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打虎武松
一晃就到了政和四年正月。
年味还没散去的时候,武松却不得不带几个土兵押着车仗往东京而来。
他在家乡清河县因酒后醉了,与本处机密相争,一时间怒起,一拳把人打倒。只以为打死了人,逃到柴进庄上躲了一年多。
后来听得当初并没打死那人,便返了回来。
途经景阳冈时,遇到冈上猛虎,一番搏斗后,打死了猛虎,又把阳谷县赏钱都散给之前因捕不到虎受了责罚的猎户。
阳谷县知县看武松好武艺,又有仁德,便让他做了个都头。
这番武松也是奉了知县的令,往东京走这一遭。
这日走到半晌午时,便见前面一处大林子,都是赤松树。
一个走过许多路途的土兵指着前面林子道:“前面就是这两年害了不少客人性命的赤松林,做公的推测贼人只有两个,但却没人能从他们手里逃得性命。衙门追捕了多次,都查不到他们踪迹,端的是奸猾。”
另一个土兵握住腰间挂着的刀鞘,道:“不知他们敢不敢对我们下手?”
当先而行的武松毫不在意的笑道:“他们若送上门时,正好为我们添些盘缠。”
一个推着车子的土兵道:“都头说的是,景阳冈上的猛虎也吃都头三拳两脚打死了,两个剪径小贼算的什么。”
其他土兵也都说笑着,并没人担心过不了这赤松林。
这两年道路越发不太平,越往京畿地区走,贼寇便越多。
遇到大伙强人出没的地方,他们也要在附近等些客人,数百人结伙过去。
这赤松林在附近也凶名卓著,昨日歇宿的时候,客店的人便提醒他们等几十人再过去,但是武松却没在意,领了几个土兵便过来了。
一行人走到赤松林边,走了一阵却是没什么风吹草动。
林子深处,生铁佛崔道成靠在一颗树下,看到飞天夜叉丘小乙从林边回来,道:“怎么样?”
丘小乙道:“五个人都带着腰刀、朴刀,为头的一人身长八尺,十分雄壮,似乎有些武艺,只怕不好下手。”
崔道成站起身来,笑道:“一个鸟汉值得甚么?若是今天再没这大胆客人,我们须没酒吃了。便是走漏一人也不怕,我们索性换个地方,反正寺里也败落了,这里又没几个客人敢单独过了。”
丘小乙点头道:“也好,那我们便去干这一票。”
看看就要走到林子尽头,一个土兵笑道:“难不成这贼人也识的都头不成?”
话音刚落,便见林子里跳出一僧一道来。
那道人生的精瘦,和尚却十分胖大,面如锅底。
二人都仗着朴刀,从林子里跳出来,也不说话,便直奔众人而来,显然又准备杀人灭口。
“你们护着车子,看我拿他们。”
武松看这俩蟊贼还真送上门来,也是见猎心喜,吩咐一声,便挺着朴刀迎上去。
生铁佛崔道成还不知死,对丘小乙道:“我杀这鸟汉,你去杀后面的人。”
飞天夜叉丘小乙脚步快,看崔道成迎住武松,一个箭步便窜了过去,杀向后面的土兵。
后面四个土兵看丘小乙窜过来,连忙一起迎住。
二贼在这里剪径多时,每次都能杀人灭口,显然都有一身武艺。
他们不惧二人,只是因为有武松同行,并不是他们自己有多高武艺,哪敢大意。
飞天夜叉丘小乙武艺虽好,但这四个土兵也是武松从县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四人对上丘小乙,一时倒也输不了。
崔道成原本还想着杀翻武松,再去后面帮丘小乙杀其他人,没想到交手七八合便力怯了,看后面丘小乙也抽不出身来,奋力逼开武松,转身便逃。
“哪里走。”
武松大喝一声,一个箭步赶上去,一刀抹过去。
一颗大好首级便滚落地上。
原来武松看这崔道成眼珠乱瞄,心中便料定这厮想逃走,故意放他逃走,然后再从后面赶上来。
“砰”
没了首级的身体兀自向前跑了一步才栽倒在地上。
丘小乙听得这边有人倒了,扭头看到崔道成身首异处,哪敢再战,卖个破绽便走。
四个土兵合斗丘小乙也是处于守势,并没敢围着丘小乙,看到丘小乙要逃,也不敢去追,只是高呼“都头”。
“看刀。”
武松砍倒崔道成便转身扑过来,看到丘小乙脚步飞快,怕他走了,捏住手中朴刀,高呼一声,便向丘小乙掷去。
丘小乙听得武松声音,又听得有破空声,连忙一个懒驴打滚往旁边滚去。
武松扔了朴刀,也没停步,拔出腰刀便冲了上来。
丘小乙刚刚站起来,看武松已经扑到跟前,也不敢再露破绽给武松,挺着朴刀来斗武松。
武松接住丘小乙,斗不过十合,一刀便把丘小乙砍翻在地上。
后面四个土兵看到武松砍翻丘小乙,才上来道:“这两个蟊贼不长眼,撞到都头手里,死的也不冤枉。”
“能死在打虎都头手下,他们也算三生有幸了。”
武松笑道:“这两个强人武艺倒是不差,若是合力斗我,我要杀他们也要费些气力。”
说着,又指了两个土兵道:“我们在这里守着,你们去找附近做公的来。若有些赏钱时,我们也好路上吃酒。”
阳谷县谁不知道武松慷慨,两个土兵自然乐意跑腿。
武松和两个土兵在赤松林边等了一个来时辰,先前去报官的土兵便领着一队做公的赶来。
武松也是公门中人,带着两个土兵上来见礼。
为首的都头已经知道杀了贼人的是景阳冈打虎的武松,也不敢怠慢,见过礼,便陪武松在一旁说话,现场勘验自有下面公人做。
一个做公的刚刚走到生铁佛首级跟前,便叫道:“这和尚是瓦罐寺住持崔道成。”
为首的都头听得说,走过来看了一眼,道:“不想真的是这厮。”
说着对旁边武松道:“那瓦罐寺离这里只有几里,我们也多曾到那里盘查,没想到这厮生的黑大,却说的好谎话,我们盘查了几次都被他骗过了。”
勘察了现场,一行人又往瓦罐寺,搜出了一些二人过去劫的财物,便到衙门去回报。
武松几人领了一些赏钱,便又上路往东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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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武松闹市报仇(求订阅、月票)
过了赤松林,又行了七八日,便望见东京。
武松领着几个土兵进城,寻到知县亲戚处,投了书信,交割了箱笼,又讨了回书,在街上闲玩了几日,便取路回阳谷县来。
途中在两处大伙贼人出没的地方等客人聚到数百人才上路,前后往回,却是用了将近两月。
去时正月初,回来三月初头。
回程路上,武松便觉神思不安,身心恍惚,去县里交纳了回书。
知县看罢回书,知道金银宝物交得明白,赏了武松一锭大银,酒食管待,不必用说。
酒宴一散,武松回到住处,换了衣服鞋袜,戴上个新头巾,锁了房门,一径投紫石街探望哥哥。
怎知这一来,却发现哥哥已经亡故。
潘金莲虽然巧舌如簧,但是武松心下却十分怀疑。
先后寻了地方上专办丧事的团头何九叔和曾经帮武大郎捉奸的郓哥,得知哥哥死因,且忍了一肚子怒火,带着二人来衙门告潘金莲和西门庆通奸,下药谋害亲夫。
怎料知县收了西门庆银子,也不管何九叔偷的酥黑骨头和郓哥这捉奸见证人,只说此事不可信。
武松看知县不准所告,咬牙走出大堂,暗思:我刚刚为你送了许多金银去东京,你全不念我好处,只顾收西门庆银子。这清平世界被你们这些贪官劣绅弄得没了王法,索性撒开了,为兄报仇后。我也去做个好汉,让百姓有个说理处。
何九叔和郓哥原本以为武松这个都头能告倒西门庆。不想知县连案子都不接,想到以后西门庆的报复。二人都是一脸担忧。
武松看了二人神色,也知道他们所想,道:“你们放心,西门庆这厮逃不了公道。你们且先回去,我自有计较。”
何九叔和郓哥知道武松这等好汉言出必行,也放心了许多,告辞而去。
武松回的住处,拿一把尖刀放在怀里,便往哥哥住处来。
到的门前。看门开着,便挑帘进去。
王婆正在屋里和潘金莲说知县不准武松告状的事情,看到武松进来,也吓了一跳。
潘金莲却自以为傍上了大官人,也不怕武松,斜眼看着武松。
武松看到二人都在,冷笑一声,反手便去关门。
王婆看到武松冷笑,心中也慌了。连忙道:“都头且慢关门,我那茶坊离不得人,刚刚只是和你嫂嫂说句话,现在便走。”
武松插了门。从怀里拽出尖刀来,劈胸拎住王婆道:“你且与我说这淫妇如何与西门庆通奸,说的慢些时。先吃我一刀。”
王婆脑袋如拨浪鼓一般摇着道:“我只请你嫂嫂去我那里做衣裳,并不知他们通奸之事。都头莫信郓哥那小贼胡说。”
“砰”
武松看这王婆还在嘴硬,一把掼在地上。顿时把这王婆摔得作声不得。
潘金莲看到武松拿刀,便惊得呆了,看到武松冲她而来,想要转身逃命,早已没了气力。
武松劈胸拎住潘金莲道:“你那淫妇听着!你把我的哥哥性命怎地谋害了,从实招了,我便饶你。”
地上被摔得做声不得的王婆知道说了便没命了,连忙摇头示意潘金莲不要说。
潘金莲看到王婆示意,强作镇定的道:“叔叔,你好没道理!你哥哥自害心疼病死了,干我甚事?”
武松听得潘金莲这般说,也没了耐心,扯开潘金莲胸前衣裳,道:“再不说时,莫怪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潘金莲看到武松尖刀已经作势欲捅,连忙叫道:“叔叔饶我,我说了,我说了。”
当下将那时放帘子,因打着西门庆起,并做衣裳,入马通奸,一一地说。次后来怎生踢了武大,因何设计下药,王婆怎地教唆拨置,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武松听得原委,直气得虎目圆睁,眼眶险些裂开,拎着潘金莲走到哥哥灵前,把这淫妇也掼在地上,一脚踏住。
这淫妇见势头不好,正待要叫,张开嘴却发现发不出声来。
武松并没犹豫,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里衔着刀,双手去挖开胸脯,抠出心肝五脏,供养在灵前。
“啊!”
王婆看的这般场景,终于叫出一声来。
武松看王婆这老狗叫唤,害怕引来人,转身一个箭步窜到王婆跟前,一脚跺在这老猪狗胸脯,顿时让这王婆出气多入气少。
武松看王婆作声不得,这才又拎起王婆,走到哥哥灵前,一样开膛破肚,拿心肝五脏供养在灵前。
“哥哥灵魂不远,兄弟武二与你报仇雪恨!我这便去取西门庆那狗贼性命,哥哥莫急。”
说完,割了潘金莲首级,找了一床被子包了,又在家里洗了手,把刀子擦了,放在怀里,出的门外,反手关了,往西门庆生药铺来。
到的药铺,看着主管唱个喏,问道:“大官人在么?”
主管道:“却才出去。”
武松道:“借一步闲说一句话。”
那主管也认得这打虎都头武松,不敢不出来。
武松引着这主管到侧首僻净巷内,虎目一瞪,问道:“你要死,却是要活?”
主管被武松这一瞪,登时哆嗦了一下,慌道:“都头在上:小人又不曾伤犯了都头。”
武松道:“你要死,休说西门庆去向;你若要活,实对我说西门庆在那里。”
主管看武松说的狠,也不敢撒谎,告道:“却才和……一个相识,去……狮子桥下大酒楼上吃酒。”
武松听了,转身便走。
那主管惊得半晌移脚不动,过了一阵。才转身回了生药铺。
且说武松快步走到狮子桥下酒楼前,便问酒保道:“西门庆大郎和甚人吃酒?”
酒保道:“和一个一般的财主。在楼上边街阁儿里吃酒。”
武松径自上了楼,站在外面从窗眼里看进去。只见西门庆坐着主位,对面一个坐着客席,两个唱的粉头坐在两边。
正主找着,武松把那被包打开一抖,那颗人头,血渌渌的滚出来。
武松左手提了人头,右手拔出尖刀,踢开门,闯进去。把那妇人头望西门庆脸上便掼过去。
西门庆这厮学过一些拳脚,身手倒也敏捷,闪身避过潘金莲人头,也不敢和武松斗,跳起在凳子上去,一只脚跨上窗槛,要寻走路,见下面是街,跳不下去。心里正慌。
说时迟,那时快,武松已经跳到桌上,向窗边西门庆扑来。
西门庆见来得凶。便把手虚指一指,早飞起右脚来。
武松没想到这厮还敢还手,只顾奔入去。见他脚起,略闪一闪。恰好那一脚正踢中武松右手。
那口刀被踢将起来,直落下街心里去了。
西门庆看一脚居然踢得武松手中刀。心中只以为打虎都头也不过如此,也不怕武松了,右手虚照一照,左手一拳,照着武松心窝里打来。
先前若不是武松大意,西门庆这财主如何踢得着他。
武松略躲个过,就势里从胁下钻入来,左手带住头,连肩胛只一提,右手早抓住西门庆左脚,便把西门庆扛起来,叫声:“下去!”
那西门庆头在下,脚在上,倒撞落在当街心里去了。
街上行人看酒楼突然掉下一人来,都吃了一惊。
武松伸手去凳子边提了淫妇的头,也钻出窗子外,他却没有西门庆的胆怯,纵身只一跳,跳在当街上;先抢了那口刀在手里,看这西门庆已自跌得半死,直挺挺在地下,只把眼来动。
武松按住,只一刀割下西门庆的头来,把两颗头相结做一处,一手提着两颗首级,一手握着尖刀,一直奔回紫石街来。
武松推开门,将两颗人头供养在灵前,道:“哥哥灵魂不远,早生天界!兄弟与你报仇,杀了奸夫和淫妇了。”
武松又拜了几拜,便仗刀往城外而来。
走了没多远,便听得后面许多做公的追来。
却是酒楼前的人看武松杀人报官了,知县听得武松杀了西门庆,连忙派县里做公的来缉捕。
武松平日慷慨,打虎得了一千贯都散发给猎户,平日有些赏赐,也便请衙门中人吃用,谁不曾得过他好处。
只是知县有令,众人不得不来。
武松一路大摇大摆而行,街上的人都看到了,做公的自然很快就寻来了。
一群人吆喝着追到近处,看到武松却没人敢近前了。
阳谷县上下谁不知道武松打死猛虎的事情,何况他们跟着武松,也不知抓了多少剧贼烈寇,哪一次不是武松奋勇当先。
武松转身看着后面追来的做公的,一面走,一面高声道:“武松兄长蒙冤而死,这世间又没个说理的地方,因此武松愤而杀人。冤有头,债有主,西门庆、潘金莲、王婆三人死有余辜。我虽杀了他们,也不值得为他们偿命,正要去梁山入伙,做个替天行道的好汉。你们与我无冤无仇,我也不欲滥杀无辜。若是谁要追我,伤了性命时休怪。”
这些做公的听得武松要去梁山,更是胆怯。
去年祝家庄的人放话要抓梁山细作,结果没多久便被梁山打破庄子,把那祝朝奉都杀了。
朝廷派了大军去打梁山,又被梁山打的大败。
若是阳谷县抓了要去投梁山的打虎都头,谁敢保梁山不会派兵来打县城。
在武松和梁山的威慑下,做公的一路追着武松出了城门,却是没人敢上前动手。
又在城外追了几里,做公的才返回,报说追不及,只听得武松说去投梁山了。
知县也已知道原委,不过他也暗自庆幸这些做公的没敢抓武松,否则梁山兵马来了时,他这贪官脑袋恐怕也保不住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武松斗鲁智深
武松离了阳谷县,便大步流星的从小路往梁山赶来。
之前他在柴进庄上避难,不如意时也多曾想去梁山入伙,做一个替天行道的好汉,只是害怕牵累了哥哥,心中也还想着一身本事落入草莽中终究有些可惜了,因此也就没去。
后来虽然在阳谷县做了都头,但是当差听命总有一些身不由己,而梁山声势却越来越大,偶尔也觉得这都头还不如梁山好汉自在。
今天知县不念他恩情,只管收西门庆银子,要他哥哥冤死,顿时让他忍耐多时的怒火发作起来。
当即打定主意为兄报仇,然后去梁山替天行道,杀这些贪官劣绅。
阳谷县离梁山不过百里,武松脚步又快,当晚一更左右便到的李家道口。
去年破了呼延灼兵马后,张青、孙二娘便又重建了梁山酒店。
武松看到梁山酒店门前挑的布帘,便走了进来。
一个酒保迎上来问道:“客官要歇宿还是吃酒?”
