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任命统帅
\化工大唐第四卷帝国碰撞第七章任命统帅
“朕接获的情报大食派人给默送去了大马士革刀和还有一批工匠。朕估摸着。大食是想帮啜造攻城器械。有了这些器械。默来年就会大举南下。下受降三城。把我军赶到黄河以南。”李隆基右手按在地图上。接着分析道:“突厥人缺铁。没有攻城器械。打野战还可以。说到攻城。那就无能为力了。不过。有这些器械后。情况就有所不同了。受降三城的防备须加强。朕打算利用默啜急于拿下受降三城的想法。把厥人的锐气消耗在受降三城。
“等到把突厥人拖累拖疲之后。我大军侍机出击。围而歼之。当然。在和突厥人打消耗战的同时。我大军就应该大胆向突厥人的后方穿插。到达指定区域。隐蔽集结。受降三,一的手。马上起攻击。从四面围堵突厥人。这就是朕的上策!”
受降三城对唐朝和突厥人都很重。三城是唐朝黄河北岸的立足之地。若是丧失的话。唐军只有退到黄河南岸了。丢掉这三城。唐朝在黄河北岸就没有了立足点。就不可能以此为跳板。向大漠深处进攻。从战略上来看。对突厥的威胁大减。
若是突厥拿下受降三城。那么突厥人就可以重返漠南。在这里有了立锥之地。并且。可以以此为跳板。向幽州附近进攻。这在战略上对唐朝的北方构成重威胁。
幽州是唐朝在北地最为重要的战基地。无论是北地。还是辽东。都靠幽州进行补给。不要说打下幽州。就是威胁到幽州。就会让唐朝不宁。就是一个天大的胜利。
默啜征战一生。狡猾似狐。就是武则天那么精明的人都上了他的大当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以前。后突厥屡次攻打受降三城都没成功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后突厥人没攻城器械。若是到大食的支援。拥有攻城器械。默肯定要来打受降三城。
这。正是李隆基求之不的大好!
利用默这一心理。把后突厥的气兵力消耗在受降三城。再起决战。对唐朝有莫大地好处。李隆基这一构想非常好。
张守想了想道:“皇上的设想常好臣也同。只是有一样。穿插的大军补给是个大问题。深入草原不是问题。隐藏也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要如何让将士们吃饱?大漠里不缺草不缺水缺的就是粮食。”
不愧是长期在北方的将领问到点子上了。姚崇,头赞同:“皇上。张将军所言极是。”
李隆基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陈晚荣。问道:“你说要怎么解决呢?”
陈晚荣想了想道:“皇上。要解决也不难。多带些马匹。驮运粮食即可。在大草原上行军。骑兵非常迅。一天穿插个三两百里不是问题。光是骑兵的话。只需要三五天就能到达指定区域。再加上部署歇息。大概需要七天时间也就是说。在决战起前的八天时间出就行了。
备足半个月地口粮就差不多。实在不行。到时。还可宰马维持。一个骑兵有三匹战马。一用来骑。一匹歇息待骑一匹驮着口粮和装备。臣想完全可以解决这一问题了。”
和后突厥这一战不避免|晚荣也在时常想对。
话音一落点。李隆基姚崇和张守一齐击掌赞:“说的好!”
李隆基笑道:“你说的就是朕想的。朕是想。来年派出十万骑兵。兵分两路。抄到突厥人的后路去。给他们每人三马。吃喝全部运。突厥人地马**既解渴也解饥。易于保存。在大漠上正好用的着。北地地将士们对马**也吃惯。朕已下令。大量做。到时。一人带上几革囊。足够他们喝地了。再上一些肉干。面。支持半个月不会有问题。”
马**游牧民族爱喝。是用马奶做成。既解渴又解饥。非常利于行军作战。有了这东西。唐军无异于如虎添翼。
姚崇点头道:“皇官马不够。需要带私马入军了。朝廷应该立即下旨。鼓励将士们私马入军。”
“这是你这中书令的事。”李隆基居然撂挑子。
汉武帝之所以能组那么大规模的骑兵原因就于西汉推行马政。西汉积蓄了大量的匹。要是没有马政。也就是不可能有“单于夜遁逃”和“封狼居”这样的壮歌了。
唐朝充分吸收了西汉的马政。并且大力推广。使的唐朝拥有众多的马匹。全盛时期。唐朝朝廷控制的马匹近百万。拥有此大量的马匹。唐军机动能力大为增加。来去如风。
要是没有如此大量马匹。重装步兵虽然威力巨大。也不可能投入战场。行头实在是太重了。靠人哪里可能运到战场。
军队大量装备马匹地一个后果。就是唐朝的马球。也就是击高度达。上自皇帝。下至平头百姓都喜欢打上几手。军队中就更不用说了。原因在于。马球的玩法有
兵士掌握高的马术。
关于马政。这里的稍作说明。马有两个部分。一个是官马。一个是私马。官马是指朝廷在水草丰美的方设立马场。饲养战马。这样的马场。少则数万。多则十几二十万匹战马。规模很大。
西汉推行马政之时。了朝廷养马外。还鼓励民间养马。百姓养马。可以的到优惠。比如赋税役这些方面都有鼓励措施。这极大的提高了老百姓养马的积极性。西汉,间所养之马甚漠北决战”时。汉武帝投入了三十万匹战共中官马不十四万匹。另外十六万匹。也是大多数是来自民间。
私马如何转变成官马?只要私马合战马的标准。廷花钱买下就是。西汉地价钱我没有查到。唐朝的官方定价是两万五千文。也就是二十五贯折合成二五两白银。
马政在古代极为重。说的夸张,是马政铸就中国古代历史地辉煌!
两汉隋唐都极为视。到了宋朝。马政名存实亡。中原缺马。宋王不能大量组建骑兵。不能有效对付北方的威胁。有人为宋王朝辩护说。那是因为把养马的地方丢光了。这一说法站不住脚。
西汉同样没有河套地。照样拥有那么多的战马在骊山脚下西汉就有一个大型养马场。更不用说。可以在民间养马。以宋朝积蓄的财力完全可以购私马而宋王却缺马措无力。不配套。只能说腐朽了。
“请问皇上。下策为何种打法?”张守很是急切。
李隆基哈哈一笑。道:“下策当然是不入流了。若是打烂了。没有完成上策地目标。没有把突厥人消耗在受降三城之|。或者默啜察觉了我们的布署。提前撤退。使的我们的计划落空自然就成了下策。”
姚崇想了想。猜测道:“皇上是说。真要如此的话。大唐只有派出大军追击。追到漠北。象当年汉武帝一样。来个漠北决战?”
若是默啜不上当。要想永靖北边。只有如此了。这样做比起上策来说弊端在于困难增加很多。
从漠南到漠南路程太远不说由于没有很好的路。光这补给就是一个大问题了。汉武帝当年的“漠决战”虽然大获成功。代价却是极大。出关时的十四万匹战马。回来不到三万匹。这且不说。光是给大军运送粮草而死的民夫步卒就不计其数。是以这一仗“天下骚动”。
不过。这也显示了隆基的决心。陈晚荣他们大感染。张守很是兴奋:“皇上。真要如此地话。这一仗的困难固然增大很多。以大唐雄厚的国力。还支撑的起。”
唐朝雄厚的国力千古有名。支撑这样地大战。多了不敢说。三两场还没问题。
李隆基右手一握拳。铿锵有力地道:“朕地设想是。以上策为目标。以下策准备。
尽最大可能实现上把默啜的大军消灭在漠南。准备。就要以下策为目标了。要做横绝大漠的准备。一旦没有实上策。马上调整部署。追击到漠北去!”
“遵旨!”李隆基|了很大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突厥人再|狂了。陈晚荣他们大是振奋。这两个字说的特别高昂!
李隆基看着张守道:“来年这一。就你来指挥。”
到沈的提醒。守仍是有意外。忙道:“上。臣太年轻。怕有辱皇命。还请皇上另择贤将。”
李隆基眉头一轩道:“年轻又怎么了?霍去病十八岁出征。不是功冠全军么?就说陈晚荣。十八岁不是率领炮兵打到逻些城去了?朕用人。不看年龄。不重资,重的是才干。北地的将领面。朕思虑再三。就你最适合。你的长处在于打仗敏灵活。不守规。胆气足。不畏险。这样的人。朕不用作统帅那朕就是瞎了眼!”
“皇上圣明!”陈晚荣对张守的事迹有所耳闻。和他见面。方才知道他远过传闻。对李隆基的这一任命大是赞同。
张守感激无已。眼里着热泪:“皇上厚爱。愿效死沙场!”
李隆基接着道:“军队战马草器械被服正从全国各处向北地调集。你这统帅。本应该早点赶北地去。幽州有沈你可以晚些时间去。朕手里还有一把利器。没有见过。那就是陈晚荣统领地炮兵。来年肯定会投入场。你就跟陈晚荣去。好好解一番。不要到了来年。不会使用炮!”
“遵旨!”张守很是振奋:“皇上。您就是不臣炮兵。臣也要厚着脸皮向您要呢。臣在北方。早就说炮兵的大名了。终于有机会可以见识了。”
吐蕃一战。炮兵实是太露脸了。大名早就传遍军中。无不是以一窥究竟而自豪。
“来年对炮兵的运用与在吐蕃大不相同。”李隆基提醒他一句:“吐蕃一战。炮兵数量少。只能用作攻坚。来年火会有千门上下。可以正面对抗
你要善加使用。”
他的看法和陈晚荣想法不谋而。李隆基精通兵法。对炮兵也在时常揣摩。能有此看法。实属正常。
“朕的上下两策。你们也要放在心上。看有没有问题。若是有。一定要说出来。这可是打仗一个错。就会死很多人。”李隆基后道:“张守。你着陈晚荣去看看炮兵吧。”
命之后。张守跟着陈晚荣离了鸾翔阁出了大明宫张守很是迫不及待:“陈将军你快带我去看火炮。我可是急的不急了呢。没给你说。我们北地的士们只是听其名。未见过|正的火炮。都想象成一层楼高。十丈长短了。是不这样?”
“那不成怪物了?”陈晚荣取笑一句。摇头道:“火炮没那么大。也没那么长。小的太多了。张将我说也不够象还是你见见就知道了。”
张守说的那种。现代社会才有。二战时期。苏军有一种大型地加农炮。光是这门炮需要一个师的炮队来守。虽笨重到极点。其威力却是极大。德军坚固地工事给这门加农炮摧毁了不少。
当然。这种炮不是唐朝能造出来的。至少不是现的唐朝能造出来的!
“哎!你不会是吊胃口吧?”张守仍是有些不甘心。
“是真的!”陈晚荣肯定一句。道:“我们这就赶去。”一拍马背青花加快了度。
两人赶到龙武军大营。直去炮兵的训练场地。此时的炮兵正在进行**训练张守远远看见火炮。大惊奇:“这就是火炮?这么小?比我们想象的小的太多了!这有用么?”
一连串地问题抛出来。不容陈晚荣回答。一拍马背。飞也似的冲了上去。冲到近前。飞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眼睛放光。就要去摸火炮。却给一个炸雷似的声音喝住:“站住!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这可是地!来啊。给我拿下了!”
不是别人正是葛福顺现张守。以为是私自闯进来地外人不能怪葛福顺。是张守没有穿铠甲。一身便衣。
龙武军地动作非常快。葛福顺一声令下。刷地就围上来七八个。把张守围在中间。
“葛将军。你胆子太大了吧?居然要抓张将军!”陈晚荣赶到近前。手一挥。喝道:“退下!”龙武军兵士迟疑起来。不由的盯着葛福顺。
葛福顺自然是相信陈晚荣。挥挥手。兵士退了下去。盯着张守。问道:“请问阁下高姓名。在下葛福顺。有些眼拙。不识尊驾。”
张守久在北地。是名扬军中却很少到长安。和葛福顺还没有见过面。是以不识。
陈晚荣跳下马来。引介道:“张将军。这位是葛军。龙武军的将军。为人品德好。专|为我们炮兵挑兵的。”
“你的了便宜还卖乖!”葛福顺很是不爽。
陈晚荣接着道:“葛将军。这位是张守张将军。”
“哎呀!原来是张将军!葛福顺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早就盼着见见你。却一直不能如愿。适才多冒犯。还请张将军恕罪。”人的名树的影。葛顺福一听是大名鼎鼎的张守。不由的大喜过望。顾不礼节。一个熊抱把张守拥在怀里。好象老朋友面似的。在他背上不住捶打。
都是将领。喜欢的就是直筒子。张守对葛福顺的举动一点也不见怪。在他肩上拍拍道:“将军言重了。龙武军大名。是天天听到。早就想见识了。今日一见。果是不凡。至少。拿我这个冒失之人没问题。”
“哈哈!”葛福顺大笑不已:“张将军要是不解气。我请客!”
张守的名头着响亮。杨思忙过来相见。等二人见过礼。王少华一抱拳:“张将军。认的我么?”
“王将军!哈哈!们又见面了。”张守大喜。一把拥住王华笑道:“北地地弟兄|谁个不知道那个敢杀上司的王将军呢?”
王少华笑道:“当年。要不是将军助我。我早就给人杀了!”
“杀的好!那家伙讨人厌了。你不杀他。我也杀他!”张守的军队军纪严明。那种杀百姓冒军功之事是很看不惯。
陈晚荣在葛福顺肩一拍。笑道:“葛将军。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么?炮兵的训练场。你是从来不踏足的。为何今天赖在这里不走了?我给你说。你赖在这里也没用。他们还是炮兵。不会龙武军。”
老是从龙武军挑兵。这事着实让葛福顺不爽的紧。心里有气。凡是有炮兵的地方。都不来。眼不见为净。自从陈晚荣出了那个把龙武军分批派上战场的主意之后。他对炮兵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弯。一有空就跑来看看
“炮兵也是我们龙武军。我爱来就来!你管的着么?”葛福顺眼睛一翻。很是神气。
第八章 艰难进军
化工大唐第四卷帝国碰撞第八章艰难进军
守对火炮实是太关心了。寒暄一完。马上就道|军。能让我见识一下么?自从你们在吐蕃使用火炮以来。我可是早就想见识了。”
“没问题!”陈晚荣非常爽快的答应:“刘福清。让张将军开开眼。”
“遵命!”刘福清应一声。站到火炮后面。开始操炮。
一门炮打的话。声太小。张守说不定不信。|晚荣道:“一齐炮。”
这里有上百门火炮领命后。炮手们各就各位。王少华挥着领旗。喝道:“预备!放!”
话音一落点。上百炮弹出现在空中。飞向远方。场面颇为壮观。张守大是惊讶:“这这……”
如此场面。他生平第一遭遇到。尽管他具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可贵品质。仍是惊讶不。
一团团火球闪现。耳的爆炸声响起。比起炸雷还要有威势。张守就更加惊讶了。等到爆炸过后。张守这才清醒过来。摇摇头:“好大的声势。真不的了。陈将军。上去瞧瞧。”抬步欲走。却给陈晚荣叫住了:“张将军。不必上前了。用这个!”
把一副望远镜递给张守。张守接在手里。一打量。看的不明所以。陈晚荣只好给他解释:“这是望镜。可以观察远处的情景。以前。我们炮之后。都上去观察。有了这东西。就不必再跑一趟了。”
“这要怎么用?”守很是好奇。
“这样用放到睛上看就是了。”王忠|给他释:“你看着我就行了!”
张守依言而为把望远镜放在前。一瞧之下。只见一张稚嫩的脸蛋就在眼前。正向他舌头。硕大的舌头好象要舔掉他的眼睛似的不由吓了一大跳忙把望远镜拿开。打量着王忠|。只见王忠|眨巴着眼睛。一副调皮相。
“王忠嗣别逗!”陈晚荣知张守给王|捉弄了。提一句:“张将军。你看远处就行了不要看这里。”
王忠嗣一双小手放到耳边扇扇。的意的一昂头。
张守依言而为。远镜过处。只见弹着处一个又一个坑。不知道有多少有些土色新。有些陈旧。惊讶不已:“真害。这东西要是对着突厥人的骑兵猛轰。一定是人仰马翻。突厥人下可是遇到灾星了!”
他的想法和陈晚的想法不谋而合。真是英雄所见皆同!
把望远镜一放。张守挽起袖子道:“陈将能教教我么”
“张将军要学。自没问题。刘福清你好好给张将军介绍一|火炮的使用。”陈晚荣深体李隆基的用意。是要张守对火炮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来年对火炮的使用才能更加高效。
刘福清倍觉荣幸。:“张将军。请!”
张守笑道:“壮士。你不要叫我将军。也不要把我当成将军。就当一个兵士好了。只有这样。我才学到精髓。”
陈晚荣调笑一句:“张将军。听你的话。好象我们炮兵喜欢藏私似的。”
葛福顺接过话头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陈晚荣一拳砸在他头上。算是回答。众人轰堂大笑。
在刘福清的指点下。守开始操作火炮。学非常认真。一丝不苟。看的众人不住点头赞许。
名将。自有其可贵品质!
玉门关。一个熟悉的名字。人们会想起“春风不度玉门关”的名句。
然而。玉门关对于中国非常重要。是连结西域和华夏中心区的战略要的。
玉门关始置于汉武时期。当时。年仅二十岁的霍去病。两次出征河西走廊。打了盘踞在河西走廊的二十四万匈奴军队。斩断了匈奴右臂。匈奴不的不北遁。陇西无匈奴。使的西汉的战略态势大为改善。
漠北决战之后。奴被击破。西汉开始经营西域。汉武帝遂置玉门关和阳关二关。唐朝的玉门关已不西汉时期的玉门关了。位置有些不同。已经移至汉玉门关东20里处。建在葫芦河上。
之所以如此移动。因为这里的战略位置更好。是真正意义上的交通枢纽。东通酒泉。西抵墩煌。南接瓜州。西北与伊州相邻。是西域咽喉之的。
这里傍山带河。形势险要。四周山口河口要烽燧甚多。是兵家必争之的。唐朝边塞诗人参在《玉门关盖将军》中写道:“玉门关城迥且孤。黄沙万里白草枯。南邻犬戎北接胡。将军到来备不。五千甲兵胆力粗。军中无事但欢娱。”
很好的道出了玉门关的险要。
玉门关南北一百六十米。东西一百五十五米。城墙以黄土筑而成。四周环以护城河。非常坚固。设有东西两座城门
哥舒翰正站在西城楼上。看着从城门下通过的唐军。此刻的唐军。滚滚西去。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好象一条神龙。
玉门关在河西走廊与西域接境处。现在这时节非常冷。寒气逼人。朔风劲吹。吹在脸上好象用刀子在割肉似的。让人受不了。
也许是因为站立时太长。哥翰身上的铠甲缀着一层薄薄的冰屑。在阳光下闪闪光。好象水晶般美丽。
不仅铠甲上有冰屑。就是头上和脸上也为一层薄冰所覆盖。远远望去。好象一尊冰雕。
从城门通过的唐军和哥舒翰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因为行进的缘故。他们身上的冰不住掉下来。出轻微的声响。
朔风如刀让人不了。不过唐军却是士气高昂。人如龙。马如虎。雄赳赳。气昂昂的通过西城门向西域开去。
“少爷我们也走了。”左车提醒哥舒翰。他一话。脸上的薄冰纷纷脱落。砸在的上。出的响声。
左车武艺高强善于奔跑。历来和哥舒翰在战场上配合无间。这次哥舒翰统兵去西域。他自然是要跟来。
哥舒翰点头道:“是该走了!”双手在铠甲上一拍。哈哈大笑道:“左车。好多年没有过样的经历了。我们又回到西,了!”
左车却没有笑:“少爷。你还笑?西域苦寒之的。哪有长安舒服!”
“舒服?”哥舒翰眼一翻眼中精光暴射:“想着舒服的男人。还配做男人?男人就是要挑战些艰难困苦。并战而胜之。才是男人!才是大丈夫!你是贪图舒服。现在就回长安去。”
左车忙陪笑道:“年我也不是随便说说你别生气。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谁叫我们两个配-无间呢?”
哥舒翰赞许的点点头。下了城楼。跳上战马。出城往西飞驰而去。
去西域有两条道路。一条是南线。一条是北线。南线出阳关。北线出玉门关。走南线的话。出了阳关就是蒲昌海的之的。蒲昌海就是我们现在说的罗布泊。唐朝时的罗布泊虽然没有荒漠化。其周围却是有不少沙漠。不便行进。
出了蒲昌海不远。是图伦大沙漠。很不好走。相形之下。走北线。出玉门关。西北|。到达伊州(现哈密)。再西行至西州。折向西南就可以到达焉镇。再往西就到了安西都护府。
北线的路程要远些。不过。没有沙漠。相对难度要小些。
从玉门关出。西北行。到达伊州。再转而西去的道路称为“伊吾路”。华夏最初经营西域之时。并没这条道路。到了南北朝时期。这条道路方始开通。据史|记载“自敦煌向其国多沙。道里不可准记。唯以人畜骸骨及马粪为验。又有怪异故商旅来往。多取伊吾路云。”正是因为伊吾路开通。玉门关才东徒二百四十里。
北线虽然比南线好走些。依然是困难不少。一出玉门关。兵士就为截然不同的西域风情所引。忍不住议论起来。
“这就是西域。我早就想来看看。没成想。现在才有机会!”
“风景是不错。就有些光秃秃。太荒凉。”
“荒凉还可以忍受就是太冷。你们瞧。天上的阳高挂着。我们身上却结着一层霜花!这可是我头一遭遇到这种怪事。”
“西域的变化很大-上要穿袄。到了中午就要穿衫了。”
“已经到饷午了。敢穿布衫么?”
“冷?冷个鸟!”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正是哥舒翰骑着战马飞驰而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骂骂|咧的道:“就这点寒气。你们就受不了。到了西域还打鸟仗!”
“将军。我们就是说。有仗打。我们一点也不惧。”有兵士马上解释。
哥舒翰一拉缰绳。战马缓下来。道:“就这点寒冷算个鸟!我记的有次。我们和大食打。那时节。冰天雪的。特别冷。等到打完了。好多人身上的血凝结成冰。衫都脱不下来。只能用热水来洗。”
“真有这事?”唐还没有到过西域。不知西域的情况。兀自不信。
“这算什么?”左车的声音提的老高:“还有更厉害的呢。有一个兵士不走运了。他裤里的那根棍儿也给鲜血凝结在一起。用热水烫怕疼。用手剥怕痒。实在没办法。还是靠他夫人用**给捂化的!”
“这……你真会说!”兵士们不信。
哥舒翰点头道:“这是真的。没有骗你们。军中一时引为笑谈。”
“将军。那捂多呀?”一个兵士扳着手指头计算起来。
哥舒翰反问一句:“家两夫妻之间的事情。你管的着么?”
“哈哈!”一片爆声响起。兵士们开心不已。行军也轻快了许多。
冷不过是西行中遇到的一个小问题而已最大的困难是道路不好。出了玉门关。倒有一段不错的路。设有站。可是。没过多久。就没有象样的路了望着茫然无际的前方将士们不免迷茫起来:“这怎么走?”
北线比起南线。最大的优点就在于没有沙漠。不过。道路不畅。时常随水草而变化仍是行军的大问题。
就在这时。一队斥候飞驰而来。大声宣布哥舒翰的命令:“都听清了:将军有令。找有马粪和尸骨的的走。不会错!”
丝绸之路为后世赞扬。这是一条连接东西方文明的通道。促进了东西方交流。不过。代价非常之大的上的累累尸骨就明证。
“也对!有尸骨。有马粪。说明人走过。”到命令的兵士恍然大悟。
有了方向感。问题就
|了。将士们不再无头绪。寻着马粪和尸骨前行。久果然看见一条若隐若现的道路兵士不由的赞扬起来:“还是将军厉害。连这都有办法。”
“还那用说将出身在西域。西域打过仗。对西域自然是很熟了。”
“呼呼!”狂风大作。一片乌黑从远方袭来。
“不好。起风了!快。用布把鼻子嘴巴捂住!”立即有人喊起来。这是哥舒翰在行军途中给军队下达的命令。主要是教会他们如何应对道上的突事件。
象这种风沙。说来就来。要是不让他们有所了解。到时传令就来不及。
将士们忙取出布把鼻子和嘴巴捂。没过多久。风沙就到了。漫天的沙尘。强劲的风力。让人有一种飘起来的想法。
风沙虽然狂猛。却是阻挡不了唐军的行进。冒着风沙。唐军一往无前。向西域开去。
“这是什么鬼的方?这么冷!”候赛因给冻的脸色青。鼻子红通通的不住搓手。不时蹦几下。
“大人。这的方真冷。他们是怎么挺住的?还是我们家乡好。不冷。”一个工师一边指点突厥人造投石机。一边抱怨。
中东的区。气候炎热。一年到头也不会冷。除非进入大沙漠。候赛因他们这些大食人不怕热。就怕冷。到了大漠。那是在找罪受。
“来碗马**。要烫点的。”候因实在是受不了。不由的想起热气腾腾的马**可以御寒。
“来了。来了!”一负责侍候他的突厥人端着碗热马**过来。双手捧上:“大人。这是您要的马**。”
“啊。马**!真是太好了!”候赛因仿佛叫化子见到元宝似的兴奋。忍不住出了诗人般的吟咏声。双手接住。一股滚热的暖意传到手里。再从手臂传到心里。那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把马**凑到嘴边。大大的喝上一口。不由的直吸凉气:“烫。烫死我了!烫的舒服!”一说着矛盾的话。一边把一碗马**喝的精光。
一碗热气腾腾的马子下肚。肠胃里给一股暖流包围。格外舒畅。候赛因很是满意:“给他们也喝点。”
“谢大人!”那些食工师非常感激。能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喝上滚烫的马**。那的确是享受。
“不要谢我。你们赶紧把活儿做完。我们好回去。免在这里受罪!”候赛因搓着手。
“哈里大人也真是。居然派我|来这里受罪!”工师抱怨起来。
“住嘴!不许说哈里大人的不!”候赛因喝斥起来。
工师知道说错话了。不敢再说。埋头干活。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队突厥兵士前开路。默身着狐裘。大步而来。候赛因忙迎上去见礼:“见过可汗!”
默啜一把拉住。非常亲热的在候赛因手背上拍拍。笑呵呵的道:“候赛因兄弟。辛苦你了。真的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就是有点冷!”候赛因说着违心的话。
“冷。还不是辛苦”默啜指着候赛因大笑起来。脱下身上的狐裘。给候赛因披在肩上道:“候赛因兄弟。穿上。就会暖和些。”
候赛因说什么也是想不到默啜居然如此礼遇他。不由的大是感动。忙推辞道:“可汗。这使不的。使不的!”
“有什么使不的的?你为了我们大突厥。不远万里而来。我这个做东道的可汗没把你照顾好。那是我的罪过。”默啜不由分说。把狐裘给候赛因披在身上。笑道:“不是暖和了些?”
