作自己的铁杆,虽然接触不是很多,但担任常务副县长期间,与县委的配合还是相当的契合,可吴明却从白文斌那里得到讯息,这个欧阳彩妮竟然也是白文斌与市委书记管玉和一系,他可就有些含糊了。
吴明的异术在施展的时候还是有一定的局限的,否则也不用把白文斌弄成那样,因此,想从欧阳彩妮这里读到什么消息,基本上可以排除那种可能性,除非把欧阳彩妮当犯人审。
剩下的选择就只有李明浩了,想到这个李明浩,陈子华便有些头痛,假若真的是他妻子的原因,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而且也不能怨怪李明浩,人之常情嘛,只是可惜了自己的一番心思,最早的时候,是打算把他当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的,没想到会弄成今天的局面。
这事儿,指望吴明去验证的话,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根本跟不上时间,自己的提名必须在现在就开始运作,假若等到自己调离再想法子,那可就啥都来不及了。
瞥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已经快八点了,张敏还没有回来?奇怪,往常即使有饭局,张敏多半也会在七点半左右就回来,毕竟是女同志嘛,何况还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呢,虽然现在街上的流浪汉什么的被蒋文和张文红捋了个干干净净,也难保不会遇上什么危险,所以,他便无端端的担上了一份心事,正打算打个传呼过去,却听到门铃声音,松了口气,放下话筒的时候,萱草已经跑到门口开门了。
楼道中的灯光挺亮,萱草看到李明浩和管玉欣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倒不是认识两人,而是管玉欣的气质让她吃了一惊,芝兰虽然钟灵毓秀,风光独异,是个出美女的地方,却也不至于随便捡个女的都是美女,可眼前这个少*妇实在是太漂亮了一些,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儿,给人的感觉极为矛盾。
萱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轻声问道:“你们找谁?”
李明浩一眼便认出萱草儿就是那天乌鸦岭救的那个女孩子,虽然萱草不认识他,他却对这个女孩印象极深,当然也知道女孩的名字,“萱草儿,陈书记在吗?”
萱草一愣,见人家认识自己,又是来找陈书记的,她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肯定那天去乌鸦岭的人当中,有眼前这个人,既然如此,多半便是政府的人了,略一犹豫便让开门口,道:“请进,陈书记在家呢。”
陈子华还真没想到李明浩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见他带着一位极为明媚的少*妇,想必就是他的新婚妻子了,便笑着招呼两人坐下,让萱草准备茶水和果盘,然后从茶几下面取出一盒华雅烟草出的香烟,随手抽了一支,给李明浩扔了过来。
这个极为随便的扔烟动作,让李明浩和管玉欣的神情都是一松,看得出来,陈子华对李明浩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常委会上的表态而有所改变,李明浩心里不由自主的便是一热,有些愧疚的道:“陈书记,对,对不起,是,我一时昏了头,其实,”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却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陈子华笑着摆摆手,道:“没什么啦,过去的事儿就不要提了,让他过去,好吧?”
李明浩吁了口气,哆哆嗦嗦的将烟噙在嘴唇,对陈子华的大度,他实在有些出乎预料,越是如此,他的心里越是觉得对不住陈书记。
陈子华看了管玉欣一眼,虽然只是一扫而过,却也为她胸前的风光给震撼了一把,笑着问李明浩:“是新婚妻子吧,也不介绍一下?”去年李明浩结婚的时候他还在华都,自然没有赶得上,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明浩微微有些尴尬,却还是介绍道:“我妻子管玉欣,在市文化局稽查科任副科长。”
听到管玉欣的名字,陈子华心里还是跳了一下,光是这个名字,也会让人联想到市委书记管玉和了,看来两家还是比较亲近的那种关系了。
仿佛猜到了陈子华的心思,管玉欣轻柔的道:“陈书记,您别多心,市委管书记虽然是我堂兄,但不会对明浩有什么影响,而且,我俩今天来,就是想跟您说,以后都会一直跟着您的,不会跟我堂兄那边有什么干系。”
陈子华倒是没想到这个美少*妇居然是这么个角色,话说得明白之极,连一点儿掩饰都没有,摆明车马就是来表忠心的,让陈子华反而有些愕然,随即笑了起来,“都是干工作,只要团结在组织周围,跟着组织走就成,哪来那么多的想法?”
其实对于管玉欣的这种表态他还是非常满意的,虽然没有吴明的那种变态的异能,但对于分辨真话假话,是不是对方真心实意这一点,他还是非常相信自己的灵觉的,管玉欣说那番话的时候,他分明能感觉到那是自内心的真实感受。
何况,对于常委会上的小事儿,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至于管玉欣为何如此选择,他自然没法子想的明白,但那已经不重要了,目前的情势,却也不容他有多余的选择。
“明浩的工作能力还是很不错的,”陈子华笑着对管玉欣道:“你们呀,也不用急着跟管书记撇清关系,我跟管书记之间没什么的,倒是明浩,你可要在工作上多用点儿心,要随时做好承担更重要职责的思想准备。”
李明浩心里微微一跳,道:“我一定听陈书记的,您怎么说,我怎么做。”
陈子华笑了笑,没有多说这件事儿,反而关心起管玉欣的工作,聊了一会儿,管玉欣忽然道:“陈书记,咱们县收容流浪汉和强制办理暂住证的事儿,怕是市里会有人拿来瞎捣鼓事儿,您得有个准备才好。”
“知道啦,”陈子华点了点头,这事儿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动作之前也已经跟市长童根生打了招呼,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越界,有着后世经历的他,对于十年后华夏盲目废除收容法规是很不以为然的,不能因为执法人员素质和部分官僚主义思想泛滥的渎职官员执法错误,就随便废止一部对社会安定有着极为重要作用的一部法规,那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是另一种官僚主义的极端体现。
说话间,门铃声传来,萱草过去拉开门,却是张敏回来了,想必也是有事儿跟陈子华说,几乎在家连停都没停,换了一身衣服就过来了。
“张主任,你好。”李明浩见张敏过来,知道人家怕是有事儿要说,寒暄了两句就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趁着握手的工夫,管玉欣将一张小纸片悄悄塞进陈子华的掌心,破含深意的看了陈子华一眼,这才与丈夫一起告辞离开。
陈子华一时想不明白管玉欣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只好随手揣进兜里,然后招呼张敏坐下,问道:“什么饭局,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张敏道:“是邮政局的罗局长,咱们县准备架设模拟移动电话网络,今天有省市的代表在,所以请我去应酬了一下,对了,李明浩怎么来了?”
陈子华笑了笑,把方才的事儿说了,道:“其实,这个李明浩还是能用一用的,我打算让他接白文斌,让红梅部长接我的位子,你觉得怎么样?”
张敏琢磨了一会儿,道:“不好说,先,白文斌不一定走啊,他要是赖在芝兰不走,这个县长的位子可就黄了,你总不能硬赶人家走吧?”
陈子华沉吟了一下,道:“白文斌要是不走的话,对咱们来说,未尝不是好事儿,最起码,他在建设芝兰这方面,不会胡来,而且,芝兰能有今天,他的功劳也是不能抹杀的。”
“要不,让人去探探他的口风?”张敏脑子一热,冒出一个馊主意,随即便摇摇头,接道:“还有欧阳彩妮,也是县长的有力竞争者呢。”
陈子华愣了一小会儿,苦笑道:“你不觉得芝兰的常委与别的区县相比,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要是欧阳彩妮当上了县长,芝兰可就全国闻名了。”
张敏仔细一想,忍不住露出笑容,芝兰县委的常委中,女性常委的比例远远高于一般县市,假若陈红梅当了县委书记,再弄一个女县长,这搭配看上去可就真有几分怪异了。
“我听到一个奇怪的传闻,”张敏忽然岔开话题道:“据说你会到咱们陇东市担任副是不是真的?”
陈子华一怔,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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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惊魂
韩冰尘目光一凝:“哦,什么时候听到的传闻?”
陈子华显然料不到岳母会是这样一副表情,心里禁不住微微一跳:“昨天晚上,有人在饭局上无意中说起,却是不好深究,但这种事情,想必也不会空穴来风。”昨晚听张敏转述之后,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却又想不出名堂来,筹思了一晚,干脆一早上就驱车来到省城,跟岳母把这事儿汇报了,假若是自己这边的安排,岳母肯定知道,否则的话,也好早作准备。
韩冰尘坐在沙上沉思了片刻,忽然问道:“你认识不认识省军区的人?或者跟他们谁有过什么过节?”
