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化工大唐TXT下载化工大唐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化工大唐全文阅读

作者:殷扬     化工大唐txt下载     化工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一八五 这才叫炮兵

    陈晚荣的话虽然不多,却勾勒出一幅火炮使用的新蓝图,若真要照陈晚荣说的使用火炮,火炮的威力将会得到全面的挥,炮兵的作用将会骤然提升。这前景太诱人了,哥舒翰他们不住搓手,眼里喷火,恨不得马上就去试试。

    “等火炮运到,我们就去把火炮集中起来打打,你们就知道有何不同了。”陈晚荣最后笑着说。

    两百门火炮与三十五门火炮,那效果肯定不同,这点勿庸置疑。但是,究竟不同到哪种程度,还是要亲眼见证才行,众人异常兴奋,不住猛点头。

    没过多久,火炮就运到了。望着一尊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火炮,陈晚荣兴致不错:“拉着,我们去打打。”

    命令一传下,炮兵们兴奋不已,七手八脚的把火炮拉到校场的空地上。在哥舒翰的指挥下布成阵势,两百门火炮一字排开,占了老大一块地方。

    以前,三十五门火炮摆出来,瞧上去有点孤零零的感觉。现在,两百门火炮摆开,光这阵势就大不相同,浩大得多,让人很是振奋,刘福清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老炮兵感觉血液再次沸腾了。

    “正前方!准备!放!”哥舒翰手中的令旗挥下,两百门火炮一齐威,天空陡然间出现一张火光交织的巨网,朝前方置去。

    炮弹飞过天空的情景,众人不知道见过多少回,就是没有如此让人震撼的时候,望着拖着尾焰划过天际的炮弹,众人既是兴奋,又有些吃惊。

    “不好!”突然之间,陈晚荣大叫一声。

    就在陈晚荣叫不好的同时,哥舒翰的嘴巴也张大了,眼睛直,死死的望着前方。

    原来是现在的火炮射程比以往用的要远些。陈晚荣他们不知道这点,还按照以往的射程来安排地。这轮炮弹落下去。正好把校场的一段围墙给覆盖了,陈晚荣能不心急么?

    心急归心急,谁也没有办法。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炮弹落在围墙上,闪现出一个个火球,出接二连三的巨响。

    炮弹的爆炸声。刘福清他们听过不知道多少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是,如此之多地炮弹一齐爆炸。那声势远非三十五门火炮所能比,称得上地动山摇。天地为之失色,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半天听不到声音。

    如此威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陈晚荣。众人面面相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没有说话,只见对方脸上的震惊之情。

    过子老一阵,众人这才缓过劲来,长舒一口气,齐声欢呼。

    陈晚荣最关心地道:“去看看,有没有把墙炸坏!”飞身上了青花,疾驰而去。哥舒翰和刘福清他们从后跟来。

    来到围墙边,只见地上一个又一个的坑,原本完好地围墙现在出现不少裂缝,有的地方已经塌掉了。粗略估算,落在围墙上地炮弹不下数十枚之多,围墙虽然修得牢实,仍是禁受不住火炮的轰炸,着实让人振奋地事情。

    哥舒翰先叫嚷起来:“这么大的威力!好象比以前地火炮更厉害了!”

    陈晚荣用的就是威力最大地军用火药配方,经过这段时间的制作,军器监对火炮的制造更有办法,硝石的纯度更高,三大主要成份混合得更加均匀,颗粒也更细,这必然使得火炮的威力更大。

    “要是我们运到吐蕃的火炮有如此威力,吐蕃人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呢!”刘福清感慨不已:“早知道,这仗推后点打!”

    “你嫌杀的人不够多?”陈晚荣反问一句。

    唐军此次征战吐蕃,吐蕃近三十万大军死伤惨重,所剩不过三两万人。这话是在调侃,刘福清他们不由得笑了。

    就在这时,只听雨点般的蹄声响起,只见葛福顺急急慌慌的赶来,一见面就数落起陈晚荣:“陈将军,你们搞什么名堂?整得山响地动的!啊!你们,你们,居然把我的围墙给炸了?”气愤难已之下,连话都说得有些结巴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马上就出事了,只听轰隆一声响,原本摇摇欲坠的围墙一下子就垮了。望着烟雾迷漫的场面,陈晚荣双手一摊:“葛将军,你瞧,你不说话还好点,你一说话,墙就垮了!你就不该来!”

    这是说笑,听在原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的葛福顺耳里,无异于用刀子在剜他的心,气得脸色白,指着陈晚荣,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晚荣笑道:“葛将军,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现在的火炮威力更大了,一是射程更远,二是爆炸的威力更大。葛将军,你不信,是吧?那好,你亲眼见证一下!”

    葛福顺现在是又急又气,不过,还真是希望见识一下这火炮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以前的火炮,他是知道的,就没有现在的火炮如此有声势,远远听见那地动山摇的响声,就让人心悸神动,不见识一番,还真对不起自己。

    只是,因为给哥舒翰挑走三千龙武军,葛福顺心中正不高兴,这话又说不出来,只能来个闷声大财。

    陈晚荣明白他的想法,心中暗笑,一把拉住葛福顺,笑道:“葛将军,走,走,我们去瞧瞧!”

    这是给了葛福顺台阶,葛福顺心里的怨气消了不少,表面上却是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儿,半推半就的跟着陈晚荣去了。脸色依然难看,不过,看着陈晚荣的目光已经不那么凌厉了。

    回到火炮处,哥舒翰下令,重新调整位子,让射程够不着围墙,这才开始炮。

    望着飞过天空的炮弹,葛福顺的眼睛睁得老大,铜铃也不过如是。直到火球闪现,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风云为之失色,仿佛大地都在震颤。

    狠狠的吞了几口口水。葛福顺这才回过味来:“陈将军,这火炮的威力怎么大了许多?以前。好象打不到这么远吧?”

    当然是越做越好,这叫熟能生巧!陈晚荣笑道:“葛将军,你是知道的。军器监藏龙卧虎,什么东西都是越做越好,陌刀不是越用越顺手么?火炮当然也应该如此了!”

    “那是。那是!”葛福顺跳下马来,右手抚着光滑的炮身。眼里的神采越来浓,猛的抬起头来:“陈将军。你火炮这么多,能不能留点给我?”

    “给你。你用到哪里?”陈晚荣反问一句。

    龙武军负责长安地秩序,上战场的机会少得可怜。再好地东西给他们,也没有用武之地。这是葛福顺的痛处,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了。

    过了半天,葛福顺这才挤出一句:“这么好的东西,要是不能弄到手,让人心痒呀!”

    打量葛福顺,见他颇有些色动,不高兴已经远离他了,陈晚荣说笑道:“葛将军,好东西不一定非要到手。要是你存着这心思,要是看见一个漂亮地娘们,你不也要弄上床?”

    葛福顺一拳砸在陈晚荣肩头,不悦的道:“陈将军,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我有那么坏么?别说那些不着边际的废话,快炮,快打!”

    他是表面上不悦,心里着实喜欢,因挑选炮兵一事而生地不悦之情已经没有了,陈晚荣满足他的要求,命令炮兵开炮,又是几轮排炮打出去。

    等到打完了,葛福顺查看一番,心满意足:“这火炮真是好东西,只可惜,我没那命用。来人,找些泥水匠来,把墙修好!”

    心中一高兴,居然不再怪责陈晚荣,自己找人修墙了。陈晚荣一抱拳道:“谢葛将

    葛福顺乐呵呵地在陈晚荣肩头一拍:“陈将军,弟兄们跟着你,我放心了!他们跟着你,一定建功立业,那也是我们龙武军立功了!”

    火炮的威力如此之大,来年大战炮兵是跑不掉地,那么今天给挑走的三千龙武军也会立功。到时,葛福顺就可以说“炮兵是我们龙武军地人”,那种自豪感就难以言说了,乐得一张嘴根本就合不拢了。哥舒翰看在眼里,想起他的不爽劲头,不由得在心里偷笑。

    那些新加入地炮兵,见识了火炮的厉害,个个兴奋不已。现在,让他们再总结一番,他们会理解得更加深入,陈晚荣正要下令让他们交流心得,只见一队人马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当先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段辉。

    在他之后是睿宗的皇辇。

    睿宗怎么来了?陈晚荣心头直犯嘀咕,忙上前迎驾。睿宗一出现在皇替上,也不管接驾的人,直接问陈晚荣:“晚荣,是你们在**么?整得山摇地动的!让朕都没法处理公务了!”

    虽是埋怨之语,脸上全是笑意,仿佛叫化子捡到元宝似的开

    陈晚荣忙道:“皇上,臣正在教新加入的弟兄们使用火炮,惊忧圣驾,臣之罪!”

    龙武军校场离长安有十来里路程,不过,两百门火炮威那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惊动睿宗很正常。

    睿宗摆摆手道:“朕不是怪罪你。朕听你们的动静很大,就赶过来瞧瞧,顺带,也来犒劳一下劳苦功高的炮兵!”

    炮兵战吐蕃,功劳全军第一,已经是唐朝军队的楷模了,睿宗不仅亲自过问起居,还来犒军,那是无上荣耀的事儿,陈晚荣他们大喜过望,齐道:“谢皇上隆恩!”

    睿宗还没有下皇辇,又一队人马赶到,是太子李隆基。李隆基刚刚和众人见过礼,太平公主又赶到了。

    太平公主和睿宗一般,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晚荣,你们是不是在**?整得山摇地动的,长安的百姓不明所以,还以为是雷公下凡了,正议论纷纷呢。”

    朝廷有一支英雄的炮兵,长安百姓是知道的。不过,要他们弄明白这是炮兵在**,还是有些困难,想象成雷公下凡也很正常。

    见过礼后。睿宗也不多说,笑道:“晚荣。朕在皇宫里听到这响动,好象比以前的火炮厉害多了,打给朕看看。”

    太平公主忙跟一句:“是呀!我正在歇息。听到惊天动地的响声,就知道是你晚荣搞鬼,这才赶来看个究竟。快打吧!”

    李隆基虽然没有说话,也是一般想法。真没想到。炮兵试射火炮,居然把三巨头给引来了。陈晚荣脑海里灵光一闪,异常兴奋的想“有一件事我正愁没有说词。现在好了,得让皇上震惊。然后再来说,必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主意一定。陈晚荣笑呵呵地道:“皇上,您是知道的,我们投在吐蕃地火炮只有三十五门,数量少,不能正面对抗,只能用作攻坚的利器。现在不一样了,臣手里有两百门火炮,这威力不一般。皇上,在校场里打,看不出威力,臣是想,我们找一个地方好好打一通。”

    睿宗迟疑不表态,陈晚荣再下说词:“皇上,现在的火炮比起以前地火炮,射程更远,爆炸的威力更大。校场里没有东西可以检验,臣是想拉到上次试炮的地方去,那里地树木多,在那里打一通,厉不厉害,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睿宗本来就有些心动,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不同意的道理,点头道:“也好!现在就走,马上就走!”

    还真是心急地!陈晚荣应一声,命令炮兵收拾,把火炮全部拉出去。陈晚荣有更大的图谋,这威风一定要亮出来,两百门火炮全部拉走。

    葛福顺忙着调动龙武军护驾,赶去试炮场清场。

    数千炮兵在陈晚荣地指挥下开出了校场,浩浩荡荡的向城南开去。两百门火炮一门接一门地开出来,那是一条长龙,煞是壮观,引得百姓围观,尖叫声响成一片。

    来到地头,龙武军早就清好场地了,方圆十里范围内没有百姓。陈晚荣一声令下,两百门火炮一字排开,占地不小,光这场面就壮观多了,睿宗打量一阵,点头赞叹道:“两百年和二十门比起来就是不一样,壮观得多!”

    上次试炮,陈晚荣只拉出二十门火炮,另外十五门是后面补入的。

    太平公主笑道:“五哥,这还用说么?一个人哪能与十个人比呢?”

    睿宗呵呵一笑,挺挺胸,道:“晚荣,可以了么?”一副急切模样。

    不仅他急,就是太平公主也很急切。李隆基虽没有睿宗那般明显,想尽快一睹地表情显现无遗。

    陈晚荣冲哥舒翰点点头,哥舒翰挥动令旗,喝声:“放!”

    火炮就威了,两百颗炮弹划过长空,交织成一张明亮的火网,向着远处地树林罩去。上次试炮,二十门火炮分在两地,每边十门,一齐威,威力虽大,场面不够壮观,哪里能与这次相比。

    睿宗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了,死盯着眼前壮观的一幕。太平公主和李隆基也不比他好,个个瞪大了眼睛。

    炮弹落下去,火球闪见,爆炸声惊天动地,响成一片,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睿宗他们在长安城里听到的响声,与现场听到的声响不可同时而语。尽管他们知道这次的动静很大,就是没有想到是如此之大。

    过了好一阵,睿宗这才摇摇脑袋,一个劲的惊叹:“真厉害!动静这么大!比打雷还要厉害!”

    “五哥,你快看!树木给炸翻了!”太平公主指着前方的树林。

    上次试炮,轰了老一阵,才出现沙飞树倒的情景。这次,只一轮火炮下去,很明显的看到不少树木翻倒在地上,凌乱不堪。

    “这,这也太厉害了吧?”睿宗兀自有些难以置信。

    陈晚荣有所图谋,不去理睬睿宗的反应,手一挥,炮兵再次炮。一轮接一轮的排炮打过去,只见树木翻倒得越来越多,远远就可以看到翻倒的树木,掀起的新泥。

    如此情景,远远出了三巨头的想象,个个讶然无语。陈晚荣笑道:“皇上,臣手里只有两百门火炮,若是有七八百门,上千门,摆开阵势,对着敌人猛轰,那会更加不得了!”

    “那还用说么?”睿宗有些机械的点头。继而就道:“晚荣,你说什么?上千门火炮?对!我们应该造更多的火炮!火炮越多越好!火炮如此威力,多了,就可以不用弩了。”

    火炮的威力比弩大得太多,火炮数量足够的话,弩是没必要存在。不过,现在还做不到,弩还是必须的,因为弩比火炮轻便,运输起来方便。在火炮不易到达的地方,弩就会挥重要作用。

    睿宗兴奋不已,陈晚荣知道机会来了,笑着引导睿宗的思维:“皇上,以臣想,要是有足够的人的话,我们应该能造出比现在火炮威力更大的武器。”不是能,是一定!现在用的不过是黑火药,若是条件成熟,把固体炸药造出来,火炮的威力就会提升好几倍。

    别的不说,要是有硝酸,把陈晚荣贮存的甘油做成硝化甘油,虽然稳定性不足,很危险,其威力也比黑火药大得太多。

    只是,这一切因为唐朝的条件不成熟,现在做不了。

    陈晚荣想的是,趁睿宗高兴的时候,大下说辞。要睿宗准许他去国子监挑人,至少把县馆的生员给他一部分。有了这些人,陈晚荣把他们好好培养起来,让他们接受现代科技理论的洗礼,那么现代科技在唐朝就会生根,科技大时代也就不远了。

    这事关系极大,陈晚荣不由得有些紧张的打量着睿宗,生怕他不同意。

第一八六 如此挑人

    “真能做出更好的武器?”睿宗有些难以置信。火炮在睿宗心目中的威力已经够大了。居然还有比这威力更大的武器。这事着实有些难以让人相信。不能怪睿宗没见识。

    陈晚荣非常肯定的道:“皇上。那是一定的!皇上。您想啊。陌刀最开始不是在战场上用起来有些问题。经过叶大师的改进。不是好用多了么?臣想。火炮也是这个道理。皇上是知道的。数月前我们造出来的火炮。那时的射程和威力比起现在的火炮。就差上一大截。这事儿。总是做着做着就有新的想法。就有更好的东西给做出来!”

    一番话说得睿宗不住点头道:“是啊。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步一步做起来的。越做越好!”

    陈晚荣最后道:“我们做不出最好的武器。但我们可以做出更好的武器!”

    这话立即得到李隆基的赞赏:“说得没错!无论何事。不可能有最好的。只有更好的!只要努力。一定能做得更好!陌刀是这样。火炮也是这样!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还是李隆基精明。看穿了陈晚荣的用意。陈晚荣笑道:“太子垂询。臣不敢不直言。臣现在感觉军器的良工不够用。”

    “军器监那么多良工。你还不够用?”太平公主有点难以置信。

    军器监集中的是唐朝最好的工匠。人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本事。而且人数众多。陈晚荣居然说不够用。这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睿宗微微点头。赞同太平公主这话。

    陈晚荣回答得非常巧妙:“公主有所不知。军器监的良工固然多。但是。比起我们要做的事情来说。还是不够用。我们现在机床已经做出来了。可以对钢材进行加工。做出更多地好东西。到时。大唐就会生巨大地变化。”

    睿宗插话道:“这朕知道。机床做出来后。朕听说。一时心动。也去看了看。着实好用。是该多造些。”

    陈晚荣双手轻击。一副赞成之态道:“皇上此言极是!只是有一样。我们的人手不足。皇上。臣是想从国子监里挑一批人来做这些事。还请皇上允准!”

    “学而优则仕”。这是儒家名家。古以来。读书有成者都去做官了。唐朝的国子监主要是负责给唐朝培养官员的。要是此例一开。唐朝就没有足够的官员。李隆基率先反对道:“父皇。这事不可。万万不行!国子监是朝廷的重地。主要负责为朝廷培养官员。此风一开。朝廷将面临无人做官的境地。”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官员比科学家更重要。因为官员可以管好百姓。不让百姓生乱。这是统治者最看重地事情。李隆基虽然精明过人。仍是不能免俗。

    陈晚荣原本以为李隆基肯定赞成他的想法。没想到他居然第一个反对。不由得心头急道:“皇上。太子。臣是想国子监的生员虽多。并不是每一人都想着做官。朝廷不是在国子监开设了杂学。让生员研究术数么?国子监有个生员叫高渐。他对技艺方面的事情更感兴趣。这点。太子是知道的。”

    高渐和李隆基在“敬贤亭”照过面。李隆基轻轻点头。

    陈晚荣接着道:“太子。臣要地就是高渐这种人。那些一心想做官的人。臣也不会要。他们没那心思来做这些事。”

    李隆基想了想道:“就算父皇让你去挑人。也不见得能挑多少。”

    只要睿宗同意了。陈晚荣使出浑身解数。坑蒙拐骗。好歹也要弄些人手过来才成。顺着李隆基的话往下说道:“太子所言极是!若是国子监的生员不愿意来。臣想恳请皇上让臣从县馆的生员里面挑。皇上是知道的。县馆地生员不能进入国子监。要么做幕僚。要么就从军去了。要是他们能到国子监来。比起让他们做幕僚更有用处。”

    久久没有说话地太平公主突然道:“晚荣。就算你把他们挑了来。他们对技艺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派不上用场呀!”

    这事。陈晚荣是想透了地。马上就道:“公主。这事臣有办法。”

    “说说你的办法。”睿宗也来了兴趣。

    陈晚荣应一声。道:“皇上。在说臣地想法之前。臣想请问皇上一个问题。这问题有些不敬。还请皇上恕罪。”

    三巨头的兴趣一下子给提起来了。看着陈晚荣。睿宗点头道:“说吧。朕不会怪罪于你。”

    陈晚荣谢一声。问道:“皇上。军器监地刀具可以削铁如泥。可是。军器监花费一百年时间都没有做出来。若是军器监做不出来。皇上觉得可惜么?”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可惜。很可惜!”睿宗眉头一轩。脱口而答。

    这回答在陈晚荣的意料之中。接着往下问道:“不知皇上有没有想过。为何造成这种情况?再请问皇上。华夏历史上失传的技艺很多。这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睿宗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索起来:“战乱不断。致使技艺失传。这刀具也应该是前朝末年。战乱不已。致使这位巧匠死于非命。”

    这回答得到李隆基和太平公主的赞同。

    陈晚荣却不这么看。反问一句:“皇上所言固然有理。不过。臣并不这么看。臣请问皇上。《诗》《书》《五经》照样经历了战乱。还有秦始皇焚书坑儒。为何儒家经典能够流传于世。而技艺却湮灭了呢?”

    从孔子创下儒家开始。历经千年。儒家不仅没有衰败。反而更加兴旺。千年之中。儒家同样经历了战乱。经历了南北朝时期的大分裂。为何如此兴旺呢?技艺却失传了。这道理安在?

    这一问题不仅把睿宗问住了。就是精明的李隆基也一下子张大了嘴巴。无从回答。

    “晚荣。你以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太平公主最先忍不住了。

    陈晚荣于此事思之熟矣。回答道:“公主。臣以为是传人。是因为没有传人。使得这些宝贵的技艺失传!”

    “传人?”三巨头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陈晚荣给出这样地说法。齐声嘀咕。

    陈晚荣接着道:“儒家经历千年而不衰。纵有南北朝时期地大分裂。依然兴旺。原因就在于儒家有很多传人。他们以性命保得儒家学说。必要时。他们会带着典籍遁入深山。等到天下太平再出世传播儒学。

    “而技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没有传人。没有著之于典。没有于册。一旦这些良工遇难。宝贵的技艺就会失传。臣一直在想。若是做出刀具的那位先辈不要说找个传人。就是留下只言片语。军器监就不用花费百年去摸索了。”

    军器监的刀具是活生生的实例。再有儒家一对比。技艺失传的原因再清晰不过了。三巨头点头赞同:“有理!”

    其实。技艺失传的根本原因在于统治者不够重实。没有让足够多地人来从事技艺之学。当然。这话。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得等机会。让唐朝改弦易辙。对科技百倍重视。

    得到三巨头的认可。陈晚荣信心更足了:“皇上。臣和叶大师他们商量过了。若是皇上允许臣从国子监里找一批人来军器监。叶大师他们就会给他们传授技艺之学。倾囊相授。刀具那样的事情就不会再出现。

    “以皇上的英明。一定能看到。这是一件开天辟地地大事。从此以后。宝贵的技艺不会失传。有了传人。以他们的聪明才智。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一蓝。做出更好的东西。要造出比火炮更厉害的武器。又有何难?”

    技艺。统治者不够重视。并非不知道其重要性。若是陶弘景没有明“灌钢法”。使得钢铁的产量骤然增加。唐朝地钢铁就不可能有现在这么多。唐军就不可能达到百分之六十地着甲率。就不可能有陌刀。就不会有无坚不摧的重装步兵了。

    一席话说得历来稳重地李隆基不住拍额头:“父皇。陈晚荣说的很有道理。还请父皇允准!”刚刚是他第一个反对。现在。他却是第一个赞成。陈晚荣好一番说词。

    不是陈晚荣说得动听。而是说得在理。由不得他不服气。

    太平公主大表赞成:“皇兄。小妹也赞成。”

    “小妹。三郎都同意。朕然是赞成了!”睿宗兴致很高。憧憬起来:“真要如晚荣这么说地话。技艺将在大唐大放异彩。晚荣。这事得这么办:读书人一心想做官。要他们来搞技艺。就算朕下旨了。他们也未必愿意。凡愿意到军器监的人。朕升他们两爵。干得好地。以后重重有赏!”

    这事。陈晚荣也想到了。想的是先说服他同意。然后再恳请睿宗给这些人功名官身。没想到。睿宗如此可人。居然一升就是两爵。远远出陈晚荣预期的一爵。

    睿宗太可爱了!陈晚荣真好亲他两口。喜滋滋的道:“谢皇上!”

    太平公主也来锦上添花:“皇兄。县馆那些不能进入国子监的生员。若是他们愿意到军器监做事。就给他们官身功名。和进入国子监等同。”

    “一定。一定!”睿宗点头赞同。

    李隆基看得更加深远:“父皇。从国子监和县馆里挑。固然是好。不过。儿臣以为。他们主要是想做官。就算有人来。也不会太多。还应该从民间挑选。挑选那些聪明伶俐的童子。从小培养。”

    三巨头一人一句。把陈晚荣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的事情给解决了。陈晚荣大喜过望。问道:“请问皇上。臣什么时间去挑人?”

    睿宗微一凝思。笑道:“晚荣。朕马下旨。你随时可以去挑!”

    “谢皇上!”陈晚荣喜滋滋的谢恩。

    陈晚荣和三巨头商量了一阵细节。这才回去。送走睿宗。陈晚荣回到龙武军大营。把炮兵安顿好。赶到军器监。把事儿一说。叶天衡他们无不是大喜。

    作为工匠。他们深知工匠在历史上的地位。远远不如读书人。若说对社会的贡献。工匠绝对比那些只会一味空谈的迂阔腐儒们强得太多了。可是那些腐儒因为是读书人而倍受朝廷礼遇。而真正对社会做出巨大贡献地工匠们却没有得到足够地重视。

    现在。睿宗同意了陈晚荣的主张。说明工匠在朝廷的地位进一步提升了。

    当然。最让叶天衡他们高兴的是。从今以后。他们不用担心技艺失传了。让技艺永远流传。是他们最大的心愿。能不高兴么?

    最后。陈晚荣开玩笑说“你们都得好好准备一番。到时。谁要是敢藏私。皇上打赏时。休怪我把他的名字放到最后面!”

    一句玩笑话逗得众人大笑。无不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倾囊相授。

    只要这一步迈出去了。将来办起科技学校。在唐朝广为传播科技就不是问题了。做到这一步。不枉穿越一回。对历史做出了贡献。人生不虚也!

    陈晚荣着实高兴。天黑时。高高兴兴的回到郑府。

    “你怎么这么高兴?好象吃了蜜似地。就顾着乐呵!”郑晴很是奇怪的问道。

    今天这一步走出去。为科技大时代的到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是陈晚荣最大的心愿之一。能不高兴得跟吃了蜜似地?

    “宛如呢?有没有回来?”陈晚荣破天荒的第一遭不理睬郑晴。却问起了小舅子。

    郑晴很是意外:“你怎么不问我。问起宛如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珠乌溜乌溜的直眨

    “我找宛如有事。有大事!”陈晚荣如实回答。

    郑晴原本想是和陈晚荣好好说说话。亲昵一阵。陈晚荣如此表现。不由得大失所望。有点没好气的道:“你找他能有什么大事情呢!”

    “国家大事!”陈晚荣一本正经的回答。

    “在屋里!”郑晴朝郑宛如的房间一指。气恼地走开了。

    陈晚荣心念大事。也没有心情去安慰她。快步赶去郑宛如房间。郑晴终是好奇。愣怔了一下。忙跟了上来。

    推开郑宛如地房门。只见郑宛如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响声。猛的睁开眼睛。打量着陈晚荣。很是意外地问道:“姐夫。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快请坐!”热情地给陈晚荣搬椅子。

    “太阳还是从东方出来!”陈晚荣回答了一句说笑。坐了下来。道:“宛如。我有一件大事要你帮我办。”

    郑宛如根本就不信。右手不住摆动:“姐夫。你有大事都找你的好朋友哥舒将军他们商量去了。好歹也轮不上我。姐夫。你今天一回来就来看我。我还是很高兴。等会。我给你做几个菜。我们两个好好喝上几杯!”

    “别油嘴滑舌!我是说正事!”陈晚荣脸一板。

    郑晴不由得有些信了。问道:“你找宛如真有大事?”

    郑宛如看着陈晚荣。兀有些难以置信。陈晚荣点头道:“那是然!宛如。军器监现在要扩大。需要人手。我已经奏明皇上。要从军器监挑人。”

    “姐夫。那把我也挑去。我可跟定你了!”对于郑宛如来说。他姐夫管理军器监。他也豪。这话振振而言。好象他真地很想去军器监似的。

    陈晚荣不去理睬他打岔。往下说:“过几天。我就要去国子监挑人。我要你在国子监放风。就说我要去挑人。”

    “姐夫。我以为什么大事。不就这点小事。一句话的问题。”郑宛如没有意识到这事对于陈晚荣的重要性。不以为意。

    陈晚荣很严肃的道:“这事关系极大。你一定要把风声放出去。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郑宛如很是认真的道:“行。姐夫。肯定不会有问题!我这就去国子监。给他们说。我姐夫要来挑人。要他们做好准备。能给我姐夫挑中。那是他们祖上积德!”

    跳起来就要跑。陈晚荣却一把拉住他:“不能这么说。你姐夫是谁。生员们知道吗?你要说炮兵将军要来国子监为军器监挑选一批聪明能干。有兴趣从事技艺的人。朝廷会重重赏他们!”