武松抱拳道:“武松听得梁山好汉替天行道,特地来入伙,还请大哥通报一下。”
酒保看武松身长八尺,相貌堂堂,当即想起远近闻名的打虎武松来,问道:“你莫不是景阳冈上打虎的武松武都头?”
武松笑道:“正是在下。”
正在柜身坐的张青听得二人对话,连忙起身迎上来,拱手道:“小弟张青早听得景阳冈上打虎英雄的威名,不想今日能在这里相见。幸甚。”
武松也听过梁山负责招引好汉、扶危济困的头领便是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夫妻,二人也是梁山立寨的元老。连忙还礼。
二人寒暄了两句,张青道:“武都头要入伙时。我们也不用在这里耽搁,这便上山去见史进哥哥。”
武松自无不好。
当下,张青便请武松来到后面,叫两个火家撑了只小船,送二人进泊。
到的金沙滩水寨上了岸,一路过三关,上到大寨来。
张青领着武松径自来到史进住的小院外面,叫道:“哥哥在吗?”
“在呢。”
屋中史进正在看书,听得张青声音。一面应着,一面开门往外面出来。
张青听得史进在,便也推开虚掩的院门进来。
史进出屋,看到院中张青领着一个雄壮汉子,笑道:“看样子兄弟又为我山寨引来一位好汉,不知这位好汉高姓大名?”
武松看史进正如江湖传言的一般俊朗不凡,拱手道:“小人清河县武松,今番特地来入伙,还请头领收纳。”
史进听得武松之名。也是大喜,笑道:“早听得打虎英雄之名,兄弟能来入伙是我山寨之福。我们且往屋里说话。”
先前他还想着去柴进庄上结识结识这位打虎英雄,只是去年山寨事务比较多。一直不曾得空,没想到武松居然自己来入伙了。
史进把武松、张青请进屋,分宾主坐了。问道:“听得兄弟在阳谷县做都头,莫不是遇了什么不平事?”
武松不无沉痛的道:“此事还要从我哥哥说起。我有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叫武大,我哥哥虽没甚本事。但生性本分,又能吃得苦,倒也不愁过活。只是不想娶了一个淫妇过门,前些时日,我去东京公干,不想着淫妇和县里开生药铺的西门庆勾搭成奸。我哥哥捉奸不成,反被那西门庆打伤。后来那奸夫淫妇害怕我回来不能善了,便用毒药害了我哥哥,只推说我哥哥害心疼病死的。
我哥哥却是从未有过这病症,因此武二心中疑惑,便找本地团头何九叔去询问。那何九叔也精明,当日看我哥哥死的冤枉,便偷了两块烧的乌黑的骨头做证见,后来又找到一位当初和我哥哥一同去捉奸的郓哥。我便领了这二人去衙门告那奸夫淫妇。不想知县收了西门庆银子,却说这人证、物证都不可信,不准我告。
我心思这天下衙门一般,西门庆那狗贼又多有钱财使用,告到哪里也是一般结果。索性便杀了那奸夫淫妇和当初唆使他们下药害人的王婆,来这里投托入伙,专杀那些贪官劣绅。”
史进自然知道武大郎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受梁山替天行道的影响,武松杀人后便径自上梁山了,点头道:“当今天下污浊,多少百姓都有冤无处诉,因此我们才在此聚义,替天行道。武大哥哥死的冤枉,兄弟节哀顺变。”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史进便请武松去后面吃分例酒食,同时让人请山寨诸位头领来。
武松看史进这般厚待,也是深感于心中。
他虽是打虎英雄,阳谷县都头,但是他也知道梁山豪杰辈出,并不敢妄自尊大。
山寨众头领陆续到了后面食堂,史进把武松介绍于众人。
阳谷县离梁山近,众人也都听得武松打虎之事,再看到武松这般雄壮,便也知道是条好汉了。
酒宴上,武松的豪爽和海量,也让他和鲁达、陈达等嗜酒的头领迅速打成一片。
众人一面吃酒,一面说些江湖上的事情。
武松也借着酒意说了景阳冈上打虎的经过。
鲁达笑道:“武松兄弟上了山,山寨便有两位打虎英雄了。”
打虎将李忠武艺在众头领中也只比数人高,听得鲁达调笑,也自嘲道:“我的诨号是江湖上朋友胡乱起的,遇上老虎恐怕要有多远跑多远,哪敢和武都头相提并论。”
武松笑道:“我也是吃醉逃不了,否则看到老虎也要逃的,哪敢赤手空拳去斗大虫。”
吃到三更天,众人才散了。
史进亲自领着吃的半醉的武松到客房住了,又点了一个喽啰伺候,这才回去。
次日大早,武松便起来洗漱了,往前面演武场而来。
昨日吃酒间鲁达和他约了今日练拳,二人都是豪爽之辈,又都是海量,只觉一见如故,酒席间较量拳脚到深处,便约了今日练拳。
武松刚来入伙,自觉来的晚了不好,到的演武场时,却发现史进和吕方已经在那里演武了。
史进看武松到来,收了棒,和武松寒暄了几句,这才又去练棒。
武松看了看演武场器械,便走到一边,玩起石锁来。
一百多斤的石锁在武松手里上下飞舞,看的一旁史进、吕方也都是咋舌不已。
他们也都能拿起那个石锁,但要和武松一样玩,山寨也只有鲁达能做到,而且玩的还不如武松漂亮。
不过鲁达身材肥大,而武松则是雄壮,在敏捷上,鲁达肯定要差些。
三人练了一会,其余头领便也陆陆续续到达,都是来看鲁达、武松比武的。
鲁达神力无敌,武松赤手空拳打死老虎,这般好斗,自然谁也不想错过。
鲁达到了以后,看武松玩石锁已经玩的额头出汗,便道:“武松兄弟你且歇歇,我们再斗。”
武松把石锁放在地上,笑道:“只是热热身子,不曾亏了力气,哥哥要不要练练?”
鲁达摇头道:“不用,要不咱开练?”
武松笑道:“好啊。”
当下,二人捆扎了衣服,便在演武场拉开架势。
鲁达看武松刚才玩一百多斤的石锁玩的那般轻松,也想试试武松力气,捏着醋钵儿大的拳头,道:“可敢接我一拳?”
武松笑道:“哥哥尽管来。”
“好,兄弟当心。”
鲁达叫一声,便一拳砸了过来。
武松也不闪避,一拳迎向鲁达拳头。
“砰”
一声闷响,听得旁边众人都感觉肉痛。
鲁达、武松也都是面色一变,二人都是神力之人,两个拳头硬生生的撞在一起,比吃了一拳痛多了。
同时对方拳头上传来的巨力也让二人不由自主的都往后退了两步。
单看这一下,二人力气相差不大。
众人看的武松这般力气,也都是赞叹不已,山寨这许多头领还没一个能和鲁达较力的人。
硬碰了一拳,鲁达只觉再硬接下去骨头要碎,他也不是做伪的人,甩着手道:“兄弟好力气,我们还是比比拳脚吧。”
“好。”
二人略微活动了一下硬碰的手臂,便斗在一处。
这场斗却是一番好斗,两人都有一身好拳脚,又都是身强力壮,挨了几拳也和没事人一般。
斗了一阵,武松使出玉环步,鸳鸯脚,这才胜了鲁达。
鲁达肥大,却是不如武松敏捷。
鲁达被武松踢倒,跳起身来,笑道:“兄弟好拳脚,洒家不如你。”
武松抱拳道:“承让了。”
史进上来笑道:“两位兄弟这一场斗也让我们大开眼界,两位斗了一阵且歇歇。今日难得众头领都来了,我们换其他人切磋几场。”
“好。”
二人听得史进这般说,便走到场边聊起刚才的拳脚来。
史进则邀林冲下场切磋,史进虽然勤于练武,又专习枪棒,武艺长进了许多,但是在林冲手下也不过撑了四十多合便落了下风。
不过新上山的武松看到史进这般武艺,也有些吃惊。
不想史进生的和江湖传说的一般俊朗不凡,生性也豪爽大方,这武艺也如此高强。
史进和林冲斗了一场,后面食堂便开饭了,众人也就没有再切磋。
史进问了武松后,便让武松做了步军头领。(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呼延灼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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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呼延灼回了东京,便备了一份厚礼,到高俅府上请罪。
高俅虽然恨呼延灼把战败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但是天子下了旨,他也不敢为难呼延灼,只能等日后再说。当下便收了呼延灼的礼物,让他先回汝宁郡仍任原职,等开春后再议出兵之事。
到了三月,高俅这才又招来呼延灼商议出兵的事情。
他虽然暗恨呼延灼,但是更恨林冲,也没在调兵遣将上陷害呼延灼,不过他也不再信任呼延灼的眼光,派了两员帐前最得力的牙将给呼延灼做副将,又拨了一万东京精锐禁军,兵甲战马也都是如数调拨。
当然最后也没忘让呼延灼再立下军令状,若是呼延灼这番再败了,谁也休想再为他脱罪。
呼延灼要戴罪立功,也没有选择,只能立了军令状,领大军往梁山而来。
张青手下探子早早便打探到消息,报到山上。
聚义厅中,众头领到齐后,史进便道:“张青兄弟打探的消息,呼延灼又领了一万东京禁军来打我山寨,还有两个副将,一个唤做党世英,一个唤做党世雄,都是殿帅府的牙将。林教头可晓得这二人?”
史进不喜称呼众人之前的官职,在他看来,宋朝的官职再高也没用,到了梁山就要看功劳、本事。
林教头这称呼却是因为林冲一直做教头,平日在山寨很多头领也都会向林冲请教一些练兵的事情,甚至请林冲代为操练一下兵马。因此大家都仍称呼林教头。
鲁提辖、杨制使、武都头这样的称呼却是渐渐都没了。
林冲道:“这二人是高俅帐前牙将,都有万夫不当之勇。殿帅府牙将中这二人最了得,不可小觑。”
水浒中这二人却是没什么表现。先后被高俅派去从水路攻打梁山,结果党世雄被张横生擒,党世英则死于乱箭之下。
不过水浒中有万夫不当之勇的人,梁山也就是董平、呼延灼、秦明、关胜、鲁智深、武松、杨志等人。
之前栾廷玉的描述也有万夫不当之勇,武艺不亚于杨志,若不是看祝家庄被破,没了斗志,杨志也未必能胜得栾廷玉。
史进知道林冲眼界甚高,既然他说不可小觑。那这两个人恐怕也很厉害,当下又问道:“那东京禁军呢?”
林冲道:“东京禁军大半都疏于操练,只有少数是高俅那厮用来应付皇帝的,还算操练精熟。高俅派党世英、党世雄来,那这一万禁军应该是操练精熟的。不过东京禁军未经战阵,战力定然是不如我山寨兵马的。”
史进听了,点头道:“这般说,这一场仗不好打了。”
话音刚落,阮小七便叫道:“管他什么鸟将。只要他们上了船,管叫他们变成软脚虾。马步军也建了许多功劳了,这一番该我们水军御敌了。”
阮小二也道:“正是,我们麾下的孩儿也每日操练。却从没上过阵。哥哥好歹要给我们个建功的机会。”
阮小五道:“林教头说他们都了得,要在陆上厮杀时,山寨弟兄伤亡必然很大。把他们放进水泊来。在水上便是那呼延灼,我们兄弟三个也能拿住他。”
阮小七听得阮小五分析。叫道:“五哥说的是,莫说呼延灼。便是林教头上了小船,我们兄弟三个也敢斗一斗。”
林冲笑道:“若是小船上撞着你们,我也不动手,任你们捉了就是。你们可敢给我换个大船,小船脚下不稳,除了你们,谁能放得开手脚。”
史进点头道:“阮家三位兄弟说的是,军师以为如何?”
朱武笑道:“上一回胜呼延灼有天时,这一回我们用地利,任他什么精兵猛将,进了水泊也变成虾兵蟹将。我山寨有阮氏三雄这样的水中蛟龙,要败他们有何难。”
史进笑道:“好,那这一回我们就在水上等着呼延灼来。”
后面坐着的韩滔起身道:“呼延将军也是义气之人,能否请水军兄弟到时尽量活捉他,若是能得他入伙,山寨也添一员猛将。”
史进点头道:“不光是呼延灼,还有那党世英、党世雄,能活捉都要尽量活捉。当然,若是他们死命抵抗时,也就杀了吧。他们便是再了得,也不能因为要活捉他们,害了水军兄弟性命。”
众人听得史进这般说,无不敬佩史进义气。
古往今来,多少人为活捉一将,不惜害死自己麾下多少士卒。
虽然不能说得不偿失,但是枉死的士卒又何其冤枉。
阮小二道:“既然是韩滔、彭玘兄弟的相识,我们弟兄必然尽力活捉。只是他若反抗的厉害时,我们兄弟少不得请他下水喝的肚饱,到时休怪。”
韩滔、彭玘连忙起身道:“多谢二哥手下留情。”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才散去。
阮氏三雄得了重任,个个神采飞扬,准备下山去激励麾下水军。
他们也算山寨元老了,只是水军一直不曾出战,马步军头领都积累了一些功劳,而他们三人却是只有些运送兵马、钱粮的苦功,日后再排位时,难免要往后移。
他们自然也是不愿从前面移到后面的。
三人刚出聚义厅,邹渊、邹润便赶上来道:“三位兄弟也带我们建些功劳如何?”
阮小二看到是二人,笑道:“两位兄弟水性也甚好,我们自然是欢迎的,只要哥哥准了就行。”
邹渊扭头看史进已经出来,便迎上去道:“我和邹润想去水军中参战,哥哥看如何?”
二人是莱州人氏,可以说是在海边长大,后来做海商,在海上也不知漂了多少日。
上山后,也多曾在水泊玩水,水中功夫虽然比不得阮氏三雄,但是也十分了得。
自从排位的规矩定下后,山寨头领都是奋勇争先。
前回一同上山的晁盖、刘唐合力捉了韩滔,虽然还没调整位置,但是以后肯定也会往前排,其余吴用、公孙胜则是分管山寨钱粮,杨林也是探马头领,他们叔侄也不想落后,因此主动来参战。
“好,你们当心。”
史进也知道二人水性甚好,武艺又高强,当下便应了。
二人在海边长大,又曾在海上讨生活,对船只的熟悉也不亚于阮氏三雄。
如果在船上打斗起来,说不得还胜得阮氏三雄,只是下了水就斗不过三人了。
史进自认在小船上也是斗不过这五人的,船只颠簸起来,他站都站不稳,而这五人却能在船上健步如飞。
此消彼长,卢俊义上了小船,也只有被捉的份儿。
阮氏三雄看史进让二人参战也都开心,他们每人麾下也不过三百人,比马步军头领都要多一百人,但是加起来也不过九百人,要和呼延灼一万大军厮杀,还是少了一些。
如今梁山总兵力已经有五千二百多人,水军九百人,马军一千六百人,步军两千人,预备军七百多人。
为了增强水军的运送能力,史进才第一个扩编了水军。
再说呼延灼领兵来到梁山水泊外,扎了营寨后,便派了一个亲随来梁山下战书,想邀梁山兵马出泊决战。
这亲随来到李家道口梁山酒店,进到里面看时,早已是人去屋空。
来到屋后,看到泊面上有一只小船停在远处看着这边,料想是梁山喽啰,便大喊道:“我是呼延将军派来下战书的使者,请足下通报一下。”
水面上确实是张青手下两个火家,听得这官兵是来下战书的,便撑着船靠过来,道:“你既是下战书的,我们便载你去大寨。”
“多谢两位。”
这亲随道声谢,上了小船。
两个火家载着这亲随便往金沙滩水寨而来。
进的芦苇荡后,这亲随还想着记下路径,日后攻打梁山巢穴时,或许能用到。不想在芦苇荡拐了几下,他便彻底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出了芦苇荡,这亲随看到金沙滩水寨高耸的寨墙也吃了一惊,不想梁山贼寇把沙滩都围了起来,船只要靠近时却是要费一番功夫。
船只离寨墙还有十来丈,上面一个水军便高喝道:“船上载的官兵是什么人?”
一个火家回道:“呼延灼派来下战书的。”
上面当值的队正听得是下战书的,便让水军放行。
两个火家载着这亲随进了水寨靠岸,便分一人往山上去报,一人陪着亲随在水寨候着。
没多大功夫,山上便传下消息来,请这亲随上去。
到的大寨,一个步军便领着亲随往聚义厅而来。
到的聚义厅外,这步军便径自领着亲随进去,抱拳道:“下战书的使者带到。”
聚义厅中史进、朱武等七八个头领已经端坐。
当中虎皮交椅上坐的史进点点头,看着这亲随道:“战书在哪里?”