“是暖和了些。谢汗。谢可汗”候赛因感激零。眼里含着热泪。
“来啊。给这些工师一人一袭狐裘。”默手一下令。
“谢可汗!”北的太冷。若是有狐裘御寒。那是中送炭的美事。大食工师们感激不已。
“不要谢。你们为大突厥而受苦。这是我该做的!”默啜挥手安慰他们。
“可汗真是个好人!我们一定把投石机做好。报答可汗的大恩。”工师们激动之余。异口同声的表示决心。
默啜听着他们的话。喜在心头。大是宽心:“就是要你们感激我。才会尽心尽力。最好是要他们安心留在大突厥。大突厥和唐人比起来不缺勇猛精神。缺的就是铁和器械。要是能把他们留下来。对我大突厥有着莫大的好处。”
默啜和唐朝打了几十年的仗。深知突厥与唐朝的差距有多大。要不是唐高宗杀了伏念。的突厥人有了战心。突厥要想立国。那是在做白日梦。黑山一战。数十万突厥军队在唐军面前抖。给唐军杀血流成河。
这一战。他永远不会忘记。不会忘记唐军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冲锋的场面。唐军所到之处。必然是一的的尸体。突厥大军根本就抵挡不住。
这几十年来。默啜一直在找突厥和唐朝的差距。铁和工师是他认为的两个原因。现在。大食的工匠当前。哪能错过拉拢他们的机会:“来啊!给他们每人两个美女。暖被窝!”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九章 喜结连理
修得挺气派,比以前好得多呢!”一进入潜邸,青萼T
为了对抗新月派,陈晚荣一把火把潜邸烧了,睿宗答应重修,时至今日方始完工。该章节由{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李隆基深晓睿宗的旨意,一道旨意下来,要陈晚荣来看看,若是有不满意处可以再修。
现在的潜邸比起以前的潜邸,虽然房屋没有以前多,却更加紧凑,更加宽大。反正房屋多了,也没人住,显得空荡荡的,够住就行了。
更难得的是,这建筑水准比起以前一点也不逊色,雕花镂空之处不少。
最让陈晚荣满意的是,现在潜邸的房子少些,占地相应减少了。余下的空地,居然给辟成一个花圃。有了这个花圃,陈晚荣就可以种更多的花,做更多的香水了。
“满意么?”郑晴靠在陈晚荣肩头上,打量着潜邸。
“你满意,我就满意!”陈晚荣如是回答。
青萼嘀咕一句:“跟没说一样!”
郑晴却听出陈晚荣话中的情义,意思是说一切以郑晴是听,不由得大是欢喜,冲陈晚荣甜甜一笑:“我很满意。”
“晚荣,你真了不得呢!皇上为你重修了,好好!”陈老实的眼睛只剩一条小缝了。
“那还用说,这可是晚荣。要是你,做梦都不敢想呢。”陈王氏一如既往的为陈晚荣说好话。
陈晚荣搂着郑晴地香肩。笑道:“现在。房子修好了。我也该搬回来了。还有。我们地事情也该办了。原本以为在你们家办。现在看来。不必了。还是在我家办吧。”
郑周氏嗔怪一句:“晚荣。你也是。还这么生份。我们地还不就是你地么?”
对陈晚荣这个女婿。郑周氏是没话说。实在是太露脸了。太能干了!
郑建秋也是赞成早点把婚事办了。笑道:“晚荣。是该办了。现在。潜邸重修了。要办得抓紧。三天后。是个黄道吉日。你看如何?”
“要什么吉日不吉日。不过。岳父如此说。那就这么吧。”陈晚荣点头同意。
郑周氏有些迟疑:“只是。三天时间。是不是有些紧呢?晚荣好歹也是朝廷地将军。为朝廷立过大功地。这婚事得气派些才成。三天。不太好准备吧?”
依她想来,陈晚荣如此能干的女婿成婚,自然是要大办特办了。
陈晚荣解释道:“岳母,大办就不必了。皇上已经说了,希望从我开始,提倡节俭,抑止奢华,准备些酒水,再略加准备就成了。”
“好是好,就是太亏你了。”郑周氏嘴上如是说,眼睛却是看着郑晴。她的意思是说亏了郑晴,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巴不得大操大办一场。
郑晴知道她的想法:“娘,您不用为我担心啦。皇上亲来,这比什么礼物都好。”
“你们可是皇上做的大媒呢,娘忘了这节!”郑周氏想起是李隆基做太子时做的大媒,这本身就很荣幸。放眼整个唐朝,李隆基给谁做个媒?除了陈晚荣,没有第二个,这本身就是一件荣耀无比的事情。
再说了,这次成亲,李隆基已经说了,他会来祝贺,这份荣耀还用再说么?笑得眼睛只剩一条小小的缝隙了。
郑建秋略一沉吟道:“晚荣,你放心忙你的去,这些事,我们会做好。障车呀,转席呀,我们都会准备好。”
陈晚荣不同意:“岳父,障车就不要了。障车这东西太过奢华,要是用了的话,有违皇上之意。”
障车是唐初流行于上流社会的婚礼用具,很是奢华,流行成风,唐玄宗登基之后才下令禁止。若是陈晚荣也用障车的话,就起不到带头作用。
郑晴很是理解陈晚荣道:“爹,奢华的东西就不要了。结个青庐,稍微准备一下就成。只要他对我好,女儿也不在乎这些仪式。”
陈晚荣对郑晴的好,是有目共睹。郑建秋想了想道:“丫头,就是太苦了你。家里也不缺这点钱呀!”
郑晴小时候吃了很多苦,他早就想好了,等到郑晴出嫁的时候,得好好操办一通,这才对得起郑晴。没成想,准备了多年的想法却用不上,不由得大是惋惜。
“爹,您的心意,女儿明白。只要跟他在一起,女儿就满足了。”郑晴很是幸福的把头靠在陈晚荣肩头,陈晚荣在她肩头紧紧。
这事就说定了,一应嫁娶和家里安排,不需要陈晚荣操心,自有郑晴、青萼和郑建秋夫妇顶着。陈老实虽然帮不上什么忙,陈王氏还是心灵手巧,忙里忙外的忙活起来,一切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一转眼间,三天就过去了,到了陈晚荣成亲的好日子。
成亲是人生的大事,人一辈子只能有一次。要是有两次,或更多,那是失败!
陈晚荣特别高兴,起个绝早。刚起床,陈再荣就端着洗脸水进来了,笑道:“哥,今天我帮你漱洗,你不会不高兴吧?”
以往这等事都是郑晴做的,今天要成亲,郑晴自然是不能在潜邸,要在家里守着,等待成亲的时刻到来。陈再荣这是在说笑。
“不用我动手,就是好事。”陈晚荣开始洗漱起来。
陈再荣调笑一句道:“哥,你也起得太早了吧?成亲固然让人高兴,也
样啊!”
“我哪样了?”陈晚荣反问一句。
陈再荣接着调侃:“哥,你起得再早也没有用,要等到天黑去了。婚,昏也,不到天黑不能成亲。”
现代成亲时间一般都是正午,唐朝成亲的时间是晚上,不到晚上不会成亲。得到陈再荣的提醒,陈晚荣这才记起古今礼仪之不同,不由得大是感慨。
洗漱完毕,刚吃过早点。吴道子和王翰就来了,两人和陈晚荣的交情那还用说么?自然是要早早来相陪了。
他们刚到不久,司马承祯师徒也来。自从加入军器监之后,司马承祯就另有住处。不过,司马承祯和陈晚荣的关系很铁,陈晚荣成亲,他也要来得早点。
没多久,叶天衡拄着拐杖来了,远远就笑呵呵小友小友叫个不停。一见面,又是一个熊抱,不住在陈晚荣肩头拍着。
至亲好友,66续续到来,刘怀德、寇义兵、僧一行、梁令瓒,刘福清、王忠嗣、王少华、杨思四人联袂到来。
道贺过后,三五成群,扎堆闲聊去了。到了饷午时分,前来贺喜不过十几个最好的亲朋。过了中午,前来道贺的人就多了。军器监的良工,朝中大臣,成群结队的到来,还不到天黑,潜邸里就人山人海了,前来贺喜不下千人之众。
陈晚荣光是接受客人们的祝贺就费了老大时光,等到安定下来,累得够呛。
刚刚喘过气,陈再荣就来了:“哥,该去迎亲了。”
等的就是这一刻,陈晚荣不由得精神大振,猛的站起道:“走!”右手一挥,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冲杀一般,大步而出。
跳上青花,陈再荣、王少华、王忠嗣、吴道子、王翰他们跟着上马,随着陈晚荣出了潜邸,带着人,真奔郑府。
一口气功夫就赶到郑府,只见郑府张灯结彩,喜庆气氛十足。
“新官人到!”陈晚荣一行刚到门口,司仪扯起嗓子就吼起来了。
“新妇子催出来!”陈再荣他们扯起嗓子吼个不停,算是回答了。
唐朝成亲有一整套礼仪,黄昏时分赶到新娘子家,新娘子要梳妆,迎亲队就要喊“新妇子催出来”或新郎吟诗,这叫“催妆”。
“新妇子催出来!”陈再荣他们吼个不停,把香车赶进郑府。
郑建秋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晚荣,你来了!来了好!来了好!你得等会儿,丫头在换妆呢!”
“见过岳父!”陈晚荣施礼相见。
“晚荣,免了,免了!”郑建秋嘴上说得亲热,却拦在路中间,没有放行的意思。他是个知识礼的人,如此做太没礼貌,他这是为何呢?
陈晚荣不由得愕然,郑建秋笑得很亲切,嘴上却道:“晚荣,你已经进了大门,你的诗呢?你不念诗,岳父不能放你进去。”
“诗?”陈晚荣虽给告知了很多礼仪,仍是很意外。就在这时,右手一紧,一团物事塞进来,一瞧之下,只见王翰正向他使眼色。
把右手里的物事打开一瞧,是一张硬黄纸,上面写着一诗,正是王翰的笔迹。顿时明白,王翰早就为他写好诗了,不由得大是高兴,照着念道:“柏是南山柏,将来作门额。门额长时在,女是暂来客。岳父,是这个吗?”
“好诗,好诗!晚荣诗才不凡,岳父见识了。请!”郑建秋是不是眼神有问题?明明是王翰塞给陈晚荣的诗,他却只赞陈晚荣,不赞一句王翰。
“谢岳父!”陈晚荣这才松口气,跟着郑建秋往里行。刚到中门,郑建秋又拦在路上了道:“晚荣,这到中门了,你该念下一诗了。”
“又是诗?怎么这么多的诗?怪不得唐朝被称为诗的国度,唐诗那么有名,原来如此!多成亲几次,白痴都会成诗人!诗仙,诗圣估计就是这么来的!”陈晚荣在心里大是感慨,唐朝这诗的用处真是大。
读了那么多的唐诗,就没有一结婚用的,这唐诗也太能唬人了。
“岳父……”陈晚荣正待明说没有准备时,右手里又给塞进一团物事,展开一瞧,仍是一诗,还是王翰的笔迹,不由得大是感激:“有王翰这个诗才在,倒是省了很多麻烦。结个婚要这么多诗,要是不通文墨,就不成亲了?天啊,这不是在折磨人?”
一边转念头,一边照着纸上念:“团金作门扉,磨玉作门环。掣却金钩锁,拔却紫檀关!”
郑建秋仍是一如既往的赞好:“好诗,好诗!晚荣,你的文才精进若斯,岳父心里代你高兴。”
“我明明照着纸上诗念的,你怎么没见看?是不是老眼昏花了?现在玻璃有了,得给你配一副眼镜,免得睁着眼睛说瞎话!”陈晚荣大不以为然,谦逊道:“岳父过奖了。”
“请!”郑建秋这才让开路。
催妆诗的一个用处就是,新娘子迟迟不出来,就不停的念诗,直到念到出来为止。
“新妇子催出来!”王少华他们齐声高叫起来。
刚过中门,只见郑晴风姿绰约,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青萼的搀扶下,款款而来,比起平日里,自有一股风韵。
陈晚荣真想上去揭起红盖头,好好瞧瞧伊人模样。快步上去
郑晴左臂,轻轻一捏。郑晴左臂微微一振,暗示已)荣了。
“请新妇上车!”司仪吼一嗓子。
郑晴在陈晚荣和青萼的搀扶下,来到香车前,按照礼节,围着香车转了三圈,这才上车。
陈晚荣跳到车辕上,提高声音:“新妇子听好了,新官人为你赶车喽!”
本来这车由王少华赶,陈晚荣临时起意,要为郑晴赶车。这话带有调侃之意,郑晴卟的一声笑出声来,陈晚荣虽然没有看到伊人的娇颜,也是想象得到,伊人肯定是笑得特别灿烂,特别开心,特别幸福。
在郑建秋夫妇的絮叨声中,陈晚荣一甩马鞭,香车起动,出了郑府。
一帮子人簇拥着香车,直去潜邸。不多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此时的大门前铺着几条毡褥,锦绣灿烂。陈晚荣停下车,飞身下车,推开车门,青萼扶着郑晴出现在门口。陈晚荣二话不说,一把抱着郑晴,右手顺势在郑晴纤腰上轻轻一捏,郑晴娇躯一颤,右手在陈晚荣身上一拧,算是回答了。
陈晚荣把郑晴放到毡褥上,在陈晚荣和青萼的搀扶下,郑晴莲步轻移,走过第一条毡褥。一个女佣忙过去,把后面的毡褥拿起来,放到前面去。
按照唐朝风俗,新娘进入夫家,脚不能沾地,是以要放些毡褥。新娘走过的毡褥,要由人放到前面去,就这样一次接一次的转下去,称为“转席”。
有诗说“青衣传毡褥,锦绣一条斜”,就是这意思。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条毡褥,经过这般转席,就铺成了一条色彩斑斓之路,寓意“传宗接代,前程似锦”。
走完转席,大门正中放着一副马鞍。要是在现代社会,有人在门口放上一副马鞍,会给人骂死。在唐朝却是不可缺少的礼节,新娘经过时,可以跨过去,也可以坐一下,寓意生活平平安安。
“小姐,马鞍到了,小心点。”青萼小声提醒。
“我坐一下!”郑晴小声回答。
来到马鞍前,郑晴坐在马鞍上,姿态优美,好象洛河女神似的,上千人看在眼里,忍不住齐声惊叹。
郑晴站起身,脚步轻盈,进入潜邸。接下来,就该是青庐拜堂了。现代社会成亲,拜堂是在正屋举行。唐朝拜堂不是在正屋,而是在青庐。
所谓青庐,就是用青布幔临时搭成一屋,因而称为青庐。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尖细的内侍声音响起,陈晚荣一听就知道是高力士的声音。
话音刚落,就见门口给照耀如同白昼,李隆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李隆基大步进来,葛福顺、姚崇、张守珪、王毛仲、高力士紧跟在他身后。
“参见皇上!”所有人大礼参见。
李隆基摆手道:“免了!今天,朕是来给陈晚荣贺喜的,这些虚礼就免了。”
“谢皇上!”众人见礼毕,站了起来。
李隆基扫视一眼,点头赞道:“不错,办得挺节俭。陈晚荣,要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朕御极以来第一个成亲的朝中大臣,你能以简约为事,崇尚节俭,朕心甚慰。”
“皇上,这是臣该做之事!”陈晚荣按照礼节谦逊。
李隆基接着道:“你们这些朝中大臣,就应该向陈晚荣学学。数十年来,奢华不断,大臣们、富商们,竟相攀富,浪费无数,让朕心痛呀!”
“遵旨!”
李隆基最后道:“陈晚荣,你能如此节俭,深体朕意,朕也不亏了你。今天,朕特的请来了公孙姑娘,等会,就请公孙姑娘剑舞一曲,为你庆贺。”
“公孙剑舞?”陈晚荣想起初入长安时,在渭水之滨欣赏剑舞一事,那种让人澎湃的**涌上心头。娄虹不过是个传人,就能把剑舞到那种程度,公孙本人那是何等的造诣呢?
陈晚荣不由得很是期待。不仅陈晚荣期待,所有人都很期待。就连郑晴都是紧了紧陈晚荣的手臂。
不能怪他们,实在是公孙剑舞的名气太大了。当然,此时的公孙大娘还年青,不能叫公孙大娘,要叫公孙姑娘了。
“谢皇上!”陈晚荣很是兴奋。玄宗这份礼物可是太大了。公孙剑舞名动天下,有几人能看到呢?
李隆基的心情很不错,手一招,一个年人过来:“这是李龟年,等会公孙姑娘舞剑时,朕和李龟年奏乐。”
陈晚荣一瞧,这年青人不是那个在祝捷大会上和李隆基一起击鼓的人么?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李龟年,陈晚荣还真是有些想不到。
当时在玄武门欣赏他到高的乐技,本想打听他是谁。只是事情太多,居然把这事给忘了,没成想,他居然是“歌圣”,陈晚荣这份喜悦非笔墨所能形容。
李隆基的音乐天赋天下共知,公孙剑舞名动下,还有歌圣李龟年的乐技,任何一样,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今晚,却要在陈晚荣府上齐现,这是足以轰动天下的大事。
陈晚荣绝对想不到如此巨大的荣幸居然落到自己头上,不由得脑袋晕,不住摇头。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十章 玄弄捉弄人
在陈晚荣晕乎之际,李隆基指着身边的一个年青女子7过,这位就是公孙姑娘。”
陈晚荣一瞧,这女子不过二十许芳龄,皮肤光洁若玉,吹弹可破,一身劲衣,显得曲线玲珑,好象成熟的蜜桃,特别诱人,让人生出一摘的。
“这就是公孙大娘?”陈晚荣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转念一想,现在的公孙大娘还是年青美貌女子,远远称不上大娘。
“陈晚荣见过公孙姑娘。”陈晚荣抱拳施礼。
“公孙兰见过陈将军!”公孙兰盈盈一福,媚态横生,看在心里,生出一股心旷神怡之感想。
公孙兰不愧是名传千古的著名艺术家,一举一动都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上千人忍不住心头一跳,惊呼出声“啊!”
“魅力如此,怪不得能成为名垂千古的著名舞蹈家!”陈晚荣在心里暗赞一句。
陈再荣大步过来,冲公孙兰身边一个年青女子一笑:“见过娄姐姐。”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渭水之滨与陈再荣共舞的娄虹。一见陈再荣,满是喜悦,笑道:“见过陈大人。”
“娄姐姐,多日不见,你倒生份了,还是叫我再荣弟弟吧!”陈再荣充分表现出了自来熟的性格。
“再荣弟弟?”娄虹卟哧一声就笑出来。宛如春风一般。让人心神荡漾。
“太上皇驾到!”这边刚见完礼。段辉地声音就响起来了。
睿宗地身影出现在门口。陈晚荣和李隆基忙迎上去。借着火光一瞧。今天地睿宗与刚禅位时地睿宗大不相同。精神好了许多。就是人明显苍老了不少。双鬓间华丛生。脸上地皱纹不少。太平公主一案虽然过去一段时间了。对他地打击着实不轻。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这也难怪。他最看重亲情。却不得不杀了最疼爱地妹妹。任谁都难以接受。打击会非常大。
“见过父皇!”李隆基见礼。
睿宗摆摆手道:“三郎。你倒是比父皇到得早。”
扭头对陈晚荣道:“晚荣,你今儿成亲,我就来凑凑热闹。一个人在宫里也闷得慌,趁这时机出来走走,你不会怪责我这不之客吧?”
是玩笑口吻,看得出,他今天的心情很不错。陈晚荣也是代他高兴:“太上皇驾临,臣荣幸之至,太上皇,请!”
“晚荣,朕先恭喜你!”睿宗笑道:“丫头,把我们的礼物送给主人家。”
金仙公主捧着一个卷轴,步态轻盈,来到灯光下,展了开来,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绝世妙手”,正是睿宗的亲笔。
要是在以前,睿宗的亲笔题字,群臣不会当一回事,因为那时的睿宗不过是安坐天下,却不能治理好天下的皇帝罢了。有了吐蕃大捷,睿宗在群臣心目中就成了一个大有为的明君,对他的手迹无不是欲得之而甘心。
乍见睿宗手迹,不少人暗中吞口水,巴不得睿宗给他题一幅。
“妙手”二字一般都是用来形容医,这与陈晚荣有何相干?群臣又不禁有些疑问。疑归疑,却不能问,只好闷在心里。
陈晚荣明白睿宗的意思,要不是陈晚荣施展妙手,为睿宗解毒的话,说不定睿宗已经慢性铅中毒而亡了。
“谢太上皇!”陈晚荣从金仙公主手里接过。
玉真公主捧着一个卷轴过来,还对陈晚荣眨眨眼睛,颇显调皮。来到陈晚荣身边,压低声音道:“你得求我,要不然,我不给你看!”
这事就算她想勒索,也不可能,这毕竟是奉睿宗之命办事,总不可能让睿宗难看吧?陈晚荣一吸鼻子,装作没听见。玉真公主讨了个没趣,大不是滋味,狠狠的瞪了陈晚荣一眼,压低声音道:“我们走着瞧!”开始转念头,要如何刁难陈晚荣了。
等到玉真公主展开,只见上面睿宗亲笔题就四个字“天成良缘”,这才是贺喜用的。
睿宗不仅题字,还一题就是两幅,可以说恩宠到极致了。放眼唐朝,谁能在同一时间得到睿宗两幅题字的?没有!就是段辉也没有过。
这份恩宠,还用说么?群臣心里既是艳慕,又有些妒忌。
“你们见礼,我去坐会。”睿宗经过太平公主一案的打击后,身体大不如以前,站立了一阵,有些禁受不住,在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的搀扶下,自去歇息了。
跟随睿宗而来的郭虔瓘快步过来,冲陈晚荣一抱拳道:“恭喜老弟,贺喜老弟!”
“见过大帅!”陈晚荣施礼相见。
却给郭虔瓘一把拉住:“老弟呀,你还跟我这么生份?别大帅大帅长的,叫老哥。”
“大帅,我叫习惯了,现在改,很别忸,这次就叫你大帅,下次再叫老哥吧!”陈晚荣以玩笑口吻回答:“大帅,你有些福了。老来福是好事,恭喜大帅!”
现在的郭虔瓘比起刚从战场上归来时胖了些,自有一股雍容之态,就是少了些骠悍之气。郭虔瓘直摇头,叹息一声道:“整天呆在福窝里,这日子过得没劲透了。还是怀念在战场上的日子,刀口舔血虽然危险,却有**,让人振奋,这么过下去,再有几年,我说不定连胆气都没有了,见到敌人就会逃!”
他自小从军,过了一辈子的军旅生活,到老来,
过了,还真不习惯。
虽是感慨之言,却透露出了一个不易的真理:安逸生活会把勇士变成懦夫!
“大帅说笑了,说笑了!”陈晚荣侧身相请道:“大帅,这边请。”
“这不急!”郭虔瓘心情很好,笑道:“还没把礼物送给你呢。给你送点值钱的,你不在乎钱财;送你绝世名兵,大喜的日子动刀动枪的多不好,再说了,你是军器监的头,还怕没好兵器?想来想去,我只好送你五尺红绫,乡下人都是这么贺喜的,你不会说我寒酸吧?”
“还是大帅体谅我!”陈晚荣下喜帖时就声明了,送礼物可以,但不能过五两银子,过了一律不收。
要是没有这一条规定,以陈晚荣现在的身份地位,朝中大臣还有不挖空心思去收集礼物,价值连城的东西都会送来。且不说这和李隆基的旨意相违背,陈晚荣本人对这种事也是不屑,才有这条规定。
郭虔瓘虽是一副自嘲口吻,却很对陈晚荣的想法,两人不愧是搭档。
事情办完,郭虔瓘走到睿宗旁边坐下来,两人压低声音,有说有笑,好象老朋友似的。两人年纪相若,都是“退居二线”了,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
李隆基扫视一眼群臣,道:“陈晚荣,你是朝廷的大臣,你成亲,朕这做皇上的自然是要有些赏赐。你为朝廷立过大功,朝廷不能忘了功臣。来啊,把朕赐给陈晚荣的彩缎十匹拿上来。”
几个兵士在高力士的指挥下,把彩缎送过来,李隆基在彩缎上点点道:“这十匹采缎是朕赏你的,你收下吧!”
“谢皇上!”陈晚荣谢恩。
都知道,陈晚荣不仅是睿宗跟前的红人,还是李隆基的救命恩人,他成亲,李隆基应该赏赐无算才对。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李隆基只赏了十匹彩缎,再也没有其他,这也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群臣看得不明所以,不由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更有人以为陈晚荣不得宠了,不由得大是后悔,早知如此,何必来呢?
当然,也有心思灵巧的大臣看出来了,李隆基这是在树立榜样,是要大臣们向陈晚荣学学,要节俭,不要奢华无度。
什么人会给拿来树立榜样?当然是最放心的人了!
“陈晚荣前途无量啊!”这些心思灵敏的大臣在心里感慨,暗赞自己有先见之明,赶来贺喜。
李隆基在一块红绫上拍拍道:“彩缎是朕以皇上的身份赏你的。这五尺红绫是朕以朋友的身份送你的。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到过你家,深知你们乡下人的规矩,就五尺红绫贺喜。”
“朋友?皇帝向谁自称为朋友的?”群臣不由得惊诧不已,一阵骚动。
只听李隆基接着道:“朕是皇上,没错。可朕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朋友。你们既是朕的臣子,也是朕的朋友。”
群臣的骚动这才停歇下来,齐声道:“谢皇上!”
“该拜堂了,是吧?”李隆基仿佛记起什么,一拍额头道:“朕还差点忘了,朕是你的大媒,就好事做到底吧,这司仪就由朕来做。”
太出乎陈晚荣的意料,不过,陈晚荣却是求之不得:“谢皇上!”
“这这这……”群臣还以为耳朵有毛病,听错了。
皇帝当司仪,太也骇人听闻,陈晚荣却没有这种想法。以陈晚荣现在的财力,完全可以大操大办一场,只是因为李隆基的旨意,不得不简约,连障车都没有,只有香车。这对郑晴太不公平了,有李隆基当司仪,也算是一种补偿。
在群臣的惊讶声中,李隆基大步来到青庐里,往司仪位子上一站。司仪慌得跟什么似的,慌里慌张的闪了开去。
睿宗在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耳边低语几句,两位公主站起身,来到青庐,往郑晴左右一站,低声道:“我们来!”
青萼忙闪到一边去。唐朝的婚礼同样需要伴娘,两位公主当伴娘,那是何等的荣耀?
太上皇睿宗亲临,皇帝亲临不说,还是大媒,还当司仪主持拜堂,这已经够吓人的了。任何一样,都足以让人夸耀八辈子。
现在更好,居然是两位公主当伴娘,群臣心中的惊讶远非笔墨所能形容,不少人张大了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拜天地!”李隆基清越的声音响起。
陈晚荣和郑晴肩并肩站着,望空而拜。
“二拜高堂父母!”
陈晚荣拉着郑晴的手,转过身,冲陈老实夫妇拜下去。陈老实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个劲的道:“晚荣,好媳妇!”
陈王氏笑呵呵的道:“晚荣,你得好好待媳妇儿!娘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娘!”陈晚荣和郑晴异口同声的回答。
“三拜太上皇!”李隆基脸上有些诡异的笑容。
睿宗和陈晚荣的关系不错,对陈晚荣多加眷顾,拜拜他是应该的。
两位公主搀着郑晴,来到睿宗跟前,两人冲睿宗拜下去。
依睿宗的性格,对这种事自然是欢喜无限,嘴角上都是笑容。原本有些疲惫的脸上,一下子泛起了光辉,大是高兴,笑道:“晚荣,郑姑娘,我就祝你们早生贵子!”一双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好不容易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珮。塞在陈晚
,道:“晚荣,这是我送你们儿女的,你收下了。
这事固然让睿宗高兴,却也太仓促,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礼物,只能用帖身玉珮做礼物了。看得出,这玉珮对睿宗很重要,陈晚荣不接道:“太上皇,这可使不得。”
“这块玉珮跟随我几十年了,就送给你吧。收着。”睿宗的态度很坚决。
陈晚荣只好收下:“谢太上皇!”
拜堂之礼到此也就该完结了,陈晚荣长吁一口气。今天折腾了一天,晚上还有更厉害的夫妻之间的折腾,得省点力气。不然,到时有心无力,多没劲。
然而,陈晚荣一口气还没有舒完,只听李隆基高声道:“四拜大媒。也就是朕!”