    炮兵这次扬威天下。唐朝的老百姓都知道唐朝有一支英勇善战的军队叫做炮兵。这是一面旗帜。炮兵将军要去军器监挑人。那必然会引起轰动。郑宛如异常兴奋的应承。

    郑宛如说到做到。把高渐、胡大可这些好兄弟拉在一起。给他们交待好。四处宣扬陈晚荣要去挑人的事。

    炮兵将军陈晚荣在唐朝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在国子监生员的心目中。无不是以一睹他的风采而豪。一闻此言。无不是兴奋莫铭。只等着陈晚荣到来。

    然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陈晚荣并没有马上去国子监挑人。而是忙着其他的事情。一连几天下来。郑宛如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姐夫。国子监的生员们无不是翘以待。盼着你早点去呢。你怎么不去呢?”

    “如果有一位大家都想见到的美人。她在什么时间出来比较好?”陈晚荣不答所问。反问一句。

    这问题。郑宛如哪里能回答。很是奇怪的问道:“姐夫。这和挑人有关系么?”

    “有!很有关系!”陈晚荣解释道:“要在千呼万唤后始出来。才有最好的效果!挑人这事。关系重大。我得把他们的兴趣全部提起来了。我再去!”

    “这这这……这是哪门子的说法?”郑宛如愣怔得连话都说不流畅了。

第一八七 轰动国子监

    艳阳高照。国子监。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开了过来。护卫的兵士个头高大。身着锃亮的铁甲。腰悬横刀。兵器钩上放着马槊。一句话。全副武装。威风凛凛。让人一见就生畏。

    国子监门口有不少生员正在进出。一见这队兵士。不由的猛的停下来。吃惊的打量起来。只见这队兵士簇拥着三个人。一个白胡飘飘的老者。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还有一个不算英俊。也还过的去的年青人。

    老者一脸的笑容。格外亲切和蔼;道长一股飘然出尘之姿。让人一见就生出钦慕之感;唯有这个年青人却有一股肃杀之气。他虽是在笑。笑的很然。很亲切。然而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股子杀气。让人心悸神动。

    国子监是唐朝最高学府。来这里的人不少。多是饱学宿读之士。只是道士和将军同来这样怪异的事情在国子监的历史上就没有生过。这些生员不由的特别好奇。围了上来。

    生员们想一睹究竟。没想到还没有靠前。就给这队兵士拦住了。国子监的生员个个有功名在身。更有很多人前途无量。他们心里有一股子傲气。不要说兵士。就是皇帝对他们也要客气三分。哪里会把兵士放在眼里。

    有人很强横的道:“让开!你们敢拦我们读书人。但子不小!”一人说。众人和。生员们个个拿出架势。要来推兵士。只是。他们那点力气无异于晴蜓撼石柱。根本就没有用。

    马背上的年青人鼻孔里冷哼一声。声音虽轻。却有一股子威势。这些生员不由主的望向他。只他眼里厉芒四射。身上杀机涌动。不由主的蔫了。不敢再横了。

    这年青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晚荣。现在的陈晚荣早已不是以前的陈晚荣了。在死人堆里爬过。在血水里洗过澡。这些未历战阵的生员在他的气势面前。只有害怕的份。

    “让开!炮兵将军陈将军到!”兵士扯起嗓子吼一声。

    炮兵扬威军中。此次征战功劳第一。早就传遍唐朝。当然。炮兵将军陈晚荣然也就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这一亮出身份。立时有奇效。那些生员们马上恭薛敬敬的行礼:“见过陈将

    人人脸上带着喜色。好象见到老祖宗似的。就连适才那些强横的生员也不例外。

    陈晚荣现在的名声如日中天。谁个不想一睹风采?再加上郑宛如依照陈晚荣的安排在国子监放风。说陈晚荣要来挑人。国子监的生员早就盼着见见陈晚荣了。只是日盼夜盼。陈晚荣就是不来。没想到。就在他们失望之际。陈晚荣突然到来。生员们心中那股子喜悦劲头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白须老者不是别人。是叶天衡。他是军器监的一面旗帜。陈晚荣今天要来挑人。这军器监的头面人物然是要来助阵的。这样才能有号召力。

    望着喜动颜色的生员们。叶天衡很是奇怪。在陈晚荣身边轻声道:“小友。他们见到你。好象见到老祖宗似的。没想到。你陈将军的威风这么大!”

    陈晚荣忍着笑。轻声回答:“叶大师。不是我的威名重。是我使了点小手段。我要宛如在国子监放风。说我要来挑人。他们是盼星星。盼月亮。盼我早点到来。我偏偏不来。等到他们失望之际。我再突然前来。就成这样了。”

    道长正是司马承祯。他望重天下。是皇帝的座上宾。国子监生员对他很是崇敬。陈晚荣然是要把他拉来助阵了。

    “小友。真有你的。什么事情都要算计一番。这次出征没有白去。”司马承祯轻声调笑一句。

    陈晚荣摆手道:“道长。我这是不的不为!这些读书人。个个傲的紧。军器监再好。要他们去做工。估计没几个人会去。我的把谱摆足了。让他们知道去军器监做工照样前途无量。他们才会去。”

    “你你你……”叶天衡和司马承祯指着陈晚荣。想数说几句。又找不到说辞。

    “起来吧!”陈晚荣脸一板。甩下一句话。不去理睬那些生员。跳下马来。来到孔子像前。按照礼节行礼。当然。陈晚荣是不会下跪的。只是鞠个躬而已。

    对儒家。陈晚荣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行不行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是来国子监挑人。要是不行礼的话。会成节外生枝。这才礼节性的表示一下。

    叶天衡和司马承祯向孔子像行完礼。跟着陈晚荣进国子监了。

    陈晚荣这是第二次来国子监。是旧的重游。不由的打量起来。还没走多远。迎面而来一大队人。当先一位官员。约莫六十来岁。一身紫衣官袍。正是国子监祭酒徐坚。陈晚荣见过的。上前行礼道:“见过徐大人!”

    国子监祭酒是从三品大员。不仅位高权重。还在于学识渊博。倍受人敬重。徐坚这位祭酒就是治学有大成的饱学之士。在朝中的官声也不错。虽是倍受太平公主的推重。却和太平公主保持着不即不离的关系。同样的。他和太子李隆基也是一般。无论李隆基如何看重他。他总是本着学者“不偏不党”的传统。不依附于李隆基。只办份内事。

    他越是如此。越是让人看重。再加上。这人没什么官架子。一副学者气质。让人一见就生好感。是以陈晚荣见到他。好象见到大学老师似的。格外亲切。这礼极是恭敬。

    徐坚一代鸿儒。对谁都一个样。不多加辞色。也不冷淡。对陈晚荣却是例外。笑呵呵的道:“原来是陈将军呀!陈将军。你也是。来了也不说一声。让我们去接你呀!”

    脸上的笑容很真诚。很亲切。不象是装出来的。语气和蔼。好象见到老朋友似的。陈晚荣和徐坚见过几次面。都是礼节性的招呼一声。就没有如今天这般亲切。陈晚荣很是意外。笑道:“徐大人说哪里去了。我一末学后进。哪敢惊忧您呢!”

    徐坚呵呵一笑。冲叶天衡一抱拳道:“徐坚见过叶大师!”

    叶天衡是军器监的一面旗帜。虽未治学。却是唐朝让人敬重的少数良工之一。徐坚和他很是合的来。两人不仅施礼相见。更来个熊抱。

    “徐大人。你猜猜这位道长是谁?”叶天衡兴致不错。指着司马承祯考验起徐坚了。

    “叶大师。这也想难住我徐坚?”徐坚在叶天衡肩头轻拍两下。道:“叶大师。我和司马道长论道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叶天衡本想为难一下这个老友。没想到他们居然早就相识了。大觉无趣。滋了一声。埋怨道:“徐大人。你也的给我留点脸面!”

    “叶大师。你也有好脸面的时候?”徐坚呵呵一笑。这才和司马承祯见礼。

    两人见过几次面。徐坚学识渊博。司马承祯世外高人。尤其是他的恬淡性情最是让徐坚向往。巴不的哪天扔下俗事。如司马承祯这般洒脱的过日子。是以两人算的上神交了。又是一番趣话。这才作罢。

    徐坚给陈晚荣引见国子监的人物。其中一个老者正是陈晚荣上次见过的柴博士。一见陈晚荣之面。不由的埋怨一句:“哎呀!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上次见到陈将军。多有失礼。这里谢罪!”

    陈晚荣上次送陈再荣来国子监应试。见过柴博士。当时。陈晚荣不过是个泥腿子。柴博士对陈晚荣虽然没有鄙视。也没有多加辞色。哪里想的到。这才多少时间。陈晚荣就名满天下。成了家喻户晓的炮兵将军。

    如此人物。居然没有结交。尽管柴博士生性恬淡。仍是差点把肠子悔青了。

    “柴博生言重了!无学之人陈晚荣见过柴博士。”陈晚荣仍是本着当初见面的礼节相见。

    当初。陈晚荣如此说。柴博士理所当然的受了。这次。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受。惊的差点一坐在的上。

    这些人是国子监的博士、助教、司业、丞、录事。一一见礼。也费了好大一阵功夫。国子监里的人物个个不凡。人人是饱学之士。陈晚荣见到他们。好象见到大学时的教授、博士一般。格外亲切。见礼也真诚。没有一点架子。这些人绝对没有想到风头正劲的陈晚荣居然如此好说话。人人欢喜。

    等到见完礼。徐坚笑道:“陈大人。早就听说你要来了。可一等二等。就不见你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没想到。你突然来了。挑人的事儿。圣旨早就下了。急也不急在这一刻。陈大人。敬一亭奉茶!”

    敬一亭是徐坚处理公务的的方。在这里奉茶。是把陈晚荣当作贵宾了。

    陈晚荣不是那种喜欢客套的人。笑道:“徐大人。奉茶就不必了。还是开始挑人吧。”

    奉茶是读书人的礼节。陈晚荣居然不要这一套。徐坚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却是赞许。点头道:“既如此。那徐坚就失礼一回了。陈大人。你要怎么挑?”

    这事。陈晚荣早就想好了:“徐大人。挑人这事。我还是和大家见见面。把事情说透。他们若愿意来。竭诚欢迎。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柴博士犯难了:“陈大人。国子监人虽然不多。也有差不两千来人。全部来的话。没这么大的的儿呀!”

    全盛时的国子监有两千多人。不过。这要等到唐玄宗时期去了。现在。虽不如全盛时期。也有接近两千。真要挤到一起。还真找不出这么大的房间。

    陈晚荣呵呵一笑道:“这不要紧。只要有块空的就成。”

    “空的?”徐坚他们有些犯难了。

    读书人重礼节。要他们来空的与陈晚荣见面。那是无礼。无礼之极的事儿。生员们能不闹起来?

    读书人的礼节有多大。看看那些腐儒就知道了。陈晚荣对这种人一点好感也没有。不以为然的道:“徐大人不用犯难。为朝廷做事。那是天经的义。若一个人固守着那些虚礼。那是抱残守缺。这样的人。即使他要来军器监。我也不要!他们不来。最好!”

    “这个。这个……”柴博士他们不由的直犯嘀咕。

    还是徐坚通达。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传话吧。”

    在国子监。祭酒的话就是最高命令。比圣旨还管用。读书人的架子不小。脾性古怪。有些人以傲视王侯豪。可以不把圣旨放在眼里。却不能不把祭酒的命令忽视。

    徐坚的命令一下达。生员们三五成群的赶了来。一见面。不住询问“陈将军在哪里?”

    “哪个是陈将军?”

    他们之所以赶来。更多的是想一睹陈晚荣的风采。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之时。陈晚荣在徐坚他们的陪同下。大步而来。跟随陈晚荣来的还有一队身材高大的炮兵。他们紧跟着陈晚荣。严密护卫。如临大敌一般。

    不是陈晚荣喜欢摆谱。而是陈晚荣深知这些读书人的脾性。傲大不说。还艳慕权势。不把威风摆起来。不把架子拿出来。他们一定瞧不起陈晚荣。那么今天挑人这事就会大打折扣。正是考虑到这点。陈晚荣特的挑了几十个身材异常高大的炮兵前来助阵。

    炮兵个个不凡。这一亮开堂堂之阵。好象千军万马在行进一般。生员们不由的惊讶不置。惊呼声响成一片。

    更多的是他们眼里射出艳慕之色。陈晚荣看在眼里。大是满意。这第一步走对了!

    来的人不少。足有百。不过。还不到国子监生员的一半。能有如此之多的人到来。陈晚荣还是满意。毕竟。生员们的架子不小。要他们全部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睿宗亲到来。也不见的所有生员都能前来迎接。

    更不用说陈晚荣来挑人这事了。在生员们的眼里。读书做官才是最好的出路。要他们去做工。不是不可能。是很难。

    陈晚荣放眼一望。只见生员的年龄各异。有的岁在弱冠。还有些的年龄一大把了。陈晚荣在心里捉狭的想“再大上十岁。我都的叫他们爷爷了”。

    郑宛如在人丛里。不住冲陈晚荣使眼色。陈晚荣微微一笑。郑宛如旁边的高渐死盯着陈晚芝。眼睛特别明亮。他和陈晚荣谈的来。再次见面。然是高兴了。波期人胡大可也是一脸的惊喜。

    徐坚清咳一声。就要介绍陈晚荣。陈晚荣挥手阻止他。我介绍道:“我。叫陈晚荣。是炮兵将军!”

    炮兵的名头很响亮。要是不用这一身份。此次的效果会有多大。还真说不清楚。

    话音刚落。生员们就炸锅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他们就是冲陈晚荣来的。听了这话。能不议论纷纷么?

    “我久闻国子监的大名。早就想来一睹各位的风采。只是没有时间。今天。我终于有空。与大家见上一面。幸何如之!”陈晚荣的开场白一完。话锋一转:“我刚刚进来。听到有人说我是来挑人。为军器监挑人。你们别听他们胡说。我不是来挑人。我是来给大家伙送礼物!”

    “这这这……”徐坚一时没有明白过来。眼睛瞪的象铜铃。下巴砸中了脚面。

    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的。说陈晚荣要来国子监挑一批人去军器监做工。陈晚荣却说来送礼的。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徐坚尽管学富五车。也不的不糊涂惊讶的还有郑宛如。明明是陈晚荣亲口告诉他要来挑人。现在。陈晚荣又当众否决了。这也太出人意料了。郑宛如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眼睛瞪的滚圆。恨不的冲上来问个明白。

    他身边的高渐一脸的失望。

    司马承祯和叶天衡素知陈晚荣办法多。他如此说。必有所图谋。静等着瞧好戏。

    “陈将军。是吐蕃人的弯刀么?”

    “是吐蕃人的头饰么?”

    陈晚荣刚刚从吐蕃归来。吐蕃人的弯刀、头饰这些东西拿来送人正合适不过了。生员想的特别美好。然而陈晚荣说的却是:“青稞酒。你们要不要喝?”

    “要!”有生员好酒。早就听闻青稞酒的甘美。想也不想就说出来了。

    更多的却是持重。想弄明白陈晚荣的意图再回答。

    “想喝?去吐蕃吧!”陈晚荣回答的很干脆。却引来一片轰笑声。气氛骤然活跃。

    陈晚荣接着道:“吐蕃有很多漂亮的女人。能歌善舞。酒量也不错。既可以陪酒。还有歌舞欣赏。你们要不要去找上几个?”

    读书人向往的就是权势名利。有了权势名利就可以享乐了。对于读书人来说。享乐不叫享乐。那叫韵事。叫雅事。陈晚荣所说。正是他们心中所想。只是不能当众说出来。很多人眼前浮现出吐蕃女子柔媚的身材。还有含羞欲嗔的丽容。

    这话很不着边际。徐坚听的不住皱眉头。想提醒。又不大好说。只能静观其变了。

    陈晚荣脸一肃道:“我的礼物不是金银。不是财宝。但是。你有再多的财宝。你也买不到!就算你家里有金山银金。你也别想的到!”

    国子监里的生员。除了少部分从民间选来。更多的是世家出身。这是南北朝开始的门阀制度的结果。他们家里有的是钱。有的是权。在他们眼里。钱是万能的。就没有钱不能买到的东西。对这话不信。有些人不住摇头。

    “我送给你们的东西叫做见识!见识为何物?不是你在书本上能学到的。也不是花钱请来的先生能教你的!不信。是吧?好啊。我们马上就来验证一下!”陈晚荣从炮兵手里拿接过一张纸。一阵晃动。道:“这是一张纸。你们谁能给我变出一朵花?”

    “不可能!纸怎么可能变出花?”生员们根本不信。

第一八八 良好开端

    国子监的生员主要学诗书。也有杂学。不过杂学主要是术数与书学。这种科技上的学问。国子监还没有开设。

    他们的反应。陈晚荣一点也不意外。扫视一眼众人。问道:“你们不信。是吧?”

    “不信!”一片质疑声响起。

    陈晚荣把手中的纸片晃晃道:“我要是变成一朵花来。你们怎么说?”

    “不可能的事情!”生员们根本连这念头都没有动一下。

    陈晚荣挽起袖子道:“不给你们露一手。你们还以为我陈将军只会胡吹大气!拿一炷香上来。”这些道具。陈晚荣早就准备好了的。炮兵立即送上香。司马承祯配合的很好。取出火折打燃。帮陈晚荣点上。

    在香头上吹吹。等到香头燃的旺了。陈晚荣这才扫一圈。只见个个一脸的不信。张大了嘴巴。死命的打量着陈晚荣手中的纸片。

    尽管徐坚学识渊博。也有些难以置信。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国子监是诗书的渊薮。科技非他们所长。人人如他一般。打定瞧好戏的主意。

    陈晚荣把纸片放到香头附近。说也奇怪。纸片给香头一烤。上面出现清晰的红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红点越来越多。绘成一条条曲线。过了一会儿。一朵鲜花已经成形了。

    如此怪异事情。国子监的生员和博生们有几个见过?他们就算见到了。也不会用科学的观点来审视。会给他们称为怪异之事。一个不好。会诗兴大。作上几诗来吹捧一番。

    无不是眼睛瞪的老大。紧盯着纸片。仿佛纸是磁石。而他们的眼睛是给磁石吸引的铁块一般。

    郑宛如和陈晚荣接触时间多。深知陈晚荣的能耐。这不过是他一身所学中的一点点罢了。把生员们吃惊的模样看在眼里。格外的意。姐夫如此了的。做舅子的能不豪?

    没有人说话。只有数百人的呼吸声。随着香头的推移。曲线越来越多。绝对是一朵花。而且还是一朵非常优美的画。

    说起字画。国子监的生员人人都是眼力不俗。以他们的眼光一瞧就知道。这花出高人之手。能把线条画的如此之优美者。万中无一。就是国子监这个藏龙卧虎的的方。恐怕也找不出一个。众人又不禁奇怪的猜想起来“这是出何人之手?”

    等到陈晚荣把香头移开。只见纸片上出现一朵美丽的花朵。鲜艳欲滴。陈晚荣一晃。问道:“怎么样?我有没有吹牛?”

    生员们没有说话。出一片爆笑声。这也是回答。是最好的回答!

    “陈将军。这道理安在?”徐坚有些迷糊的问道。这话正是生员们要问的。无不是紧张的打量着陈晚荣。期盼他给出答案。

    陈晚荣不答所问。把手中的纸片晃晃道:“我把这朵花儿送人。有没有人要?”

    不就是一个笑乐罢了。生员们不以为意。没有人回答。高渐站起身道:“陈将军。能送给我吗?”

    他和陈晚荣一起喝过酒。认和陈晚荣的关系非同一般。凡陈晚荣送出的东西无不是欲的之而甘心。

    陈晚荣笑道:“高渐。你要这东西。我送你没问题。不过。只怕在你里不够安全。还是让给徐大人吧。徐大人。你要么?”

    高渐一脸的失望。根本就不信陈晚荣的话。徐坚碍于礼节。只的点头道:“陈将军见爱。徐坚就领受了。”

    陈晚荣仿佛没有听出他话中的冷淡之意。把香头放到一个没有烤过的角落。只一会儿功夫。纸片上出现在一行字。陈晚荣把纸片递给徐坚道:“徐大人。你很有眼光。这是吴道子吴先生的手笔。请您收下!”

    吴道子的大名在长安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在国子监。吴道子有着神圣的的位。他的墨宝都想的到。徐坚绝对不信。还以为是陈晚荣在诓他。接过一瞧。只见题跋正是吴道子的手迹。再把曲线仔细打量一阵。没错。是吴道子的手笔!

    尽管徐坚见识不凡。不过。对吴道子的手迹仍是欲的之而甘心。乍获吴道子的墨宝。犹如的到至宝一般。爱不释手。老脸上泛着光辉。喜的一张嘴哪里合的拢。一个劲的道:“谢陈将军。谢陈将军!”

    这次来国子监挑人。说到底就是要和生员们做官财的观念做斗争。陈晚荣闹出的动静越大。想法越新奇。越是让他们想不到。那么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正是从这点考虑。陈晚荣这才不说挑人。而是说成送他们见识。就是要挑起他们的兴趣。

    为了把动静闹的大点。陈晚荣把能用上的人全用上。吴道子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能例外么?遗憾的是。吴道子的名头太大。不能现身。要不然别想挑人。都跑去看吴道子了。

    高渐异常不满。气愤的质问起来:“陈将军。明明是我要的。您为何不给我?”

    陈晚荣朝他身边指指道:“你瞧瞧他们。看看他们的眼神。这东西就算给你了。你能保证明天还能拥有么?”

    吴道子的墨宝那是至宝。虽然贵重。却也惹祸。那些生员个个眼中尽是艳慕之色。真要给他的话。他能保管多少时间呢?这还真是个问题。

    尽管高渐很气愤。也不的不承认陈晚荣是善意。只的气恨恨的坐了下来。

    陈晚荣声音提的老高:“徐大人。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您。这是可是吴先生第一次用这种方法作的画儿。意义非凡!”

    徐坚先是不住点头。大是感慨己何其幸也。居然能拥有如此意义非凡的画儿。不过。紧接着就是好奇。问道:“请问陈将军。吴先生是用何法子画的这画儿?”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有了他这话。陈晚荣可以省去好多口舌。点头道:“徐大人有兴。我就班门弄斧。给徐大人解说一下。若是不入徐大人法眼。还请见谅!”

    “哎呀。陈将军。你说到哪去了?你能为老朽释疑。老朽感激不尽。”徐坚太想知道吴道子这法子了。感激不已。

    陈晚荣吩咐一声。兵士打来一盆水。陈晚荣取出一块硝石。高举在手上。声音提高:“这法子说出来一文不值。就是这硝石。”

    “不会吧?硝石能有如此妙用?”柴博士先不信了。

    陈晚荣并不作答。高叫一声:“高渐!”

    高渐正为失去吴道子手迹而生闷气。给陈晚荣陡的一叫。不由的一愣。继而明白过来。猛的站起来。很是吃惊的问道:“陈将军。您叫我?”

    “能上来一下么?”陈晚荣冲他招手。

    如此美事。求之不的。高渐会不来么?喜滋滋的应一声。小跑着过来。郑宛如一脸的不乐意。不住冲陈晚荣使眼色。陈晚荣手一招。道:“宛如。你也来。帮高渐打下手。”

    郑宛如兴高采烈的应一声。小跑着上来。给姐夫挑中。倍儿荣幸。

    “高渐。你把硝石化在水里。再用笔醮着。在纸上画东西。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随你的意。等到干了。你用香头把纸一烘。就会出现你画的图案。”陈晚荣也没有藏私。这些东西对化学专家来说。不过是小把戏罢了。

    高渐不信。迟疑着不动手。郑宛如早就知道这把戏。不过。当众做来很露脸的事儿。兴奋之情不减。拿起硝石就化在水里。

    高渐反应过来。忙把纸铺开。用笔醮着在纸上画了起来。不时向着徐坚手上的吴道子画的花儿瞄着。居然是依样葫芦。画起了花儿。

    等到画完。放下笔。等着晾干。

    这事对于司马承祯。郑宛如他们这些明晓的人来说。一点难处也没有。不过。对于国子监的生员来说。那是难以想象之事。无不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纸张。期盼早点干透。

    “时间过的真是慢!”生员们个个心头如是想。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终于干了。高渐兴奋的拿起纸张。郑宛如拿着香头。开始烘烤起来。说也奇怪。和适才一般无二。先是出现一些红点。然后就是曲线。再后来就是一朵花儿。

    同样是画花。高渐的笔力和吴道子的画比起来。简直就是婴儿和巨人的差别。惨不忍睹。不过。却没有人笑。因为生员吃惊的连讥笑一事都忘了。

    陈晚荣缓缓扫视众人。目光最后停在徐坚身上。徐坚一抱拳。一副汗颜无的之状。叹息一声:“世间妙事原来如此简单!见识了。见识了!”

    这话说的没错。只要到找规律。纷繁奇妙的事情都会揭开神秘的面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这就是科学!

    在生员们点头赞叹中。陈晚荣说出一句让他们更加想不到的事情:“徐大人。这算奇妙么?还有更奇妙的呢!今天。我给你们送大礼。就让你们见识过够。你们都知道我这个陈将军还是陈氏化工的创始人。你们可知道香水是怎么做出来的么?”

    香水在长安。在国子监有谁不知道?没有!尽管香水卖的很贵。但国子监的生员有很多人家里有钱。还买着用呢。

    空气中香喷喷的香水味儿。只要不是鼻子有问题都能问出来。

    一说起这事。生员们的兴趣陡增。齐声问道:“陈将军。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们香水的做法吧?”

    香水如此神奇。要是能知道其做法。就是给一万两黄金。不。十万两。百万两也愿意。只是。这是无价之宝。就算再多的钱。陈晚荣也不可能告诉别人。

    生员们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陈晚荣居然点头了:“没错!我是打算把香水的做法告诉你们。不过。我的提醒你们一句。你们就算知道香水的做法也没有用。因为你们没有原料!”

    香水依着不同的配方有不同的香味。这事陈晚荣也控制不了。陈晚荣能控制的就是原料。就算生员们知道了配方。没有精华油。仍是没有任何用处。陈晚荣根本就不用担心泄密。

    就算是这样。能一睹香水的制作。那也是快慰生平之事。香水。影响太大了。不仅生员们好奇。就是徐坚这些国子监的大儒们也是惊喜莫铭。

    叶天衡用过香水。喜欢香水。就是不知道香水的做法。一听这话。不由的脸上泛红光。眼里喷火:“小友。你没骗人吧?”

    陈晚荣并不作答道:“香水的做法。我就不给你解说了。这事。还是请司马道长来说的好!大家想听司马道长解说么?”

    司马承祯名满天下。国子监的生员不是所有人。至少绝大部分人知道他的名头。知道他是睿宗的座上佳宾。没想到居然有幸见到他。那还用问么?

    只有脑袋给驴踢了的才不愿意!

    生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惊喜之情溢于言表。陈晚荣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今天把司马承祯拉来助阵是对了!

    要是能把吴道子拉来那就更好了。只是吴道子的名头太大。怕引起混乱。只能割爱了。

    “道长请!”陈晚荣侧身相请。让到一边去。

    司马承祯上前一步。单手打个问询道:“各位学友:司马承祯这里有礼了!”

    一句见面的礼节话语。却引来生员们一片尖叫。

    司马承祯接着道:“陈将军要贫道给学友们演示香水的做法。贫道很是荣幸。不瞒各位。香水这本事。贫道是向陈将军学的。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各位学友见谅!”

    “道长。你快做吧!我们等着瞧呢!”生员们齐声催促起来。

    司马承祯微微一笑。取出几个瓷瓶。放在桌子上。生员们原本以为香水那么神奇。司马承祯演示起来必然是让人意想不到。没成想。他居然弄些瓶瓶罐罐。不由的大是失望。

    “你们以为这些东西没用?贫道告诉你们。这里面的原料正是做香水必不可少的。你们都知道。贫道调配过一种香水。闻着让人生出出尘之想。今天。贫道就给你们演示一番。”司马承祯笑容不变。

    在陈晚荣卖的香水里面。最受男人追捧的就是司马承祯调配的香水了。生员们使用这种香水的没有五六百。也有三两百之多。一听这话。无不是来了精神。睁大眼睛看着司马承祯的一举一动。

    “在贫道演示之前。麻烦徐大人帮贫道闻闻这瓶里的味儿。”司马承祯单手施礼道:“徐大人。请!”

