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回 无空僧功满归莲径 印铁牛行贿入灵隐
话说济公弹师在钱塘县衙门喝着酒忽然想起事来立刻告辞。知县说:“圣僧忙什么?”和尚说:“我还有事你我改日再谈。”说着话和尚站起来往外走知县亲自送出来和尚拱手而别一直出了钱塘关来到灵隐寺。方到庙中由外面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四个人进来。书中交代:钱塘县派官人将白脸狼贾虎红毛吼魏英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黑毛虿高顺孙九如、月明、月朗这八个贼人解到刑部把文书授上去。华元志、武定芳二人一见刑部正堂6大人把藏珍寺的事从头至尾一述说6大人方才明白立刻会同左堂右堂升堂吩咐将喊人带上来。手下人将众贼带上大堂群贼跪倒各自报名叩头。6大人一拍惊堂木说:“你等在镇江府金沙岭抢劫罗声远的家眷杀死镖丁抢去财物共有多少人?因何冒充雷鸣、陈亮他等四人?从实说来免得皮肉受苦。”众贼已然在钱塘县画了供料想不招也是不行这才从头至尾一说。6大人看来有钱塘县送来的供底与众贼的口供相符这才吩咐将众贼钉镣入狱不分从均拟斩立决。案后访拿李猛、陈清。随后标监牌提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上堂四个人给大人叩头。6大人说:“雷鸣陈亮你等四个人这场官司被屈含冤要不是遇见本部堂你等性命休矣。现在我已把原案真赃实犯的贼人拿住将你四个人当堂释放。你等赶紧回家安分度日不准在途中逗留如再闯出祸来本部堂必定重重的办你。”雷鸣、陈亮等立刻给6大人叩头说:“谢谢大人恩典我等铭感于五中但愿大人公侯万代禄位高升。”大人吩咐将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四个铁链撤去。四个人具了安分结立刻下堂。华元志、武定芳赶过来跟四个人一谈话把藏珍寺拿贼的情由对四个人一说。雷鸣、陈亮等说:“多谢二位兄台辛苦你我兄弟后会有期。我等还要到灵隐寺谢谢济公我等就要回家了。”华元志说:“四位请罢。”四个人这才告辞出了衙门直奔灵隐寺而来。到了庙门一问门头僧济公可在庙里?门头僧说:“刚巧回来了四位进去罢。”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四个人来到里面一见济公和尚说:“你四个人事情完了。”雷鸣等立刻给和尚行礼说:“要不是圣僧帮着拿贼我等性命休矣。我等特意前来给师父道谢。”和尚说:“你四个人不用谢赶紧回家罢在家中安分度日总是少管闲事为妙。”雷鸣、陈亮等这才告辞竟自去了。济公来到后面远瞎堂一见元空长老老方丈一看说:“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道济你回来我这里正在盼想你恨不能你一时快来你要送我走一遍。”济公说:“师父不用嘱咐弟子理应该送你老人家。”老方丈当时叫手下人把新僧衣僧帽僧袜僧鞋拿出来自己沐浴净身把衣服换好少时双睛一闭老方丈圆寂了手下人给外面众僧送信立刻众僧俱来到后面见老和尚已死众人放声痛哭。济公跳着脚哭口中喊嚷说:“老和尚你可死了!”旁边知客德辉说:“道济你怎么说老方丈可死了呢你莫非说你愿意老和尚死?”说着话用手一推济公当时济公翻身栽倒气绝身亡。众人说:“可了不得了又死了一个犯重丧。”德辉说:“我就一推他也没用力他就躺下了。”见德辉也吓痴了赶紧叫众人呼唤道济好容易有一个多时辰见济公才还醒过来。德辉说:“道济你好了。”济公说:“不要紧我好了。”这才叫人拿大皮缸来把老和尚抬到里面搭到后面花园去。众僧人大家被袈裟打法器给老和尚念大慈咒、往生咒众人度完了这才把老和尚遗留下的东西都给济公应该济公承受。过了两天众人一商量庙里得请老方丈。监寺的广亮他拿主意有海棠寺的当家老方丈名叫宗印在家姓郑乳名铁牛他暗中给了广亮五千银子所为得这个方丈。广亮眼庙中众僧一商量要请海棠寺的宗印大主意总算他拿众人也不能驳。派人去请择了日期宗印进庙众僧全都披袈裟打法器迎接老和尚。惟有济公也不披袈裟也不迎接。旁边就有人说:“道济你为何不接老和尚?”济公说:“帽儿戴正不可歪捡起麻绳捆破鞋。大鬼二鬼门前让招惹铁牛进庙来。”众人说:“你别胡说叫老和尚听见怪下罪来。”说着话把老和尚接到大雄宝殿。郑铁牛带着两个徒弟一个侄儿叫郑虎。众僧参拜老方丈济公在旁边说;“众位今天现在老和尚给我遗留下的东西我不耍。者和尚有一百单八个珍珠的念珠。”济公又说:“我破个闷谁猜着给谁念书的叫做灯谜。”大众知道济公疯疯癫癫有东西说给谁就给谁众人都说:“你说罢。”郑铁牛自己不好意思亲身过来叫两个徒弟来听着听明白我给你们猜小和尚来听着济公说:“一物生来太不堪四蹄八瓣枯粗圆尾巴好似一条线走动须用麻绳拴。”众人听罢都要猜小和尚去告诉郑铁牛郑铁牛问小和尚小和尚照样一学说。郑铁牛一想:“四蹄八瓣牯粗圆必是个牛。”小和尚过来方要说济公说:“你们猜不着这是个牛。”他自己喧了。济公说:“我再说一个一个瓣儿里外都是毛儿。”众僧人一听都说是什么物件呢?两个小和尚去到方立那里去问方丈宗印宗印说:“这可不好猜你要说是活物件他说是死物件无凭无据不猜好。你二人去听听还说些什么。”两个小僧又到西院之中听济公说:“这是个牛耳朵。我说一个新鲜的你大众猜罢。”众喧说:“济颠。你要说个新鲜的你先别猜了候我们猜不着你再说是什么。方才这个我方要说牛耳朵你先说出来了。”济公说:“这一回我先不告诉你等先容你等慢慢猜。”众僧说:“你说罢。”济公说:“子女相逢可并肩立心旁边艮无山。风到禾下飞去乌干字出头一撇在旁边。我这是四个字你们想罢。”宗印两个小徒弟法聪、法明二人记住了到了他师父近前一学说宗印他也读过书自己由先那两个他就知道是济公要笑他知道我叫铁牛。宗印他才说:“牛和牛耳朵。”今一听这四句他想:“子女相逢可并肩必是一个好字。”第二句立心旁边艮无山他自己用笔写了半天哦了一声说:“是了立心一旁艮字是个恨。”那三句凤到禾下飞去鸟凑成是一个秃字末句干字出头一撇在旁边明是一个牛字。凑成四字是“好恨秃牛”。宗印心中有气无法可治。叫两个小和尚去见济公说:“是好恨秃牛和他要谢礼。”两个小和尚到了西院一说大众僧人都笑了。济公说;“也罢我把珍珠手串给你二人拿去我还说一个好的你等再猜。”两个小和尚过去接过珍珠手串果然光彩可爱。大众都说:“济公是个疯子可惜这样宝物说送人就送人。”济公哈哈只笑说:“出家人讲究一尘不染四大皆空。你等说那是宝物要我看那是无用之物。只可惹祸招灾不能长生木老。古人常说有几句:‘一不积财二不结怨睡也安然走也方便。’”众僧一听都笑了说:“你也该说了我等也猜赢一个好的。”济公说:“好好。”不知圣僧又说出何等话语且看下回分解。
第231回 说灯谜戏耍宗印 圣罗汉驾离灵隐
话说济公禅师把手串给了郑铁牛的徒弟济公说:“我再说一个好猜的你们猜罢。”大众说:“你说罢。”济公说:“虫入凤窝飞去鸟七人头上长青草大雨下在横山上半个朋友不见了。这也是四个字你们谁猜着我把老和尚这件僧袍给谁。”众人一想:“虫入凤窝飞去鸟这是个风字。七人头上长青草乃是个花字。大雨下在横山上是个雪字。半个朋友不见了是个月字。”有好几个都猜着谁有广亮嘴快说出来这是“风花雪月”四个字济公说:“对了。”果然就把僧袍给了广亮。济公又说:“东门以外失火内里烧死二人留下一儿一女烧到酉时三更。这四句话也猜四个字。”旁边有人猜着这是“烂肉好酒”四个字济公又给了一床被褥。济公又说:“三人同日去观花百友原来是一家。禾火二人同相坐夕阳西下两枝瓜。”旁边又有人猜着这是“春夏秋冬”四字济公把老和尚所有留下的这些东西俱皆分散了他自己一件也没留。过了两天郑铁牛听说济公在临安城认识绅士富户贵官长者不少宗印他本是个势利和尚跟广亮商量要叫济公给请请人庙里办善会。广亮说:“行。”广亮知道济公在临安城认识大财主不少这一办善会就许剩几两银子连忙找济公广亮说:“师弟我跟你商量商量老和尚进庙来理应该惊动惊动人我打算庙里办一回善会所有你认识的人可都是大财主要办善会你给把帖撤到了都请请行不行?”济公说:“行倒行可有一节我认识的人可都是绅士富户既办善会得领备上等高摆海味席得八两银子一桌的燕翅席来一个人摆一桌。善会香资可不定多少也许一个主就舍几万两。你知道当初化大悲楼的时节一个人就施舍一万两。这要办善会所有来的人不论出香资多少带来跟人每人开一吊钱赏钱坐轿来每人带轿夫也是一个人一吊。要依我这样办我就给清不然我不管别叫人家瞧不起。”广亮一想反正赔不了说:“就是全依着你办你要多少帖子呢?”济公说:“我要一百帖子罢。”广亮一听甚为喜悦。择于本月初十日子他先拿出宗印给他的那五干银子来作本钱拿二千银子置办酒席二千银子预备赏钱零用一千银子搭棚办事买东西零用一概都安排停妥。焉想到济公要了一百分帖子封的时节也没叫人瞧。里面写的是“本月初十日因老和尚宗印进庙开贺设坛是日恭请台驾光临早降拈香。住持僧宗印、广亮、道济同拜。席设灵隐寺庙内每位善会不准多带只封二十四文钱如多带有重罚。”济公把帖子撤出去到了这天灵隐寺车马轿拥门临安城大财主周半城、苏北山、赵文会等全来了。也有带两班轿夫的都是六个跟人八个跟人至少的四个。每人全都开了赏钱。把善全封套交在帐房打开一看全都是一二十四文钱来一位摆一桌席坐了二百余桌。晚上施主都走净了帐房一算帐共收了二十余吊钱连广亮认识的人均在其内。这一来把五千银子也赔出去宗印、广亮把济公恨疯了。次日广亮叫济公说:“你这简直是存心害我们这庙里不能要你你趁早走从此再不准你进灵隐寺。”济公说:“走就走那很不算什么。”正说着话由外面杨猛、陈孝来了那一天善会没赶上这两个人在外面保镖没在家今天才回来。听家里说灵隐寺办善会来了帖子这两个人赶来了要来写点香资。一见济公杨猛说;“师父那一天办善会我二人没在家今天我二人特意前来师父要用银子我二人有。”和尚说:“他们已然要往外赶我不叫我在庙里你二人不必施舍了。”正说着话铁面天王郑雄也来了。郑雄只因昨天来出善会也是封了二十四文钱带了八个轿夫八个跟人回去一间十六个人每个得一吊赏钱郑雄一个人吃了一桌上等高摆海味席自己觉着心里过意不去不知庙中这是怎么一段缘故带着五百银子来见济公要打听打听。来到庙中见济公正同杨猛、陈孝说话。郑雄先把五百银子叫家人拿过来说:“师父我昨天来出善会封了二十四文钱庙里倒给了底下人十几吊我想没有这道理今天我带来五百银子作为香资师父要用我再叫人去取。”