陈子华神色一动,沉吟了一会儿才道:“那个常灵,是省军区副司令员常贵山的儿子,在乌鸦岭的时候,是被我一枪打死的,但是,这件事不会传出来才对。”
韩冰尘叹了口气,本来心里已经有所疑惑,今天女婿来这么一说,自然一切都了然于胸了,道:“人家真要查,你这么点儿事能瞒住谁?况且,也不需要真凭实据,只要能够顺理成章的推测出来就成,你啊,还是太冲动!”
琢磨了一会儿,道:“本来想让你去正在改组的国家计委,年后国家要将计委与展委员会、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合并,重新组建一个新的部门,展与改革委员会,根据上面的意思,你可以去综合司任职,现在改委还在酝酿之中,自然没办法去任职了。”
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去,等我的电话。”
陈子华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韩冰尘却坐在办公桌前沉.思起来,她早就察觉贝海石等人的小动作,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人家的目标却是放在陈子华的身上,她开始盘算这件事的利弊,无论是副市长还是副书记,都算是进了一步,不过二十多岁的副厅,太扎眼了,尤其是,陇东现在就是个火炉子,陈子华放到陇东,势必会与管玉和争斗,童根生面临退休,自然不会参合进去,这里面要是再有什么变故的话,陈子华恐怕就要栽跟头了。
无论是她还是李援朝,都不愿意.陈子华这个时候继续当刺头儿,最好是呆在大机关或者那个不起眼的地方稳上一稳,去部委本来是最好的一步棋,现在却因为别人的算计,不得不提前动上一动了,要是等到贝海石等人在常委会上提出来,自己也没办法硬卡的。
沉吟了一阵,韩冰尘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出了省委大院,陈子华犹豫了.一会儿,开车在街边找了一个电话亭,从兜里摸出一张纸片,用公用电话打了一个传呼出去,纸片是昨天晚上管玉欣给他的。
约莫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管玉欣的电话便回了.过来:“陈书记,我刚到省城,您选个地方,我马上过来,最好安静点儿的。”
陈子华皱了皱眉头,琢磨了一下道:“等我电话。”
管玉欣只说有重要东西交给自己,让自己到省城.来拿,却不料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坐在车上想了想,将车开到省地矿研究所的宾馆,在停车场停好车,又到宾馆大厅登记了总统套房,因为只有总统套房的电话是直拨电话,可以打长途,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三楼的总统套房里面,陈子华坐在椅子上琢磨.了片刻,终究还是给管玉欣打了个传呼,把房间地址给她说了,管玉欣道:“您稍等,最多半个小时我就到。”
听说还有半个.小时,陈子华就到卫生间去冲洗了一番,昨晚跟张敏折腾的时间太长,在张敏给他做了胸推之后,俩人就滚了一夜,虽然没真的做那事儿,张敏却也让他真正的**了几回,早上回到自己房子后,怕萱草现什么,便急急匆匆的开车走了,这会儿正好洗洗。
刚从浴室出来,管玉欣便到了,陈子华也没顾得换衣服,穿着一身浴袍就把门拉开了。
管玉欣进来一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陈书记打算在这儿常驻啊?连浴袍都带来了?”
陈子华随手关上门,微微一笑:“我一个大男人,出门带浴袍干什么?这是宾馆提供的一次性浴袍,住总统套间,都有得送。”
管玉欣笑了笑没有说话,将随身的漂亮皮包放在桌面上,四处打量了片刻,看到电视机旁放着的放像机,脸上闪过一缕笑容,道:“这里的服务设施真的不错,连放像机都有提供。”
陈子华坐在椅子上,道:“你的东西呢?”
管玉欣飘了陈子华一眼,道:“就不能等一会儿?马上就好。”说罢转身进了卫生间。
陈子华怔了一下,以前没有跟管玉欣打过交道,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实在不好评判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感觉,这时候才觉着穿着浴袍浴袍有些怪异,有心换衣服吧,内衣内裤全在浴室里面呢,外面只有外套,浴室里面已经传来哗哗的水声,眼看着是没法子换了,索性叼了一根烟出来,打开电视,然后坐在椅子上慢慢等了起来,反正今天没啥事儿。
约莫四十多分钟过去,才听到卫生间的门一响,管玉欣穿着一身与陈子华一模一样的雪白浴袍出来,湿漉漉的长顺着耳后整齐的垂了下来,在胸前却被分成了三绺,将两座坚挺的玉峰衬托的愈饱满圆润,脖子下露出一片粉腻,勾得陈子华的目光忍不住一凝。
要说管玉欣的容貌五官,虽然美丽,比起张敏等人却还有些不如,但面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气质,对异性有着极强的吸引力,最让人心要神驰的,还是胸前的**,实在是太大了,但胸形却是极为漂亮,并没有因为大而失形,反而更衬托出乳形的魅力。
轻轻甩动了一下乌云一般的秀,管玉欣纤巧的手指将额头的刘海儿往两边分了分,鬓角的丝拨到耳后,将一双玉润晶莹的玲珑耳朵露了出来,一对特别夸张的大耳环摇曳生姿,一晃一晃的,将管玉欣娇美的五官衬托得极为生动,仿佛一下子都活了过来一般。
妩媚的目光直视着陈子华,娇声道:“陈书记,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
韩冰尘没有想到的是,她这边还没准备好,省委办的主任叶祥林便过来通知,说是省委白书记通知开会,会议时间是早就敲定好了的,议程也基本沟通过,但里面似乎没有人事变动的安排,所以,韩冰尘虽然心里有些迟疑,却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也来不及就这个问题跟几个常委沟通。
随着一项一项议题顺利通过,今天的例会眼看就要结束的时候,组织部长罗清泉忽然言道:“有几项临时决定的人事任命,趁着今天开会,大家议议,第一个就是陇东市的童根生同志春节的时候检查出心脏有些问题,考虑到童根生同志的身体原因和他个人的要求,准备调童根生同志到省里来担任人大副主任,由临平市副市长梁珊同志任陇东市市长。”
韩冰尘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童根生得了心脏病?这事儿虽然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但始终也没见病情有啥变化,按说这种事情她也应该接到报告才对,不知为什么却忽略了,但接任的是人梁珊,她就没怎么在意,这个梁珊以前是蓝山县的县委书记,跟陈子华搭了几年的班子,俩人配合的还算不错,也算是陈子华的老上级了。
因为梁珊并没有什么政治背景,所以几次被人拿来当成炮灰用,却不料这个女人的运势极好,几乎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居然就从一个县委副书记几年时间就窜到了现在的正厅级市长,在临平担任副市长一年多的时间也是中规中矩的,不过升任市长还是有些勉强的。
仿佛早就商量好的一样,韩冰尘没有反对,其余几个常委也都顺利通过,这样,梁珊便完成了从副厅到正厅的过渡,正式踏入高级干部的序列,成为一个地级市的政府脑,当然了,还需要在人代会上走个过场,现在嘛,还只能算是代市长。
罗清泉接道:“还有一项人事任命,陇东的市委副书记黄庄闲同志退了之后,由于种种原因,陇东始终缺一位副书记,经陇东市委研究提名,由芝兰县县委书记陈子华同志担任市委副书记,市委常委,经组织部考核,提请常委会讨论。”
韩冰尘皱起了秀眉,这事儿算是人家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想必调梁珊过来担任市长就是为了平衡,也给自己一点儿信心,让自己接受这项任命,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自己都没理由拒绝这个任命。
早上陈子华走后,她曾经考虑过,让陈子华去别的市任职,只是时间实在太短,根本不容你有准备的时间,案子叹了口气,有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经过陇东的这场洗礼之后,自己的这个女婿会真正成熟起来呢。
让他多经历一些挫折吧,总比将来在更重要的位子上吃亏要好得多,相信有自己在后面看着,他能顺利的度过这一关。
张昌隆和贝海石等人自然是支持了,苏晓枫和沈永良等支持韩冰尘的常委更不会反对省长女婿的晋升了,在一片祥和融洽的气氛中,陈子华顺利成为陇东市的市委副书记、常委。
……