    徐坚着实好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上前。拿起一个瓷瓶。拔开塞子。闻了一下。鼻头一皱:“不是那味!”放下。再开一个。依然不是他想闻的出尘之香味。

    把所有的瓷瓶都闻了。也没有找到他想闻的味道。不由大是失望:“道长。没有你配的出尘之味。”

    “徐大人。没有就对了!”司马承祯说出的话足以把学识渊博的徐坚绕糊涂:“没有。贫道就配出来!”

    把袖子一挽。拿起瓶瓶罐罐。一阵鼓捣。生员们的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没有错过任何细节。

    如此美事。十辈子也不见的能遇上。若是错过一个小小的细节。那也会遗憾终生!

    “能有那出尘之香味么?”徐坚怀疑不已。直到司马承祯停下来。道:“徐大人。你请闻闻!”

    徐坚也不客气。从司马承祯手里接过来。放到鼻端一嗅。眼睛不由主的闭上了。

    他一闭眼睛不要紧。生员们却是一片尖叫声。更有沉不住气的问道:“是不是那味?是不是那味?”瞧他们那副急切模样。巴不的从徐坚手里抢过去闻个明白。

    “不是……”徐坚终于把眼睛睁开了。一脸的享受。

    生员们一片叹息声。大是失望。叹息声未落。只听徐坚接着道:“那就怪了!”

    徐坚大儒。说话历来条理清晰。如此这般前后矛盾的事情这辈子也没有几次。实在是这事太过神奇。太让人想不到了。谁能想到。如此奇妙的香水居然是用那些不相干的东西调配而成的。

    也是徐坚稳重。要是换个人。说不定早就尖叫起来。大吼着“真是想不到啊!”

    生员们失望的神态立时变成惊喜、惊讶、难以置信。个个唯有瞪大眼睛的份儿。

    “不信?你们个闻闻!”陈晚荣适时插话。叫兵士送来纸张。从徐坚手里一把夺过瓷瓶。徐坚意犹未尽。一个劲的道:“陈将军。让我再闻闻!再闻闻!”

    “独乐乐何如众乐乐!”陈晚荣调笑一句。把香水洒在纸上。叫兵士拿给生员们闻。

    一瓶香水洒完。也洒了好几十张纸。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香。让人闻着就长精神。生起飘然出尘之念想。这不是司马承祯调配的香水。还能是什么呢?

    生员炸锅了。议论纷纷。各种猜测都有。徐坚。以及一众国子监的大儒们也不例外。就连叶天衡也是猜测多端。

    大家想的同一个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让他们猜测一阵。陈晚荣知道时机成熟了。该是下套的时候了。提高声音问道:“你们想不想知道原委?”

    “想!”只有一个字的回答。却是富含。爆出巨大的威势。

    “想不想学?”陈晚荣再问一句。

    “想!”仍是一个字的回答。

    陈晚荣在数百人的期盼中说出一句很不的人心的话:“没门!”

    要不是有身材高大的炮兵护卫。气愤的生员们肯定要找陈晚荣算帐。把他们气愤不已的模样打量一阵。陈晚荣这才道:“想学。也不是没办法!”

    生员们的眼睛陡的明亮起来。希望的火光熊熊燃烧。巴不的从陈晚荣嘴里掏出答案。

    陈晚荣扫视生员们。心里暗笑“小白兔看见前面有一株胡萝卜。一心想吃到嘴里。可是。那能吃到嘴里么?那是用来引诱它的呢!现在。我的胡萝卜起了妙用。该是逮住小白兔的时候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锁定。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一** 惊人之举

    调配香水的办法谁个不想学?不要说生员,就连大儒如徐坚,老成如叶天衡也是一脸希冀的望着陈晚荣,希望他能满足自己的愿望。

    数百人的现场又一次回到没有人说话的情景,无不是紧张的打量着陈晚荣。

    见把他们的兴趣提起来了,陈晚荣这才道:“你们想学,可以到军器监来。军器监不是你们想象的为朝廷造兵器的那么简单,我们军器监还有很多东西远远乎你们的想象。到了军器监,你们不仅可以学到做香水的方法,还可以学到其他很多有用的东西!”

    “陈将军,军器监真要教我们做香水?”一个生员咽着口水急切的问道。

    陈晚荣点头道:“做香水其实不难,还有很多更富挑战,更有意思的东西在等着你们。这位是叶天衡叶大师,我们军器监少有的良工,他可以教会你们很多学问。”

    叶天衡是军器监的一面旗帜,名头不小,生员们一听是他,无是流露出钦慕之色,打量起叶天衡都不同了:“陈将军,叶大师真要教我们?”

    “这事,我说了不算,还是让叶大师来说吧!”陈晚荣本着叶天衡来说更有说服力的想法,往边上一站。

    叶天衡站到陈晚荣原先的位置上,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不住点动,出笃笃的响声,扫视一眼生员们,只见个个急切,很是满意他们的神态,大声道:“你们可以怀疑我叶天衡。不要怀疑陈将军说的话,因为他说的全是真地!只要你们到军器监来,不仅我叶天衡要教你们,就是寇师傅。军器监所有的师傅都要教你们!”

    寇义兵也是一个很有名的良工,不仅叶天衡教,连寇义兵他们都要教,这很有诱惑力。生员们不由得眼睛放光,脸上泛起了光辉。

    生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声音响成一片。

    一个生员大声问道:“叶大师,自古以来,良工收徒法不入二门,只教自己地弟子。即使教自己的弟子。也是不同的人教不同的技艺,只有最受师傅青睐地弟子才能获传绝活,你这话是在说笑吧?”

    说笑一词是委婉的说法,应该理解成骗人。

    这个生员所说是中国古代科技的一大弊端,师傅总是会留一手,到最后才传给心爱的弟子,其他的弟子根本就得不到“真传”,这严重的桎梏了科技地展。

    不仅科技是这样,就是练武。做学问。哪一样不是如此呢?

    这观念深入人心,要生员们相信叶天衡他们会倾囊相授。而且还没有“门户之见”,这实在是太难了。生员们个个一脸的不信,紧盯着叶天衡。等着他作答。

    叶天衡微一点头道:“这位说得没错!以前,我们是不可能都来教你们,即使教,也不可能倾囊相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老朽只说一句,请你们相信我们军器良工的品性,我,还有所有的良工,都会倾囊相授!

    “你们可能很奇怪,为何我们要打破这门户之见呢?那是因为陈将军心胸宽广,要我们摈弃这些狭隘之见,对你们倾囊相授。若是你们不信,老朽在这里可以起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若叶天衡有半句虚言,必遭天遣!”

    留一手,门户之见深入人心,陈晚荣能说服军器监的良工抛弃陈腐之见,实是一大胜利。也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巨大变化,影响深远。

    话都到这份上了,谁个敢不信?生员们不由得很是振奋。能得到叶天衡衣钵真传,那是何等难得,不由得跃跃欲试,问道:“陈将军,我可以么?”

    声势不小,粗略估计也有好几百人在问这问题,这远远乎陈晚荣的想象。按照陈晚荣的想法,即使陈晚荣安排了这么多有诱惑力的事情,能有一两百人响应就不错了,居然有好几百人,陈晚荣不由得大是振奋。\>

    “可以,当然可以!在这里,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到了军器监,不仅叶大师他们要教你们,就是司马道长也要教你们。我也会教你们做化工,到时,你们要调配香水也没问题。”陈晚荣说出地话更有诱惑力。

    香水是陈晚荣地拳头产品,能保密当然是好。若真到了非得公开不可那一步,陈晚荣也乐于公开。若是在保留香水制造方法与推动大唐科技展二者之间进行选择,陈晚荣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这值了!

    话音一落点,高渐率先冲了出来:“陈将军,我要去军器监!”

    郑宛如也不甘落后,蹦起来:“我要去!”冲陈晚荣一使眼色,那意思是说你不要我去,我会给我姐说,要姐收拾你。

    陈晚荣心想郑晴听他地,到时还不知谁收拾谁呢。忍着好笑,微一点头,只见生员们一个个接一个的响应,只片刻间,就有差不多两百人站到中间来了。

    “你们相信军器监,我很感谢你们。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句,到了军器监就不能再在国子监了,一心想做官地,我劝你还是不要来了。”陈晚荣深知强扭的瓜不甜地道理,那些一心想做官的人即使一时心热去了军器监,最后仍是留不住,不如把话说开。

    果然,有几十个人迟疑一阵,离开了。

    “还有没有人要离开的?”陈晚荣再问一句。

    又有十几个人沉吟一阵,终于离开。

    “你们得想好了,军器监是做工的,不是升官财的地方。想升官,想财,这样的人。我们不欢迎。现在走,还来得及!”陈晚荣决心把留不住心地人剔除掉。

    又有好几个人考虑一阵离开了。

    “还有没有要走的?”陈晚荣再问一句。

    三三两两的又离开了几个。>

    看着这一百多人。陈晚荣还是很高兴。原本以为,今天能挑到三五十人就不错了,一下子就有一百一二十人,这是个不小的胜利,陈晚荣的安排很有用。

    “谢谢各位瞧得起军器监!”陈晚荣抱拳相谢,然后脸一肃道:“现在。我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的爵位升两级!”

    “两级?”这一百多人个个傻眼了,根本就不信有这种好事。

    凡是进入国子监地生员都有功名,都有爵位,虽然不是很高,毕竟是有了,那是一种荣耀。国子监的生员有些人前途无量,会成为朝廷的重臣,不过。那是少数。极少数。更多的人却是平淡一辈子,他们的爵位很可能一辈子不升。即使升。不会一下子升两级。更有可能熬到胡子眉毛都白了才会有这机会。

    现在,凭空升两级。这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比起看司马承祯调配香水还要让人心神激荡。个个眼睛滚圆,成了木桩。

    陈晚荣点头肯定一句:“没错!是两级!”

    话音一落,生员们大喜过望,欢呼不断,瞧他们那样子,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儿了。

    那些刚刚离开了地生员不由得眼睛放光,迟疑着又要回来,却给陈晚荣喝住:“站住!凡是离开的,军器监不会再欢迎!是男人,做出了选择,你就得坚持。”

    “陈将军,我不是不愿意来军器监,是我没有想好!现在,我想好了,还请陈将军给我们一个机会!”一个心慕两级爵位的生员迹近哀求了。

    陈晚荣手一挥,几个炮兵过去,把这几个想硬混进来的生员推开了。\

    那些本有心重返军器监的生员们一下子傻眼了,瞧着兴高采烈的生员们,个个懊悔不已,差点把肠子都悔青了。

    陈晚荣接着道:“我再告诉你们第二个好消息。皇上说了,只要你们干得好,重重有赏!只要你们干得出色,朝廷照样可以让你们做官!”“陈将军,这是真的么?”有生员不太相信。

    陈晚荣朝自己一指:“皇上圣明,自然是真的!我是炮兵将军,不一样是良工出身么?我这个良工可以做将军,可以率领炮征战,你们为何就不能做官呢?”

    做化工出身的陈晚荣成了炮兵将军,率领炮兵征战吐蕃,扬名天下,谁个不知,哪个不晓?活生生地例子不在眼前,还用怀疑么?

    有了陈晚荣这个楷模,这些愿意加入军器监地生员们个个只觉前途无量,仿佛他们干得比陈晚荣还要出色一般,人人兴奋得都快歌唱起来了。

    那些适才离开的生员们懊悔得脸都变形了。

    偏偏陈晚荣地心情不错,冲他们来个讥嘲的眼色,博得高渐他们轰然大笑,那些生员们恨不得有个地缝,立时钻进去。

    今天这事已经完成了,陈晚荣要他们准备好,明天军器监会派人来帮他们搬东西。然后,和徐坚他们商量一阵细节问题,这才告辞。

    一出了国子监,叶天衡开心得不得了,在陈晚荣肩头拍拍道:“小友啊小友,你地鬼点子真多,要不是你露了这几手,我们今天能挑到几个?”

    司马承祯附和一句道:“尤其是香水这事,更是让他们兴趣大增。小友,你真的是机关算尽,贫道佩服。”国子监地生员升官财的观念根深蒂固,要是没有强大的诱惑力,他们能来军器监么?肯定不会!

    正是从这点考虑,陈晚荣不仅把叶天衡和司马承祯拉来助阵,还要司马承祯现场演示调配香水。>

    “道长,我还有一事相请,还请道长允许!”陈晚荣一抱拳。

    司马承祯笑道:“小友有话尽管说,只要贫道能做到。一定尽力。”

    “这事,其实不难。”陈晚荣说出真正的用意:“道长,我是想请你加入军器监,为这些生员讲授你一身所学。”

    这事太过骇人听闻了。司马承祯纵声长笑道:“小友,你要贫道去军器监教他们些什么?给他们讲《老子》?军器监用不上这些。”

    陈晚荣摇头道:“道长,我请你加入军器监,当然不是要你给他们讲《老子》了。我有一个想法,道长,你在炼丹方面的成就很了得。道长。你知道照你的炼丹术展下去,会是什么呢?”

    司马承祯执炼丹牛耳数十年,对历代炼丹家地成就秘法如数家珍一般,就是不知道炼丹后面的什么。这问题困扰了无数的炼丹家,就是大炼丹家葛洪也不例外,一下子给陈晚荣问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叶天衡赶紧提醒一句:“道长,你还不快问问小友,小友如此说话。肯定是思之熟矣!”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司马承祯猛然惊醒:“对!小友,你快给贫道说。”

    尽管司马承祯生性恬淡。不过,这个困扰了无数人的问题即将找到答案。仍是激动得一颗心怦平直跳。

    陈晚荣点点头道:“道长,你们炼丹家制出来地丹药。可以用来治病,于延年益寿大有帮助。但是,这害处也大,原因何在?就在于丹药里的杂质多,没有去除掉,让人身体大有害处。若是能把这些杂质去掉,你们的炼丹术将大放异彩,为治病救人带来无穷好处。”

    古人炼制的丹药地确是能救人,这是不争的事实。问题就在于有两个原因制约了丹药的进一步推广,一是设备落后,没有把杂质去除掉,使得丹药的副作用太大,长期服用对身体的害处较大。二是,炼丹家们的认知有问题,铅汞都有毒,对人地身体害处不小,而在炼丹家眼里这两样东西都是宝贝,以害为宝,这后果还用说么?

    睿宗就是因为长期服用丹药,整成了慢性铅中毒,要不是陈晚荣出手,他的身体不会如现在这般好。

    中国历史上好多帝王服用丹药,却中毒身亡,原因就在这里。

    司马承祯眼睛放光,很是激动的道:“小友,你快说,有什么办法可以除去这些杂质?”

    陈晚荣眉头一皱道:“方法是有的,只是我们现在还达不到这要求。一是我们必须把玻璃做出来,二是得先把这事做起来。做玻璃这事,我会处理。不过,这人才也要培养不是?道长执炼丹牛耳数十年,造诣深厚,我有一些建议,不知道能不能入道长法眼?”

    有了玻璃,化工才能量化,才能更加准确,才能检测,这是很关键。

    和司马承祯相处以来,陈晚荣深知他在炼丹方面的造诣极为深厚,若是让他知道化学方法,那么他的炼丹术就会大有长进,医药工业在唐朝出现不是不可能,是很有可能。

    医药工业要是在唐朝出现的话,必然是开天辟地以来的一件大事,威胁人们生命安全的疾病将得到有效控制,会挽救数以百万计地生命。这是一件无上功德地大事,陈晚荣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交给司马承祯来做,再合适不过了。

    陈晚荣的化学方法让司马承祯受益良多,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忍得住,一个劲地道:“小友,你快说,你快说。你的法子一定高明。”

    “这事说起来就很长了,在这里不合适。得找个时间,我给道长慢慢道来。”陈晚荣决定把唐朝用得上地化学方法全部说给司马承祯知晓,由他牵头,看能不能把医学工业做起来。

    这事,陈晚荣就能做,而且比司马承祯做得更好,只是,陈晚荣的事情太多了,哪里忙得过来,只能交给司马承祯这个大炼丹家了。

    司马承祯很是失望,不住搓手道:“小友,那你得尽快!”

    叶天衡反问一句:“道长,军器监地事情怎么说?”

    “这还能有话说么?当然是去军器监了!”司马承祯想也没有想就同意了。

    这结果在陈晚荣的意料之中,不过,仍是高兴道:“走!我们现在就把好消息说给寇师傅他们知晓。”

    “对!如此大事,看不把他乐疯!”叶天衡附和一句。

    三人风风火火的赶到军器监,寇义兵他们见陈晚荣带着一个道长到来,无不是惊讶莫铭,差点把眼珠摔在地上了。

    叶天衡心里高兴,把经过一说,寇义兵他们听说居然挑了一百多人,无不是吃惊不已。他们深知这些生员的脾性,能挑到三五十人已经是烧了高香,现在有一百多人,他们能不惊讶得下巴砸中脚面?

    “寇师傅,这算什么?小友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我给你们说一件更加了得的事情呢。”叶天衡说到这里,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不住点动,就是不往下说,卖起了关子。

    寇义兵他们的胃口给吊得老高,就是得不到答案,无不是埋怨不已。寇义兵不顾形象,一把抓住叶天衡,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叶哥哥,看你说不说?”

    叶天衡笑呵呵的道:“这消息可比天大,司马道长已经是我们军器监的一员了!”

    他说得是兴高采烈,寇义兵他们却是听得莫名其妙,道士跑到军器监来做什么?难道要在军器监搞老庄,要他们恬淡无为?

    把寇义兵他们那副吃惊模样看在眼里,陈晚荣忍俊不禁,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把用意一说,寇义兵他们大喜过望,大赞陈晚荣有先见之明。

    “有了陈将军来打理军器监,我们军器监必将大放异彩!”刘怀德信心十足。

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一九0 合谋大计

    众人均是开心,聚在一起,商议一阵如何安排这批新人的事情,他们的食宿以及培养都是重要的事儿,一一说来,费时也不少,这才商量好。一句话:要让他们觉得在军器监比在国子监更有前途!

    只要做到这一点,他们的心也就稳下来,学起来也才快。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事一做好,就树立起了榜样,以后扩充军器监就容易多了。

    事情一商量好,陈晚荣辞别众人,赶去东宫见李隆基,准备讨要出征前李隆基许诺的石墨和胆矾了。这是做玻璃必须要的原料,没有这两样东西,就不能做出能生产玻璃的设备,化工也就不能量化,陈晚荣不得去找李隆基。

    哪里想得到,一到东宫,刚禀报进去,高力士就迎了出来,远远就笑道:“陈将军,你来得真是时候!太子正要找你呢!”

    李隆基找陈晚荣,肯定是有大事,陈晚荣不由得大是感兴趣,问道:“高公公,你可知太子找我何事?”

    “我哪里知道。你赶紧进去吧,太子在等着你呢。”高力士的口风很紧,即使他知道也不会说,先行透露那是犯忌的事

    陈晚荣也不多问,跟着高力士去了。来到李隆基处理公务的房前,高力士道声请,陈晚荣谢一声,一步跨了进去,身后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一瞧,只见李隆基正半躺半靠在椅子上养神,颇有点疲惫,听见响声,睁开眼来。不等陈晚荣施礼道:“过来坐下!”

    陈晚荣知道他是那种极心无二虑的人,在他眼里只有公务,也不客套,应一声。过去坐了下来,问道:“太子找臣,不知有何要务?”

    李隆基虽然有些疲倦,却很轻松,居然开句小玩笑:“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找你闲聊,不行么?”

    陈晚荣绝对想不到李隆基这个尽公不顾私的人会说笑。不由得一窒,只听李隆基接着道:“你从吐蕃归来,对吐蕃的事情最是熟悉。现在,长安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吐蕃的天气冷得更早,撤军应该早点进行。这事,我虽然心中有数,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毕竟你随军出征,对那里的情况最是熟悉。”

    一说起撤军这事。陈晚荣还真有些想法:“太子,对撤军这事,想必您胸有成竹了。不过,臣还是要说两件事,一是将士们地犒赏问题,二是征战归来的将士们最是想家,应该妥善处理。”

    至于军械、给养、伤残这些事情李隆基抓得很紧,根本就不需要提。

    李隆基点头道:“如此大胜,朝廷必得犒赏。方才对得起将士们。这事。我已奏请父皇,派沈榷为钦差。前去北地劳军。”

    沈榷现在是幽州刺史,又是一名臣。由他去再合适不过了,陈晚荣没有异议。

    李隆基接着道:“至于将士们想家的问题。你还好意思说吗?炮兵归来,谁个不想家?你不仅没有给他们放假,反倒是马上就扩建炮兵了,哪有你这么不体恤士卒的?”

    要不是睿宗有密旨,陈晚荣早就给炮兵放大假了,当然,这事不能说,陈象荣另找借口:“太子,臣是想来年大战,炮兵还有大用,不能松懈了,得趁热好打铁,得先把炮兵扩建起来。至于他们放假的事情,臣是想分批进行,这样既稳定了军心,也不误了朝廷大计!”

    李隆基微微点头道:“将士们想家这事,也只能按照你这办法来做了,分批给他们放假,让他们回家去探亲。”

    几万大军一齐放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分批是必然。接下来,两人商讨了许多撤军细节。等到商量完,李隆基问道:“你来找我,有何事?”

    “太子,臣在出征之前就问过太子,太子帮臣找地胆矾和石墨,不知如何了?”陈晚荣也不兜圈子。\//\

    李隆基脸一肃,不紧不慢的问道:“你是来讨赏的吧?”

    陈晚荣忙否决:“太子,您这可是冤枉臣了。没有这两样,玻璃就做不出来,没有玻璃,臣就不能做出其他的产品。”

    李隆基脸色一松,道:“你就又有赚大钱地东西了,我没说错吧?”

    陈晚荣一本正经的道:“太子,要是在以前,臣是想用玻璃来赚钱,可现在,臣不这么想了。现在,臣有更大的构想,要让军器监旧貌换新颜,做出更多大唐需要的东西。”

    “哦!”李隆基颇有些意外,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很感兴趣的问道:“说说看,你要做些什么东西?”

    陈晚荣信心十足的道:“太子,军器监能做出什么东西臣也不太清楚,不过,臣知道一点,只要臣地计划实现,军器监做出来的东西将会多得多,多到让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现在军器监做的东西已经不少了,还能做出更多,李隆基还真不相信,翻着眼睛问道:“没吹牛?”

    陈晚荣毫不示弱,反问一句:“太子,您说臣是那种吹牛的人么?”

    对陈晚荣的品德李隆基是信得过的,不由得一愣,笑容出现在脸上,点头道:“说说,你有什么设想。”身子向陈晚荣倾了倾,眼睛也明亮多了。

    陈晚荣的计划很宏大,要是能得到李隆基这位未来的明君支持,那么问题就好办多了,不由得精神大振,声音也提高了许多:“太子,臣是这样想地。一是把军器监原有地技艺再更上一层楼,使之更加适用。二是展一些于国计民生有重要影响的技艺。”

    李隆基摆手,阻止陈晚荣说下去,剖析道:“让军器监地技艺更加精湛适用,那是应该的。第二点能说得具体些么?”

    唐朝没有,而陈晚荣又熟知地科技实在是太多了,随便说几点都足以引起李隆基的兴趣,陈晚荣略一整理思路,道:“太子。臣是想在大唐把化工推广开来。有了化工,大唐就会更加强大,火炮地威力就会更大。”

    李隆基微微点头,意示赞许。

    陈晚荣接着道:“第二样就是臣想在大唐做医药,只要有了好的药物,老百姓就会少受很多苦处。”

    “真能做出良药?”李隆基很是吃惊地问道。

    古代的怪病很多。良医束手的事情时有生,若真能做出新药,那是功德无量,影响极为深远的事情。李隆基目光深远之人,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其重要性。

    在古人眼里,治愈率达到百分之八十称为良医。如此之低的治愈率,要是在现代,肯定是给人骂得狗血淋头,牢底都会坐穿。

    造成这种情况一是医学不达。对病理的研究几乎没有。二是,药物奇缺,尤其是对症之药更是难找。即使有,那些良医也是做为“秘方”高搁之,不会轻易示人。

    陈晚荣真要做出好地药物,那影响不是笔墨说得清的,用光所有的赞誉之词都不为过。陈晚荣信心十足的道:“太子请放心,臣敢保证,一定能做出来。最不济。治寒热重症地药物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让人不敢升起任何怀疑的念头,李隆基的眼睛瞪得老大。陈晚荣自从认识李隆基以来,就没见他如此吃惊过。愣怔了老一阵。李隆基这才结结巴巴的道:“真能造出治寒热重症的药物?”

    寒热重症是什么病?虐疾是也!俗称打摆子。这是流传了数千年的传染病,大爆时。死人无数,给虐疾夺去性命地人数以千万计,是中国历史上最让人头疼的传染病之一,无数的良医为之束手。

    在古人眼里,得了寒热重症那是不治之症,非死不可。/\陈晚荣声称可以做出医治虐疾的药物,尽管李隆基心理素质极佳,仍是吃惊不已。

    这事,陈晚荣敢打保票,只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早期治虐疾的药物是用金鸡纳霜,后来现金鸡纳霜不能医治恶性虐疾。恶性虐疾的医治,那是因为中国人的努力,现青蒿素能治恶性虐疾,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创,陈晚荣能不知道这事么?

    只要有了乙醚,要提炼出青蒿素就不难了。乙醚,陈晚荣现在就能做,不过,因为没有设备地原因,只能手工少量做,于唐朝没有多大地助益。现在,陈晚荣改变了想法,他现在掌握了军器监,军器监就可以按照他的想法来运作,就可以造出大量地化工设备,到那时,乙醚能少么?有了乙醚,陈晚荣再来提炼青蒿素,就不是问题了。

    中国之所以能在治疗恶性虐疾方面走在世界前面,那是因为越战关系。上世纪七十年代,美国打越南,中国进行大规模援助,不仅给了武器粮食,还派了二十万军队换上越南军队的服装和美国打。

    越南是热带丛林,气候炎热,很多人得了恶性虐疾,金鸡纳霜(奎宁)治不了,中国只能重新研究新地药物。一连几年都没有进展,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研究人员从苦蒿里现了青蒿素,经过试验之后,现对恶性虐疾特别有效。

    唐朝少苦蒿么?不少!田间地头到处都是,差地就是提炼出来的手段。只要有了军器监帮忙,陈晚荣绝对能够提炼出青蒿素。

    有了青蒿素,虐疾还是不治之症么?

    得到陈晚荣的再次肯定,李隆基的兴致陡增,大是兴奋:“陈晚荣,你为朝廷做了这么多事,最让我开心的就是这件事。你一定要把治寒热重症的药物做出来!有了这药,寒热重症就不会夺去无数人的性命,这是传之千秋万代的大事!一定,一定要做好!”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可是很少见到,陈晚荣大受鼓舞:“请太子放心,臣一定做好!”

    李隆基右手在桌子上不住拍动:“你需要什么原料,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办好。对了。你要做药物,需要帮手,我派几个太医给你,要他们襄助你。”

    用化学方法做出来的药物与太医们熟知的药材治病全然不同,要是他们搅进来,陈晚荣别想做这事了。笑道:“太子好意,臣心领了。这事,有司马道长帮忙,应该是够了。”

    “谁?司马道长?”李隆基又一次吃惊了。

    陈晚荣点头肯定:“是呀。太子!道长已经答应臣,到军器监做事,打理做药物这事。”

    “站起来!”李隆基没来由的喝一声。

    陈晚荣给他弄得迷糊了,愕然问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李隆基并不回答,围着陈晚荣转了几圈。很是想不明白:“你这人是怎么了?居然连司马道长都答应跟着你一起去军器监做事。你可知道?父皇用高位,用殊礼留他,他都不应。我也想招他到东宫来供奉,他也不答应。你说,你给了道长什么好处?”

    司马承祯望重天下,想延揽的人何其多矣,上至皇帝,下至王侯,多不胜数。他没有同意。却给陈晚荣弄到军器监去了,谁会不惊奇?