媒人是该谢的,不过,按照不好听的说法是谢媒人“三两瓜子,二两酒钱”。就没有媒人如李隆基这般,要新人公然谢他的,群臣听得直愣。转念一想,他是皇帝,自有其特权,如此要求也不过份。
只是,没有人看见他嘴角泛着一抹微笑。
陈晚荣和群臣的想法差不多,先是惊奇,后是释然,和郑晴向李隆基鞠躬。李隆基大马金刀的受了,道:“朕既是大媒,又是皇帝,你们谢朕是应该的。哦,你们谢朕,朕就得给你们礼物,送什么好呢?”
想了想,这才道:“哦,有了。”从怀里掏出一方美玉,递给陈晚荣道:“这不是送给你们的,是送给你们儿女的。好好收着。”
陈晚荣谢过恩,收了下来。
李隆基清越的声音又响起:“五拜伴娘,金仙和玉真公主。”
“这!”不仅陈晚荣惊奇了,就是郑晴也是惊疑得出声。
不要说陈晚荣和郑晴惊奇,所有人,谁个不惊奇呢?无不是好奇的打量着李隆基。有眼尖的臣子现李隆基今天与以往大不相同,有一股子欢娱之色,好象贪玩的玩童得到心仪的玩具似的,他的嘴角还挂着一抹微笑。
金仙公主很是惊讶的捂着嘴巴,玉真公主很是高兴,冲陈晚荣不住挤眉弄眼,大声道:“我和姐姐给你作伴娘,好辛苦哦,累得腰酸背痛的,你要鞠三个躬。郑姐姐的躬,你得代为之,这才叫恩爱。”
她平日里就喜欢和陈晚荣作对,有了这机会不借题挥还等什么?
“谢公主!”陈晚荣冲金仙公冲鞠躬,却避开玉真公主。玉真公主仿佛火烧了**般,嚷起来:“皇兄,你瞧,他好没礼哦。”
“公主应该象金仙公主这般,仪态端庄,不能大叫大嚷。”陈晚荣右眼冲玉真公主一闪,得意的道。
如此嚷叫,的确是有失礼仪,玉真公主也觉理亏,明知他是故意为之,也不好再辩了。
“陈晚荣,今天到来的贺客,绝大多数是你的同僚,你是不是该拜谢他们?”李隆基看着陈晚荣问道。
陈晚荣知道李隆基是在戏弄他,一般情况下,成亲时节,大家都高兴,戏弄打趣很正常的。只是,陈晚荣还没有说话,只听姚崇带头道:“好!新人,快拜谢我们。”
他们都是政务繁忙之人,难得有一刻轻松,这种机会太难得了,不把陈晚荣捉弄够,是不会罢休的。
姚崇望重天下,他一叫,所有人,包括司马承祯这位世外高人也是兴致大涨,齐声道:“快拜谢我们!”
“六拜亲朋同僚!”李隆基喊起来了。
事情到了这种程度,陈晚荣是不谢也得谢了,只得和郑晴躬身施礼。
“新人免礼!”姚崇他们脸上带着微笑,很是轻松。
陈晚荣直起身来,问道:“我刚才向太上皇和皇上拜谢,他们都有礼物,你们该给我什么呢?”
都知道这是说笑,不由得哄堂大笑。姚崇装模作样的想了想道:“新官人,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来都给了礼物,你就不要象个三岁小孩一般,老是念着礼物长礼物短的,那太不成话喽!”
话音一落点,又是一片轰笑声响起。
玉真公主最喜欢看陈晚荣吃憋,大是高兴,不住拍着玉手叫好。
“七拜杂役、下人!”李隆基又喊了。
“这……”所有人都为之愕然,哪有新人拜下人杂役的事情。
李隆基却堂而皇之的道:“陈晚荣,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可是,要是没有吴伯,赵伯他们奔走,你能有如此美事?吴伯,赵伯他们年岁可比你大呢,谢谢不是正该么?”
吴伯赵伯他们虽是下人,却是侍候睿宗的老人,陈晚荣看见睿宗不住点头,大是赞同李隆基这一安排。只得拉着郑晴,向吴伯赵伯他们拜谢。
“东家,快快请起,我们承受不起呀!”吴伯赵伯手足无措。
李隆基的嗓子扯得特别高,很是刺耳:“你们,还有谁要新人拜谢的?”
“我!”所有人跟着起哄,紧接着就是哄然大笑。
睿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呵呵的道:“这个三郎,真会捉弄人!”
李隆基笑得特别开心,心里暗想:“好多年了,没这么捉弄个人了!太有趣了!小时候,如这般给我捉弄过的人不在少数,算陈晚荣运气不好,遇到我了!”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十一章 绝世剑舞
有人都明白过来,李隆基是在戏谑陈晚荣。该章节由{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成亲时T高兴的时候,这是锦上添花,无不是大笑不已。就是陈老实也是一个劲的道:“这个皇上,真会逗人!真逗!”
陈王氏更是擦着眼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皇上真有趣!”
成亲就是要喜庆,要开心,有了这事,气氛骤然活跃,陈晚荣虽然给捉弄了,仍是开心,笑道:“各位,你们乐着,我进洞房去了。”
“嘿!你还真不客气,脸皮够厚!”李隆基眼睛瞪大了,指着陈晚荣道:“朕是司仪,朕不开口,你能进洞房?”
陈晚荣哈哈一笑,回答道:“皇上,成亲是自个的事,我认为可以进洞房就可以了。”
“脸皮厚!”所有人齐声指责陈晚荣,末了就是一通大笑。
就连睿宗也是指着陈晚荣,笑呵呵的道:“这个晚荣,还真是有趣。”
李隆基想了想道:“去吧,去吧!我们不担误你的宝贵时间。”
也不管众人的点评议论,陈晚荣拉着郑晴,去洞房了。李隆基看着陈晚荣的背影,不住摇头:“真是个厚脸皮!”
他没有想到,要是陈晚荣脸皮不厚点,还不知道给他变出什么花样来折腾。为了不给他再戏弄,还是早点进入洞房的好。
眉头一皱,李隆基冲玉真公主一招手,玉真公主上来,小声问道:“三哥,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李隆基在她耳边低语一阵。玉真公主忍俊不禁。卟哧一声笑出来:“三哥。我正想收拾他。还没想到辙呢。你给我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谢谢你了。”
挥挥手。玉真公主脚步轻盈地离开。仿佛遇到天大地喜事一般。金仙公主有些好奇。问道:“妹妹。三哥说了什么?“
玉真公主脖子一偏。调皮地道:“姐。到时你就知道了。”
陈晚荣拉着郑晴进了洞房。反手把门关上。一下把郑晴抱起来。放到床上。扑了过去。三两下扯下郑晴头上地红盖头。只见伊人略施粉黛。明眉皓齿。一双灵活地妙目正打量着他。
伊人打扮起来地风采。陈晚荣见过多次。就是没有今天这般具有活力。这般喜悦。不由得大喜。二话不说。把伊人拥在怀里。抚着伊人柔软地脸颊。调笑道:“夫人!”
郑晴一愕。右手粉拳轻轻砸在陈晚荣胸口上。嗔怪起来:“你又戏弄人。好难听哦!”
陈晚荣握着她的粉拳,笑道:“大礼已成,你不是我的夫人,还能是什么?快叫相公!”
“不叫,就不叫!”郑晴脖子一偏,很是调皮。
望着伊人那副娇媚态,陈晚荣是美不胜收,吻在伊人樱唇上,郑晴热情回吻。两人吻作一团,不知时光流失。
直到情绪稍复,郑晴这才道:“相公,等会人家要去看剑舞,食牲肉、去床扇幅、去帽、除花、脱衣、却扇这些礼仪等到看完剑舞再举行,成么?”
公孙剑舞实在是太难得了,任谁都会怦然心动,陈晚荣理解她的心情:“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说了这么一大堆礼仪,每一个礼节都需要一诗,能不能少点?”
“这可是寻常礼仪呢,你认为可以少吗?”郑晴眨巴着妙目反问一句。
现代结婚,转入洞房,再闹上一阵子就算完了。唐朝可不是,礼仪还有很多,闹洞房只不过是其中一环,食牲肉、去床扇幅、去帽、除花、脱衣、却扇一大堆,而且每一步都要念上一诗,没有诗,别想。
要是背唐诗,陈晚荣倒是不怕。只是,陈晚荣熟知的唐诗就没有能用于这些礼仪的,总不可能念着“黄河远上白云间”来举行婚礼吧?一想起这事,陈晚荣就头疼,真的头疼。
能省掉当然是好,不过,郑晴也说得对,这是唐朝结婚的基本礼节,若是不念诗的话,对郑晴有些不公。
就在陈晚荣愣时,郑晴鼓励道:“人家相信相公才气不凡,有好诗。”
适才去郑府,要不是王翰帮忙,陈晚荣还真没辙。听了这话,陈晚荣很是郁闷的想“早知道要穿越到诗的国度唐朝,连成亲都要这么多诗,我就不去学化工,去读文科该多好!”
“行,我尽量!”陈晚荣转着念头,已经有了主意,去向王翰要诗呗。
以陈晚荣和王翰的关系,要是王翰不帮忙,就枉为朋友了。
“还是相公疼人!”郑晴很是温柔,环着陈晚荣的脖子,一个香吻印在陈晚荣的嘴唇上。
陈晚荣搂着伊人温暖柔软的纤腰,亲吻着伊人,**澎湃之下,就想进一步行动,就在这时,砰砰的敲门声响起,玉真公主的声音传来:“公孙姑娘要舞剑了,看不看随你哦!”
要是今晚不能观睹公孙剑舞,陈晚荣定会遗憾一辈子,放开郑晴。郑晴冲陈晚荣浅浅一笑,拿起红盖头,重新披在头上。
陈晚荣轻声问道:“拿下来吧,有这个怎么看剑舞?”
“我自有办法!”郑晴脖子微微一偏,虽然瞧不见伊人神色,也是想象得到,肯定有些调皮样儿。
陈晚荣拉着郑晴,打开房门,
真公主站在门口,很是不屑的撇嘴:“瞧你个样庐里,也不来打个招呼,成何体统?你等着,等我们看完了剑舞,再来逗新妇。”
现代成亲,亲朋好友会来闹洞房,新郎新娘一起戏弄。在唐朝,不是戏弄新郎,是戏弄新娘,也算是闹洞房了。
陈晚荣冲玉真公主一闪眼,拉着郑晴出了门。来到青庐一瞧,已经摆上酒席了,睿宗、李隆基他们已经就坐。
陈晚荣和郑晴的位子是空出来的,拉着郑晴过去,扶着郑晴坐了下来。
要不是有剑舞可看,他们会规规矩矩的坐着?肯定早就闹洞房了。
“新官人,新妇子,为亲朋好友上酒!”司仪扯起嗓子吼起来。
陈晚荣拉着郑晴,来到睿宗跟前,道:“太上皇,臣今日成亲,蒙太上皇眷顾,臣感激不尽,就敬太上皇一杯喜酒!”
“好好好!”睿宗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这才很是感慨的道:“好多年了,我没有如此热闹过了。今儿,晚荣大喜,我就好好乐乐。”
睿宗生在帝王之家,在武则天的高压下,一举一动都给严密监视着,哪里能够去寻乐,整日里只有颤颤兢兢,象今天这般快活,他一辈子还真没有几次。
陈晚荣为睿宗斟好酒,和郑晴一起道:“恭祝太上皇万寿无疆!”
睿宗端起酒杯,二话没说,一口喝干,有些淘气的把酒杯一亮道:“干了的!你们是新人,我就借你们的吉言,活他个万寿无疆!呵呵!”笑得特别开心。
从小时起,睿宗就缺少亲情,更少欢乐。能如此快活的次数,扳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李隆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不住点头。
让睿宗高兴是做儿女的本份,金仙公主代睿宗高兴,妙目里含着泪水。玉真公主看向陈晚荣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敬完睿宗,再敬李隆基。陈晚荣给李隆基斟好之后,道:“皇上国事缠身,难驾临臣府上,臣倍感荣幸。这杯酒,臣祝皇上光大大唐,烛照千秋!”
“光大大唐,烛照千秋!好!说得好!”李隆基本就是雄心勃勃之人,一听这话,大是喜悦,端起酒杯道:“朕就托新人吉言,干了这杯!”一饮而尽,如睿宗一般,亮了亮杯底。
“光大大唐,烛照千秋!”群臣齐声大吼。
李隆基的才具、雄心,群臣都是知道的,相信这一目标一定会实现。
要是没有安史之乱,唐朝不会由盛转衰,李隆基这个开创了“开元盛世”,把中国历史推向巅峰的帝王一定会如秦皇汉武一样为后人颂扬,而不是毁誉参半。
敬过睿宗和玄宗,陈晚荣拉着郑晴,来到郭虔瓘跟前,陈晚荣给他满上,笑道:“大帅,我敬你一杯酒,祝你永远福。”
一语落点,一片笑声响起,谁也想不到陈晚荣居然如此说话。
郭虔瓘哈哈一笑,端起酒杯,欣然道:“那就借用老弟吉言了!”一仰脖子喝干。亮了亮酒杯,放了下来,在陈晚荣肩头拍拍,笑道:“老弟,你成亲,老哥我很高兴,真的为你高兴!老哥别的没有,这有一双金锁,就送给你了。这可是长命锁,不是给你的,是给我那未出生的侄儿的。”
睿宗接过话头,道:“郭卿,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和晚荣称兄道弟?”
郭虔瓘笑得更加开心,道:“太上皇,不瞒您说,我郭虔瓘打了一辈子的仗,朝廷派来的监军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可是,这些监军和我郭虔瓘不登对,他们不是瞎指挥,就是没血性,没胆气。唯有陈老弟,能放手让我们打不说,还有胆色,有血性。我们这些当兵的,服的就是有血性有胆识的汉子!太上皇,没给您说,陈老弟是哪里危险,专门去哪里,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太上皇,您说,这样的监军,我能不喜欢么?”
睿宗呵呵一笑道:“郭卿,朕可是听说,晚荣才到石堡城时,你们不把他放在眼里。惹得晚荣不高兴,用火炮把程晓天的营寨给轰掉了,有没有这回事?”
这可是疼处,郭虔瓘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道:“太上皇,您提这做甚呢?这用我们当兵人的话来说,那就是不打不成交!要是没有这误会,我也不会对陈老弟刮目相看。”
睿宗虽然没有从军的经历,对军队的事情还是知晓的,知道军队里是横的怕强的,要是没有真本事,在军队里根本就抬不起头。正是陈晚荣在石堡城立威,震慑了众将,再加上火炮的确是好用,陈晚荣具有热血军人的可贵品质,众将对他也就服气了。
“朕当时之所以派晚荣一个监军,就是怕你瞧不起晚荣,还是朕有先见之明!”睿宗心情特好,也开起了玩笑。
“那是,那是,要是没有太上皇的英明,派来陈老弟,哪能打这么大一个胜仗呢!”郭虔瓘猛拍睿宗的马屁。
这虽是马屁话,却是事实,要不是陈晚荣造出了火炮,并且率领炮兵参战,到现在,说不定唐军还在石堡城前苦战,哪有如此大胜。
真要说起这辈子的得意事,睿宗自认为启用陈晚荣
,要陈晚荣参战,肯定要列在其中。或许,这还是T得意的事情。睿宗由一个平庸的帝王成为一个大有为之君,关键是因为吐蕃大捷。
而陈晚荣就是始作俑。
郭虔瓘这话说到睿宗心坎上了,不由得大笑道:“郭卿,你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朕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是你改天来陪朕手谈几局。”
“太上皇请放心,你不要臣来,臣也厚着脸皮呢!”郭虔瓘欣然同意。
两人年岁相若,再加上无所事事,凑到一块下棋,自有一番乐趣。
这事,郭虔瓘没有理由不同意。
“谢大帅!”陈晚荣把一对金锁收好。
郭虔瓘在陈晚荣肩头拍拍:“还那么生份!”
一语逗得众人大笑不止。
来到姚崇跟前,陈晚荣斟上酒,自有一番祝贺之词。敬完姚崇,又去敬别的大臣。上千号人,不可能一人一敬,后面的就采用一桌一敬。即使如此,也是忙活了好一阵,方才忙完。
当给王翰敬酒时,陈晚荣压低声音道:“王兄,你诗才不凡,今儿得帮帮我。”
王翰很够意思,二话不说,直接递了一张纸给陈晚荣。陈晚荣相信王翰这个好兄弟,也没有看,纳入怀中便是。
陈晚荣没有看见王翰和吴道子对视的眼神,二人眼里均有调笑之意。今天是陈晚荣大喜的日子,也是捉弄他,寻开心的好时节,错过了今天,就没有机会了。王翰和吴道子也不能免俗,起了戏谑之意。
饮宴在谈笑祝福声中进行,不知不觉间,就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
李隆基站起身道:“酒酣耳熟之际,正好欣赏公孙姑娘的剑舞!”
此言一出,众人齐声叫好,就是在等这剑舞,能不叫好么?
佣人上来,把中间的酒席撤去,腾出一块空地。再把两面鼓搬来放好,李隆基大步而出,来到鼓前,拿起鼓槌,笑着问道:“李龟年,你敲断多少鼓槌?”
李龟年回答道:“不算多,三立柜吧。”
“三立柜,太少了!”李隆基笑道:“鼓是众器之王,得好好练练。你知道朕敲断了多少鼓槌?三十立柜了!”
“三十立柜?”李龟年很是惊讶。
李隆基点头:“没错,是三十立柜。朕自小就好鼓,练了这么多年,敲断的鼓槌一直保存着的,到了今年,正好三十立柜。”
李龟年大受鼓舞:“皇上,臣一定会加倍努力。”
“这就好!”李隆基右手一挥,鼓槌砸在鼓面上,出咚的一声响。他的乐感实在是太好,这一下仿佛砸在人的心坎上,不少人出惊呼声“啊!”
紧接着,李龟年手中的鼓槌砸了下去,又是一声响。李龟年是中国历史上非常杰出的大音乐家,被誉为歌圣,其乐感不在李隆基之下,这一声响让人惊讶不已。
在隆隆的鼓声中,公孙兰身着劲衣,手持长剑,莲步款款,来到空地上。一抱拳,轻启樱唇,口吐莲音:“献丑了!”
手中长剑如闪电般挥出!虽只一挥,却自有一股气势,仿佛闪电划过长空似的,格外摄人心魄。
陈晚荣在渭水之滨见识过娄虹的剑舞,很不错。可是,和公孙兰的剑舞比起来,差距太远。要说这差距有多大,应该是入门与宗师的差别。
“好!”轰天价的彩声响起,众人是眉飞色舞,大是振奋。
睿宗眼睛瞪得老大,不住点头,一迭连声道:“好剑舞,好剑舞!”
在轰天价的叫好声中,只见公孙兰手中的长剑好象长龙经天似的,无拘无束,肆意挥洒,总是那么动人心魄,每一个挥动总是让人美不胜收。
随着长剑的不断挥动,人们的表情有了显著的不同。陈再荣曾经和娄虹共舞过,他受益非浅,悟出了一些他不明白的剑理。现在欣赏公孙兰的剑舞,给他的启更大,双手不住挥动,在揣摩剑术。
司马承祯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住点头赞许。过了一阵,司马承祯和陈再荣一样,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也加入了揣摩剑术的行列。他一边揣摩,一边喃喃自语:“要是早日见到这名动天下的剑舞,贫道的剑术会大进!”
公孙剑舞给人的启迪是实实在在的,并非虚构。张旭正是欣赏了公孙剑舞,法大进,一手草千古有名,被后人尊为“草圣”。
郭虔瓘的眼睛越睁越大,眼睛越来越明亮,喃喃自语:“无拘无束,好象天马行空一般,让人心旷神怡。用兵若能如此,还有谁人能敌?那一定是兵家之圣了,非孙吴之流不可!要是早点看到这剑舞,郭某用兵之术必当大进,比起孙吴虽不如,也是大有进益。可惜!可惜!今日方才得见!”
就在众人的惊讶之中,两声不和谐的鼓声响起,正是李隆基和李龟年欣赏剑舞忘了神,鼓没有和拍。
两人一惊而醒,忙抖擞精神,重新击鼓,才不致使得鼓音失却节奏!
第十二章 让人头疼的难题
人是看得如痴如醉,直到公孙兰一曲舞罢,全场静悄T人说话,更没有人喝采。不是众人不想喝采,是因为他们还沉浸在绝世剑舞的精采之中。
李隆基的音乐天赋千古流传,李龟年的杰出音乐才干,后人盛赞不已。这两人任何一人的演奏都极为难得,只需要欣赏一次,就会自豪一辈子。现在还要加上绝世剑舞,李隆基、李龟年、公孙兰,三人组合,足以轰传天下,流芳千古,他们挥洒的艺术境界实在是太高了,高得让人回味无穷,久久不能清醒过来。
公孙剑舞最大的优势就是意境,挥洒自如的境界!不管你是何种职业,不管你是做什么的,只要欣赏了剑舞,总是能找到自己需要的那种意境。张旭找到了草书需要的意境,草书大进,成为草圣。
陈再荣和司马承祯醉心于剑术,对剑理又有了新的领悟。郭虔瓘是兵家,对兵法又有了新的理解,以他想来,要是重打吐蕃一战,他的指挥会更加轻松自如,唐军的伤亡会更小。
过了老一阵,震天价的采声响起“好!”
虽只一个字,却把他们的赞扬之意全部蕴含在里面了。
所有人站起身,拼命的击掌。李隆基忙扔掉鼓槌,冲公孙兰击掌赞道:“公孙姑娘,舞得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这是朕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剑舞!”
唐朝是个武功极盛的王朝,民间习武成风,剑术非常流行,从而,剑舞也很流行。剑舞名家不在少数,可是,能如公孙兰这般肆意挥洒的名家却没有。
李隆基见识过的剑舞名家很多,就没有如以孙兰这般技艺高之人,这是真心的赞誉。
“谢皇上夸奖!”公孙兰气息有些不匀。
“公孙姑娘,能再舞一段么?”睿宗忍不住了。
这话正是所有人地心里话。齐声附和。
公孙兰喘口气。道:“太上皇有意。公孙兰敢不从命!”
“谢公孙姑娘!”众人齐声道谢。
公孙剑舞名不虚传。只看一段。实在是太不过瘾了。众人原本怕她不答应。听他应允。无不放下心来。重新落座。聚精会神地观看起来。
公孙兰一抱拳。手中地长剑宛如长虹经天般挥动起来。肆意之极。
“好!”只看了一个动作。众人就忍不住叫好。
一把长剑在公孙兰手里,宛如游龙一般,夭矫自如,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流畅优美,让人心旷神怡。
这一段剑舞,众人只喝了个采,直到她舞完再也没有叫第二次。不是他们不想喝采,是不能喝采,要是一喝采,一个不留神,错过了一个动作,那会遗憾终生。
直到公孙兰收剑而立,一曲舞罢,众人一起站起身来,拼命的击掌,震天价的掌声经久不息。
“谢谢!”众人的认可是对公孙兰舞技的最好赞誉,公孙兰不住鞠躬致谢。
可是,无论她怎么致谢,掌声就是不停歇。也不知她说了多少声谢谢,鞠了多少个躬,掌声才慢慢停歇下来。
此时的公孙兰既是兴奋,又有些疲惫,粉脸上挂着汗珠,娄虹忙递上一块洁白的丝绢。公孙兰接过,擦拭起来。
睿宗带头,朝公孙兰走去。姚崇他们跟在睿宗身后,呼啦一下,把公孙兰围在中间,睿宗笑呵呵的道:“公孙姑娘,这是朕这辈子见过最精彩的剑舞了!大唐虽大,无人能出你之右!了不起!”
“太上皇过誉了,公孙兰受之有愧!”公孙兰很是谦逊。
能博得满堂彩,是任何一个艺术家努力的目标。更别说,这里上千号人,有几个没有很高的艺术修养?艺术修养高了,眼光也就高了,看问题也就很挑剔了,能博得他们的倾情赞扬,太难了,太难了!
一个艺术家要是能达到如此成就,可以告慰终生了!公孙兰虽然兴奋,却能抑制,难能可贵了。
贺客们交头接耳,诉说起观看剑舞的感受,无不是赞誉有加,大觉此行不虚。
可以说,酒宴已经达到了最,当然,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闹洞房,找乐子。
陈晚荣和郑晴一回到洞房,郑晴把门一关,很是担心的道:“等会,他们来闹,这可怎么办呢?”
唐朝闹洞房主要是针对新娘,这一闹起来就不得了,各种主意花招都会出现,郑晴不得不担心。
闹洞房主要是针对新娘,叫弄新妇。并不是说,新郎就不会给人逗弄。按照唐朝礼仪,新郎去新娘家迎亲时,新娘家的女性朋友就会戏弄新郎,称为“下婿”。有些戏弄得过份,大有委顿者。
郑建秋之所以没有安排这一节,是因为陈晚荣这个女婿他太疼爱了,不忍心让他难过。
“别怕,有我呢!有你相公在,还怕甚呢!”陈晚荣决心当好护花使者。
郑晴听了这话,心下略安,点头道:“你看着点,要是我吃不消了,你得帮着我。”
成亲是大喜的日子,即使不高兴的事儿,也得忍着,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开门,开门!”李隆基的声音响起。
“皇上来了?”郑晴绝对想不到来闹洞房的是李隆基。
李隆基小的时候没少干戏弄
情,自有一股乐趣。事隔多年没有再做这种事,今7准备好好戏弄陈晚荣一通。
要是换个人的话,郑晴倒不用为难,问题是李隆基是皇帝,这应付起来就格外困难,哪能不担心的。
陈晚荣却是漫不在乎,打开门,拦在门口:“皇上,您怎么来了?”
“让开,让开!我们要逗新妇。你又不是新妇,让到一边去。”李隆基很是兴奋。
他身后的金仙公主,玉真公主,还有王忠嗣,他们格外兴奋,好象遇到天大的喜事一般。
瞧他们这副模样,不狠狠戏弄一通郑晴是不会罢休的,郑晴不由得很是紧张,双手拽得很紧,都有些青了。
陈晚荣笑道:“皇上,你位在九五,怎能做这种事呢?”
李隆基压低声音,在陈晚荣耳边轻声道:“这种事,朕还没有做过,是第一遭,你就成全朕一回。”
陈晚荣也是压低声音道:“皇上,你要找乐子,臣管不着。不过,臣却不能答应你。”提高声音道:“皇上说了,今晚上逗新妇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们都散去吧。”
李隆基眼睛一翻,喝道:“陈晚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假传圣旨。”
陈晚荣不当一回事:“皇上,这也算圣旨么?要是皇上写下来,臣一定照办。”
皇帝的圣旨是能乱写的么?圣旨上写的都是军国大事,要是李隆基把逗弄新妇这事写在圣旨上,肯定会贻笑千年,他宁愿不闹洞房,也不会写。
一句话把能言善辩的李隆基给问住了,想了想,李隆基很是扫兴的道:“好好好,朕不闹了,这总行了吧!”转身就走,很是没好气。
他原本想好好闹上一通,却给陈晚荣挡驾了,不扫兴也不行。
鬼灵精怪的王忠嗣眨巴着眼睛,趁陈晚荣不注意,溜了进来。却给陈晚荣一把拎起来,一个爆栗打在他额头上,陈晚荣拿出架势训斥起来:“你个小家伙,才多大一点,满肚子的坏水,出去,你不能进来。”
“逗新妇,谁都可以,我怎能不进来?”王忠嗣提高声音鼓动起来。
“就是!快放下,你不能欺负童子!”玉真公主率先附和。
“童子,好啊!”陈晚荣脸上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逗童子自有乐趣。王忠嗣,在逗新妇之前,我们先来逗童子,乐上一乐,大家说,好好不好?”