这亲随从怀里拿出战书,道:“呼延将军战书在此。”
右边坐的杨春起身上前,接过战书,递给史进道:“请哥哥过目。”
史进打开,看呼延灼邀他三日后决战,道:“你去回呼延灼,便说他折了八千兵马,可以再换一万兵马来厮杀,我梁山却是只有这些兄弟,我不会与他再去泊外厮杀。他要打我梁山时,只管来打就是。”
这亲随还要激将,史进已经挥手让先前领他进来的步军带他出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小七建功
“原指望这一番戴罪立功,不想又折了这许多兵马,我直如此命薄。”
呼延灼抓着船舷立在船上,看船上将士纷纷滑落水中,哀叹一声,也不知该如何了。
正愣神间,不妨阮小七已经从后面攀上来,拽着呼延灼便往前面跳。
呼延灼猝不及防,当下便被阮小七拖着摔下水里去。
他却不会水,落入水中,惊慌之下,一把便搂住阮小七。
阮小七却不惊慌,带着呼延灼便往水底潜。
呼延灼看势头不对,连忙松开阮小七,按着阮小七想要往水面上窜。
他这一松手,却正中阮小七下怀。
阮小七伸手拉住呼延灼脚腕,便拖着呼延灼往水底走。
呼延灼略挣扎的几下,口鼻便灌入许多水,意识模糊了起来。
阮小七看呼延灼已经淹的够了,这才一手拖着呼延灼,一手拔出龙王刺,双脚踩着水往外游去,碰到拦路的官兵便用手中龙王刺招呼。
梁山水军都已经回到船上,撑船过来救人。
一千多官兵落水胡乱挣扎,普通水军也都不敢在水里接近,怕被他们缠住一起淹死,只有阮氏三雄、邹渊、邹润想去抢呼延灼,不过终究还是水性最好的阮小七快了一步,其他四人看阮小七得手,也只能随便救了一人。
除去主将,其余将官还是士卒并没太大意义,最后梁山都会放还回去。
水军已经在尽力救人,但是落水的人太多。最后还是淹死了数百。
阮小七把呼延灼拖到船上,让几个水军押进水寨去。便又和阮小二、阮小五领着水军往芦苇荡里去。
他们拿沉船堵死了大的水道,但是还有很多小水路可以供他们进出。对现在的水军而言,这芦苇荡便是他们的后花园,从哪里走都错不了。
在水军又凿沉几艘大船后,其余船只的官兵便纷纷降了。
党世英让大船挑了一条看起来挺宽的水路想逃出去,结果没走多远,船只便搁浅动弹不得,他又不会水,在身边亲随劝说下,最终还是和船上将士一起放下武器降了。
呼延灼从没想过他会这般狼狈。盔甲早在被人挤压肚中浑水的时候便被剥了,剩下的衣物都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裤脚还不断的往下淌着水。
呼延灼只能挺直腰杆,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威严。
今日大早,史进便带着一干头领到水寨观战,看水军成功截断呼延灼船队,开始围攻当先出来的四艘船,其中一艘船上还挂着呼延灼认军旗时,众人便知道大局已定了。
一伙水军押着呼延灼回到水寨下方。看到史进带众头领站在寨墙上,便报道:“阮小七头领抓的呼延灼,特令我们送回来。”
“快请呼延将军进来,不得无礼。”
史进也已经看到呼延灼。交待一声,便带着众人往下面而来。
众人在金沙滩上见着,史进作揖道:“情非得已。失礼处还请呼延将军勿怪。”
呼延灼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
史进扭头对身后韩滔、彭玘道:“两位兄弟先带呼延将军去梳洗一下。再请呼延将军到聚义厅一叙。”
“是。”
呼延灼看到韩滔、彭玘都在梁山入了伙,心中也是复杂难言。默默跟着二人往大寨来梳洗更衣。
史进和众头领也要去聚义厅,但是并没和呼延灼同行,而是在水寨等了等,才往山上走去。
毕竟谁也不愿自己狼狈的样子一直被人看着。
韩滔领着呼延灼出了水寨,叹道:“前些日子听得将军在青州剿灭了两处贼寇,只以为将军可以脱了这一劫,不想将军又带兵来了。”
呼延灼苦笑道:“剿灭青州贼寇也不过是让天子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何能抵消前番兵败的罪责。我只以为梁山兵马会和前番一样出泊决战,不然调一些东京水军来时,未必就输了。”
彭玘摇头道:“梁山兵马操练精熟,即使出泊决战,东京禁军也未必就能胜了梁山兵马。史进哥……头领不愿出泊决战,无非是不想让马步军出现大的伤亡。”
这几月,彭玘已经习惯了叫史进哥哥,但是刚刚出口,又觉得在呼延灼跟前那样称呼有些不合适,便又改作头领。
呼延灼听得彭玘刚才下意识的称呼,也有些好奇这史进有何等本事,能让彭玘这样的朝廷旧将这么快便心甘情愿的叫他哥哥。
不过他对彭玘的话却是不同意,摇头道:“梁山兵马确实骁勇,但是这番我带了一万东京禁军来,光是马军便有两千,若是真的和梁山兵马厮杀起来,他们又能承受多少伤亡。”
彭玘道:“我说句心里话,将军休怪,便是梁山只出三千马步军和你厮杀,最先溃退的八成是东京禁军。只要史进头领帅旗不倒,山寨兵马便不会败退。若是史进头领帅旗倒了,还不知有多少头领会为他报仇。山寨头领多是江湖豪杰,他们都被史进头领为人折服,愿效死力。”
呼延灼却道:“我也听得江湖上多义气之人,只恐下面喽啰未必如此。”
彭玘道:“下面喽啰虽然未必有头领的义气,但是他们也有为梁山死战的动力。梁山喽啰上山前多是过不下去的百姓,而他们上了梁山后,每日饭菜管饱,不时还能分到一些钱财。不少人都把老小搬到东山定居了,生活不可以说富足,但也比外面多数百姓要好过。他们如何能不为这世外桃源死战。而且朝廷对贼寇素来严厉,若是被官兵抓获,多半是死罪,他们又怎敢不死战?”
韩滔点头道:“世外桃源这一个词没有说错,这里没有朝中那些勾心斗角,也不用怕被人欺压。如今除了朝廷把梁山人等视为贼寇,天下百姓谁不说梁山好汉。”
呼延灼看二人这般口吻,道:“这里虽好,终究还是不被朝廷接受,你们便真能这般安心在这里?”
韩滔脸上也闪过一丝无奈,道:“不安心又能如何?史进头领倒是愿意放我们回去,但是我们又如何能回去?”
“愿意放你们?”
呼延灼眼前一亮,问了一句,随即又黯了下来。
前番兵败的罪责还没消除,今番又折了许多兵马,而且得罪了高俅,他若敢回去,恐怕不是他一人难逃一死,少不得被高俅那厮株连全家。
韩滔道:“史进头领说过,山寨兄弟只要心甘情愿入伙的,绝不强逼。除去该杀的,不愿入伙的都可以放了。只需承诺不会二次来打便是,否则第二次抓到时定斩不饶。将军虽是来了两次,但是前番也没被捉到,史头领当不会杀将军。不过便是史头领愿意放将军回去,将军只怕也难回去吧。倒不如与我们在这里安身,梁山好汉替天行道,也不昧良心。”
呼延灼摇摇头,没有说话。
韩滔、彭玘看呼延灼在考虑,便也没有再多说。
韩滔与呼延灼身材相近,领呼延灼到自己小院梳洗了一番,又换了一身衣服,三人这才往聚义厅而来。
聚义厅中,史进众人已经落座。
看到呼延灼进来,史进便起身道:“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将军请落座说话。”
呼延灼拱手道:“败军之将,将军何故以宾礼待之?”
史进笑道:“我听得呼延将军平素奉公守法,并不曾害民。两次前来攻打我山寨,也是尽忠职守。为了避免以后给山寨弟兄造成更大的伤亡,我山寨素来有放还被捉之人的惯例。只是将军和韩滔、彭玘两位兄弟有旧,山寨众头领对将军也多有仰慕之心,因此才冒昧请将军一叙。若是将军不便,我等也绝不强留,这便送将军下山。”
这史进倒是真诚。
明说了放还被捉的人只是想避免以后给山寨弟兄造成更大的伤亡,是慢朝廷军心,而不是假仁假义说什么悲天悯人的话,倒是让人听得舒服。
呼延灼拱手道:“头领以诚待人,呼延灼也不说谎话。前番兵败,我与朝廷说败因主要在殿帅府催逼过紧,失了天时,虽推卸了些罪责,但也得罪了高俅。这一番又败,是我未能料敌先机,却是该杀的罪过。”
一旁林冲插口道:“高俅那厮睚眦必报,将军得罪了他时,这番兵败,他必然拿你全家问罪。”
呼延灼面色沉重的点头道:“我也听得高俅阴狠,我一人认罪受罚倒不打紧,但是我的家小却不曾有过错,因此心中踟蹰。”
鲁达性子直爽,笑道:“有甚踟蹰的,我梁山好汉替天行道,也不污了你家名声。索性便在这里入伙,众兄弟一起杀贪官、救百姓,也不枉了这一身武艺。”
韩滔、彭玘也借机再劝呼延灼。
史进也道:“为了家小,将军也当忍耐。”
呼延灼叹了口气,起身拱手道:“多感众头领厚意,呼延灼情愿为山寨一小卒。”
史进笑道:“好,将军能入伙也是山寨之福。我们稍后再庆贺,将军家小之事却是刻不容缓,便请将军修书一封,再烦请朱贵兄弟星夜兼程去取将军家小,免得被高俅那厮加害。”(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梁山救灾
呼延灼刚刚写好家书,阮氏三雄、邹渊、邹润便解党世英上来。
出征前,高俅自然不好只让呼延灼一人写军令状,党世英、党世雄兄弟也都是立了军令状的。
在众人劝说下,党世英便也降了,之后又自告奋勇去劝降留守大营的党世雄。
史进也不疑他,当即让人送党世英出泊。
党世英出了水泊,便快马往大营而来。
党世雄正在营中等候消息,看哥哥回来,不由疑道:“哥哥怎么这般快便回来了?”
党世英道:“我们被梁山水军堵在芦苇荡中,几艘船都被他们从水底凿沉,不得已我们只好降了。我和呼延将军都已经在梁山入伙,此番兵败,兄弟也回不去了,何不与我一同去梁山入伙?”
党世雄听了,点头道:“左右回不去,便与哥哥做一处吧。”
党世英笑道:“好,那我们兄弟今后也做个梁山好汉,也省去受高俅那厮的气。梁山不要朝廷兵马,但是营中战马和兵甲却是可以用,左右降了,我们也交个投名状。我去请梁山兵马来,到时你令营中兵马弃了兵甲回去就是。”
“好。”
二人商议定,党世英便又快马返回水泊说了情况。
史进听得营中有两千多匹战马,也是大喜,当即亲自带林冲、鲁达、石勇、周通、李忠、刘唐六部下山而来。
等梁山兵马到的营外,党世雄便下令营中官兵弃械投降。
东京禁军看梁山兵马已经逼到营外,又知道梁山会放了他们。当即降了,反正罪责会由下令弃械的党世雄背。
这一战。梁山可谓大获全胜,水军折损了数十人。便大败一万大军,缴获两千多匹战马和无数兵甲。
山寨也添了呼延灼、党世英、党世雄三位有万夫不当之勇。
当晚,山寨便又大庆了一番。
众人吃的尽欢而散,史进正要回院子时,便听得侧首一人道:“今年又不知要饿死多少人了!”
史进扭头看是公孙胜正抬头看着天空,便走到跟前道:“道长言下之意莫非今年有大的灾害?”
公孙胜点头道:“去年冬天便只下了一场雪,今年春雨又少,我让张青兄弟查探了一下,北方州府基本都是这样。今年恐怕要闹大旱灾。童贯现在在西边用兵。各地义仓又多被贪官盗卖,朝廷恐怕不会有多少粮食救济,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饿死了。”
史进听得公孙胜这般说,便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便多收买一些粮食,等灾情严重时,拿出来救济百姓。我们去和吴先生商议商议,看山寨能拿多少钱出来收买粮食。”
公孙胜看史进没有丝毫考虑便决定收买粮食救灾,也不由拱手道:“哥哥如此仁义。实乃苍生之福。”
史进笑道:“你我兄弟便不说这些虚的了,我们且往吴先生那里去吧。”
公孙胜点头道:“好,去年冬天少雪,开春后。我便让人又收买了几万石粮食。一些大的粮商也都看出今年收成不妙,这些时日粮价已经涨了三成。若是早些收买粮食,现在卖了也能大赚一笔。”
史进有点意外的道:“不想道长还有这般经商头脑。不过这等灾难财却是不义之财,若不是那些奸商作祟。天灾也未必就那么可怕。”
公孙胜点头道:“大半天灾倒是**,奸商、官员。他们只管自己腰包、官位,哪管灾民死活。若是他们能像哥哥这般仁爱,以大宋的富庶,便是再大的灾害也饿不死多少人。”
吴用、公孙胜一起上山,院子也挨着。
二人说话间,已经走到吴用院子外。
吴用刚刚进屋,听得公孙胜叫门,便出来开门。
看到二人,笑道:“哥哥和道长一起来,必是打我府库的主意吧?”
公孙胜每次收买粮草都要和吴用打交道,对吴用的手紧也有些头疼,笑道:“这一次有哥哥做主,定要把你的钱库搬空。”
吴用一听,连忙陪笑道:“两位手下留情,让我守着几个空空如也的府库那就生不如死了。”
三人进了屋,公孙胜又把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吴用头疼道:“两个月前,你就和我说过这事了,哥哥给你的十万贯额度,你可都使用完了。加上祝家庄的缴获,现在山寨少说也有二十万石粮食吧?”
公孙胜笑道:“山寨粮仓确实有二十万石粮食,不过哥哥要准备赈济灾民,二十万石是不够的。”
吴用听了,试探着向史进问道:“哥哥准备拿多少钱出来赈灾?”
史进笑道:“现在府库还有多少钱?”