    陈晚荣明白过来。笑着解释道:“太子,这也没什么好怀疑的。臣说了。要是道长答应做这件事,臣就教他更多地化工知识。他的炼丹术就会大放异彩,道长就同意了。”

    “道长一生恬淡无为,就好炼丹,你倒是会做人,投其所好!”李隆基忍不住笑了。

    陈晚荣一本正经的道:“太子,炼丹术做好了,会造福无数人,会做出不计其数的良药。”

    李隆基对炼丹术深有了解,知道这话不假,点头赞许一句:“既然如此,你就和道长好好合计,一定要多做些治病救人的药物。”

    趁着他高兴,赶紧捞好处吧!陈晚荣知道时机来了,眉头一皱,有些为难的道:“太子,这是臣所想,只是这人手不太够。臣今儿去国子监不过挑选了一百一二十人,这远远不够。”

    “一百多人?你还不满足?我还以为你只能挑高疯子一人呢。”李隆基先是一通数落,接着就是:“县馆地人,一个月后给你。至于民间的童子,这要来年去了。”

    唐朝地域辽阔,县馆很多,光是这行文就需要很多时间,一个月时间是必须的。能把时间明确下来,陈晚荣大是宽慰,此番来东宫没有白费,值了!

    有了李隆基这话,军器监扩大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铁定了!

    接下来,两人讨论了诸多细节。李隆基问得很详细,陈晚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中有不少现代科技知识,经过陈晚荣用适当地话语表达出来,让李隆基听得如痴如醉。

    李隆基的想象力极其丰富,在听了陈晚荣一通解说之后,李隆基突奇想,问道:“陈晚荣,依你的说法,军器监在方方面面都会有所突破,在庄稼上有没有新的构想?庄稼可是国之根本,要是粮食更多了,老百姓吃得饱了,这天下也就更加太平了!”

    他不提也就算了,陈晚荣差点把做肥料一事给忘了,经他一说马上想起来,很是兴奋的道为:“太子,这还用说么,当然可以啊!太子,您是知道的,要种庄稼就得要肥料,臣知道做肥料地方法。”

    李隆基打断陈晚荣的话头:“是多养猪,还是多养牛?”

    陈晚荣在给李隆基解释道:“太子,臣这法子不是农家肥。臣知道,有些矿石,也有利于种庄稼,不过,这需要经过处理。太子,您先别急,听臣细说。”

    李隆基原本要打断陈晚荣说话,听了这话,只有忍住的份。

    陈晚荣先是举个例子:“太子是知道的,炮弹要用硝石。硝石不也是石头么?经过处理,就有如此妙用。同样的道理,这肥份用的矿石,经过处理之后,也就变了,可以用来种庄稼。”

    在古人眼里,种庄稼的肥份要么是腐烂的植物,要么就是动物分泌物,用矿石来种庄稼,那是异想天开。李隆基原本想斥责陈晚荣妄诞,听了这话,不由得大是赞同。硝石不为人看重的东西,经过陈晚荣处理之后,就有如此大地威力,可以用于战争。那么,用矿石来种庄稼,难道真不可能么?

    细细一想,并非没有可能,李隆基也不斥责陈晚荣。想了想,道:“这又是一件关系苍生地大事,你一定要做好。我看,你今天从国子监挑走了一百多人,肯定不够你用,我决定,再从国子监给你两百人。”

    人越多越好,陈晚荣也想要,不过,却有顾虑:“太子,这事好是好,不过,他们不愿意来,强赶着鸭子上架,留得住人,留不住人呀!”

    李隆基冲陈晚荣调皮的眨巴一下眼睛,点头道:“这有何难?常言道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给他们升三级,难道他们不愿意来?”

    两级就让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军器监里挤,爵位升三级,那还用说么?除了少数铁了心要做官,想财地人以外,估计会蜂涌而去。

    “太子英明!”陈晚荣大喜过望。

    这事一说定,李隆基马上就找来徐坚,和陈晚荣商量,等到商量完,陈晚荣这才欢天喜地的离开东宫。

    陈晚荣来到唐朝,就今天地收获最是出乎意料,有了这些人,这基础就打下了。更重要的是,这是李隆基定下地,他登基以后,对这事肯定会倍加支持,那么科技大时代已经呼之欲出了。

    陈晚荣是一路笑回去的,他所过之处,必是一长串的“呵呵”声。

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一九一 梅玄成现身

    回到军器监,叶天衡他们听陈晚荣把好事一说,个个乐得合不拢嘴。眼看着军器监现在铺的摊子越来越大,要做的东西越来越多,就是这人手跟不上,放着好东西做不出来,心里那个急切自是不用说。

    还是陈晚荣本事大,今天除了挑选了一百多人外,又得李隆基亲口承诺再给两百人,有了这些人,好好加以培养,以后必将大放异彩,军器监的份量在唐朝会骤然增加。

    如此美事,谁个能不乐呢?

    天快黑时,陈晚荣这才喜滋滋的回家。陈晚荣一到郑府,只见郑晴和青萼正忙着收拾,好象要出行似的,不由得大是奇怪,问道:“你们这是做啥呢?好象要出行似的。”

    “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请你过去喝酒,你去不去?”郑晴笑吟吟的迎上来,把一张请柬递在陈晚荣手。

    陈晚荣打开一瞧,一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廉,是金仙公主的手迹,请陈晚荣去玉真观喝酒,落款是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两人。

    金仙公主、玉真公主和郑晴、青萼的关系特别好,没事就凑在一块闲话家常,陈晚荣此番立下如此大功回来,两位公主代郑晴高兴,请陈晚荣喝酒在情理中。

    “我正好要问问她们,上次是谁在铠甲里面塞了一根针算计我。”一想起上次给两位公主算计一事,陈晚荣就有点不爽。

    来到唐朝,陈晚荣无往不利,很少有吃瘪的时候,这可是其中的一次,能不放在心上?

    “要去就快点哦,时间可不早了呢!”青萼催促起来:“公主说了。今天给你准备了好多酒,让你喝个痛快。”

    回来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很少出去走动。趁喝酒这功夫散散心也不错,陈晚荣欣然点头,回到屋里,郑晴跟进来,帮着换衣衫。

    换好衣衫,陈晚荣浑身为之一松,笑道:“不做事与忙活就是不一样。”

    “跟没说一样!”郑晴嗔怪一句:“带不带护卫?”

    陈晚荣想了想:“今天是喝酒。图一乐,带上他们,反而跟长了条尾巴似的,就不带了。”

    “多了不太好,少带点,三两个就行。”郑晴出主意。

    带多了,一大路。不太方便。一个不带。有些事不好办,也不方便。少带点这主意不错,陈晚荣点头道:“就这样吧。”

    出了屋。挑了三个护卫,和郑晴、青萼一道骑着马离了郑府。直去城南赴宴。

    刚出郑府门口,就见不远处有一个老乞丐颤颤微微的走了过来。左手举着一个破碗,声音嘶哑的道:“大人行行好,给几个银子。小老儿饿了几天没有吃饭了。”

    青萼眉头一皱道:“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不是给过你钱了么?你来了几天,给了你不少钱了,还要?真不知足!”

    “小姑娘,你说啥?还要给!谢姑娘!”老人一副耳聋眼花模样,不住冲青萼打拱作揖。

    “青萼,你不要埋怨了,老人家怪可怜的!”郑晴心肠软,取出一锭银子就要放到老乞丐地破碗里。

    却给陈晚荣一把拉住,道:“我来给。”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一拍马背行了过去,来到近前,把老乞丐一通打量,目光停在他的右臂上,只见右手下垂,白得象张纸,没有一点血色。眉头一皱,把乞丐一通打量,最后才把碎银放到他碗里。

    郑晴打马跟上来,心想陈晚荣怎么对这个老乞丐感兴趣,好象打量宝贝似的打量个不住。等到离开一段距离,郑晴这才问道:“你怎么老盯着他看?”

    就这段路程,陈晚荣就回头数次,不时打量着老乞丐,只见老乞丐捧着破碗,正向过往行人讨钱,一副老眼昏花模样。

    “我觉得这人很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陈晚荣不住摸额头,一副思索状。\

    “他来了好几天了,天天守在门外,你进进出出,当然是见过地了。”青萼回答。

    陈晚荣摇头道:“不是,这几天我进进出出的次数不多,没看见过他,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有点什么关系,就是弄不明白。这就好象是个梦,明明觉得有点印象,就是摸不着。”

    郑晴笑道:“你心肠软,也许老人家在什么地方乞讨,你给过银子也说不定。”

    “有这种可能!”陈晚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想了一阵,摇头道:“没有!我没见过他,更没给过他银子。可是,他为何给我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说到这里,忍不住回头一瞧,只见老乞丐举着破碗,正在乞讨,一副颤颤微微的模样,随时可能会给风吹倒。

    陈晚荣实在是想不明白,也就不去留意了,带着二女,出了长安,直朝南行去。

    陈晚荣没有看到的是,那个老乞丐等到陈晚荣消失在视线中时,整个人突然变了,眼睛变得特别明亮,尤如明灯似的。眼里射出怨毒地光芒,朝陈晚荣消失的方向打量一阵,风一般消失在当地。

    好长时间没有和郑晴如此这般闲逛了,陈晚荣倍儿享受,也不急着赶去玉真观,打马缓行,不时与郑晴、青萼逗乐几句,说到高兴处,不时大笑。这份乐子,还真是让人怀念!

    没过多久,就看见玉真观了。这是旧游之地,上次送陈再荣来长安时,本想去南山游玩,却无意中遇到李隆基要来玉真观,为了聆听李隆基的妙音,等了多半天,一直到晚上,方才得尝所愿。

    也正是那一次,陈晚荣第一次和郑晴牵手。数月过去,陈晚荣旧地重游。感慨甚多,他不仅和郑晴正式确立了婚姻关系,还成了睿宗跟前的红人。为唐朝立下大功。

    上次来到,只能远观,这次却可以进玉真观了,还是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的座上佳宾,这其间的差别何其大也!

    打马来到观前,刚跳下马,就见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从观里迎了出来。陈晚荣还没有见礼。两位公主好象早就商量好似的,冲陈晚荣盈盈一福,娇媚地声音响起:“见过陈大人!”

    陈晚荣绝对没有想到二位公主居然向他施礼,一打量二人,只见二人把陈晚荣地惊奇看在眼里,特别享受,一脸的得意。玉真公主更是冲陈晚荣扮个鬼脸。

    原来是在捉弄我!陈晚荣明白过来。挺起胸膛。头一昂,脸一绷。冷声道:“两位妮子,好久不见。见到本大人。开心否?”

    “姐,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玉真公主嚷起来。不满地指着陈晚荣。

    金仙公主却是卟哧一声笑了,洁白地素手捂着小嘴。笑个不住。过了一阵,这才道:“你这人真是地,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料铺了!哼!”

    把两位公主的不满看在眼里,陈晚荣心里不免一阵得意“总算讨回来一点便宜”

    玉真公主不满地冲陈晚荣吐吐小香舌,拽着郑晴的胳臂道:“郑姐姐,你也不管管他,你瞧他那样,得意得尾巴都翘上天了。”

    陈晚荣接过话头道:“公主,这你就不知道了。等你嫁个郎君之后,你就知道不是夫人管夫君,是夫君管夫人!”

    “呸!不害臊!”郑晴、青萼、两位公主一齐冲陈晚荣轻啐,好象早就商量好似地。

    玉真公主脸蛋羞得通红,很是不满的冲陈晚荣瞪一眼,把头一甩,不睬陈晚荣了。

    一句话让四个大美人一齐怒,那是男人地成就,陈晚荣甚为得意,哈哈一笑,大步进了玉真观。

    “你是主人,还是我们是主人?”玉真公主不满的嘀咕一句,从后追来。

    郑晴、青萼和金仙公主先后进了道观。

    都是年轻人,见面说笑很正常,虽是开个玩笑,众人也是高兴。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离道观不远的草丛中正藏着一个人影,直到陈晚荣他们进了道观,这人才直起身来,眼神凌厉如剑芒。

    过了一阵,这人把右袖挽起,露出半条臂膀。右臂齐肘断掉,断臂上绑着一条缰死的半截手臂。这人左手抓住半截手臂一扯,扔在草丛中,飞也似的去了。

    一队侍迎上来,忙着张罗,陈晚荣坐下来,郑晴她们也不客气,自己找位子坐下来。女人与女人永远有话说,哪怕是恩爱夫妻,一见到女伴也会把丈夫扔在一边,郑晴也不例外,和金仙公主他们围坐在一起,吱吱喳喳的说个不住,说到开心处,不由得大笑。

    陈晚荣反倒给晾到一边了,女人有女人的世界,这时节沉默是金,陈晚荣只有一个人喝闷茶地份。

    好在没过多久,金仙公主总算是醒悟过来了,把陈晚荣一个人晾在一边不合适,正要找陈晚荣搭话,玉真公主却一拉她,眼睛冲陈晚荣一闪。

    玉真公主不作对还好,她一使坏,陈晚荣就不客气了:“两位公主,上次那根针是谁放地?你们谁那么坏心眼?”

    金仙公主抿着嘴唇不说话,玉真公主得意的眨眨眼睛,眼里大有得色。

    陈晚荣明白了,冲玉真公主道:“公主,是你地杰作吧?这下好了,我可以给皇上说了,我们军器监正好差一个女良工,就着落在你头上吧。”

    玉真公主才不吃吓,不以为意:“父皇听你的,还是听我地?”

    疏不间亲,陈晚荣再得睿宗赏识,也顶不上亲女儿了,玉真公主这话说得信心十足。

    陈晚荣笑得特别灿烂,不过,玉真公主看在眼里,感觉有些不妙。陈晚荣神秘兮兮的道:“我给皇上说,军器监可以做一样东西,叫做鞭炮。这东西一燃放起来,可比那爆竹热闹多了。你们为德妃祈福,有了这东西,那才叫好。若是公主亲手做。就是心诚了。”

    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出家,借口就是为生母德妃祈福,这话可是说到要害处了,玉真公主不由得很是吃惊。要真是这样地话,睿宗一定会听陈晚荣的,要玉真公主去军器监,玉真公主就得受陈晚荣地管辖。就有得罪受了。

    “鞭炮?真有这种东西?”金仙公主有些不信。

    现代社会的烟花爆竹何其多也!陈晚荣点头肯定:“当然有!这东西要做出来,一点难处也没有。只要有火药就能做,火药我们军器监不是有么?”

    不怀好意的冲玉真公主一笑。

    金仙公主一脸急切道:“你能让我去军器监,跟你学做鞭炮么?”

    本意是说笑,威胁玉真公主地,没想到,金仙公主居然掺合进来不说。还摆出一副非去军器监不可的架势。陈晚荣绝对想不到,差点从椅子上摔到地上。吃惊的看着金仙公主:“公主,你没说笑吧?”

    “你看我象说笑么?”金仙公主一本正经地回答。

    陈晚荣把她那副认真模样看在眼里。不由得哑口无言。

    金仙公主很是沉痛的道:“你说得没错,我们姐妹为母亲祈福。若真能有这种好东西,也是我们的一片诚意!”

    她们还在很小的时候。窦德妃就给武则天杀害,埋骨何处,到现在都不清楚,一想起母亲就伤心无比,眩然欲泣。

    “陈大人,你能答应么?”金仙公主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人见人怜,打量着陈晚荣,眼里满是乞求之色。

    作为公主,把架子放到如此之低,非常难得了。陈晚荣想答应,可那是说笑的。要是不答应,又不能却了她的面子,左右为难,想了想道:“这事,我再想想。要做鞭炮,不一定非要在军器监。”

    “不去军器监,就在我观里做!”玉真公主也来了兴趣。

    去军器监,要受陈晚荣地管辖,在她的道观里,她是主人,既摆脱了给陈晚荣管理的命运,又可以作主,一举两得的美事,玉真公主大是高兴。

    鞭炮做起来不难,就是太过危险。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引爆火药,玉真公主她们不懂这些,万一整出事了,把玉真观给毁了,那麻烦比天大,陈晚荣不得不虑,摇头道:“我在军器监做好了,再给你们送过来就是了。”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金仙公主铁了心要自己动手做:“陈大人,你说得对,这事要我自己动手才有诚心。”

    公主的固执乎想象,陈晚荣大是为难,没办法时只得使出拖字诀:“公主,这事做起来是不难,就是太麻烦,有好多东西要准备。公主,等我准备好了,再请您也不迟。”

    金仙公主想了想,点头道:“谢陈大人成全!”站起身,冲陈晚荣盈盈一福,这次,没有一点戏谑之意,一脸的严肃。

    陈晚荣看在眼里,不由得一愣神,只得还礼。

    有了这事,玉真公主也不和陈晚荣作对,几人说一阵子闲话,玉真公主命佣人摆上酒宴。陈晚荣他们各自入座,佣人斟上酒,金仙公主举杯在手道:“这里是妹妹地道观,我也算半个主人,这杯酒就敬给陈大人,为陈大人立下大功,干杯!”

    虽有玉真公主地作对,几个年青人在一起,倒也谈得来。郑晴她们轰然叫好,举杯在手,冲陈晚荣遥碰。

    陈晚荣举起酒杯道:“微许之功,不敢当公主庆贺之言。这是兄弟们拼死杀敌的结果,我只不过运气好,有幸与一众猛士同进共退罢了!”

    “假谦虚!”玉真公主嘀咕一句,和众人一道,把杯中酒饮干。

    玉真公主拍拍手,一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歌女上来,翩翩起舞。玉真观里的宫女是由皇宫里退下来地,她们精通乐舞,才给玉真公主挑入观里。凡是玉真公主宴客时,她们就会跳舞助

    没得说,她们的舞姿非常优美,灵动如水蛇,跳起舞来特别耐看。

    自从率军出征到现在,陈晚荣就没有轻闲地时间,难得有如此完全放松的时节,开始欣赏歌舞。

    玉真公主弹起琵琶助兴。玉真公主地技艺不错,琵琶声声悦耳,陈晚荣听得一时心醉,不由得和着节拍轻轻击掌。

    突然之间,一道灵光闪过,陈晚荣猛的跳起来,动作太猛,把酒席带翻,一阵乒乒乓乓的盘碟碎裂声,歌舞戛然而止。

    金仙公主她们吃惊的打量着陈晚荣,在她们的印象中,陈晚荣就没有如此吃惊、如此失态的时候,就是新月教攻入府里,他也是镇定自若,心里的惊奇难以言喻。

    “你怎么了?”郑晴很是担心的问道。

    “梅玄成,梅玄成,他是梅玄成!”陈晚荣说得很是急切。

    玉真公主惊诧不已,问道:“谁是梅玄成?”

    陈晚荣的回答让两位公主更加摸不着头脑:“那个老乞丐就是梅玄成!一定是他,不会错!绝对错不了!”

    语气笃定,两位公主却是不明所以。郑晴吃惊的问道:“不会吧?梅玄成给你砍掉半条手臂,那乞丐有右手呢。”

    青萼点头附和道:“是呀!梅玄成不以真面目示人,善于易容,可是再会易容,手臂是没法改变的。”

    “这就是他的高明处!”陈晚荣点头道:“我看过他的右手,一点血色也没有,苍白得象张纸,必是僵死的手臂。以梅玄成的狠毒,随便找个人,砍下半条手臂,绑在断臂上,就不会让人怀疑到是他。不过,样子可以变,这气质是变不了。我和梅玄成冲杀了半晚上,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他再变,我也能认出来。我当时就在怀疑,只是没想到他在右手上动了手脚,才给他瞒过去了。”

    如此一剖析,入情入理,郑晴不由得信了。很是担心的道:“梅玄成在我们家外呆了好几天,是冲你来的。他肯定有所准备,我们没带护卫出来,这可怎么办?”

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一九二 落入敌手

    炮兵出身的龙武军,战力非常强悍。上次,新月派攻入潜邸,陈晚荣正是带着为数不多的龙武军和新月派搏杀,为李隆基他们赶到争取了时间。若是陈晚荣的护卫在身边的话,根本就不用把梅玄成放在眼里,可今天出来喝酒,也没想到这事,只带了三个,人数实在是太少了,炮兵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你对梅玄成那么熟,他在府处好几天了,你应该早就现他了。”青萼埋怨起来。

    陈晚荣摇头道:“他来了几天是没错,可这几天他是躲着我,只有你们看到。我估计,这几天我进出都带着护卫,他对弟兄们心有忌惮,不敢现身。今天,我只带了三个护卫出来,他以为机会到了,所以,他就和我照面了。”

    玉真公主有些想不明白:“自从上次事情之后,朝廷画影图形,四处捉拿他,他怎么还敢在长安现身?”

    “公主,梅玄成精通易容术,就是我和他打了交半晚上交道的人,照了面,一时半会也不敢肯定。朝廷虽画影图形,对他几乎没用。”陈晚荣实话实说。

    金仙公主秀眉一蹙,问道:“别说那些了,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郑晴她们的目光一齐落在陈晚荣身上。陈晚荣冷冷的道:“既然梅玄成认为今天是对付我的好时机,那就别让他失望。公主,你观里还有不少龙武军兄弟吧?”

    金仙公主点头道:“还有三十来个。”

    陈晚荣信心十足的道:“我向你们借二十个。余下的,看好观就是了。我这就赶去东宫。和太子商量,准备捉拿梅玄成。”

    “好!我这就给你调人。”金仙公主快步而去。

    这顿酒是喝不成了,陈晚荣准备离开:“晴,你和青萼先留下来,等我把事情办好了。再来接你们。现在,你们哪也别去。”

    梅玄成在路上肯定要动手,郑晴她们跟着确实不好。郑晴虽是难舍,仍是点头道:“你放心,我们就呆在观里。”

    陈晚荣点点头,端起酒杯,把酒一饮而尽。冷冷地道:“梅玄成,我们来好好斗斗。”

    金仙公主回转:“都准备好了。”

    陈晚荣二话不说,大步出屋,只见观里空地上排着二十名龙武军,个个精神抖擞,眼里闪着热切之光。陈晚荣略一扫视道:“龙武军的弟兄们:我是陈晚荣!”

    “见过将军!”陈晚荣虽然不管理龙武军,不过在龙武军中的威信不小。龙武军兵士一见到他。就感到格外亲切。

    陈晚荣对他们的热情很是满意:“今天,我要带领你们去和一个朝廷的钦犯较量。你们知道这个钦犯是谁吗?他就是梅玄成!”

    梅玄成这几个月来一直是朝廷地钦犯,要是能抓住他们。比起给两位公主做护卫强了何止百倍,龙武军无不是脸上带着喜色。大声道:“请将军放心,我们一定追随将军!”

    “很好!我们现在就出!”陈晚荣匆匆穿上玉真公主捧来的一套明光铠。飞身上了青花,带着二十名龙武军,加上三名炮兵,排开战斗队形出了玉真观。

    郑晴虽是相信龙武军的强战力,不过,仍是有些担心,一望再望,直到不见陈晚荣的人影,这才给金仙公主她们硬拖回观。

    陈晚荣带着龙武军在夜色中前进。借着稀微的月光,陈晚荣不住打量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有了龙武军助阵,陈晚荣的底气很足。现在地陈晚荣,经历过战阵洗礼,战阵搏杀之事一点也不外行,若是梅玄成敢对他下手,他会指挥龙武军和梅玄成的余孽好好搏杀一番。上次,凭着为数不多的龙武军和数百新月教徒对抗多时,丝毫不落下风。

    这次,陈晚荣对战阵情形很熟了,相信要是事情重来,他完全可以指挥相同的龙武军把上次那么多的教众一举击溃,而不是只占到上风。/\梅玄成来找麻烦,那是他不长眼!

    让陈晚荣意外的是,行了一段路,很是平静,什么事情也没有生。陈晚荣不由得有些纳闷了:“难道梅玄成不敢来了?他要是不来了,我就失去了抓住他的机会!若真如此,只能另想他法了。”

    以龙武军地强大,要抓梅玄成还真有不少把握,陈晚荣一心企盼梅玄成现身。

    陈晚荣地心愿很快就成真了,正行间,只听一声忽哨响起,不少暗器打过来,右边原野上冒出数十个黑影,手持利刃,出现在离他们二十来丈处。

    暗器,对于身着重铠的龙武军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只听一阵清脆地金属撞击声响起,暗器掉在地上,没有一个人受伤。

    “梅玄成,有种就出来!”陈晚荣拉住马缰,开声相询。

    “哈哈!”中气充沛的大笑声传来,陈晚荣一听就知道是出自梅玄成之口,果然没错,梅玄成来了。

    再次面对梅玄成,陈晚荣格外激奋,经过战场洗礼地人就是不同,血液总是容易沸腾。冷笑道:“梅玄成,你今天不是要对付我么?来吧,我们再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如你所愿,上!”随着梅玄成地喝声响起,几十个黑影冲了过来。

    陈晚荣大手一挥,指着龙武排开战斗队形,端着马槊,对着黑影冲了过去。骑兵打步兵有着天然的优势,就算新月教众有着重铠护身,他们也是禁受不住龙武军地冲锋,陈晚荣信心十足,完全可以把他们冲垮。

    上次。数百教众遇上为数不多的龙武军,束手无策。这次,他们人数太少,只需要几个照面就可以把他们歼灭掉。

    就在陈晚荣憧憬着好事地时候,只听卟嗵卟嗵之声不绝。龙武军一个接一个的栽下马来。陈晚荣一愣,青花马失前蹄,一下栽在地上,摔得生疼,恍然大悟“绊马索”。

    只要让龙武军挥出优势,梅玄成那点人不够塞牙缝,梅玄成领教过一次龙武军的厉害。还会再重蹈覆辙么?肯定不会!

    龙武军的优势在于冲杀,在黑暗中,在无人的旷野里,暗藏些绊马索,谁也不会现。等到陈晚荣明白过来,已经晚了,已经上当了。

    不过。陈晚荣依然冷静。喝道:“结阵!”

    龙武军是天下精锐,即使不骑马。不冲杀,进行步战。也不是新月教众所能抵挡得住地,陈晚荣依然有信心把他们全歼了。

    就在这声。风声响起,紧接着。陈晚荣只觉身上一紧,不由自主的摔在地上,给几个人按住。眼前一黑,给一个袋子套住,仿佛腾云驾雾一般给人架着走了。

    陈晚荣想说话,却给人捂住了嘴巴,只能唔唔几声罢了。唯有传入耳里的喊杀声,还有龙武军惶急的声音“快去救将

    身上一紧,给人用绳子捆住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起,喊杀声越来越远,龙武军惶急的叫声最后听不见了。

    龙武军是天下精锐,遇事不慌,即使陈晚荣给新月教众擒获,他们虽是惶急,也没有慌乱,在火长的指挥下从后追来。只是,新月教众不时骚扰,虽然对他们没什么威胁,却也讨厌,追了一程就追丢了。

    丢了将军这本身就是重罪,再说了,陈晚荣还是让他们钦佩地将军,他们心里很急,聚在一起商议,有兵士提议回玉真观,面见公主,把情况说明,让公主拿主意。

    陈晚荣的三个护卫齐声否决“要是让她们知道了,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去东宫,给太子说,让太子处置。\”

    李隆基精明干练,很得军心,一遇到危急事情,护卫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他了。这提议,不会有人反对,这事就说定了,一众人风风火火赶去东宫。

    赶到东宫,守护东宫的兵士一见来了一群龙武军,个个惶急,不由大是惊奇,喝问道:“你们是哪部分的?到东宫何事?”

    一个火长飞身下马,施礼道:“请通禀一声,就说我们要见太子。”

    “太子忙着呢,哪是你想见就见的。”守卫兵士不是那么好说话。

    火长急得不行,声音扯得老高:“我们是龙武军,负责护卫两位公主的龙武军,现在出了大事,非见太子不可。”

    为了保护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睿宗特地调派了几十名龙武军给她们,这事,守卫兵士是知道地。一听这话,哪里还敢怠慢,忙进去通禀。

    不一会儿,高力士急急忙忙的赶了出来,额头上见汗,急急忙忙地问道:“公主出事了?”