“好!”刘福清、王少华他们这些吃过王忠嗣亏的人齐声叫好。
反正是图一乐,管他逗新妇也好,还是逗童子也罢,有得乐子就成。众人抱定看乐子的打算静观起来。陈晚荣冲王忠嗣不怀好意的一笑道:“王兄,你们说,要怎么逗王忠嗣这小崽子呢?”
“让他吃憋就成!”王少华大声吼起来。
陈晚荣一个爆栗敲在王忠嗣额头上,数落起来:“王忠嗣,你平日里不学好,老是逗弄人,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来啊,先逗童子,乐个够!王兄,接着!”把王忠嗣扔给王少华。
王少华很是兴奋的接住,打量着王忠嗣,诡笑道:“王忠嗣,你也有今天啊!天理啊!”
王忠嗣机灵古怪,很讨人喜爱,王少华他们没事时就要去逗弄他。可是,王忠嗣拥有过人才具,哪会给人逗弄,往往是他逗弄王少华他们。时间一长,无不是在他手下吃过亏,想找机会逗弄他,现在,机会终于来了,王少华会放过这机会么?
“快放开我,我不了,我错了!”王忠嗣难得求饶一回。
可是,王少华才不理他,抓着他就走。刘清福兴致高昂的跟了上去,不住搓手,准备好好了逗弄王忠嗣去了。
“快让开!”青萼和郑晴名虽主仆,实则姐妹,郑晴成亲,既是代郑晴高兴,又有些逗弄她的想法,很是急切的朝屋里挤。
陈晚荣仍是不让开,在青萼耳边嘀咕几句,青萼脸一红,盯着陈晚荣,见他一副认真样,迟疑了一阵子,这才转身出去。
“青萼妹妹,他给你说了些甚呢?快给姐姐说,姐姐帮你出气。”玉真公主很是好奇。
青萼的回答却是:“没事,他说有事要请我帮他办。”
“你挡着门,那些礼仪你能一个人做完么?”金仙公主很是兴奋,终于给她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无论如何,这礼仪是需要的,陈晚荣只得让开。反正把让人难缠的李隆基和王忠嗣挡掉就行了,其他人不在乎。
金仙公主,玉真公主,争先巩后的冲进屋,围到郑晴跟前,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新妇子,你说,要我们怎么逗弄你呢?”
玉真公主调皮的在郑晴胳肢窝里一掏弄,郑晴不由得格格的笑起来。玉真公主更加得意,坐在郑晴身边,右手攀在郑晴香肩上,压低声音道:“郑姐姐,你还怕挠痒呀,没看出来。再来一下!”又是一下挠下去,郑晴忍不住一缩娇躯,哧的一声笑出来。
金仙公主笑道:“妹妹,别逗了,该是有些人去遮床幅了。”
“哎哟,陈大将军,陈大才子,该你赋诗的时候了。”玉真公主准备看陈晚荣难堪,不由得站起身来。
“你听好了!陈大才子,我,学富五车,才
,要赋诗一还不是小菜一碟?”陈晚荣不慌不忙的4T的诗,展开来念道:“青春今夜正方新,红叶开时一朵花。分明宝树从人看,何劳玉幅更来遮?千重罗绫不须遮,百美娇多见不奢。侍娘不用相要勒,终归不免属他家。”
在唐朝,成亲用的诗可以找人代写。玉真公主本想为难陈晚荣,没成想陈晚荣早有准备,不由得强辩道:“不害羞!这诗是你作的么?是哪个酸秀才帮你写的吧?”
王翰和吴道子站在一旁瞧好戏,听了这话,大不是滋味,不由得轻咳一声。玉真公主瞄了一眼,不由得有些明白,笑道:“没看出,你的朋友里面还有人写得如此好诗。”
王翰胸一挺,头一昂,有几分神气。
“是呀,是写得好!”陈晚荣点点头,念道:“侍娘不用相要勒,终归不免属他家。你们两位公主今天做了一回伴娘,这诗不是正为你们写的么?”
“啊!”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大吃一惊,眼珠子都差点掉在地上了,齐声斥责道:“你作死呀!”
羞得粉脸通红,要不是人多,肯定是追上来给陈晚荣一通粉拳了。现在是打不得,只能干忍着,两姐妹狠狠盯着陈晚荣。
“上牲肉!”玉真公主紧握粉拳,大声叫嚷起来。
“来了!”佣人应一声,送来一盘牲肉。陈晚荣一瞧,里面有两块薄薄的牲肉,一块是熟的,一块是生的,还带着血丝。
玉真公主一瞄那块生肉,格外兴奋,诡辩道:“这生肉另有蕴意。生者,生也!是祝你早生贵子的意思,你吃了吧。”
金仙公主接过话头道:“虽然有点腥,不过,腥者新也,美好寓意,不可错过。”
吃牲肉是一种礼节,可是用生肉是很无礼的事情,居然给她两姐妹一搭一唱的说得天花乱坠,比唱的还要好听。
李隆基站在外面,踮着脚张望着,一脸的得意笑容。就在这时,有人在他肩头轻拍,扭头一瞧,正是睿宗。睿宗压低声音:“三郎,是你出的主意吧?”
李隆基调皮一眨眼,算是回答。只有小时候,李隆基才如此调皮,好多年没有见到李隆基如此戏乐,看得出来,他的心情真的是很好,睿宗不由得呵呵一笑。
这主意正是李隆基出的。以他想来,生肉味腥,让陈晚荣吃,一定会让他难受,小小的为难陈晚荣一下,图一乐就是了。
现在,狡计即将得逞,李隆基大是高兴,就等着看陈晚荣那副为难模样了。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陈晚荣哈哈一笑:“不就一点生肉么,能难住谁?我在血水里洗过澡,还在乎这东西?”
李隆基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殆尽,这才记起陈晚荣上过战场,不在乎血腥。不要说一块生肉,就是给他十斤生肉,他也能吃下去。大觉没趣,李隆基摇摇头,道:“回宫!”带着人离去了。
“先念诗,才准吃!”金仙公主提醒起来。
念诗还不简单,王翰早就写好了,陈晚荣照着念:“一双同牢盘,将来上二官。为言相郎道,绕帐三匝看。”抓起生肉,塞进嘴里,一阵咀嚼,吞了下去。
金仙公主用筷子夹起熟肉,喂给郑晴吃了,道:“除盖头了,念。”
陈晚荣略一打量纸上的诗句,抑扬顿挫的朗诵起来:“璞璞一颈花,蒙蒙两鬓遮。少来鬓好,不用盖或遮。”伸手揭起郑晴头上的红盖头,却见郑晴拿着一把小圆扇,遮着粉脸。
郑晴头上有一朵鲜艳的布花,是用红色丝绸扎成,非常好看。玉真公主笑道:“看什么看?该除花了。快念啊。”
陈晚荣本想看看伊人的娇颜,无奈给小圆扇遮住了。这是唐朝的礼节,要想把这么小圆扇拿下来,就得念一“却扇诗”。
不过,在却扇之前,先得除掉头上的花,得念除花诗。纸上写的有,陈晚荣照着念就是了:“一花却去一花新,前花是假后花新。假花上有衔花鸟,真花更有**人。”
“这行了吧?”陈晚荣很是得意。唐朝结婚,这诗是一接一,要是肚子里没有点文才,只有找人代劳了。
吴道子和王翰对视一眼,诡秘一笑,相偕出门,快步而去。
“算你识相!”玉真公主闹归闹,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好了,今晚就到这里了,大家都出去了。”
最后一关是却扇,却扇一完,两夫妻就面对面了,该干嘛干该去,再呆在这里就是不识相了,众人一窝蜂般出去了,把门关上。
陈晚荣笑呵呵的坐在郑晴身边,右手环过,搂着郑晴的纤腰,阵阵温热传过来,多日的期盼就此成真,不由得笑道:“媳妇儿,让相公看看。”
“不嘛,却扇诗呢?你不念却扇诗,人家怎么能把扇子拿下来?”郑晴的声音很低,不过,陈晚荣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好!我这就念。”陈晚荣朝纸上一打量,不由得眼睛瞪得老大,并没有写却扇诗。
这个王翰,在最关键的时刻掉链子,为难他,真不够意思。
第十三章 情意缠绵
化工大唐第四卷帝国碰撞第十三章情意缠绵
朝习俗。新娘以扇遮面。新郎念“却扇诗”才会|。原本相信王翰这个好友。陈晚荣也没注意。到现在才现远远不是那么一回事。王翰居然和他开个玩笑。把最后最重要的诗给省了。陈晚荣要不犯难都不成。
却扇是唐人非常重要的习俗。李商隐《代董秀才却扇》诗中写道“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青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诗人在诗中把新娘比喻成美的桂花。
郑晴手中的小圆扇微移。瞄着陈荣。把他的窘态看在眼里。问道:“王兄没写?”
陈晚荣把手中纸一扔。搂着郑晴的纤腰。嘻嘻一笑道:“没写就没写。还要甚诗!成亲与写诗有屁相干。”
郑晴一挣道:“那怎么成呢?没有诗。怎么成礼呢?”
陈晚荣哪里管那些。搂的更紧了:“那些不读书的人。要是没有诗。他们就成亲了?”
“那不是可以找人1写么?”郑声音很轻。
陈晚荣不无苦恼的:“我请王兄代劳。哪里想的到。他居然和我开玩笑。”
“你也是。这时节。谁会不跟你玩笑。也不看清楚。”很少怪人的郑晴居然嗔怪起来。
陈晚荣在她耳边轻声道:“媳妇。你不是盼着嫁给我么?这诗就不要了。行么?”
“谁盼着嫁给你了?”郑晴心事给说破。脸上挂不着:“好象人家放在大街上没人要似的。厚着脸皮嫁给你。还是吟一吧。格格!”
嗔怪一完。就在开笑。她可是了解陈晚荣的。知道他现在是心急火撩的。不趁此机会好逗弄他。那就没有机会了。
唐诗是不少就用在这里不合。陈晚荣也是有了主意。想了想。道:“我这就吟。你听好了。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是打油诗。在唐人眼里根本就不入流。不过。对于听惯了正经诗的郑晴来说。这诗虽不入流却也幽默好笑。先是一愣。继而就是格格的娇笑不已。更是笑喘不过气来。在陈晚荣肩上。
用打油诗来却扇。这事要是传开了。肯定会成为笑柄。陈晚荣知道郑晴其实已经同意不要却扇诗了。不过是在和他开个玩笑。这才用打油诗来博伊人一笑。
果然。郑晴笑的直打颤陈晚荣|势把她手中的|圆扇拿了下来。放到一边。捧起伊人的脸颊。只见伊人双腮泛红。眼里满是笑意。更多的却是甜蜜。
灯下看美人。本来就耐人寻味。更别说今天是他们成亲的日子郑晴浑身泛着一股喜悦。着一股活力。特别诱人。陈晚荣哪里还忍的住嘴唇印在郑晴的唇上。
郑晴环过手臂勾着陈晚荣。热烈回吻。两人鼻息逐渐粗重起来。春意越来越盛。滚倒在被窝里。陈晚荣结结巴巴的问道:“还要以礼相守么?”
“你还记的这些做甚呢?”郑晴呢喃着。
如此呢喃是对男人的鼓励陈晚荣大是高兴手忙脚乱的脱衣。然后。拉着被褥把人裹的严严实实。被翻红浪敦伦之道大行。
第二天。陈晚荣醒来时。已是日头升起老高了。陈晚荣眼睛还没有眼开。右手一伸。习惯的去搂伊人。却是搂了个空。不由的睁开眼一瞧。只见郑晴笑颜如花。在床沿上。一双妙目里满情意。正打量着他。
一夜缠绵。陈晚荣是食髓知味。猛的坐起。搂着伊人。双手在伊人身上游走起来。郑晴气息有些不匀。,低声音道:“。别。你快起床。还要去拜见舅姑呢。”
就是现代成亲。第二天还是有很多事要做。拜谢亲朋是必须。唐朝也一样。这舅姑是先要拜的。按照朝礼仪。新人拜堂之时。舅姑是不能在现场的。要避开。到了第二天新人会专门去拜见他们。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陈晚荣只打消和伊人再缠绵的念头。抚着伊人的脸颊。调侃一句:“算你好运。暂时放过你。”
郑晴脸一红。白了|晚荣一眼:“你净胡说。”
在郑晴的帮助下。陈晚荣穿好衣衫。开始洗漱。郑晴趁这功夫问道:“你昨晚上和青说了些甚呢?”
她和青是好姐妹。对青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关心。昨晚上没时间问今天肯定要弄个明白。
陈晚荣一笑道:“也没甚。我说要是她敢来趁火劫。我就把姓刘的派去打头阵。”
打头阵就是我们现的“敢死队”者“突击队”之类。送死的。活下来的机会很少。青一心系在刘福清身上。哪敢造次。
郑晴格格一笑道:“你这一吓。真够管用的。她早就跟我叨。等到我们成亲时。她要来闹个够。哦。青的事情怎么办?”
陈晚荣转过身道:“自从再荣到了炮兵以后。和刘福清的关系不错。两人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这事。就让再荣去处理。我呀。就不出面了。”
郑晴对这事很是热:“那我也的给再荣叮嘱几句。要他帮忙撮合。”
洗漱完毕。陈晚荣拉着郑晴出屋。一出屋。郑晴些害羞。忙躲到陈晚荣身后。青
正着。吐吐舌头扮个鬼脸。
陈晚荣老着一张脸。笑道:“看什么看?你敢偷看我媳妇。小心我收你税。”
“哧!”郑晴和青都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青更是刮着脸羞陈晚荣:“厚脸皮!真够厚的!”
陈老实笑眼睛一一眯的。迎了上来。远远就嚷道:“晚荣。爹甚时间抱孙子呢?”
郑晴听了这话。一张俏脸顿时赛过关二哥的红脸。低着头。连看人都不敢。陈王氏一碰陈老实。嗔怪道:“当家的你净胡说甚?去张罗一下。要拜舅姑。”
陈老实还没有明白来。仍是道:都自家人。思意思一下就成了。抱孙子才是大事。太上皇。皇。还有郭大帅把礼物都送了。要是不早点抱孙子。太也不起他们。”
还在叨陈王氏狠狠白了他一眼。轻斥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还不快去。”
陈老实看见郑晴那不敢抬头的模样。知道话说错了。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离去:“这去准备。你们快点来。”快离去。
陈王氏过来。安慰郑晴道:“媳妇儿。他说话没轻没重你不要放在心上。走。跟娘去走走。”
郑晴跟受惊的兔子。点点头。跟着陈王氏去了。
吃过早点。郑晴用器提着枣和栗去拜见舅姑。唐人为了吉庆。也玩谐音。早”的意思寓意早生贵子。立”的意思。寓意立子。是拜舅姑必可少的物事。这新妇用竹器提着。
拜舅姑这事很快就完了。没过多久。郑建秋夫妇郑宛如也来了两家人变成一家人。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
特别是郑周氏拉着郑晴躲到屋里。絮叨过不停不用想也知道。身为母亲的郑周氏自然是告诉郑晴一些房中事要点了。
唐朝成亲也婚假陈晚荣不去军器监。就在家里享受欢乐时光。与郑晴缠绵两人好蜜里调油。如胶似漆。
这几天是陈晚荣来唐朝过的最轻松最快乐的时光。或与郑细语。或与伊人缠绵。或偕伊人出游。其乐无穷。
时光虽美。却苦于太短。很快。假期就过完了。陈晚荣不的不收回心神。正式上工。上工这天。早早用早点。赶到军器监。
一到军器监。就给叶天衡他们迎着了。叶天衡手中的拐杖不住在的上点动。调笑起来:“新官人。良宵苦短。你何不多歇息几天呢?”
寇义兵跟着就道:“你们瞧见没有。陈将军自从了新官人。大不一样了。你们看。脸上多了些光辉。很甜蜜吧?”
众人一阵爆笑。
陈晚荣眨巴着眼睛。着一张脸。嘿嘿一笑道:“寇大师。这是我和夫人之间的事。你问这些作甚呢?”
“哈哈。老不正经!”刘怀德大笑不已。在寇义兵肩头拍拍。取笑起来。
寇义兵闹了个大红|。大不是味:“老刘。你也是。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好好取笑陈将军一通。你怎么窝里反了?要拍陈将军的马屁。是吧?”
刘怀德不当一回事:不是拍马屁。是想看你这副窘样。大家说。寇大师这副窘样好好看?”
又是一片轰笑声。叶天衡拉着陈荣的手。在手背上拍拍。格外亲热:“小友。走。跟老哥去。别跟他们混在一起。他们没安心。还是老哥疼你。不取笑你。”
“还是叶大师好!陈晚荣赞赏一句。不过。陈荣的话音刚落。叶天衡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调皮道:“要是你给我生个好侄儿的话!”
陈晚荣把他手一甩。没好气的道:“你比他们更可恨!”
叶天衡不仅不生气。反倒是心情大好。捋着胡须。笑个不住。格外开心。
众人好一通说笑。这才静下来。陈晚荣正式理事:“师傅他们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张德铭和曹志雄去陇西建工房。造水泥。这事关系极大。可以说关系到历史的走向。陈晚荣时刻挂在心头。是第一个要了解的事情。
一说起正事。众人脸一肃。适才的嘻闹顿时不见了。刘怀德回答道:“有!前天传回来的。张德师和师傅到了陇西。立即调动人手建工房。造设备。西是大唐的重的。器监在这里设有工房。有良工。他们调动起来也方便。工房设备进展顺利。我已经给他们回复。要他们随时汇报进展。陈将军尽可以放心。”
西的处河西走廊。是去西域的必经之处。也防守吐蕃的重的。为了加强这里的力量。军器监在里设有分部。派有良工。为军队打造武器。现在。吐蕃不构成威胁了。里的人手正好派上用场用来建工房。造水泥再合适不过了。
对刘怀德的处置。陈晚荣大是满意:“如此甚好。给他们说明白。这事对朝廷很重要。”
寇义兵点头道:“|将军放心好了。他们都知道水泥对大唐有多重要。一定会全力以赴。”
“怎么不见一行大师和梁大师。有道长也不见人影。”陈晚荣终于现少了三个重要人物。
要是在以往。僧一|梁令
马承祯他们早就聚过来。说笑了。象今天这般不见还没有过。陈晚荣不的不奇怪。
叶天衡又卖关子:“小友。你猜看看。他们为何不在?”
“的了!叶大师。你省省关子吧。是不是生大事了?”陈晚荣早就习惯叶天衡的关子。不以为然。
寇义兵点头道:“是有一件大事。一大喜事。陈将军。你猜猜。”
刘怀德大是赞同:“对。一定要猜。”
“卖关子的可不是一个!呵呵”叶天衡大是兴。
三人居然都卖起关子了。还真出乎陈晚荣意料。不过这也说明这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不然三人不会如此表现。陈晚荣不猜也猜了。皱着眉头一阵思索。一拍大腿:“浑天仪做出来了。是不是?”
三人大拇指一竖。声赞道:“愧是做过将军的人。一猜就中!”
叶天衡大是兴奋道:“小友没给你说。这浑天仪做的真是棒。太棒了。除了可以测定天文以外还能计时呢。一刻钟击鼓。一个时撞钟。真的很绝。”
浑天仪的图纸陈晚是见过的。忆犹新。当日见到图纸时。上面就有两个人正是用来记时用的。
寇义兵有些想不明白:“陈将军你是怎么猜到的?”
“这事不难猜。我成亲之前。浑天仪就快完成了现在。他们做好也在情理中。”陈晚荣剖析起来:“更重要的是能让一行大师。梁大师和道长同时不在的大事。只有浑天仪了。一行师就不说了。他精研天文。浑天仪一。自然是要去观测。梁大师在天文上的功底虽然不如一行大师。也是很有研究。他不去不行。道长对天文也有心。肯定会去。”
“照啊!”刘怀德一拍大腿。赞叹一句。
叶天衡眨巴着眼睛。道:“小友。你再猜猜。们军器监经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原本想是你成亲时送给你。只是没有完成。现在才做完。你今天来。正好给你。你猜。一定要猜。猜不到。不给!”
“对!一定要猜!”刘怀德和寇兵同声支持。
陈晚荣大是奇怪:“你们什么时间做的礼物?我怎么没有现?”
“嘿嘿。既然是礼。岂能让你现?”叶天衡有些神秘的道:“我们是偷偷做的。”
“快猜!”寇义兵催促起来。
他们能做的东西何止千百。随便一样外面难以的到。要猜中不是难。是太难了。陈晚荣摇头道:“不到。真的猜不。”
刘怀德站起身。过去。打开一个子。取出一个盒。放到陈晚荣面前。道:“打开。瞧。”
陈晚荣也是好奇。并不多说。三两下打开。见了盒子里的物事。不由大是惊奇。眼珠都差点掉下来了。
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是一个机械钟。这钟与陈晚荣熟知的机械钟大不相同。一是面板并不是以小时分钟为准。而是以时辰。上面写着子丑卯这些时辰的名字。二是刻度不是我们现代用的分钟。而是用的刻。
唐朝。把一天分为十二时辰。又分成一百刻。面板上一共十二时辰。一百刻。
三是指针只有一根。不象现代机械钟有时针分针和秒针之别。
如此怪异的钟出现在现代的话。肯定让人笑话。不过。这是唐人计时的标准。不能说他们没水准。还不的不服气。他们真有创造力。
乍一见之下。陈晚荣大是惊讶。继而就是欢喜。上次就和梁令瓒说过这事。要是做出来的话。分给将领。对唐军有莫大的帮助。只是。梁令瓒太忙。一直有时间来做。不成想。他们居然偷偷做出来。给自己当礼物。
陈晚荣忙问道:“准不准?”时钟的准确性是最重要的。
“当然准了!我们军器监做的日晷。要是不准。那不是在丢我们的脸么?”叶天衡信心十。
“日晷?”陈晚荣是惊讶:“你们这东西叫日晷?”
日晷是中国古代用来测定时间的装备。当然。方法非常原始。是利用太阳影子的变化来测定。把时钟称为日晷。陈晚荣觉很别扭。
寇义兵点头道:“是啊!以前的晷要是没有太阳。就无法测定时刻。现在好了。有了这日晷。不论白黑夜都一个样。绝对准。陈将军。你把日晷放到床头。媳妇儿缠绵。不会忘时间。”
陈晚荣大是意外:“寇大师。你胡说甚呢?”
刘怀德在陈晚荣肩拍拍:“陈将军。你害羞了?都是男人。谁没经历过?这是公开的秘密。不说。我们也想的到。”
陈晚荣本想说他们是老流氓。见了他们那副认真模样。又说不出口。的自认倒霉:“日晷就日晷吧!只要能准确计时就成。”
原本想纠正叫时钟。转念一想。日晷的叫法挺合时宜。也不错。
端详一阵。陈晚荣了一个新的计划。手一招。对三人一番解说。三人大是兴奋。不住击掌赞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十四章 名将高仙芝
着龟兹城的高大城墙,左车长吁一口气:“少爷们到家了!”
龟兹是西域的大城,安西都护府就在这里$-$
焉耆、龟兹、于阗和疏勒四镇合称安西四镇,是唐朝在西域的战略支柱。而这四镇中,龟兹对唐朝最重要。
哥舒翰拍拍身上的尘土,大笑道:“终于回来了!这么多年了,终于回家了!”大手一挥进城去!”
“少爷,你看,节度使来了,他来迎接我们了。”左车非常兴奋,压低声音,在哥舒翰耳边轻声道:“少爷,你一到,田仁琬节度使就做到头了。”
李隆基很是欣赏哥舒翰的军事才干,要他打理西域,也就是任命他为西域节度使,他一到,田仁琬这位昔日的节度使只有靠边站的份了。
回想当年,哥舒翰离开西域时,名不见经传。而如今,他已是掌管安西都护府的大将军了,这才多少年?就有如此变化,左车要不高兴都不成。
哥舒翰没有这份闲心,脸一肃道:“我肩上的担子比起任何一位安西都护将军都重。”
自从吐蕃破灭以后,大食就有些犯急了。不用想也知道,唐朝破灭吐蕃之后,原本用来防守吐蕃的十几万军队就成了战略机动力量,必然会投到唐朝想投入的战场。眼下,唐朝最需要投入更多的兵力的地方就是北地,击破后突厥。
后突厥一破,唐军就会大举西进。那么,大食面临的压力将会大很多。要不是吐蕃牵制唐军这么多年,唐军早就大举西进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大食要不急都不行。这一急就不得了,西域的战事会更加频繁,规模更大,哥舒翰肩头的担子重得太多了。
左车不由得一窒,只好不再说话。
田仁琬率领众将赶到。向哥舒翰行礼道:“见过哥舒将军。”
哥舒翰回礼道:“哥舒翰见过田将军。”
众人见礼一毕。哥舒翰就问正事了:“田将军。大军地驻地可准备好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兵家常谚。大军还没有到。哥舒翰就派人告知田仁琬。要他准备驻地和粮秣。
田仁琬笑道:“哥舒将军请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到来。哥舒将军。皇上派来三万援军。还有三千龙武军。这可好了。西域就从来没有如此多地军队。哥舒将军是不是要好好打上几仗?”
因为吐蕃地关系。再加上西域够穷。唐朝在西域派驻地军队不多。有些仗想打也没法打。现在平添三万援军。不好好打上几仗。太也对不起人了。
众将都有这想法,不由得望着哥舒翰,静等他的说词。
哥舒翰却没有回答他们道:“这事,等会先说。还是安排弟兄们宿营。”
驻地早就准备好了,一声令下,三万唐军分批跟随西域兵士离去,很快就安排妥当了。
“哥舒将军,请进府。”田仁++
哥舒翰并没应允道:“我先去巡视一番再去都护府也不迟。”也不等田仁琬说话,哥舒翰就去巡视营地,田仁琬和一众将领只好跟着。
等到巡视完毕,已是费了老大时光。一路巡视,有条不紊,没有差错,哥舒翰很是满意道:“田将军准备得很周全,哥舒翰这里谢过了。”
田仁琬还礼道:“哥舒翰将军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请进都护府说话。”
哥舒翰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安西都护府。进了都护府,哥舒翰四下里一打量,笑道:“没什么变化嘛。离开这些年,我还以为改变不少呢。”回到这个熟悉之地,哥舒翰很是高兴
田仁琬笑道:“都护府没甚改变,不过,人却大变了。哥舒将军已经成了安西都护府的大将,这改变还小吗?”
一片笑声响起。
哥舒翰摇头道:“田将军,你可知道我们肩头的担子有多重?皇上虽然说了,无论如何也要我们保证安西四镇,可是,你们会满足于这点要求?”
“当然不会!”众将齐声道。
保住四镇是唐玄宗的底线,为的是给将来唐军大举西进准备一块落脚之地。不过,玄宗增兵三万,要是只满足这点要求,不管有没有人说话,西域的将领自觉脸上无光。
哥舒翰点点头道:“来年,我们安西都护府的硬仗恶仗不少家都坐下。在商议军情之前,我先宣诏。”取出唐玄宗的诏书宣读。
任命哥舒翰为西域都护府大将,就需要告知这里的将领,诏书是必要的。要不然,哥舒翰不好办事。
诏书一宣读完,哥舒翰缓缓道:“哥舒翰年轻识浅,得蒙圣上眷顾,掌管安西都护府,不到之处,还请各位见教。”
“哥舒将军在吐蕃一战中打得那么出色,我等仰慕无已。安西都护府交到将军手上,我等心悦诚服。”田仁琬代表众将说话。
吐蕃一战,哥舒翰出力不少,是公认的军中新星。田仁琬他们虽在西域,对此事还是颇有知晓,这是真心话。
军人就是服有能力的人,若是换个无能之辈
琬他们不会如此服气。
哥舒翰点点头道:“承蒙各位瞧得起我哥舒翰,这里谢过了。在说正事之前,我向各位说一条规矩。凡军中议事,不必见礼,直接说事,更不能说些没用的废话法从事!”