虽然任命还没有正式下来,暗地里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最让陈子华意外的是童根生的调离,虽然有梁珊这个新任市长,但却远远不能跟童根生想比,梁珊在陇东市没有任何根基,贸贸然的过来担任代市长,怎么能不小心谨慎呢,听起来一个市长一个副书记,貌似很强大,实际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与已经站稳脚跟的管玉和搭班子,前途想想都让人堪忧。
不过让陈子华欣慰的一点是,因为牵涉了与外资公司的几项协议,为了保证芝兰展的持续性,芝兰的县委书记暂时由他兼任,等到机会成熟的时候,再任命新的县委书记,这也许是童根生临走前,为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事儿了。
看着远处学校门口出来的两个人影,陈子华终于收回了纷乱的思绪,今天刚跟张敏从蓝山回来,跟梁珊商议了一个通宵,回来的时候便有些晚,看看时间,正好是放学的时候,就与张敏把车开到东小门口,顺便接萱草回去。
萱草的弟弟和妹妹已经分别在东小和南关中学入学,因为郭淮太小的缘故,又是初次在城市里面生活,萱草便每天按时过来接送,郭淮也暂时住到了陈子华的临湖小区,陈子华对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倒是蛮喜欢的。
陈子华轻轻按了按喇叭,待到引起萱草的注意了,才从驾驶室里面探出头,朝萱草姐弟俩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来乘车。
这个地方距离学校门口已经有了一段距离,正是中午时分,街上人来人往的非常喧嚣,学生基本上都是沿着路两边的台阶上面走,倒是很少到公路上来。
萱草看见陈子华的三菱车,便给弟弟指了指,随即俩人便欢欢喜喜的从台阶上下来,小心的看了看两边的车辆,朝路这边走了过来。
东小门口对面的马路边,停了一辆破旧的吉普车,车头前面蹲着两个小青年,俩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学门口,在萱草拉着郭淮出来的瞬间,俩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随即掏出一张照片对了对,然后就要撕碎相片,却被另外一人抢了过来,随口说了句什么,把相片贴身藏了起来,这才招了招手,俩人上了吉普车,启动后远远的跟着萱草姐弟俩。
陈子华从驾驶室跳了下来,笑吟吟的看着想竭力挣开姐姐手的小郭淮,刚迎上两步,打算从萱草手里牵过小郭淮的手时,却听见张敏一声尖叫,随即眼睛余光便现一大团黑影撞了过来,几乎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向前一扑,抱住一个人影就窜了出去,随即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嘎!”的一声,又是一阵尖叫声从身后传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影
站在台阶上,望着继续迎面冲来的吉普车,陈子华一瞬间就意识到不对。
方才吉普车是由东往西而行,萱草牵着郭淮的手自北向南横穿马路,吉普车突然加撞上来的时候,萱草和郭淮已经过了路中间的中轴线,按照交通规则和习惯,这个时候只会注意自西向东的车辆,但那辆吉普却是突然从东面逆行冲撞而来。
陈子华已经在闪电一般的瞬间,注意到街面上的状况,吉普车在撞到他们之前,已经挂翻了两辆自行车,撞飞了四名小学生,自己匆忙间向前那么一扑,却只抱住了萱草,郭淮则因为身材太小的缘故,只是被萱草带得摔倒在路面中间,却也脱离了吉普车冲撞的方向。
谁也不会想到,吉普车居然一个急刹车,迅疾掉过头,朝已经到了路北侧的陈子华和萱草撞了过来,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萱草还没有从失神中恢复过来便紧接着出一声凄惨之极的惨呼,陈子华的眼睛这一瞬间也充满了血。
吉普车掉头冲过来的时候,正是他抱着萱草从地上爬起来回的瞬间,这时候,他俩已经翻上了路北侧的台阶,只见包括郭淮在内的三个惊慌失措的小学生被吉普车无情的碾压了过去,这一霎那间的视觉冲击,几乎让所有看见的人为之崩溃。
陈子华一眼便看到驾驶室.里面面目嚣张而又狰狞两人,很显然,对方的目标并非郭淮,而是被他抱在怀里的萱草,这是明目张胆的谋杀!
没有任何犹豫,陈子华翻腕之间.便举起了手枪,这个时候不容他带着萱草继续躲避,那样,只会造成更多的惨案,也不容他继续衡量得失,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做出最直接的判断,子弹穿过挡风玻璃,从开车的年轻人眉心进去,自后脑勺钻了出来,射进后排,第二枪却是钻进了吉普车的右前轮,失去控制的吉普车猛然一歪头,侧翻在公路的北侧,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了声息,仿佛全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张敏靠在车门上,浑身软的几.乎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影影绰绰的感觉有人喊她,才慢慢回过神,却是陈子华在大声招呼,不停的冲她招手,这才缓过一口气,试着挪动了一下手脚,然后跌跌撞撞的穿过马路,小心的避开满路的血迹,七八米宽的街道,她却用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
“去那边电话亭打电话报警,让吴明亲自过来!”陈子.华耐着性子在张敏耳边大声重复了一遍,张敏才恍然回过味儿,急急忙忙的向不远处的电话亭跑去。
街上的人都被空前的惨状吓呆了,最先被车挂倒.的自行车已经扭成了麻花,两个骑车人躺在地上蜷做一团,也不知道是摔伤了脑袋还是被吓傻了,居然依旧大睁着双眼,痴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仿佛梦游一般。
最先撞飞的四名小学生浑身血迹的滚做一团,.没有任何声息,不知生死,最后被吉普车碾压而过的郭淮等三个小学生,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最惨的是小郭淮,居然被活生生的碾成了两段,脑袋都不见了。
将昏迷过去的.萱草顺势放在路边的树下,陈子华一脚踹开了另外一扇车门,然后探手将车里的两个人扯了出来,俩年轻人一死一昏迷,扯动的时候,上身衣服被撕开,一张彩色照片从其中一人的怀里跌落出来,陈子华弯腰捡了起来,照片上是一位正在光着身子遭受**的美女,只一眼,陈子华就认出,照片中的女人就是萱草。
犹豫了一下,陈子华将照片藏了起来,又伸手在两名年轻人身上简单的搜了搜,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才返回路边树下,将萱草抱了起来,朝自己的车走了过去。
警车出动的度非常快,因为清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的缘故,本来这几天街上的巡警就比较多,这边一出事儿,马上就有人汇报到局里,等张敏的电话打过去,警车已经出动了,接到电话的吴明吓了一跳,带着大队人马随后就赶到现场。
指了指吉普车旁边躺着的俩人,陈子华对吴明道:“留了一个活口,回去好好审审,是谋杀,对了,帮着找找我的两枚子弹,晚上送过来。”
吴明脸上的神色可想而知,沉着嗓子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陈子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看凄惨的现场,低声道:“帮着好好善后,我先走了。”
张敏坐在后面抱着萱草,神情还有些紧张,说话都不太利索:“要不要向上级汇报一下?”
陈子华沉吟道:“先回去吧,你先想想该怎么汇报。”
三菱车缓缓启动,离开东街,消失在转弯处。
临湖小区,陈子华看着赶来的郭姐和兰草儿,指了指萱草的房间,道:“萱草没什么事儿,就是惊吓过度,你们去看看吧。”他没有提郭淮的事儿,这母女俩是他特意派人去接来的,唯恐凶手将这母女俩也当成目标,那可就太惨了。
听着内室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张敏无奈的看着陈子华,道:“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陈子华点点头又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还是映月楼的事,不过,咱们这里还是低调处理吧,映月楼虽然垮了,却只是垮了牌子,别的,恐怕人家连皮毛都没伤着。”
张敏有些害怕的问道:“要是人家继续报复呢?”
陈子华道:“人家的报复早就开始了,不过,今天这事儿,应该是为了灭除后患,恐怕萱草身上,还有对方比较忌讳的秘密,而萱草自己却还不自知。”
张敏愣了愣,“你是说,今天的目标是萱草?”