济公说:“你不用施舍了他们不叫我在庙里我这就要走了这庙我算除名不算。”广亮瞧见有银子又不好答话郑雄一听济公这话说:“既是他们不叫圣僧在这庙里师父上我的家庙去那座三教寺也没人看我送给师父。”和尚说:“甚好。”立领褚道缘、孙道全同郑雄一同够奔三教寺。杨猛、陈孝告辞回家。济公走后这天灵隐寺门口来了两个人都是壮士打扮一位穿白爱素一位穿蓝挂翠衣服鲜明。来到庙门口说;“济颠僧可在庙里?”门头僧说:“二位找济公有什么事?贵姓尊名?哪里人氏?”二氏说:“我等乃是夔州府1人以保镖为业久仰圣僧之名特意来拜访。我姓王他姓李。”门头僧说:“二位在此少待我到里边看看济公不定在不在。”说完立刻到里边一回监寺广亮。广亮自打算是来的施主告诉看门的和尚:“别说济颠已然赶出去就说济公出门办事去了三五日必回来。”他自己迎出来见那山门外站立二人衣帽鲜明都有三十以外年纪壮士装束五官不俗。他一见连忙打问心说:“二位施主请庙里吃茶。济公今日有事未在庙中大概早晚必回来。二位贵姓?”那穿蓝壮士说:“我姓王他是我义弟姓李。”广亮说:“二位施主请。”二人跟着进庙到了客厅知客僧2接见献茶。二人要拜老方丈知客带二人到后院禅堂之内一见方丈铁牛宗印让座。二人间:“方文济公是老和尚徒弟?”宗印心想:“这二人衣帽不俗必是给济颠送礼来的莫若我说和济颠是师徒这二人该孝敬我些银钱。”想罢说:“不错那是我的徒弟。”二人点了点头问:“济公哪里去了?”宗印说:“他哪里不准?不定在哪裹住着也许今日回来。二位有话留下再不然今日在我这里屈住一夜。”那姓王的说;“也好。”见老方丈手中拿着那挂念珠是一百单八颗珍珠。二人正看只见从外面进来一人年约二十以外头戴蓝绸子四楞巾身穿蓝绸大氅面皮做黑短眉毛三角眼这人乃是宗印俗家侄儿郑虎。为人奸诈贪淫好色倚仗他叔父当和尚赚的钱他任性胡为。他一进来看这二人问是哪里来的。那二人提说:“找济公。”郑虎不说方要话广亮拉他到外面把话都和他说了他复又进来和那二人要交谈让至外面客房摆饭。郑虎陪着说话有些狂傲无知。也喝醉了酒小人胆壮满嘴胡言乱语留二人安欧。次日监寺的方起来听里边一片声喧。到里面一看吓得亡魂皆冒出了塌天大祸一宗。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1夔(kui)州府:旧时州府名。相当今四川省万源县一带地域。2知客僧:在庙中负责接待来客的僧人。
第232回 贼人错杀郑虎 济长老治井化缘
话说广亮来到后面一看见郑虎被人杀死那两个施主踪迹不见。再一看在桌上有一字柬上面写着八句上写道:
因为闲气到灵隐要找济颠把命拼。济颠今朝若在庙我等将他
刀碑身。杀死都虎仇未报盗去手串志未伸。若问英雄名和姓逍遥自
在我二人。书中交代:来的这两个贼人原是西川路的贼人一个叫逍遥居士王栋一个叫自在散仙李梁。这两个人跟小丧门谢广赛云龙黄庆都是拜兄弟来此所为给朋友报仇。郑虎这小子也是一辈子没做好事报应循环情屈命不屈宗印要不说跟济颠是师徒玉栋、李梁还许不杀他这也是该着。广亮等一看赶紧回禀了宗印。宗印一听放声大哭说:“这必是济颠主使出来杀我侄儿非告他不可。”立刻叫广亮奔钱塘县报官。广基来到钱塘县一喊冤值日班间:“什么事?”广亮说:“我是西湖灵隐寺监寺的名叫广亮。昨天庙内老方文的俗家侄儿郑虎被杀贼人逃跑盗去珍珠手串留下八句诗。这乃是济颠和尚主使出来求老爷给明冤。”值日班到里面一回禀老爷立刻升堂吩咐将告状和尚带上来。广亮来到堂上一跪老爷说:“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庙里?”广亮说:“我是灵隐寺名叫广亮。昨天来了两个施主口称找济颠。今把济颠赴出庙门除名不算他现在三教寺住着。这两个人一个姓王一个姓李在我们庙裹住下夜间把老方丈的侄儿郑虎杀死资去珍珠手串留下字柬。这必是济颠因为赶出他去记恨在心使人前来杀人。”知县把字柬要过来一看说:“这明明写的是跟济颠有仇来报仇谁叫你们把他让在庙裹住下?济颠乃得道高僧你反要诬赖好人你趁此回去把郑虎成殓起来候本县给你捉拿凶手。”广亮说:“求老爷恩典这是济颠使出来的人求老爷拿他治罪。”知县一拍惊堂木说:“你满嘴胡说趁此下去我不瞧你是一个出家人我要重办你!”官人立刻把广亮赶下公堂广亮无法自己回去。知县派人去请济公。手下人到三教寺一见济公说:“我们老爷请圣僧到衙门去有话说。’将公跟着来到县衙门知县降阶相迎说:“圣僧久违。”和尚说;“彼此。”让着来到书房落座家人献上菜来和尚说:“老爷约我和尚什么事?”知县说:“只因灵隐寺宗印和尚侄儿郑虎被两个贼人所杀。广亮来到衙门喊告他诬赖圣僧主使本县我将他轰下堂去。这个贼人必是飞贼求圣僧慈悲慈悲帮我手下差役给办办这案。”和尚说:“这件事他既赖我我不能管再说我自己还有要紧事。”知县说:“圣僧冲着我慈悲慈悲。”和尚一定不管知县也无法留和尚吃了晚饭济公告辞回了三教寺。次日有净慈寺的众憎前来邀请济公。这座净慈寺在灵隐寺的西南在天竺山上。这座庙在山头上到山下有二十里也是大丛林。”山上有一眼井井泉不进水山上浇花吃水都得小和尚下山挑水费事的了不得。庙里也有一百多名站堂僧1听说济公出了灵隐寺知道济公名头高大乃得道高僧净慈寺老方女青山跟监寺的德辉一商量要请济公当长头。
1站堂僧:参与本寺庙主要佛事的僧人。
僧里当长头是有挂单的和尚都归长头管。派了庙中数人到三教寺请济公济公推辞不去。后来监寺的德辉亲身来到三教寺见济公德辉说:“我奉老方丈之命前来请济师兄跟我上山当长头千万不可推辞。”再三说济公这才答应了把三教寺庙中之事派悟真、悟元二人照应、济公到了净慈寺见过方丈就在庙中管理长头所有挂单住在这里都先见过长头。这座庙势派很大本庙站堂僧有四十六位就是吃水不便这座庙就是吃水大难。众小和尚天天下山挑水累得苦不可言。济公见大雄宝殿后有枯井一圆讯问本庙僧人都说先年有水干了有二十余年。济公说:“今日晚子时我自己祝泉求水。咱们这庙中要该转运自有清泉。”众僧都说;“济公要祝泉真要出水咱们免受无限跋涉之苦。”济公派人预备香案候至三更之时济公亲手拈香心中祷告叩下头去自己请九江八河主五湖四海神。就听井内水声响少时水长至井口济公自回禅堂之内。次日早晨老方丈知道济公治井出水心中甚为感念。阖庙众憎都知道长头僧道济有道德来历。老方丈这日请济公吃斋提说这座庙年久失修工程浩大要化缘甚不容易。济公说:“好老和尚请放宽心。找自有化缘之法。”方丈说:“咱们这是公事可无戏言。”济公说:“不要多说一个月之内定然见我化缘之妙。”自这日济公在方丈屋中说了化缘所有众僧俱皆知道济公要修庙也不见济公出庙每日吃酒醉得昏天黑地。他还说:“但得醉中趣勿向醒人传。”众僧猜不透化缘之法光阴似箭不知不觉到了二十七天差三天一个月也没见济公出庙。到了次日早饭后忽然有京营殿帅张士达带着五百兵连临安府县全都到庙中来叫知客僧方丈说:“今日太后圣驾来庙降香赶紧都收拾干净伺候迎接圣驾。”吓得众僧都战战兢兢连忙收拾大殿各处房屋有兵丁等帮同办理。方收拾好了外面凤驾已到带着秦相、莫相、太监、宫女人等前呼后拥来到净慈寺。老方丈率领众僧跪接风驾来到大雄宝殿。太后拈完了香来到禅堂落座问:“这庙中有多少僧人?”老方丈说:“这庙中有四十多名站堂僧。连挂单来的和尚共有百余人。”太后吩咐:“将众憎的花名册拿来我看。”老方丈赶紧这才把花名册拿来与秦相秦相递与太后太后翻开看看来看去直看到临完见上面写着长头道济太后点点头说:“原来在这里。”立刻传旨:“叫老方丈把道济给我叫来。”老方丈众人一听也不知什么事知道济顶疯疯癫癫恐怕冲撞了凤还那如何担得起?太后传旨又不敢抗旨赶紧派监寺的德辉去寻找济颠。书中交代:太后因何来到净慈寺降香呢?这内中有一段隐情。原来太后前者病体沉重多少名医开了药方子调经无效。这天太后正在睡梦之际见外面站定一个穷和尚短头有二寸多长一脸的油污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绒缘疙里疙瘩光着两只脚穿着两只草鞋冲着太后龇着牙直笑。太后说:“你这穷僧来此何干?”和尚说:
西湖有座天兰山长头和尚叫济颠。我今来此非别故特与太后
结善缘。太后说:“你跟哀家结什么善缘呢?”和尚说:“我这里有妙药灵丹太后吃了管保立刻病体痊愈。”太后把药接过来吃了觉着清香异常当时醒了原是一梦。还觉着口中香气犹在身上如失泰山。心中暗想奇怪方一闭眼又见和尚仍在眼前站着。太后问道:“和尚又来做什么?”和尚说:“我来化缘重修净慈寺请太后到天竺山前去降香。”太后说:“我病好了我必要去降香还愿。”如是者三次。太后次日清晨果然病体痊愈。这才传旨叫京营殿帅打道到天竺山净慈寺拈香。今日一看花名册果然有个长头道济太后传旨要见济颠。不知济公禅师见了太后之后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33回 钦赐字诏旨加封 会群魔初到金山
话说太后传旨要召见长头道济监寺的德辉赶紧各处寻找济公找到庙后只见济公在庙后正同几个孩童在一处玩耍。这庙后面住着几家住户有几个小孩都爱跟济公说笑。德辉来至切近说;”济师弟太后来拈香来了。”济公说:“太后拈香来了与我何干?”德辉说:“太后传你去哪!”济公说:“叫我去做什么?”德辉说:“我不知道。”济公说:“既然如是我去瞧瞧。”德辉说:“你别这个样子去呀先到庙里洗洗脸换上衣服带上僧帽再去恭恭敬敬的。倘若冲撞了太后那如何担得起广济公说:“不要紧我就这样去我也不洗睑我恐怕风大把脸吹了。”德辉说他不听这才带领济公来到前面先见了秦相、济公本是秦相的香借素日素相知道济公有些疯疯癫癫。秦相先到太后驾前行礼说:“启禀太后长头道济有些疯疯癫癫衣服蓝缕不堪恐冲撞了风驾。”太后说:“不要紧我不怪他只管叫他前来见我。”秦相下来说:“圣僧恭敬些千万不可怠懈。”济公哈哈一笑跟着来到太后驾前。太后一看果然跟梦中见的和尚一般。济公一打问讯太后说:“你是长头道济?”和尚说。
西湖有座天兰山长头和尚叫济颠。我今来此非别故特与太后
结善缘。太后一听乃梦中之语连连点头说:“是是我来与你结善缘。我且问你哀家来世比这世如何?”济公一听口中连说:“不知道不知道。”说着话济公冲着太后揭起破烂袈裟露出破裤子中衣把下身全露出来。众人一见全吓得惊魂千里。当着太后这样撒野这还了得!武侍卫就要打太后一见说:“你等不用打袁家我明白了下世我必要转女为男。”立刻把金棍武士喝退这才问道:“长头道济你在这庙里出家多少年了?”济公说:“我新来日子不多。我看此庙日久失修工程浩大求太后娘娘慈悲慈悲重修此庙。”太后立刻传旨叫案相、莫相;“派你二人监工把我的俸饷胭脂粉帑银来十万两重修静慈寺。”秦相、莫相说:“遵旨。”济公谢过太后从后吩咐就道:“回官。”回到宫内把此事孝明皇上。皇上知道济公乃得道高僧敕封为护国散禅师。钦派上书房写十六块斗方皇上赐字:
疲癫劝善以酒渡人。普渡群达教化众生。连帑银一并到静慈寺择日兴工。五层大殿罗汉堂、客堂、禅堂、钟鼓楼、藏经楼一并满拆满盖。直到如今古迹犹存。每年四月间天竺山静慈寺的庙会热闹非常。庙中老方丈甚感念济公的好处众僧要给济公开贺办善会济公说:“不用我还要上金山寺有约会。”这天济公下了山来到三教寺诸道缘、孙道全二人给师父行礼济公说:“你二人好好的看庙我要上金山寺去会八魔。”诸道缘说:“师父去不得。”济公说:“不去不行我总得去这是你小师兄给我意的祸我不去八魔也不能善罢甘休这也是天数当然。”悟真、悟元拦不了济公去了三教寺直奔金山寺而来。书中交代:金山寺万年永寿由前者在金山寺搅闹他本是镇守瓜州一带长江的大元帅奉东海龙王敖广所派。只因金山寺老方丈设立打鱼船要鱼税伤了他子子孙孙不少他本是一个大驼龙有万年的道行来到金山寺天天打老方文。这天他正要打老方丈忽然一阵怪风由外面进来八个人面分青、红、黄、黑、白、紫、绿、蓝来者正是卧云居士灵霄**童子悚海天海吊臾杨明远.桂林樵夫王九峰仙云居士朱长元白云居士聘啸搬倒乾坤党燕登翻宇宙洪韬。八魔各带混元魔火幡、丧门剑、子母阴魂绦前来等济颠。方一进金山寺见大殿上坐着一个黑脸和尚八魔说:“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搅闹!”和尚说:“我乃万年永寿是也。”八魔就要晃魔火幡**童子悚海掏出**珠一抖手只听山崩地裂一声响当时万年永寿滚下供桌现了原形是一个大驼龙。八魔也没肯伤他他自己爬出庙外滚下江去。八魔进了大殿把众神像全都摔出来这八个人在上面一坐。庙里和尚也不敢惹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这八个野人这天八魔掐指一算知道济公来了立刻众人下了供桌来到庙外见济公驾着一只小舟船来到金山寺。和尚给了船家一块银子下了船。济公也不能闭三光虽然佛光、金光、灵光三光露着八魔也不放在心上。八魔说:“济颠你来此甚好我等在这里久候多时。”和尚说:“八位找我打算怎么样?”八魔说:“只因你施展妖术八卦炉烧死我们徒弟韩棋戏耍邓连芳还算小事;你决不该主使你徒弟悟禅大闹万花山火烧圣教堂你实在欺我太甚。我等特来找你给韩棋报仇。”和尚说:“好咱们进庙去再说。”八魔说:“走。”一同来到金山寺。和尚说:“你等要跟我比较先别忙这庙里的方丈也不是外人。我先去见见老方丈。”八魔说:“你见去罢我等不拦你。”正说着话只听后面一声“无量佛”众人回头一看来了两位老道头里这位老道面如三秋古月须皆白背后背定乾坤奥妙大葫芦来者正是天台山上清宫东方太悦老仙翁后面跟定乃是神童子褚道缘。书中交代:济公由三教寺出来格道绿不放心随后驾起趁脚风追赶下来。走到石佛镇正碰见东方太悦老仙翁。老仙翁由前者跟济公分手本处知县邀请绅董富户共成善事重修石佛院工程浩大好容易修齐了。老仙翁见褚道缘忙忙张张赶紧问道:“褚道缘你上哪去?”格道缘连忙给老仙翁行礼说:“我追我师父济公上金山寺只因我小师兄悟禅惹的祸前者火烧了圣教堂现在八魔在金山寺要摆魔火金光阵炼我师父我要追了去给解和。”老仙翁一听说:“既然如是你我一同去给解和。”褚道缘说:“甚好。”立刻老仙翁带上乾坤奥妙大葫芦同诸道缘驾起趁脚风往下追赶来了。追到瓜州雇了一只船赶到金山寺方下了船只见济公正同八魔讲话。老仙翁口念“无量佛”说;“众位魔师请了。”八魔一看认识老仙翁跟着紫霞真人李涵龄查过山。八魔抬头一看说:“道友你来此何干?”老仙翁说:“我听说你等跟济公为仇我特来给你等讲和。众位不可济公他这点来历也不容易十世的比邱才能转罗汉。众位要摆魔火金光阵伤害他看在我的面上众位不必。”卧云居上灵宫说:“道友你别管我等原与济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只因他火烧我徒弟韩棋戏耍邓连芳这都算小节。决不该主使他徒弟火烧了我们圣教堂大闹万花山。我等非得结果他的性命不可。”老仙翁说:“众侠依我说冤家直解不宜结。”八魔说:“道友你趁此快走不要跟我等在此嚼唇鼓舌再要多说可别说我等翻脸无情。”老仙翁一听勃然大怒说:“你们这几个人休要不知事物!”**童子悚海说:“你这老道管事这叫一头沉莫死他应当烧死我等门徒应当火烧圣教堂应当欺负我们?你要不叫我们摆魔火阵也行叫济颠给我们跪倒叩头认罪服输我等就饶他。”济公说:“你满嘴胡说你给我叩头也不能饶你。”老仙翁说:“你等这些孽障有多大能为也敢这样无礼?待山人拿法宝取你全把你们装起来叫你等知道我的利害。”说着老仙翁伸手拉乾坤奥妙大葫芦。老仙翁这葫芦有天地人三昧真火经过四个甲子勿论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山精海怪装到里面一时三刻化为脓血。今天老仙翁把葫芦盖一极掌中一托口中念念有词要捉拿八魔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37回 收八魔符咒封洞口 办善会福善集金山
话说长眉罗汉同紫霞真人、东方太悦老仙翁、济公长老、伏虎罗汉带领八魔来到九松山松泉寺。这山上有一座子午风雷藏魔洞长眉罗汉用降魔宝杵口中念念有词用法术将八魔置到子午风雷藏魔洞内立刻将洞门一关用咒语封锁。灵空长老说:“这八个魔怪把你们收起来免生祸端。这洞内到子时有风雷可以镇住八魔。恐其有人来救他们出去又生是非洞门口得派人看守。”正说着话小悟禅来了给众人行礼。灵空长者说:“悟禅你去把灵猿化给我找来叫他看守此洞。”悟禅答应去不多时同梅花真人灵猿化来了。灵猿化给众人行完了礼说:“罗汉呼唤我有何吩咐?”灵空长老说:“命你看守此洞将斩魔剑、降魔杵挂洞门八魔哪时出来你用轨魔剑斩他。”灵猿化点头答应在这里看守八魔自己修道。灵空这才把众人让到庙中落座济公说:“多蒙罗汉真人搭救。我得把悟禅带了去我要办善会重修金山寺。要不然因为我八魔拆毁金山寺我这孽造大了。”伏虎罗汉也告辞往他方前去波人。济公先带领悟禅告了辞来到金山寺写了帖子遣悟禅去请人。所有是济公的徒弟到过的地方幽州府龙游县、海潮县、余杭县、石杭县、常州府、镇江府、丹阳县、开化县、临安城、钱塘县、仁和县等处所有济公认识的都请上至秦相官宦人家绅董富户举监生员下至庶民悟禅都给送了帖子在金山寺八月初一日早降拈香临安城都吵嚷动了。花花太岁王胜仙一想:“济公敕封护国散禅师乃得道高僧。在金山寺办善会连我哥哥秦丞相都请怎么会不请我呢?”这天有风月公子马明来拜王胜仙二人谈起这件事王胜仙说:“现在济颠在金山寺办善会请秦丞相怎么不请我呢?”马明说:“也没请我。”王胜仙说:“他不请咱们咱们倒要去带一千银子香资到金山寺去一趟。”马明说:“也好。”立刻雇了一只大船带着二十个家人船上写着一杆大旗上写“金山寺进香施助白银一千两”由临安城起身够奔镇江府金山寺、这天正往前走见前面一只船上写着“海潮县正堂”的旗子支着船窗里面坐着两个丫环一位小姐。这位小姐长得真是干娇百媚万种风流梨花面杏蕊胸瑶池仙子月殿嫦娥不如也可称绝世美人。王胜仙、马明二人一看眼就直了。这两个人本都是临安城的恶霸素常净讲究抢人。王胜仙自前番白狗闹洞房把鼻子咬了去这小子又派人请名医调治好了落了牺子。仍然恶习不改一见美色就动了心贪淫好色的人全不顾。王胜仙的船在后面跟着来到镇江口了相离金山寺还有四十里地。人家靠了船王胜仙也吩咐靠船两只船靠着。王胜仙临近一看这位小姐果然真正美貌。这小子目不转睛一看这位小姐果然真正美貌极了。王胜仙真是色胆大如天当时吩咐管船的把跳板搭在那只船上。风月公子马明说:“你做什么?”王胜灿说:“我到那只船上去会会这个美人。我自打生人以来没见过这样组色的美人我今天非去找她不可。”风月公子马明说:“那如何使得了你准知道人家是谁家的姑娘你硬要去岂不惹出乱子来?”王胜仙说:“不要紧我哥哥乃当朝宰相我乃大理寺正卿谁敢惹我?也别管他是谁家的姑娘我今天非得弄到手方趁我的心。”说着话王胜仙叫管船的把跳板搭上他大摇大摆就上了那只船。书中交代这船上小姐乃是海潮县正堂张文魁的妹妹名叫金娘。只因济公请善会张文魁施助香资五百两姑娘带着婆子丫环有三班都头独角蛟安天寿这位班头水旱两路武艺精通人也老成带着十数个班头保着姑娘金山寺进香。由海潮县要的官船走在这江口姑娘叫安天寿买点鲜果带到金山寺好上供故此把船靠住。安天寿下船去买东西偏巧这个时节王胜仙到这边船上来大摇大摆就要进船舱。这里有十几位散役见王胜仙头戴四楞巾绣团花身穿大红宽领阔袖饱足下粉底官靴手拿一把折扇长的梭肩拱背黄尖尖的脸膛真是兔头蛇眼龟背驼腰一直就要进舱门。当差人一看连忙阻住说:“你是做什么的?”王胜仙说:“我看这女子长得美貌老爷到里面逛逛。”当差人说:“你是什么东西满嘴放屁!这是我家小姐你敢这样无礼你也不打听打听!”王胜灿说:“也别管她是什么官的小姐今天你家大人要找她作乐哪个敢不答应?”正说着话偏巧安天寿买东西回来了见众差役正同王胜仙吵嚷安天寿说:“什么事?”众人说:“这厮他硬要进船舱我们问他做什么他说见小姐长得美貌他要进去逛逛。安都头你看世界上哪有这样不通情理的人?我们告诉他说是小姐他说不论是谁家的小姐他也要进去作乐。”安天寿一听把肺都气炸了立刻把两只怪眼一瞪说:“你还不滚开!如要不然找结果你的性命。”王胜仙一看安天寿身高八尺紫脸在脑门子上有一个大肉瘤于满部的钢髯犹如钢针轧似铁线根根见肉头戴缨翎帽身穿青布靠衫腰扎皮挺带薄底鹰脑窄腰快靴是个班头的打扮。王胜仙自以为是当朝宰相的兄弟有势利谁人敢意说:“哪个敢拦我我把你们了!’焉想到安天寿也不管他是谁先讲动手当时举手照定王胜仙脸上就是一个嘴巴底下一腿踢在王胜仙肚子上。王胜仙往后一仰翻身掉在大江之内。大江里的水真有几百丈深王胜仙手下家人一看说:“你们胆子真不小我家大人乃是当朝秦相的兄弟花花太岁王胜仙你敢给踢在江里!”安天寿说:“王胜仙又该怎么样?踢在江里喂王八!反正先叫他死了。拼出一身剐敢把皇帝打。”正说着话只见对面铜锣响亮来了一只大船船上有大轿旗子上写着“镇江府正堂”。来者正是本地面知府赵翰章赵大老爷。只因济公在金山寺办善会赵大老爷亲身带领壮皂快三班来到金山寺给照料照料方由金山寺告辞。济公亲身送出庙外在知府耳边说了几句话知府点头答应。船到江口方要下船王胜仙手下家人一看是镇江府立刻喊了冤知府吩咐带过来问什么事?家人等说:“我家大人花花太岁王胜仙乃当朝秦相的兄弟被他们踢下江去。”正说着话只见王胜仙仿佛由江里有人给托上岸来众家人一看也愣了。王胜仙喝了两口水也不要紧少时缓醒过来。众人俱皆纳闷不知道这是怎么一段缘故。书中交代:原本济公办善会早吩咐万年永春所有烧香来的船不准在江里伤一个人如要伤了人济公说:“我告诉龙王定要斩你托你给照应。”万年永寿答应吩咐手下子子孙孙虾兵蟹将各处巡查。今天见王胜仙掉在江里故此小王八用脑袋把王胜仙一拱托上来。王胜仙缓醒过来一看镇江府来了王胜仙说:“知府你来了好我要找你。”知府先问:“安天寿这边因为什么?”安天寿说:“下役在海潮县当差我家小姐上金山寺降香在这里靠船买供果这个男子他硬要进船舱说我家小姐长得美貌他要作乐拦他他不听一定要进去。”知府说:“你是什么人?”王胜仙说:“我是秦丞相的兄弟我乃大理寺正卿王胜仙。”知府说:“你满嘴胡说王大人焉能做这事分明是你冒充官庄来人给我打。”立刻官人将王胜仙按倒打了四十大板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39回 因救千金被贼获 为吓贼人装鬼神