吴用道:“不到七十五万贯了,之前他已经支了十万贯收买粮食,几次征战后又都有赏赐抚恤,过年也有赏赐,山寨的开销可也不小。这一次水军的赏赐还没算呢。”
史进想了想,道:“这样吧,先拿六十万贯出来收买粮食吧。”
吴用一听不由肉痛道:“今番打败呼延灼,说不得朝廷还会派大军来,我们是不是多留一些钱财备用。而且哥哥不是还准备改变山寨分金银的方法吗?我们也要多留一些钱财备用才好。”
史进笑道:“留十几万贯足够了,不够时便再去打几个害民大户。能多救一人便多救一人吧。”
吴用看史进已经打定主意,也只好道:“哥哥仁义,倒是小生失了计较。”
三人又略聊了聊,便各自去休息。
次日,公孙胜便从吴用那里领了钱财,让山寨商人去四处搜买粮食。
且说呼延灼再次大败的消息传回东京,高俅当即派人去拿呼延灼家小,不过朱贵已经抢先一步,搬取了呼延灼家小。
党世英、党世雄兄弟的家小也都被杨林抢先一步搬回山来。
高俅还想再用兵,但是童贯在西边和西夏大战,耗费钱粮无数,蔡京又忙着应付即将开始救灾,让他暂缓用兵。
四月下旬,天气越来越热,旱情也肉眼可见。
田地中庄稼枯死,甚至出现裂缝,连梁山水泊的水面都下降了许多,水军的船只已经只能泊到水寨外。
进了五月,史进便让张青在李家道口外设置粥棚,开始提供免费的粥和馒头。同时,让人在水泊外不断搭设草屋。
因为泊面缩小了许多,梁山倒也不用侵占百姓田地去盖屋,虽然现在田地里的庄稼早已枯死了。
不过除了附近村中百姓偶尔来吃,并没什么灾民聚集。
倒是各地粮店一天一个价。
到了六月,各州府便开始出现灾民了。
百姓家中存粮多已吃尽,而粮价却早已是去年的二倍多,很多百姓已经断粮。
蔡京下令各地限制粮价,但是那些贪官和粮商勾结,哪会真正去打压粮价,而朝廷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放粮。
今年北方很多州府都接近绝收,南方也只是平常年景,起码要到明年夏天才能算真正熬过去。
现在便开始救灾,朝廷哪有那许多粮食。
朝廷不放粮,百姓便只好挖些野菜、树皮充饥。
梁山水泊附近的百姓还好些,他们先后得了梁山不少救济,家中都有些余钱,虽然粮价高涨,但是谁也不愿随便丢下家业去水泊边闲住。
到了七月,水泊边便开始陆续出现灾民。
这些灾民都是稍远一些村坊的百姓,他们听得梁山救灾的消息后,便率先赶了过来。
入秋后,各地灾民越来越多,泊边聚集的灾民也越来越多,而且更多的百姓还从四面八方赶来。
为了防止灾民争斗,梁山也不得不让步军在泊外维持秩序,山寨头领也会轮番下山巡视。
有灾民选择在泊外吃粥,自然也有灾民选择上梁山入伙,虽然现在梁山也已经做不到顿顿有肉了,但起码饭菜管饱。
梁山的兵马每天都在不断增长着,但是当泊外灾民超过十万人时,史进也有些头皮发麻了。
山寨要赈灾,自然不可能让灾民敞开了吃,但即使是喝粥,每个灾民一天差不多也要消耗一升粮食。
十万人一天就要消耗一千石,一个月便是三万石,而他们一旦聚集过来,至少也要数月,起码要熬过冬天,等到开春后,才会回乡春耕,免得明年又没了吃食。
更可怕的是从四面八方不断赶来的灾民,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赶来。
进了九月,泊外的百姓更是以每天上万人的速度增长着。
百姓似乎更愿意相信梁山好汉,宁可背井离乡而来,也不愿在家乡等着朝廷救济。
事实上,朝廷也确实还没开始救济百姓。
到十月后,梁山水泊外已经聚集了六十多万百姓,史进已经准备发兵攻打几处害人大户,好收买粮食时,各地官府才开始放粮救济百姓。
朝廷救灾,让各地赶往梁山的百姓少了许多,梁山水泊外也有一些百姓回乡,但是总体来说,梁山水泊外的百姓还是有增无减,因为很多州府的救灾可以饿死人。
受益于泊外数十万百姓的聚集,梁山的兵马也增加到一万多人。
(感谢书友“冰鳳之殤”200打赏)(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隐士出山
在救灾的时候,梁山也新添了三位头领。
一个是火眼狻猊邓飞,盖天军襄阳府人氏,天生双眼赤红,能使一条铁链,人皆近他不得。
前些年邓飞和锦豹子杨林多曾在绿林在合伙,听得杨林在梁山做了头领后,便来入伙了。
史进看他马上武艺也不错,便让他做了马军头领。
邓飞同行的还有一人,便是水浒中和他一起在饮马川扎寨的玉幡竿孟康。
孟康祖贯是真定州人氏,善造大小船只。原因押送花石纲,要造大船,嗔怪这提调官催并责罚他,把本官一时杀了,弃家逃走在江湖上绿林中安身,已得年久。因他长大白净,人都见他一身好**,所以唤他玉幡竿孟康。
孟康的职司自然是监造大小船只。
还有一位却是史进让人寻了许多时都没打探到,却自己寻上山来了,便是那金钱豹子汤隆。
汤隆父亲原是延安府知寨官,因为打铁上,遭际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叙用。
近年汤隆父亲在任上亡故,汤隆贪赌,在军营安不得身,流落在江湖上。
之前都在到处漂泊,因此张青麾下的探子也寻不到。
今年到处闹饥荒,百姓都是砸锅卖铁,哪还有什么人寻他打家什。
汤隆没了营生,想到梁山招兵买马,他的手艺也有用武之地,便来入伙了。
史进便让他发挥专长,监督打造一应兵甲。
梁山几番缴获的兵甲足以装备数万人,平日只用保养库存的兵甲。倒是梁山头领的兵器多有不顺手。
汤隆上山的首要任务就是给山寨众头领打造兵器。
鲁达则成为第一个更换兵器的人,先前鲁达在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时和汤隆父亲也有几面之缘。二人叙来也算有些情谊,而且梁山众头领也只有鲁达的兵器最粗糙。
汤隆在得知鲁达神力后。便为鲁达设计了一种凶器,柄长五尺,刀刃长五尺,全长一丈,分量上则减了一些,但也有八十二斤。
这柄刀无论是身高矮一些,还是力气小一些,都休想用的顺手,但是鲁达身长八尺。又有一身神力,使起这长刀来却是得心应手。
不光是重,这刀的锋利也远超一般长刀。
便是对上重甲步军,一刀也能砍做两段。
对上马军,一刀过去,更是人马都能斩做两段。
鲁达看到这刀凶威后,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叫唤要请汤隆吃酒。
梁山众头领则无不胆寒。
林冲都直言不愿对上鲁达这凶器。
汤隆也凭着这一柄凶器站稳脚跟,众头领都纷纷抢着请汤隆吃酒。好让汤隆给自己精心打造一柄兵器。
众人都有自己喜欢用的兵器,但都是山寨普通铁匠打造的,自然无法和汤隆打造的相比。
武松虽然也被鲁达的凶器震撼了一下,不过他并没选择同样的武器。而是在史进的提示下,选了双刀。
他的身手敏捷,虽然也有一身神力。但是更喜欢以快制胜,而非力气。
自此。梁山共有头领。
寨主:
九纹龙史进
军师:
神机军师朱武
掌管钱粮头领二员:
智多星吴用、入云龙公孙胜
马军头领:豹子头林冲 青面兽杨志
跳涧虎陈达 白花蛇杨春
锦豹子杨林 双鞭呼延灼
百胜将韩滔 天目将彭玘
党世英 党世雄
火眼狻猊邓飞
步军头领:赛虎痴鲁达 旱地忽律朱贵
托塔天王晁盖 赤发鬼刘唐
石将军石勇 小霸王周通
打虎将李忠 出林龙邹渊
独角龙邹润 白日鼠白胜
水军头领:立地太岁阮小二 短命二郎阮小五
活阎罗阮小七
水泊外探听消息,邀接来宾头领:
菜园子张青 母夜叉孙二娘
守护中军头领:
小温侯吕方
监造大小船只头领:
玉幡竿孟康
监督打造一应兵甲头领:
金钱豹子汤隆
安排宴席头领:
操刀鬼曹正
虽然已经有三十四员头领。但是治理泊外六十多万灾民,还是让史进头疼不已,梁山多的是猛将,但是能治理百姓的却是没有一人。
诸般杂事都堆在他身上,而他也没有治政的经验,只是知道人多容易产生骚乱、疫情,又知道规划的重要性,事先便会做许多准备,但是事到临头,还是会发现诸多考虑不周的地方,每天便是想着查缺补漏,好不头疼。
这日,史进正在聚义厅伤神间,便见张青进来,道:“有一位先生要见哥哥,我看这人生的不凡便领他上山来。哥哥可有暇见他一见?”
史进对张青的眼光也还是很有信心的,笑道:“能让兄弟领上山的,必然是奇人,我与你去请这先生进来。”
张青笑道:“当不会让哥哥失望。”
二人走出聚义厅,便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文士长身而立,面相清雅,腰间还挂着一柄长剑。
单看这人挺拔的身材,史进便知道他腰间的剑不是和寻常文士一般装饰用的。
站在梁山聚义厅前,这人也并没一丝窘迫,端的是镇定自若。
史进看这人确有一些不凡,作揖道:“有失迎迓,先生勿怪。”
这文士还礼道:“早闻史进头领英雄不凡,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史进笑道:“还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小人姓萧,双名嘉穗。”
萧嘉穗?
史进听得萧嘉穗之名,面上也不由闪过一丝惊喜。
水浒中的奇人隐士。他如何会不知道。
萧嘉穗和柴进一般,也是皇族出身。高祖萧憺是梁文帝萧顺之第十一子,字僧达。曾为荆南刺史。有一年江水冲破堤坝,萧憺亲率将吏冒着大雨修坝。雨水甚大,将吏都请萧憺避避雨,但是萧憺不顾自己的身份,亲自带着将吏在雨中奋战,最终堵住了堤坝,保住城中无数人性命。
萧嘉穗出生时,有嘉禾生,一茎六穗。因此其父给其取名萧嘉穗。
萧嘉穗家学渊源,乃是文武双全的人,但是却不愿出仕,而是游历天下。
到了荆南,萧嘉穗自然要追溯高祖过往。
城中的人听得萧嘉穗是萧憺后人,便留萧嘉穗在荆南住下。
萧嘉穗襟怀豪爽,志气高远,度量宽宏,凡遇有肝胆者。不论贵贱,都交结他。
宋江带兵剿灭王庆时,王庆麾下猛将縻貹杀死唐斌,劫了萧让、裴宣、金大坚三人进荆南城。
萧嘉穗便抓住机会。鼓动城中百姓,杀了城中反贼和守门的纪山五虎之一的马勥,救出三人。献了城池。
之后宋江要保举萧嘉穗做官,而萧嘉穗直言一旦为官。便会被权奸掌握,否则难免被构陷获罪。不愿为官。
坐中公孙胜、鲁智深、武松、燕青、李俊、童威、童猛、戴宗、柴进、樊瑞、朱武、蒋敬等十余个人,都记下了萧嘉穗的话。
这些人恰恰正是梁山最后幸存的不多的人,萧嘉穗可说是对梁山好汉后来命运影响最大的一人。
萧嘉穗看到史进脸上神色变化,奇道:“史头领听过萧某姓名?”
史进知道自己脸上神色出卖了他,但又说不清,只好道:“早前在华阴县请一位朋友吃酒,听他说起当今世上隐士,其中有一位萧嘉穗,祖上乃梁朝皇族,文武双全,乃当世俊杰。看先生样貌,想必就是那位萧嘉穗了?”
萧嘉穗闻言,奇道:“不敢,我祖上确是梁朝皇族,不过隐士却是过奖了。不知史头领那位朋友姓甚名谁?说不得是萧某故人。”
史进摇头道:“我也不知他姓名,只是看他吃了酒无钱付账,便替他解了围。不想他又让我请他吃了一顿,席间与我谈天说地,说了两位隐士。”
萧嘉穗听得那人吃白食,让史进付账,然后又赖了史进一顿,也不由笑道:“那位朋友倒是游戏风尘的性子,也难得史头领宽厚。”
说着,又好奇道:“不知头领可否告知他口中另一个隐士是何人?”
史进笑道:“那人姓许,名贯忠,大名府人氏。博学多才,也好武艺,有肝胆,其余小伎,琴弈丹青,件件都省的。他也和萧先生一般,不愿出仕。”
萧嘉穗笑道:“惭愧,萧某却是远不如许兄。”
史进闻言,也愣了一下,奇道:“萧先生识的许贯忠?”
萧嘉穗笑道:“前两年在山川间相识,曾结伴一起游历江南,许兄的学识却是远超萧某的。”
史进拍了下额头,道:“只顾说话,却是失礼了,我们且往厅中说话,萧先生请。”
史进把萧嘉穗请进聚义厅,让萧嘉穗坐了,道:“不知萧先生寻我有何见教?”
萧嘉穗道:“见教不敢当,只是路经此地,看泊外百姓杂处,恐生疫情,因此前来献些计策。”
水浒中萧嘉穗只是显示了他的武艺和胸怀、眼光,不想还有这些才学。
史进听得萧嘉穗之言,喜道:“我山寨上阵之人广有,但是却没有治理内政的人,朝廷官员又不来管这些百姓,我也是硬着头皮安排的。萧先生若能出手相助,实乃泊外数十万百姓之福,我先代他们谢过萧先生仁德。”
说着,便起身向萧嘉穗一揖到地。
萧嘉穗连忙还礼,道:“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史头领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救济百姓,才是仁德无双。”
史进笑道:“我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且喜山寨终于有人能处理这些事物了,我们且往后面吃些酒食,我便让泊外所有人全部听命于萧先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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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宋江的功名
萧嘉穗虽未出仕过,却有治世理政之才,没用多长时间便把泊外百姓治理的井然有序。
史进也终于不用为那些理不清的事情头疼。
梁山忙着救灾的时候,济州知州孙静却是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数十万灾民聚在梁山水泊外,如果梁山裹挟这些百姓作乱,济州恐怕顷刻间便会被攻破,但是他也没办法驱散这些百姓。
为了减少泊外聚集的百姓,他已经全力救灾了,但是山东、河北很多州府救灾不力,各地都出现了流民,却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济州能把这些流民都拦住的。
他也上报了这个情况,但是听说童贯在西边大胜西夏,许多人都立了功劳,当然犒赏也少不了。
军中犒赏却是不能拖延,否则西军闹起来,整个大宋都受不了。
之前童贯便耗费了无数钱粮,现在又要犒赏,可以说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国库有些捉襟见肘了。
更何况今年北方基本都闹了灾荒,京畿地区汇聚的流民更多,朝廷哪有那许多钱管所有灾民。
若是早年间,这样的情况对富庶的大宋来说,也不会到这般地步。
但是近些年蔡京鼓吹丰亨豫大,一味让当今天子享乐,光是花石纲一项便不知靡费了多少银子,在加上天子好大喜功,让童贯不断在西边对西夏用武,连年征战,国库早已吃紧了。
蔡京听得梁山放粮救灾后,反而有些开心,他是不信梁山会造反的。如今天下虽然闹饥荒,但是大宋根基并未动摇。谁敢造反,派一支大军。转瞬间便能扑灭。
因此蔡京给济州的回文是密切监视梁山动向,一旦梁山有不轨的举动,朝廷马上会派大军剿灭。
当然在此之前,就不用管梁山了。
现在朝廷国库吃紧,哪有钱粮派兵剿灭小小的梁山贼寇。
朝廷不管,济州又没那个能力。
孙静也只能多派一些人监视梁山的动向,同时让济州禁军加强戒备,防止梁山贼寇袭城。
济州有一个老吏,姓王名瑾。那人平生克毒,人尽呼为“剜心王”。
这王瑾专爱揣摩人心思,看到知州连日愁眉不展,加上州中人马调动,他便前来献计,道:“相公可是忧心梁山贼寇?”
孙静点头道:“正是,若是贼寇裹挟灾民来攻城时,只怕城中兵马挡不了一日。”
王瑾道:“依小人愚见,梁山贼寇该不会作乱。那梁山史进不是个愚蠢的人。朝廷有八十万禁军,岂是他凭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就能撼动的。再者他素有仁义之名,该不会裹挟百姓做那送死的事情。”
孙静摇头道:“替天行道,仁义之名。说不得只是实现他野心的工具。这史进虽然年轻,却是一个枭雄。”
王瑾道:“他若是枭雄,当知道现在作乱没有好下场。以他过往。多半还是会蛰伏在梁山,只是传播些名声。说不得还是想借这些名声,换个朝廷招安。不过他招揽了要杀高太尉的林冲。劫了太师生辰纲的杨志、晁盖等人,想要招安却是有些难。毕竟还是年少了一些,说不得他只是想做一个山林间的大王。”
孙静点头道:“太师和太尉腾出手来,便会再派大军来剿灭梁山,绝不会招安他们的。”
王瑾知道孙静和新任的团练使牛邦喜都是高俅心腹,听得孙静这般说,便道:“这番梁山贼寇又从灾民中招揽了许多兵马,又有林冲等贼首相助,朝廷再派大军来招安,只怕也不容易。要想剿灭梁山,还要另辟蹊径。”
“哦?”
孙静终于听到一些新鲜的了,看着王瑾道:“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王瑾笑道:“我们可以从内部分化他们,然后再剿灭他们。”
孙静听了,道:“你的意思是收买或者招安其中一部分人?”
王瑾点头道:“正是,梁山那许多头领,必有希望招安的人,相公只要给他们些承诺,等两军对战时,让他们反戈一击,或者断了贼寇退路,何愁剿灭不了他们。”
孙静皱眉道:“你说的不错,除去史进、林冲、杨志、晁盖几人,招安其他人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若没有得力的人,又如何能接近的他们?”
王瑾道:“小人知道一人,若是能让他上梁山时,必然能招安一些头领。”
孙静看这王瑾已经想好了,也没再问,只是点点头。
王瑾自然不敢等孙静开口问,接着道:“此人是郓城县押司,姓宋名江,他虽是个小吏,但是在江湖上却有很大名声,都唤他做及时雨宋江。往昔也收留过许多江湖亡命之徒,相公许他一个官职,当能让他效力。”
孙静点头道:“及时雨宋江?”
王瑾道:“听说他经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贫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以此山东、河北闻名,都称他做及时雨;却把他比做天上下的及时雨一般,能救万物。”
孙静笑道:“这般说时,倒是一个仁厚的人,如今有此报效朝廷的机会,他该不会错过。”
王瑾道:“此人还有个诨号叫忠孝黑三郎,现在相公给他一个尽忠的机会,他该不会拒绝。”
孙静点头道:“好,我这就让人传宋江来。你先下去吧,此事若是做成,少不得你的功劳。”
“是。”
王瑾得了知州这个许诺,也就开心的退了出去。
孙静当下就唤了一个身边得力的人去郓城县寻宋江。
宋江正在衙门中处理公事,听得有人寻他,便出的衙门来。
到的外面,看是一个面生的人,拱手道:“不知足下找宋江何事?”
那人道:“我是济州知州相公府上的人,这次来专为请宋押司去见相公,还请宋押司不要耽搁。”
“知州相公?”