将就没有见过连见礼都免了的事情,不由得一窒。
“哥舒将军,末将遵令!”在众将的迟疑中,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将领大声领命。
田仁琬他们虽然没有说话,却是瞪了他一眼。见礼是人之常情,不论在朝中,还是军中,都必不可少。哥舒翰给省了,这事有违常情,众将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可偏偏就有人大声应命,这也太让人难堪了。
哥舒翰却不去管众将的反应:“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高仙芝!”这个年青将领大声回答。
哥舒翰点点头道:仙芝,你可知道我为何如此做?”
高仙芝大声回答:“回将军,末将大胆妄猜,如有不对之处,还请将军恕罪。末将以为,兵贵神,我们这些带兵的就更应该行动敏捷,不要学那些读书人,见了面,说一堆文绉绉的屁话!有事说事,没事,立即做事,这才能适应来年的大战。”
哥舒翰轻轻击掌赞道:“你现在是什么职务?”
“回将军,末将是游击将军,因父亲有功而授予。”高仙芝如实回答。
“你父亲是高舍鸡将军吧?”哥舒翰打量着座中一个中年将军。
这中年将军正是高仙芝父亲高舍鸡,站起身回答:“回将军,正是犬子。”
哥舒翰接着道:“因父功而授游击将军,固然好,却有辱大丈夫!大丈夫搏取功名得靠自己,不必蒙受父荫。高仙芝,你这样一个明事理的人,承父荫,太不值了在就升你做将军,不过,得你日后立功来还!”
承袭祖辈福荫固然让人欣喜,不过,对于想干一番事业的人来说,还是不屑一顾。
正如哥舒翰所说,功名得靠自己搏取,高仙芝大是振奋道:“谢将军,末将一定立功!”
舒翰击掌赞好。
高仙芝是唐朝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将,他在西域时,唐朝在西域的影响达到极致。虽有罗斯之败,并不影响他对西域做出的贡献。然而,他却是高丽人,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唐人。
他父亲高舍鸡有功,他因此得授游击将军,到了二十岁时给拜为将军,和他父亲的班秩相同。父子同为将军,成为一时佳话。
高仙芝先在田仁琬和盖嘉麾下任职,这两人却没有现他的才干,未加重用。直到夫蒙灵詧才现他的才干,并提拔了他。才有后来的西域扩张,和罗斯之战。
高仙芝的崛起,是因为他打了两场别人不敢打的仗,一是打小勃律,二是打朅师国。
这两仗是在高原冰川地带行军,而且时间还很长,困难之大,大到让人难以想象的程度,高仙芝不仅打了,还打胜了。
英国探险家斯坦因勘察了一千年前高仙芝行军路线后,评论说:“数目不少的军队,行经帕米尔和兴都库什,在历史上以此为第一次,高山插天,又缺乏给养,不知道当时如何维持军队的供应?即令现代的参谋本部,亦将束手无策。”又感叹不已:“中国这一位勇敢的将军,行军所经,惊险困难,比起欧洲名将,从汉尼拔,到拿破仑,到苏沃洛夫,他们之越阿尔卑斯山,真不知过多少干倍。”
正是因为这两仗,奠定了高仙芝名将的地位。
哥舒翰望着田仁琬道:“有请田将军说下西域情形。”
初来乍到,不熟悉西域情势,田仁琬这个前任自是责无旁贷,站起身,走到地图道:“哥舒将军,你们在吐蕃大打,我们在西域也没有闲着。趁吐蕃新破之际,我们大举调兵,摆出一副攻击架势,那些吐蕃的属国给我们吓破了胆,纷纷请降。我们先是苛责一通,摆出一副不允之态,他们再三恳求,还派王子来做人质,我们这才同意。
“现在,龟兹城里的人质就有十二位之多,等到春暖花开之时,把他们送到长安去。”
只有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吐蕃新破,该是攻取吐蕃属国的良机,田仁++
哥舒翰点头道:“小勃律和大勃律呢?”
田仁琬笑道:“哥舒将军,这两国以前仗着吐蕃撑腰,和我们大唐作对。如今,乖得象羊羔,不仅送来不少粮秣珍玩,还派王子前来做人质在龟兹城里。”
“这两处可是我军前出,与大食接战的关键之处,你们有没有派兵去常驻?吐蕃当年之所以能拥有这两国,就在于他们在这里驻军了。”哥舒翰问到关键处了。
田仁琬脸有愧色:“哥舒将军,这事倒没有。我们西域就这么一点兵力,要是派去军队的话,其他地方怎么应对?要是早知道你会率三万援军到来,我们自会提出驻军一事。”
“现在提也还来得及!”哥舒翰声音提高了许:“那里是要冲之地
定驻兵一万。这事,就由田将军负责。先与这两国他们不同意,就灭掉他们。”
“遵命!”田仁琬大是高兴,很是振奋:“有了援军到来,西域八都护,七十六州,一百一十县就稳当了。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呀!”
关于唐朝的西域,不得不加以说明。
西域一词泛指阳关以西的广袤地区,不过,历代变化很大,不尽相同。在汉代,由于初通西域,华夏才开始经营这片土地,当时的西域不是太大,和现在的新疆相差不多。到了唐朝,西域达到中国历史上的鼎盛时期,中心虽是安西四镇,面积是现在新疆的好几倍。
现在的帕米尔高原,阿富汗北部,巴基斯坦东北部,哈萨克斯坦都在西域的范围内。高仙芝进行的那两场艰苦作战,就是在帕米尔高原上行军作战,是以困难特别大。
从汉代开始,对西域的管理主要是实行“屏藩”制度。所谓屏藩,就是借用当时的西域诸国的力量,要是他们忠于华夏,就给予他们权力,若是反对华夏,就剿灭。
这样做的一个好处,就是既能拥有西域,还可以减少负担。不利之处也很明显,就是“中央政府”对这里的管理很松散,那些属国今天降,明天反叛,这种事情在上千年历史上不知道上演过多少回。
内地推行的郡县制却不能推行到西域,这是一大憾事。把郡县制推行到西域的不是别人,是给无数后人骂过无数回的隋炀帝,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把郡县制推广到西域的帝王,这是他的一大历史贡献,后人却只知他的残暴,却不知他的历史功绩,诚可叹也!
隋炀帝固然是亡国之君,让后人唾骂,但他本人的雄材却不在唐太宗之下,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登基之初,励精图治,把隋朝治理得很不错。只是到后期,人就变了,贪图享乐了,才有后来的亡国之祸。
隋炀帝的政才和他的残暴同样出名,当然,他的文才也很棒。可以说,汉武帝的文才在帝王里面非常有名,很多诏书都是汉武帝亲笔写就,不过,比起隋炀帝的文才还是有所不如。也许,隋炀帝的文才是中国古代帝王里面最棒的一个。
唐朝西域比起汉代西域,有一个显著的不同,就是稳定得多了。当然,汉代才开始经营西域,不能太过苛责汉朝。唐朝治理下的西域之所以稳定,和隋炀帝把郡县制推行到西域有很大关系。
这点,不能因为隋炀帝的败亡而给抹煞了。
增兵西域,是最让田仁琬他们高兴的事情。一介绍完西域情形,就该商议用兵了,田仁琬眼睛放光:“哥舒将军,你打算向哪个方向用兵呢?依我看,应该是直取呼罗珊。呼罗珊城市林立,人口众多,土地肥沃,要是能拿下来,那么,我们西域大军就了有保证,吃穿用都不用愁了。朝廷也可以省下很多军费。”
“末将赞成!”不少将领齐声附和。
“呼罗珊是大食的要地,要是给大唐攻下来,既解决了大军的补给,又离大食更近了,好处太多了。以前,我们只能想,不能打,就是因为手头的兵力有限。现在,有了三万援兵,可以打这一仗了。”高舍鸡大加赞同。
众将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要求出兵呼罗珊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唯有高仙芝静静的坐着,没有一点表示。要是换个人的话,说不定忽略掉他了,哥舒翰却是神光炯炯,打量着高仙芝,问道:“高将军,你以为呢?”
高仙芝站起身位的提议虽好,却不能实施。
呼罗珊是大食的重地,固然是富饶之处,要是能拿下,对大唐有莫大的好处。可是,大食也不笨,在这里驻有重兵,要是我们现在就攻打呼罗珊,一定会有一场恶战。”
“打就打,恶仗谁怕了?”立即有将领反驳。
高仙芝不去理他们,接着道:“要是我们和大食在呼罗珊打得不可开交时,有人趁机从背后捅上一刀,到那时,我们该怎么办?”
高舍鸡不赞同他的说法,脸一板芝,不得妄言。西域虽然不是很平静,也还过得去,哥舒将军,您别听他乱说。”
哥舒翰摆摆手,鼓励高仙芝说下去:“高将军,接着说。”
高仙芝应一声道:“西域目前是平静,过一段时间就不知道了。以我所知,突骑施就有异动,现在和大食在靠近,一旦他们狼狈为奸,趁我们大举进攻呼罗珊时,大食攻于前,突骑施乱于后,我们何以自处?”
“高将军,谁不知道突骑施与大食是大仇人,他们打了这么多年,死的人可以堆成一座山,流的血,可以淌出一条河流!”田仁琬不以为然。
高仙芝的声音提高了:“前不久,大食派人去默啜那里,也派人去了苏禄那里,难道你们不知道?”
苏禄就是突骑施的领。
“真有此事?”田仁琬他们惊愕不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五章 将计就计
骑施,在中国唐朝的名声不错,其领苏禄很受唐朝朝利用突厥人捍卫边疆,起到很好的作用,突骑施就是其中一把尖刀,尤其是在阻挡大食人东进这一点上,突骑施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尽管其领苏禄到过长安,朝过天子,突骑施并没有那么好。关于突骑施,有说明的必要。
突骑施是西突厥别部。西突厥一共有十部,弩失毕五部,咄6五部。突骑施是五大咄6部之一。苏定方率军西征,灭掉西突厥后,突骑施归降唐朝,隶属于安西都护府管辖。
武则天时,突骑施领乌质勒能抚士,有威信,胡人顺附,使得突骑施部威名大振。遂置二十都督,每督各七千军队,以碎叶城为大牙,以弓月城为小牙。辖境东邻后突厥,西接昭武九姓,疆域广大。
这时的突骑施的实力虽然强了,还没有脱离唐朝。乌质勒死后,其子娑葛继立,不过,娑葛为后突厥领默啜擒杀,其众散走。苏禄收集其余部,突骑施复立,苏禄自立为可汗,控兵二十万(有说三十万),称雄西域,和大食帝国连年作战,可称为世仇。
大食人拿突骑施没办法,称之为“抵顶”,意思是牛或象这些冲撞抵顶的庞大动物,由此可见突骑施对大食帝国的威胁有多大。
在苏禄的治理下,突骑施已经展成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突骑施倒向后突厥、唐朝和吐蕃三方中的任何一方,那么,这一方在西域的实力将会大增。因而,后突厥、唐朝和吐蕃不遗余力拉拢突骑施。
一时间,突骑施成了香饽饽,是三方极力争取的对象。
苏禄狡猾过人,当然知道他的地位有多重要。他采取的策略是,对这三方都示好,不开罪任何一方,这样就可以从中渔利了。唐朝、后突厥和吐蕃为了巴结他,都嫁有公主给苏禄。苏禄把三位公主都立为可敦。
田仁琬他们都熟知突骑施的事情,说苏禄三方讨好,他们信。要说突骑施与大食帝国走得近,田仁琬深知突骑施和大食的仇恨有多深,还真难以相信,一句话疑惑十足。
高仙芝不慌不忙的道:“此事千真万确。大食派去的使叫思义德,和派去默啜那里的使只相差不到十天。候赛因去默啜那里带了一大帮子人,礼物带得多。思义德只带了几个护卫,装扮成大食商人,秘密进入碎叶城。”
在当时。大食商人遍天下。亚欧非三大洲都有他们地足迹。思义德装成商人去突骑施。进行秘密活动。还真不容易给查出来。
田仁琬不由得很是惊奇:“高仙芝。如此机秘之事。我们都没有查出来。你是怎么查到地?不会你在苏禄身边安插地有人吧?”
高仙芝一脸地严肃:“突骑施势力越来越大。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若是有所异动。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末将一直想派人去突骑施地地方。监视其动静。正好末将结识了一位力大无穷。胆识过人地好友。叫李嗣业。末将就把这一重任交给了他。”
李嗣业出生年不详。不过。应该和高仙芝年岁相当。
这种事应该是由田仁琬来做。他一个小小地游击将军居然做起这种事来了。太也越俎代疱。田仁琬不由得脸上一阵烫。恼也恼不起来。唯有直直地盯着高仙芝。
高舍鸡身为父亲。自认为对这个儿子很是了解。可是。现在终于现高仙芝比他想象地要厉害得多。不由得大是惊奇。
自从入军这些年来,高仙芝默默无闻,田仁琬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一回事,一个承袭父荫而封游击将军的人要想引起田仁琬的注意很难。现在看来,这个一直没有作为的高仙芝比田仁琬想象中精明得太多,田仁++由得很是自责:“高将军深谋远虑,田仁琬虑不及此,惭愧惭愧。高将军入军这些年,田仁琬不知军中有此豪杰,无识人之明,枉为安西都护府将军了!”
哥舒翰不去理睬他感叹,问道:“高将军,你那位好友有没有探听到具体的消息?”
仙芝大声回答:“思义德到达碎叶城后,秘密求见了苏禄,两人秘谈了数天。至于具体商谈了些什么,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以末将推测,应该是有关双方罢兵之事。
大食只有和突骑施罢兵,方能集中全力与我大战。现在,吐蕃已经破灭,大食以为时间紧迫,不再与突骑施生战争,这对他们有利。”
“他们可是世仇,苏禄会同意么?”有将领迟疑起来。
“只要价钱合适,有什么不可以的?”高仙芝的头脑非常清醒:“即使不明着罢兵,也可以暗中罢兵,摆出一副大战的架势,却一点也不行动,还不是一样么?”
要想与唐朝在西域大打,就必须结束与突骑施的战争。双方虽然打了这么多年,仇恨很深,要苏禄明着罢兵,短时间难以做到。再说了,苏禄是依维其间,和唐朝、后突厥交好,从中捞取好处,要他摆明了罢兵他也不会做。
不能明罢,暗罢还是没问题的。随便找个借口,不让军队出战,这
不难。高仙芝的分析太有道理了,众将不由得默然
哥舒翰轻轻击掌,赞道:“高将军所言极是有理!高将军,你以为该如何处置呢?”
“他们想罢兵,我们可以不让他罢兵。大食派人来碎叶城,这何尝不是我们的机会?”高仙芝有些语焉不详,听得高舍鸡他们不明所以。
哥舒翰大是点头道:计大妙!高将军,我给你一千龙武军,你立即赶到碎叶城,办好这事!”
高仙芝一抱拳道:“谢将军。不过,一个使而已,不需要劳动龙武军,我带十数人即可办好!”
“傅介子孤身入楼兰之事,今日复现矣!”哥舒翰击掌赞叹。
高仙芝和哥舒翰两人没有明说,在打哑谜,田仁琬他们听得不明所以,又不能问,唯有睁大眼睛瞧着的份。
“将军,末将这就前往!”高仙芝一抱拳,得到哥舒翰的准许,大步而出,带着十几个护卫,直奔大牙碎叶城。
碎叶城在龟兹的西北方,就是现在吉尔吉斯坦的托克马克城。高仙芝带着护卫,一路急赶,终于在第二天饷午过后赶到碎叶城。
碎叶城虽是西域大城,比起龟兹小了些,繁华大为不如。不过,作为突骑施的大牙,仍是难得了。街上有不少店铺,行人商贩略显稀疏。
高仙芝并没有直接去苏禄的可汗府,而是和李嗣业联系上。李嗣业个头高大,为人雄毅,尤其是力过人,他最喜欢用的就是陌刀,据史书记载,在罗斯一战中“挡嗣业刀,人马俱碎”。
两人转到没人的地方商议,李嗣业很是振奋,赞道:“高兄,你这主意可高明呢,要是成功的话,突骑施不敢再有二心。”
“可是,风险也很大,必须一击而中。若有丝毫差错,后果不堪设想。”高仙芝深知此举的影响有多大。
李嗣业有些好奇兄,以我想来,田将军无论如何是不会让你做这种事的,风险太大了。哥舒将军居然同意了,他真如传闻中那般见识过人?”
高仙芝对哥舒翰很是服气道:“李兄,这事,我根本就没有明说,只是提点了一下,哥舒将军就明白了。你说,比起传闻是高还是低呢?”
李嗣业双眼放光道:“高兄,真要如此,等这事一了,你得让我从军。我游历到西域,一直想从军,不过,以高兄之才,田仁琬都不加以重用,我要是从军,那就更没用了。是以,一直拖到今天。”
“李兄,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们先把这事做好。最紧要的就是要知道思义德的行踪,李兄,你可有办法?”高仙芝问道。
李嗣业笑道:“那还用说么?我用重金收买了一个可汗府里的佣人。说来也真巧,苏禄居然派他侍候思义德。你说,还能出错么?”
“真是天助我矣!”高仙芝大是高兴。
我走!”李嗣业站起身,和高仙芝一道,带着人离去。
在碎叶城西北角,有一座不为人知的府邸,正是思义德下榻之处。思义德喝着马**,啃着羊腿,很是惬意,心里不住想:“此行碎叶城,可以说不辱使命,说得苏禄罢兵。他虽然有所顾虑,不敢明罢,只能暗中罢兵,也是算成功了。我们大食和突骑施打了这么多年,死的人那么多,仇恨那么大,不要说他们,就是我们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不算这笔账了。暗罢,是最好的结局。”
“大人,都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间出呢?”佣人前来问道。
思义德喝口马*酒够劲头,喝起来有滋有味,你们得给我多带些,路上我也好喝。
等我把这顿饭吃了,我们就走。”
“大人,可汗不送你?”佣人有些多嘴。
思义德笑道:“不需要,不需要。礼节都是虚的,实的就是罢兵。只要可汗能履行承诺,罢兵就成。”
这是暗中交易,苏禄要送他,也只能是暗中相送,不会明着送。
“大人,你真是体谅可汗呢!”佣人都有些为他叫屈。
思义德心情大好:“不是体谅不体谅,是不得已。我们有不得已,他也有苦衷,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们个人之事又算得了什么?”
“说得好!说得好!”有人轻轻击掌。
思义德抬头一瞧,只见两个年青人大步而来。这两人气势不凡,其中一个膀大腰圆,仿佛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似的。
“你们二位是……”思义德迟疑着问道。
来人正是高仙芝和李嗣业,二人一齐施礼道:“贵使归国,可汗政务缠身,不能为贵使送行,实是遗憾。可汗遣我二人前来,代可汗为贵使送行。”
思义德显然没有想到苏禄会派人前来,既是意外,又是高兴,忙道:“谢可汗!”
高仙芝诓他了:“贵使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协定?可汗说了,在贵使离去之前,要再重申一次,以示诚意。”
与突骑施修好,腾出兵力与唐朝对抗,这是大食目前求之不得的事情。思义德一听这话,不由得更加高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大食哈里授命于我,思义德,向可汗庄重承诺:大食愿与突骑施永为兄
再攻伐!”
“还有呢?”高仙芝可不信思义德此行只为了一句承诺。
不要说国家之间,就是人与人之间,承诺往往都没有效用。国家之间,真正有用的,就是好处。只有大食把好处给足,苏禄才会罢兵。
“原来是来讨好处的!”思义德不知凶险当前,想得有些偏了:“可汗尽管放心,我们答应的东西一定会如数奉上,可汗只管等着收取就是。”
“还是再说一次的好,要不然谁知贵使有没有忘记?”李嗣业话了:“要知道,贵我双方打了这么多年,背信弃义的事情不少呢。”
思义德没办法,只好重复一遍:“大食答应送可汗镔铁十万斤,工匠三百,大马士革刀一万两千柄。黄金一万斤,珍珠五百颗……”
一样接一样的说出来,高仙芝和李嗣业是越听越惊心,大食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这些东西落到苏禄手上的话,突骑施的实力会倍增。这些东西,苏禄做梦都想得到,就是不可得,大食以如此大礼相送,他不罢兵才怪。
思义德最后道:“若是可汗允可,我们愿派公主下嫁,做可汗的可敦。”
“很好,很好!难为贵使记得如此清楚。”高仙芝眉头一轩汗说了,你们大食人背信弃义,此事不能相信……”
“请转告可汗,大食决不食言,一定办到,一定办到。”思义德忙分辩。
不管代价有多大,只要能换得突骑施罢兵就成。突骑施能征善战,拖住近二十万大食军队,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调动二十万大军,和一点钱财比起来,自然是划算得太多了。
“不必我们转告,贵使亲自向可汗说就是了。贵使仙芝侧身相请。
临去之前再见苏禄一面是好事,思义德没有理由不同意,欣然道:在头里,高仙芝和李嗣业跟在身后。
一出府邸,一队兵士围上来,把思义德簇拥在中间。
兵士放开喉咙吼起来:“大突骑施的死敌,可耻的大食哈里,派思义德前来碎叶城,要我们放弃血仇,向大食称臣。我们是大突骑施的好男儿,绝不放弃血仇!可汗决心杀此可耻之人,以明不弃血仇之决心!”
刚刚还说得好好的,要重申兄弟之谊,转眼间就变了,变成讨伐他,要杀他。思义德哪里会相信这是真的,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扭头看着高仙芝道:“这……”
李嗣业拔出横刀,架在他脖子上,笑道:“贵使勿恼,我们是大唐的使。苏禄是我们大唐的忠臣,他一面和你谈,一面派人告知了安西都护府,安西都护府派我们前来杀你!”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思义德不得不信给苏禄出卖了,不由得大是着恼,怒吼起来:“我是大食的使思义德,奉大食哈里之命,前来突骑施修好。可耻的苏禄一面向我们大食索要礼物,一面告知安西都护府,如此无信无义之人,大食一定不能与之修好!大食的商人们,请把我的遗言转告给哈里,一定要灭了突骑施,为我报仇!”
吼得山响,一副目眦欲裂之相。
这动静可不小,早就惊动了街上的行人、摊贩,人是越围越多,议论纷纷。
消息不胫而走,只一会儿功夫,高仙芝他们身后就围了千多两千人。高仙芝要的就这效果,不声不响杀了思义德,消息不能传到哈里的耳朵里,于事无补。人越多越好,高仙芝四处打量,现不少大食商人也来围观,他们眼里如欲喷出火来,很不服气。
苏禄个头高大,双目有神,脸上自有一股光辉,极是强悍,埋头处理公务。就在这时,一个护卫急匆匆冲了进来,结巴道:“可汗,大大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呀!”
禄具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品质,最瞧不起的就是遇事慌张,重重一下拍在案头上,喝斥起来:“住嘴!你枉自跟了我这么些年,遇事如此惊慌,丢人!”
护卫不由得一窒,忙道:“可汗,这可是大事呀。可汗,思义德大人给人拿住了,正在游街呢!”
“你说什么?思义德给人拿住了?谁有这胆子?”苏禄尽管足智多谋,仍是不信。
“可汗,不是你下的令么?正在街上大喊大叫,说是你一面和思义德谈,一面派人去安西都护府。”护卫如实回答。
禄没好气的骂一声。
和大食修好,也是苏禄的一个想法,毕竟打了这么多年,突骑施有些顶不住了。突骑施的实力远远不如大食,再打下去,会给拖垮。暂时罢兵,对突骑施来说,也是难得的机会。更别说,大食给他的好处远远过他的预期,此时不修兵,更待何时?
苏禄的如意算盘很精,先修兵,坐山观虎斗,等到大食和唐朝分出胜负,他再加入胜利一方,这好处就更大了。
他是个精明人,马上就想到,有人捣鬼:令,调集军队!把街上围住,不准一个人离开,若有违也似的冲了出去。
第十六章 苏禄的抉择
化工大唐第四卷帝国碰撞第十六章苏禄的抉择
来了!”李业着一队队开来的突骑施军队。很的道:“闹了这么久。苏现在才来。他也太慢了。”
高仙芝笑道:“他的越晚越好。围观的人越多。”
突骑施军队把高仙芝他们。还有围观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突骑施军队是西域一支少有的能征善战之师。队伍雄壮。阵势整齐。声势不凡不少百姓吓脸变色。
“高兄。你说苏为怎么对我们?”李嗣业有些好奇:“他会杀我们?”
“怎么。你怕了?”高仙芝不答所问。反问一句。
“怕?我李嗣业还不知怕字怎么写呢!”李嗣业有点没好气的道:“你高兄也太小瞧我了。我只是好奇。”
高仙芝笑道:“放心。苏禄还不敢杀我们。除非他想和大唐翻脸。要是没有大唐的支持。苏禄能做三天可汗么?”
参与西域角逐的势主要有三股。一吐蕃。二是唐朝。三是大食。在这三股势力中。唐朝的势力最大。军队最是善战。国力最是雄厚。这点。远非刚刚崛起的大食所能比。至于吐蕃。更别谈了。山高水远的穷国。虽然的域广阔。声势不小。比起唐朝逊色太多。
正是因为唐朝最为强大。苏禄虽然对三方都讨好。不过。对唐朝却是最好。
突骑施散而复聚。根本原因就在于有唐朝的支持。若是没有唐朝的支持。突骑施哪里能与大食对抗?以他那点实力。早就给大食打的连种都不剩了。
对这判断。李业还是赞同的。,点头。不再多说。
“你们做好准备等我命令。我叫杀时。不必手。把这里所人全部杀死!”苏准-杀人灭口。在兵士的簇拥下而来。控缰勒马。喝问:“你是何人?如此大胆!快把人放了。”
“安西都护府将军高仙芝见过可汗!”高仙芝先表明身份。这是一道护身符。接着道:“汗忠心大唐。一面和大食使者思义德谈。一面派人告知西域都护府哥舒将军欣闻此事。极是高兴。特派末将前来碎叶城。擒杀思义德请问可汗。思义德如此不良之人。挑拨大唐与突施的关系。该杀不该杀?”
高仙芝的话说的很客气。就是话里的威胁之意十足。是要苏禄表明态度。若是苏有所偏袒。必将招来军征讨。
暗中做些勾当苏禄还敢。要他明着和唐朝为敌。还没有那胆子。他非常清楚。唐朝对于突骑施的要性。要是没有唐朝的支持。突骑施早就完蛋了。
作为突骑施的可汗。禄非常清楚唐军的战力有多强。当年。苏定方率领为数不多的唐军西征。灭了西突厥。那一仗不比李靖灭东厥是硬打下来的。李靖灭东突厥是用计。李靖算准了利可汗的想法。带领三千人冲进了的老巢把的胆子给吓破。使的突厥大军没人指挥。给各个击破。
苏定方西征却不同。军到达西域后。和西突域进行过正面交锋。为数不多的唐军。摆开阵势。硬是把数倍于他们的西突厥军队打的大败。
河(新疆额尔齐河)一战。西突厥十万大军把苏定方一万余人的军队团团围住。可以说稳操胜券了然而一仗打下来。西突厥败不说光是给唐军斩就有数万之众。
五十多年过去了。当年参与此战的西突厥幸存者仍然清楚的记的当年唐军冲锋时的情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远非西突厥军队所能比拟。
苏禄是个精明人。当然明白高仙芝话里的意思。不过。就此杀掉思义德。和大食就再也没修好的希望。苏禄很是不甘心:“大胆!你这歹人居然敢冒充安西都护府的将军!来啊。给我拿下!”