    火长忙回答:“回公公,不是公主……”

    高力士也没有听完,长吁一口气,数落道:“公主没事,你们在这里瞎嚷嚷个啥?嫌命长?”一听公主出事了,他的心就蹦到嗓子眼了,居然不是,白担心一回。

    火长心急之下,也不管其他,大声道:“公公,虽然不是公主出事了,可这事比公主出事还要大。”

    “究竟什么事?”高力士还没有从理解错误地不爽中恢复过来。

    火长四下里一打量,犹豫一阵:“公公见谅,这事非见太子,不能说。”

    “你们是不是惹事了?想找太子求情?我告诉你们,太子执法如山,你们惹事就等着好受吧。”高力士对兵士的脾性了解,兵士总是爱干些律法不容地事情。\//\

    火长心想自己人微言轻,要是再不说实情,高力士还不知道纠缠到何时,牙一咬道:“陈将军给梅玄成抓走了!”

    他说得笃定。高力士却是听得莫明其妙,眼睛瞪得老大:“陈将军?哪个陈将军?军中的陈将军多了呢。梅玄成?哪个梅玄成?”

    高力士自然是知道陈晚荣和梅玄成之间地事情,可是,他哪里想得到陈晚荣去玉真观喝酒这事。再说了,军中地陈将军多的是。不只陈晚荣一个人姓陈。

    “高公公,你究竟什么意思?”火长火气上腾,指着高力士喝问起来:“炮兵将军陈晚荣给新月派脑梅玄成抓走了,这还不够明白?你非要我嚷出来?”

    “梅玄成抓走了陈晚荣?”高力士原本收汗的额头上一下子又冒出了冷汗,一迭连声的道:“这这这这……”一个耳光打在嘴巴上,一脸的苦色。

    这事比把天给捅漏了还要严重,只能说给李隆基知晓。他却逼得火长当众说出来,李隆基怪罪下来,他受得了么?

    “快进来!”高力士顾不得多想,冲火长喝一声,一溜碎步地跑了一段路,忙回头冲守卫兵士喝道:“你们的嘴巴紧实一点!”

    就是他不说,守卫的兵士也不敢说出去。

    高力士带着火长一边小跑。一边抹额头。原本以为一个小小的火长能有屁的大事。居然有如此惊天的消息,他这可是把老虎**给摸了。李隆基还不知道如何治他。

    忍着心惊,高力士带着火长来到李隆基处理公务的房间外面。小心翼翼地道:“太子,人带到了。”

    李隆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问清楚了么?是不是他们犯了军法。要找我说情?”

    他也是这么想,怪不得高力士想到别的方面去了。说起来也不能怪李隆基。一般有大事的话,来的人都是将领级别的大人物,小小的火长带着一群人赶到东宫,口口声声要见太子,这着实让人猜疑。

    高力士抹了抹额头上地冷汗:“太子,不是!陈晚荣给梅玄成抓走了!”

    “陈晚荣给梅玄成抓走了?”李隆基不信地声音传来,听起来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听哗啦一声响,好象是打翻了东西,门一下子就开了,李隆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历来遇事不慌地人,此刻脸上也是惊讶不已,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如利剑一般直刺火长。

    火长不等他问话道:“太子,陈将军应公主之邀,去玉真观赴宴。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公主突然把我们召集起来,说是要我们跟着陈将军去办事。我们一集结起来,陈将军就来了,说是要带着我们去抓梅玄成,这可是立功的机会,我们也是高兴,就跟着陈将军出了玉真观。”

    “后来呢?”李隆基明知道火长会说明经过,仍是急切地问道。

    “后来,我们出了玉真观,走了一段路,旷野里出现一些人,冲我们打暗器。陈将军下令我们冲锋。”火长说到这里给李隆基打断了。

    李隆基眉头一拧道:“就算梅玄成亲自来,他那些余孽遇到你们龙武军,还能讨得了好?”

    他的想法居然和陈晚荣相同,都相信龙武军强悍地战力,却忽视了梅玄成的诡计。火长接着道:“我们也是这么想地,很是兴奋的冲上去。可是,贼人太过狡猾,居然暗藏以绊马索,黑夜中,我们一时不查,就给摔到地上。陈将军也摔下来了,却给梅玄成抓走了,我们追了一程追不上,就来东宫禀报太子。”

    “粗心大意!粗心大意!”李隆基本想数落几句陈晚荣,可是想到适才他的想法和陈晚荣相同,责备的话又说不出口了:“没说假话?”

    “太子,小的就是有一万个胆,也不敢说假话。弟兄们可以作证。”火长非常肯定的道。

    李隆基大步朝门口行去,道:“叫他们都进来。”

    高力士应一声,飞跑而去,等到李隆基赶到,龙武军和三名护卫都进了东宫,站得整整齐齐。李隆基一打量,好些人他都认识,没错,是两位公主的护卫,还有陈晚荣的护卫,相信火长不会说假话。

    打量一阵高力士,李隆基冷冷的道:“你逼他们在门口嚷出来了,是不是?”

    高力士原本不住冒冷汗的额头居然不再冒汗了,恭声应道:“太子英明!”

    “等这事完了,去领二十棍吧!”李隆基冷冷的道:“传令:陈再荣、哥舒翰、王少华、葛福顺、王毛仲立即赶来东宫。还有,这事不得说出去,违者,军法从事!”

    高力士应一声,忙去办理。李隆基对一众龙武军道:“你们哪里也别去,先留在东宫。还有,门口的人撤回来,重新换一批人去看门。”

    这是防止泄密的必要举措,等于是软禁他们了。兵士虽不愿,也不得不遵令。

    陈再荣住在东宫,第一个赶到。李隆基见到陈再荣,道:“陈再荣,你哥给梅玄成抓去了……”

    “太子,你说什么?我哥给梅玄成抓去了?”陈再荣眼睛鼓得比牛眼睛还要大,根本就不信。李隆基点头道:“没错,是给梅玄成抓走的。详细的经过,现在没时间说,你知道人给抓走就行了。你现在马上赶回去,稳定家里,不要把这事说给他们知晓。你就说,陈晚荣给我召到东宫议事了,要过几天才能回去。”

    若是这事给郑晴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这是应该的,陈再荣没有异议:“太子请放心,我这就去。”卟嗵一声,跪在地上,冲李隆基叩头。叩完头,站起身,大步而去,什么话也没有说。

    李隆基明白他的意思,是要李隆基设法营救陈晚荣。李隆基看到陈再荣左手紧紧抓住了刀柄,即使李隆基不设法营救,陈再荣也要去救他的兄长,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挡不住他,这就是兄弟!

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一九三 全力营救

    只一会儿,高力士就回转,李隆基道:“你赶去玉真观,把事情问清楚,陈晚荣是如何现梅玄成的。记住,不要露出任何口风。”

    高力士精明,办事干练,派他去查询再合适不过了。应一声,高力士马上去办。

    李隆基瞄了一眼衣衫上的一大团墨汁,适才惊闻陈晚荣给抓走,动作太猛,打翻了砚台,溅了一身的墨汁。回到屋里,李隆基叫人拿来衣衫,匆匆换上,坐在椅子上思考营救之策。

    现在的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了,以前,梅玄成要图大事,抓到陈晚荣会当宝,不仅不会伤害陈晚荣,反而会施以恩宠。现在,梅玄成根基已失,这一切都是因为陈晚荣,恼羞成怒之下,梅玄成会如何对付陈晚荣还真说不清楚。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杀陈晚荣而泄恨!

    若真如此,后果不堪设想。今天和陈晚荣一通交谈,让李隆基认识到陈晚荣对于唐朝来说有多重要,不仅会搞化工,会造火炮,还会做医药,还会做肥料,这些都是唐朝急需而且又影响深远的事情,陈晚荣出了事,他如何向历史交待?

    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要在梅玄成下手之前救出陈晚荣。能不能做到,只有看天意了,但愿陈晚荣够机灵,能给他争取到时间,象上次一样!“得派出最能干的人!”李隆基最后下定决心,哥舒翰、王少华、王毛仲、司马承祯、陈再荣都是精明干练,而且武艺高强之人,自然是他必派的人手。

    不过,这仍然不够,还得把一个人请来,这个人就是睿宗身边的段辉。段辉也是一个奇人。武艺高强不说。对江湖中的事情很是熟悉。有他,助益很大。

    决心一下定,李隆基交待一声,要哥舒翰他们等他回来。赶去宫里见睿宗,向他借人。

    现在的睿宗不比以前。格外勤奋。要是在以往,这么晚的天了,他肯定是早就歇着了,一切有太子处理,他可以做一个甩手皇帝。\//\自从知道他有机会建立大功业后,就开始勤奋了,尤其是吐蕃大捷,让他信心倍增。废寝忘食地处理国事。

    “三郎,这么晚了进宫,有何事?”睿宗知道李隆基是那种没有大事不会见他地人。他匆匆赶来,必有很紧要地事情,放下手中的公务,抬起头来,打量着李隆基。只见李隆基脸上有着淡淡的忧虑,在他的印象中,李隆基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品德,要他忧虑,谈何容易,不由得大是奇怪:“三郎。出了何种大事?”

    “父皇。陈晚荣给梅玄成抓走了。”李隆基实话实说。“怎么可能?晚荣进出都带有护卫,炮兵出身龙武军。那可不是善茬。”睿宗对炮兵很有信心,根本就不信。

    炮兵名震天下,要从他们手中把陈晚荣抓走,谈何容易,睿宗不信很正常。

    李隆基简要把经过一说,至于陈晚荣如何现梅玄成这事,他也不明白,只能不说了。等到李隆基说完,睿宗反倒很镇定,皱着眉头道:“这事关系重大,一定要设法把晚荣救回来,你亲自主持。”

    撇开陈晚荣立下大功不说,睿宗给了陈晚荣一道密旨,要陈晚荣处理一件他不便出面地事情,这关系全局。若是陈晚荣出了事,他就得重新布置,他心里其实非常着急,只是,现在的睿宗干练多了,虽急却不乱。

    睿宗接着剖析道:“照这样说来,梅玄成是带着晚荣去了其他的地方,得下令各处,加强盘查。当然,长安也不能松懈,越是我们不注意的地方越是安全,要是梅玄成把晚荣弄到长安藏起来,我们反而想不到。”

    “父皇英明,这事,儿臣一定办好。”李隆基应命。

    睿宗的精明展现无遗:“这种事情,派军队帮不上什么大忙,得从其他方面着手。哥舒翰是侠客出身,他的侠客现在可以派上大用场了。去告诉哥舒翰,这事办好了,朕重重有赏!”

    说得没错,这种事情,军队不如江湖人士打探消息方便快捷。李隆基应一声,睿宗道:“段辉对江湖上的事儿很熟悉,我这就叫他随你一起去。”叫来段辉,把事儿简略一说,段辉自然没二话,跟着李隆基去了。

    李隆基一去,睿宗的眉头又拧在一起了:“来人!”

    一个内侍快步过来,睿宗道:“马上去玉真观,给金仙和玉真说,要她们马上回宫。还有,要她们赶去郑府,把晚荣地未婚妻,还有岳父岳母接进宫来。就说,这几天有大事生,他们在外面不安全。”

    这不是要把他们接进皇宫保护起来,是不让他们与外面接触,要是一个不好,消息走露,让他们知道了会心急。

    这法子比起李隆基要陈再荣去稳定家人的办法好得多,内侍应一声,急急忙忙的去了。

    望着内侍地背影,睿宗喃喃一句:“晚荣,你也得想办法争取时间!”

    李隆基带着段辉匆匆赶回皇宫,只见哥舒翰、王毛仲父子,陈再荣,还有司马承祯师徒都赶了来,个个焦急的打量着他。

    司马承祯是给陈再荣请来的,这么大的事情,放着司马承祯师徒不用就太没眼光了。于陈再荣这处置,李隆基很是赞赏。“免了!”众人要见礼,李隆基挥手阻住他们,道:“陈晚荣给抓走这件事,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先,要封锁消息,不得走露。尤其是陈晚荣的家人,更不能知道。”

    这是必要的,众人没有异议。

    李隆基接着道:“其二,就是要全力营救。上次,梅玄成要抓陈晚荣。那是他想收为己用。要陈晚荣帮他做火炮。好让安南从大唐分裂出去,是以,上次梅玄成不会要他的性命。这次不同了,梅玄成根基已失,他是找陈晚荣泄愤。很有可能对陈晚荣下毒手,因而,我们的时间不多,要在他下毒手之前,把陈晚荣救出来。”

    这道理,谁都明白,陈晚荣真的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尽管陈再荣明白这道理,可是听了李隆基地剖析。仍是心急如焚,不禁脸上变色。

    司马承祯知道他是兄弟情深,宽慰道:“再荣。你别担心,这事有太子调度,自能救得小友。”

    虽是一句宽慰之词,可能性不大,陈再荣听在耳里,仍是稍微好受点,默默点头。

    李隆基往下说道:“营救这事,一是各地加紧盘查,防止梅玄成流蹿。二是要派出大量侦骑,暗中查访。三是有请道长。段辉。哥舒翰,你们这些深谙江湖道地高人。多多出力。李隆基这里谢过了!”

    站起身,向众一躬身。

    “太子,这是我们该做地!”司马承祯他们忙还礼。

    李隆基最后冷冰冰地道:“记住,无论如何也要保得陈晚荣平安。因此,凡有碍事的人,格杀勿论!”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按律办事的李隆基居然下达了格杀令,谁叫陈晚荣那么重要呢?

    众人虽是有些奇怪,仍是领命,马上就去办事了。

    一出东宫,陈再荣一把拉住哥舒翰道:“哥舒大哥,有劳你了。”

    虽是同为熟悉江湖中事,哥舒翰却更占一个优势,那就是他足智多谋,精明善断,见事明快,陈再荣对他寄予厚望。

    哥舒翰仍是那般爽朗,在陈再荣肩头拍拍道:“陈兄弟,你也别担心,令兄什么人?精明人,精着呢,他会设法给我们争取时间。”

    陈晚荣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即使给梅玄成捉住了,也会和他缠下去。这点可以肯定,只是,梅玄成是泄愤,随时都有可能杀掉陈晚荣,陈再荣忧心忡忡。\

    哥舒翰却是很轻松道:“太子说地是有道理,不过,有一件事,太子却没有说。你想啊,泄愤为何物?道长,你说呢?”

    司马承祯世外高人,性情恬淡,很难有生气的时候,要他来说泄愤还真是难住他了,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哥舒翰一拍额头,笑道:“道长世外高人,不会有泄愤之说,我倒是忘了。泄愤,说到底就是要让心头舒畅。梅玄成抓住陈兄,他会一刀杀了么?不会!”

    段辉听得有些不明所以:“哥舒翰将军,梅玄成那么恨陈将军,何来不会立杀之说?”

    这问题正是众人心中所想,无不是不解的看着哥舒翰。

    哥舒翰剖析道:“梅玄成恨陈兄没错!正因为他恨,恨到无以复加,所以他更不可能一刀杀了。若梅玄成只想杀陈兄,用得着抓走么?一刀的功夫。我估摸着,他抓走陈兄,就是想折磨陈兄,一直把陈兄折磨得够了,那时他才会下手。”

    谁也不会抓住大仇人,不由分说就杀了,会折磨一通,看着他那倒霉样子,那才叫舒爽。这话入情入理,众人点头认同。

    哥舒翰接着道:“陈兄精明人,他肯定明白这个道理,不会让梅玄成如意。陈兄越是不低头,梅玄成越是不会杀他,给我们争取三五天,十天半月的时间没问题。我们的时间足够,陈兄弟,你不用担心了。”

    这话如醍醐灌顶,陈再荣猛然醒悟过来,点头道:“谢哥舒翰兄提醒。”

    王少华埋怨起来:“哥舒兄,既然你想到了,为何不说给太子知晓?”

    哥舒翰呵呵一笑道:“太子精明人,早就想透了,只是有些话,他是不能明着说出来罢了。大家都别说了,赶快行动吧。陈兄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却是活罪难受,我们去得晚了,还不知道陈兄给折磨成什么样了。\//\”

    众人心中一凛,分头行动。

    陈晚荣大是后悔,后悔得肠子青,早知道梅玄成有如此诡计。何不把龙武军分两两队。从东西两个方向冲杀过去。

    “不是早知道。而是他一定有诡计!上次他吃了亏,还能不知道龙武军的厉害么?还能让我们肆意冲杀么?”陈晚荣在心里不住反问,念头转动之际,已经把梅玄成的诡计想得清楚明白。

    梅玄成是故意造成声势,让陈晚荣指挥龙武军去冲杀。他却预先埋伏好绊马索,这心计还真够缜密地。

    陈晚荣相信龙武军的强大,根本就没有把梅玄成的余孽当回事,这才上当,这也太冤了!

    现在是明白了,就是晚了。在陈晚荣地后悔中,身子向左微倾,经过这事。陈晚荣不得不格外小心,知道这是向右转地特点。

    刚才是向南行,差不多跑了四十多五十里路程。向左转。就是往西去。陈晚荣不再后悔,开始计算马里程。上过一番战场,对马里程格外熟悉,凭着判断,行了差不多十来里路,身子又一次向左倾,也就是向右转。

    现在地方向应该是正北了。长安地西北方向,那不是宁县的方向么?去宁县,那是回老家,陈晚荣于宁县可是太熟了。

    去宁县。陈晚荣好歹也要整点动静出来。透点消息。想到此处,陈晚荣不由得一阵狂喜。陡然之间。陈晚荣猛的明白过来,暗叫一声不妙,梅玄成好心思,他知道陈晚荣出身宁县,抓住陈晚荣后去宁县,谁会想得到?

    不可能有人想得到!

    李隆基可能想到陈晚荣给弄回长安藏着,也不可能想到陈晚荣给抓去宁县,就是李隆基再精明十倍也不会如此想。这个梅玄成果然厉害,心计如此深沉,够厉害!

    想明白这层,陈晚荣不由得傻眼了,狂喜之情瞬间化为乌有。看来,得靠自己了!陈晚荣暗暗告诫自己。

    行了一阵,只听一阵杂乱的响动传来,好象是来到一座院子里。紧接着,就是一个汉子的惨叫声响起:“你们是什么人?是强盗!强盗爷爷,小地家里头穷,没有什么好东西侍候你们。强盗爷爷,你们看中尽管拿,只要给小的留条性命就是了。”

    这嘴还真够甜地,一口一个爷爷,让人听着就有些反胃。

    不过,陈晚荣听到这声音,如中电击,眉头一挑,就要揭开蒙在头上地东西瞧个明白,可是,给捆成了大粽子,哪里能够。

    陈晚荣心中的惊诧非笔墨所能形容:“这声音好耳熟,在哪里听到过?怎么想不起来呢?肯定听到过,我敢肯定!”

    这要是个熟人地话,就有转机了,陈晚荣心跳得怦怦直响,却努力克制自己,现在不是行动的时候,得找个机会,确认一下再作计较。

    “住嘴!我们不是强盗!你这里有几间房子,就给我们用。你要是听话,饶你一命,要是敢耍花招,当心你的小命!”梅玄成地声音冷冷的传来。

    那个汉子乞求的声音传来:“爷爷,您放心,小地一切听您的吩咐。爷爷要用,尽管用。房子有几间,就是年久失修,仅能遮风挡雨。”

    “家里头的人呢?”梅玄成再问。

    汉子应声虫似的马上就回答:“爷爷,就小的一个,家里头的人早就死了。以前,还有个老婆,也跟人跑了。”说起来很是伤心,大是落寞。

    身子一紧,给人拎了下来,一个有力的人几下把陈晚荣推到一边,摘掉头上的东西,解开绳子,搡进一间屋里,喝道:“好好呆着,要是敢乱动,小心你的小命。”

    陈晚荣原本以为梅玄成要把自己带到他的窝点去,没想到他居然带到民房里,这说明什么?说明梅玄成要对陈晚荣下手了。

    梅玄成现在根基没了,抓住陈晚荣就是泄愤,折磨一通,然后杀却,随便找个地方抛尸了事,用得着回到自己地窝点,让自己地窝点暴露出来么?

    想明白此节,陈晚荣立时有了主意,扯起嗓子吼道:“梅玄成,你抓住老子,又能怎么样?难道老子怕你了?你那么多人,老子全给杀掉了,你这个漏网之鱼,还能蹦几天?”

    几百人去抓陈晚荣,却给陈晚荣反制住了,最后损失惨重,仅以身免,一听这话,梅玄成不由得恼羞成怒,冷哼一声道:“你不怕,是么?那好啊!我们就来试试,看你的骨头能有多硬?”

    气哼哼地赶了来,一进屋才现黑漆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陈晚荣大笑道:“梅玄成,老子会怕你么?给你说,老子带着不到一千人的炮兵冲进吐蕃千军万马中厮杀,面对数十倍之敌,老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老子在死人堆里爬过,用血水洗过澡,你这两下子,老子会怕么?笑话!你有多少手段尽管使出来。梅玄成真的是气得不行,就要叫人送来火烛,就在这时,一个汉子拿着油灯,快步进来,陈晚荣借着灯光打量这汉子,一张熟悉而又绝对想不到的脸孔映入眼廉,差点一**坐在地上,心里一个劲的道:“真是太巧了,居然在这里遇到他!”

    这个汉子也认出陈晚荣,惊诧上脸,难以置信。他也是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陈晚荣,手一颤,油灯差点掉在地上。

    “爷爷,这人不是东西,敢在爷爷面前横,爷爷,您得好好教训他。小的给你拿盏灯来,看得清,折磨起来才痛快!”汉子一脸的媚笑,向梅玄成讨好,右眼不经意的一闪。

    陈晚荣左眼好象进了沙子一般,闪了两下,朝这个汉子冲过去,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你这个狗杂种,你他娘的,敢作贱老子,小心老子杀了你!”

    汉子好象特别害怕,手忙脚乱的把油灯放下,逃了出去。

    ps:起点在招版主,有兴趣的朋友请报名,有奖励。

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一九四 死不低头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陈晚荣进宁县大牢时认识的囚犯吴孝民。当时,陈晚荣闲着无事,和吴孝民背靠背的吃着食物,聊着天,挺谈得来。打死陈晚荣也想不到,他会再次见到吴孝民,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心中的惊讶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当陈晚荣听吴孝民惨叫时,觉得这声音特别耳熟,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直到见到他的面,方才认出来,是曾经的狱友。

    为了把吴孝民引来,陈晚荣这故意扯起嗓子数落梅玄成的不是。果然,吴孝民听到陈晚荣的声音也是惊奇不已,就是不敢肯定,这才借送油灯为籍口前来和陈晚荣相认。

    有两个地方最能磨练人,一个是战场。陈晚荣经过战场的洗礼,整个人大变样,早已非以前的陈晚荣了。

    另一个磨练人的地方就是监狱了,尤其是黑牢,就是傻瓜都会给磨炼**精。宁县监狱有多黑,陈晚荣是亲眼所见,吴孝民在里面一关就是数年,早就成了人精,表面上对梅玄成毕恭毕敬,心里却是在骂他的十八代老祖宗。

    吴孝民成精的人物,这种口是心非的本事远非常人所能及,尽管梅玄成精明过人,也是想不到吴孝民早就在打主意,要对付他。吴孝民在黑牢里一呆数年,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么?仅凭新月教众的一阵拳头就想要他服气,无异于做梦。

    陈晚荣和吴孝民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遇到吴孝民这种成精的人物,还需要多说么?一个眼色就够了。

    两人这戏一搭一唱的演得很绝,梅玄成丝毫不起疑,还以为陈晚荣真的在火。冷笑道:“陈晚荣。你落在我手里。你还敢耍横?”

    “我这不叫耍横!”陈晚荣云淡风轻的说,梅玄成不免几许得意,轻轻点头。没想到的是,陈晚荣后面却说地是:“这叫嚣张!在你这个手下败将面前不嚣张,还能在谁面前去嚣张呢?”

    一脸地嘲笑。\摆出一副胜利者地姿态。

    梅玄成扯着嘴角回敬陈晚荣道:“嚣张?你凭什么嚣张?”

    陈晚荣得意之极:“就凭我让一条疯狗少了半条胳臂!哈哈!”笑得非常张狂。

    梅玄成武艺高强,当世能胜过他的人没几个,半条胳臂却让陈晚荣砍下来,真是阴沟里翻船,让人想起来就恨,梅玄成脸色铁青,一字一顿的道:“陈晚荣,你别得意。本教主要让你不得好死!”

    咬牙切齿,怨恨之极,恨不得把陈晚荣生吞活剥了。

    陈晚荣却是平静异常。指着梅玄成道:“梅玄成,我告诉你,别跟我提死字,那没用,吓不倒我。你见过死人么?”

    “哼!”梅玄成冷哼一声,不屑的道:“本教主杀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见过地死人比你多。”

    “你也不怕大闪了你的舌头!”陈晚荣反唇相讥:“你见过的死人比我多?天大的笑话!吐蕃一战,我见过数十万人的尸体堆积成山,血这么厚。脚踩下去就漫过脚背。我在死人堆里爬过,在血水里洗过澡。你呢?我告诉你,梅玄成,这次征战归来,我整个人都变了,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威胁。要是在以前,你这么说,说不定我会怵,现在,我只当是笑谈。”

    梅玄成是图大事的人,对征战很是了解,知道陈晚荣没有说假话。上过战场和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完全不同。象陈晚荣这种有胆略的人,经过战场洗礼,胆子会更大,生死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对陈晚荣说死字,真地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心里已经认可了陈晚荣的说法,不过,梅玄成嘴上却道:“不就死鸭子么?就嘴硬!你不怕死,我们来试试!”

    陈晚荣猛的撕开衣衫道:“来吧!任你有千般手段,尽管使出来,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陈晚荣!我叫你爷爷!我告诉你,梅玄成,我陈晚荣即使是死,也会死得象个男子汉!不会向你求饶。\你不就是想看我求饶地痛苦相么?我偏不让你得逞,这叫英雄本色!”

    这是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却给陈晚荣说得云淡风轻,好象和老朋友闲谈似的,没有慷慨激昂的**,没有大声斥责,却自有一股让人不敢不信的力量。

    梅玄成此次抓陈晚荣就是为了泄愤,以他想来,陈晚荣落于他手,在他的威逼之下必然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没想到,经过战场历练的陈晚荣却是强横之极,远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这人心高气傲,陈晚荣如此公然叫板,那是对他的蔑视,哪里还能忍得住,阴阴一笑道:“陈晚荣,你不怕死,这不要紧。我不杀你,我把你象蚂蚁一样,攥在手心里,随时可以杀你,却不杀你,让你提心吊胆。”

    顿了顿,颇有几分得意地道:“你不是有一个如花似玉地媳妇么?我把你的如意根断了,让你成太监,折磨得够了,再把你放回去。你说,你地媳妇会怎么对待你?”

    如此美事,堪称手段了得,梅玄成得意的纵声长笑。

    他笑,陈晚荣也跟着笑。梅玄成的笑声不由得僵住了,不解的看着陈晚荣,陈晚荣只顾笑,不去理他。梅玄成实在是忍不住了:“陈晚荣,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好无知!”陈晚荣依然轻松的道:“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折磨我了?我告诉你,没用!我的媳妇不论我生什么事,他照样跟定我。这就叫男人,男人的本事,你有么?我媳妇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她是那种可托生死的人。她爱慕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家徒四壁的泥腿子,她看中的是我的人。不是我地权势。任你千般手段。都没有用。”

    郑晴心气极高之人,那么多地富家子弟都没有放在眼里,偏偏对陈晚荣这个当时有上顿没下顿地穷家子弟在意。\这事,说起来难以让人置信,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事。梅玄成是知道的,阴阴一笑道:“你说的也许对,也许错,为了弄个水落石出,我这就把你的命根断了,让你媳妇来做决定。”

    无论郑晴会不会负陈晚荣,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陈晚荣从此没有后人。郑晴即使跟着他,也是空守寂寞而已,这是对陈晚荣地最好折磨。梅玄成格外兴奋,不住挽袖子。

    就在这时,只听毕剥一声,油灯一下子就熄了。

    在吴孝民与妖精之间评论谁更精,陈晚荣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吴孝民。他送油灯进来,不过是想搞明白,这个声音很熟的人究竟是谁,只在灯里加了极少一点灯油,过了这一阵,早就燃光了梅玄成正准备好好折磨陈晚荣。没想到生出这等枝节。喝道:“命灯来。”

    “爷爷,您叫小的?”吴孝民颠儿颠儿的摸了进来。一副恭敬之极的声口。

    “叫你拿灯来!”梅玄成没好气的喝道。

    黑暗中,吴孝民惊惶的声音响起:“爷爷,小地家里头穷,没有多余的灯油。爷爷,你真要灯油,小的这就去给你弄,去城里买。哎哟!爷爷,你轻点。”

    “没有灯油,这有何要紧地?”梅玄成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你不就是现成的灯油么?东汉时,有一个大奸臣叫董卓,不就是给愤怒的老百姓点了天灯?你虽然瘦了点,点个把时辰还是没问题。”

    这也太狠了!