陈子华“嗯”了一声,道:“最近萱草除了接送孩子,几乎足迹不离临湖小区,对方根本没办法无声无息的除掉萱草而不引起咱们的注意,在校门口制造重大意外交通事故,是最恰当的方案,巧合的是,对方执行的时候,遇到了咱俩,还有,那两个人身上,也留下了破绽,恐怕幕后主使的人也想不到吧。”
张敏叹息了一声,有些不忍的说道:“可惜那些无辜的孩子”
陈子华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自己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妄自将案子扩大的话,最终不但宝不了仇,还会无端的将自己放到了明处。
今天回来后,在萱草刚刚清醒的时候,他就拿出那张照片给萱草看了,从而得知,这是荀草跟着常灵的那个朋友时被拍下来的,那个常灵的朋友,被人称呼为“贝公子”,据说是从华都过来的,是映月楼的大股东之一。
隐隐约约的,陈子华已经能猜到其中的一些脉络,但却不是很清楚,沉思了一阵之后,他将电话打给了妻子李倩蓉,将这边生的事跟她说了,意思当然是想通过特勤局的手去解决那个所谓的贝公子,其实也就是映月楼,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李倩蓉说了,这种事情,没有上级的命令,特勤局插手就是越界了,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移交给省公安厅。
李倩蓉的特勤局是个非常特殊的部门,独立于军政系统之外,挂靠在军委下面,却是直属于中央政治局领导,自有一套特殊的指挥系统,特勤局的局长是一位中将,下属的工作人员更多的类似于国安系统却又不同于国安,人员更精简,权利也更大一些,具体的情形陈子华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听李倩蓉大概讲过。
知道这个部门的,除了国家安全部门之外,只有地方省部级以上拥有中央委员或者候补委员身份的大员才知道,更多的人则是把他与安全部门搅在一起,分的不大清楚。
张敏见陈子华只是吸烟也不说话,便走过去站在沙后面,轻轻的抱住陈子华的头,在额头上用纤指按压起来,随口问道:“既然人家要置萱草于死地,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你今后怎么打算?总不能一直把萱草放在身边吧,那样的话,你自己的安全也没办法得到保障。”
陈子华想了一会儿,道:“送萱草和兰草姐妹去香港吧,等机会成熟的时候,再回来。”
张敏愣了愣,问道:“那郭姐呢?也去香港?”
陈子华琢磨了一下,“看郭姐自己的意思吧,愿意过去的话就一起送过去,不愿意的话,就接替萱草,暂时先在家里当保姆好了。”
张敏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你真的有办法对付管书记?”张敏脑子转了个弯,忽然想起离开蓝山时,梁珊说的事儿来,因为省委的任命虽然没有下达,但消息却已经分别传到两人耳朵当中,这几天一直都在为上任做准备,过了公示期,便要走马上任了,对陇东市,不管是梁珊还是陈子华,心里其实都没啥底子。
陈子华闻言,不由苦笑一声,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李明浩的妻子,管玉和的那个宝贝堂妹,脑袋就有点儿大,管玉欣满是诱惑的身材在眼前开始不停的晃动,鼻腔里面闻到张敏散出来的淡淡体香,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丝火焰登时被勾了起来,吸了一口气,道:“去你那边说吧,让萱草儿她们娘儿三个好好聊聊。”
张敏倒是没别的想法,以为陈子华真想给萱草她们娘三个腾出一些空间呢,便进去跟郭姐她们打了个招呼,然后俩人一起到对门张敏家里去了。
原以为会在芝兰最少呆上五六年的,所以张敏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置办了不少家当,加上原来冯雅君的奢侈品,这边房子的档次一点也不比陈子华那边差了,地上铺着厚厚的手工地毯,进门后没有一点儿声音,静谧而又清馨。
张敏随手关上防盗门,将外套脱下来挂到衣钩上,因为小区的暖气极热,进门就得换衣服,不然非得热出一身大汗不可。
她也不避忌陈子华,站在门口就将长裤也脱了下来,走到衣柜跟前的时候,已经只剩下连裤的黑色丝袜了,上身则是贴身的一件鲜红的肚兜,露出光洁的脊背,柳腰款摆,婀娜多姿,从衣柜里面取出一条羊绒裙子,刚准备换上的时候,就被陈子华从身后抱住了,两只手穿过腋下,有力的抓住秀挺饱胀的胸脯,下身坚挺的玉筋已经隔着丝袜抵住了她的关前。
张敏“嘤咛”一声呻吟,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虽然俩人经常有一些比较过分的亲热动作,甚至不止一次的用身体的特殊部位帮陈子华泄,但像今天这样,不声不响的将命根子探入那个部位,却还是第一次,张敏很灵敏的察觉到,今天,怕是真的要被生吞了。
轻轻挣扎了一下,现男人是真的很用心,她便放弃了抵抗,反而配合的扭动腰肢,转过头来与男人相互叼住对方的柔唇吸吮,身上剩余的衣服也很技巧的脱了个精光,但两人却始终不曾分开,不大工夫,男人一丝不挂了,女人也只剩下脚上的一双鲜艳的红皮鞋了。
墙上镶着一面一人多高穿衣镜子,张敏的目光偶尔瞥到镜子上时,看到的是一副做梦也想象不出来的yin靡画面,俩人就站在镜前缠做了麻花股,悦耳的融合声音中,终于连成了一体,命根子在生命的源泉播下了种子,清亮的泉水顺着大腿缓缓滑落。
……
“你今天不对,”漏*点过后,两人并排躺在双人浴池里面,任凭水流从各个角度冲击着两人的肌肤,这是张敏花费巨资安装的冲浪浴的浴池,俩人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洗浴了,不过以前还穿着那么一两件遮羞布,今天却已经是光溜溜的两条鱼了,“是不是被什么勾到心火啦?咱俩以前比今天亲热的时候多了去了,也没见你控制不住自己。”
陈子华脑里闪过管玉欣的玉体,下体不由自主的又抬起了头,被张敏一把抓在手里,一边揉搓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陈子华尴尬的笑了笑,却趁势将张敏柔腻光滑的身子搂在怀里,笑问:“男人好还是女人好?”
张敏“哧”的一笑,道:“都一样,”似乎想到了什么,斜着眼瞅着陈子华,道:“莫非是真的想梁姐了?老实告诉我,昨晚你俩有没有在一起弄过?”
昨晚陈子华和梁珊在客厅商谈了一晚,张敏却陪陶虹去柳宜妃家了,并不在跟前,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在她想来,陈子华和梁珊都与她不分彼此,也没有什么秘密,俩人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要是不生点儿什么,那可就真的没天理了。
陈子华苦笑了一声,昨晚和梁珊正正经经的谈了一晚上,俩人连手都没碰过,虽然与张敏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拿梁珊开玩笑,梁珊与张敏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用陈子华开玩笑,内容也大多都是比较下流的男女之私,但真正让他和梁珊单独相对的时候,却没有半点儿这方面的想法,或许两人从前就熟识的缘故,也或许潜意识里面为了避免尴尬才故意避开吧。
但张敏这会儿一说,陈子华就忍不住想到了梁珊的那种熟妇风韵,尤其是她现在的身份以及梁珊在人前的那种威仪端庄的神态,心里的火焰竟然更加旺盛起来,张敏立即就感受到了,忍不住咯咯笑了两声,道:“要不,我去陇东给咱们三人造一个窝,以后可以一起玩?”
陈子华哪里受得了这个?一把将张敏放到身体上方,然后自己一挺腰,登时进入张敏体内,俩人像连体婴一样,便在浴池里面蠕动起来。
“造个窝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再次平静下来的时候,张敏又雄心勃勃的计划起来,“不过在陇东就不必提了,可以找个比较偏僻又能保守隐秘的地方,说起来,还是白云山最适合了,咱不如就在白云山弄个像样点儿的窝吧,不过要等到临海那边投资的认股证出手才可以,现在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陈子华吁了口气,闭着眼睛躺在美容床上,任由张敏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的,琢磨了半晌才道:“用不了多久,年底之前吧,应该是全部换成现金了。”
“那你说,我到底留在芝兰好还是跟你去市里好?”昨天在蓝山的时候,梁珊说让张敏去市里,做她的办公室主任或者秘书,都可以,当初带到临平去的邬倩倩,还在给她当秘书兼司机,假若张敏当办公室主任的话,邬倩倩便继续做老职务。
陈子华沉思了一会儿方才道:“这要你自己衡量了,我这个县委书记的兼职,干不了几天的,假若不是倩华股份公司的投资额太过庞大,水电站和西芝公路没有最后完工,怕是这位子早就被人抢了,便是现在,也是因为这家公司曾经在蓝山有过撤资的经历,所以市里的那些人才没有贸贸然的来抢果子,你以为他们有什么好心了?”
张敏心里一动,忽然道:“你不是说有办法可以治住管玉和嘛,说说看,要是真的能治住他,咱们在陇东市反而会如鱼得水的。”
陈子华随即又联想到管玉欣,吸了口气,忍住心底的冲动,道:“暂时还在运作当中,估计差不多吧,顺利的话,还是能够让管玉和暗中听咱们的,不过嘛,这事儿即便做成了,也不能传出去,否则啊,还不定会遇到啥怪事儿呢。”
张敏琢磨道:“你的意思是,让管玉和只是暗中听咱们的指挥?”