话说安天寿把四个贼婆杀死到屋中要救小姐焉想到踪迹不见安天寿一看就愣了。自己正在愣之际忽听外面有人喊嚷“拿贼”!书中交代:王胜仙白从镇江府打了他四十板子他来找秦魁。同风月公子马明;带领家人来到门。往里面一回禀秦魁一听叔叔来了赶忙往外迎接。来到外面给王胜仙行礼王胜仙给风月公子马明一引见大众往里够奔。来到大厅王胜仙一看这里坐着一个老道。王胜仙就问;“贤侄这位道爷是谁?”秦魁说:“这是我师父混天老祖教给我炼金钟罩铁布衫。”这个老道会妖法说在这裹住着他会配各样的耍药。金枪不倒美女自脱衣等药。秦魁虽爱炼可也是酒色之徒故此拿老道敬为上宾立刻给王胜仙一引见说:“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善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搬山倒海五行变化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能掐会算善晓过去未来之事。”王胜仙说;“这就是了。”秦魁说:“叔叔今天从哪来?”王胜仙说:“别提了我原本要上金山寺去出善会走在江口碰着一个美貌的女子船上插着海潮县正堂的旗子。我要到她船上去不想被她手下一个能人将我踢下江上幸亏我命长也不知怎么会上来了。镇江府知府赵翰章赶上这件事我跟他一道名姓他倒反打了我四十板子。我这口气不出美人也没得到手、这个美人我真爱的了不得我来找你给我想个主意。”旁边混大老祖哈哈一笑说:“这乃小事一段。大人打算要这个美人容易我去施展法术将她带来不费吹所之力。”王胜仙一听喜出望外说:“祖师爷要真能把这女子给我得来我必有重谢。”老道说:“既然如是;大人等着我去去就来。”老道出了葵花庄在江口一等工夫不大见海湖县这只船来了。老道口中念念有词立刻一阵狂风大作老道上船将婆了丫环杀死在小姐天灵盖上打了一**掌小姐糊里糊涂老道施展法术风裹着把小姐带回来交与婆子叫婆子给烧了一道符灌下去等小姐明白过来慢慢劝解。老道来到大厅说:“王大人我山人已将美人给你得来。”王胜仙千恩万谢在大厅摆酒大家开怀畅饮。依着老道今天先不叫王胜仙跟小姐入洞房。王胜仙喝醉了一定要入洞房。如其那女子不依从今天叫人把她捆上也别管她答应不答应。老道说:“既是王大人今天要入洞房如果她不从我给你一粒药给她吃了管保叫她自厢情愿。”王胜仙乐的了不得赶紧叫家人先去问问婆子劝的怎么样答应没答应?家人来到这院中方要说话见地下四个婆子被杀。家人连忙跑到大厅说:“可了不得了那院里四个婆子都死在院里被人杀了有一个人进了屋子。”秦魁一听说;“赶紧叫二位护院的拿贼别放贼走了。”他这家中两个护院的原是西川路的两个贼一个叫鸡鸣鬼全得亮一个叫造月鹏程智远。家人给一送信二人各拉兵刃吩咐鸣锣聚众一直来到东跨院。安天寿在屋中找小姐没有了找了半天方转身出来。全得亮一声喊嚷:“好贼你往哪里走!”安天寿一看见全得亮头戴翠蓝色六瓣壮士巾上按六颗明镜身穿箭袖袍腰系丝驾带单衬袄薄底靴子面似姜黄两道短眉毛一双三角眼鹦鼻子两腮无肉手擎一条花枪。后面跟定一人头上紫缎色壮士帽身穿紫箭袖单衬袄薄底靴子手擎一把钢刀柴脸膛一罢的花斑凶眉恶眼怪肉横生。安天寿见小姐没了真急了当时一顺手中刀说:“好贼人你等施展什么妖术邪法把我家小姐抢来今天安大太爷把尔等刀刀轨尽剑剑诛绝。”全得亮赴上前抖花枪照定安天寿便嗓咽喉就扎。安天寿用刀往外一拨贼人往回一撤枪反枪照定胸前刺来。这条枪三花九摆金鸡乱点头。安天寿刀法纯熟门路精通急架相还。程智远摆刀过来协力相帮手下恶奴各掌灯球火把齐声喊嚷。安天寿一看人多势众打算要走。秦魁同老道赶到老道见全得亮、程智远两个人拿不了安天寿老道说:“二位闪开。好小辈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待山人来拿你。”全得亮二人往旁边一闪老道口中念念有词说声“敕令”用于一指将安天寿定住。程智远摆刀要杀老道说:“别杀捆上他带到前面细细的审问审问。”他这才立刻将安天寿插上搭着来到大厅。王胜汕、秦魁、马明同老道在上面坐定老道说:“你姓什么?叫什么?来此何干?趁此实说。”安大寿把眼一瞪说:“你家大太爷行不更名住不改姓我姓安名叫安天寿绰号人称独角蛟。我乃是海潮县三班都头只因你等为非做恶施展妖术邪法抢我家小姐。我奉找们老书堂谕前来寻找我家小姐。大太爷既被你拿住杀剐你给我快行。”秦魁说:“祖师爷何必还细问他把他杀了就完了。”正说着话忽听后宅“当当当”碘响一阵秦魁一听一愣每逢宅内有紧要事才打碘。正在一愣婆子来到前面大厅慌慌张张说:“庄主可了不得了后宅闹大鬼把大姨奶奶、二姨奶奶全吓死了你快去瞧瞧罢。”秦魁一听说:“这事奇怪你我同去瞧瞧去。”全得亮、程智远说:“这必是绿林人装神弄鬼。”秦魁立刻叫两个家人在大厅看守安天寿秦魁同王胜仙风月公子马明老道混天老祖带领鸡鸣鬼全得亮造月鹏程智远大众一同够奔内宅。秦魁自己到屋中一看众姨奶奶全都死过去了人事不知。秦魁叫了几个大胆的婆子把大姨奶奶、二姨奶奶搀扶起来慢慢的呼唤好容易才还醒过来。老道交给秦魁几丸定神药拿阴阳水化开给众位姨奶奶喝下去定了定神秦魁说:“众位姨奶奶是怎么一段事全都给吓死过去?”大姨奶奶说:“我等在灯下跟婆子丫环说着话等候公子爷过来安歇忽然间由外面进来一个大鬼身高有一丈五色脸大脑袋冲着我们一晃吓的我们全糊涂了也不知这鬼哪里去了。”秦魁一听气得“哇呀哇呀”怪叫如雷说:“好鬼胆敢搅闹我的家宅不安尔等赶紧给我寻找找着把他碎尸万段。”众家人点上灯笼。各处寻找前前后后院中都找遍了并无踪迹。这才来到后面说:“庄主爷我等都找遍了并没有。”鸡鸣鬼全得亮造月鹏程管远两个人本是绿林人什么事瞒不了他们这两个人在绿林中什么事都做过蹲到水坑里就装龙抹一脸锅烟子就装灶王哪行人知道哪行事程智远说:“庄主爷你老人家不知道这决不是鬼必是安天寿的余党。”秦魁说:“我也明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鬼这乃是无名的小辈装神弄鬼要是好朋友就不该跑好鬼狗娘养的吓坏我的爱妾!”秦魁站在院中破口大骂焉想到英雄侠义就是不听人骂忽然房上答了话。一声喊嚷声音洪亮说:“好闲囊的你先别骂大太爷本不是鬼。只因你等为非做恶无故抢掳良家的妇女大太爷乃侠义英雄专杀上豪恶霸赃官妄党搭救义夫节妇孝子贤孙今天特意前来结果尔等的性命。”鸡鸣鬼全得亮、造月鹏程智远说;“你下来。”当时出房上跳下二位惊天动地的大英雄。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240回 雷陈奉命救良善 济公功满归净慈
话说蓝面天生案魁破口一骂由房上答了话跳下两个人来一位头戴紫壮帽紫箭袖腰系丝骛带单衬袄薄底靴子面如蓝靛似朱砂押耳红毫。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uu234.net一位穿蓝翠褂壮士打扮白脸膛俊品人物。各擎钢刀来者非别正是风里云烟雷鸣、圣手白猿陈亮。这二位自从前者由京都完了官司同马兆熊、秦元亮各自回家。雷鸣、陈亮在家中闭门度日不肯出来看破了绿林道。前者接着济公的请帖济公在金山寺办善会这两个人不能不来二人备了二百两香资来到金山寺给济公帮着应酬施主。济公把雷鸣、陈亮叫在一旁说:“你二人给我办点事。”雷鸣、陈亮说;“师父有什么吩咐?”济公说:“你二人不用在庙里帮我张罗你二人赶紧到葵花庄去现在秦相的儿子秦魁把海潮县知县的妹妹张金娘抢了去有一个三班都头安天寿去救他们小姐你二人去帮着把小姐救出龙潭虎穴。只要把人救出来可千万别招惹秦魁他等他那里有个老道你。人可不是他的对手千万不可跟他交手。倘如你二人闯出祸来找这里甚忙可救不了你们。”雷鸣陈亮点头二人出了金山寺坐船到了葵花在来上岸天已黑了。二人上了岸施展飞檐走壁到秦魁家中一瞧探见大厅里众人喝酒谈话。雷鸣、陈亮都听明白了二人各处一寻找小姐找到东跨院北上房屋中婆子正劝解姑娘。雷鸣、陈亮在房坡爬着往下瞧见安天寿正使调虎离山计往外叫婆子把四个婆子都杀了。雷鸣、陈亮有心进去救小姐又一想男女接受不亲人家是未出闺阁的女儿。二人正在心中犹疑见安天寿进了屋中“呵”了一声说:“小姐哪里去了?”雷鸣、陈亮一想:。这是什么人走在我们头里!”二人赶紧就追直追出庄子也没赶上就听庄内人齐呐喊二人后又回来见安天寿距全得亮、程智远动了手杀在一处。少时见安天寿被老道拿住。依着雷鸣就要下去陈亮说:“二哥别莽撞师父告诉不叫你我下去动手不是老道的对手你找别碰钉子。”陈亮把雷鸣拦住见众人把安天寿搭在大厅去雷鸣说:“你我要不救他他难得死在恶霸之手咱们使调虎离山计救他。”这才把隔面具掏出来带上雷鸣到内宅满屋里一串把众姨奶奶俱都吓死。二人在房上看着见婆子给前面送信少时秦魁同老道等都到后面来雷鸣、陈亮赶紧到前面来要救安天寿急至来到前面一看见两个家人已被人杀死安天寿踪迹不见。雷鸣一看就愣了陈亮说:“罢了真是夜眠清晨起路上又有早行人。”二人愣了半天又到后面一探听秦魁一骂雷鸣恼了当时答了话跳在院内陈亮也下来了。二人方一下来鸡鸣鬼全得亮赶过来照定雷鸣就是一枪雷鸣摆刀急架相还。程智远摆刀照定陈亮劈头就刺陈亮用手中刀海底捞月往上就迎。贼人撒刀分心就剁陈亮闪身用刀往下就盖。动手走了五六个照面雷鸣、陈亮本来能为武艺出众本领高强刀法纯熟全得亮、程智远二人不是雷鸣、陈亮的对手。