他虽然在郓城县有些权势,但也就是一个小吏,何时能入得知州相公的眼了。
宋江满腹疑惑的拱手,道:“敢问相公找宋江有何吩咐?”
那人摇头道:“我也不知,相公只让我来请你,而且吩咐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若不信时,我这里有济州衙门的印信。”
宋江看了这人印信,确实是济州做公的,当下也不敢怠慢,请这人到一旁茶馆坐了,招呼茶博士上茶,道:“我去交待一些衙门的事务便出来,你先吃一盏茶。”
“好,押司不要耽搁久了,免得相公等急了。”
“是。”
宋江往衙门走了一遭,很快便出来,跟着这人往济州而来。
一路无话,进的济州衙门,这人让宋江稍等,便去通报。
不多时,便出来,领着宋江径自往后面书房而来。
先前宋江来济州做公,也见过孙静。
进了书房,看到孙静在那里坐着,连忙行礼。
孙静点点头,让宋江坐了。
宋江小心的坐了半边椅子,问道:“不知大人唤宋江来,有何吩咐?”
孙静道:“我听得你在江湖上很有些名声?”
江湖和做公的多数时候都是对头。
宋江闻言,连忙道:“宋江平素喜欢周济人,因此有些小名声,但绝不敢越线。”
孙静笑道:“无妨,我有一件天大的功劳送给你,你可愿意?”
宋江听得孙静先问了他江湖之事,又说功劳,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这济州江湖上的事情大概脱不了梁山,顿时忐忑道:“还请相公示下。”
孙静道:“郓城县近着梁山,你想必也知道梁山的事情。先是史进带人杀害乡绅,劫掠村镇,后来又收留了劫太师生辰纲的杨志、晁盖等人,还有那对太尉不敬的林冲。然后又几次对抗朝廷大军,杀害官兵,可说累造大恶。实乃朝廷心腹大患,太师、太尉也都十分挂心,一旦灾荒过了,便会再次派大军来剿灭梁山贼寇。只是这梁山贼寇多有亡命之徒,若是硬打硬杀时,朝廷兵马必然伤亡很大。所以本官想请你去梁山招安一些梁山头领,届时见机行事,剿灭梁山贼寇。既可以减少朝廷兵马伤亡,也能挽救一些梁山头领。你觉得如何?”
宋江闻言,连忙道:“小人只是略有些名声,武艺又不高,去了梁山都未必能做的一个头领,恐怕接近不了他们。相公不如派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去了时必然可以做一个头领,也方便行事。”
孙静摇头道:“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朝中武将又去不得。之前我问了几人,都说你名声甚大,早先史进还没来山东的时候,你就名满山东、河北了。你要知道,梁山是太师、太尉心腹大患,只要你能做成此事,太师、太尉必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不然你一个小吏,这辈子也休想做官。我听得你忠孝两全,此事既能报国,又能光耀门楣,你还踟蹰什么?”
宋朝的官、吏之间却是有一道鸿沟,若是没有机缘,一日为吏,终身为吏,很难做官。
宋江略一犹豫,小心翼翼的道:“不瞒相公,先前便有江湖上的人引诱我去梁山入伙,只是都被我拒绝了。我再去梁山入伙,必然被他们怀疑。不是我不愿,实乃宋江做不到。”
孙静笑道:“那便惹件官司,只要这事做成了,什么罪过都能消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宋江杀人
走出济州衙门时,宋江从未觉得步伐这般沉重。
他推脱了一阵,孙静便露出狰狞面目来,说有人告他和梁山贼寇勾结,一旦被查实了,勾结梁山这样的巨寇就是灭门的罪过。
宋江久在公门,自然知道是不是事实主要还是看堂上坐着的人的意志。
如果他不愿意做内应,那这事必然很快就会被查实。
说到这里,宋江只好先应了孙静做内应的事情,告辞出来。
看看天色已晚,宋江也只好在济州过夜。
次日大早,宋江便搭了船回郓城县来。
到县衙走了一遭,宋江便在街边走了个酒店吃酒。
酒入愁肠愁更愁。
吃了一阵,宋江便有七分醉了。
宋江心中有事,害怕吃的再多时吐露真言,被人听了去,便高喝一声:“酒钱回头还你。”
小二知道宋江是有名的好汉,断不会吃白食,连忙道:“押司但去无妨。”
宋江晕晕乎乎,来到一处房门前,正要推门,猛一抬头,却发现自己来到了阎婆惜去处。
“贱人。”
宋江骂了一句,转身就走。
原来宋江养了这阎婆惜后,开始还每日都来,后来慢慢也就来的少了。原来宋江是个好汉,只爱学使枪棒,于女色上不十分要紧。
这阎婆惜却刚十**岁,正在妙龄之际,若不是听得宋江在县里好大威风,出手又阔绰。哪里能看得上宋江。
一日,宋江带后司贴书张文远来阎婆惜家吃酒。
这张文远。却是宋江的同房押司,又唤做小张三。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平昔只爱去三瓦两舍,飘蓬浮荡,学得一身风流俊俏;更兼品竹调丝,无有不会。
阎婆惜本就是水性的人,看到张文远这般俊俏,便趁宋江不备,勾搭起这张文远来。
张文远本就是个酒色之徒,看阎婆惜生的妖娆。便狗蛋包天,与这阎婆惜勾搭上了。
宋江来的少,却正合了二人之意。
二人恋奸情热,一来二去,也被街坊看到,宋江便也得了风声。
宋江心思,这阎婆惜又不是父母匹配的妻室,便是做些丑事,我今后不去就是。权当花些钱财养了个婊子几时罢了。
宋江对钱财看的也淡,有了这种想法,也不去撵阎婆惜母女,便让她们在那里住着。只是也不去了。
他不去,但是那阎婆却仍当他是傻子,又拉着他去了一次。想向他讨些金银过活。
可那阎婆惜心中只想着张文远,全不理睬宋江。
宋江吃了冷落。自不会再做傻子,勉强过了一夜便拂袖而去了。
到今天又有半月没来这里了。不想今天稀里糊涂居然走到了这里。
“我还以为今天有好戏看了,不想这宋江挂着个好汉的名头,原来也是个懦弱的人,事到临头,居然不敢进去了。”
“他算的什么好汉,如今好汉都在梁山了。你也莫笑他,换了你时,你敢进去吗?”
“是个有卵的男人就该进去。”
“进去又能怎地?难不成你还敢杀人?到时候打闹一场,白惹人笑话。”
“杀人就杀人,大不了去梁山做个好汉。戴着绿头巾也抬不起头。”
……
两个街坊正说间,看到宋江扭头看着他们,顿时吓得不敢做声。
无论宋江是不是好汉,想要欺压他们都够了。
宋江看了二人一眼,便转身往阎婆惜住处而来。
“砰”
到的门前,也不敲门,一脚就踹开房门。
阎婆正在楼下坐着,看到宋江闯进来,顿时变了脸色,对楼上喊道:“我儿,押司来了,快下来迎接。”
宋江久在公门中,察言观色也是他的勾当,看到这老咬虫脸色就知道是通风报信,也不多说,便往楼上走去。
阎婆见了,慌忙拦在宋江身前,道:“押司多时不来……”
“啪”
宋江一巴掌把阎婆扇倒在地上,骂道:“你个老咬虫,也敢拦我。”
说完,便迈步往楼上走去。
“打死人了。”
阎婆眼看事情要露,心中一急,便抱住宋江大腿,撒起泼来。
宋江原本就被那两个街坊激的血气上涌,看到这阎婆又撒泼,顿时怒不可遏,一脚狠狠踢在阎婆太阳穴上,便往楼上走去。
他原本是名动山东、河北的及时雨宋江,江湖上谁不敬服他,就是那小旋风柴进也几次托人捎书信来问候。
可自从九纹龙史进来了以后,这江湖上就只听得史进的名声了。
如今倒好,连这些县里百姓也看不起他了。
还有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都要欺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索性就做个好汉也罢。
宋江虽然武艺不高,但也是经常使枪棒的人,脚下也有几分气力,只是一脚便把阎婆踢得晕过去。
楼上阎婆惜正和张文远在上面鬼混,听得下面宋江踹门的响动便吓了一跳,再听得阎婆喊是宋江来了,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张文远久在郓城县,如何不知宋江威名,只是鬼迷心窍,才和阎婆惜通奸。
后来听阎婆惜说宋江已经知道,但是也没发作,心中也只以为宋江名不符实,不是个好汉。
如今听得下面动静,却是害怕起来,翻身滚到地上,就钻到床底下去。
刚刚滚到床下,宋江便抢上来。
阎婆惜裹着被子坐起来,挤出个笑脸,对宋江道:“三郎,你如何来了?”
宋江看床前放着两双鞋,冷笑一声。骂道:“好贱人,这天下敢这般欺辱宋江的人。也只你们两个,今日须让你们知道宋江不是好惹的。”
说完。便抢到床边,拿起栏杆子上挂的一把解衣刀。
阎婆惜看宋江抢了张文远的解衣刀,顿时吓得大叫起来:“黑三郎要杀人了。”
“你这等贱人,杀你又如何?”
宋江说着,左手按住那婆娘,右手却早刀落,去那婆娘脖子上只一勒,鲜血飞出。
那妇人兀自吼道:“杀人……了……”
宋江怕这贱人不死,再复一刀。直把那头割下来。
下面张文远听得上面声音,早吓得瘫在地上。
宋江杀了阎婆惜兀自没有消气,转身下地,撩起帘子,便把张文远拽出来。
张文远早吓得没了气力,瘫在地上,告饶道:“押司且看往日情分面上,饶我一遭。”
宋江骂道:“我看你伶俐,平日也常带契你。你个忘恩负义的猪狗。反倒欺辱到我头上来了。今日不杀你,传到江湖上,也吃人笑话。”
张文远连忙哀告道:“是那阎婆惜勾引我,我一时把持不住。才做出来的。押司千万饶我。”
宋江在张文远脸上唾了一口,骂道:“若只是一日,你这话也说得通。你们通奸这许多时。何曾把我放在眼里。今日叫你知道宋江一怒,也能杀个血流成河。”
说完。拎着张文远头发,向后一拉。让他仰起头来,解衣刀在脖子上一割。
“呃”
张文远只发出一声闷响,便没了声息。
宋江连杀两人也不慌乱,又一刀割下张文远头颅来,这才往楼下而来。
到的楼梯处,看到尚自昏迷的阎婆,骂道:“我自养着你母女二人,你却不教她好好服侍我,却看着她做出这等丑事来。兀自想让我出钱养着你们这**母女,端的该杀。”
说完,又是两刀,割下阎婆头颅来。
宋江走到门口,从门缝向外看,见街上已经有许多人张望,但是还不曾围拢过来,心知刚才阎婆惜的叫喊惊动了他们,不过料想他们也不知究竟。
想到这里,宋江便去楼上脱了血衣,又把手上污血洗了,找到过去放在这里的衣服,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往外面走去。
到的门口,宋江大喊道:“狗男女,今日先饶了你们。待明日我再来,只要你们活着,定让你们日日吃苦头,生不如死。”
说完,才推门往外面而来。
外面看热闹的街坊听得宋江这样喊,也为宋江的歹毒心惊。
看到宋江出来,一个个都装作闲聊的样子,不敢去看宋江。
宋江看他们不来拦,也不管他们,径自出了巷子,往城门处而去。
等到宋江过去,一个街坊才道:“咦,刚才宋江穿的不是这一身衣服吧?”
早先就在外面的一个街坊也点头道:“恩,他之前穿的是一身青袍。”
一个街坊脸色一变,道:“宋江不会真的杀了人,换了血衣要逃吧。”
“说不来,我们去看看?”
里正也在巷子里看热闹,害怕事发时被问责,只能大着胆子道:“走,去看看。”
里正领着几个街坊走到阎婆惜住处,站在门口往里探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阎婆身首异处倒在血泊里。
“宋江杀人了。”
“宋江杀人了!”
几个街坊惊得退了几步,然后便扯着嗓子喊起来。
里正也不敢耽搁,当即跑着往衙门来。
知县正在坐堂,听得说宋江杀人,当即叫做公的去追赶,又唤仵作、里正、邻佑一干人等,去阎婆家取尸首登场检验。
这些做公的追赶到西门问守城的士卒时,宋江已经出的城去了。
他们知道宋江在江湖上名声甚大,追到时说不定还会被梁山好汉报复,故意在大路上追了几里,便回来复命。
宋江逃出城,自然不会走大路。
知县已经得知宋江杀死三人,听得又被宋江逃了,也只能发海捕文书捉拿宋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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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宋江入伙
宋江离了郓城县,心中早有计算,也不回宋家村,径自便往梁山而来。
离着李家道口十来里,便看到连绵不断的草屋,不时也能看到一队黑衣黑甲的士兵巡逻而过。
看到梁山兵马,宋江也松了口气,郓城县做公的断然不敢追到这里来。
一气走了四十多里,宋江也累的够呛,放慢脚步走进梁山救济灾民的聚居处。
郓城县也有许多灾民,虽然郓城县离这里只有五六十里,这里的伙食也更好一些,但是并不是所有灾民敢来梁山的。
有一些灾民只要饿不死就会接受朝廷的救济,而不是梁山的救济,免得以后被做公的拿了。
当然也有很多灾民实在饿得受不了,来梁山这里接受救济。
相比郓城县外灾民麻木的眼神,这里的灾民眼中多了许多色彩,互相之间也是有说有笑的。
宋江倒有些进了一个村子的感觉。
房子前后也都是干干净净,并不似县外灾民居住的又脏又乱。
走了几里,到处见得都是一片祥和。
宋江也暗暗好奇道:“也不知是何人治理的这地方,这等本事,便是做一个知州,想必也不在话下。只听得梁山有许多武艺高强的头领,不想还有治理地方的人。”
正行间,只见前面行来一队梁山兵马,当先一个大汉却是托塔天王晁盖。
宋江看到晁盖,忙快步上来。
晁盖也看到宋江,迎上来。问道:“贤弟如何有空来这里?”
宋江拱手道:“小弟杀了三人,特地来入伙。还请哥哥带我上山。”
晁盖奇怪道:“你杀了什么人?”
宋江有点尴尬的摇头道:“说来有些羞于启齿,先前那阎婆惜老父染了病。无钱抓药,我便和往常一样散些钱看病。正巧那几日我摔下马,受了伤,那阎婆惜便去照料了我几日。我看那阎婆惜也是个乖巧的人,又怜她无依无靠,便找了个房子,把他们养了起来,她老父去世,也是我让人打发的。
不想这母女不为人。居然暗地里和我同房的押司张文远勾搭成奸。往日我也听得一些风声,只是不曾相信。你我弟兄在县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何人敢这等欺辱我们。不想今日我去阎婆惜那里,却正撞着那对奸夫淫妇,那阎婆还要为他们掩护。我一气之下,便杀了三人。”
晁盖听了,点头道:“这等忘恩负义的奸夫淫妇确实该杀,兄弟杀了他们也好,正好来我梁山替天行道。如今我梁山做的好大事业。兄弟也不愁没有用武之地。”
宋江却是皱眉道:“我又没有哥哥的武艺,便是上了山寨,也不知能做的什么。”
晁盖笑道:“职司却是要史进哥哥安排,不过吴学究、公孙道长都能掌管钱粮。兄弟又在衙门中做事多年,总不会闲着。”
宋江点头道:“我也不求掌管什么,只要能有些事做便成。”
“我们上山见了史进哥哥便知道了。”
当下。晁盖便让麾下士卒继续巡逻,他自领着宋江往山上而来。
没走多远。便见前面大队兵马行来,当先一人正是梁山之主九纹龙史进。后面带着林冲、杨志、鲁达、武松等七八个头领。
“难不成是官兵来骚扰了,我们且上去问问。”
晁盖看这阵仗,满腹疑惑的带着宋江上来。
离着数丈,便见史进挥手勒住兵马,翻身下马往前迎来。
晁盖拱手问道:“哥哥这是要去哪里?”
史进笑道:“刚才郓城县探子来报,说宋押司在郓城县杀了三人,现在满县都轰动了。我恐宋江兄弟被做公的拿了,正准备带些兵马去郓城县,若是他们捉的宋押司时,少不得打了郓城县救人。”
宋江听了,顿时拜在地上道:“为的宋江一人,惊动头领和这许多人,头领厚意,宋江没齿难忘。”
史进扶起宋江道:“押司济危扶困,乃当世豪杰,我等莫说打郓城县,便是要打济州城时,也在所不惜。如今见的押司,我们也可以放心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且上山寨去。”
“好。”
史进也不骑马,便与宋江并肩而行,问道:“县里探子听得押司杀了三人,便急急忙忙的赶来通报,还不知押司杀了什么人?”