“哈哈!”高仙芝大笑不已。从怀里取出一物。扔给苏禄道:“可汗。您看好了?高仙芝货真价实的安西都护府将军。若有假。甘愿领受军法。可汗。你是明理人。自然知道假。”
这是在提醒苏禄。你想栽赃没门。苏如何不知。将军令牌一阵打量。不由的犯难了。若是不承认。这可是真货色。若是承认。就处置思义德。这与他本意想违背。
高仙芝之所以能纵横西域。率领为数不多的西域大军打的大食束手。那是因为他有着过的才气。而不是凭运气。早就把苏禄的心思猜明白。一点也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可汗。哥舒将军说了。要末将先期前来处置。若是有人敢拦阻。十万大军随后就到。剿灭一切敢于逆天者!”
这话掷的有声。没有任何转寰余的。
苏禄当然知道这是恐吓之言。不过。他也相信。要是他在这事上不能让唐朝满意。那么。唐军前来讨伐他是必然之事。
要知道。突骑施对唐朝非常重要。在唐朝所有的西域棋子中占有举足轻重的的位。正是因为如此。唐朝对其所作所为一再姑息。是不想把他逼到敌人的怀抱中去。
当然。苏禄的所作所为一定要在唐朝可以容忍的范围内。若
做出让唐朝不能容的事情。唐朝对他肯定会不客大食罢兵这事。就关系到唐在西域的根本利益。唐朝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再说了。唐朝与大食马上就要开打。在这紧要关头。更不会允许突骑施为所欲为。如果苏再不表明态度。那他就是逆天者了。接下来的后果不用想也知道。
苏禄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冲思义德喝问道:“思义德。本可汗和你谈是为了稳住你。你利欲熏心。竟敢信口雌黄。挑拨我与朝廷的关系。死有余辜。来啊。给我押下去!”
几个突骑施兵士过来就要把思德押走。
苏禄还是不想杀思义德。杀了思义德。他和大食就真的没有一点修好余的了。留他一条命。还有可能。
高仙芝哪会不明白的想法。一使眼色。李嗣业他们把突骑施兵士挡在外面。高仙芝冲苏一抱拳:“汗。如此大大恶之人。应该当众斩。以示儆戒。”
“这个高仙芝还真是个狠人。居然逼我把事情做绝!哼岂能让你逞。”苏心里暗恨。嘴上却很爽快的道:“高将军但请放心。如此奸恶之人。我哪能放过他。待我问过之后。自会处置。”
高仙芝哪会中他的缓兵之计:“可汗。据思义德交待。大食送给你们十万两黄金。要把公主嫁给您我还以为他是信口胡说。不会是真的吧?”
黄金是好东西。不过。对于突骑施的用处远远不如大马士革刀和铁的作用大。要是实话实说。说不定突骑施人会支持大食修好。那问题就麻烦了。高仙芝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只说黄金和女人。显苏贪财好色。
果然。那些跟随苏而来的大臣将军们一脸的不以为然心里大加卑夷。
“高将军已经审问明白了就留你不的。来啊。!”苏不不当机立断。只好下达了斩令心里却恨恨的道:“高仙芝。算你狠!等这事过了。我们再来算帐!”
高仙芝手一挥。李嗣业他们让开。突骑施兵士过来。一个兵士手中刀一挥。思义德吓的大叫一声。只可。一声未了。人头就搬家了一颗脑袋在的上滴溜溜的滚动嘴巴不住翕动。也不知道是在求饶还是在骂。
那些围观的大食商人很是不愤。可是。在突骑施军队面前又不敢作。只有忍着的份。
高仙芝右手一伸。抓住思义德的人头提了起来。走到一个大食商人面前。道:“这颗人头。就烦请你转交给你们的哈里。就说苏禄可汗是大唐的忠臣。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动摇。要他。了这条心!”
“这个高仙芝真够狠的。他不仅杀人。还要示威。如此一来。我就是想日后与大食修好。这困难也会增加太多。狠角色!”苏禄在心里很是不爽。脸上却是装出一副亲切的笑容:“高将军远来。苏禄未曾迎。多有失礼。还请到府里一叙。”
“怪不的苏能把骑施收拢。散而复聚。就这份城府就不是一般人能的了的。”高仙芝暗赞一句苏的城府。笑道:“可汗相邀。末将倍感荣幸。不过。末将奉命前来办差。如今差事办完。末将还要回去缴令。”
“此人行事果决。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将来必是一方大人物。应该早点结交为是!”苏禄虽是恨高仙芝。也不的不服高仙芝办事的果决。的更加亲切:“高将军。一杯水酒而已。担搁不了多少时间。”
高仙芝仍是婉拒:“汗是带兵的。当知道军情似火这句话。末将现已办完。自当回去缴令。不应有任何担搁。”
都说到这份上了。禄也不敢-挽留。欣然道:“既如此。苏禄就恭送高将军。苏忠心。可表天日。请高将军美言一二。”
“可汗对朝廷的忠心。我们有目共睹。这勿需多。可汗。此事还是请您亲自对哥舒将军说起比末将说要好。”高仙芝这话另有用意。
苏禄可不想去安西护府:“谢高将军提醒。苏禄把事情安排妥当。再来面见哥舒将军。”
安排事情是借口。可以拖上一段时间。
高仙芝在苏耳边声道:“可。这种事情可是犯忌的。若可汗不亲去。难免惹人物议。再说了。可汗对朝廷如此忠。朝廷必有赏赐。天子降恩。岂能拖延?”提高声音道:“可汗。辞。”一抱拳。带着人。绝尘而去。
望着高仙芝他们的背影。苏禄气的直咬牙。高仙轻语那话的份量太重了。那是在威胁苏禄。你要是不去。那就是说你真的想和大食修好。
当然。高仙芝能说道之人。在威胁的同时又给苏禄一根“葫萝卜”。说苏对唐朝忠心。一面和思义德谈。一面通安西都护府。是编造的。虽是编的何不能给他做成功劳?
这不是冒功。这是手段!现在。对于唐朝来说。西域应以稳定为要是真要追究苏的责任。必然使的他狗急跳墙。
战争。那是大食人最喜欢看到结果。与其逼反他顺势给他一件不大不小的功。稳住他。
至于以后的事情。等到和大食打完了再说。
苏才情过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害。现在。他是不去也去。去也去。没的选择了。无奈之下。禄回到府里。政务略一交待。带上侍卫。直奔安都护府。
一路急赶。到了第二天下午终于赶到龟兹镇。
这事如何了结。还真不好说。苏禄一颗心惴惴不安。可是。当他到了龟兹镇时。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哥舒翰率领众将出城相迎。一见面。哥舒翰笑的特别亲切。好象见到老朋友似的:“哥舒翰见过可汗!”
按照爵位来说。哥舒翰虽是安西都护府的将军手握重权不过。比起苏却是大为不如哥舒翰以殊礼相见很正常。
安西都护府的将军是唐朝在西域权力最大之人。爵位虽不如苏禄高权力却比苏大太多了。苏哪敢领受。一副受宠若惊模样。忙道:“哥舒将军。使不。使不。”
见完礼。哥舒翰拉着苏禄的手。笑道:“可汗。说起来。我们是同宗同源你还是我的汗呢!”
哥舒翰是西突厥别部和苏禄是同宗同源。一点没错。苏忙道:“哥舒将军虽是我们突厥人哪里是苏禄所能比的。您这可是煞我也!”
“可汗。你太谦逊了!走。我们进去说话!”哥翰在苏手背上拍拍。两人肩头肩。进了城。来到都护府。请苏禄一众坐下。
为了尊重苏禄。哥舒翰特的要苏禄和他坐在一起。叫人送上酒菜。为苏接风洗尘。笑道:“可汗驾到。当盛宴相迎。是。目下形势不允可。薄酒一杯。还请可汗见谅。”
苏禄说着客套话:“不敢。不敢。”
哥舒翰端起酒杯道:“各位。来。我们敬可汗一杯!可汗忠心朝廷。诛杀大食奸人。如忠心。我辈感慨。哥舒翰自当奏明天子。为可汗请功。”
这不过是套话而已。舒翰才不会真的给他请功。此事用作手段。稳住苏禄可以。真要上表朝廷。那就是欺君了。
苏禄也不敢要这功劳。忙道:“哥舒将军。你千万不要上表天子。这是我这做臣子该做的。该做的。”
“好!既然可汗如说。哥舒翰还有什么话说呢?”哥舒翰话锋一转。问道:“可汗。大唐与大食的情形。您是知道的。您说。我们该当如何应对呢?”
苏略一沉吟道:“哥舒将军成算大胸。苏哪敢多言。”
哥舒翰摆手道:“可汗雄材。我们皆有耳闻。突骑施在可汗的治理下日渐兴旺。和大食打了这些年。可汗对大食最是了解。听听您的见解。那也是有益处的。可汗。您一定说。”
苏禄想了想。道:“真要如此的话。那我就献丑了。哥舒将军。以苏之见。与其守。不如攻。大唐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呼罗珊。呼罗珊富饶之的。若是能拿下来。大唐的补给就是问题了。”
哥舒翰轻轻击掌。道:“可汗。您的建议非常好。我决定采纳。请问可汗。需要多少兵力方可完?”
“至少要十万。最好是十五万。”苏禄脱口而答:“这里是大食的重的。大食驻有重兵硬仗恶仗在所难免。若是兵力少了。恐难以支撑。”
哥舒翰再次击掌赞道:“如此甚好!可汗。我这次来西域带了几万人来不过。仍是不够。西域的军队就突骑施的军队最是善战。可汗可否借我五万虎儿军?”
虎儿军是突骑施最精锐的军队。总数才六万。哥舒翰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要五万。苏吓了一大跳。暗呼上当了。忙道:“哥舒将军。我们和大食打了这么多年。兵力有些吃紧。
若是没有了虎儿军。恐难以支撑。将军。你在进呼罗珊之际。我们可以牵制大食。”
这不过是借口。哪里想到。哥舒翰却打蛇随棍上:“可汗。这事还的您来完成不可。可汗深明大义。哥舒翰这里谢过了。”在的图上一阵划动道:“可汗。这一带就给您了。若有;错。休怪军法无情。五万虎儿军。马上调来。”
苏知道上了哥舒翰的大当。就找借口。哥舒翰却道:“可汗。有人对我说。说可和大食暗中勾结。欲图不轨。我还以为是妄言。如今看来。可能是真的。凡欲图不轨者。必先握重兵。可汗是不是想趁着我们远征呼罗珊之际。从背,给我们捅上一?”
这话的份量有多重不用说了。尽管苏禄的胆子不小。仍是给吓的额头上冒冷汗。一双手直道:“哥舒将军。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我已下令从西域调兵。你要是没有这心思。为何不执行我的将令?”哥舒翰目光炯炯盯着苏禄。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十七章 喜迎新年
禄知道他现在没有选择了,只得道:“将军请放心,上就调兵。\
他是想先脱身再回去以后,他就可以找诸多借口不调军队。
西域的形势很复杂,如突骑施这般名义上属于唐朝,却自成一体,拥有自己的军队,地盘,还有百姓,纯粹就是一方诸侯,不听从朝廷的命令,这种事情太多了。
“兵贵神不得有任何延误,可汗这就下令吧!”哥舒翰哪会上他的当,语含威胁:“这次出征,我们还得多方筹划,可汗深悉大食情况,正好咨询可汗,就多留数日,多多盘桓。”
哥舒翰的话说得很漂象真的是要苏禄出谋划策一般,其实是把他扣为人质了。
没有了虎儿军,苏禄无异于折断一只翅膀,要为乱也不可能。五万虎儿军要是到了哥舒翰手里,那就成了人质,苏禄不敢乱动。哥舒翰的意思是说等五万虎儿军来换苏禄这个人质。
苏禄何尝不明白,大是后悔,早知道这个哥舒翰如此难以对付,就不该来了。可是,高仙芝那话是在告诉他,你来了,我们不再追究这事。你如果不来,我就要追究。唐朝一追究起来,那后果非常严重。
生战争也有可能!为了和大食大打,哥舒翰肯定要先解决突骑施,稳定后方,不会允许有任何隐患存在。尽管和突骑施打仗唐朝稳赢,却不想打,但是,到了不得不打的时候,唐朝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真要打起来,苏禄有多少胜算?连一成都没有。若是他有胜算,他就不会杀掉思义德,错失与大食修良机了,他那是不得不为。
如今,苏禄没得选择,只得道:“为朝廷尽忠,是我们该做地,我这就下令调兵!”笑得特别开心象他真的一心为唐朝似的。
心里却是在苦。比吃了黄连还要苦!
“哥舒将军这手请君入瓮地戏演得真好。早就在打突骑施地主意了。苏禄却自己往里钻。他不钻能行么?”高仙芝心里大是佩服哥舒翰地处置。
田仁琬更是感慨地想:“在西域这些年。对我威胁最大地就是突骑施了。拥兵自重。地域大。人望好。胡人归附。势力越来越大。为了不想让突骑施坐大。我没少动主意。想调走他们地军队。可他们总是找借口。我拿他们没奈何。
“为了削弱他们。默啜西征时。我是见死不救。任由突骑施给默啜打败。没成想。又出了个苏禄。他更加厉害。不几年就把突骑施收拢。一派兴旺景象。这可是个巨大地威胁。我一直在想办法控制他。就是不能成功。
“如今好了。哥舒将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突骑施最精锐地虎儿军握在手里了。还是五万呀!没有了这五万虎儿军。苏禄能做什么呢?他即使不满。也只有忍着了。”
哥舒翰举起酒杯。笑道:“可汗深明大义。我心感。来呀。我们敬可汗一杯!”
“可汗,请!”众人一齐举杯。
苏禄心中恨得牙痒痒还不得端杯道:“各位将军,请!”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这是一杯美酒,可是,喝在苏禄嘴里,却是苦,比黄连还苦!
“新年年一年到了,我怎么觉得这么辛苦呢?”陈晚荣伸个懒腰,靠在椅子上,不想起来。
“快点起来,还要进宫朝贺呢。”郑晴使劲拉陈晚荣,却给陈晚荣顺势拥在怀里。
抚着伊人温暖的脸颊,陈晚荣嬉皮笑脸地道:“朝天子哪有朝媳妇儿好。”
“别胡说!”郑晴白了陈晚荣一眼,催促道:“快点收拾,要是迟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朝元正与平日的朝贺不同,不仅在长安的官员要参加,就是外地的官员也要赶回来呢
一年才一次,你不能迟到!”
元正,就是新年,就是我们现在说地春节。
春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对中国人的影响有多大,自不必说了。唐朝的元正非常隆重,朝廷规定休假三天,不过,在休假前得做一件事,那就是朝贺天子。
朝元正是一件大事,不仅长安的官员无论品秩高低都要参加,外地的官员也要赶回京城参与。当然,外放官员回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述职,禀报政绩。
“不知不觉中来到唐朝一年了。在这一年里,做了几件大事?一件是摆脱了赤贫,这对于一个乡下人来很不错了。二是上过一次战场,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三是成家了,媳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三件大事里面让我开心的就是娶媳妇。最有意义有**莫过于上战场了。”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真切,可是,当初穿越到唐朝时是那么地悲愤,那感觉仿佛天塌了一般,陈晚荣现在想来,恍若隔世,一边在郑晴的帮助下整理衣衫,一边抚今追昔。
收拾陈晚荣厚着脸皮,要郑晴给了一个香吻,这才迈步出门,赶去宫里朝贺。
一出潜邸,立时为长安的夜景所震惊了。
朝元
早朝要早,而且要早很多。现在是夜色沉沉,离天呢。可是,现在的长安却是一片火海,到处都是灯笼、火把、明灯,把长安照耀得如同白昼。
要是站在乐游塬上的话,放眼一望,长安似火,到处都是火焰,称为“火城”也不为过。
街上地百姓人人着新衣,一脸的欢笑,个个开心不已。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笑声,要不是陈晚荣亲眼看见,还真难想象唐朝地长安居然能营造出越现代大都市的欢乐气氛。
长安本就以“不夜城”闻名,在除夕之夜更是尽显不夜城本色。
陈晚荣为气氛所感染,不由得大是振奋。就在这时,传来阵阵爆绣声,喜庆气氛更浓。四下里一打量,家家张灯结彩,把家园装扮得焕然一让人看到就提神。
一边走,一边欣赏,来到大明宫前。只见朝贺地大臣们正有条不紊地进入大明宫。陈晚荣汇入人流,进了大明宫。
一进大明宫,陈晚荣吓了一大跳,今天来地臣子何其多矣!大明宫里的大臣三五扎堆说笑,相互道贺新年,阵阵话语声传来,嗡嗡作响。
略一估算,进了大明宫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了。后面还在络绎不绝的到来,等到全部到少说点也有两三千人。
如此规模的朝贺,陈晚荣还真没有遇到过。陈晚荣经历过朔望早朝,和眼前相比,差得太远了。
就在陈晚荣张望之际,肩头给人拍了一下,一个亲切的声音响起:“陈大人,别来可好?”
这声音非常熟悉,就是有些让人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陈晚荣不由得很是惊奇,扭头一瞧,不由得大喜过望。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正笑呵呵地打量着陈晚荣。姚崇站在宋身边,两人并肩而立,看着陈晚荣。
宋政才不凡,刚直过人,既是唐朝的一个能臣是一个臣,终唐一世,能与之相比不多,恐怕只有魏征能与之比拟了。
乍见宋,陈晚荣哪能不高兴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忙见礼:“陈晚荣见过宋相!宋相,您什么时间回来的?”
宋不答所问,开玩笑道:“怎么了?陈大人,可是怪我回来得晚了,没有赶上你的喜酒?呵呵!”
初,两人在国子监匆匆一晤,当时的宋就对陈晚荣刮目相看,一心要举荐陈晚荣。当时,陈晚荣也心动了,只是后来太平公主想把他贬出长安,这事方才作罢。宋临去之时,还派人前来叮嘱,对陈晚荣多有嘉勉。
陈晚荣笑道:“宋相回朝,自然是大喜事,喝上一杯,有何不可?”
宋开玩笑道:“陈大人,听说你财了,这酒钱是不是该你付呀?我的俸禄全花在了路费上哦,你不会怪我白吃白喝吧?”
在别人眼里,宋是一尊神,一尊没有笑容地神!说也奇怪,宋对陈晚荣却是另眼相看,不仅笑脸相迎,还开玩笑。开玩笑不还一开就没完,这太出人意料了,姚崇不由得笑道:“宋兄,你今儿是怎么了?如此高兴!”
宋笑道:“姚兄有所不知,当初我就想举荐陈大人,只是因为有变故,方才作罢。宋万未想到,仅仅半年多一点时间,陈大人就名满天下,为大唐建立了这么大的功绩。”
陈晚荣这一年的所作所为,连自己都有些吃惊,只能说天意成全他,给了他一个施展的机会,笑道:“宋相过奖了,我所做地,还远远不够。”
姚崇呵呵一笑道:“你们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怪不得。”眼睛一闪,有些调皮道:“陈大人,宋兄如此看重你,你你是不是该请他喝一杯呢?今儿是元正,择日不如撞日,等朝贺完毕,我们找个地方喝上一通。”
“好!”宋颇有点尴尬:“姚兄,你也太心急了点吧?我刚赶到长安,还没有来得及回府呢。就给你拉去喝酒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姚崇和宋的关系非常可以说交情很深。要问姚崇对朝中哪个大臣最是看重,肯定是宋。要问他最看不惯谁,肯定是张说了。
宋和张说同为玄宗一朝的能臣,可是,宋和姚崇的关系非常张说和姚崇就是不对付,两人一见面就不爽,人无完人,这是缺陷,谁也没办法的事情。
陈晚荣仔细一瞧,宋身上的衣衫还有灰尘,脸上带有风霜之色,应该是赶路所致,没说假话,还没有回府。
姚崇开玩笑道:“宋兄,你是想回去换衣衫,还是想着嫂夫人?”
宋呵呵一笑道:“姚兄,你这不良心思还真多。”压低声音道:“作为男人,不想自己媳妇,那成么?”
在朝中,宋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对谁都板着一张脸,不假任何辞色。没成想,他今天的笑话多不还涉及到这种只有男人之间的玩笑,陈晚荣太意外了,和姚崇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也许,这就是人!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欢歌笑语,只是没有找到时机,没有遇到
上话地人罢了!
接下来,宋这才说起接过。他接到李隆基的诏命后,立即启程北上。无奈广州离长安太远,加上五岭的道路不是那么好走,虽是一路急赶,也是刚刚才到长安。要不是今天是过年,长安城门大开不定他只有明天才能进城了。
陈晚荣笑道:“宋相,这是好事!辞旧迎接之际,你赶回来,这说明大唐即将有一片新天新地!”
不是陈晚荣拍马屁,而是事实。过了今天,开元元年正式开始了,中国历史进入了“开元盛成”。而且,这一盛世的两大推手,姚崇和宋全部入朝,在他们动下,中国历史进入了最为辉煌地一页!
“说得好!”姚崇击掌赞赏。
宋虽不喜欢拍马屁,不过,喜庆之词还是动人心弦笑道:“陈大人妙人妙语!”
望着陈晚荣三人有说有笑,群臣不由得很是惊讶,惊奇过甚地,下巴都砸中脚面了。他们都知道,宋除了对少数几个大臣会以笑脸相迎以外,对其他人是少有嘉许,可是在陈晚荣面前又说又笑,跟见到老朋友似还真是够邪门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陈晚荣和姚崇宋一道进了含元殿。大臣66续续进来,偌大地含元殿显得很是拥挤。
含元殿里的大朝,陈晚荣是见过地,就没有如此拥挤过,在感叹人多之余,又很是振奋的想:“这是好事!说明大唐地域辽阔!”
群臣分班静候李隆基到来。
含元展里红烛高照,如同白昼。朝元正的时间很早,杨巨源有诗“一片彩霞迎曙日条红烛动春天”,很好地说明了这一朝贺景象。
“太上皇、皇上驾到!”随着高力士尖细的声音响起,只见睿宗在李隆基的搀扶下,大步而来。
自从退位以后,睿宗很少露面。退位后,陈晚荣只见过他一面,那就是在婚礼上。当时,睿宗的气色还不错。今天再见,睿宗地气色比起上次见面时有所不如,走起路来有些虚浮,身体也消瘦了许多。
不过,睿宗却是一脸的笑容,非常亲切。
李隆基抚着睿宗在御座上坐了下来在睿宗旁边。
“太上皇、皇上驾到!列位臣工早朝!”高力士扯起嗓子吼起来。
“参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岁岁岁!”群臣参见完睿宗,再参见李隆基:“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岁岁!”
好几千人齐声参见,这声势不顶都在震动。
睿宗右手一摆,李隆基道:“平身吧!”
“谢太上皇!谢皇上!”群臣谢过恩起身来。
睿宗笑呵呵的扫视一眼群臣道:“今天是元正,是新年,诸卿高兴么?”
“谢太上皇问起,臣高兴!”群臣齐声回答。
“朕也高兴!”睿宗一句话,群臣呵呵一笑。
睿宗接着道:“按照礼你们朝见了皇上,还要赶来给朕朝贺。朕呐,身子不如以前了,不太爱热闹,想静一静,就自个儿赶来接受你们的朝贺。”
睿宗的身体是不如以前了,有些臣子不由得抽泣起来。
睿宗接着道:“以后啊,你们跟着皇上,把大唐的江山打理朕也就放心了!”
“太上皇!”
睿宗冲宋招招手,宋出列,睿宗道:到这儿来。朕的眼神不好使,你站远了,朕看不太清楚。”
宋只好快步上去,来到睿宗跟前。在群臣的屏息声中,睿宗仔细打量起来,很是高兴道:“宋,半年前,朕不得已把你贬到广州去,那是朕的过错。”
皇帝是不会认错地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错,睿宗这份勇气让人感动,不少人激动得眼里流下了泪水。
宋嗵一声跪在地上道:“太上皇,都是臣之错。”
睿宗站起身,把宋扶起来,笑道:“宋,你是诤臣,不怨朕,朕很满足了。朕把你撂到山高水远的广州去,担心你身子吃不消。你还没甚问题,朕也放心了。宋,你要保重身子,大唐不能没有你。”
这话虽是絮叨,却很有人情味,宋这个臣不由得激动起来,死命咬着嘴唇,忍住热泪。如此感人的场面,实在是不多见,陈晚荣对睿宗的认识又深一层,抹了抹眼泪。
大殿里一片抽泣声响起,不是因为悲伤而哭泣,是因为喜极而泣。
睿宗能当着这么多人地面认错,这是何等的胸怀?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能做到这点?
“宋,你与姚崇一道,协理政事!”李隆基适时话,宋复相一事就算完成了。
宋和姚崇一样,是唐朝地顶梁柱,复他相位是众望所归,群臣齐声道:“皇上圣明!”
再也忍不住了,宋眼里的泪水涌了出来,以头触地道:“皇上隆恩,臣宋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十八章 出个主意
宗当众认错,如此之事,古往今来,有几个人能遇激动难已,就是陈晚荣也是眼圈红,鼻头泛酸,忍不住想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激动时!
睿宗把宋扶起来,道:“朕的身子不就不陪你们一起喜庆了。”手一招,段辉过来,扶着他下去了。
望着睿宗的背影,群臣富含深情的道:“恭送太上皇!”
睿宗今天的表现和以前的表现一般无二,仍是那般真诚,让人感动,群臣不激动都不行。
送走睿宗,李隆基并没有就座,而是缓步下来,来到群臣中间,脸上堆着笑容,问道:“今天是元正一年开始了,这一年,叫做开元元年,你们都清楚开元的意思么?”
“记得!”皇帝的年号是件大事,群臣哪敢不记得。
李隆基点头道:“记得就好!朕要提醒你们,要兢兢业业,要奉公守法,要清廉自守,诸葛亮那句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朕记在心里,也希望你们记住。”
“谢皇上训示,臣等记住了!”
“说完了正事,我们就来说点私事。”李隆基话锋一转:“今天是元正,朝贺完毕,就是三天休假,你们你们打算做什么?过年嘛这些事,乐乐。朕是想睡上一觉,三日后,努力苦干!”
“呵呵!”群臣一片笑声响起。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想到。李隆基地想法是如此地单纯。单纯得象个普通人。
“姚崇。你说。你想做什么?”李隆基点名了。
当朝宰相所想之事。还真有些诱惑力。群臣不由得盯着姚崇。姚崇想也没有想。道:“皇上。臣所想之事和皇上略有不同。臣是想先大醉一场。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养足精神。三日后努力公干。新地一年。大唐要做地事情很多。臣不敢懈怠。”
没错。新地一年里。唐朝面临地问题太多。一是革除积弊。二是大规地战争已经迫在眉睫了。积弊可是几十年地。没有数年苦功。不可能革除。战争就有两场。一是对后突厥地大战。二是和大食大打。同时进行两场战争。这对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王朝来说。都很困难。
更别说。规模还是如此之大。要做地事情何其多矣。
姚崇地想法和李隆基虽略有出入。用意却相同。就是养足精神。甩开膀子大干一场。李隆基深表赞许。问道:“宋。你地想法。你刚从广州赶回来。是不是要先回家与夫要见上一面?”
都听得出他话里地意思,群臣没有想到李隆基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忍住笑。
宋一本正经的道:“回皇上,城多日未回家,是想回家。”
这是人之常情,群臣反倒没有笑话他的意思了。
“张守你的想法。”李隆基看着张守。
张守略一思索道:“皇上,臣地想法和姚相差不多。”
李隆基感慨道:“你们都想睡一觉,养足精神,准备干一场。朕既是欣慰,又是心酸呐!朕之欣慰,你们的想法都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朕之心酸,如此寻常的要求,竟然要到年关才能得到,你们平日里为大唐操劳,何其辛劳?朕闻之动容。
“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唐天下,我们君臣,还将一如既往的操劳,朕希望你们,还有朕把这种美好品德保持下去!”