二人尽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老道混天老祖口念:“无量佛”说:“好小辈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真是飞蛾投火自来送死招山人结果你的性命。”说着话用手一指一声“敕今”用定神法特雷鸣、陈亮定住。秦魁吩咐绑立刻将雷鸣、陈亮搭到大厅。秦魁一看两个家人俱被杀安天寿踪迹不见气得颜色更变。这才问道:“你两个人姓什么?叫什么?因何来到找这家中搅闹?”雷鸣、陈亮说:“大太爷行不更名住不改姓我叫雷鸣人称风里云烟他叫圣手白猿陈亮。我二人由金山寺奉我师父济公长老之命前来只因你等抢夺烧香的良家小姐派我二人特来救她。”秦魁一听自己一想济公是我父亲的替僧这件事要声张出去彻底根究我抢夺良家妇女被我父亲知道决不能饶我。要不把这两个人送到当官去这家中六条命案也不好办。”秦魁说:“你两个人既是济公叫你们来的我跟济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这婆子家人是你们谁杀的?”雷鸣说:“你要问谁杀的人我二不知道。”秦魁说:“大概这么问你你二人也不实说。来人把他两个人吊起来给我打!”手下家人答应正要打雷鸣、陈亮忽听后毛一队大乱家人喊嚷:“可了不得内宅着了火了!”秦魁众人一听吓得惊魂千里众人连忙往后跑。幸喜家人多把火扑灭。气得秦魁“哎呀呀呀”怪叫如雷。再到前面一看雷鸣、陈亮踪迹不见天也快亮了秦魁说:“尔等跟我追放火的人!”大众一同追出院子扑奔村头方一出村只见由对面济公带着镇江府的二十个班头来了、风月公子马明伶俐见事不好带着自己的从人竟自逃了老道一看见济颠眼就红了。书中交代:这个老道本是慈云观漏网的贼人乃是右殿真人李华山。前者由藏珍坞逃走各奔他乡他来到秦魁这里自称混天老祖在这里避难。按说就应该改过自新他还是恶习不改也是该当遭报。原本济公昨大在金山寺应酬众施主不能分身。收了有七八万银子今天一早带领本地面二十名班头特为来拿老道。老道打算要跑那如何能行被济公用手一指口念:“嘛呢叭咪哞”老道已然不能动转济公派官人把他拥上。秦魁一见不好先逃进家中闭门不出。王胜仙连息带吓逃走到家中卧病不起只见有无数冤鬼在床前要命病了有一个多月自己就呜呼死矣。临安城人人啐骂都说是就该死这也是他一生不做好事之报在阳世杀男掳女欺压良善今朝一死这也是恶报临头。单表济公拿获妖道见秦魁逃走也未追赶只见从正南来了几个人内中有安天寿同着雷鸣、陈亮。书中交代:安天寿是从哪里来?被何人救去?只因安天寿被人捉住绑在大厅之上秦魁带着群寇妖道要杀。雷鸣、陈亮使调虎离山计后面装鬼秦魁等奔后面去。只见从房上跳下来一位英雄身穿夜行衣靠面如白玉粉脸如银长眉阔目准头端正唇似涂朱看年岁二十以外俊品人物手执钢刀先把安天寿绳扣解开说:“朋友跟我来我特意来救你。”说罢一飞身蹿上房去。安天寿说:“恩公慢走我还要救我家小姐要紧。”那人说:“你不必狐疑我已然把小姐救上船去咱二人先到外边你等候于我我再去看葵花庄内是何人使调虎离山计。”二人到了外边那人说:“安都头你在此等我。”说罢翻身进了庄院正见雷、陈二人被捉。他到西院之中放了一把火烈焰腾空那边众人急忙来救火趁此那人把雷鸣、陈亮救出来。到了外边一见安天寿会合一处安天寿说:“兄台救我性命老领教贵姓高名仙乡何处?”雷、陈也过去问那人名姓。那人说:“我姓彭名恒乃江北黑狼山彭家集的人江湖上人称八臂膀飞行太保九杰彭恒只因找寻访我师父叶德芳走在此地听人说葵花庄险恶无常无人敢惹欺压良善、无所不为我想结果恶人性命扰乱他家宅不安。不想到那里正遇安头儿在那里救姑娘。我一见动了一点恻隐之心我先把小姐救出来找也不顾避嫌疑把小姐背至外面一问方知是张小姐。我送至船上二次来到秦宅原要杀他满门家眷不想找到那里看见安都头被捉雷、陈二位使调虎离山计我便把你救出来。复又到里边一看贝雷、陈二位被捉我放火把他调开我便把你二人救出来。这是已往之事。”说罢四人共到船上此时张小姐要寻死丫环奶娘解劝好了。安天寿四人到船各说各人之事天色已亮听见正北人声一片雷鸣、陈亮四人同下船到庄外一看只见济公捉了妖道秦魁逃走济公告诉雷、陈到金山寺帮我办事安天寿谢了济公等彭恒告辞向已去了。济公向官人到镇江府衙署。见知府把妖道授律拟罪解交常州府完案把妖道就地正法。济公到金山寺先派人把徒儿全都叫来先给孙道今落;就在金山寺充当知客僧悟禅仍回儿松山松泉寺庙中。济公择日开工重修金山寺不到半年人程告竣塑像一新诸事完毕雷、陈二人回家。济公自回临安城到天竺山净慈寺庙中。众僧接见方丈德辉说:“济公你来此甚好。老僧我正盼之际。现在咱们下院报花寺年久未修重修那庙工程甚人非汝不能募化。此乃是一件好事功德无量。”将公点头答应在报花专募化十方京都在朝文武官绅富户都来给济公书写缘簿未到半载之久化了有数万两白银从此兴工起造把那庙塑像一新。开光之日来了四山五岳之善男信女不计其数。诸事完毕从此济公仍是走游天下到处舍药救济贫人。
(全书完)
第236回 神童子身逢魔火劫 请佛仙杵剑镇群魔
话说杨明远方把褚道缘烧死只听外面有人放声大哭说:“道缘没想到你死的好苦!罢了罢了老夫白去了一回也未能将宝贝请来。竭了完了连济公、伏虎罗汉都完了这就是你我修道人的下场头。”杨明远一看来者是东方太悦老仙翁那半片破瓢拿着没舍得摔。书中交代:老仙翁跟褚道缘分手实指望找长眉罗汉借降魔宝杵可以救济公报葫芦之仇焉想到来到九松山正碰见悟弹悟掸连忙行礼说;“仙翁从哪来?”老仙翁说:“悟禅可了不得了皆因你火烧了万花山现在八魔在金山寺摆魔火金光阵炼你师父。我去怎么劝八魔怎么不答应。我打算拿乾坤奥妙大葫芦要把八魔装起来焉想到**童子悚海神通广大他把我的葫芦炸碎了。我正同错道缘放声痛哭幸遇白云仙长徐长静野鹤真人吕洞明二人指我一条明路叫褚道缘找他师爷爷李涵龄借斩魔剑我来找长眉罗汉借降魔件去救济公。要不然八魔把你师父炼死也必来找你。不用说八魔都来就来一个一晃魔火幡你就得现原形。你这五千年的道行也算完了你也活不了。”悟禅一听唷了一声说:“事已至此也无法。我去瞧瞧我师父去。”老仙翁说:“你这孩子胡说你如何去得?你是祸头八魔正找你找不着你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你跟我见见长眉罗汉你给你这个师父磕头连我求他双关着可以求他救你那个师父。”悟禅说:“我这个师父没在庙里要在家我还不同你进去?”老仙翁说:“哪去了?”语祥说:“走了几十天了被紫霞真人约了去朝北海留下我跟通臂猿猴看庙。”老仙翁一听这话愣了半天说:“我到庙里等一天倘如你师父回来也未可定。如不回来那可就没法了。”悟禅说:“也好。”同老仙翁来到松泉寺庙里让到东跨院北上房屋中悟禅给老翁烹过茶来正说着话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个大白猴浑身白毛两只红眼手提一个小篮摘了一篮果子。见了老仙翁趴在地下给老仙翁磕了一个头。悟禅说:“这就是通臂猿猴每逢摘了好果子就给老方丈送来。”老仙翁点了点头说:“无量佛善哉善哉。畜类也知道修道怪不得人家说‘叩户苍猿时献果守门老鹤夜听经’这话一点不错。”老仙翁在庙中住了一天心似油烹次日长眉罗汉也没回来悟禅说:“仙翁你不用等了我求你到金山寺去瞧瞧。要是我师父济公死了求你给我一口缸把他成殓起来。我听你回信我在这庙里大概八魔不敢来找我。我这个师父回来我跪着给他老人家叩头求他给我替师父报仇到万花山去拿八魔也跑不了。你老人家瞧瞧去我不放心。”老仙翁无奈垂头丧气出了松泉寺驾趁脚风方来到金山只见一片火光把褚道缘烧的皮焦肉烂骨头酥老仙翁放声大哭说:“道缘你死的好苦。”杨明远听老仙翁又哭又说杨明远说:“你这老道前者饶你不死你就该远遁他乡今天还敢来说说道道!你再不走我等当时结果你的性命。”老仙翁一听说:“好好我正不愿意活着我等要死死在一处倒好。你来用魔火幡把我烧了罢我倒甘心。”杨明远说:“烧你也不难。”老仙翁说:“来。”立刻把眼一闭净等一死把心横了。杨明远、王九峰方要到离方位晃魔火幡忽听正东上一声“阿弥陀佛”来了一僧一道头前走的那道人口唱山歌唱的是:
“贪利营谋满世间不如破构运人闲。笼鸡有食汤锅近野鹤无粮
天地宽。富贵百年难保守轮回六道任循环。而今看破虚幻里学作深
山不老仙。”唱罢后边那个和尚口中说:
“为人不必逞英雄万事无非一理通。虎豹常愁逢狮着蛟龙又怕
遇蜈蚣。小人行险终须险君子固穷未必穷。万解楼船沉海底皆因使
尽十番风。”二人各歌一词老仙翁一看那道人身高八尺头戴莲花道冠身披鹅黄缎子道袍腰系丝缘足下高底云鞋背后斜插一口宝剑绿沙鱼皮鞘黄绒稳头黄绒挽手。面如银盆眉分八彩目如朗星准头端正一部银髯根根飘洒胸前手中拿着一把萤刷。后跟那僧人身高九尺头戴青僧帽身穿黄缎僧袍足下白袜云鞋赤红脸长眉朗目怀抱降魔宝件像貌惊人。书中交代:来者这二位非是别人乃是灵空长老和紫霞真人。这二位本是带禄活神仙只因二人朝北海这日正现玩北海名山胜境忽然间见一股煞气由西往东直冲霄汉斗牛之间。灵空长老看罢说:“善哉善哉!道兄你看。”紫霞真人口念:“无量佛。善哉善哉!原来降龙、伏虎二位罗汉有难好孽畜胆敢这样兴妖作怪你我这件事不能不管如不管恐怕我佛如来见怪。”灵空长老说;“我早就有心把这几个外道天魔除了我又不肯他等在万花山修道我也不肯无敌杀害生灵。现今既是他等兴妖作怪你我赶紧回去。”紫霞真人说;“你我快走!”僧道二人借遁光往回走尚未到金山紫霞真人打一个冷战口念:“无量佛。善哉善哉!道缘这掌障遭此劫数可惜可惜!”灵空长者说:“你我还很快去若慢一点稍迟一刻东方太悦老仙翁有性命之忧。”僧道急来到金山寺正赶上杨明远、王九峰正要用魔火幡伤害老仙翁。紫霞真人一声喊嚷:“好孽畜真乃大胆。”老仙翁睁眼一看说:“真人罗汉快来!”八魔见紫霞真人同灵空长老一来众人皆是一愣。紫霞真人伸手拉出斩魔剑一指一片金光竟将魔火闭住。灵空长老又用降魔宝杵一指一片白光那魔火已化为飞灰四散。济公同普妙这才出来道谢。八魔焉敢跟僧道斗法吓得八个人跪倒在地卧云居土灵霄说:“真人罗汉休要动怒并非我等无故跟济颠做对。只因他火烧了我徒弟韩棋戏耍邓连芳他又主使徒弟悟禅火烧了万花山故此我等找他报仇雪很。”紫霞真人说:“好孽障你还以为着有理。你徒弟韩棋同邓连芳上东海温州采灵芝草就不该多管闲事。赤灵官邵华风既是修道的人就不应该相与绿林贼人卖熏香蒙*汗*药使人盗取婴胎紫河车摆阴魂阵伤了多少性命?杀害生灵茶毒百姓官兵拿他他拒捕官兵情同叛逆。你徒弟帮着他助纣为恶即是自己为恶死之不屈。你等在万花山隐藏邵华风悟禅去要你就该把邵华风给他。你们不但不给还要施展魔火要他的命。他也有五千年的道行也不容易再说他在松泉寺灵空长老庙里你等也该有些关照。你等要害他他焉能不恨你?烧你的万花山这是你等自找。现在两位罗汉乃西方大雷音寺奉我佛如来敕旨降世渡人你等胆大用魔火炼他二人真乃胆大妄为。是你等自作孽不可活!”灵空长者说:“你等跟我走罢咱们回松泉寺说去。”八魔不敢不跟着三位罗汉、两位老道。这才带领八魔够奔松泉寺而来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20回 赵斌夜探秦相府 王兴无故受严刑