陈子华笑了笑,道:“也不全是,就看这事儿能做到那一步了,说不定还制不住人家呢。”
“那你到底有啥法子?”张敏有些好奇起来。
陈子华摇摇头,“不能说,不然可就不灵了。”
张敏闻言一笑,也没有继续探究,明白这事儿八成还有些难度,或者有些难以启齿之处。
回到家里之后不久,吴明便过来了,“善后做得怎么样了?”一见面陈子华就问,因为死伤的人太多,这事儿恐怕不好善后,中午回来后就打电话,让常务副县长欧阳彩妮过去出面,帮着做善后工作。
“都做得差不多了,总共造成七死三伤,死的都是东小的学生,因为生在学校门口,现在有好多家长还都围在学校呢,学校也暂时停课了,欧阳县长正在那边现场办公。”吴明叹了口气,脸色很难看,“这是您的两枚子弹,都找回来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吉普车也已经处理,现场的人也没有认识你的,做了详细的调查取证,现场的人都以为你是一名军人。”
陈子华点了点头,今天出去的时候,身上穿的是没有徽章的作训服,一般人很难分得清的,加上开的是军车,所以将他当成军人很正常,自己又极少公开露面,认识的人也没几个。
“那个没死的审了没有?啥结果?”陈子华随口问道,他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报啥希望,这种事儿,能留下一张照片已经不得了了,想问出有用的口供,恐怕比登天还难。
吴明黑着脸道:“啥也不说,坚持是刹车失灵出的车祸,妈的,说的狗屁鬼话,街上的刹车痕那么明显,傻子也看得出来,刹车再正常不过了。”
陈子华斜了吴明一眼,“谁问你这个了?要是这些口供的话,还用你去审?”
吴明叼了一支烟,良久才道:“这事儿有些棘手啊。”
陈子华皱了皱眉头,道:“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吴明道:“田二爷,你听过没有?据说在陇东很有名的。”
陈子华想了想,摇摇头道:“没听说过,怎么了,跟这案子有关?”
吴明道:“不光有关,关系大了。”顿了顿才道:“田二爷姓田,叫田红星,是一名退伍军人,曾经参加过越战,立过功受过奖,现在是市人大代表,红星建筑公司的老总,陇东市的明星企业家,那两个人,都是红星建筑公司的工人,嗯,专门负责跑跑腿,打打杂的那种。”
陈子华琢磨了一阵,“是不是这家红星建筑公司很有背景?”
吴明苦笑道:“不是很有背景,而是非常有背景,后台子据说是非常的硬扎,便是在省城,田二爷也是跺跺脚省城都会晃三晃的大人物,你说呢?他手下养了一大帮的闲人,不少都是退伍军人,听说是他以前的战友,在陇东,那可是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的人物。”
陈子华笑了笑,“这么说,在陇东,还有黑道了?”
吴明被陈子华噎得一愣,随即劝道:“你这几年风头太建,还是省点儿事吧,这个田红星不是那么好惹的,咱们局子里面就有他的眼睛,若非兄弟这点儿看家本事,你今天的身份非走漏了不可,那两粒子弹,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隐瞒过去,这眼线啊,还不能随便给毁了。”
陈子华琢磨了一阵子,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田老二接了这桩生意,让这俩手下来办事儿的?”
吴明沉吟了一会儿大道:“差不多吧,这俩人知道的并不多,田红星对这件案子了解多少,咱们也不好说,但是,不管田红星知不知道,这里面的区别都不是很大,有可能是田红星的熟人委托他办的,也有可能是接了这么一桩生意,还有可能是田红星根本不知道,这案子只是人家假手于他,在万一暴漏的时候让他背黑锅,这些可能性啊,都有。”
陈子华叹了口气,道:“那就先按交通肇事案结案吧,留下疑点和证据,以后机会成熟了再说,总之,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结束。”顿了顿才道,“他们现在的对象还只是萱草,以后可就不好说了,那天你也去了,最近小心点儿。”
吴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告辞离开。
陈子华把自己埋在沙里面,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反复衡量着该如何出手,才能获得最大利益的同时,又不使自己受损伤,想起那天在地矿宾馆里面与管玉欣交易的情景,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有时候,有些事情,还真的是身不由己。
张敏过来的时候,萱草才从室内出来,眼睛哭得像个核桃似的,显然对弟弟的死,她始终不能释怀,反而是郭姐,已经在脸上看不到什么痕迹了,只是一双眼睛,比以往更加幽深难名,兰草看上去也要坚强一些,在萱草伤心的时候,她已经帮着母亲做好了晚饭。
“郭姐,我打算送你们母女三人去香港暂居,顺便让萱草和兰草姊妹在那边展一下,”考虑良久之后,陈子华终于跟萱草的母亲摊开了话题,“那些人的目标是萱草儿,他们不会罢手的,所以,你们都去香港吧,手续我会想办法帮你们办理。”
“让萱草姐妹俩过去吧,”郭姐低着头淡淡的说道,“我就不去了,留在家替萱草儿给陈书记继续当保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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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保镖
将萱草和兰草姐妹俩的资料传给杨欣之后,陈子华终于松了口气。
有杨欣帮忙,手续自然没得说,正好跟上与柳宜妃一块儿去香港,当天晚上就悄悄将姊妹俩送到了蓝山,暂时跟柳宜妃住在一起,而从香港赶过来的两名保镖也到了,其中一人负责柳宜妃的安全,现在自然加上了郭美萱和郭美兰姊妹,另一位则是冯雅君专门选来负责陈子华安全的。
说是负责安全,实际上就是给陈子华充当司机的,开始的时候陈子华还不大明白为啥弄了一个女人给自己当司机,还从香港送过来,但接触之后才慢慢明白,冯雅君这是给自己配了一个万能的左右手。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欧阳彩妮便跟了进来:“陈书记,我来汇报一下东小的那件案子。”
陈子华指了指沙,道:“坐下说吧,小田,给欧阳县长倒茶。”
田怀玉还是原来的那个毛.病,只要看到美女,就会浑身软语无伦次,在欧阳彩妮进来的时候就开始躲躲闪闪的用目光飘来飘去的,听到陈子华的吩咐,便手忙脚乱的给欧阳彩妮添茶倒水,随后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
对于田怀玉的表现,陈子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马上就要去市里上班,到时候自然会安排新的秘书,这个田怀玉,看来还是不能放到重要的位子上,就让他在机关里面算窝着吧,虽然好色不是啥大毛病,但好色到了他这种地步就叫色痴了,要改不了,终究还是成不了材。
欧阳彩妮心思玲珑,眨眼间就.明白了陈子华的意思,有心帮上田怀玉一把,便随口说了一句,“这田秘书快二十六七了吧,再不找对象的话,可就毁了。”
陈子华“哦”了一声,道:“怎么说?”
欧阳彩妮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门口,见已经关上了,.便道:“咱们县青岚峪,您知道吧?”