“遵旨!”群臣领旨。
李隆基接着道:“年关了,你们都想着休息,朕也不担误你们时间了,这就散了吧。回到家里歇息!姚崇,张守,宋,陈晚荣,随朕来。朕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陈晚荣正准备回家,听了这话,只得跟着李隆基去了年关,没有重大的事情是不会商议李隆基如此必然是有非常重要的大事。
来到鸾翔阁,阁里放着一盆炭火,暖烘烘李隆基招呼陈晚荣他们坐下来。
“陈晚荣,你才成亲,是不是想着回家去见媳妇?别害臊了,我们都是过来人,谁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呢?”李隆基开句玩笑,这才道:“你们都想着休息,可是朕又把你们叫来,不能歇息,因为,有一件重要地事情需要商议。先把这个看了吧。”拿起案头一份奏递给姚崇。
姚崇接过浏览一遍,递给宋。宋看过,递给张守。最后才转到陈晚荣手里,陈晚荣一瞧,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廉,正是哥舒翰的奏章。
一看完,陈晚荣大是高兴,哥舒翰这才到西域多少时间,就把突骑施治得服服帖帖。突骑施是西域最重要的力量,而不是之一,拥兵自重,田仁琬他们费尽了心血都没有从突骑施那里讨到便宜,没成想,哥舒翰轻松得手,这事着实值得高兴。
李隆基笑道:“哥舒翰一到西域,出手漂亮,把突骑施制住了。只要五万虎儿军到了哥舒翰手里,苏禄要想另作他想,也不可能。你们都哥舒翰打算向呼罗珊进军,胜算有几成?”
张守想了想道:“皇上,臣以为哥舒翰将军的处置有欠思量。苏禄与大食和谈,这事不可容忍,而哥舒将军不予追究,似。”
话音一落,姚崇马上反对:“张将军,你久在北地,于西域情势不甚熟悉。西域不比北地,北地只有一个对手,放开手脚打就是了。北地虽然交通不便,朝廷的援军、补给都能源源不绝的送到。而西域却不同,军队不多,就需要借助西域的力量来维持稳定。能不激起事端,则尽可能不激起事端。实在到了非追究不可的时候,没什么好犹豫的。
“再说了,大战当前,若是激得突骑施反叛,麻烦就大了。在当前地情况下,以稳定为重。哥舒翰把苏禄的五万虎儿军握在手里,既可以用来攻打大食,又是制衡苏禄的人质,有此一端,苏禄不敢有异动。”
宋附和道:“皇上,臣赞同姚大人所言。”
正如姚崇所西域的情形与北地大不相同,西域国别林立,再角逐的势力很多,而因为道路地问题,唐朝驻军不多,不象北地那般,兵力雄厚,后突厥只要敢来,打你个头破血流就是了。
西域当以稳定为主。为了达到这一目地,各种手段都可以用上,吓、拉拢、分化瓦解,只有能用地手段都可以用上。
派往西域的人,不仅要有军事才干,还要有政治头脑,哥舒翰二兼得,是镇守西域地最佳人选。
张守是很好地将领,就是在政治方面有些不如人意,不由得一愣,很是不好意思:“皇上,臣惭愧。”
“这没什么好自责地,有话就要说出来,别藏着掖着。你是将军,于这些权谋手段不熟谙,这很正常。”李隆基安慰一句:“朕也以为哥舒翰处置得宜。不过,朕不想此事就此完结。”
姚崇还以为李隆基要追究这件事,忙谏道:“皇上,此事能到此这止。即使要追究,也要等到打完了去了。”
李隆基摆手道:“姚崇,你放心,朕还不至于添乱。朕是想,何不来个锦上添花呢?朕打算任命苏禄为左羽林军大将军,金方道经略使,赐他为忠顺可汗,你们以为如何呢?”
当时,唐朝强大,周边的少数民族领袖无不以得到唐朝皇帝的认可而自豪,要是李隆基真的赐号给苏禄,苏禄倍觉荣幸。同时,他和大食谈判之事也就算完结了,他也就放心了。
姚崇很是赞同道:“皇上,臣赞同!”
陈晚荣和宋也没有异议,这事就敲定了。
“你们哥舒翰进军呼罗珊有几分胜算?”李隆基仍是有些拿捏不准:“朕虽然要哥舒翰临机处置,只是,这种大仗,在大唐历史上还没有过,朕也要心中有数。”
呼罗珊是一块富饶之地,在伊朗东北部,包括科佩特山、比纳卢德山之间地卡沙夫河谷地与阿特腊克河上游谷地,以及比纳卢德山以南的平原地带。地处伊朗、阿富汗、土库曼斯坦交界地带,在内6交通上居重要地位。主要农产品有小麦、大麦、稻米、棉花、烟草、甜菜、水果。
这是阿拉伯帝国的一大粮仓,是重地中的重地,阿拉伯帝国在这里一定派有重兵。西域兵力虽给增强了,但是,比起整个阿拉伯帝国,单薄得可怜,李隆基不担心都不行。
姚崇想了想道:“皇上,对于兵事,臣不太通晓,实不便置喙。不过,张将军在这里,我们不妨听听他的看法。”
李隆基笑道:“这正是朕把张守叫来的原因所在。张守,你要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打?有几成胜算。”
张守略一沉吟道:“西域虽有三万援军,再加上原先的军队,能出动四万左右的汉军,这是大唐此次进军的中坚力量。突骑施的五万虎儿军也能打,突骑施号称西域第一强国,和大食抗衡这么多年,虎儿军比起汉军虽有不如,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加起来,有九万左右地精锐,也还可以。
“再加上其他属国的军队,这次总共能出动差不多十五万大军。十五万军队比起大食的军队来仍是远远不足,不过,仍是可以一战了。
“要是臣来打这一仗的话,臣不会和大食硬拼。要知道,大食在这里的总兵力远远比我们雄厚,硬拼非常不智。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不能让大食的军队集中。只要大食的军队不抱成一团,那么,大食就不是大唐的对手,胜算应该还是很高的。七八成,还是有地。”
这就是兵家所言,让人一听就透彻。不论你的军队有多少,只需要在战场上没有形成优势兵力,就没有什么威胁,可以逐个击破。
这点,在成吉思汗西征花剌子模时表现得尤为突出。当时的花剌子模的总兵力是蒙古军队的十倍之多,却因为花剌子模地统治下令分兵防守,兵力不能集中,给成吉思汗各个击破,一点一点的残食了花剌子模地大军终导致花剌子模的覆灭。
对于自己一方来要在战场上形成优势兵力。对于敌方来要让他不能在战场上拥有优势兵力,这是兵家常识,哥舒翰才气过人,不会不懂这点。
听了这番分析,李隆基笑道:“庙算多胜,少败。有七八成地把握,已经是庙算多矣,看来,呼罗珊这一仗值得期待。朕这就给哥舒翰下旨,能打则打,不能打。”
这是授予哥舒翰临机决断权力,如此处置再好不过,众人自然是没有异议。
“西域的事情,朕心里已经有底了,再来北地地事情。”李隆基接着道:“北地一战,张守挂帅,这点,朕早就决定了。有了主帅,还需要一位与他合得来的监军,你们谁最合适?”
张守的目光一下子停在陈晚荣身上。姚崇和宋也看着陈晚荣,没有说话。虽然不意思非常明白了,监军非陈晚荣莫属。
李隆基早就想好了,要不然,他是不会把陈晚荣叫来的。
“陈晚荣,你向朕请战,这监军地就给你了。你这些天和张守在一起,还合得来。朕希望,这一仗,你们两人精诚合作,把突厥彻底灭掉。”李隆基任命监军。
在上次任命统帅时,陈晚荣就隐隐感觉到他会再当监军,现在,感觉成真,不由得愣。打吐蕃当监军,是怕火炮给用不因为那时,只有少数几个人深知火炮的威力有多大,前线的将领对火炮是一无所知,这监军是不得不为。
现在重当监军,固然让人高兴,却也让人感觉到责任重大。打吐蕃,开始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能打到哪里算哪里。打后突厥,李隆基的目标非常清楚,是要出动五十万大军,把后突厥彻底打垮。
若是不能把后突厥地有生力量消灭在漠南,就要学汉武帝当年,追击到漠北去。这担子太重了是千斤重担,一点也不过份。
陈晚荣想了想道:“皇上厚爱,臣感激不尽。不过,臣恐怕挑不起这副担子。”
李隆基笑道:“有什么挑不挑得起的?这担子再重,重得过朕肩头的担子?朕肩头可是压着大唐江山呢。”
虽是在笑,话却有些重,陈晚荣一窒,道:“皇上,朝廷为何在打仗的时候,总是要派监军呢?”
“监军肯定需要,这是几千年的传统。”李隆基眉头一挑道:“派出监军,虽说对将军们有所牵制,那也是必要的。历朝历代的败亡,往往是因为边将为乱,导致朝廷指挥不畅。要是没有监军,边将还不为所欲为!”
军队实在是太重要了,一个不就会出乱子。正是考虑到这点,几千年的一个传统,就是在打仗的时候派出监军,为的是维持军队地稳定。
这种做法本身无可厚非,要是没有监军,将领真的是山高皇帝远,一点顾忌也没有,为所欲为在所难免。只是,监军是临时派人去,有些皇帝更是派出宦官,这些人仗着皇恩乱指挥,瞎指挥,往往是败军覆师。
陈晚荣一直在想,要是能找到一个办法,既能维持军队的稳定,又不至于扰乱军队的指挥,听了这话,不由得灵光一闪,失声道:“皇上,臣有一策,可以既稳定军队,又不至于牵制将军们指挥。”
“呵呵!说笑吧?”李隆基不信,笑道:“这是几千年的难题,秦皇汉武都没有解决掉的老问题,你有法子?”
一个王朝,一个国家没有军队,那是不可想象的。同样要是对军队加强控制,同样是不可想象因为军队实在是太重要了。为了加强军队的控制,无数人费尽了无数心血,都没有做到这点,要相信陈晚荣能解决几千年地难题,不是难,是很难!
不要说李隆基不信,就是座中的姚崇他们也是不信。他们想了几十年的办法,都没有一点头绪,仍是在沿用传统的办法:派监军!
这个难题,陈晚荣想了很久,乍一想到这办法,不由得很是兴奋,不管他们的神态,接着往下说道:“皇上,臣这法子说起来也不算高明。臣是想,何不把监军展成一套官制,每一级都建立监军,建到旅就可以了。”
“胡闹,就没有这种事!层层监视,还怎么打仗?”李隆基脸一沉,轻斥起来。
谁说层层监视不能打仗?只需要权责分明就成。陈晚荣信心十足,道:“皇上,监军可以常设,只需把监军和将军地职责区分开就是了。皇上,您别急,让臣说完,再做评判。”
李隆基本来还要喝斥,听了这话,打消了喝斥的念头道:“好吧,你说。”
这主意真要给采纳了,那是中国历史上地一件大事。陈晚荣很是振奋,声调提高了几度:“皇上,历朝历代之所以派出监军,那是为了保持军队的稳定,防止将领坐大,这无可厚非。可是,因为监军不是常设,变动很快,造成地问题是有目共睹的。一是监军一般是皇帝跟前地亲信,不懂打仗,仗着皇宠,乱指挥、瞎指挥,不让将军放手去打,往往是打败仗。”
这是监军制度的一大弊端,李隆基不由得点头道:“是这样的!”
陈晚荣接着道:“监军不是常设,派到军队里去,其效用也有限。原因就在于,没有监军的时候,将领就不会有异动么?不一定!要是有心怀叵测的将军安插亲信,谁能知道呢?”
这是做皇帝最担心的事情,李隆基眉头一轩,眼里精光四射:“你以为该怎么杜绝?”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十九章 传授化工
晚荣的声音依然高亢:“皇上,臣以为就是把监军常不是由朝廷指派,而是从军队中挑选,他们负有稳定军队的作用,同时,他们可对将领提出的人选进行核准。当然,为了避免引起混乱,监军对将领提出的人选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监军不能指派人手。”
略一停顿,阿晚荣接着道:“皇上请想,一个人的本事再大,可以杀掉一个监军,甚至几个,十几个,却不能把一套常设的监军制度拔除。”
李隆基一开始不信,以为是乱说,听到这里,不由得眼睛放光。陈晚荣说得没错,历史上那些作乱的将领就是因为无人监督,或监督不得力。朝廷并非没有派监军,而是监军给他收买了,任由他胡作非为。
再,监军的人太少,作用有限,将领可以上下其手。若是设立一套常设的监军制度,会是怎样呢?
一个人再厉害,要想把一套制度给坏了,还真不容易。李隆基看着姚崇,问道:“你们以为他说的有没有道理?”
姚崇沉吟着没有说话,张守率先说话:“皇上,臣以为有道理。陈监军所说,监军来自于军队,那么监军也通兵法,就不至于瞎指挥,这于将领有莫大的便利。”
现在指派的监军要么文臣,要么亲信,真正懂得军事的不多,这让将领们很是苦恼。正是因为如此,陈晚荣能放手让将军们施展,不瞎指挥,给人的印象深刻,得到将军们地认可。
张守是带兵地,监军对他造成的不便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了。
宋思索着道:“皇上,真要常设一套监军的话,那么军队里每一级都有监军,他们来自于军队,既懂兵法,又能稳定军队,将领要想坐大,也大可能,此事,可议!”
姚崇接着道:“关键问题是要把职责明确下来。还要给监军以晋升之路。”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要是没有晋升之路。谁愿意去做监军?
李隆基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站起身来。拧着眉头。开始踱步了。陈晚荣自打和他相识以来。凡有事情。李隆基都是一念而决。如现在这般踱步沉思地事情不多。实在是这事太过重大。这是一个千年难题。无数人费尽无数心血都没有解决地问题。李隆基不得不认真思索。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过了老一阵。李隆基击掌:“此事可行。朕看这事就宋担起来。再把王忠嗣调给你。先把监军制度建起来。宋。你兼领兵部尚书。这事办起来就方便多了。”
宋一代能臣。上战场也许不行。用来做兵部尚书还是没问题。众人对这一任命没有异议。宋领旨道:“遵旨!”
李隆基重新落座道:“来。我们把这事好好议议。一定要议透。职责区分。晋升办法都要议清楚。”
于是,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商议如何设立监军一事了。
经过一番商议,细节就敲定了,一套常设监军体制就要在唐军中推行了。陈晚荣长吁一口气,心想:“要不是因为安史之乱,尽管唐玄宗到时已经沉缅于享乐之中,不太爱理政了,唐朝也不会那般由盛转衰,急转直下,唐朝的繁荣再持续几十年没有问题。有了这套常设监军体制,安禄史想造反,难度大了许多。一是,他能不能安插他的亲信是一个很大地问题。即使他安插了亲信,能不能保密也是一个问题。历史上,率先现安禄山要造反的不是别人,是诗仙李白。只是,他是一个文人,谁也不会信他的话。有了这套体制,军队稳定多了。要是连这套体制也防止不了的人,那只能说是天绝,我也无能为力了!”
这番商议费时极长,等到商议完,天都放亮老大一阵了。
“一个千年未解地难题,没成想,给陈晚荣解决了,还是在新年的第一天完成地,真是万事新呀!可喜!”李隆基有些感慨。
解决军队的稳定性,就连秦始汉武都束手,他们能够调用军队,能够打胜仗,就是没有找到一个能够长期稳定军队的法子,现在,终于解决这一问题了,姚崇他们不由得轻松一笑。
李隆基接着道:“已经到了新的一年,今年和突厥人这一仗,朕估计,会提前到来。默啜一定是在想,大唐一定会对他动手,他必须在大唐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拿下受降三城,因而,这一战等不到春暖花开之时就要开打。张守,过了上元节,你就赶赴军中。”
张守噌的一下站起身:“皇上,不必等到过了上元节,臣这就走。”
李隆基一摆手道:“今天是新年,你今天赶去军中,不合适。”
张守很是坚决道:“皇上,军情似火,臣越早赶去越好。这过年,等臣打了大胜仗,再来过也不迟!”
李隆基耸然动容,不由得站起身,打量着张守,轻轻击掌,赞道:“好!说得好!有你这豪言,朕这心可以放下了。好吧,朕答应你。你今天赶赴军中,等到天气稍为暖和点,陈晚荣再率领炮兵赶来与你会合。”
“遵旨!”
陈晚荣,你刚成亲,按理说,派你出征有些夺人
,你这监军做得还不错,至少没有将领弹劾你,声。你和张守又合得来,只好委屈你一回了。”李隆基看着陈晚荣,问道:“你有什么要求没有?”
“要求?”李隆基不提还好,一提倒是提醒陈晚荣了:“皇上,臣主理军器监,需要的不仅仅是人手,还需要良工。良工,臣打算自己来培养。不过,皇上要是准许臣在国子监开设一些功课,专门为军器监培养人才地话,那再好不过了。”
“你想到国子监去传授技艺之学?还真是异想天开!”国子监主要是传授四书五经,圣人之道,书学和数学所占份额太少,可以忽略。陈晚荣这一提议还真是大胆,李隆基很是惊奇,想了想道:“自你主理军器监以后,军器监做出地东西很多,样样都有大用处,要是能做出更多地好东西,那就更好了。好,这事,朕准了!”
陈晚荣已经意识到一个问题,还得展开理论研究,这不是现在军器监的人所能完成地。这需要培养一大批科技人才,还非得把触角伸到国子监不可,毕竟国子监才是唐朝读书人心中的“圣地”。要是在国子监开设课程,必然会吸引不少人到军器监来,到时,就可以把理论研究开展起来。
本以为要费一番唇舌,没想到李隆基爽快地答应了,陈晚荣大是高兴:“谢皇上!”
“好了!今天是新年,你们就去忙你们的!”李隆基一摆手,陈晚荣他们退了出去了。
一出大明宫,张守回到住处,带上人,直奔幽州去了。陈晚荣和他是搭档,不得不送,直送到建春门外方才回府。
一回到府里,郑晴,陈老实夫妇就围上来。陈老实的埋怨声老远就传了过来:“晚荣,你这都去哪里了呢?今天是新年,上朝也用不了多大一会夫,你咋这时候才回来呢?”
陈王氏马上就维护陈晚荣:“当家地,你说得轻巧,晚荣不象你,没事也回家。晚荣肯定是给大事缠住了,脱不开身。”
陈老实依然嘴硬:“那也得早点回家呀!”
陈晚荣拉着郑晴的玉手,笑道:别说了,今天朝中有事。”
“朝中有事?那些上朝的不早就回来了?”陈老实不信。
他们是早就散了,只是陈晚荣和姚崇他们却没有那好运气,这事不能说给他知晓,陈晚荣一本正经的道:“爹,我说有事,肯定有事。朝中地事,我不便说给你知晓。你相信我就行了。”
“晚荣,爹哪不信你呢!”陈老实赶紧表明态度:“晚荣,我们商量着,等你回来,我们出去走走。过新年,出去走走,有好处。”
陈晚荣摇头道:“爹,你们去吧,我去不了,我还有事情做。
哦,对了,我马上要赶去道长那里。”
“晚荣,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出去走走么?你咋变卦了?”陈王氏一脸的惊奇。
还是郑晴向着他:“娘,他是有事,你们多多体谅。”
“体谅,体谅!”陈老实有些口不应心。
郑晴拉着陈晚荣,回到二人房间,郑晴一边忙着给陈晚荣递茶水,一边问道:“朝中出大事了?”
“大事没有。”陈晚荣喝着热茶:“我要是再次率军出征,你会不会高兴?”
“你又要出征?”郑晴很是惊讶,一脸地黯然:“你上战场,人家多担心呀!不过,我还是高兴,男儿有志在四方,我不能因为担心就留下你,你应该展开你的翅膀,翱翔于九天之上。”
新婚不久,就要上战场,这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情。郑晴能如此大度支持,比千言万语更能暖人心,陈晚荣大是感动,搂着伊人的纤腰,很是动情的:“能娶到你,是我修来的福气。”
郑晴很是温柔地把脑袋靠在陈晚荣肩头,轻声道:“你是我的相公,我不支持你,还能有谁支持你?”
听了这话,陈晚荣幸福得想哭,不由自主地抬起伊人的下巴,轻轻吻在伊人地香唇上。
就在两人相拥相偎之际,陈再荣的声音想起:“哥,你在么?师父来了。”
“道长来了?我这就来。”陈晚荣和伊人分开,略一整理衣衫,拉开门,只见陈再荣站在门外:“我正要去拜访道长,没想到,他倒先来了。”
陈再荣不无得意地道:“今天是新年,我自然要是去给师父贺新年了,顺带把师父请了回来。哥,你这下省事了吧?怎么谢我?”
眨巴眨巴眼睛,颇有点调皮。
“好!做得不错!我叫道长少传你两手绝活!”陈晚荣如是回敬他。
陈再荣一吐舌头:“你还是我的哥么?”
陈晚荣快步赶到客厅,只见司马承祯师徒安坐着,正吃着茶。陈晚荣一打量,司马承祯师徒身着一件新道袍,一尘不染,很是洁净。
新年对中国人地影响很大,就连万事不萦于怀地司马承祯都要穿一件新衣,庆贺一下。
“给道长恭贺新年!”陈晚荣上前相见。
司马承祯放下茶杯,站起身道:“呵呵!贫道这里给小友贺新年!”
两人见过礼,陈晚荣又和他
徒弟见礼。见过礼,陈晚荣笑道:“道长,现在府了,你和几位道长就搬回来。过段时间,我要去北地,很久不能回来。有些事,我正好趁这段时间与道长商量商量。”
上次,潜邸被烧毁,住到郑府有些拥挤,司马承祯师徒加入军器监后,就住进了军器监的房子。
这次去打后突厥,什么时间能打完谁也说不准。打得好,三两月就能完成。打得不好,只有象当年汉武帝一样,追到漠北去,那就耗时费年了,一两年也未必能打完。
出征固然让人高兴,可是,陈晚荣也不想把化工落下了。这事,只有着落在司马承祯身上了。谁叫他是陈晚荣认为最有化学头脑的人呢?
司马承祯一听北地二字,就明白陈晚荣还要出征,要他们搬回来,必然是有很多事情要交待,笑道:“既如此,贫道又要叨扰小友了。”
陈再荣大喜道:“师父,你早就该搬回来了。以前,我在东宫,回家的时间不多。现在,我在炮兵,回家的时间要多些,就能时时聆听您老人家的教诲了。”
陈晚荣直入主题道:“道长,我再过一两个月就要走了。我不想我走了之后,化工没有动静,这事,只好请道长多出力了。”
不提还好,一提起化工二字,司马承祯恬淡地本性就不见了,很是急切的道:“小友,你得多传点化工给贫道,你不能秘技自珍。”
化工有多奇妙,司马承祯这个大炼丹家不会不知道,早就食髓知味了,陈晚荣话这是投其所好,让他心喜不已。
陈晚荣笑道:“道长见爱,那是我的荣幸。化工能做的东西很多,样样对大唐都有莫大地用处。不过,要想做出这些东西,就需要做出硫酸。”
“硫酸不是已经做出来了么?”清虚有些想不明白。
陈晚荣点头道:“没错,我们是做出了硫酸。不过,现在这方法做出来的硫酸太少,不够用,就是我想多造些玻璃都不行。硫酸除了从胆里面提炼,还可以用其他地方法来做,这就是我今天要给道长说的。我们应该建立一套做硫酸的设备,大量做硫酸。”
“好是好,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是硫酸用到哪里呢?”司马承祯有些迟疑:“硫酸只能处理石墨,没有其他的用处吧?”
硫酸号称“工业之母”,没有硫酸,现代社会的生活舒适度会下降许多。当然,这点司马承祯不知道,有如此疑问很正常。
陈晚荣先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知晓硫酸地巨大用途,只有这样,他们才会遗余力去做,解释道:“道长有所不知,用来处理石墨,不过是硫酸的一个小用处罢了。道长有一颗济世救人之心,医术高,请问道长,寒热重症能治吗?”
寒热重症就是虐疾,是古代地不治之症。司马承祯长叹一声道:“小友,别的病,贫道还能出力一二,唯有这寒热重症,贫道是束手无策。要是能有一剂良药,治却这寒热重症,那该多好!”
虐疾夺去无数人地生命,多少医家为之努力,想找到医治的良药,就是不可得,要司马承祯不感慨都不行。
陈晚荣接着道:“道长有所不知,要是有了硫酸,就能做出治寒热重症地良药。”
“真有这种良药?”说这话的不仅仅有司马承祯师徒,还有郑晴。
他们深知虐疾的危害有多大,乍闻此言,惊奇不置,眼珠都掉到地上了。
陈晚荣非常肯定的道:“是的,没错。而且,这药很平常。这事,我也想做,现在做不了,希望以后能做,我一并说给道长知晓。田间地头有一种草,很臭,我们叫做臭篙,从臭篙里提炼出来的药,正好可以治虐疾。”
从臭篙里面提炼出青篙素,可以治恶性虐疾,这是中国人的明。美越战争期间,为了支援越南,中国总共投入了近三十万军队、工程技术人员、司机、后勤人员。牺牲了差不多五千人,有一千人长眠在越南的丛林。
由于越南特别热,援越的战士们最大的问题就是虐疾,传统的奎宁(也就是金鸡纳霜)治不了,中国不得不研究新药。经过数年的努力,终于从臭篙里提炼出青篙素,治好了恶性虐疾。
“臭篙?臭篙那么臭,能行么?”一向支持陈晚荣的郑晴率先表疑问。
臭篙能治虐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却给人忽略,一忽略就是数千年,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臭篙太臭,不为人重视。要不是偶然的机会,让人现这一秘密,说不定到现在,臭篙依然不为人重视。
如她这想法的人太多了,座中的司马承祯师徒和陈再荣也如郑晴一般反应。
“千真万确!”陈晚荣以不可置疑的口吻道。
司马承祯一下子就急切起来:“小友,这要怎么制得良药呢?”
制得医治寒热重症的良药,是他的梦想,现在就要成真了,司马承祯心中的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眼睛瞪得老大,死盯着陈晚荣不放。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二十章 工业之母
这就说给道长知晓。/陈晚荣开始详细解说起来良药,需要乙,要得到乙就需要硫酸……”
郑晴打断他的话头:“你先等等。如此重要事情,我得记下来了。要做这事,需要很多人手,你去了北地,就请道长代你教授予人,整理一份很有必要。”
“妙妙妙!”陈晚荣和司马承祯同时击掌赞好。
硫酸号称工业之母,用途太广,用来制青篙素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用途罢了,还可以用于印染,用于制备无烟炸药,其用途之广可以写一本专著了。可以说,以硫酸开始,接下来就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的人手何其多,好好培养非常必要。
找来纸笔,铺在桌子上,青萼帮着研墨,郑晴执笔在手,打量着陈晚荣:“你可以说了。”
陈晚荣略一思索道:“先说制乙~。这事,我媳妇儿跟我制备过,要求不算高,只是要注意一点,原料一定不能带水,不然要生化反应。所谓化反应,就是副反应。道长医术高,当知道郎中治病,有些药吃了有些不适症状,这是药物带来的副作用。岐化反应与此类似,若是化反应太剧烈的话,得到的乙就太少。”
如此一个比喻,司马承祯立时明白,点头道:“要如何让原料不带水呢?依贫道之见,要想不让原料带水,难度很大。”
和陈晚荣相处这么长时间,司马承祯的眼界大为开阔,见识也广得多,这话说到要害了。
陈晚荣对他的反应很是赞赏:“道长好眼力呀,一来就问到点子上了。这事也不难,方法很多,不过,我们现在能用的却不多。这得靠沸石,把沸石烧干,放冷,再放到硫酸和酒精里面吸收水份。沸石可以反复使用,重复一定次数,就可以得到不带水的原料。”
郑晴补充一句道:“沸石不再吸水,也就是变得干燥,证明原料里面就没有水了。”想起当初,她和陈晚荣一边做化工,一边展感情的事情,不由得一阵甜蜜。
陈晚荣接着讲解:“把处理好地酒精和硫酸放到设备里。再放上一点沸石。加热就可以制备乙~。这时节。放沸石是为了吸收反应过程中生成地水份。这一过程很简单。就是有一个紧要之处。温度得控制好。若是温度控制不好。就会生岐化反应。好在。现在做出温度计了。要控制温度不难。”
经过寇义兵这段时间地努力。一遍又一遍地做温度计。终于是越做越有心得。温度计做得让陈晚荣满意了。
温度是化工生产中最重要地参数之一。有了温度计。温度地控制就好办多了。这是一大进步。比起化工向量化方面展地作用一点也不逊色。
司马承祯听得非常仔细。不住点头:“小友。还有什么紧要之处?”