话说秦相见众鬼卒拉着他爹爹秦桧就走。他一急,用手一拉,只听当卿一响,睁眼一看,原来是南柯一梦,把蜡灯摔在地上。外面有值宿的丫环,进来把蜡灯捡起来,照旧点上。夫人那里也醒了,问道:“大人因何这等大惊小怪?”秦相说:“我方才在灯下看书,偶然心血一迷,已睡入梦乡中。方才得了一个兆,见老太师回煞归家,带了手铐脚镣,众鬼卒押解,述说我在阳世三间之恶。我打算要把大碑楼止工,将众僧人放回,夫人你看意下如何?”夫人听了一笑道:“大人乃读书之人,你怎么也信服这攻乎异端,怪力乱神之事?”秦相一听夫人之言,他又把善心截住,问丫环外面有什么时光。丫环说:“方交三鼓。”秦相说:“传我的堂谕,三更天我在外书房审问疯僧,非重重责罚他不可。”正说着,只见屋中这盏蜡灯呼呼呼,灯苗长有一尺多高。秦相爷一愣,冒然间这灯又往回缩,缩来缩去,灯苗剩了有枣核大小,屋子里全绿了,如是者三次。秦相把镇宅的宝剑摘下来,照着灯头就是一剑,忽然献出两个灯光,秦相复又一剑,献出四个灯光。秦相一连几十剑,满室中灯光缭绕。就听婆子叫:“大人,门外面站着一个大头鬼,冲着我们直晃脑袋!”丫环说:“可了不得!桌底下蹲着一个支牙鬼,冲我们直乐。”那丫环说:“快瞧,在帘子那里有个地方鬼,直点头。”秦相吩咐叫婆子打碘,叫家人进来打鬼。婆子丫环到门外一呼唤,外面众家丁往里跑,听内宅闹鬼,都要来在相爷面前当差,刚要到了内宅,就听声音一片喊叫:“了不得了!相爷,看那破头鬼的头上直流血。了不得了!相爷,有了抗枷的鬼。了不得了!相爷,有了吊死鬼。了不得了!相爷,有了无头鬼,又有了淘气鬼了,净打了拧人。”书中交代;此乃是济公施的佛法。只因秦相派了二十名家人。在外面廊房之内看押和尚,内中秦升说:“咱们这差事可不是玩耍,昨夜我就一夜未睡,今日又有这个差事。我出个主意,咱们大家每人出二百钱,做一个公东,买些酒菜来,入夜二更之时,大家喝了酒,至三更相爷要升书房审问和尚,也误不了事。你等想想怎样?”众人都说道;“好好好,就是那样办罢。”众人凑了四吊钱,叫一个人去沽酒买菜,都办齐了。天有初更之时,只见内中有说:“咱该喝了。”众人把酒菜摆上。济公说:“众位慈悲慈悲,我和尚喝一杯酒呀。”秦升说:“和尚不准饮酒!你因何要喝起酒来了?和尚说的是杀、盗、淫、妄、酒,此为五戒。你要喝,岂不犯了成么广济公呵呵大笑道:“管家但知其一,不知其二,内中还有许多好处呢。天有酒星,地有酒泉,人有酒圣,酒合万事,酒和性情,仲尼以酒为道,但木及乱耳。”秦升说:“和尚,你知道这些事,我给你一杯吃。”伸手斟了一杯给和尚、济公接过来说:“好好好,日长似岁闲方觉,事大如天醉亦体。”把那杯一次而尽,说:“众位再给我一杯吃罢。”秦升说:“已然给你一杯吃了,还要,真不知自爱。”和尚说:“你要不给这杯,连那杯人情也没了。”秦升又给他斟了一杯。和尚喝了说:“来,再给一杯,凑个三杯。”秦升说:“没有了。不是我不给你,合别位要罢。”济公哈哈大笑说:“好,我自己会喝。”拿着酒杯连说;“奄赦赫,来来来。”就见杯中酒忽满了,和尚连吃了几杯酒,把酒杯放下。那些家人都要喝酒,一个个向前伸手倒酒,那瓶内连一滴皆无。众人都说买东西那个剩下钱啦,又把那个酒瓶拿过来,也是点酒皆无。秦升一语未发,一闷气就先躺下了,众入东倒西歪都睡了。济公先点化了几个鬼,想要把此事完了,也就省心了。不料秦夫人一句话就给挡住。和尚见家人睡了,和尚把铁锁盘起,就到内院去报应。那些恶仆平日倚主人之势,在外招摇是非。和尚打一下,拧一下,正是报应众人。只见北房上有一人,手持钢刀一把,要杀秦相,代济公报仇。罗汉睁眼一看,来者非别,正是探囊取物赵斌。只因前次赵斌帮着济公盗五雷八卦天师符,装韦驮在秦相府遇见尹士雄,两个人回家中,见过赵老太太,有了两天,尹士雄告辞就走了。赵斌仍是做小本生涯,倒不为赚钱。老太太因叫赵斌有个养身之道,省得胡作胡为。这一天赵斌正在西湖卖鲜果子,见有无数官兵,围住灵隐寺。赵斌见有认识的人,过去一问,方知是济公打了秦相府的管家,秦相发传牌调兵围灵隐寺,捉拿疯僧到相府,要把济颠活活打死。赵斌一听大吃一惊,自己一想:“济公待我有救命之恩,他老人家遇难,我如何不救。”又想:“我娘亲晚上又不叫我出来。有了,我说个狂,等我娘亲睡着,我带上切菜刀一把,奔那秦相府把好相杀了,给我师父济公长老报仇雪很。”自己慢慢回家,老太太问:“今天因何不卖了?”赵斌说:“我今天身子不爽。”老太太说:“既是身子不爽,在家休息罢。”及至晚饭后,赵斌正望他母亲睡觉,忽听外面打门。赵斌一听,心中大大不悦,心想:“我母亲将要睡,又有人打门。”出来一看,乃是对门街居王老太太。一见说:“赵斌,我烦你一件事。只因我王兴儿清早起来卖果子,去到秦相府门首摆摊,正午的时候,来了一乘小轿,说我儿得了子午瘀,把我媳妇接了去,直到这个时候,还不见回来,我甚不放心。家中又没人,我烦你去代打听打听。”赵斌连忙答应。他本是实心做事的人,进去告诉母亲。换好了衣服,揣上一把切菜刀,出来一直奔至秦和坊,来到秦相府门首。此时已晚,见王兴的果摊尚未收,有看街的郭四在那里看守。赵斌一看熟人,说:“郭头,我王贤弟那里去了?”郭四道:“原来是赵爷。你问王兴,别提了,今天一早秦相府二公子把他叫进去。他叫我给看着,也给他卖了钱不少。我尚有忙事,他一进去,就没有出来。我进去打听,他们都不叫我问,我也不知是什么事。”赵斌也不知王兴是怎么一件事,别了郭四,便在各处访查,也未打听着,直至天有二鼓,自己就奔秦相府,找僻静之处,将身蹿上房去,打算要刺杀秦相给济公报仇。哪想到将来到里面,在房上一看,院中灯火绿沉沉的,照得那些家人直似一群怨鬼,吓得赵斌战战兢兢,穿房越脊,往西奔去。来到一所花园,赵斌站在房上东张西望,心说:“这所花园子,不是秦相府里。在他这相府隔壁,是谁家的?”看了够多时,只见在东北上有一所院落,灯光闪灼。赵斌跳下来切近一看,周围栽的桂树,路北的垂花门。一进门,目前一带俱是花墙子,当中白灰抹的棋盘心。这院子是北房三间连月台,东西配房各三间。赵斌抬头一看,见上房屋中垂下竹帘子,里面现着灯光,由外向里看的甚真。见里面是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的干鲜果品,冷荤热炒,上等高粮,是一桌海味席,赵斌想:“这倒是活该给我预备的,叫找吃饱了,喝足了,再杀那狗娘养的。”赵斌往前刚走了两步。猛然心中一动,自己叫着自己:“赵斌你太粗卤了!倘若屋内有人,我便往里走,岂不被他看见?那时多有不便。我不免找块石头,探操有人没有。”在院中找了一块小砖头,照定带子打去。绿林人讲究投石问路,用石头一打,要有人必有答话;“这是谁砍砖头呀。”有黄狗听见有响动,汪汪一叫,也就探出来。赵斌今天用砖头照帘子一打,并不见动作,自己满心大悦,知道是没人,这才往前行走。刚上一台阶,只听上面叫:“哎呀,大哥来了。快救命呀!”赵斌大吃一惊,抬头睁眼一看,原来是王兴夫妻二人在房梁上倒吊浑身是血。不知这夫妇二人因何在此遇难,且看下回分解。
第022回 施妙法鬼人闹秦宅 治奇病济公戏首相
话说赵斌正要给王兴解绳扣,忽有人在后面把赵斌抱住。赵斌打算要夺身出去,哪想到摇不动,回头一看,原来是济公长老。赵斌说:“师父,你快放开我。只当你老人家为秦相所害,不想到师父还在这里。”济公方才松手,说:“赵斌,你把他们的绳扣挑开,跟我往屋中来,我有话说。”赵斌把王兴夫妻解放下来。济公掏出两块药,把王兴夫妻被打的伤痕治好。和尚进了屋中,上面一坐,大口喝酒,大把抓菜,满面抹油,赵斌说:“好,这桌酒原给师父预备下了。”和尚说:“赵斌,你往西厢房北里间屋中,有四只箱子,第三只箱子内有黄金一厘,重百两,有白银六封,重三百两,你给拿来。”赵斌急忙到那里去一找,果然济公说的不错。赵斌把金银拿过来,济公方才问:“王兴,你是哪里人?”王兴说;“我原籍是余杭县人。”济公说:“王兴,你把这金银拿去,明天可同你母亲雇只船逃回余杭县去罢。你家中破坏的东西,给赵斌罢。你有这金银,到家买些地作个买卖,也足够你们度日子了。”王兴一听,急忙趴在地上,给罗汉磕头。济公说:“赵斌,你可送他夫妻走罢。”赵斌说:“师父,你在这里不要紧么?我原打算杀了秦相,给你老人家报仇。”济公说:“不要你问,我自有道理,三日后你必听得到信,”赵斌点头答应,正要走,只听那旁有人说:“小子们跟我走,看看王兴的妻子从我不从。”众恶奴答应说:见打着灯光,原来是二公子追命鬼桑植,由相府回来,领了一群恶奴。原来是听说东府闹鬼,他便去给秦相请安。秦相疼儿干,怕他害怕,不叫他进去,叫他回自己花园养息,故此率领众人回来。方一到花园子,就想起王兴之妻说:“小子们,去看那王兴之妻从我不从。如其不从,我活活把她打死。”赵斌一听,大吃一惊,道:“师父,可了不得了!要把咱们躲到屋里。”济公说:“不要紧。”和尚用手往外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埯嘛呢叭咪哞。”秦桓偶然打了一个冷战,扑咚栽倒在地。众家人上前搀扶,大众一乱。赵斌趁他一乱,领着王兴夫妻直奔花园子角门,由角门出去,送王兴夫妻到家。第二天一早,王兴同他母亲妻子叫船逃走,把家中破坏东西给了赵斌,这话不表。单说济公见赵路等走后,吃饱喝足,仍然回归东府空房。区说这里秦桓摔了一个跟头,心中觉得惊慌。有众家人把他扶至房中。秦植说:“哎呀,好热!”秦玉把帽子给摘下来,秦桓说:“热!”家人又把袍子脱下来。秦桓仍叫热,连忙把趁袍脱下来。秦植说:玉又把靴子袜子脱了。秦桓说:玉把大褂中衣又脱了。秦桓叫热,秦玉吩咐快给打扇。打扇也是热,秦玉叫抬进两块冰来。手下人才把冰抬进来,秦桓叫好冷,即把冰抛去。秦桓说:旧把褂裤穿上。还叫冷,又把袜子靴子穿上。秦桓说:上趁饱还叫冷,套上袍子还是冷,加上帽子还是冷,盖上两床被还是说冷。秦玉叫上火盆,才把火盆弓隋,秦桓又嚷热,把火盆拿出去,还是热,仍然又脱衣裳。书不多叙。如是者冷了热,热了冷四五次,天色已不早了:秦桓突然说:“脑袋里痒,痒的难过。快来人给我搔!”