    吴孝民原本是打算有灯油也不拿出来,没想到梅玄成来这一手,不拿出是不行了。可是,要是拿出来的话,陈晚荣又要倒霉,还真是犯难了。

    他和陈晚荣相处时间不多,他对陈晚荣的印象很是不错,不仅他,就是那些狱友一致认可陈晚荣的人品,陈晚荣离开后,闲谈的时候不时就会提起。\真要拿出灯油,让梅玄成折磨陈晚荣,吴孝民虽和陈晚荣没有很深的交情,也是不愿意。

    就在吴孝民犯难之际,只听陈晚荣道:“梅玄成,这叫天公不作美!你一心想瞧我的痛苦样儿,老天都不给你机会。梅玄成,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根基没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穷途末路地失败者而已。”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梅玄成气怒交加之下,手上地力气更大,吴孝民禁受不住,闷哼出声。

    陈晚荣意在转移他的注意,让吴孝民少受痛苦,接着道:“梅玄成,你一心想抓住我,要我帮你造火炮。现在,你没有根基,就算有了火炮也闹腾不出什么动静来,不怕你知道。火炮主要有两部分,一部分是炮身,另一部分是炮弹,炮弹地紧要部分是火药,火药要硫磺、硝石、木炭、胆矾、纯碱,一共九样东西。这些原料都很平常,只不过你不知道方法罢了。”

    凡是听过火炮的人都知道火炮分为两部分,一是炮身,二是炮弹,这点没必要瞒他,也瞒不过。至于火药,知者不多,陈晚荣不加些无用的东西就不是陈晚荣了。

    这不过是东拉西扯罢了,让陈晚荣意外的是,梅玄成一听之下却是大感兴趣:“原料真的很平常?”

    他想到的是,要是火药原料真的平常的话,他就有了重建根基的机会。梅玄成是那种性格坚毅之人,现在的根基几乎给毁光了,不过,他仍不服输,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重建。

    “梅玄成,你别痴心妄想了,就算你拥有火炮,又能怎样?”陈晚荣听出他话里的激动,知道他贼心不死,打击他。

    梅玄成放开吴孝民,心潮澎湃的权衡起来,现在根基毁了也算不得什么,他还可重建,当初成立新月派时不一样没有根基?他能把新月派展到几乎起事的程度,何尝不能再来?

    成大事者,必有百般挫折!只有经历无尽的风浪,方能成就大事。\光武帝刘秀不是差一点把根基毁得精光。最后仍是统一国家。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先例。

    如今抓住陈晚荣,这机会又来了,得让陈晚荣就范,把制造火炮的方法交出来。有了火炮,安南之事成矣!

    个人愤恨与成就一番大业。谁轻谁重,梅玄成还是拎得清楚。主意一定,梅玄成不再存凌辱陈晚荣解恨的想法,冷冷地道:“陈晚荣,你虽毁掉我地根基,断了我半截手臂,要是你愿意加入新月派,我封你做副教主。除我以外,你最大。”

    “现在,应该争取时间。以便哥舒翰他们来救我。”陈晚荣见事不慢,决定抓住这机会和梅玄成磨下去,冷笑道:“梅玄成,你还真是贼心不死!放着朝廷地将军不当,跟着你东漂西荡的,我还没那么糊涂。”

    梅玄成精明人一个,黑暗中虽是看不见陈晚荣的表情,却听出他话里拒绝之意没那么坚决,看来这事有戏,不由得精神一振:“陈晚荣。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要是到了明天早上。你还不答应本教主,休怪本教主心狠手辣。”

    说完。也不等陈晚荣说话,出屋而去。

    陈晚荣摸索着在墙角坐了下来,开始转念头,思谋脱困之策。一路行来,陈晚荣虽是给蒙住了眼睛,看不清楚,从声势上可以判断出来,梅玄成带来的人手不多,也就三十来人。

    人数虽然不多,要困住陈晚荣一点难处也没有,陈晚荣要想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再加上,陈晚荣对西沟村有所了解,这里特别偏僻,一年半载也不见得能有官差过来,梅玄成选择这里做为落脚点真是好心思。

    逃走不可能,与他虚与逶迤也争取不了多少时间,能争取到三五天就不错了。最重要地一点,就是要把自己在西沟村的消息送出去,这得和吴孝民合计了。

    吴孝民在这里长大,对这里极是熟悉,送消息出去的可能性不大,还是有机会,不能错过了。

    不过,这仍是不够,还得稳住梅玄成,不让他逃走,最好是趁机把一网打尽,永绝后患。这一切,只能着落在火药上了。反正梅玄成不知道火药配方,我说是什么就说什么。

    “对,就用火药与梅玄成周旋!”思来索去一番,陈晚荣有了主意。

    主意打定,陈晚荣靠在墙上养神,真是后悔,当初为何不多做点乙醚,要是有乙醚在手,还怕梅玄成不倒霉?

    “站住,你做什么?”一个教众的厉喝声传来。

    紧接着就是吴孝民毕恭毕敬的献媚声:“爷爷,您不是要灯么?小的翻箱倒柜,总算找出一点灯油,还能用一会儿。爷爷,油不多,得赶紧办事。”

    “不用了。”教众一口回绝。

    现在,梅玄成不打算折磨陈晚荣,油灯用不上了。按理说,以吴孝民那副孙子模样,他该知机识趣的离开,然而,吴孝民却是接着讨好:“爷爷,小的这屋里有个洞,小地得进去瞅瞅,看有没有补上。”

    “洞?”要真是屋里有洞的话,那就是大问题了,教众忙道:“进去。”象押犯人一般押着吴孝民进来。

    一进屋,吴孝民冲陈晚荣一闪眼睛,嘴朝右边一呶。陈晚荣知道有异,却装作一副气恨不已的样子,跳将起来:“你这乌龟孙子,没安好心地杂种,还敢来见老子!老子杀了你!”恶狠狠一副模样,就要朝吴孝民冲去。

    却给教众拦众了。陈晚荣虽有战阵冲杀的经历,那是大兵团作战,只需要装备好,不需要多高的身手也难杀敌立功,身手却不怎么样,要和教众单打独斗的话,不是对手,两个教众把陈晚荣推搡回去。

    吴孝民一副害怕模样,双手举在头上,右手食指却是朝着墙角一指,陈晚荣兀自一副气恨不已模样,眼角一瞄,只见他手指方向的墙壁上有一个小洞,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点头,冲吴孝民不住瞪眼,恨恨不已。

    “爷爷,小的把油灯放在这里,你们好好折磨这不是东西的东西!你这浑蛋,我和你有仇么?你老是想欺负我?”吴孝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快步出去了。

    两个教众拿着油灯,把屋里一通好找,除了墙壁上有一个不大的洞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地洞了,这才放心,拿着油灯就要出去。

    陈晚荣喝道:“把灯放下。”

    教众不理,陈晚荣大吼一声:“梅玄成,老子不想乌漆麻黑地,不给老子灯,你休想得到火药。”

    梅玄成已经改变了想法,现在还不想为难陈晚荣,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把灯给他。”

    教众闻言,把油灯放了下来,出屋而去,把门关上。

    陈晚荣竖起耳朵一听,外面没有动静,右手伸到洞口,一阵凉风吹来,这洞居然是通地。吴孝民好心思,居然要利用这个小洞来做文章。

    于他这机敏的心思陈晚荣大是赞赏,扯下一幅衣衫,咬破指头,在布片上写起来。写好,揉成一个布团,塞进洞里,把地上的灰尘弄了些过去,把洞口填住,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陈晚荣打量起来,这是一间不大的土坯房,茅草为顶,是典型的穷人家居住之所。墙壁上开有窗户,只是,晚上瞧不清外面的景象。

    记得吴孝民曾经说过,吴孝民家里不好,没想到和陈晚荣以前家徒四壁近似。这也难怪,吴孝民进去了,他老婆带着孩子,家境能好到哪里去?

    “他是怎么放出来的呢?”陈晚荣记得吴孝民还有一两年时间,这才过去几个月就放出来了,其间肯定生了让人想不到的事情。

    放出来得好,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得找个机会把原委问清楚。想了一阵,陈晚荣靠在墙上睡着了。

    ps:起点在招版主,有丰厚奖励,有兴趣的朋友请去申请。

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一九五 妙解危局

    一觉睡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陈晚荣抬头一瞧,仍然是黑洞洞的。最关心的就是洞里物事,竖起耳朵一听,没有动静,走过去,右手摸索着伸进洞里,已经空空如也。

    这个吴孝民动作还真快,这么快就把物事拿走了。这是吴孝民的家,谁也没有他更熟悉,再加上他是成精的人物,要拿走东西不是问题。

    接下来就要看吴孝民如何送走了,这事的难度有些大。吴孝民机灵,这恭敬劲头装得连梅玄成都识不破,心里倒有几分欣赏。留下这么一个机灵人,对梅玄成的帮助很大,这是吴孝民没有给杀害的原因所在。

    在家里走动,自然是没有问题,但要出去,无论如何不可能。

    “得想个办法,让吴大哥顺理成章的出去。”陈晚荣暗暗告诫自己,心念转动之际,立时有了主意:“梅玄成,你不是一心想要火药么?好啊,我就从火药着手,这事就这么定了!”

    再把细节推敲一番,陈晚荣相信不会有破绽,这才重新睡觉。心头一松,这觉睡得挺香的,直到吴孝民送来早点,这才醒来。

    睁开眼,只见吴孝民身后跟着两个教众,没法说话,还是只能以目示意。陈晚荣眼珠一转,吴孝民先是极其轻微的点头,后是轻轻摆头,仿佛见到陈晚荣不爽似的。

    陈晚荣明白他的意思,点头是说东西拿到了。摇头是说现在还没办法送出去,得等机会。眼睛冲吴孝民一闪。扯起嗓子就是一通乱吼乱骂,吴孝民很配合的就是一通表演。慌慌忙忙地逃了出去。

    只要陈晚荣不闹事,教众也不管。出去后把门关上。

    这饭是吴孝民送来的,陈晚荣很是放心,手在衣衫上擦擦,端起就吃。这是糙米饭,一点咸菜。是穷人家地饭菜,陈晚荣却是吃得很香。初到唐朝时,就是这么一碗饭都难以为济,吃到这饭菜,时光仿佛回到数月前。

    吃得正香的陈晚荣猛地停了下来,右手从嘴里抓出一团物事。是个小布团,展开一瞧,上面用木炭写着一个“困”字。

    一想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吴孝民地意思是说现在处于困境。还没办法把东西送出去。

    “好心思!”陈晚荣暗赞一句吴孝民玲珑心。就一个字。只有陈晚荣才能明白。就算给新月教众现了也不用怕。更别说。这是糙米饭。味道不好。只有穷苦人家才会吃。新月教众是不会去动地。放在饭里送进来。万无一失。

    把布片塞进洞里。匆匆塞好。陈晚荣放开肚子猛吃。把一大碗饭吃完。放下碗。舒舒服服地打着嗝儿。

    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梅玄成进来。不怀好意地朝碗里一瞧。却见碗光光地。陈晚荣吃得是颗粒无余。按照梅玄成想来。陈晚荣现在是朝廷地将军。扬名天下地炮兵将领。非锦衣玉食不食。这才特地授意吴孝民给陈晚荣做最差地食物。意在折磨陈晚荣。

    陈晚荣却是来者不拒。吃得精光。他还真是出乎意料。对陈晚荣这种胃口。梅玄成还是得服气。点头暗赞一句:“陈晚荣。想得如何了?”

    手一招。几个教众进来。右手按在刀柄上。随时有可能上去把陈晚荣给杀了。

    要是陈晚荣不同意的话,杀陈晚荣还不至于,折磨是必然地。对这些折磨,陈晚荣倒不在意,冷冷的道:“梅玄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错了,你不是我地客人,你是我的敌人!”梅玄成忍着不悦反驳。

    陈晚荣却用一句很富哲理地话来回应:“朋友与敌人就那么永恒?朋友难道不能成为敌人,敌人难道不能成为朋友?你是图大事的人,要是连这点度量都没有,我们还谈个

    早就想好了办法,只是这戏得演好,要不然梅玄成不会上当。

    “难道他同意了?”一听这话,梅玄成不由得心头一动,心想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得把架子摆足,要让陈晚荣来求他:“你也配做朋友么?”

    “梅玄成,给你说句实话,你这人才气不凡,心性坚毅,放眼当今天下,能有你这般才华者不多。你要是不为逆,必是大唐地一代名臣,与你做朋友,是人生一大快事。”陈晚荣说到这里,戛然住口。

    没有说出来的话很明显了,现在只能与你做敌人!

    梅玄成创立新月派以来,数十年来不为人知,光凭这手本事就非常人所能及,以他地才气甘心为唐朝效力的话,必是一代名臣,这点为人公认。

    “别扯远了,昨晚上说的事,你想了没?”梅玄成听到这话,心头仍是不免几许得意,语气也没有那么严厉了。

    陈晚荣平静的道:“火炮不是那么容易造的,就算我要帮你,你也没那实力。我们军器监费了这么多功夫才造出来,安南有那实力么?”

    这是上道的话,梅玄成心中暗喜,看来陈晚荣在矮檐下还是会低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你能造出来,你需要的东西都会给你弄来。”

    “说得轻松!”陈晚荣不信,摇头道:“别的不说,光这火药需要的原料就够你受的了。你知不知道,一斤火药需要多少原料?三斤硫磺,一斤木炭,五十斤硝石,七十斤胆矾,四十斤明矾,五斤纯碱,再加上十几斤不太重要的原料,这么多东西不过做十来斤。”

    信口乱说,却说得跟真的似的,梅玄成听得一愣一愣地:“就这些原料?很平常的东西。”

    “原料是平常。你随便在什么地方都能买到,只是。这处理起来就很麻烦,你想都想不到。”陈晚荣故作神秘地道:“你不懂这些。说给你也听不明白,还是留点口水养牙吧。”

    一**坐在地上,靠在墙上,一副奄奄欲睡模样。

    梅玄成心高气傲之人,一听“不懂”二字。不由得傲气陡起,冷笑道:“天下间的事,只要我梅玄成想做,没有做不成地。”

    “别吹大气了!吹牛,谁都会,谁信?”陈晚荣嘴角一扯。不屑的道:“你知道火药为何能爆炸?你知道火药的变化机历何在?你知道这些成份之间要如何配比?你知道这些原料要如何处理?你一件也不懂。”

    接下来就是一堆化工原理,什么相变、熵变、热能热效、质量守衡定律、化学热能,高深而枯燥的化工原理就是一大堆。

    这些东西不要说梅玄成。就是现代人听了,也是如聆天书一般。梅玄成竖起耳朵静静的听来。暗中用心记忆,新名词倒是记了一大堆。就是没有一个能理解。若说陈晚荣在胡说,可是听起来应该有道理。有大道理。如此多地新名词,陈晚荣如数家珍般道来,熟之极矣,不象是编造的。

    就算要编造,以他梅玄成的才智,也要费一番功夫了,更别说陈晚荣了。

    把梅玄成那一愣一愣的模样瞧在眼里,陈晚荣心中暗笑“这是化学知识,就是现代人,只要专业不对口,都会给整糊涂,何况你这个古人人,越是闹不明白,越是觉得大有深意,不由得大感兴趣:“给你原料,你真能做出来?”

    “啪啪”,陈晚荣在胸口拍得山响:“你不信,好呀,你拿东西来,我马上做给你看。”右手一伸道:“拿原料来!”

    只要陈晚荣愿意做,无论如何,梅玄成相信凭借自己不凡的才气总会看出些名堂,想了想道:“好,现在就给你弄原料去。”

    心里想地却是“先把秘法学到手,然后再把你给杀了,既有了做大业的保障,又解了恨!”

    主意一定,叫来教众,要他们去宁县城里买些原料回来。西沟村偏辟,在这里折腾几天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梅玄成很有信心在给人现前把事情搞定。

    “机会已经来了,现在要看吴大哥地了!”陈晚荣暗中嘀咕一句。

    一句嘀咕的话没有完,只听吴孝民地声音传来:“爷爷,你们要去县城?小的家里没有灯油了,能帮小地买点么?哎呀,瞧这张破嘴,哪能要爷爷帮小的做事呢。爷爷,县城在东面,出了门,有几条路,不要走错了。哦,我忘了说,还有一条捷径,省半个时辰呢。这路没甚人走,不用担心和人争道。”

    争道一词另有用意,应该是给人现。梅玄成之所以选中西沟村,就在于这里偏辟,人不多,不怕给人现。去宁县地路,教众是知道的,不过,那是大路,人多,难免不乏眼光独到之人,还是走小路万全。

    “你跟着去!”梅玄成朝吴孝民一指:“你要是敢乱来,你应该知道后果。”

    只有脑袋给驴踢了才想不到后果有多严重,吴孝民忙不迭的讨好,拍着胸口保证不会乱来,颠儿颠儿的带着几个教众去了。

    把外面的动静听在耳里,陈晚荣暗中好笑“吴大哥越来越精明了!我们两个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配合起来却象是早就商量好似的!”

    吴孝民带着教众捡了一条小路向东走,他没有说错,这条路没甚人,芜草丛生,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走。

    “你别耍花招!”一个教众手按刀柄威胁起来。

    吴孝民一脸的笑容,亲切得紧:“爷爷,小的哪敢呢。爷爷,小的就一庄稼汉子,打也打不过你们,跑也没有你们跑得快,想耍点花招也没有那本事呢。”

    这既是大实话,又是动听的马屁,教众听在耳里。喜在心头,要是他们给一个庄稼汉子耍了。那是天大的笑话,教众地手离开了刀柄。

    吴孝民也没有耍花招。带着他们直去宁县。正如吴孝民所说,比教众预期的时间早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机灵点,不许乱动!”一个教众低声喝斥一句。

    “爷爷,小地明白!”吴孝民仍是那般卑下的姿态。

    陈晚荣出身于宁县,在宁县有产业。有做香皂地作坊,还有酿酒的铺子,只是,要是直接去的话,必然引得教众生疑。然是不去的话,这消息如何传递出去呢?

    更重要的是。几条尾巴跟得紧,他地时间不多,一定要找个一点就透的人。

    吴孝民一下子犯难了。趁着人多。他要跑掉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他一跑。必然让梅玄成他们闻风而遁,陈晚荣的处境就更难了。

    虽是蹲了几年黑牢。吴孝民还是有义气,那种“死道侣。莫死贫道”的想法根本就没有动一下。心头焦虑,表面上却跟没事似的,吴孝民带着几个教众在城里大采购

    陈晚荣故意把所需的原料说得多,就是要让吴孝民进城以后有更多地时间,有更多的时间,就有更大可能性把消息送出去。

    吴孝民把陈晚荣给创造的机会挥到最大,带着教众在城里乱走,明明有近路,他却不走,要兜上一个圈子。他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一个熟人。要是遇到熟人地话,那么就可以把消息传出去。

    想法很好,只是吴孝民进大牢数年,认识的人早就把他淡忘了,这几年也没有认识地人。在乡下,他倒还有些熟人,在宁县城里,还真没几个。城里的熟人还在大牢里蹲着呢。

    逛了老一阵,要买地东西差不多买齐了,也没有把东西送出去,吴孝民不由得一咬牙,说不得了,只好来硬的,先逃出去,去陈氏化工,把陈晚荣地下落说给他们知晓,总比送不出去消息强。

    主意一打定,吴孝民装作一副吃力的模样,喘着粗气,把背上的原料往地上一放,坐在上面大口喘气。

    几个教众要欺负他,把上百斤原料给他背着,吴孝民喘气,教众拿他也没有办法。

    背着上百斤原料在城里逛上一阵子,还真有些累。等到呼吸均匀后,吴孝民正要准备行动,却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欧胜。

    前罪犯自然是认识前捕头,一见欧胜之面,吴孝民好象馋猫见到活鱼似的,一蹦老高,蹿了上去。

    教众不明所以,还以为他要逃走,不由自主的摸到怀里短刃柄上,却见吴孝民大吼一声:“你这杂碎,老子找了你好久,你竟敢骗老子的钱!老子要你骗!”

    欧胜正行间,给人猛的大吼一声,跟着就是一个老大拳头重重砸在肩头上。欧胜是捕头出身,这功夫还是有的,吴孝民一拳没用多大力气,伤不了他。可是,突如其来的遇上这等事,仍是吓得不轻,大吼一声,挥起拳头就要照吴孝民的脸上砸过去。

    却见吴孝民不住冲他使眼色,紧接着,手里给塞进一团物事。欧胜机灵胜过吴孝民,知道此事有异,扯起嗓子大吼一声:“你这杂碎,你认错人了。老子又不认识你。咦,是你!”一脸的不自在,好象做贼心虚似的,快步而去。

    吴孝民知道欧胜是个机灵人,配合得不错,指着欧胜的背影,兀自跳脚大骂,就要冲上去,却给几个教众拦住。

    吴孝民的死活,教众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吴孝民有用处,他们还不想让他死。有了吴孝民在,这原料就不会让他们辛苦了,烧水做饭这事他们也就不用动手了。

    在几个教众死拖硬拽之下,吴孝民这才悻悻然的跟着离开了。

    欧胜并没有走远,而是拐到僻静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依他老练的眼光看来,这些教众步履沉稳,走起路来自有尺度,必然是会家子。欧胜心头疑云大起:“吴孝民这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多好手?”

    忙把手里的物事展开一看,不由得脸上变色,匆匆塞进怀里,加快脚步去了。

    欧胜并没有回郑府老宅,而是赶去酒坊。来到酒坊,只见孙正平正在忙活,指挥一众人酿酒。自从把酒精做出以来,酒坊的买卖越来越红火,远远乎他的想象。尤其是这次吐蕃大战,酒精在治伤方面所起的作用很明显,朝廷的需求量猛增,孙正平是越来越忙活。

    “欧掌柜,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孙正平一见欧胜,大步迎上去。

    “孙掌柜,我今儿是专门来找你商量点事儿。走,去屋里说。”欧胜一副请教模样。

    孙正平没口子的答应,手在衣衫上擦擦道:“走走走,屋里去喝茶。一边喝,一边聊。”

    两人相偕进屋,欧胜进屋后,回头一瞧,见没人跟来,顺手把门关上。孙正平也没有觉异常,提起茶壶就要筛茶,却给欧胜按住茶壶道:“孙掌柜,我今儿来是有一件大事。你对东家的字比较了解,你看看,这是不是东家的?”

    说着,把一块布片递到孙正平面前。欧胜是在陈晚荣离开宁县之前接管郑府老宅,对陈晚荣的字见得少,见了布片上的字迹,有些拿捏不准,这才来找孙正平核实。

    孙正平接过一瞧,道:“没错,这是东家的手笔。东家这字,真的不敢恭维,就是蒙童也比他写得好,一见难忘。幸好东家不在这,不然,我也不敢说这话。东家也真是的,居然用朱砂写字了,嗯,字有些长进,比以前好多了。”

    陈晚荣习惯写钢笔字,毛笔字之差劲可以说惨不忍睹,整个唐朝独一无二,一眼就能认出来,孙正平这话说得很笃定。

    “孙掌柜,这不是朱砂,是用血写的。你闻闻,还有一股血腥气!”欧胜捕头出身,见识比起孙正平广多了。

    “欧掌柜,你真会说笑!东家怎么可能写血书呢?”孙正平开着玩笑,用鼻子嗅嗅,笑容僵在脸上:“好腥,是血书!东家怎么写血书呢?”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一九六 杀机涌动

    紧接着孙正平就是一脸的疑问:“东家怎么写起血书了?”这事太让人费了,孙正平不住摸脑门,一脸的迷茫。

    欧胜皱着眉头,一脸的费解:“这事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既然这是东家写的血书,那么必有原委,我们应该查清楚。”

    点点头,孙正平又有一个疑问:“欧掌柜,你是怎么得到这血书的?”

    欧胜略一回想适才经过,道:“适才,我出去办点事,正在街上走着,突然一个人蹿出来,骂我骗他钱财,又给我一拳。我当时就懵了,又惊又怒,正要狠揍他一顿,这才认出来,是以前牢里的一个犯人,叫吴孝民。他冲我不住使眼色,趁别人不注意,把这物事塞到我手里。我知道有异,装作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躲到暗处,现他带着几个会家子。”

    “罪犯的话哪能信呢。欧掌柜,这事我看没什么大不了,派个人去长安问问东家就知道了。”孙正平对罪犯没有什么好感。

    欧胜摇头道:“孙掌柜,这个吴孝民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之所以进去,是因为田间地界的事儿,与人起了争执,一个失手,把人给打废了。他倒是敢作敢当,不仅没有逃走,反倒是自己去衙门里投案。吐蕃大捷,皇上下旨大赦天下,他就提前出狱了。在牢里这么多年,我看他诚实,对他也还不错,若是没有大事。他不会如此作为。这里面的原委必须查清楚。”

    大赦相当于我们现在的特赦,一般是在诸如皇帝登基、皇帝或者太上皇、太皇寿诞这些喜庆时节进行。凡轻罪或者快满刑地罪犯会给赦免。当然,死囚是不会给赦免。不过,死囚在这时节会得到更好的待遇。

    还有一种大赦天下地情况,那就是重要的外国来朝。吐蕃大捷比起外国来朝还要重要得多,睿宗接到捷报,心中一高兴。就下旨大赦天下,吴孝民有幸在此列。

    “照你这么说,是该查查。”孙正平想了想,也赞同起来。

    欧胜提醒一句道:“孙掌柜,这事只有你和我知晓,不要对人说起。”

    孙正平点头道:“这是一定。”

    两人商量好了。欧胜赶回郑府老宅。把石大柱叫来道:“石师傅。我要去一个地方。你陪着我去一趟。可好?”

    “没问题!欧掌柜。要不要再带几个弟兄?”陈晚荣和镖局之间虽有约定。石大柱他们只保护宅子。院外地事情不管地。不过。因为陈晚荣和燕威镖局地关系非同一般。可以说是生死与共。早就出这一规定了。

    欧胜摇头道:“不用了。就你跟我去就行了。”

    石大柱自然是没二话。和欧胜一道。骑着马。出了老宅。直朝西赶去。西沟村。欧胜去过。算得上旧地重游了。赶了一程。眼看着快到西沟村了。欧胜找个地方。把马拴了。和石大柱一道。小心翼翼地向西沟村摸去。

    瞧着欧胜地小心模样。石大柱大是奇怪:“欧掌柜。你这是做什么呢?难不成。你又做回捕头了。要来抓贼?”

    “小心点。这里说不定有江湖人物。”欧胜提醒一句。

    “江湖人物?”石大柱不信:“西沟村偏远之地,就连官差一年半载也不会来一趟呢,怎么可能有江湖人物。”

    欧胜地看法与他不同:“西沟村之所以有一个沟字,那是因为这里很偏辟,山沟山道多。这里一般不会有江湖人物,若是有的话,必是有重大图谋,小心为上。”

    石大柱久走江湖之人,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也不敢大意了,两人小心翼翼的摸了上去。没多久,来到一处高岗上,欧胜爬到一棵树上,隐藏好,手搭凉棚,朝远处望去,只见一座单独的院落里浓烟大冒,正有几个人在忙活。

    这院落正是吴孝民的家,吴孝民曾经一度家境不错,修了些房屋。对吴孝民的家世,欧胜很了解,他家里不可能有这么多人,这些人走起路来沉稳有力,绝对是江湖人物。

    石大柱也看清了,一脸地吃惊,朝院落指指。欧胜点点头,观察一阵,努力搜索陈晚荣的身影,却没有找到,和石大柱一打眼色,下了树。

    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潜伏有江湖人物,那么必然安插有暗桩。不过,欧胜和石大柱都精于江湖道,哪会给暗桩现,借着草木的掩护,悄悄摸了出来。

    来到藏马处,两人飞身上马,疾驰而去。在路上,两人一句话不说,只管赶路。等到回到郑府老宅,两人进了一间屋子,把门一关上,石大柱很是奇怪地道:“那些江湖人物在那里做什么呢?西沟村那么偏的地方,有什么吸引他们地?”