陈子华点了点头:“是咱们县最贫困的乡镇之一,书.记是个女的,叫杜,杜海燕吧,乡长是崔梦波,前段时间曾经来汇报过年前的慰问情况。”
欧阳彩妮笑道:“我听说,杜海燕是田秘书的同学,.俩人处过几年对象,后来不知怎的就莫名其妙的分了手,自那之后,似乎俩人都没有再谈过对象,田秘书的那个不大好的习惯,也是后来才慢慢养成的,不知道有没有啥联系。”
陈子华“哦”了一.声,没有多说这个话题,反而问起东小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田怀玉和杜海燕的事儿他还真的知道那么一点儿,是张敏打听来的,他也曾经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儿,是那个东峰岭的书记吴喜红,给市里的马副市长拉皮条,把杜海燕弄到马副市长的床上去了,似乎这里面还有杨文生的什么事儿,毕竟时过境迁了,除了当事人,别人还没办法知道其中究竟生了什么,不过,杜海燕自那之后就一直呆在青岚峪。
这种事情,陈子华自然不会去管,而且,那个杜海燕他也见过,或许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他是瞧不出来杜海燕啥地方长得漂亮,连好看都谈不上,只能说是中人之姿,中规中矩的不难看而已,顺带的,也对那个没见过面的马副市长倒足了胃口,不得不佩服,什么样的货色都能看得上往上爬。
相比起来,管玉和的眼光可就比马副市长强得太多了,你看,无论是管玉欣还是欧阳彩妮,都是万里挑一的角色,最难得的是,管玉和挑的女人还都不是纯粹的花瓶,一个比一个心思灵巧,这些女人的美貌固然占了一部分,但更多的却是与生俱来或者后天长期熏陶的那种气质,不说那些没见过的,仅就管玉欣和欧阳彩妮来说,就都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嫉妒。
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沙上坐着的欧阳彩妮,陈子华也不得不佩服管玉和在女人方面的眼光和手段,可惜的是,管玉和的心思太肮脏了,否则的话,他的堂妹兼情人管玉欣也不会出卖他,让他还没有入局,命运就已经被注定,只能暂时充当自己的棋子了。
从管玉欣那里得知了欧阳彩妮的遭遇之后,陈子华便开始用另外一种眼光和换个角度去审视这个女人,觉着欧阳彩妮的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甚至有些地方还要胜过张敏和陈红梅,假若撇去立场不谈,也没有管玉和这个因素的话,欧阳彩妮是最适合接替芝兰县委书记的。
暗暗叹了口气,先看看再说吧,等自己在陇东站稳了脚跟,真正拥有话语权之后,看看到那个时候,欧阳彩妮是不是真的值得培养。
“……拟安排交通巡警,在每天上学和放学的时候,于县城几个主要繁华地段的学校门口执勤,确保学生上下学高峰期的人身安全,加强学校的安全教育,尤其是对学生的交通法规教育,一定要能跟上。”欧阳彩妮一条条安排得极具条理,可行性也没有问题,基本上是立足于现实条件,进行了最大可能的改进和调整。
“对交警部门提出批评,令其限期整改,对全县车辆加强管理,外来不明车辆的查缉也要加强力度,对违章违规的车辆和司机,加强教育和处罚。”
欧阳彩妮汇报的非常具体,基本上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有的地方甚至是陈子华连想都没想到的,心底自然对欧阳彩妮又高看了几分。
陈子华毫不吝惜的表扬了欧阳彩妮几句,同意了她的处置方案,正说话间,组织部长陈红梅推门进来,欧阳彩妮正好汇报完工作,遂起身告辞。
“陈书记,你找我?”陈红梅接过田怀玉递过来的茶杯,坐在沙上问道,昨晚俩人通过电话,当时陈子华因为要去送郭家姊妹,所以让陈红梅早上过来。
“我就是问问,张盈盈的工作落实了没有?”听张敏提说之后,他就惦记着这件事儿,那天在乌鸦岭,张盈盈留给他的印象极为深刻,稍微培养一下,机会合适的话,便可以大用,现在自己手中有能力的人太少,连李明浩都能拿来凑数着用,何况颇有能力的张盈盈呢。
陈红梅闻言一笑,丰盈的俏脸上居然隐现酒涡,美妇的风韵尽显无余,“已经落实了,在计生委那边先担任办公室主任,等工作熟悉了,在安排更合适的岗位。”
陈子华点了点头,道:“原打算将机构改革的摊子先放放,不过现在上面有了新的变化,咱们还是把这件工作重新再拾起来吧。”
陈红梅嫣然一笑,眼睛里面尽是喜意:“听说书记要到市里去担任副书记咯?”
陈子华笑着微微颔,对自己的心腹倒是不用隐瞒,“估摸也就这几天的事儿,芝兰的这个位置我还会再兼一段时间,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把机构做个大致调整,打好基础,以后到你手的时候,再做就顺理成章啦。”他这话里已经透出了想将芝兰到她手里的意思了,陈红梅自然听得出来,这也是陈子华要达到的目的。
“晚上有没有空?我请陈书记吃顿饭。”陈红梅满面笑容的说道,对陈子华,她可是非常佩服了,芝兰的老常委当中,十一个人可以说只剩下她了,至于李致平,迟早都会下去的,以他那种性格,能留到现在真是运气,当初投靠陈子华的时候,她还是半推半就,如今可是心甘情愿的做陈子华的铁杆了。
“行,不过应该是我来请你才对,”陈子华笑了起来,对于陈红梅一直以来的支持,他是打心底里面感激的,没有陈红梅,他还真不一定能在芝兰站住脚,当初略施小计,将陈红梅与蒙海亮的分工做了对调,一下子就分化了芝兰就有的势力团体,为他后来的计划奠定了基础,拉拢陈红梅的顺利,更是一举让他在芝兰站住了脚跟。
陈红梅忍不住跟着笑了,道:“咱们俩也不用客气,今晚请你是有事情,至于你当副书记的饭局,当然也是逃不了的,咱们明晚可以接着吃。”
陈子华哈哈一笑,道:“这事儿上面还没有开始公示,咱们先别忙着喝酒,等以后上任的时候再说,说罢,晚上在哪儿**去?”
陈红梅难得的捂住嘴大笑起来,花枝乱颤的,别有一番风韵,“去南渡江边吃烧烤吧,距离临江楼不远的江边,到了那里就能看见。”
陈子华道:“行,到时候我直接过去好了。”
既然陈红梅没说是啥事情,陈子华也就没问,晚上自然就知晓了。
刚过完年没多久,下午没什么事儿,陈子华打算去医院看看白文斌,所以就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郭姐,中午不回家吃饭,让郭姐不用等他。
昨晚他已经搞明白,郭姐有个非常文雅的名字,叫郭蕙芷,是父亲给取的名字,据说郭姐的父亲是个很有几分来历的文化人,之所以落户在乌鸦岭,却是有一番比较辛酸的经历,郭姐自幼跟着父亲读了不少的书,后来虽然招了个猎户丈夫,她在家里却还是主心骨。
下了楼,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虽然同样是三菱,却是芝兰县政府配的那辆,而不是李倩蓉弄来的那辆军车,除非出远门,在县里,陈子华一般都是用的这辆政府的配车。
上了车,陈子华道:“去县医院,知道地方吧?”
司机是昨天才跟他从蓝山过来的,就是冯雅君给找的那个保镖,叫林月虹,自幼在日本长大,是从小培养的杀手,曾经在某个领域里面非常有名,几乎什么样的工作都干过,后来被选派到猎人学校去深造,又加入了佣兵团,几番周折之后,进入了弗兰卡以公司名义暗中支持的佣兵团里面,等于就成了公司的职员,经过筛选之后,通过公司的特殊渠道办理了国内的身份,然后派来做陈子华的司机。
林月虹点了点头,三菱车缓缓启动,滑出县委大院,虽然只是一上午的时间她却已经将芝兰的地形结构搞得一清二楚,县城所有的街道和标志性的建筑物都了然于胸。
陈子华关于这个司机的资料基本上都是从杨欣那里知道了,更详细的东西却还要自己进行了解,然后才能决定怎么用,所以,今天便先带林月虹出来在外面用顿饭,顺便做个简单的了解,有些话不是很适合在家里谈。
县医院附近的天香楼,算得上芝兰老城区比较有名的饭馆了,俩人直接在二楼挑了一个小包厢,服务员送上酒菜之后,陈子华端起酒杯,道:“先做个简单的介绍吧,该怎么称呼你?”从杨欣那里知道,林月虹的名字是到国内才专门取的,连一应身份都是假的,所以才会有此一问,陈子华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有过某方面的猜想。
林月虹很干脆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淡淡的说道:“称呼就是个代号,你可以随便怎么称呼,担任专职保镖期间,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陈子华愣了一下,或许因为从事的职业关系,林月虹的身材极为匀称,容貌自然不用说了,在陈子华的认识的女性当中,大约只有冯雅君和陈力能够在姿容上胜过她,但是,林月虹身上具有一种其她人都不具备的气质,一种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的韵味儿,眉眼之间,似乎很平淡,几乎很难让人注意到她的绝世姿容,仿佛就是一滴水,一旦融入人群就像进入大海里面的水滴,无影无踪,让你无迹可寻。
不管是陈力或者还是冯雅君,随便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会像黑夜里面高悬的明月,成为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焦点,但林月虹却恰恰相反,这种感觉极为诡异,若非俩人之间关系特殊,恐怕陈子华自己也无法相信,自己身边居然还有这么一位绝世佳人。
“你可以叫我优香,也可以称呼我优子,”林月虹忽然开口道,“我原来是日本人,不过现在是你的人,我已经没有国籍了。”
陈子华了然的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都能做什么?”