宋江又把阎婆惜三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史进没想到这一次宋江倒是比水浒里更狠,居然把张文远、阎婆也都杀了。
上次宋江回去后,史进便让县里探子留意宋江的消息。
他也早知道宋江养了阎婆惜,阎婆惜和张文远勾搭的事情,只是有些想不通宋江为何能忍。
不过这个时代很多人不把女人当人,尤其是妻室之外的女人,像苏东坡一样把怀孕的小妾送人的也不在少数。
宋江再大度一些,把阎婆惜送给张文远也不算多稀奇的事情。
史进还没说话,一旁武松已经道:“这等奸夫淫妇,正该千刀万剐。”
宋江看武松身材雄壮,相貌堂堂,不由作揖问道:“先前上山时,没有见过这位兄弟,还为请教这位兄弟高姓大名?”
晁盖道:“这位是景阳冈上打虎的武松。”
宋江听了,道:“若不是这般英雄时,如何打的猛虎。”
武松拱手道:“哥哥过奖了,小弟先前也多曾听得哥哥大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史进还真有些怕宋江又拐带武松招安,这宋江水浒里杀人后却是躲到宋家村,后来又逃到柴进庄上,又去青州躲避了多时,却是百般不愿落草,这一次杀了人却是直奔梁山而来,保不齐是看梁山兵强马壮,想招安换个出身。
他穿越带来的改变不小,鲁达、周通、吕方、邓飞、孟康这样应该在外面自己立寨的人也都来投靠。
武松报仇后也不愿伏法,要来梁山替天行道,把那些贪官劣绅杀尽。
不想这宋江都挤到梁山来了。
史进还真有些怕宋江搅乱了梁山如今大好的氛围,只是这宋江名头太过大,而且和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邹渊、邹润、杨林等七人都有恩,说来也是对山寨有恩。
张青收到消息报上山后,他也不能不出兵去救。
不过他也害怕武松被这宋江又迷惑了,插口道:“山寨最近又新添了许多兄弟,待稍后我一一引见。”
一行人上了大寨,史进便让人请山寨所有头领来。
江湖出身的头领听得宋江之名都是肃然起敬,而朝廷武将出身的林冲、鲁达、杨志、呼延灼、韩滔、彭玘、党世英、党世雄等人对宋江这个小吏则是道声久仰而已。
其实林冲等人上梁山之前都没听过宋江之名,也只有鲁达在青州落草的时候听过一些。
不过现在有史进对照,宋江的声名也确实有些不显了。
宋江也能感觉到众人态度,但是并没因为林冲等人的冷淡而在意,对每一个人都是十分礼待。
当晚,史进便把宋江安排在客房。
席间,宋江也表明了要入伙的意思,史进自然不能不纳。
不过为了安排宋江的职司,史进也是头疼了一番。
宋江武艺不高,让他领兵不合适,那就只能做个文职头领。
山寨文职也只有朱武兼管的军政司了,不过史进还真不放心让宋江掌管军政司,这宋江擅长拉拢人心,若是让他执掌军政司,定功赏罚,说不得会拉拢多少头领。
如果宋江还要招安,到时有许多头领跟着他,却是个麻烦。
想了许久,史进才想到安置宋江的地方,不能让他与山寨头领多接触,那就让他去泊外,先跟着萧嘉穗做些治理灾民的事情,等灾民离去,再去东山管理村落。
随着许多灾民的上山,东山或许已经不该叫村落了,虽然还不能和一些州县相比,但也要比多数镇子大,总有数千户人家。
东山住的又都是山寨兵马老小,管理东山也算一个重要职司了。
想好了这一点,史进才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大早,史进练了一阵武,便来寻宋江。
宋江酒量差,昨日却是吃的多了,史进寻来的时候还在酣睡。
史进也没让人叫醒他,去后面用了饭,便到演武场观看步军操练。
听得客房的喽啰来报宋江醒了,这才过来。
宋江看到史进到来,告罪道:“昨日吃的醉了,因此睡过了,头领海涵。”
史进笑道:“无妨,山寨头领不操练兵马时,多的是兄弟睡到午时才起来。”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史进便道:“公明哥哥在衙门中多年,也熟悉治理百姓的事。如今山寨首要任务便是救济灾民,公明哥哥也看到了,我山寨上阵杀敌的头领多的是,唯独缺少文人。现在山下六十来万灾民全靠萧先生一人支撑,因此我想请公明哥哥先前帮萧先生处理一下赈灾的事情。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宋江昨晚也见了萧嘉穗,听得萧嘉穗一人带着山寨一些从没在衙门勾当过的人就能把泊外百姓治理的井井有条也是十分佩服,而且听晁盖说萧嘉穗的武艺也仅次于林冲几人,听得史进让他和这个奇人共事也十分开心,当下便应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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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奇人入伙
年关将近,这一日,泊外的百姓就发现梁山喽啰在泊边一处空地上开始张灯结彩。
经过数月的相处,灾民也知道梁山喽啰和蔼,都挤到跟前来观看。
一个大嫂走到一个正竖柱子的喽啰跟前,问道:“大兄弟,你们这是干什么?”
喽啰一边忙着手中的活,一边道:“马上要过年了,大伙又回不得乡,史头领让我们在这里布置布置,为大伙添些新年气象。过年的时候,大伙都可以来这里看灯,山寨还收买了许多烟花。”
大嫂赞道:“史头领真是活菩萨,救了上百万人,还为大伙做了这许多事。”
泊外最多时也就是居住了六十多万人,但是灾民也有流动,因此人们都说史进救了上百万人。
说起史进,喽啰马上肃然起敬,道:“若说史头领,那真是仁德无双。昨天头领们在聚义厅商议了一日,最后史头领决定先向山寨兄弟借钱赈灾,等灾情过去了,山寨再打大户还钱给山寨兄弟。”
一个后生好奇道:“为什么要等灾情过去才打大户?”
喽啰道:“史头领说了,害怕现在闹大了,朝廷派兵马来打山寨,到时大伙又没个去处,听说现在各州府都冻饿死不少人。”
听得喽啰这般说,大嫂感动道:“史头领当真是活菩萨在世,为大伙考虑这么多。”
一个老汉感叹道:“若是那些官员能像史头领一样,我们也不用背井离乡求活命了。也多亏了梁山好汉,早些年的饥荒出来也要饿死许多人。今年我们村子却是没有饿死人。”
“若是我们逃到其他地方,只怕也要饿死人。现在的官员,心都是黑的。赈灾的粮食都克扣,我们县里开始还放些粥,到了后来就变成水了,大伙打熬不住,这才逃了出来。”
赈灾并不是只有粮食就行,先前史进让公孙胜收买了许多粮食,但是等到灾民聚集以后,盖屋、添设衣被等等都要开销。
虽然钱粮司的人精打细算,但是山寨府库还是见底了。
要继续赈灾。山寨便必须再拿金银出来,昨日史进和众头领商议了一番以后,最终还是决定暂缓用兵,先向钱庄借钱。
史进有后世的思维,弄出钱庄来,除了减少山寨士卒间的纠纷,也想着日后商业化运作,因此这一次也就想到向钱庄借钱。
过去山寨得了金银,拿四成入库。三成分给大伙,除了少数人花的分文不剩,多数人还是存了许多,钱庄存钱也有几十万贯。向钱庄借钱确实可以应一时之急。
到的春节这一天,灾民的饭食也改作白米饭,每人还能分到一段鱼。虽然不多,但是也算见着肉了。
灾民聚集后。水军便一直在打鱼,不过泊面上冻后。虽然水军和灾民不断破冰打鱼,但是打到的鱼还是越来越少。
平日灾民分发的粥里也会放一些鱼,不过偶尔能见到一块便是好运道了。
为了今日人人都能分到鱼肉,梁山也是积攒了一段时日的,还好天气寒冷,打了鱼后,哪里都能冰冻起来。
到了晚间,泊外百姓便都聚拢到泊边来看灯。
梁山张挂的灯笼足足悬挂了里余,梁山收买的烟花也足足放了半个时辰,让灾民看了个够。
当然,这一场热闹背后,梁山维持秩序的步军则忙的脚不沾地。
政和五年正月,皇帝册立太子,降下一道赦书,应有民间犯了大罪,尽减一等科断,也算为数不多的仁政。
一年之计在于春,泊外路远一些的灾民也都开始陆续返乡,准备春耕,否则今年又要衣食无着了。
因为灾民过多,史进也不敢再出大手笔,只能每人送一百文盘缠。
史进的仁德也随着灾民返乡越传越广。
年后,梁山也又添了一员头领,便是赛仁贵郭盛,祖贯西川嘉陵人氏,因贩水银货卖,黄河里遭风翻了船,回乡不得。原在嘉陵学得本处兵马张提辖的方天戟,向后使得精熟,到处寻人比并戟法。
听得梁山有个小温侯吕方,便来比并。
水浒中此时吕方和郭盛武艺该在伯仲之间,但是今番吕方上山早,又得了林冲等诸多头领的指点,武艺却是长进了许多。
二人斗了三十多合,吕方便占了上风。
郭盛也不是不知趣的人,当即便拱手认输,看梁山众头领和睦,便也答应在梁山入伙。
史进看郭盛武艺也不差,便让他和吕方一起做了亲随头领。
进了二月,泊外的灾民便都还乡了。
少数留下的也都迁到郓城县或者附近的村子,没有土地是不能过活的,泊外的土地还是朝廷才能分的。
这一日,聚义厅中所有头领齐坐。
史进自在当中虎皮交椅上,左边第一位仍是朱武,第二位则是萧嘉穗,第三位是宋江,后面吴用、公孙胜、张青、孙二娘、曹正、孟康、汤隆。
萧嘉穗本来只要在后面坐,但是众人都让他有治世之才,还有他的副手宋江江湖名望又甚高,众人也都让宋江,萧嘉穗才勉强在第二位坐了,第一位却是说成什么也不坐的。
右边一带则是林冲、鲁达、杨志、陈达、杨春、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朱贵、晁盖、刘唐,后面的头领还是按照上山先后顺序坐了。
萧嘉穗向史进交了差,负责钱粮的吴用、公孙胜也各自报了帐。
如今山寨倒是还有一些余粮,但是账面上却借了钱庄二十万贯钱。
史进听完,点头道:“在萧先生和大伙齐心协力下,我等救了许多百姓,也算为天下苍生尽了一份心力。不过钱庄的钱都是山寨弟兄的,我们要早些还上,府库也要存些金银,朝廷来攻时,才好应对。张青兄弟便搜集附近一些害人大户信息,回头我们便分兵下山取来。”
张青起身应道:“是。”
之后众人又都报些自己练兵的情况,到的二月,山寨兵马已经超过一万五千人,马步水三军都扩编。
五人一伙,设伙长;十伙一队,设队正;十队一营,设营将。
山寨共编制马军七营,第一营主将林冲,副将杨林;第二营主将杨志、副将邓飞;第三营主将陈达、副将杨春;第四营主将呼延灼,副将韩滔、彭玘;第五营主将党世英,副将周通;第六营主将党世雄,副将李忠。
还有一营则是史进亲兵,亲军头领吕方、郭盛。
水军也扩编了五营,邹渊、邹润也改作水军头领,与阮氏三雄统率水军。
步军则编了十八营,鲁达、武松、朱贵、晁盖、刘唐、石勇、白胜七个头领各自率领一营步军,还有十一营做预备军。
诸般杂事说了一通,史进便让众人散去。
众人刚要起身,萧嘉穗便道:“赈灾的事情已了,我也准备再去游历天下,便在这里与众人道个别。”
史进听了,连忙道:“萧先生大才,山寨弟兄无不钦服,我等相处也甚欢,萧先生如何便要离去?”
鲁达也道:“山上有这许多弟兄每日陪先生吃酒练武,先生一个人离去岂不孤单。”
众人也都纷纷出言劝萧嘉穗。
萧嘉穗做了个罗圈揖,道:“众兄弟盛情,萧某铭感五内,只是萧某生性淡泊,宁愿醉情山水之间,不求功名。”
史进道:“我等亦不求功名,只求为百姓做些事情,不负了这男儿身。萧先生文武全才,若只做一闲云野鹤,实为天下损失。史进斗胆,请萧先生与我们共同替天行道?”
说吧,起身一揖到地。
萧嘉穗连忙还礼道:“哥哥作为,我也佩服的紧。萧某也不说谎话,看到这许多弟兄聚在这里替天行道,我也心向往之。只是不知哥哥久后又作何打算?”
史进听得萧嘉穗有留下的想法,自然不会被萧嘉穗这个问题难住,笑道:“若是天子转性,朝中权奸失势,我们招安也不妨。若当今圣上还是这般性子,蔡京、高俅等奸臣还在朝中,我等绝不招安。”
说着,看了眼众人道:“这座中林冲兄弟是高俅心腹大患,杨志、晁盖等几位兄弟则是蔡京那里仇人,若是招安,不说其他人,这几位兄弟必然会被这些奸臣设计陷害。我等情同手足,如何能把兄弟置于险地。况且这些奸臣贪赃枉法,胡作非为,我等招安后,若做他们爪牙,又和我们诛杀的害民大户有何区别,若不做他们爪牙,必然被他们陷害。只要蔡京、高俅等奸贼弄权,我等断不招安。”
宋江听得史进这番话,心中不由巨浪滔天。
蔡京已经七十多岁,想来也没几年可活了,但是高俅却不过四旬多,又得圣宠,想要高俅离朝却是有些难。
不招安的话,这山大王又岂是长久之计。
“好。”
萧嘉穗听得史进这一番话,却是叫声好,道:“哥哥目光如炬,只要不招安,萧某宁愿与大伙在这里替天行道,也不负了一身所学。”
史进看留住这位奇人,喜道:“好,便先请先生与朱武兄弟同做军师,共掌机密军务。”(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孝义两难全
萧嘉穗做了军师,宋江做了东山头领,管理东山诸般事务。
如今东山已有数千户人家,虽然比不得郓城县,但也比许多镇子要大,诸般杂事也不少。
宋江虽然之前都在衙门中,但也不过是个押司,处理些文案而已,如今要处理诸般杂事,也还是有些吃力的,每日大半时间都在处理公事。
这一日,宋江正在东山公堂内坐着,听得喽啰来报,他兄弟宋清上山来了,便让人把宋清领到后面。
之前宋江逃到梁山,郓城县也派人到宋家村抓捕,不过早几年,宋江便把牵累了家人,让宋太公告了他忤逆,出了他籍,不在户内,因此宋江在梁山做了贼首,官司也不曾牵累到宋太公去。
当然这些都是应付官府的文章,江湖上谁不知道孝义黑三郎。
宋江入伙后,也派人往宋家村捎了几封信,告诉宋太公他的去向,又吩咐兄弟铁扇子宋清好好赡养老父,不用来探望他,免得被做公的拿住,到时又牵累到老父。
到的后面,宋江便皱眉道:“你来这里作甚?难不成家里出了什么事?”
宋清道:“父亲已经卧病多日,每日只想着要见你,再见不到你时,恐有个好歹,因此我便来了。”
宋江听得老父病重,顿时哭道:“是我不孝,让父亲思念成病。你且随我去大寨,我和史大郎告个假,我们便下山。”
宋清也不说话。
当下宋江便带着宋清往大寨来见史进。
史进听得宋江这一说,心中也是大为疑惑。
水浒中。宋太公便是骗宋江回去,害怕宋江做了草寇。又逢着大赦,让宋江刺配。以后再做良民。
这一回难不成宋太公还是这个心思?
史进虽然疑惑,但却也不能阻拦,只能道:“太公染病,我等理该和哥哥一同去探望,只是害怕被人看到,到时累及庄上。吕方,你去钱粮司取一百两银子来给公明哥哥。”
宋江连忙道:“庄上自有金银使用,不敢动用山寨公帑。”
史进笑道:“山寨惯例,头领婚娶、生病。山寨都有慰问,也算众兄弟心意,哥哥切勿推辞。”
宋江听得史进这般说,也就谢过史进。
等吕方回来,拿了银子,便要和宋清下山。
史进道:“今日天色已经不早,哥哥何不明早再下山。四郎也是初次来山寨,我等当设宴款待才是。”
宋江红着眼圈,道:“宋江不孝。让父亲思念成疾,此时却是心如刀绞,如何能吃得下,睡的着。便请哥哥放我下山。待我在父亲身边伺候几日,必然回来。”
史进看宋江这般神情,也只好道:“好。那哥哥路上小心。我会让探子注意宋家村动静。”
宋江又谢了史进,便和宋清下山而去。
二人一路小跑回到宋家村。到的村外时,天色已黑。
两人摸黑走到自家庄前。敲门进去。
来到后面宋太公住处,宋江领着宋清轻手轻脚的进去。
里面宋太公已经听到动静,坐起身来。
宋江看到宋太公,顿时哭着跪在地上。
宋太公摸着宋江脑袋道:“三郎莫哭了,我又没病。”
宋江闻言,不由一愣,转头对着宋清骂道:“你这忤逆畜生,父亲又没病,你如何诅咒父亲。你做这等不孝之子。”
宋江这长兄素来有威仪,宋清也不敢分辨。
宋太公道:“我儿不要焦躁,这个不干你兄弟之事。是我每日思量,要见你一面,因此教四郎说我病了,你便归得快。这件事尽都是我主意,不干四郎之事,你休埋怨他。”
宋江听得宋太公这般说,又拜在地下,道:“孩儿不孝,不能在父亲身前孝敬,让父亲这般忧心。”
宋太公摇头道:“男儿志在千里,我有四郎在身边便够了。先前你杀人出逃,去梁山做了头领,我也不曾多说。近日朝廷大赦,你的罪也减了一等,如今也只该个徒流之罪。我想在梁山也非长久之计,你何不去官府自首。待日后限满了,回乡还能做个良民。”
宋江听了,心中也是大为纠结,道:“之前我在泊外多有露面,便是前罪减了,这做了梁山头领也是死罪。若去自首,岂非自寻短见?”