“有!”陈晚荣叮嘱一句:“乙~对人地害处比较大。要是吸入过量。会死人。适量使用。可以麻醉。比起麻沸散地作用更好。接骨疗伤用起来最好。可以减少人地痛苦。”
“还有这等妙用?”司马承祯既是有些不信。又是兴奋:“贫道明白了。乙地制备和保存要特别小心。”
陈晚荣于他的理解力很是赞赏,再说了一些乙使用制备需要注意的事情,这才道:“有了乙,就可以制得良药了。臭:采摘以后,先碾碎,一定要细,不然提取效率低,然后晒干。晒干之后,用乙浸泡,浸泡好了以后,分离回收乙~,得到粗品。再把粗品进行精制,就可以用于治病。”
自从现青:素可以用来治虐疾以后,世界各国争相研究,不过,最先进的技术还是在我们中国。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青篙素的提取方法层出不穷,各种各样都有。陈晚荣这方法不是最好的,却是目前情况下最适用地方法。
要是有丙胴的话,制得的青篙素就更好了。只是,陈晚荣现在哪里去找丙胴,只能利用青篙素易溶于乙~的特点来制备了。
这种事情,司马承祯闻所未闻,既是惊奇,又是惊喜。不管怎么说,能制得治疗寒热重症的药物比什么都重要,要他不兴奋都不行。
接下来,又是一通细节指点。等到司马承祯和郑晴他们没有问题了,陈晚荣这才叮嘱道:“紧要的是让乙~不伤人,要是做不到的话,直接用酒精也可以,还可以省很多事。”
青篙素同样易溶于乙醇,用酒精也能提取,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这方面的工艺,陈晚荣这才坚持用乙~。毕竟,用乙~有现成地技术可以借鉴。
乙~的沸点比酒精低,回收起来更方便。要是实在不行,用酒精也行。
一通讲解,让司马承祯兴奋不已,脸上泛着特有的光辉。
然而,陈晚荣接下来的说法让他更加兴奋,只听陈晚荣说道:“在制备治疗寒热重症药物方面,硫酸的用量不大……”
制乙~,硫酸是催化剂,可以重复使用,消耗量很小。
司马承祯大喜道:“那太好了!我们再去收集一些胆矾,就可以用来做药了。”
陈晚荣不同意他地看法,道:“道长,只是制药的话,如此做当然可以。不过,硫酸地用途实在是太广泛了,除了用于制药,还可以用于其他方面。道长知道我最早做的是香皂,要做香皂就需要纯碱。香碱是好用,就是卖得太贵。”
“香皂是个好东西,卖得贵,谁也没话说。”司马承祯倒不以为意,反正他现在用地香皂都是陈晚荣免费提供的,贵与不贵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陈晚荣却摇头道:“香皂洁净身子,对人有好处,若是能推广,让老百姓都能用得起,那不是更好么?”
要知道,在唐朝,没有多少洗洁用品,老百姓得皮肤病是家常便饭。香皂有杀菌作用,用来洗澡可以减少皮肤病,真要让老百姓也能用得起话,的确是一桩莫大的功德。
香皂具有如此妙有,在历史上却一直没有全面推广,只能是有钱人才能用得起,原因就在于受限于纯碱。直到纯碱能够人工合成以后,香皂才全面普及,进入寻常百姓家。
陈晚荣要进行的这件事,是一件伟大的工程,无论如何赞誉都不为过。
司马承祯具有济世之心,一听这话,不由得很是赞同道:“是呀!小友,这要如何才能推广呢?”
“只有一个办法,要有更多的纯碱。有了硫酸,就可以制得更多地纯碱,有了纯碱,就可以做出更多的香皂。”陈晚荣的话却给郑晴打断了,只听郑晴道:“就算把纯碱解决了,油也不够用,也不能做出更多的香皂。”
唐朝老百姓地生活水平固然好,比起现代却是不如,要提供让普通百姓也能用得起的香皂,这需要的油多到让人无法想象地程度,这话太有道理了,司马承祯不由得大是赞同。
陈晚荣笑道:“真要到了那种地步,我们还可以造成肥料,种更多的油料作物,不就有更多的油了么?这也需要硫酸。还是先说纯碱的事。有了硫酸就可以制得更多的纯碱,先把硫酸和食盐放在一起,进行化学反应,生成硫酸。
“把硫酸与木炭和石灰石灼烧,就可以得到黑灰。黑灰中含有大约四成的纯碱,再用水浸泡,把溶液浓缩,析出结晶,就得到纯碱。
道长,你说,这样做,是不是可以得到更多的纯碱?”
这是著名的吕布兰法制纯碱。一共分为三步,第一步把食盐和硫酸混合,得到硫酸。硫酸与木炭和石灰石灼烧,又分成两个反应,先是硫酸与木炭反应,生成硫化和一氧化碳。再后才是硫化与石灰石反应,生成碳酸和硫化。
反应物中含有黑炭,称之为黑灰。黑灰中含有百分之四十到四十五地碳酸。硫化不溶于水,只需要用水浸泡,就得到碳酸溶液,再稍加分离就可以得到纯碱。
人造纯碱的好处在于比起天然纯碱,杂质少得多,纯度更高,也更安全。
吕布兰法非常有名,陈晚荣之所以没有用,是因为没有硫酸。靠胆提取的那点硫酸,根本就不够用,哪里还能用来造纯碱。
现在,在陈晚荣的主持下,军器监正生巨大的变化,可以说具备了制造硫酸的条件了。光是造出硫酸对唐朝没有益处,最重要的是要给硫酸找到用处,这样才能对唐朝有莫大的益处,这纯碱就是必造之物了。
真要造出硫酸,就可以造出纯碱,进而可以造出更多地香皂,光这样就能让无数老百姓从中受益。这目标太过宏大,光是想想就让人目眩,陈晚荣说完,久久没有人回应。
司马承祯摸着胡须,一脸的吃惊,原本的淡定之色荡然无存。过了老半天,这才吃惊的道:“真如此的话,这是莫大功德呀!”
他已经够吃惊地了,陈晚荣说出的话让他更吃惊:“硫酸和食盐反应生成地硫酸,就是芒硝。道长精通医术,芒硝是药物,能够治病,这我就不多说了。”
“芒硝还能这样得到?”司马承祯惊讶得噌的一下站起身了。
芒硝可以治病,都是从田间地头捡地,居然能通过人工办法制得,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了,不仅司马承祯惊讶,就是郑晴他们,谁不是张大了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呢?
把他们那副吃惊模样看在眼里,陈晚荣调笑一句:“道长别惊讶,让你惊讶的事儿还在后面呢。”
司马承祯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有些不好意,讪笑道:“小友见笑了。”
陈晚荣笑道:“用这种方法制备地纯碱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主要产品,还有几个副产品,对我们也有很大的用处。这可以得到另一种酸,叫盐酸。盐酸和硫酸一样,具有广泛的用途,有了盐酸,我们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至少,这分析烧碱的纯度就不必再用硫酸了。”
盐酸是非常重要的酸,工业用途虽然不如硫酸,也很广阔。吕布兰法制纯碱的尾气就是化,只需要用水吸收,就可以制得盐酸。
“要是不想要盐酸的话,没关系,还有其他用途。”陈晚荣接着道:“只需要把尾气稍加处理,就可以得到
通入石灰溶液,就得到漂白液。这种漂白液可以用布、纺纱。当然,还有一个妙用,长安现在吃地生水会让人有些不适宜,会引疾病,要是适当混入这种漂白液,对人体有莫大的好处。”
长安的饮用水主要是依靠附近的“八水”,为了解决长安地饮用水问题,朝廷修了好几条沟渠。这是生水,没有经过处理,会带入细菌,有了漂白液杀菌的话,长安百姓就不用为饮用水引起病害愁了。
八水入长安,固然解决了饮水问题。死水、腐水、臭水在所难免,因为水源不洁而生的疾病不少,司马承祯早有耳闻,一听这话,不由得大喜过望:“真有如此妙用地话,小友是功德无量啊!无量天尊!”
好久没有听到他宣道号了,这说明他真的是太开心了。
陈晚荣最后道:“那黑灰还可以利用,要是有石灰窑的话,用石灰的尾气来处理黑灰,又可以得到硫。”
吕布兰法最初是用来制纯碱,尾气是排入大气,对环境的污染严重。后来,意识到这问题,就进行研究,最终制得了盐酸。
有些碱厂再进一步处理,就得到漂白液这种用途极广的原料。
黑炭最早是直接废弃,后来经过处理,得到硫磺。经过人们的努力,吕布兰法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循环,得到很多有用地原料。
司马承祯听得如痴如醉,兴奋不已,不住搓手,问道:“小友,这硫酸要如何得到呢?你说,我一定尽力。”
清虚他们在化学上的理解虽不如司马承祯,毕竟跟随承司马承祯这么多年,受益也不浅,很是心急的催促起来:“是呀,陈大人,你快点说。”
“不急,不急”陈晚荣却没有满足他们的愿望。
司马承祯完全失去了出家人的恬淡之风,埋怨起来:“小友,如此新奇之事,你却卖关子了,是不是存心要让我们心急呢?”
“哈哈!”陈晚荣大笑道:“道长,你别急,我是会说给你知晓。我去北地的时间一定会很长,我是想请你帮着做起来,你呀,自然是要了若指掌才行。在说硫酸的制法之前,再说点硫酸的用处,也是道长要努力做到地。”
“哦!”司马承祯恍然,笑道:“小友,你也真是的,你直说不就得了?还绕这么多口舌,让贫道好急。”
明明是他心急,却来怪陈晚荣。陈晚荣也不多作分辩:“道长,硫酸的用途实在是太广,有些用途于华夏有莫大的益处,还请道长多用心了。我现在要给道长说的,就是如何用硫酸来做肥料。道长是知道地,老百姓种庄稼需要肥份,一般都是农家肥,靠收集一些人和牲畜的秽物。这种方法地问题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要是人或牲畜太少了,这肥份就够了。”
“人是活地,不能给尿憋死!”陈老实一头扎进来,很是兴奋的道:“说起这种庄稼,我可是泥腿子出身,几十年地泥腿子,还有些经验。晚荣,爹给你说,肥不够,还可以去山里找块好方,把地皮刮刮,再用柴禾一烧,不就是有更多的肥了么?晚荣,爹不是一直教你这么做么?你现在又忘了?当了将军,也不能忘本呐!”
他是几十年的泥腿子,一说起种庄稼的事情,他颇是自豪。
这番话太不合适宜了,陈晚荣忍住笑,反问一句:“爹,你说长安附近的老百姓,离山太远,他们怎么积肥呢?”
“这个?”陈老实一愣,马上就笑了:“还可以烧草根、稻草。”
这也是一种积肥的方式,就是肥效有限。陈晚荣再问一句道:“爹,您说长安附近的百姓就靠这么积点肥够么?”
对于老百姓来说,无论积多少肥都是不够的,光靠烧点草根稻草远远不够,陈老实一下子无话可说,愣怔了一下,问道:“晚荣,难道你还有办法?”
“我不正在说这事么?”陈晚荣点头。
陈王氏进来,饶有兴趣的道:“晚荣,你有办法,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老头子,你别打岔了,让晚荣好好说。”
陈老实一连哦了几声,这才不吱声。
陈晚荣不去理他,接着道:“我们都知道,有很多种矿,比如铁矿、硝石矿、硫磺矿,除了这些,还有一种矿,叫做磷矿。这种矿石是很好的肥料。当然,要用作肥料,必须经过处理,这就要用到酸,有硫酸就成。矿和硫酸接触,经过化学反应,就得到肥,可以用来种庄稼。”
人的身体要好,需要营养。同样的,作物要生长得好,也需要“营养”,肥的作用主要在于磷是植物细胞原生质的组份,对细胞的生长和增殖起着重要作用。同时,光合作用,糖和淀粉的传递都需要。
是以,磷是作物必不可少的重要肥份。
居然还可以通过这种方法得到肥料,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司马承祯他们的嘴巴不自然就张大了。
第四卷 帝国碰撞 第二十一章 宏大构想
晚荣,你说的都是真的么?”陈老实庄稼人出身,对关心,率先反应过来,问道:“晚荣,你说的比唱的好听,不会是骗人的吧?”
这种事听所未听,闻所未闻,要他一下子相信这是真的,还真有些难度。吧}
肥是现代化学肥料中的一种,自从出现以来,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要是没有份,现代农业会有那么高产么?
陈晚荣肯定一句:“爹,如此大事,我怎能信口雌黄?”
“想想也是这个理!真要有这样的肥份,那庄稼人睡着了都会笑醒呢!”陈老实眼睛特别明亮,死盯着陈晚荣,催促起来:“晚荣,既然有如此好的肥份,你赶紧做出来。爹去整块地,用来试试。真要好用的话,你就给皇上说,在大唐推广,要所有的老百姓都用用。有了肥份,老百姓就能吃饱饭了。”
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快嘴快舌的陈老实居然有如此博大的胸怀,众人不由得愣住了。陈老实见众人打量着他,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道:“晚荣,爹说错了?”
“爹,你说得没错,说得很好!”陈晚荣夸赞一句,话锋一转道:“这肥份虽好,做出来需要点时间,先得把硫酸做出来。没有硫酸,这肥份也就是说说罢了。”
“那你快给道长说说,这硫酸要怎么做呀?这等大事,担搁不得,越快越好!”陈老实催促起来。
陈王氏少有的附和他的说法:“是呀!晚荣,娘是庄稼人出身,深知肥份对庄稼人有多重要,你就快点说吧,我们听着呢。”
他们不懂化学,听着也是枉然,不是过凑热闹罢了。陈晚荣应一声:“道长,硫酸的制造方法有很多种,我们目前只能用最适合我们的做法。”
最好地不如最适用地。这是没办法地事情。唐朝就那个条件。
司马承祯点头道:“小友请讲。贫道听着。”
陈晚荣说了半天有关硫酸地用途。条条件件都是让人想不到地奇妙用处。这硫酸地关系太重大了。司马承祯特别振奋。耳朵竖得老高。
“制造硫酸地原料有两种。一是硫磺。二是硝石矿。若是没有硫。用硫铁矿也行。”陈晚荣开始讲解硫酸地制造方法:“需要做一个焚烧炉。把硫和硝石矿放到一起。进行焚烧。产生地气体进入脱硝塔脱除氮氧化物。经过处理地气体进入成酸塔。再通过吸硝塔。就可以得到硫酸。”
陈晚荣这套生产方法既不同于铅室法。又不是接触法。铅室法地问题在于效率低。硫酸地浓度低。再。铅太贵。造价高。正是因为如此。铅室法才为塔式法取代。
铅室法是最古老地硫酸生产方法。曾经存在一百多年。之所以叫做铅室法。是因为生产硫酸地主要设备是中空地方形铅室。由此而得名。其原理和塔式法一样。是利用氧化物氧化二氧化硫。生成硫酸。
经过焚烧得到的二氧化硫差不多有三五百度,经过脱硝塔脱除氮氧化物,引出地主要是二氧化硫,还有氧化物,氧和水蒸汽。二氧化硫得到的是亚硫酸,不是硫酸,因而需要进一步氧化得到三氧化硫才行,这一步在铅室中完成。
在铅室中,二氧化充分氧化,生成三氧化硫,再吸收水,生成硫酸。这一过程非常缓慢,根本原因在于形成的是酸雾,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凝结成液滴,坠入铅室底部。因而,一般采用多个铅室串联的办法来提高生产效率。
这一来,铅室的需要量就多了,成本也就高了。
同时,这种办法生产的硫酸浓度较低,不能满足工业的需要,这就迫使进行改良,这才有塔式法的问世。
所谓塔式法,就是用装有填料的填充塔取代铅室。这种方法的好处在于,一是不再使用大量地铅,降低了成本。二是使用了填料,填料具有“切割”作用,提高了效率。三是,这种方法得到的硫酸浓度较高。
铅室法得的硫酸浓度在65%,而塔式法提高到76%,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接触法得到的硫酸浓度更高,陈晚荣之所以弃用接触法,是因为接触法要使用催化剂。以现在地条件,造出催化剂这事只能想想,不太可能。过一段时间,等到条件成熟了,造出催化剂,使用接触法还是可期的。
司马承祯有些失望地道:“小友,听你说得神乎其神,我还以为硫酸有多难造呢,没成想,这么简单,几句话的功夫就完了。”
“简单?硫酸是一个系统工程,可不简单。”司马承祯以说话地多少来评判难易,还真是失之大谬,陈晚荣忙道:“道长,我只是简略说说,真要做起来,很难,比起做蒸汽机也不逊色。这其中就有好多设备,我们得一条一条的来说。”
听陈晚荣说得认真,司马承祯不由得打消了轻视之心,认真听陈晚荣讲解。塔式法地工艺流程不难,就是先焚烧,然后进入脱硝塔脱除氧化物,再进入成酸塔,最后进入吸硝塔。
大体只有三步,每一步都有很多关键之处,一一说来,费时良久,直到陈晚荣说得口干舌燥方。
等到陈晚荣讲解完成,司马承祯并没有说话,而是不住转眼珠,问道:“小友,为何要在前面设置脱硝塔,后面还要增设吸硝塔呢?”
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问到点子上了。于他的反应,陈晚荣很是赞赏道:“氮氧化物实际是起着催化作用,要尽可能循环使用。从理想的层面来说,氮氧化物是没有损耗的,实际上还是有些损失,就需要用硝石矿进入补充。”
最初的铅室法前面没有脱硝塔,后面没有吸硝塔,没有实现氮氧化物的循环使用,成本偏高。有了脱硝塔和吸硝塔,氧化物可以循环使用,可以降低成本。当然,关键是有助于提高硫酸的浓度。
“快哉!快哉!”陈晚荣地讲解,远远乎司马承祯地想象,很是振奋:“小友,军器监又有事做了。如此大事,贫道难以胜任,以贫道之见,应当把叶大师他们都请来,我们好好议议。”
要不是李隆基要陈晚荣监军的话,陈晚荣也不会把这么多事一咕脑儿的压给司马承祯。陈晚荣不这么做也不行,毕竟这一仗何时打完没有底,要是时间过长,担误了化工的进度,那是大损失。
对这提议,陈晚荣大是赞成,不过仍有顾虑:“道长,好是好。只是,今天是新年,这样做不太好吧?”
“如此好事,关系天下的大事,贫道想叶大师他们闻讯后,会欣然前来。”司马承祯地心情太好了,开句玩笑:“小友,你不会是心疼酒钱了?”
“哈哈!”陈晚荣大笑道:“就这么办!”
“清虚,你们马上去告知叶大师他们,要他们赶过来。”司马承祯不等陈晚荣说话,吩咐他的徒儿办事去。
清虚三人听了这半天,非常激动,对这事极是热心,二话不说,马上出。
无论如何,陈晚荣的饭还是要管的。三人一去,郑晴就要去准备酒菜,陈王氏抢着去:“媳妇儿,你帮着晚荣,这些事,我去就成。当家的,走!”
虽是过年,府里的佣人还在,陈王氏只需要去吩咐一声就成。
陈晚荣和司马承祯,郑晴,陈再荣围坐着,为他们解答一些疑问。
司马承祯是历史上有名的炼丹家,对化学有着惊人的理解力,他的问题自然是没得说,往往是问到关键之处。郑晴虽然对化工不如司马承祯一般有着特别的兴趣,问地问题也不赖。
唯有陈再荣,问的问题仿佛小学生的提问一般。不过,这能理解,毕竟他没怎么接触过化工。
“呵呵!小友,你有了好事,不告知我,太不够意思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还有拐杖敲击在地面出的笃笃声。
一听就知道是叶天衡到了。陈晚荣才站起身,就看见叶天衡一头扎了进来,身着新衣,一脸的笑容。
“叶大师,快请坐。”陈晚荣忙招呼。
“就叫叶大师,忘了我?”寇义兵的声音响起,一步跨了进来。
陈晚荣还没有来得招呼,刘怀德又进来了,指责陈晚荣:“陈将军,你有好事怎么在新年里说出来呢?这不是存心不让人过新年么?”
僧一行的声音响起:“刘大师要是认为不值的话,你可以回去,我们不拦着。”
梁令瓒一头钻进来,接过话头:“刘师傅,我们一边商量好事,一边饮酒,这份乐子,你在哪里去找?要是你想媳妇,就请回吧。”
“我不就说说,你们用得着奔我来么?”刘怀德不满的嘀咕一句。
陈晚荣招呼众人坐下来,郑晴和陈再荣忙着送上茶水。陈晚荣解释道:“各位:有些事我也没有想到。过段时间,我要离开长安,这一去,什么时间回来,谁也说不准,是以,有些事只能抓紧时间办了。若是打扰各位过新年,这里赔罪了。”
“刘师傅,你惹地事……”众人指着刘怀德,好象他是罪魁祸似的。
“我,我随口一说,陈将军,你千万别当真。”刘怀德似笑非笑。
当然,他们都是机灵人,并没有问陈晚荣为何离开,为何事离开。不用问,他们也想象得到,既是为陈晚荣高兴,又因为陈晚荣是军器监的头而去监军倍感荣幸。
“小友,赶快给我们说说。”叶天衡有些心急。
司马承祯接过话头道:“叶大师,小友适才说了半天,你得让他歇歇。”
“道长,你不够意思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众人的指责声飞来。
司马承祯呵呵一笑道:“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随徒儿过来,有如此际遇,这是贫道修行积善得来的功德。”
“功德?”众人轰堂大笑。
谁说出家人就一定要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之态?说说笑话,不是挺好地么?
司马承祯接着道:“这里有一份整理好的记录,你们传阅,有疑问再请小友解释就成。”
陈晚荣地确是有些口干舌燥了,这是一个不错地解决办法,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听叶天衡反对道:“传阅?谁先看,谁后看?我看呐,不如找个人来读。我看,就道长读。小友喉头干了,道长不会也干
听过地,一边读给我们听,一边给我们解释。”
“我同意!”众人轰然叫好,这事就着落在司马承祯肩上了。
司马承祯也不推辞,拿起郑晴的记录就念起来,一边念诵,一边给众人解释。司马承祯地记忆力好,理解力惊人,他的讲解和陈晚荣的解释相差无几,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直到读完,只有几处司马承祯不甚了了,这得由陈晚荣来解释。
等到读完,屋里一片静默,叶天衡他们在回味,在思索。过了一阵,众人回过味来,梁令瓒道:“听了道长地解释,我想这是一宏大的计划,需要做的设备很多,这需要集思广益,我们一起来商议商议。”
真给他说到要害之处了,以硫酸开始,一个系统的化学工业已经呈现在他们面前,需要做的设备太多,太多。要是在现代社会,所有的设备花钱就能买到。可是,在唐朝,这些设备只能做了,只能集思广益。
“梁大师所言极是!”陈晚荣大是赞同他这话,道:“各位,这事做好了,意义重大。可以这样说,大唐从此将会与以往大为不同,我们集思广益,群策群力,先把硫酸做出来。”
硫酸一做出来,医药、农业、军工、日常生活都将从中受益,说唐朝大为不同不是吹牛,而是一个可期的美丽前景。
对这点,众人不敢有丝毫怀疑,闻言不住点头,开始讲述自己的想法。探讨问题,争论在所不免,有时,众人还争得面红耳赤。不过,这是学术争论,而非意气之争,更非利益之争,争归争,谁也不放在心上,过了就算了。
一时间,客厅里嗡嗡作声,争得不可开交。
时间在流逝,到了天黑时,众人争得正起劲,谁也没有去管时间。这天,谁也没有回家的想法,就在陈晚荣府上歇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众人赶到客厅,接着昨天的思路商议下去。有了一晚上地歇息,思路更加清晰,趋于一致的迹象更加明显,分岐显著减少。
又是一天过去,众人依然是在陈晚荣府上歇息。第三天,还是接着商议,一直商议到黄昏时分,大多数问题已经解决了。就连细节也取得一致,甚至连工房的图纸都画出来了。
陈晚荣对机械只能说有些了解,精通更谈不上,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忙,陈晚荣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需要的化工设备,徒自满肚子的化学知识,只能烂在肚子里,不可能投入生产。
看着图纸,陈晚荣很是满意“无数的科学事实证明,一个好的科学技术要想转化为产品,就需要杰出的机械师与之相辅。要是没有机械师制造出适用的设备,那么所有地技术都是妄谈。我在唐朝能遇到如此一批杰出的人才,真是幸运!要是没有他们帮忙,我顶多就是一个具有化学知识的炼丹家罢了,不可能让化工在唐朝生根。”
感慨之余,又想道:“硫酸号称工业之母,硫酸一做出来,其巨大的用途也就会显现出来,农业、医药、军事技术、日常生活,方方面面都会和硫酸扯上关系。随之而出现的化学工业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可以这样说,这件事一做好,化工在唐朝已经扎下根了!我也不枉穿越一回!”
陈晚荣想得没错,硫酸号称工业之母,这称号不是白来地,实在是因为其用途太过广泛。只要硫酸在唐朝出现,那么后续产业的出现就是顺理成章地事情了。
因硫酸的出现而出现一系列地化工学业指日可待,化工就成功的在唐朝扎根了!这正是陈晚荣努力地方向,陈晚荣不由得一阵欣慰。
就在陈晚荣感慨之际,只见牛尚新快步进来,急急惶惶的道:“东家,皇上驾到!”
皇帝驾临是无上荣幸的事儿,更别说还是新年里头,那份荣耀还用说么?牛尚新的声音扯得太高,有些尖细了。
“皇上来了?”不仅陈晚荣讶异,就是叶天衡他们也是想不到,惊奇不置:“快,去迎驾!”众人不等陈晚荣说话,呼啦一下就涌出客厅。
只见李隆基正大步而来,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高力士跟在他身后。今天的李隆基没有戴皇冠,没有着皇袍,一身便装,显得很是轻松。
“参见皇上!”众人施礼。
李隆基右手轻挥道:“免了,免了!朕今天到处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这是一句玩笑话,众人轰然大笑。李隆基看着陈晚荣道:“朕听说你这里门庭若市,迎来送往,就赶来凑热闹。你这里的人呢?就这么几个?”
陈晚荣笑道:“皇上,臣府里哪里是门庭若市呢。”
“没有?朕冤枉你了?”李隆基指着叶天衡道:“叶大师他们一到你这里,就是几天不回,你还要不要他们过年?说说,你们在商议什么?要是说得好,朕可以不追究。要是说得不好,后果你也清楚。”
虽是在说着威胁的话,却是一脸的笑意,叶天衡他们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