林月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任何事情,包括杀人和生孩子。”
陈子华被噎了一下,索性不问了,指了指盘子,道:“开吃吧。”
在医院外边随便买了几样比较看得上眼的礼品,陈子华独自进了医院,打算去看看白文斌,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林月虹在他进去之后,也悄没声息的跟了进来,远远的缀在后面,始终不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即便是在陈子华自己的地盘,林月虹也没有想过可以偷懒。
白文斌自从在常委会上吐血昏倒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医院,反正是公费医疗,住一天算一天,隔三差五的不时也有几个人来探望,不过总还是凄凉了很多,尤其是最近几天,自从陈子华即将升任陇东市市委副书记的传闻出来之后,探望白文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而且还都是平时跟他不怎么对路的人。
守在医院照顾他的,除了妻子之外,就是秘书了,随着日子越拖越久,他的心里慢慢也就寒透了,暗中托人找关系,在市委活动,这几天几乎就没有停过,只要办妥了调离的事儿,他打算立刻就离开芝兰,再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白文斌的秘书站在病房门口,远远的看到陈子华过来,连忙进去汇报:“白县长,陈书记过来了,就一个人。”
白文斌一听,连忙又缩回床上去了,对床边的妻子道:“快去迎接一下,还愣着干啥?”
秘书和白文斌的妻子双双迎了出来,他们也想明白了,即便调到别的县,还是在陇东市,如今陈子华马上就是市委副书记了,不赶紧修复好关系,还等着人家修理自己不成?
“白县长,感觉怎么样,好点儿没有?”陈子华与白文斌的妻子和秘书打了个招呼,把手里的礼品递给他们,然后就坐到白文斌的病床边,关心起他的身体来。
“谢谢陈书记关心,好多啦,”白文斌虽然没有下床,却也坐了起来,靠在枕头上,“陈书记,上次的事情我要正式向您承认错误,是我犯了官僚主义,没有搞调查研究就乱放炮,给县委的工作造成了干扰,孙局长已经过来向我解释了那天的事情,今天我向您做个检讨。”
孙局长就是卫生局的孙选华,那天一进中医院就知道医院已经停了刘剩娃的药,就差直接赶他们出院了,得知书记要去检查,才急匆匆的挂了两瓶消炎药,连医嘱都伪造了,想蒙混过关,没想到陈子华当场就作了一番,熟知内情的孙选华自然低着头硬认了,等陈子华走了之后,才挥起屠刀,将卫生系统从上到下捋了一遍,便是现在,都还在继续整改呢。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陈子华拍了拍白文斌的手,道:“安心养病,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多想,县里的很多事情都离不开你的领导,组织上还等你康复之后,承担更重要的任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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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江边夜宴
“喂,干嘛呐,大白天睡懒觉,昨晚上出去偷妞(牛)啦?”电话里面传来的婉转嗓音,让陈子华精神一振,伸了个懒腰,道:“你不知道啊,昨晚送萱草去蓝山了。”
从医院回来,也没有什么事儿,陈子华便冲了个澡,然后钻床上睡了一觉,昨晚送萱草姊妹俩到蓝山,趁机又跟陶虹玩了一会儿妖精打架,回来后也没怎么补觉,趁着下午没事儿,正好休息休息,补充一下精力,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郭姐跟谁说话,便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却是冯雅君打电话过来了。
“优香还不错吧,这可是专门为你挑选的,”冯雅君娇媚的嗓音即便是通过话筒传过来,也让陈子华心里痒痒的,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比较收敛,最近连续破戒,除了陶虹,又跟柳宜妃和张敏做了那事儿,心里不禁就有些后悔,当初冯雅君在身边的时候,没有趁机先吞了她,现在只是听到声音,就让他心痒难耐。
“你这么给我弄了个日本女人啊?”陈子华也是后来才转过弯儿来,难怪林月虹的眉眼之间有什么地方感觉怪怪的,却原来是人种的缘故,“能可靠嘛?”
冯雅君正容道:“忠心方面不用担心,你可以完全相信她,使用方面嘛,优香是个很全面的人才,虽然是杀手出身,但同时也是最出色的保镖,还可以当特工方面的人才来使用。”
陈子华心里多少有点儿谱,.换了个话题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怎么忽然间这么大胆,在电话里面说这些?”因为害怕监听的缘故,俩人从来不在国际长途中谈论任何过敏的话题,甚至稍微重要点儿的内容都不会说,今天能说这个,说明冯雅君应该在国内。
冯雅君清脆的笑声传了过来:“是.吖,我现在在海南,这边房地产刚刚兴起,我过来考察考察,看有没有机会。”
想起后世的海南,陈子华知道.这阵房地产热很快就会过去,便劝道:“那边的人气太过缺乏,风光虽好,气候却太过潮湿,内地人还是不太习惯的,因此购买力很低,若是建上几栋别墅自己住倒也无妨,做房地产,还是算了。”
冯雅君轻笑了两句,道:“听你的,就不往这儿扔钱了,.其实房地产这块儿,我也不是很有兴趣,真要自己住的话,还不如在海上买个小岛呢。”
陈子华“哧”的一笑,道:“是不是最近赚大钱了,口气这.么大。”
冯雅君道:“当然咯,公司这半年光是从苏联那边.赚的钱就过八个亿的美金,自然财大气粗了嘛,弗兰卡的酒店业如今已经遍布世界各地,下一步准备进入内地市场了。”
陈子华琢磨了.一会儿,道:“你在海南准备呆多长时间?”
冯雅君低笑了一声,“晚上就回香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暂时不能在国内呆时间太久,等等吧,真要想我了,让优香陪陪你,她可是有过专业的床上训练的。”
陈子华忍不住吁了口气,道:“你诚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冯雅君笑着柔声安慰两句,然后道:“最近弗兰卡会去芝兰,公司的详细情况听他的汇报吧,对了,记着要善用优香,她会是你最得力的臂助的。”
陈子华叹了口气,道:“杨家的事儿,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的。”冯雅君去香港之后不久,便落了香港籍,但与杨建军的婚姻,却始终没能解除,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已经成为她回国内的最大障碍,随时得防备杨家有可能做出的激烈手段。
冯雅君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等你。”
放下电话,抽出一支烟点上,陈子华斜躺在沙上默默的沉思了半天,直到郭姐问他晚上做什么饭的时候,他才恍然醒过神来,“晚上有应酬,我在外面用饭。”
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去卫生间洗漱,准备到江边去赴宴。
傍晚,陈子华三菱车离开了大路,直奔江边,十多里的路眨眼就到,远远的望到江边一溜的灯火,竟是别有一番景致,或许是有段时间没来的缘故,陈子华竟然凭空生出几丝感叹来,当初第一次到江边,还是冲着那座临江楼的饭店,现在这里几乎形成了饮食特色文化了。
距离临江楼数百米的江边沿岸,顺着岸堤,搭着一长溜的帐篷,帐篷外边都架着清一色的烤炉,远远的就能闻到喷香的孜然味儿,很显然,这里的烧烤已经自的形成了一定的规模,车还没停下,就看到不时的有人在挥手迎客,热闹非常。
林月虹的目光很毒,不知怎么的就瞧到了陈红梅的车,直接将车靠了上去,停在旁边,下车就看到一家帐篷门口站着的陈馨儿,就是陈红梅的那个侄女儿,陈子华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道:“在那边,走吧。”
还是早春,芝兰的气候独特,虽然不冷,江风中还是夹着一丝寒意,想必这些彩条布搭成的帐篷,主要还是有个防寒的意思,帐篷里面很大,支着十来张方桌,已经有了三四成的客人了,看来这里的生意应该相当的不错。
陈红梅占据的桌子位于最里面的角落,单独挂着一盏马灯,将周围照得雪亮,除了侄女陈馨儿之外,充当司机的侄儿陈锋也在,见陈子华进来,三人都站起来欢迎,陈红梅还巧笑道:“这儿环境虽然差了点儿,不过却是咱们县如今最有特色的小吃啦,应该说,是目前最火爆的地方了,咱们也赶个时髦,尝尝鲜。”
陈子华笑着坐下,林月虹也冷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坐在旁边,陈红梅和陈锋虽然对林月虹没啥印象,却知道陈子华才找了这么一位司机,想必是什么特殊关系,所以也没有太在意,更不会去注意林月虹的容貌什么的,这也正是林月虹最奇特的地方,她总能将自己隐藏的无声无息,甚至让身边的人都忽略她的存在。
陈馨儿殷勤的跑前跑后,自己端茶倒水不说,还亲自去弄了几个小菜,把伙计的活儿都替代了,反观陈锋,却像个大少爷似地的坐在那儿,很少挪一下屁股,陈子华心里暗暗慨叹,难怪陈红梅对自己这个侄儿不大报啥希望,换个人的话,给她开这么些年的司机,早就给解决编制了,陈红梅却始终没有给侄儿办,也不是没有原因。
“陈书记,我点了几条烤鱼,都是南渡江打得新鲜鲤鱼,是这些烧烤店最拿手的菜式了,还有两斤烤羊肉和半斤的板筋,咱们先吃点儿小菜。”陈馨儿笑吟吟的招呼着,还为陈子华和陈红梅斟上了白酒,她自己却喝的是饮料,给林月虹的是两筒椰风芒果汁,解释道:“你开车,我就不给你倒酒啦,喝点儿芒果汁吧。”
林月虹点了点头,自顾自的打开易拉罐,慢慢的品尝,目光却不时的扫向帐篷外面。
陈红梅端起杯子道:“来陈书记,我敬你一杯。”
陈子华笑道:“客气了吧,什么敬不敬的,碰一下吧,这么好的酒,可别进了我一个人的肚子,来来来,大家干一杯。”
随着服务员用一个大盘子将烤肉送上来,几个人谈得也越来越投机了,陈子华就问陈馨儿:“你们家的店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咱们县如今可多了不少类似的精品店,竞争很厉害吧。”
陈馨儿道:“还行吧,我们家的店比较早,又有不少的老客户,货源也比较占优势,竞争力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今年春节,可没少赚钱。”
陈子华笑道:“说起春节,你们应该还囤了不少的玉液酒吧?”