宋太公闻言,皱眉道:“这般说,你便只能在梁山了?”
宋江点头道:“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宋太公道:“梁山兵强马壮,又有那许多好汉。说不得日后能得朝廷招安,也不知他们愿不愿意招安?”
宋江也不对父亲说谎,道:“不瞒父亲,前两日,众人还在聚义厅说起招安的事来。史进头领言下之意,却是不愿招安,除非蔡京、高俅等奸臣都失了势,否则他也不想被奸臣陷害。”
宋太公摇头道:“朝中本就是忠奸并立,何时朝中能没有了奸臣,他不想招安,难不成还要做一辈子山大王不成?梁山其他头领呢,总不会都这般想法吧?”
宋江上山数月,对梁山形势也有了了解,无奈道:“梁山头领多是他至交兄弟,他说不招安时,那便招安不了。”
宋太公听得这般说,皱眉道:“做山大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再者你若一直在那里,我想见你一面时也难。”
宋江闻言,顿时又垂泪哭道:“孩儿不孝。”
宋太公素来喜欢这个有本事的儿子,抱着宋江道:“你便没有什么办法吗?我也不求你封侯拜相,只要能常在身边就好,家里有土地,也不愁过活。”
宋江摇头道:“孩儿也想撺掇史进招安。只是他意志甚坚,山寨又都是他心腹。孩儿也做不得主。”
宋太公道:“只听得他好大名声,原以为他日后能做朝廷栋梁。你在他身边也能跟着得个出身,不想却是个不忠之人。若不招安,早晚被朝廷剿灭,你不如早早离了他。”
宋江为难道:“山寨头领待我都甚好,今日下山时,史进还给我拿了一百两银子探望父亲。当日我杀人出逃,史进还带了许多兵马要去郓城县接应我。我若离开,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宋太公抱着宋江道:“可梁山又不准备招安,他收拢了许多兵马。日后说不得会扯旗造反,到时就是灭九族的勾当。你留在那里迟早性命不保,我也没多少年活了,只怕你害了四郎。”
说着,流下两行老泪来。
宋江连忙道:“孩儿不孝,父亲若是不允时,我便不回去了。孝义两难全的话,孩儿断不做不孝之子。”
宋太公点头道:“好,好。那你就留下吧。你虽在梁山做了几月头领,但也只是帮着他们救济灾民,又不曾杀人,便是到了官府也未必就是死罪。到时我再让四郎拿金银上下打点。定不让你受罪。”
宋江心中虽然百般纠结,但也不想让老父难过,点头道:“好。那我明日便写封书,让人送到梁山去。”
宋太公道:“你送书信去。他们不会派人来劫你吧?”
宋江摇头道:“史进是个仗义之人,只要孩儿说明情况。他定不会为难我。”
宋太公并不宋江眼光,点头道:“这般说,他倒是个真男子,可惜不忠。”
宋江又在宋太公房里说了一阵话,伺候宋太公睡了,这才和兄弟宋清出来。
次日,宋江便修书一封,让宋清送到梁山去,又嘱咐了宋清如何说。
宋清第二回走,也是熟门熟路了,到的梁山大寨,见着史进,便把宋江的书信呈上。
史进打开宋江书信,看了也无奈道:“太公希望公明哥哥在身边为他养老送终,这是孝道上的事情,我们绝不敢强求。只是山寨还有几位兄弟和公明哥哥是至交,公明哥哥不上山时,说不得他们还有话,四郎且稍等,我让人请他们来。”
宋清听得史进答应,也松了口气,点头道:“好。”
当下,史进便让人请来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杨林、邹渊、邹润七人。
晁盖和宋江是结义兄弟,宋江对这七人又都有救命之恩,可以说交情匪浅。
七人听得宋太公要让宋江在身边养老送终,虽然不乐,也不敢多说,只能让四郎捎几句问候的话。
只说宋江呆在宋家庄,平日也不出门,只在家中服侍老父。
这一日,宋江正服侍宋太公睡觉时,只听得前后门发喊起来,叫道:“不要走了宋江!”
太公听了,连声叫苦。
宋江脸色也变了变,笑道:“父亲勿慌,左右罪行已经减了一等,被他们拿了,也好早点了结官司。便断配在他州外府,也须有程限,日后归来,也得早晚伏侍父亲终身。”
宋太公听得宋江这般说,也只能接受。
二人出的院子,掇个梯子上墙来看时,只见火把丛中约有一百余人,当头两个,便是郓城县新参的都头,却是弟兄两个:一个叫做赵能,一个叫做赵得。
朱仝、雷横此时却是被差出去做公了。
两个姓赵的看宋太公爬上墙头,便叫道:“宋太公,你若是晓事的,便把儿子宋江献将出来,我们自将就他;若是不教他出官时,和你这老子一发捉了去。”
宋太公已和宋江商量了,当下便让人开庄门,放做公的进来,拿了宋江。
赵能、赵得拿了宋江,却是害怕梁山兵马得了消息,也不敢耽搁,连夜便回了郓城县。(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宋江被捉
赵能、赵得带着一百来个做公的连夜押着宋江回了郓城县叫开城门,进了城中也不敢耽搁,便来向知县交差。
知县派了赵能、赵得趁夜去抓宋江后,也睡不着,还在书房等着,听得二人抓了宋江回来,也是大喜,对赵能、赵得道:“你们也莫辞辛苦,连夜把宋江解到济州去,免得梁山贼人得了消息来打县城。”
此事原本就是赵能、赵得兄弟撺掇的,二人过去便在县里做公,只是平日放刁把滥,因此宋江看不上他们,也不与他们相交。
二人看宋江到处使银子,唯独不和他们兄弟结交,如何能不怀恨在心。只是过去宋江是押司,县里两个都头朱仝、雷横又都和他交好,他们也不敢欺宋江。
如今他们做了都头,而宋江却成了贼寇,他们如何不想着报仇。
梁山确实势大,但也不曾攻打州县,他们抓了宋江不去县外就是,何况他们抓到宋江,就是一场大功劳,怎么也能调到济州去做事,到时又何怕梁山贼寇。
郓城县知县原本害怕惹来梁山兵马攻城,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是赵能、赵得兄弟说只要趁夜出城抓了宋江,再趁夜送到济州去,梁山贼寇就是要攻城也是去打济州城,而济州禁军整顿了多时,又趁去年闹灾荒招满了各营兵马,守城绰绰有余,当不会给知县惹来祸事。
知县听得赵能、赵得兄弟这般说,也就动心了。
如今谁不知道梁山是太师、太尉的心腹大患,抓的一个梁山头领讨好了他们。何愁日后升迁。
这知县权衡得失后,便让赵能、赵得兄弟趁夜去抓宋江。
当下。知县便又修书一封,让赵能、赵得兄弟连夜押宋江去济州。
赵能、赵得早已让人准备了船只。押着宋江出了城,便又趁夜往济州而来。
到的济州城外,城门刚刚打开。
二人便押了宋江往衙门而来。
知州孙静刚刚升衙,听得郓城县都头抓了宋江来,也是一愣,让赵能、赵得把宋江带上来,假意问了几句,便先把宋江下牢,让赵能、赵得去郓城县带阎婆惜住处的里正、邻人等一干人来。
赵能、赵得兄弟却是指着宋江是梁山头领这个身份建功。看孙静只说阎婆惜的案子,连忙道:“这宋江杀了阎婆惜三人后,便逃到梁山做了贼寇首领。先前梁山赈灾时,很多人都在泊外见过他。那劫太师生辰纲的晁盖也是宋江的兄弟,还请相公好好审审他。”
孙静自有打算,点头道:“本官知道了,你们且先回去,有那知道宋江是梁山贼寇头目的人也一并带来,到时本官一并审问。”
“是。相公英明。这宋江在草莽间名头甚大,又是梁山贼寇头目,相公还要防备梁山贼寇来劫他。”
“本官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孙静挥退赵能、赵得。又处理了些公事,便往后面走去。
到的后面书房,孙静就让人去带宋江来。
不多时。两个公人便押着戴了枷锁的宋江来。
宋江虽然被下狱,倒也没有惊慌。在孙静看来,宋江此时更多的是坦然。
孙静看了看宋江。便对两个公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相公,这宋江是重犯,只恐他狗急跳墙。”
孙静挥手道:“无妨,他戴着枷锁,当不至伤了本官。”
两个公人看孙静这般说,也只好退出去。
书房中只剩二人,孙静看着宋江笑到:“前番你刚刚应了本官做内应,回去便杀了三人逃到梁山,果然是个做事的人。只不知你在梁山拉拢了多少头领?”
宋江上梁山后,孙静没有朝中的消息,他便是联系了宋江也无用,因此就也没让人联系宋江,免得被人看破。
宋江也没想过出卖梁山,自然不会和孙静联系。
此时听得孙静问起,只能又虚与委蛇,道:“梁山上江湖出身的头领都是史进心腹,朝廷武将出身的林冲是高太尉仇人,鲁达是个火爆性子的人,杨志则害怕太师为难,呼延灼也害怕高太尉寻仇。如今想着招安的也只有新降的党世英、党世雄兄弟,不过只靠他们二人也难以成事。”
孙静皱眉道:“梁山有那许多头领,就只有两人想招安?”
宋江道:“相公想必也听得那史进的名声,此人生性豪爽,慷慨仗义,待人也推心置腹,十分有手段。那些江湖上的汉子为他丢了脑袋,也绝不会皱皱眉。要离间他们,却是不容易。”
孙静听得宋江这般说,倒也不怀疑。
莫说江湖上的人,便是他对史进也是十分钦佩,只是史进做了贼,他也只能说声可惜了。
孙静叹了口气,道:“若是押司只能招安两人,那之前的计策便要大打折扣了。还未建功,你便被捉了回来,这事却是不好办了。”
这话说的却是已经有了许多威胁之意。
宋江如何能听不出来,想了想道:“小人在江湖上也略有薄名,相公给我些时日,我去江湖上拉拢一些武艺高强的汉子上山,以史进为人,必然会让他们带兵,那时便不愁势单力孤了。”
拉拢不了梁山现在的头领,那就带一些人去搅乱梁山。
孙静点头道:“你的计策也不错,只是怕你不好取信于他们。”
宋江道:“相公可以论罪把我刺配出去,路上我便可以结交一些人,梁山的人也不会怀疑。等我拉拢够人手,便带他们去梁山,到时再与相公出力便是。”
孙静拿起书桌上的茶杯道:“你想去哪里?”
宋江道:“山东、河北绿林中的人大半都投到梁山来了,我要拉拢足够的人手,只有去南边了。”
孙静喝了口茶。想了想,道:“那我便刺配你去江州。那里的蔡相公是太师第九子,梁山也是太师仇人。我可以给他写封书信,让他把你看管的松些,好让你行事。不过你的动作也要快,否则朝廷先行剿灭了梁山贼寇时,你再要脱罪就难了。”
宋江恭声道:“是,小人一定争取早日完成相公的事情。”
如今他也只能过一时算一时了,他要敢不答应,恐怕孙静立时就能定他个死罪。
至于之后的事情,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不得。他还没上山,朝廷便真的剿灭梁山了。
到时孙静应该也不会再为难他,只要等到限满,他也就能回乡了。
孙静放下茶碗,道:“回头我要向太尉禀告此事,你留个书样,我好向太尉交差。”
前番他并没把宋江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他要拿捏宋江这个押司太容易不过了。不过等到宋江去了梁山。数月都没有消息,他也难免有了些疑惑。
万一宋江也决心做个贼寇时,他却是纵虎归山,再难抓住他了。
因此这回他也长了个心眼。免得回头宋江带了许多人上了梁山时,却真的做了山大王。到时他就不好向高俅交代了。
宋江听得孙静要他留个书样,脸色也不由一变。
若真的留了书样。那他就只能听孙静的拿捏了,否则这书送到梁山。立时就能让他事露。
孙静看宋江变色,笑道:“我倒忘了你还带着木枷了。来人啊!”
门外候着的公人听得孙静招呼。连忙进来。
孙静让人取了宋江的木枷,对宋江道:“请吧。”
宋江不是宁死不屈的人,略作犹豫,便也硬着头皮写了一封书。
孙静收了宋江的书,又和宋江说了几句,便让公人把宋江带下去,好生照看。
宋江在狱中等待刺配的时候,梁山也已经得了消息。
消息却是郓城县知县故意让人在县里传播开的,他害怕梁山兵马不知就里,带兵来打郓城县,早早便让人在县里传播说赵能、赵得把宋江解到济州城去了。
郓城县探子得了消息,连忙飞马报回山寨。
史进听得宋江被捉,虽然也知道宋江父子心思,但也不得不请来众头领商议。
众人到齐,史进道:“刚刚山下报来,宋江兄弟被郓城县做公的拿了押到济州去了。”
话音刚落,阮小七便叫道:“郓城县做公的敢捉我们山寨兄弟,我们先发兵打了郓城县,再破济州城,救宋江哥哥出来。”
晁盖、刘唐几人也都叫嚷着要救宋江。
鲁达等人也觉郓城县敢抓宋江,必须要破了这郓城县,让附近州县不敢再对山寨弟兄下手。
史进挥手止住众人,转头对左边的朱武、萧嘉穗道:“军师如何看?”
朱武道:“宋江是山寨兄弟,救是一定要救的,只是害怕救他上山时,反而违了他心意。”
晁盖与宋江是结义弟兄,闻言皱眉道:“军师这话,我便不明白了。难不成宋江贤弟还想受刑不成?”
朱武道:“今年大赦,他的罪过已经减了一等,须不是死罪。即便宋江兄弟不愿受刑,恐怕宋太公也是想着让他了了那官司,再做良民,否则家中哪能藏得一辈子?宋江兄弟是个孝顺的人,他想必也是不敢违宋太公之意,才不愿再上山来。这番被官府抓去,想必他们也早有准备。我们去救他出来时,岂不是违了他心意?”
萧嘉穗点头道:“朱武哥哥说的不差,此事不可莽撞,我们还是先使人问了宋江兄弟心意,再做计较。”
晁盖听得,不乐道:“若是宋江贤弟不愿上山,我们便看着他被刺配不成?”
史进道:“此事还是先问问宋江兄弟的意思吧,否则强行把他请上山来,也是不义。万一再把宋太公气出好歹时,我等却如何面对他。”
晁盖听得史进这般说,也叹了口气,道:“哥哥说的是,是我想差了。”
史进笑道:“兄弟放心,他是我山寨弟兄,若是他愿意再上山来时,我们便是打了济州城也救出他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宋江刺配
宋江自然是不愿再被梁山劫走的。
史进派人到牢中询问了宋江心意后,便也罢了救他的念头。
孙静也没有耽搁太长时间,没几日就断了宋江脊杖二十,刺配江州牢城。
却是只断了宋江杀阎婆惜三人的罪过,宋江是梁山贼首的事却是以查无实据过去了。
赵能、赵得虽然不甘,但也不敢质疑孙静的断定,闷闷不乐的回了郓城县。
宋清早已上下打点过,名唤做断杖刺配,又无苦主执证,众人维持下来,二十脊杖并不甚深重。
当厅带上行枷,押了一道牒文,差两个防送公人,无非是张千、李万。
当下两个公人领了公文,监押宋江到州衙前,宋江的父亲宋太公同兄弟宋清,都在那里等候,置酒管待两个公人,赍发了些银两。
教宋江换了衣服,打拴了包裹,穿上麻鞋。
宋太公叮嘱道:“江州是个好地面,鱼米之乡,你去了那里宽心守耐,我自使四郎来望你,盘缠有便人常常寄来。只恐梁山的人来劫夺你入伙,切不可依随他,教人骂做不忠不孝。此一节,牢记于心。孩儿路上慢慢地去,天可怜见,早得回来,父子团圆,兄弟完聚。”
宋江只说谨记父亲教诲,洒泪拜辞了父亲,兄弟宋清送一程路。
出的城外,宋江嘱付兄弟道:“我此去你们不要忧心。只有父亲年纪高大,我又被官司缠扰,背井离乡而去。兄弟。你早晚只在家侍奉,休要为我到江州来。弃撇父亲,无人看顾。我自江湖上相识多。见的那一个不相助,盘缠自有对付处。天若见怜,有一日归来也!”