    这些固然是疑问,不过,欧胜更加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陈晚荣的血书怎么到了吴孝民手里?难道说陈晚荣在西沟村?可是,欧胜观察了老一阵,也没有现。

    也许是陈晚荣在屋里,他没有现。只是,陈晚荣早非以前地陈晚荣,他现在是名扬天下的炮兵将军,征战吐蕃地英雄,进出都有护卫,就算有人要害他,也不可能得手,他不可能在西沟村。

    若说不在,陈晚荣的血书怎么可能落到吴孝民手上?

    两个非常矛盾的问题让欧胜想不明白,想了老一阵,欧胜拿定主意道:“石师傅,麻烦你给赵镖头说一声,请他派些人却西沟村看住这伙人,我去长安走一趟。记住,无论如何,不能打草惊蛇。得等我回来。”

    “你去长安有何贵干?”石大柱很是好奇这事和长安有什么关系。

    欧胜也说不清楚,道:“我去长安见见东家。也许能从东家那里得到解答。无论如何,这些江湖中人在西沟村出现。一定不是好事。”

    他想的是,万一陈晚荣真的在西沟村,那么事情肯定很复杂。不过,这事他拿不准,在与不在。去趟长安就明白了。

    石大柱点头道:“欧掌柜说地对,这些人到这里来,肯定没有好事,是得注意他们。欧掌柜放心,我这就去给师父说。”

    镖局对江湖中人特别敏感,赵啸天得闻此事。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欧胜很是放心,当下。把府里的事情略一交待,骑上马。赶去长安

    吴孝民他们走了以后,梅玄成本着尽可能多地套出陈晚荣的秘密。然后再把陈晚荣杀了地想法,磨着陈晚荣。要陈晚荣说些有关火炮的事情。

    说火炮就说火炮,正中陈晚荣下怀,和梅玄成磨牙,说些大而无当的话。为了解释一个小小的问题,陈晚荣可以滔滔不绝的说半天,各种比喻都用上了,一个比喻接一个比喻,一个问题,陈晚荣可以说出十几个比喻。

    梅玄成是聪明人,虽然对技术方面所知不多,哪里需要这么多比喻,沉着脸道:“你要是再敢饶舌,我把你地舌头割了。”

    “好啊!你割呀!你割了,我就不说了,你就永远也别想得到这些秘密。”陈晚荣居然很赞成,把梅玄成差点气晕。

    愣了愣,梅玄成接着威胁道:“没有了舌头,你还可以奋,哈哈大笑不已:“那我得多谢你了,梅教主,你是知道的,我写字的功夫差得太远了,就是蒙童的字也比我好,只怕我写得,你认不得。你等着吧,我总有练好书法的时候。”

    陈晚荣的毛笔字奇差无比,是唐朝独一无二地,缺点在这时候居然大有用处,梅玄成不由得一愣。尽管梅玄成聪明过人,可是遇到陈晚荣这种连缺点都能派上用场的人,还真有点狗咬乌龟,无处下口的感觉。

    梅玄成不是那种认输地人,冷冷的道:“你不能说,不能写,还可以做。”

    陈晚荣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右手划了几个圆圈,问道:“教主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能做,就怕你不懂。”

    不就几个圆圈,谁能不明白?梅玄成扯着嘴角不屑回答。

    陈晚荣却说出了一通大道理:“我这是一套拳路地打法,全部打弧线,打圈圈。你想得到吗?”

    广为流传的太极拳不正是打弧线地么?太极拳圈中有圈,圆润自如,只是唐朝的武人还没有领悟到这一层,梅玄成这个武学大家自然是不信:“你也能打拳?”

    在战场上,陈晚荣可以带着炮兵冲杀,不是因为陈晚荣个人地武艺有多高强,而是因为炮兵优秀。若论个人武艺,陈晚荣和炮兵比起来差得太远,梅玄成能放在心上么?

    “你不信,是吧?好!我打给你看。”陈晚荣心想反正是争取时间,没事找事的事情,站起身来,依照记忆中的招势,打起了太极拳。

    太极拳流传太广,陈晚荣虽未练习,还是记得得一些招式,依样葫芦的比划起来。梅玄成是大行家,一看就知道陈晚荣没有练过,在胡乱比划。一开始,不屑得连话都不说了,可是,没过多久,梅玄成的瞳孔一下子缩小了,以他大行家的眼光看得出,陈晚荣的招式练得不怎么样,却是另有一种武学境界。

    越看越觉得有道理,梅玄成希望陈晚荣比划下去,可是,陈晚荣却一**坐下来:“你看得明白么?我给你说,造火炮可比这复杂一百倍,你连这都看不懂,你还想看懂造火炮?要不要砍手?你是要我的右手,还是左手?两只手一齐给你也没问题。”

    把陈晚荣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瞧在眼里,梅玄成颇感无奈。梅玄成纵横天下,多少聪明人倒在他面前。却给陈晚荣这么一个人收拾得徒叹奈何,平生头一遭遇到。

    就在梅玄成郁闷之际。陈晚荣又说话了:“梅玄成,要弄明白做火炮的道理。其实也不难。”这话,梅玄成爱听,不由得眼睛放光,紧盯着陈晚荣。

    只听陈晚荣往下说:“你只需要明白其中地道理,就行

    等于没说。谁不知道这个道理?

    陈晚荣接着道:“要弄明白道理也不难,只需要把握好了规律,我现在就给你说说这些规律。”

    道理和规律用到这方面,有多大差别呢?梅玄成明知给陈晚荣绕了,可是一听陈晚荣要给他讲火炮,只得忍着不爽。竖起耳朵听。

    “要想做火炮,你就得明白火炮的规律,规律是什么呢?”陈晚荣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起来:“规律就是真理!真理是什么呢?真理就是本质!只要你明晓了火炮的本质。你也就明白火炮为何要那么做,为何能打响。为何能有那么大地威力。本质又是何物呢?本质就好比人的心,要是没有心。人还能这样欢蹦乱跳的么?不能!火炮也是这道理。”

    说了一大堆,却是空泛无物。比起枯燥乏味的逻辑学还要绕。梅玄成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个明堂,可是,这事关系到火炮,他不能不忍着不爽,耐心的听下去。

    把梅玄成那副不悦地模样看在眼里,陈晚荣心里快笑翻了,暗中感叹“这人呐,不关心则已,关心则乱!梅玄成这么聪明的人,一遇到他最揪心的事情,他不得不耐着性儿,任由我来摆布。”

    一堆空洞无物的废话之后,又是一大通雄辩抛出来,仍是没有任何实际的东西。足足讲了好一阵没用的东西,梅玄成实在是受不了,就要作,就在这时,只听陈晚荣道:“说了这么多道理,你也应该明白了。”

    “明白你地废话!”梅玄成终于爆了。

    陈晚荣不去理他,接着道:“我就给你说说如提炼胆矾,这可是做火药必不可少的原料,没有胆矾,一定做不出来火药。”

    黑火药和胆矾有关系么?一点关系也没有!有了胆矾,黑火药反而做不出来,没有才是对的。可是,这只有陈晚荣才明白,梅玄成哪里明白这些,只有听下去地份。

    “胆矾的成份是什么呢?按照我地话来说,那是五水硫酸铜。是怎样形成的呢?那是因为铜给氧化之后吸收了水份,就成了胆矾。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胆矾多是出现在废弃铜矿地矿床里,原因就在这里。”陈晚荣终于说出科学道理,只是,这和做火药有干系么?

    尽管梅玄成不知道这和做火炮一点干系也没有,仍是不得不认为陈晚荣说的有道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地,胆矾会出现在废弃的铜矿矿床是千真万确的,不由得暗暗点头。

    “这胆矾可是宝呢!”陈晚荣称赞一句:“经过我的处理,胆矾会做出硫酸,有了硫酸,要做这火药就方便多的一跳,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硫酸可以伤人,要是做出来,我趁梅玄成不注意,给他泼到脸上,他必然是痛苦不堪,我就可以和吴大哥逃之夭

    陈晚荣曾经用硫酸杀过人,当时说需要硫酸,不过是信口胡说的,也没有在意。现在,猛的想起来,不由得很是兴奋。把梅玄成打量一阵,心想“梅玄成武艺高强,人又特别机灵,远非他人所能比,我就算做出来,也不能把硫酸泼到他脸上,这事得另想办法。就算我把硫酸泼到他脸上,也要不了他的命,顶多就是我和吴大哥逃掉而已,依然不能根除这个大患。”

    自从和新月派对上以来,陈晚荣就没有安宁过,家人没有安全,自己也得随时提防,这日子过得很不爽,陈晚荣不住告诫自己“一定要想个办法,把梅玄成给杀了!”

    陈晚荣现在落入梅玄成手里,要杀梅玄成,一点机会也没有,只不过想想罢了。

    正在这时,吴孝民他们回来了。教众欺负吴孝民,原料要他背着,累得满头大汗。陈晚荣之所以要开出如此之多的原料,原本是为吴孝民争取更多的时间,没成想居然让他累得够呛,不由得大是后悔,早知道,少说点。

    一见陈晚荣的面,吴孝民冲陈晚荣一闪眼,陈晚荣大是高兴,消息送出去了。

    陈晚荣并没有只顾着高兴,而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围着吴孝民转了几圈,嘿嘿笑个不住:“你这杂碎,也有今天!各位,你们怎么不加些石头呢?累死他得了。”

    “你比我狠!”对陈晚荣这种整人的法子,梅玄成也是忍不住,脸上泛起了笑容。

    吴孝民配合得很好,仍是一副害怕模样,把原料一放,飞也似的逃走了。

    “要是少了一样,要你好看!”陈晚荣恶狠狠的冲吴孝民扔下一句话,大步过去,把原料检查一遍,硫磺、硝石、明矾、胆矾、木炭一样不少。

    “支口锅起来,先做胆矾,处理明矾,最后做硝石。”陈晚荣心想反正是磨时间,为哥舒翰他们来营救自己争取时间,这事倒着做最好。

    梅玄成也防了这手,冷冷的道:“先做硝石,再做明矾,最后做胆矾。陈晚荣,别跟我耍花招,越是放到最后做的东西越是重要,因而,本教主决定要先做重要的。”

    依照梅玄成的想法,最重要的要先弄明白,才这样安排。

    这话突如其来,还真出乎陈晚荣的意料,不过,对梅玄成明快的见事不得不服气。

    “做就做!做硝石的方法很多,我一定会按照造火药的方法来做硝石么?笑话!”这事,一点也难不住陈晚荣,加些杂七杂八的方法进去,一份功夫变成十份功夫,这时间不就争取到了?

    主意打定,陈晚荣就要安排,突然想到一个办法,非常兴奋的道:“梅玄成,你要我先做硝石,这可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我!”

    一个杀梅玄成的计划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梅玄成,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杀化学专家杀人的巧妙法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一九七 巧布杀计

    “我这方法,不要说梅玄成这个古人,就是现代人,就是现代炸药专家也未必能想得到,不敢说高明,至少适用!”陈晚荣把计划想清楚,很是兴奋的想道。

    他的想法真的实现的话,梅玄成死定了。不过,现在仍是需要把硝石熬出来,要把火药造出来。有了火药,梅玄成铁定了要死。

    主意一定,陈晚荣也不耍花招,指挥一众教众动手熬硝。

    瞧着陈晚荣那副积极劲头,梅玄成大是惊奇,什么时候陈晚荣如此来劲了?暗想,此中必有缘故:“陈晚荣,我要提醒你,要是想用火药来害人,你就等着受死吧!”

    他只是听说过火药很厉害,也亲眼见证过火炮炸毁树林的事情,只是火药究竟为何物,他却是一点也不清楚。要是这么厉害的东西在陈晚荣手,指不定整出什么事来,他不得提前警告一番。

    “我不是害人,是杀人,杀的是你!”陈晚荣在心里暗想,嘴上却道:“你们这么多人,把我看得死死的,就算我要害人,也没那办法呢。”

    “你知道就好!”梅玄成虽有些不放心,仍是相信在他的安排下,陈晚荣要想乱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比登天还要难。

    他却不知道,陈晚荣想好了一个杀他的巧妙办法。这法子之巧妙,远远乎他的想象,任他再聪明十倍也是想不到。

    只要能得到这些秘密,把教众给陈晚荣指挥又算得了什么?梅玄成于陈晚荣对教众指手划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干预。教众对梅玄成有所了解。知道他这是默认了陈晚荣的指挥,心里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干活。

    对这些教众,陈晚荣从心里恨他们,指挥起来毫不客气,粗话也用上,有时还要踢上几脚。骂上几句。

    “你这个杂碎,你妈和驴交生下你的,是不是?这么笨!水花溅得这么高,你不知道硝石难得么?你存地什么心?”陈晚荣脚一抬,朝一个把硝石重重砸进锅里的教众踢去。

    教众身子一扭。让了开去。很是不满地喝道:“陈晚荣。你少得意!”

    “你他娘地。你不会轻点么?你瞧。溅得到处都是。老子不说你。你是不是要把锅也掀了?”陈晚荣毫不客气。劈头盖脑地骂起来。

    “教主。这人太嚣张!”教众心想梅玄成肯定心向他们。

    哪里想得到。梅玄成却是冷冷地道:“要做就做好。轻拿轻放!”

    虽没有明说陈晚荣是对地。等于是默认了。这个教众是武人。出手没轻没重地。一个不小心溅起水花很正常。不过。这毕竟不对。

    教众一下子就蔫了。在心里嘀咕。用脏话问候陈晚荣地祖辈。

    陈晚荣顺手抓起一根柴禾,在手里挥舞着,警告他们:“谁要是做得不好,休怪老子不认人。”

    “你嚣张个屁!有你好受地!”教众实在是忍不住了。

    陈晚荣明明是他们的阶下囚,却如此嚣张,好象他们是奴隶似的,任由他呼来喝去,谁受得了?

    “好不好受,那是以后的事!得把现在的事情做好!”陈晚荣回答了一句很有技巧的话。

    果然,梅玄成道:“现在,你们都听陈晚荣地,好好做!”

    陈晚荣越是吼得起,越是卖力,他学到的就越多,他能不赞同么?

    有了这句话,等于陈晚荣临时成了教众的统领者,教众个个心里不爽,也是无可如何,只有任由陈晚荣象使狗一样呼来喝去。

    陈晚荣对他们是绝对绝对不爽,稍有不如意不是棍棒打过去,就是脚踢,或是粗话连篇,把教众地老祖宗问候个遍。

    教众对陈晚荣恨得牙痒痒的,不住以目示意,意思是说等到处决陈晚荣时,好好渲泄一番,现在,还是忍着地好。

    在陈晚荣的指挥下,教众忙得团团转。就是他们忙得额头见汗了,陈晚荣依然是不放过他们,不仅要骂要打,还不时想些其他地办法折磨他们。比如,把那些原料搬来搬去,一会儿搬到一个地方,过屁大一会儿,又叫教众搬到另一个地方去。

    这纯粹就是做无用功。

    梅玄成知道陈晚荣心里不爽,拿教众出气。只要陈晚荣在做正事,找教众点麻烦也没甚大不了,毕竟,正事要紧。要是不准陈晚荣折磨教众,陈晚荣要是赌气不做了,梅玄成还真没多少办法对付陈晚荣。

    割他的舌头,陈晚荣写地字难看难认。砍他的手,陈晚荣不做事,他同样得不到秘密。砍陈晚荣的脚,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以陈晚荣看淡了生死的性情,这一招只不过徒使陈晚荣不合作罢

    思来索去,还是让陈晚荣折腾教众的好,至少他没有误事。只这一会儿功夫,梅玄成就看出了不少门道。

    梅玄成当然不知道,火药越是接近成功,他离死亡就越近。

    负手而立,站在一边,梅玄成只看不说,暗中琢磨,记住每一个细节。把梅玄成的举动看在眼里,陈晚荣笑在心里“你想偷师?想得美!”

    锅里的水热了,硝石溶解了,陈晚荣叫人加入石灰。熬硝不需要加入石灰,陈晚荣这是迷惑梅玄成的,要他真假难辨。

    陈晚荣有信心杀掉梅玄成,不过,不得不防万一不能杀死他,若是他把熬硝的办法学去了,后果难以设想,不得不防。

    加入石灰,陈晚荣的小动作仍是没有完。装模作样的一通观察。点点头道:“加盐了。”

    教众小心地把盐撒进去,陈晚荣仍是骂了一通脏话才算完。加了盐。再加入明矾,最后加入胆矾。

    梅玄成大是奇怪。问道:“你不是说胆矾要另外处置么?怎么加进去了。”

    “不懂,别插嘴!”陈晚荣没好气的抢白一句。

    梅玄成威胁一句:“做不出来,我再找你算帐。”

    陈晚荣脱口反诘一句:“做出来怎么说?不懂,别在那里给我胡说八道。”

    梅玄成心高气傲之人,几时给人抢白过?不由得怒火中烧。想想,还是忍了,毕竟正事要紧,犯不着节外生枝。

    “加了这么多料下去,会成什么样呢?”陈晚荣也是期待瞧瞧结果。

    过了一会儿,在陈晚荣地喝斥下。教众手忙脚乱的把一锅“混合溶液”舀到一边静置、降温。

    梅玄成终是好奇,走了过来,朝混合液中一瞧。除了清澈地水以外,什么也没有。眉头一皱,问道:“陈晚荣。这有用么?若是没用,你应该明白后果。”

    “这个有用。你要吗?”陈晚荣朝锅里的泥沙一指:“你要这个,我要这个你认为没用的东西,我们来玩玩,看谁能做出火药。”

    硝石溶解之后,余下的就是泥沙,只要眼睛不是有问题,都知道没用。梅玄成不说话了,只是睁大眼睛,死盯着锅里,不时再打量陈晚荣。

    “童子遇到玩具了!”陈晚荣调侃一句,走到一边,坐了下来,抬起头欣赏天空的白云苍狗,轻松之极。

    “快看,有东西出现了!”现在地天气比较冷了,要降温很快的事情,没多久温度下降,溶解的硝石就开始结

    原本以为什么都没有的一锅水,居然出现细微的晶粒,这对现代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这些古人就很是惊奇了。教众议论纷纷,惊喜莫铭。

    梅玄成也是惊奇,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暗中长吁一口气,看来陈晚荣没有耍花招,离窥知火药地秘密又进一步

    把他们那副惊奇的模样看在眼里,陈晚荣不屑的撇撇嘴:“等到冷下来,把水倒掉,想办法弄干。”

    站起身,拍拍手,走到角落去,靠在墙上打起瞌睡了。

    梅玄成地兴趣大增,指挥教众把水倒掉,只见锅里的结晶厚厚一层,打量一阵,心中地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有了火药就能造出火炮,有了火炮,就可以在安南起事,安南若能分裂出去,他就是安南的第一任开国君主,安南人会永远记住他地名字,他将成为安南的圣君。仿佛这一切都实现了似地,梅玄成吸口气,平抑一下激动的心情,要教众把锅放到火上去烘。

    陈晚荣的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打量一眼,又闭上了。

    现在教众因为见识了这神奇的一幕,大是兴奋,不用梅玄成说话,七手八脚的忙起来。火升得老大,只一会儿,锅里就冒出了异味,个个捏着鼻子逃得远远的。

    等到异味散去,这才回到锅边一瞧,只见锅里白色的结晶干得差不多了。个个睁大眼睛瞧着锅里的变化,又过一阵,真的是干了。

    “倒出来,倒出来!”梅玄成吩咐一声,教众忙把锅弄到一边,把锅里的结晶倒出来,用棍子一阵刨动,开始凉冷。

    “说,后面怎么做?”梅玄成远远的冲陈晚荣问一声,陈晚荣好象睡着了,没有出声。

    梅玄成捡起一块石子,手一抖,石子挟着风声,朝陈晚荣飞去。陈晚荣其实没有睡着,只是不想理睬梅玄成而已,听见风声,忙蹦起来,让了开去。石子砸在墙壁上,出老大的响声,这腕力不是一般的强,是很强。要是陈晚荣慢点,给砸中的话,会疼得难受。

    “我还以为你睡死了!你给我装!”梅玄成占到上风,不由几分得意。和陈晚荣斗了这半天,就这会儿有点胜利的感觉。

    “不与将死之人计较!”陈晚荣在心里嘀咕一声,走了过去,一打量。加入那么多的“佐料”,硝酸钾还是那么纯。真是有点意外。

    就算陈晚荣不加佐料,以现在地技术手段。也不可能得到纯度很高的硝酸钾,加入佐料不过是降低硝酸钾地纯度

    “把木炭和硫磺碾细,越细越好。要是不碾细,不能响,不要怪我。”陈晚荣懒懒的说上一句。

    教众对这事已经大感兴奋了。不需要人说,就去把木炭和硫磺拿出来,你磨一块,他磨一块。梅玄成挽起袖子,拿起一块木炭,开始磨起来。

    陈晚荣却是拿着一根棍子。站在一边瞧热闹。看着梅玄成那副认真劲头,陈晚荣不由得有点好笑,连梅玄成都亲自动手了。可见这事地吸引力有多大。

    就在陈晚荣转念头之际,一个教众把磨过的木炭拿过来。兴冲冲的问道:“这行了么?”

    本是敌对立场,现在。教众也是承认陈晚荣的权威地位。陈晚荣一棍子砸过去,教众忙跳得老远。错愕的看着陈晚荣,只听陈晚荣骂起来:“没吃饭呀!叫你磨细,要磨得比面粉还要细,比拳头还要粗,顶屁用!”

    教众原本以为拔了头彩,没想到居然给陈晚荣骂得狗血淋头,悻悻然地又去磨了。

    过了一阵,梅玄成把木炭拿过来,道:“如何?可不可以用了?”

    陈晚荣一瞧,不得不服,梅玄成就是梅玄成,做起事来不拖泥带水,这木炭给他磨得很细,绝对合格,点头道:“梅玄成,你如此手段,不要去做那你为逆之事,跟着我,我让你成为一个绝世良

    这话当然不能当真,不过,梅玄成听出了陈晚荣的赞许之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把自己磨的木炭拿过去,给教众看:“就磨成这样,一定要细!”

    “这么细?这要到什么时间呢?”教众嘀咕声响成一片。

    “你们都听好了,要是不能达到这程度,休怪本教主施以薄惩!”梅玄成语气严厉的道。

    教众不敢多说,只得拼命的研磨。梅玄成就在旁边监督起来,直到他认可了,那已是过了老大一阵功夫。

    “又怎么做?”梅玄成走到陈晚荣跟前,语气已经缓和多了。

    “倒在一起,拦均匀呗!”陈晚荣挥挥手里的棍子,道:“这是最紧要处,若是混得不均匀,出了事,不要怨我没有提醒。”

    火药之所以能爆炸,能有那么大地威力,那是需要一个比例。陈晚荣哪会存心让梅玄成把本事学去,这比例根本就没有考虑。

    就算陈晚荣要杀他的计划失败,梅玄成逃走了,他要想搞出合于实战的火药几乎不可能。光是这比例就够让他们耗费数十年时间了,还不把陈晚荣故意加地“佐料”算进去。

    从火药出现,到能用于烟花爆竹,我们祖先用了差不多两百年时间才完成。至于用于军事,那又是一个漫长的改进过程,直到北宋才用于战争,金兵南下时,宋军就用了“霹雳炮”,惊走女真军队。

    一个关键地问题,就是比例问题,无数人试验了上千年,最后得出军用配方的威力最大。梅玄成尽管聪明过人,他就是再精明十倍,在他地有生之年也未必能找到能用于实战的比例。

    至于陈晚荣故意加入地那些东西,任何一种的剔除,他都要耗费无数心血,陈晚荣根本就不怕他学到真谛。

    陈晚荣没有说比例,梅玄成也想不到,指挥教众把研磨好的木炭、硫磺倒在硝石里,七手八脚的混合起来。

    等到混合好了,陈晚荣过去一瞧,黑乎乎的,和军器监使用的火药没什么区别。只是,比例没有管,加入了杂质,用起来肯定不一样。

    打量几眼,陈晚荣叫人用一个瓦罐装起来,再封结实。最后,留了一个小口,把纸卷成一个筒状,里面倒些火药,插在小口里。

    导火索的做法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只能这样了。

    “放到一边,点燃就是了。我提醒一句,给炸死了不要怪我!”陈晚荣一说完,跑得远远的。

    如此一折腾,究竟能不能炸响,能有多大的威力,陈晚荣也不清楚,不得不跑远点。

    教众现在对陈晚荣特别信任,一窝蜂的跑到陈晚荣身边去站好,眼睛死盯着瓦罐,一脸的紧张。

    梅玄成想了想,取出火折,点燃纸筒,只见纸筒里的火药闪着火光,出嗤嗤的响声,飞也似的跑到陈晚荣身边站好,眼睛瞪得老大,死盯着瓦罐,好象瓦罐是宝贝似的。

    一团浓烟冒起,一声闷响传来,瓦罐已经破裂开了。

    教众惊喜莫铭:“成了,成功了!”

    梅玄成一把抓住陈晚荣的衣领,恶狠狠的道:“陈晚荣,你敢耍我?你们试炮那天,我去看过了,威力比这大得多!你说,你哪里使诈

    “把你的臭手拿开!”陈晚荣没好气,冷冷的道:“我就使诈了,你怎么着?你不是一直在暗中记么?有本事,自己找出原因。”

    “你!”梅玄成给陈晚荣一句话噎住了。

    只听陈晚荣冷冰冰的道:“你瞧瞧,你这些人都什么样儿,只会杀人,哪个是做这事的料子?军器监造出来的火药威力是大,一是设备好,二是都是良工,就这两点,你有么?”

    教众是杀手,不是良工,他们不谙此事,做出来的火药没有军器监的威力大,这在情理中,梅玄成不由得把手松开

    “我做出来的,好歹还能炸,还能响,你就该满足了。”陈晚荣振振有声的道:“要想达到军器监的威力,你这些教众都得听我的,我做出来的火药,保证把你炸

    在陈晚荣的计划中,第一次肯定不能做得太好,要是做得太好了,陈晚荣就没有机会实行他的计划了。才故意折腾成这样,只要梅玄成同意重做,那么陈晚荣杀他的计划就正式展开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一九八 走向死亡

    ps:这几天有事情,我尽最大可能保持最大量更新。

    梅玄成想想也有道理,至少是响了,是炸了。而且,只是用一个瓦罐随便装装,只是试验一下,能有这结果也不错了,不由得点头道:“好吧!重做!”

    “重做,就等于你死!”陈晚荣很是高兴,梅玄成正按他设想的方式走向陷阱。

    梅玄成也算个人物,说到做到,真的让陈晚荣指挥他的教众。陈晚荣也不客气,指挥教众重新熬硝。这次,佐料是要加的,不过,加得要少些。

    看在眼里,梅玄成问道:“为何这次盐、石灰加得少?”

    “不用加才对!”陈晚荣在心里暗想,嘴上却是一本正经的道:“你这些人跟猪一样笨,出了问题都不清楚,要是在军器监,用得着我来过问么?有问题,他们都知道。你是没长眼睛,没看见这次的原料用得少,要是再做不出来,又得去买原料。”

    梅玄成能起疑,陈晚荣就不会防他生疑么?这次把硝石也放得少了些,少加盐、石盐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听这话,梅玄成想起来,也是这理,就不再说话,站在一边观瞧。

    那些教众现在对此事大是热心,不需要陈晚荣喝斥,动起手来麻利得紧。陈晚荣对们做出气筒,仍是不放过他们,不住的揪小辫子,喝斥声不断,吼得山响。

    适才,陈晚荣如此喝斥,他们认为那是陈晚荣在刁难他们。现在,陈晚荣同样是在刁难他们,不过。教众的心境变了,心里认为肯定是哪里有问题,要不然陈晚荣不会如此光火,态度好了许多,再也没有以目示意,秋后账的想法。

    硝石熬好了。接下来就该研磨木炭和硫磺,不用陈晚荣来监督,梅玄成亲自上阵。陈晚荣落得清闲。等到研磨好,仍是不管比例,胡乱往硝石上一倒。一阵混合。\

    上次,之所以没有多大威力,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混合得不够均匀。混合得均匀,可以增大接触面积,加快反应度,从而爆炸的威力也就更大。陈晚荣看在眼里,知道他们没有混合好。也不点破,反正第一次要做得不够好就成。

    这次,火药的威力要比上次的大上那么一点点就成,这混合就得要均匀些。在陈晚荣地指点下,教众把火药混合起来。只是需要威力大上那么一点点。不需要太多,因而,均匀度不需要太好,差不多就行了。

    陈晚荣叫停,教众停手,陈晚荣叫人找来一个瓦罐,梅玄成命令一个教众去装填。:“滚蛋!老子来,你猪一样的人物,要是弄不好,还说老子使诈。”

    教众给骂成猪。也不敢回嘴。只得站到一边。陈晚荣挽起袖子,把火药装进去。然后把罐口封个严严实实。上次那口是随意封封,爆炸的威力能有多大?仅凭这一点,这次的爆炸威力就大了许多。

    这是陈晚荣的计划!