陈馨儿闻言笑了起来,“听说酒厂换了老板,我就担心以后没有这种玉液酒喝了,后来见玉液酒的标签果然换了,就赶紧囤了一批原来的酒,反正这东西又放不坏,有这批酒打底,自然新酒便进得少了,云翔集团出事儿的时候,我们店几乎没受啥损失,反而因为以前的老酒涨价,赚了不老少。”
陈子华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小丫头的商业嗅觉还是非常灵敏的,要是个男孩的话,恐怕前途会非常不错,最起码会给陈红梅做个不错的帮手。
陈红梅道:“陈书记,今天呢,是想请您给馨儿指点一番,对于您的眼光,我可是最佩服的,如今我大哥年龄有些大了,不想继续折腾了,所以就想把这份家业留给锋儿,馨儿的能力想必您也看得出来,不过呢,我不想她在官场上混,继续从商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嘛,就请您给指点指点。”
陈子华苦笑了一声:“你这也太难为人了吧,我能有什么好点子?”
陈红梅笑道:“认股证的事儿呢?”如今临海那边已经传来消息,黑市上的认股证价格窜得惊心动魄,还没开始摇签就已经出现火爆的迹象了,显然跟前段时间长南巡讲话有关。
陈子华道:“那叫瞎猫碰上死老鼠,纯属运气,跟眼光无关。”
陈红梅和陈馨儿都笑了起来,一大一小两朵花儿摇曳生姿,晃得陈子华有些眼晕,便随口问道:“馨儿有什么想法没有?比如说想入哪一行,从事什么样的职业?”
陈馨儿道:“我最喜欢金融行业,也一直在这个当面努力,不过,家里人都不懂这个,跟他们讲也没有用,真要说想从事什么样的职业,那就是做一个操盘手或者投资经纪人。”
陈子华一愕,道:“你这俩选择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异?”
陈馨儿脸上一红,低着头道:“国内这方面都是才起步,相关的资料也不多,我能接触到的就更少了,还不是因为没有名师指点嘛。”
陈子华低着头沉吟了一下,道:“你是想自己投资炒还是仅仅想当一名出色的操盘手?”
陈馨儿奇道:“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陈子华端起杯子,轻轻泯了一口酒,道:“这样吧,你要是真的感兴趣,最近就去临海吧,先去那边感受一番气氛,然后呢,我帮你找一名师父,让他带带你。”
陈馨儿大喜,“谢谢陈书记,什么时候可以去临海?”
陈子华奇怪的瞥了她一眼,道:“随便了,最好就这几天吧,去了以后先跟着段辉他们。”
陈红梅端起酒杯向陈子华示意了一下,俩人会意的一笑,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外面进来,熙熙攘攘的涌到帐篷中间坐了下来,陈子华是背对着门口的,下意识的侧头瞥了一眼,却是一群抹得五颜六色的年轻人,男男女女的竟然有十七八个人,将帐篷中间的三张大桌子一下子就围满了,本来还坐在那里吃饭的几桌客人都皱起了眉头,有一桌客人干脆直接站起来结账走人了。
“老板,快把这桌子收拾下,再给我们考几条鱼上来!”一个扣着头盔的矮壮汉子大声喝道,还一边用手在桌子上拍的啪啪乱响,正在这桌吃饭的一对青年男女气得脸色青,却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动手,打算将还没吃几口的烤肉端到旁边的桌子上去,谁知道那个矮壮男子卸下头盔,顺手往桌子上一仍,“哐当”一声大响,一盘烤羊肉连盘子一齐被撞到地上去了,头盔上也染得油腻腻的。
打算换桌子的年青男女“霍”的一下站起来,男青年满脸铁青的指着矮壮男子道:“田老四,你不要欺人太甚!”原来双方竟然是熟人,见男青年怒欲狂的样子,女孩子使劲抱住男青年的胳膊,一边往外拖一边低声劝道:“走吧,咱们不吃了还不成吗,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走,小民。”
田老四(矮壮汉子)却一横身,拦住男青年,冷笑道:“想走?先把四爷的头盔舔干净了再说,马小民,不要以为躲到芝兰四爷就拿你没法子,就是跑到了省城,四爷也照样收拾你!”
陈子华回过头来叹了口气,道:“看来这顿饭是没法子安安宁宁的吃了,咱们也换地方吧,要不,去临江楼?”
陈红梅道:“成,听说临江楼最近重新装修了,上面还增添了不少新设施,正好过去谈点儿事儿,锋儿,你先送馨儿回去吧,我跟陈书记有事儿要说。”
陈锋便道:“那行,我等会儿再过来接您。”
陈子华摆了摆手,道:“等会儿谈完事儿,我送陈部长回去就成,反正顺路。”
陈锋便看了姑姑一眼,陈红梅“嗯”了一声,道:“那你就不用过来了,明天上午直接去县委吧,我晚上回办公室去住。”估计要喝不少酒,丈夫又不在家,还不如住县委办公室,省得早上还得再跑一趟。
几个人便一起站了起来,陈馨儿过去招呼老板结账,却不料帐篷中间已经被堵实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吵吵嚷嚷的乱成了片。
陈子华苦笑了一下,站在那儿一看,却是田老四跟马小民铆上了,俩人扭作了一团,碟子什么地扔了一地,桌子也全部翻到一边去了,有意思的是,田老四带来的几十个人只是堵住门口看热闹,大声的呼呼喝喝的,甚至还有人喝倒彩,马小民这边只有方才的那个女青年,正愁眉苦脸的蹲在里面干瞪眼,几桌没吃完饭的客人也被堵在了里面,跟陈子华他们一样,抱着胳膊在一边看热闹。
田老四个子矮却很壮实,劲儿也大,抱着马小民的腰一甩就能把马小民摔个跟头,可马小民也不白给,不光个儿大,拳脚也极为灵活,只是这里面的环境限制了他的挥,这会儿俩人倒是斗得旗鼓相当,陈子华摇摇头,道:“这俩人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出个啥名堂,咱们还是先撤吧。”
陈锋指了指堵住帐篷门口的人群,道:“陈书记,出不去啊。”
陈子华便瞥了林月虹一眼。
林月虹退后几步,一弯腰,从腿腕上拔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军刺来,一看就是专门定制的,并非部队的制式装备,在众人目瞪口呆当中,林月虹用军刺三两下就将帐篷割开了个大豁口,然后收起军刺,若无其事的当先钻了出去。
陈子华和陈红梅俩人相视一笑,也跟着钻了出去,不大功夫,连哪个蹲在马小民身后的女青年也跟着钻了出来,随后三不顾的冲到停车的地方,翻身上了一辆摩托车,“呜——”的一声打燃,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陈子华等人这会儿刚绕到帐篷正门口的烤肉摊子,一边结账一边让老板把自己几人定的烤鱼打包呢,看到那个秀挺的女青年居然这么彪悍,既不戴头盔也不用手套,就这么骑着摩托车窜出去,身上忍不住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时候才过完年,还是正月呢,就是戴着头盔手套,也抵受不住寒冷,何况啥装备都没有呢。
略一犹豫,陈子华转身在林月虹耳边低低说了两句,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林月虹稍微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朝三菱车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