宋清洒泪拜辞了,自回家中去侍奉父亲宋太公,不在话下。
只说宋江和两个公人上路,那张千、李万已得了宋清银两,又有衙门官吏吩咐过,路上并不敢催逼宋江。
三人行了二十多里便歇了。
次日,三人上路走了没多远。便听得后面蹄声雷动,数十骑快马追赶而来。
马上骑士不是官军,却都带着刀枪。
张千、李万看后面有些喽啰穿着黑衣黑甲,也知道是梁山兵马了,虽然知道梁山兵马并不胡乱杀人,但也是害怕的厉害。
如今世道,哪个做公的能没收过一些金银。
有一些钱已经不叫好处了,而是常例钱,谁也不能坏了规矩。
若是梁山要杀他们。还真不缺借口。
张千连忙对宋江道:“押司照料则个。”
宋江看来的是史进和梁山一些头领,笑道:“莫怕,他们都是义士,不会害了你们性命。容我上前。与他们说些话。”
张千、李万此时哪还敢管宋江,看着宋江迎向梁山来人。
史进与众人下了马,迎住宋江。感叹道:“自从兄弟下山,我们无日不想念。不想却要这般相见。”
宋江作揖道:“哥哥见谅,前番多得哥哥收纳。山寨众兄弟相处也甚欢。之前兄弟宋清上山说父亲思念成疾,不想却是想让我了解官司,好在身边伺候。宋江虽然有心再与众兄弟做一处,无奈父亲之命,却是不敢有违,还请哥哥和众兄弟勿怪。”
史进摇头道:“此是孝道上的事情,我们如何敢让哥哥做个不孝的人。只是此去江州路远,哥哥却是要多保重。若是有事,可让人捎书信来,我等敢不效力。”
宋江拜道:“深感哥哥厚意,若有来生,宋江必为哥哥执鞭坠镫。”
二人说了几句,后面晁盖等人也上来说话。
晁盖忍不住又道:“我等在梁山替天行道,都是好汉的勾当,也不污了家门。贤弟何不劝太公一起去山寨,免得背井离乡去那江州。”
宋江道:“小弟也想,只是父亲性子便是那般。我却是劝不了他的,若是逼出好歹来时,宋江便不为人了,因此不敢。只待父亲百年,小弟必与众兄弟做一处。”
晁盖看宋江这般说,也只能作罢。
吴用拿出一封书信,道:“兄长听禀:吴用有个至爱相识,现在江州充做两院押牢节级,姓戴,名宗,本处人称为戴院长。为他脚步飞快,一日能行数百里,人都唤他做神行太保。此人十分仗义疏财。昨夜小弟修书一封,与兄长去,到彼时可和本人做个相识。但有甚事,可教众兄弟知道。”
宋江接了书信,谢过吴用。
众人送了一程,宋江拜道:“送的远了,众头领还得回山,便请留步吧。”
史进道:“此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何妨再送一程。”
又送了一程,宋江便又拜道:“若让济州得了消息,宋江死不足惜,只恐他们拦截众人,若是有些不好时,小弟却是百死莫赎了。宋江就在这里拜别众位兄弟。”
史进让人拿来昨夜准备的包裹,道:“一些俗物,兄弟拿了用。此去小心,我们他日再会。”
宋江连忙道:“宋清已经为我准备了许多物事,带的多了,路上也不便。大伙的心意,宋江心领了,只是不敢受。”
史进笑道:“有甚不便的,哥哥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人,谁还敢害哥哥不成。出门在外,多带些金银总是好的。”
晁盖也道:“若是有人不长眼,贤弟便报我们梁山的名头,不信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
宋江看众人这般说,也只好收了。
史进又招呼张千、李万过来,拿了两锭银子给二人,道:“你们路上要小心照料宋押司,否则有些差池时,只怕山寨弟兄不好说话。”
张千、李万连忙道:“好汉放心,小人一定精心伺候宋押司。”
史进众人回山去,宋江自和两个公人去江州。
两个公人害怕梁山好汉,也不敢起什么心思,路上只是用心伺候宋江。
三个人在路约行了半月之上,早来到一个去处,望见前面一座高岭。
两个公人这条道路也走过两次,说道:“好了!过得这条揭阳岭,便是浔阳江,到江州却是水路,相去不远。”
宋江道:“天色不早,我们快些走过岭去,寻个宿头。”
公人道:“押司说得是。”
三个人厮赶着奔过岭来。
行了半日,巴过岭头,早看见岭脚边一个酒店,背靠颠崖,门临怪树,前后都是草房。去那树荫之下,挑出一个酒帘儿来。
宋江见了,心中欢喜,便与公人道:“我们肚里正饥渴哩!原来这岭上有个酒店,我们且买碗酒吃再走。”
路上花销都是宋江出钱,两个公人自然乐意。
三个人进的酒店来,便见四个大汉正在里面吃酒。
看到三人进来,一个赤色虬须的大汉便道:“你们自己捡座头坐吧,要多少酒肉,我去给你们弄来。”
两个公人看这四个大汉居然是这里主人,心中也害怕起来,他们莫不是进了黑店吧。
这荒郊野岭的,就是杀了他们,别人也不知。
宋江看这四人有些像江湖上的汉子,心中也有些警醒。
主座上的一个大汉打量了宋江几眼,问道:“你们可是从山东来的?”
宋江看这大汉生的浓眉大眼,声若洪钟,也猜的该是江湖上的好汉,便也拱手道:“我们从山东济州来。”
这大汉起身道:“哥哥莫不是山东及时雨宋江宋公明哥哥?”
宋江点头道:“正是小人,不知好汉高姓大名?”
这大汉作揖道:“小弟姓李,名俊,祖贯庐州人氏,专在扬子江中撑船艄公为生,能识水性,人都呼小弟做混江龙李俊便是。这个卖酒的,是此间揭阳岭人,只靠做私商道路,人尽呼他做催命判官李立。这两个兄弟,是此间浔阳江边人,专贩私盐来这里货卖,却是投奔李俊家安身。大江中伏得水,驾得船。是弟兄两个,一个唤做出洞蛟童威,一个叫做翻江蜃童猛。”
李立、童威、童猛也见礼道:“我们在这里等候了哥哥多日了,总算没有错过。”
宋江还了礼,问道:“你们如何知道我会来这里?”
李俊笑道:“近日有个相识从济州来,说道:‘宋公明哥哥因为杀了三人,发在济州府,断配江州牢城。’我料想你必从这里过来,别处又无路。哥哥在郓城县时,我尚且要去和你厮会,今次正从这里经过,如何不来拜见,因此在这里连日等候。刚才看哥哥样貌和江湖上传的一般,因此出言相问。”
李立有些尴尬的道:“我只顾着卖酒,倒忘了我们在这里等什么人了。”
宋江拱手道:“量宋江有何德能,教四位如此挂心错爱。”
李俊笑道:“哥哥扶危济困,名闻寰海,谁不钦敬!梁山水泊年前救得百万百姓,听说也多有哥哥出力。只不知哥哥如何一人到了这里?”
宋江道:“梁山众兄弟素来友爱,山寨头领也曾想打破济州城救我,不过我父亲不愿让我和朝廷做对头,让我来这里了结官司,宋江不敢不从,只能负了山寨众兄弟厚意。”
李俊听得宋江这般说,点头道:“早听得史进哥哥慷慨仗义,果然如此。”(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江州群豪
李立又整治了一桌酒宴,请宋江坐了,众人一面吃酒,一面说些江湖上的事情,其中倒有大半是问梁山之事。
李俊四人听得梁山那许多英雄之事,也是向往不已。
宋江说了一些梁山的事情,也问道:“不知这里有哪些豪杰?”
李俊笑道:“我这里没有梁山那般豪杰,只是一些地头蛇。哥哥不知,一发说与哥哥知道。揭阳岭上岭下,便是小弟和李立做主;揭阳镇上,是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春;浔阳江边做私商的,却是船火儿张横、浪里白条张顺兄弟两个为首。”
宋江心思日后或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便道:“既有着许多好汉,宋江何不结识一二。不若就由宋江做东,烦请兄弟请他们来聚上几日,如何?”
李俊笑道:“哥哥是天下闻名的好汉,谁不敬仰,穆家兄弟和张家兄弟能拜会哥哥,必然开心。今晚我们先在李立这里歇一夜,明日再到岭下我的住处,到时唤他们来拜会哥哥。”
宋江自无不妥,众人又说些江湖上的事情。
当晚,众人就都在李立酒店歇了。
次日,众人便一起下岭来,李立也让火家看店,一起来和众人厮会。
下的岭来,走了几里,便来到一处村子,总共不过三二十户人家,都是竹篱茅舍,几个大汉正在院子里收拾着渔网,看样子都是江上讨生活的人。
“大哥。”
“哥哥。”
看到李俊带着几人回来,村中的汉子便纷纷问候。
李俊请宋江来到家中,虽然也是一般的草房。但是却有七八间草房,篱笆围着的院子也甚大。院里还有一颗树。
进的院子,李俊陪宋江说话。叫童威、童猛搬了桌凳出来,放在树下,请宋江坐了,又对童威、童猛道:“你们看村中谁有鲜鱼,让他们煮了。再去请穆家兄弟、张家兄弟来厮会,顺便整治些酒肉回来。”
童威、童猛兄弟大步而去。
李俊自陪宋江在院中说话,此时却是三月天气,旭日初升,晨风习习。令人神清气爽。
二人在院中说了一阵,便见童威领着两个大汉而来,手里还拎着许多酒肉。
李俊看到来人,笑道:“穆家兄弟来了。”
宋江听得来人就是揭阳镇上的豪杰,便也站起身道:“我们且迎迎这两位兄弟。”
李俊看宋江起身,便也跟着站起身
穆弘进来,看到李俊陪着宋江,行走间又落后宋江一些,便行礼道:“这位想必就是名闻天下的及时雨宋公明哥哥。我兄弟早想拜识哥哥,只是无缘得见。今日有幸得识哥哥,足慰平生。”
宋江还礼道:“我也听得李俊兄弟说两位兄弟英雄了得,今日相见。也是一喜。”
他也听得李俊说这二兄弟只有穆弘一人了得,一身武艺在方圆百里难逢敌手,单论陆上功夫。穆弘一人便能斗的他们几个。
只见这穆弘面似银盆身似玉,头圆眼细眉单。威风凛凛逼人寒。
众人见过礼,李俊请众人都坐了。让童威摆开酒肉,一面吃,一面说些江湖上的事情。
到的午时,才见童猛领着二人回来。
正是船火儿张横,浪里白条张顺兄弟。
张横生的七尺身躯三角眼,黄髯赤发红睛;张顺六尺五六身材,三柳掩口黑髯,浑身雪练也似一身白肉。
若不是李俊说二人是嫡亲兄弟,但只看外表,宋江绝不敢说二人是一母同胞,张横生的倒更似番人多一些。
大宋富裕,国内有很多番人定居,有番人血统的并不在少数。
众人见过礼,张横道:“童猛兄弟寻得我,我又去江州寻了张顺来,因此耽搁的久了些,让诸位好等了。”
李俊笑道:“若不是你驾船时,只怕这酒肉吃完,别人还没来了。”
众人见过礼,各自坐了,寒暄几句,便又说些江湖上的事情。
穆家哥儿俩和张家哥儿俩问的大半也都是梁山的事情。
说到水军,张顺道:“我听得梁山阮氏三雄水中功夫十分了得,曾经带着一干兄弟从水里破了呼延灼一万兵马。我兄弟自小也练得一身水中功夫,却不知和他们相比如何?”
宋江笑道:“他们也是在水边长大,空手捉的鱼,水里也能伏的几天。不过我听李俊兄弟说,你们二人水中功夫也十分了得。若是碰着,必然是一场好斗。”
说着,试探道:“说来,梁山一直缺少水军头领,若是你们弟兄愿意去入伙,必然能做的一个水军头领,每人掌管五百水军。”
张横笑道:“梁山有那许多英雄好汉,何争我们弟兄两个。若是哥哥要去时,我们同去也无妨。哥哥不去时,我们在这里得过且过也罢。”
张顺点头道:“哥哥说的是,我们在这里也能得些快活。现在哥哥又来了这里,我们正好做一处。”
宋江看二人对去梁山的事并没什么反感,知道日后可能用的上二人,点头道:“若不是父亲嘱咐时,我必然还在梁山。史进哥哥慷慨仗义,带领弟兄们替天行道,既能为百姓做些事情,又能得快活,正是两全其美。”
李俊道:“之前我也有心去投梁山,只是又下不了决心。如今梁山兵强马壮,不怕朝廷剿捕,就怕他们招安。现在朝廷黑暗,若是招安了只怕落不得好下场,因此不敢去。”
宋江听得李俊这般说,笑道:“史大郎与兄弟却是想到一处了,他也不愿招安,除非天子改了性子,把蔡京、高俅等奸贼都赶出朝去,否则他断然不会招安。何况梁山还有林冲、杨志、晁盖等兄弟是高俅、蔡京的仇人,史大郎为了这些兄弟也不会招安。”
穆弘道:“江湖上都说史进哥哥慷慨仗义,今日听公明哥哥一说,果然名不虚传。”
宋江点头道:“若说英雄,当今江湖上,史大郎当为第一。”
李俊笑道:“史大郎这样的豪杰,古往今来只怕也不多。平日替天行道便不说了,只去年到今年救了一百多万灾民,这等功德举世罕见了。”
众人说起史进来,都是敬佩有加。
在李俊家聚了两日,穆弘便请宋江到自家庄上,又住了两日,宋江要行,穆弘留不住,只能取些银两赍发两个公人。
宋江再带上行枷,收拾了包裹行李,李俊、穆弘、穆春、童猛、童威都送宋江来江边,张横、张顺兄弟已经取了船来。
张顺平日在江州做鱼牙子,正好顺路送宋江去江州。
众人告别,张顺驾起船来,风驰电掣一般。
宋江看张顺这般本领,对张顺更是喜爱。
到的江州城外,张顺道:“哥哥要去衙门,小弟也不便再送。过两日,我再去探望哥哥。”
宋江笑道:“到的这里,我们多的是时日同聚。”
二人作别。
两个公人带着宋江直至江州府前来,正值府尹升厅。
这江州知府,姓蔡,双名得章,是当朝蔡太师蔡京的第九个儿子,因此江州人叫他做蔡九知府。为官贪滥,作事骄奢。为这江州是个钱粮浩大的去处,抑且人广物盈,因此太师特地教他来做个知府。
当时两个公人当厅下了公文,押宋江投厅下。
蔡九知府看见宋江一表非俗,便问道:“你为何枷上没了本州的封皮?”
两个公人告道:“于路上春雨淋漓,却被水湿坏了。”
知府道:“快写个帖来,便送下城外牢城营里去,本府自差公人押解下去。”
这两个公人就送宋江到牢城营内交割。
当时江州府公人赍了文帖,监押宋江并同公人出州衙,前来酒店里买酒吃。
宋江久在公门,也晓得公门之事,拿些银子给了江州府公人,弄了一个单身房里听候。
那公人得了银子,先去对管营差拨处替宋江说了方便,交割,讨了收管,自回江州府去了。
济州这两个公人也交还了宋江包裹行李,千酬万谢,相辞了入城来。
这两个一路而来,虽然吃了些惊吓,但是得了许多银子,也欢喜。自到州衙府里伺候,讨了回文,取路往济州回去。
宋江原本就带了许多金银,之后史进等人又送了许多,身边却是不缺银子使唤。
到的牢城营后,便央人请差拨到单身房里,送了十两银子与他,管营处又自加倍送十两并人事,营里管事的人,并使唤的军健人等,都送些银两与他们买茶吃,因此无一个不欢喜宋江。
金银开路,自然免了一百杀威棒,又得了个抄事的轻省活儿。
宋江也转到抄事房安顿了。
宋江身边有的是金银财帛,不论管营、差拨还是营中囚徒,都爱结交。
住了半月之间,满营里没一个不欢喜他。
向后又结识的吴用介绍的神行太保戴宗,小牢子黑旋风李逵。
有这些人照应,宋江倒有大半时间是在城中闲玩。
戴宗、张顺自有事务,李逵却是闲工夫多,每日跟在宋江身边吃酒,没几日,便也对这位江湖闻名的宋江哥哥心悦诚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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