    等到封好,陈晚荣仍是本着不能让他们知道导火索的想法,把纸卷成筒,里面撒些火药,装在口子上,放到一边,道:“点啊!炸死了,别怪我没有提醒。”

    能炸死人当然是最好,不过,那不现实,不会有人笨到去挨炸地程度。

    陈晚荣跑得远远的,教众现在对陈晚荣很是信任,一窝蜂般站到他身去了。梅玄成上去,取出火折,点燃,快步跑到陈晚荣身边站好。

    是不是真的会比适才更有威力,马上就有结果。梅玄成和教众眼睛瞪得老大,死盯着瓦罐,一瞬不瞬。

    就在众人紧张之际,只见一团火球闪现,一声清脆地爆炸声响起。光这声音就比适才的闷响清脆了许多,梅玄成一听就知道虽然比起试火炮时的威力差得太远,不过,肯定是有进步了,率先跑过去一瞧,只见瓦罐给炸成了碎片。只是裂成几块而已,这说明真地是进步了,梅玄成不由得一阵高兴。教众早就是欢呼声响成一片。

    就在众人高兴之际,陈晚荣的骂声响起来:“你瞧你们这些猪一样的蠢材,好好的东西给你们糟蹋成什么样了?就凭这点威力,也想上阵杀敌?做梦去吧。”

    明明是陈晚荣做了手脚,却让教众背黑锅,陈晚荣真是会坑人。

    一听这话,众人的兴奋之情刹那间烟消云散,脑袋耷拉下来了。梅玄成亲眼见识过那天试炮的情形,那威力比起现在的威力大了好多倍,知道陈晚荣说地是实情:“虽然不是太好,不过,比上次做得好了,再做做就差不多了。”

    再做,正是陈晚荣心中所想,不过,陈晚荣却是一**坐在地上:“就凭你这些猪一样的人物,也想做好火药?做梦吧,你!要是能这么容易做好,还不人人都是良工,军器监还有屁的用处?”

    两次做下来,梅玄成也瞧出了不少门道,心想要是再逼陈晚荣做几次,就该差不多了,哪会就此放过陈晚荣,黑着一张脸道:“陈晚荣,你做还是不做?”

    “做又怎么样?不做又怎么样?”陈晚荣才不会吃吓。

    梅玄成把陈晚荣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要是用强的话,陈晚荣肯定会牛性作,那就只得把语气放缓:“早点做好,早点放你走人。”

    “你放我?鬼才信!”只有脑袋给驴踢了地人才会相信他的鬼话,陈晚荣一脸讥嘲。

    现在最重要的是掌握更多的秘密,梅玄成不想节外生枝,一本正经的道:“陈晚荣,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起誓。”

    “起誓不过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情,顶屁用!”陈晚荣扯着嘴角,不过。/\仍是站起来道:“冲你这话说得顺耳的份上,老子就勉为其难,只做一次了。这次要是再做不好,不要怪我。”

    “我会让你只做一次么?”梅玄成心中暗想,吩咐教众忙活。

    “你自己找死,那是没办法的事情!”陈晚荣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快黑了,时机来次。只放了不多地一点原料。梅玄成不由得很是奇怪:“怎么这么少?”

    “有这么多,足以杀你十回八回了,你嫌死得不够透?”陈晚荣在心里数落梅玄成。道:“全倒进来,你们再去买原料,晚上,我们接着试。”

    这话,梅玄成爱听,也就不说话了,任由陈晚荣去折腾。

    再过一阵。天就要黑了,陈晚荣故意拖时间,要教众这么一阵忙,那么一阵转,陈晚荣指着天空,骂教众:“你们这些蠢材,不是一般的蠢。你们瞧瞧,忙了这么一阵子,天都黑了,连点硝石都没有熬好,你们除了吃饭,还能有何用?酒囊饭袋!”

    现在地教众不敢回嘴,只有任由陈晚荣骂地份。

    陈晚荣想了想道:“算了,算了。天黑了。一个不好,弄错了。也没那么容易现,还是明天再做。把这硝熬出来就行了。”

    “不行,得连夜试!”梅玄成心想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完结这事为上,不同意陈晚荣的安排。

    “行啊!你们谁地眼力好,给我看好了。不准出事,要是做得不好,休怪我不客气。”陈晚荣揉揉眼睛道:“你们这些练武地人,眼力是不错,可我不行。教主大人,你要是不怕出错的话,我就把眼睛睁大点。”

    梅玄成他们练武出身,这眼力很不错。不过,就是派不上用场,他们又不知道个中秘密。陈晚荣倒是知道,他不是习武出身,眼力不如人是再正常不过了,真要点灯,打火把来做,一个不小心,错过细节,会有什么后果,谁也说不清。\//\

    权衡一番之后,梅玄成只得依从陈晚荣。

    “你们买的硝石有没有问题?先不加盐,不加石灰,我好好察看察看。”陈晚荣地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不加佐料的硝石。

    “我们不是听你地,在药铺买的么?”一个教众有些不满的回嘴。

    “你还敢顶嘴?”陈晚荣没好气的数落起来:“药铺卖假药,你能现么?同样是人,还有你们这些不中用的歪瓜裂枣。”

    陈晚荣是权威,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就连梅玄成也不得不想“他们不是良工,硝石好与不好也不清楚,是该好好察察。”默认了陈晚荣的说法。

    等到把硝石熬好,陈晚荣拿着,回到房里去了。就这样,陈晚荣需要的高纯度硝石就到手了。不过,梅玄成是精明人,知道陈晚荣不可能把所有地秘密都暴露出来,他把硝石拿进屋里,说不定他会暗中整点事出来,那就麻烦了道:“我跟你一起察。”

    “好啊!你想学,我教你。”陈晚荣嘴角一裂。来就来吧,消遣你一通就是

    梅玄成仿佛没有听到话里的挪揄之意,跟着陈晚荣进屋里去了。陈晚荣吩咐一声:“把所有的原料都拿点进来,要察就察个透,不要留下祸根。”

    这话太有道理了,梅玄成吩咐教众把原料拿了些进来。

    陈晚荣装模作样的把木炭拿起来嗅嗅,皱着眉头道:梅玄成拿起一块木炭一嗅,道:“烟火味!”

    “屁话!木炭没有烟火味还能叫木炭?磨细了,我再好好察察。”陈晚荣吩咐一声,又把硫磺察看一阵:“这个也得磨了。”

    察看得越是仔细,越是好,梅玄成没有不赞成的道理。亲自动手研磨木炭和硫磺,陈晚荣瞧在眼里,笑在心头:“梅玄成啊梅玄成,你要是知道你会给你亲手做出来地火药炸死,那会是什么结果

    按照陈晚荣的想法,他应该是叫几个教众来做这事。没想到是他亲手做。真要用这火药把梅玄成给炸死了,那就是完美!

    梅玄成根本就不知道陈晚荣打的主意,做起来毫不拖泥带水,只一会儿功夫就研磨好了,陈晚荣又是一通装模作样,眉头皱得特别紧:“有些谱了。不过,我仍是吃不准,明天试试就知道了。”

    梅玄成有些不信。陈晚荣补充一句:“军器监用的原料是我们自己做的,哪里是市面上能买得到的。要是你时间够地话,我们慢慢做这些原料。”

    军器监是唐朝的一个权威机构。用的原料的确是市面上买不到地,梅玄成不由得信了,暗中打定主意:“真要有时间地话,我得逼他说出做原料地办法。不过,眼下还不了火药做法才是最紧要地!”

    “爷爷们,开饭了。开饭了!”吴孝民恭敬的声音响起。

    忙了一整天,是饿了,梅玄成甩下一句:“给他吃糙饭!”这时节,仍是没忘了折磨陈晚荣,给最难吃地饭菜。

    吴孝民应一声。颠儿颠儿的端着一碗饭进来,是糙米饭。吴孝民四下里一张望,见没有人在侧,压低声音道:“东西给欧捕头了。”

    欧胜是个精明人,东西到他手上,肯定会派上大用场,陈晚荣心情大好,点头赞许,扯起嗓子骂起来,吴孝民很配合的屁滚尿流地跑出去了。

    都知道自从昨晚上吴孝民要拍梅玄成的马屁。掌灯要让梅玄成折磨陈晚荣起。陈晚荣一见到吴孝民就不爽,教众把吴孝民那副惊惧模样看在眼里。说笑一通了事。

    陈晚荣端起碗就吃,吃了一阵,现吴孝民在碗底藏了两块肉,心想吴孝民还真是够意思,这时候了也没有忘了对我好。

    吃完饭,陈晚荣把碗打量一阵,不是细瓷碗,是土碗,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也能用了。就在这时,吴孝民进来收碗,陈晚荣脸上变色,指着吴孝民喝道:“你这杂碎,尽敢给我吃这种猪食!老子是朝廷将军,你也不知道孝敬!”手里的碗,狠狠朝吴孝民砸前几次是演戏,陈晚荣就没有动真格的,这次,陈晚荣连碗都砸了,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吴孝民一下子愣住了,只听砰的一声响,碗砸在墙上,碎片乱溅。

    吴孝民家里头穷,土碗也是碗,是钱,不由得很是肉疼,扯动了几下嘴角。陈晚荣捡起碎碗,又砸了过来,嘴里兀自骂道:“你这杂碎,死杂碎,老子砸死你!”眼色凌厉,杀机涌动,是真怒了。

    “你就为一顿饭这么大的火,值吗?”吴孝民不清楚陈晚荣是真怒,还是假怒,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陈晚荣兀自不解恨,不住的捡起碎碗,一通乱砸,乒乒乓乓之声响个不住,整得个山响。梅玄成有些不放心,走到门口一瞧,只见陈晚荣脸色都青了,眼里如欲喷出火来,不住的折腾碎碗。

    在陈晚荣一遍又遍的狠砸下,碗碎得不成模样,指头大小的碎片到处都是。

    “看什么看,没见过你爷爷火?”陈晚荣怒视一眼梅玄成,重重把门关上。

    终于看到陈晚荣情绪失控了,梅玄成心里升起一股胜利者地念头,大是享受。回到座位上,胃口大开,吃喝起来也香了许多。

    陈晚荣又折腾了一阵子,这才消停下来。把地上指头大小的碎片捡了十几块起来,抛,嘴角出现一抹笑容:“这东西是好宝贝,不是导火索,却比导火索更有用!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做出导火索,梅玄成也不会让我有机会点燃的,还是这个管用!东西是送给欧大哥的,以欧大哥的精明,不会有问题。杀梅玄成一事得往后推一推,最好是活捉他。等哥舒兄他们到了,梅玄成插翅难逃!”

    主意打定,陈晚荣靠在墙上睡觉。

    吃过饭,梅玄成进来,见陈晚荣正在打瞌睡,问道:“查出来了?”

    陈晚荣眼睛都不睁开:“有点谱了!我得再想想,再察察,没事别来打搅我想问题。明天验证!”

    梅玄成本想把屋里的原料拿走,这些东西在陈晚荣手里谁知道会生什么事?一听这话,只得打消这念头。

    一个晚上,梅玄成进来不止十趟,每次进来,主要是看原料,一点没有少,这才大是放心。到了后半夜,梅玄成也困了,去睡了。

    陈晚荣竖起耳朵一听,没有动静,这才站起身来,按照比例把硝石、硫磺、木炭放在一起,混合均匀。从衣衫上扯下几块布片,叠得厚厚的,把火药放到里面,最后把碗的碎片放进去,混在火药里。

    把布片捆扎起来,拿在手里,笑容出现在脸上:“梅玄成,这东西会要你的命!”拿起木炭,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梅玄成,你娘和驴交生下你这畜牲!”

    “梅玄成见到这字,会怒吗?会的,以他心高气傲地心性,一定会地!”陈晚荣很有信心的推断梅玄成地反应:“他一怒,就会上当!”

    把东西纳入怀里,陈晚荣抓些硝石、木炭、硫磺,还有其他原料,撒在地上,再用脚一阵乱踢。屋里的灰尘不少,一阵踢动之后,很难分辨出来,梅玄成要是问起,这借口也有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杀梅玄成的所有准备全部就绪!不过,还是以活捉为上。

    先美美的睡上一觉,养好精神,再和梅玄成周旋!主意打定,陈晚荣倒头便睡。现在,没有事情挂心,心头一松,这觉睡得特别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三卷 长安风云 第一九九 太子出马

    再说欧胜赶往长安,来到郑府,一进门就见吴伯他们正悠闲的喝着茶。欧胜不由得大是奇怪:“吴伯,你们怎么歇着啦?不做香水了?”

    潜邸给陈晚荣一把火烧了之后,考虑到香水的影响,郑晴在陈晚荣出征期间把香水的生产搬到郑府进行,并没有因为潜邸化为废墟而受到影响。相反,在郑晴的精心安排下,得到太平公主、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鲜花的支持,香水的规模是越做越大了。

    欧胜来过几次长安,知道吴伯他们一向很忙,象今天这般坐着喝茶闲聊的事情就没有过,哪能不奇怪的。

    吴伯笑呵呵的,朝身边的空位一指道:“欧掌柜,你来得正好!来,坐下,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说说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欧胜是奔正事来的,摆手道:“吴伯,我来见东家,等我见过了东家,再和您聊天吃茶。”

    “你要见东家?你是见不着了。”吴伯开口道:“东家给太子召去了,这几天回不来,说是处理大事去了。哎,自从东家征战归来,就没有一天闲着的,忙得是团团转,一摊子事儿没有完,又有一摊子事儿。人怕出名,猪怕壮,还真是没说错!”

    回想起陈晚荣以前做化工的日子,还真是悠闲,没事就哪象现在这般忙活,吴伯不由得感慨颇多。

    欧胜心想既然是给太子召去了。他是白担心了,不由得大是放心,坐下来和吴伯吃茶,笑道:“吴伯,您怎么闲着了?”

    “欧掌柜。这你就不知道啦!”吴伯一边喝茶,一边悠闲的道:“不仅东家给太子召去了,就连少夫人也给皇上召进宫去了。说是这几天有大事生。她们呆在家里不安全。皇上这恩宠真是没得说,连这等事都考虑了。少夫人去地时候心疼我们,就放我们的假,吴伯我闲得没事。就只有吃茶的份了。”

    欧胜很是好奇,问道:“有大事?吴伯知道是什么大事么?”

    吴伯双手一摊,道:“我哪里知道!朝中的大事。我们这些小百姓还是不要打听的好!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宫里头有点什么事,外面早知道了。自从皇上对宫里整顿以后。那些耳目给清除出去,宫里头就是翻天了。我们也不清楚。”

    这事仍是和陈晚荣有关,正是陈晚荣引起。睿宗派段辉大动干戈,把那些大臣、太平公主还有李隆基安插地耳目清理掉了,宫里现在是严严实实,难得有消息漏出来。

    反正是放心了,欧胜就陪着吴伯吃茶聊天,一直到天,留着欧胜一直说到深夜方才作罢。

    第二天,欧胜心想既然来到长安了,还是了解一下香皂的事儿为宜,去到高家店向高清泰了解情况,然后又去马家店。

    马致中热情之极,留他喝酒。以往,欧胜来了解情况,马致中都要请他喝酒,这不过是个例行事罢了,欧胜也没有拒绝,两人去一个酒楼,叫上酒菜,边吃边聊,直到午后老一阵,这才吃好喝足。

    香皂的情况也了解了,没甚事体,也该是回宁县了。欧胜别过马致中,回到郑府,和吴伯他们告别,骑着马,回宁县去了。

    出了光化门往北,欧胜心想陈晚荣给太子召去处理大事,肯定不会出事,他是白担心了,大是放心。不一会儿就到了渭水之滨,欧胜突然想到“东家怎么会写血书呢?万一真地出事了,而我又没有把消息送到,那我会遗憾终生!”

    转念又一想“就算要出事,有护卫保护,能出什么事?多虑了!”

    一会儿想到万一出事了,要是消息没有送到,后果不堪设想。一会儿又安慰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由得犹豫不决,一拉马缰停下来。

    念头电转,想了老一阵,欧胜最后终于有了决定“无论如何,总得见东家一面。\//\即使不能见到东家,也要见见二个准信才成!”

    主意一定,欧胜一拍马背,从光化门进了长安,直去东宫。来到东宫,就给守卫兵士拦住了:“你是什么人?这是东宫,没事不要来乱闯。”

    欧胜知道轻重:“各位军爷,我是欧胜,陈晚荣陈将军的手下,有事来找东家,还请军爷行个方便,给我通禀一声。”

    这些兵士是新换上来的,那些知道陈晚荣被抓住地兵士现在还给软禁着,要是那些知道消息的兵士,肯定会告诉欧胜他见不到陈晚荣。这些兵士并不知情,摆手道:“陈将军不在。”

    “不在?”欧胜大是惊奇:“不是说给太子召到东宫来了么?”

    “没有的事,我们没有看见。”兵士回答得很直接。

    欧胜牵着马回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军爷,我想见见二东家陈再荣,不知道能不能通禀一下?”

    “也不在!”兵士地回答让欧胜很失望。

    一个兵士补充一句道:“这几天有大事,各位大人都忙着呢,陈大人一天要进出好几回。你来得不巧,才出去一阵子,下次见吧。”

    “还真的是不巧了!”欧胜大是后悔,早知道如此,就不和马致中去喝酒了。只是,他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后悔也是没用。心想还可以见见陈老实夫妇和郑建秋夫妇,得个准信。可是,他们在皇宫,守卫更加森严,哪里见得到了,还是回去

    转过身。还没有上马,却见一个人骑着马疾驰而来,不是别人,正是王少华。王少华和陈晚荣地交情非同一般,他地命就是陈晚荣给救地。他应该知道陈晚荣的事情,欧胜忙迎上去,行礼道:“欧胜见过王将军!”

    王少华一勒马缰。\打量一眼认出来了,笑道:“原来是欧掌柜,好久不见了!欧掌柜,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见东家地。”欧胜实话实说。

    王少华眉头一挑道:“欧掌柜。你来得不是时候,陈兄办事去了。你有什么事吗?要是可以的话,我帮你转

    陈晚荣被抓这事是要保密地。绝对不能告知欧胜。

    王少华又不是外人,欧胜很是放心。左右一打量,压低声音道:“说起来也没甚大事。只是,我昨天莫名其妙的接到一封血书。是东家的字迹,我想不明白道理。找东家问个明白。”

    “血书?陈兄地血书?”王少华几乎是从马鞍上滚下来的,手忙脚乱的冲过来,一把抓住欧胜的衣领,几乎快把欧胜提起来了,急惶惶地问道:胜不堪其苦,忍不住求饶。

    王少华这才反应过来,忙把他放下来:“快,给我瞧瞧。”

    欧胜精明人一个,心知有异,二话不说,从怀里取出血书,王少华一把夺过,展开一瞧,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陈兄,你有救了!欧掌柜,这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走,跟我去见太子!”也不管欧胜的反应,抓住他地胳臂,拖着就走。

    兵士想拦住,王少华板着脸道:“让开!所有的事情,我担待!”飞也似地拖着欧胜进了东宫。

    欧胜不明所以,跌跌撞撞的给拖了进去,不由得很是惊讶:“王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呢?”他知道王少华是个冷静地人,如此惶急还真没有想到,不奇怪也不行。

    王少华并没有回答,而是冲迎面而来的高力士道:“高公公,太子在吗?我有大事要见太子!必须马上见到!”

    “王大人,你行行好,能不能晚点?太子刚歇着。\自从出事之后,太子心急如焚,几天没有睡个安生觉了,好不容易歇会。”高力士小心翼翼地道。

    王少华二话不说,把手中的血书塞在高力士手里道:“高公公,你自己看。”

    高力士展开一瞧,吓了一大跳:“血书?有点象陈将军“没错,是陈兄的!”王少华非常肯定的点头:“陈兄的字是一绝,一见难忘。”

    那么差劲的字,谁见谁难忘,高力士忙道:“王大人,快跟我来。”飞也似的去了。王少华拖着欧胜忙跟了上去。

    赶到李隆基处理公务的屋子前,高力士推开门,王少华一步跨了进去,只见李隆基靠在椅子上睡得正酣,身上披着一件裘衣。

    高力士还没有唤醒李隆基,王少华就扯起嗓子道:“太子,臣有紧要事禀告。”

    “何事?”李隆基一惊而醒,揉揉眼睛,眼里有不少血丝,打量着王少华。

    高力士忙把血书递上:“太子,这是陈大人的血书!”

    “血书?”李隆基微觉奇怪,接过一瞧,不由得猛的站起来:“哪来的?”

    王少华朝欧胜一指道:“太子,就是他送来的。欧掌柜是陈将军在宁县做香皂的掌柜,刚刚送到门口,给臣撞胜,只说了一个字。

    直截了当的一个字,比什么都更能让人明白,欧胜已经看出来了,此事必然关系重大,略一整理思路道:“草民昨日在宁县街头走着,给一个以前的牢犯蹿出来把血书塞给草民。这个牢犯是宁县的人,数年前,因为与邻居争田把人给打废了,一直关在牢里。草民以前是宁县的捕头,是以认得。这个牢犯原本还有一年多才能出来,皇上大赦天下,他也就给放出来解。除了有些脾性暴躁外,为人倒也不错。草民留意过了,他身边跟着几个会家子,可能是有话不方便说,才使出这法子。草民后来带人去过西沟村。现那里有不少江湖人物。”

    “西沟村!”李隆基听完,皱着眉头想了想,不得不赞叹一句:“梅玄成好心思。居然把人带到宁县去了。我们把长安翻了个遍,连洛阳都查了,就没有想到他会去宁县,会去陈晚荣的老家。厉害。厉害!”

    欧胜一听这话,眼睛瞪得老大:“太子,你是说东家给歹人掳去了?”

    李隆基点点头道:“是呀!他去玉真观赴宴。没带多少护卫,中了梅玄成地诡计。才给掳走。我们一连几天查下来,都没有消息。你带来的消息太重要了!欧胜。你先歇着,哪里也不要去。”

    “欧掌柜。请吧!”高力士带着欧胜下去了。

    欧胜一边走,一边埋怨不已。一个耳光打在脸上:“我真是笨到家了,要是不出大事,东家会写血书么?笨死不能怨他,这事太离奇,要不是李隆基他们了解前因后果,乍见这血书,也不见得能想到。几经周折,他能想到得个准信,弄个水落石出,已经很不错了。

    “太子!”王少华就要提醒李隆基,李隆基却坐了下来,笑道:“梅玄成那么严密的心思,陈晚荣居然能把血书送出来,了得!王少华,你说,陈晚荣会出大事么?陈晚荣和梅玄成斗智,是处于下风,还是占上风呢?我还真是期待!”

    作为一个智慧凡人物,遇到这种事情,总是不免见猎心喜,想见识一番。

    王少华宁愿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也不会相信李隆基在这时节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下子愣住了:“太子,你这是什么话呀?陈兄被掳,你急得不行,现在,反倒是不急

    “没错!当时急,是因为我不知道他的下落。现在,我是知道了,很期待他们两虎相斗地结果。”李隆基笑得特别开心:“好了!叫他们都回来,准备营救吧!”

    王少华明知李隆基不过是一通感慨之词,一个愿望罢了,由于和陈晚荣的交情非浅,仍是给惊出了一身冷汗,怕李隆基按兵不动。听了这话,方才长舒一口气。

    命令一传出,哥舒翰他们很快就赶到东宫。等到都赶:“把你们叫回来,是因为已经有了陈晚荣的消息!”

    陈再荣最是关心兄长地安危,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忍得住:“太子,我哥在哪里?”

    “西沟村!”李隆基把血书晃晃道:“他自己写的。”

    李再荣哪里管他礼节不礼节,一把夺过来,打量之下,只见布片上用血写着“西沟村”三字,没有落款,只有认识陈晚荣字的人才能辨别得出来。

    “哥,你原来在西沟村!”陈再荣忍不住虎目中落下泪来:“梅玄成,你好狡猾的心思,居然藏到西沟村去

    梅玄成这一手真够绝地,瞒过了所有人,就是李隆基那么聪明的人都没有想到梅玄成劫走陈晚荣之后,居然敢回陈晚荣的老家躲着。准确地说,连念头都没有动一下。

    “调一千炮兵,马上赶去西沟村!陈再荣,你路道熟,你来带路!”李隆基下令。

    陈再荣爽快领命。高力士提醒一句道:“太子,这事交给哥舒将军他们办就成了,无须劳动您的大驾!”

    要是在和陈晚荣这次深谈之前,李隆基会认可这说法,现在不同了,他深知陈晚荣地重要性,决定亲自出马:“不要说了,我亲自去,才放心!”

    高力士追随他日久,深知他的脾性,这么说是因为他已只得不再说。在李隆基地带领下,众人赶到龙武军校场,点齐一千炮兵,立即出,赶往宁县,开始了营救行动。睡醒,第一件事就是赶到屋里查看原料有没有少。一见少了不少,一把抓住陈晚荣衣领,喝问道:“这些东西怎么少了?你是不是暗中做了手脚?”

    “把你的狗爪子拿开!”陈晚荣愤怒地喝斥起来:“你没长眼睛?看看地上。我不这么试试,我能知道问题么?你也看不明白,给你说了也没

    梅玄成一瞧,地上有不少原料,给陈晚荣一通踩踏,究竟有多少是原料,有多少是灰尘,谁也说不清,问道:“你查出什么问题了?”

    “狗屁的问题!要不是想活捉你,你已经死定了!”陈晚荣在心里暗骂一句,冷冷地道:“有没有问题,等会你就知道。你要是再对我无礼,你就自个做去。你暗中记了一天,想必可以丢人现眼

    梅玄成深知陈晚荣的脾性,绝对不怕威胁,只有放开的份,警告一句:“要是敢耍花招,有你好受的。”

    “我就是耍了花招,你又能查出来么?”陈晚荣心里暗讽一句。

    早饭,陈晚荣依然是吃的糙饭。这次,吴孝民经历了的事情,不知道陈晚荣是真怒,还是假怒,把饭碗一放,飞也似的逃出去了,惹得教众哄笑不已。

    吃过早饭,陈晚荣充分挥权威的优势,又开始折磨起教众了。

    在陈晚荣的指挥下,做出来的火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威力很大,比起军器监的大为不如,却也进步不小。差的时候,是大踏步后退。

    就是同样的原料,只要混合不均匀,试验时严实程度不一,其效果也会大为不同,要让威力时好时坏,实在是太容

    这些技术性的细节,梅玄成哪里明白,给陈晚荣糊弄得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一会好,一会差!”

    “问你那些猪一样的手下!”陈晚荣依然是把责任推到教众身上。

    “陈晚荣,你别把什么事都往我们身上推!说,是不是你使了手脚?”梅玄成也开始怀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章节更多,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249/ 第一时间欣赏化工大唐最新章节! 作者:殷扬所写的《化工大唐》为转载作品,化工大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化工大唐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化工大唐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化工大唐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化工大唐介绍:
化工学院的高材生陈晚荣意外的来到唐朝,成了赤贫之家的一员,面临着家徒四壁的赤贫家境,他将如何运用他的化学知识创造精彩的人生?即将到来的“开元盛世”在他的影响下将走向何方?“安史之乱”是否还会发生?唐朝与阿拉伯帝国争夺中东的战争结局又将如何?化工大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化工大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化工大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