秦玉过去用手一搔,哪知道越搔越大,倾刻间脑袋长的如麦斗相仿,吓的秦玉也不敢搔了,众家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天已光亮了。秦玉说:“快给东府送信罢。”秦相本是告假,也不上朝,闹了半夜的鬼,也没有审问和尚,天色明了,正要休息,外面有家丁进来报告说,“有人来送信,公子爷病了。”秦相一听,父子关心,急忙带着从人来至秦桓花园子。秦相到了屋中一看,见秦桓躺在炕上打滚,脑袋大的如斗。秦相就急了,说:“你们这些奴才,真正可恼!公子爷的这般重病,为何不早送信与我?”秦玉说:“相爷有所不知,昨天夜间公子由东府回来,偶然跌了一个筋斗,到屋内就叫热,脱了又说冷,穿上又叫热,如此者数次,后来就叫脑袋痒,奴才就替他搔。越搔越大,这病来得奇怪。”秦相连忙吩咐:“快清有名先生来调治。”家人答应。那临安城内有两位名医,一位叫指下活人汤万方,一位叫赛叔和李怀春。家人忙至李怀春家相请。李怀春一听是秦相府,不能不去,随同家人来至相府门首,去往里回报。秦相心急如火,赶忙吩咐有请。家人带领李怀春来至里面。秦相见李怀春头戴四榜逍遥巾,身穿蓝袍子大氅,篆底官靴,气宇轩昂,一表非凡。连忙请到屋中,有人献上茶来。李怀春给公子秦桓一诊脉,便心中纳闷。眼瞧他脑袋甚大,看寸关尺六脉十二经,并没有病。察看多时,不知他脑袋之病,从哪经所得,实在自己无法用药。方才说:“公子这病,小生才疏学浅,相爷另请高明罢,我实不能治。”秦相说:“我怎知道谁是高明?李先生你必知道,给引荐一位。”李怀春心想:“我要治不了,汤二哥也不能治,他治不了的病,我也不能治。除我二人之外,还有谁可引荐?”想罢说:“相爷,我实无人可荐。”秦相一听真急了,说:“你既不能治我儿的病,又没人可荐,你今天休想出我这相府!”李怀春一听:“只知以势力压人!”猛然心中一想:“我何不把济师父荐来?”想罢说:“相爷,要给公子治病,只有一个人,就是酒醉疯颠,衣衫不整,恐相爷见怪。”秦相说;“这有何妨,只要他能给我儿治病。”李怀春说:“可是出家人。”秦相说:“不间出家人,只能治病便好。你可说来,快请去!”李怀春说:“乃是西湖灵隐寺济颠。”秦相一听,说:“原来是他呀!现在疯僧在我东院里锁着。”李怀春一听锁着济公,心中方才明白:“怪不得他长大头瓮。”秦相赶忙吩咐家人:“去把疯僧叫来,他要能把我儿的病治好,我放他回庙,免他之罪。”家人急忙来到东院空房一看,众和尚都起来。家人说:“和尚,你这造化大了。”济公说:“灶火大,费点柴。”家人说:“我家相爷叫你去替公子治病,你能治好了,放你回庙。”和尚说:“你们相爷他把我锁来,要过堂审我,一叫我就到,叫我和尚给治病,你就说我说的刷了。”家人一听说:“好,我就照你这话回相爷去。”家人就回来,见秦相说:“回相爷呀,我去说丞相叫和尚去治病,他说要过堂审他,一叫就到,叫治病他说刷了。”秦相不懂这句话,问李怀春什么叫刷了。李怀春微然一笑说:“这句话,乃是一句戏言。相爷要叫他治病,须下一请字。”秦相疼儿子,说:“好,你等去,就说我请他来治病呢。”家人想:“真是和尚走运。”连忙来至东院,见和尚说:“和尚,真真你的架子太大了,我家相爷叫我来请你治病。”和尚说:“你家相爷安居首相,位列三台,我和尚同他平日并无往来,他要交结僧道,叫御史言官知道,就把你给参了。”家人一听说:“好,和尚,你说的好,我去给你报告,见我家大人去。”自己到了西花园之内见了秦相,说:“回相爷,我去到那边面见和尚。奴才说,大人请他给公子治病。他说大人官居首相,位列三台,他合大人素无来往,说大人交接僧道,要叫御史言官知道,就把大人给参了。”秦相一闻此言,勃然大怒,说:“好大胆的僧人!”李怀春说:“相爷不要生气,要教和尚给公子治病,大人必须亲自一往。”秦相见公子满床乱滚,没奈何道:“李先生,你要随我同往。到了那里,看和尚怎样?”李怀春答应:同秦相到了东府空房院内。秦相咳嗽一声,谓是叫家人知道我来,你们都要规矩点。果然房中众家了听见都站起来,说:“大人来了。”济公说:“众位,这是狗叫唤。”喻家人连忙止住:“不要胡说,我家大人来了。”只见秦相同李怀春进来,到了济公面前。秦相说:“和尚,只因我小儿得了奇怪之病,本阁特来请你治病。”和尚说:“我是被大人拿锁子锁来的,并不是请我来治病的。”秦相一听,便勃然大怒道:“好好。”李怀春一见事情不好,连忙说:“大人暂息雷霆之怒,我前去必要把济公请来。”秦相只得往后一退。只见李先生过去说了一夕话,圣僧便旅佛法,大展神通,要来戏要秦相。不知后来之事毕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23回 找妙药要笑众家丁 联佳句才惊秦丞相
话说李怀春到了济公面前说:“师父久违了,弟子有礼。今日秦公子得了奇异病症,我把你老人家荐了去给公子治病。不论什么事,都看在弟子分上。”济公说:“好,李怀春。你要给人治病,都拿锁子锁了去呀?”李怀春一看说:“好,秦大人,请你老人家派人把圣僧铁链撤去。”秦相立刻把和尚链子撤去了。李怀春说:“师父,你老人家可没有别的话说了。走罢!”和尚说:“李先生,我师父、师兄、师弟都在这里受罪,我哪有心来给人治病?”现秦相听见,立刻叫把众僧人都放回庙去罢。众僧人走了,李怀春说;“师父,你老人家可没的说了,走罢。”赁公说:“李先生,兵围灵隐寺,拆毁我庙中大碑楼,我要给人治病。我哪能情愿呀?”秦相知道和尚要把兵撤回来,他也没有话说,连忙吩咐手下人去传堂谕:“去把拆楼之人一并撤回,连兵丁也撤回来。”李怀春说:“圣僧,你老人家可没有话说了,走罢!”和尚说:起来说:“行善积福作德,作恶必遭奇祸,贫僧前来度群魔,只怕令人难测。”和尚谈笑自若,秦相想:“和尚放荡不拘,真要把我儿的病给治好了,我要不拆他大碑楼,我是被人耻笑,他白打了我的管家,我白把他锁来。就是他把我儿的病治好了,我也要拆他的大碑楼。”济公在后面哈哈大笑说:“好好,善哉善哉,我和尚唱个歌给大人听罢:皂帽丝绦策一人,难略紫缓罗袍,一品还嫌小。量尽海波涛,人心难忖着。翠养翎毛,调难头上好。象养脂育,谓谁肠肉饱。干寻鸟道上云霄,是处都经到,平地好逍遥,世人知事回头少。”和尚一唱山歌,秦相暗暗点头,知道这和尚甚是明白。一同来至西花园秦桓的书房,听秦桓在那里咳嗽不止。和尚到了屋中一瞧,说:“哟,原来是这么大的脑袋,可了不得!”李怀春听和尚这话大吃一惊,心说:“费这大事,把他请来,他若不能治,可就糟了。”秦相也是一惊,连忙问道:“和尚你会治不会治?”和尚说:“会治。不要紧,这是三小号,我连头号大脑袋都能治。这病有个名,叫大头瓮。”说着话,和尚伸手往兜囊一摸,说:“可了不得了,我把药丢了!”秦相说:“什么药?”和尚说:“治大头瓮的药。”秦相一听一愣说;“和尚莫非是你来到我这相府,就知道我儿长大头瓮么?”和尚说:“不是。只因有一位王员外,他儿子也得这个病。每逢得这个病,必不是好人,定在外面行凶作恶,抢占**长女,才有此病。王员外儿子不法,得了大头瓮,请我去治。我带了药刚要去,被相爷派人把我和尚锁来。我进相府的时候,摸兜子药还有呢,这时候会没有了!”秦相吩咐:“尔等快给和尚去找药!”众家人一听,说:“和尚,你这药是丸药?是面子药?告诉我们,好找去。”济颠说:“是颗丸药,有小米粒大,像瓜皮颜色,也没有纸包着。”众家人一听说:“我去罢。”和尚说:“大人,他这病可有转,这是小三号,要一转了大脑袋,就没法治。”秦相说:“那怎么办呢?”和尚说:“我得吃饱了再治,要不吃饱了治,越治越冤。”秦相一听,怕儿子转冤大头,赶忙吩咐家人摆酒,在大厅上摆下三桌酒,让和尚先行奔厅上去吃酒,吃完了再治病。李怀春同着和尚来至厅上,和尚一看是三桌酒,并不谦不让,就在正面上头落坐。秦相一看,虽是心中有些不快,暗想道:“这个和尚是有点来历,我如今为当朝的宰相,他竟占我的上座。”秦相也没法,只可主座相陪,到让李怀春在东首坐下。和尚酒过三巡说:“大人这个闷酒没喝头。”秦相说:“依你便该如何,可以不吃闷酒呢?”和尚说:“出个灯谜,说个酒令,对个对子,批个字意,都可解闷。”秦相说:“和尚,你还认得字么?”济公说:“不敢云认字,也略识一两个。”秦相说:“要说酒令,是喝酒,是赌什么?”和尚说:“不赢酒。大人出个对句,我和尚如对上,我赢大人一万两银子;要对不上,我和尚输一万两银子。大人想我一个穷和尚要输了,哪有一万现银子?我要输了,大人不是要拆我那个大碑楼么?我要输了,把大碑楼给大人好不好?”秦相一听,心中甚为欣悦,说:“和尚,我先试试你的文理,要真有才学,我再跟你打赌。我先出两个字你对。”和尚说:“大人说罢。”秦相说:“幽斋。”和尚说:“对茅庐。”秦相点了头说:“开窗。”和尚就对“闭户”。秦相说:“读书。”和尚说“写字”。秦相说:“和尚你输了。我这六个字凑成一处,成一句话,是;幽斋开窗读书。”和尚说:“我那六个字也是一句话,凑成一处。是:茅庐闭户写字。”秦相说:“我给你出个拆字法的对子,你对上,我输你一万银子。”和尚说:“也好。”秦相说:“酉卒是个醉,目垂是个睡,李太白怀抱酒坛在山坡睡。不晓他是醉,不晓他是睡。”和尚吃了一杯酒,哈哈大笑说:“这个对子好对!月长是个胀,月半是个胖,秦夫人怀抱大肚在满院逛。不晓他是胀,不晓他是胖。”秦相一听连摇手,说道:“和尚不要诙谐。”秦相想:“这个和尚真淘气。我再出个对子,叫他知道我案相本是满腹文章,怀揣锦绣,腹隐珠现。”次人说:“佛祖解绒绦,捆和尚扣颠僧、”济公说:“哎呀,大人这个对子可真好,我和尚才疏学浅。”秦相说:“你对上,我再输银一万;对不上,我要拆你的大碑楼。”和尚说:了一怀酒说:“我对一个天子抖玉锁,拿大臣擒丞相。又赢你一万两!”秦相想:“和尚果然满腹奇才。对对子赢不了他。”方才说:“和尚不用对对子,出酒令吧。”和尚说:“出酒令就出酒令。大人说的,还是大人出。”秦相说:“我要说两个古人,两种物件。这两个古人要一样的脸膛,做事相同,落在两件物件上,要一活一死的。说上来算赢,说不上来算输。”和尚说:“大人先说吧。”秦相说:“和尚,你听我道来,你要听着。远看一座楼,近看一只牛,吕洞宾醉卧岳阳楼,孙膑架拐骑牛。”和尚说:“远看一座庐,近看一尾鱼,张飞顾庐,敬德吊鱼。”秦相说;“和尚,你输了一万。张飞顾庐,三顾茅庐还可以说。敬德吊鱼,鱼哪有腿?”和尚说:“甲鱼不是有四条腿?”秦相无法,又让和尚赢了一万。秦相想:“我总要想法赢他。”出来告诉秦安:“你拿个捧盒装点凉糕,你在外面等着叫和尚猜。他要猜盒子里没东西,你装着凉糕拿进去,他要猜有东西,你拿空盒子进去。”秦安点头。秦相回到里面说:“和尚,我久闻你能掐会算,善知过去未来之事。我已派家人去拿个盆子来你猜,猜盒子里有东西没有。你要猜着,我照数输给你一万银子,如猜不着,我要拆你的大碑楼。”和尚说;“大人,你输急了吧?”秦相说:“我并非是输急了,我倒要试试你的能为。”和尚喝了一杯酒,定了定神说道:“秦大人出的主意高,这件事情真奇巧,捧盒本是空空物——”这第三句,和尚拉着长声。秦安听和尚说是空空物,把凉糕装上拿进来。刚走进来,和尚又说道:“里面装的是凉糕。”秦安一听一愣,到底被和尚猜着。秦相想:“天也不早了,给儿子去治病要紧。”想完说:“和尚,你的酒如何?可以吃饭,给我儿去治病?”和尚说:“我已然酒足饭饱。哎呀!你们给我找着药没有?”众家人说:“我等趴在地上把鼻子都粘好些土,也没找着。”和尚一伸手掏出一个包,说:“我这有点药料,再加两味药就成了。”秦相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字太草率,看不出来。打开一看,白的很,李怀春一看,认得原本是吃的白面,问;“和尚,此是什么?”济公说:“这叫多磨多罗多波罗散。”秦相说。“还有什么东西?”和尚说:“朱砂一两,白面四两,盒子一个,用汗水一冲,又用刷子一把。”秦相吩咐赶忙照样预备。家人答应。少时,回报相爷,所有应用的东西俱已齐备。和尚方才放下杯筷,随同秦相够奔书斋。罗汉爷便大施怫法,来治大头瓮,度化秦桓。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24回 认替僧荣归灵隐寺 醉禅师初入勾栏院
话说济公听家人回话,所有应用俱已全备,站起身来,同秦相李怀春一同往花园书房之内。早见家人秦玉,端着一盆朱砂红杨子,里面放着一个刷子。和尚伸手拿起来,说:“大人要什么样都行。”照秦桓头上一刷下去,立刻是粘着襁子的,都消肿归原。和尚一连数下,秦桓立刻肿消病止。和尚说:“这病可有反复,必须好好休息。我今给写下一纸药方,如要犯病,看我这药方便好。”秦相知道这是和尚妙法,请济公到前厅。李怀春说:“我可不能相陪。我要告辞,还有几家请我看病,我要走了。”秦相派人送出相府。那济公在书房合秦相一谈,甚是投机。二人高谈阔论,和尚对答如流,秦相甚为喜悦。说:“和尚,我哪能如你跳出红尘,在古寺参修,也不问国家的兴亡,也不问非是之成败,奉经念佛,打座参禅,说是一段乐事。我虽然在朝居官,终日伴君如伴虎,有一些不是,便有身家性命之虞。”和尚说:“大人说哪里话来,大人官居宰相,位列三台,在佐理呈献,参赞化育之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察吏安民。”秦相说;“哎呀,和尚,你体要提那当朝一品,位列三台。不提当朝一品犹可,一提起来,更觉心中发慌。俗语云:官大有险,树大招风,权大生谤。我自居官以来,兢兢翼翼,对于王事,诸凡谨慎,外面尚落了许多怨言。哪里像你和尚如此清闲自在,无患无忧。常言说得好: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闹。我打算要认你和尚作为我的替身,不知你意下如何?”和尚说:“大人既是愿意,我和尚求之不得。”正在说话之间,外面家人进来报告:“大人,公子爷病又犯了,脑袋照旧大了。”和尚说:“我也不用去,你叫他打开我那药方瞧,照那药方行事,他自好了。若不依我那药方行,他的病是越来越重。”家人赶忙回西院去告诉秦桓。书中交代:秦桓他病好了后,便想起王兴夫妻。问家人:“我的美人在哪里?”秦玉说:“丢了。”秦植说:“好东西!你们敢把我美人放了,那可不行!”方一着急,脑袋呼呼又长起来,吓得家人急向西院里回报相爷。只才听得和尚一说,家人回来告诉秦桓。秦玉道:“公子爷,方才和尚说的话,叫你照那药方行事,病自好了。”秦桓说:“快把药方拿来我瞧瞧。”家人连忙呈上去,秦桓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自身有病自心知,身病还须心药医,心若正时身亦净,心生还是病生时。”秦桓一看,心想:“哎呀,我这病都是自己找的,我抢掠人家的妇人,作恶多端,我由此要改行为善,我这病就可好了。”想到这些,脑袋呼呼就小了。家人连忙来至东院报告相爷:“公子爷的病,一念和尚的药方就好了。”秦相说;“很好,汝等要好好服侍公子爷。”家人答应去了。只见东府家人进来说道:“夫人得了篆风疼的病,满床乱滚。”秦相说:“知道了。圣僧,你可会治篆脑风?”和尚说:“夫人必是错说了话啦。不然,不能得这样病症。我去看看。”秦相说:“夫人也来说什么呀。是了,昨夜是那里闹鬼,我做了一梦,见老太师回煞归来,劝我良言。我醒来就要传逾大碑楼止工,把众和尚放回。夫人说:这不过是心头想罢了,把我的善念打断,少时就闹起鬼来了。”济公说:“我去照定夫人一抓就好。”秦相同和尚到东院内宅上房,听见屋中咳声不止。和尚说:“夫人,不要着急。我来,管待立时就好。”说完,口中念念有词,冲定房中一抓,立刻夫人里面好了。和尚说:“大人,你看好不好?”秦相连说着;“好公说:“我会神仙一把抓,一抓就好,抓出来还得捺出去。你看。”照定那里一条卧着的癫犬一扔,只听汪汪叫了两声,一滚竟自死了。秦相说:“好利害!错说一句话,就得篆脑风。久后我在朝中居官,说话总要小心谨慎。”秦相同和尚到书房内坐定,派人预备酒菜,就在此作通宵之乐。天有三鼓,只听外面风起。秦相说:“不好,又到昨日闹鬼的时候了。”济公说:“大人不必担心,我去给大人捉鬼去。我合鬼打在一处,千万不可管。”和尚出去了,只听那外面和尚说:“好鬼好鬼,把我吃了,我去合你一死相拼。”秦相在屋内一听,心中大为不安,候至天色大明,出去一看,只见那边和尚躺着不动,叫家人过去把和尚唤醒,到了里面坐下。秦相说:“和尚,我这里给你换换衣服,送你荣归庙宇。”川家人去到外面,给和尚买憎衣鞋袜。家人答应,去不多时,给拿了三身僧衣,都是上好之物,一身黄云缎的,一身白缎绣花的,一身蓝缎子的,三身连鞋袜,一百二十两。秦相派书童侍候,和尚沐浴更衣。济公头一回洗脸换上衣服,到了书房坐了。秦相把和尚赢的银两给他兑好,派家人把自己所乘之马备好,打全班执事,送和尚荣归故庙便了。和尚说:“大人,可恨我与大人缘浅,相见已晚,离别甚速。今日一分手,不知何年才能相见?”秦相说:“和尚,你哪时愿来只管来。这也不是离着干山万水,我正要无事合你盘桓盘桓。”济公说道:“和尚要常到大人这里来,大人,我那里有些门包。”秦相吩咐把门工叫进来。不多时十几个家人都来,站在书房以外,大人说:“济公是我本阁的替僧,哪时来,不问我有什么公事,不许阻他,须回我知道。”那些家人连声答应:“是是,奴才等谨依命。”济公道:“这几个人我和尚要赏他几个钱,大人意下如何?”秦相知道和尚有用到的几万银子,必是做个睑,想罢说:“和尚,你自己酌量。”将公说:“众管家,每人我赏你们一百文。”秦相说:“和尚,你多赏他们几两,我给你垫上。”济公说:“不是,我赏他们每人一百文,今天给明天不给了。我和尚来,这一百文,雇他们回话;我和尚不来,有一天算一天,每月每人加工钱三用,大人你替我垫上罢。”秦相说:“是了。”和尚这才告别,秦相派二十家人护送:“传我的堂谕,所有各庵观寺院,必须跪接跪送。他乃是本阁的替僧,送他荣耀归庙。”众家人答应,外面备马。和尚告别秦相,出了相府上马。家人打着引马,头前边牌锁根旗锣伞扇,赶退闲人。街市上看热闹的人就多了,都要来看秦丞相的替僧。和尚骑马来至灵隐寺,鸣钟擂鼓,聚集众僧。济公先叫监寺的:“过来。我后面有银子,你给称五十两一封二十封,十两一封一百封。”监寺的答应。济公说:“众管家,当着我和尚,代我传传堂谕。”管家说:“是,不知圣僧就传什么堂谕?”济公说:“你们这庙中和尚听真,济公和尚乃是秦相爷的替僧,今天荣耀回寺。圣僧要同你们这些和尚借钱打酒,要有钱不惜,登时送有司衙门治罪。”家人照这传谕,众僧人一听,“这也不错。”济公又说;“众管家来,再给我传堂谕,久后我和尚没钱,跟他们借钱,屋内没人,偷点什么,不许言语。如瞧见,不叫偷。如违,当时推出庙门立斩。”管家~听也笑了,只可含糊答应。众僧人一听,心想:“这庙里由他反了。”虽心中不悦,敢怒而不敢言。济公把银子货二十家入,每人五十两,打执事的人每人十两。一个个欢天喜地,竟自去了。和尚把新衣裳脱下来,包在包裹之内,仍被上旧袖衣,拿住包袱,信步出了钱塘门。见眼前一座当铺,和尚进了当铺,把包袱往柜上一捺。掌柜的一瞧,一个穷和尚,穿着一身破坏,拿了些衣服,都是件件新,再瞧和尚直掀着帘子东瞧西看,仿佛是后头有人追他,他像害怕的样子。当铺掌柜的说:“和尚,你这衣服从哪里拿来的?趁此说实话。”济公说:“掌柜的,你看估多少给当多少?不然,给包上,我上别处当去。”旁边二柜过来说:“你别不开眼了。这位大师父,不是方才骑着马由门口过去,做了秦相的替僧。你不认得了?大师父当多少钱罢?”济公说:“给我当一百五十吊钱吧。”二柜说;“和尚要银子要票子?”和尚说:“我要现钱,暂把当票存在柜上。”掌柜的叫人把现钱搬在门口,和尚就嚷:“谁来红钱?”由那边过来一大汉说:“和尚,我给你扛。”和尚说:“你心坏了,不叫你扛。”和尚叫些穷人这个扛三吊,那个扛二吊,大众一分,还剩下五吊,和尚说:“叫那大汉扛着吧。”大汉扛起来趁乱就跑,和尚不追。众人说;“和尚,把钱扛到哪去?”和尚说:“随便吧。”众人各自散去。和尚找胡同一蹲,那大汉扛了五吊钱跑了十七条胡同,和尚过去一把将大汉揪住。不知后事究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30回 余杭县清官逢奇案 段家渡济公捉贼
话说冷二上堂来。老爷问道:“冷二,你说高国泰明火执仗,现在已把高国泰带来,你可认得?”冷。说:“认得。回上老爷,他与李四明在屋中谈心,小的听得明白。”高国泰在旁说道:“回老父台,我生员并不认得他。”李四明往前扒跪半步,说道:“老爷在上,这个冷二原来跟我同院,住我的房子,皆因他欠着小的的房租不给时常同我借钱。借了几次不还,他还要借,我不借与他,因此借贷不遂,他记恨在心,诬赖好人,求老爷格外施恩。”老爷说:“好,我用刑拷你们。拷明了谁,我办谁。大概抄手问事,万不肯招,把高国泰并李四明一同夹起来再问。”两旁衙役等答应。将要用刑,忽然间公堂之上起了一阵狂风,刮的真正好厉害,对面不见人。少时风住了,老爷再一看,见公案桌上有一张纸,上写“冤枉”二字。老爷也不知是谁写的,自己揣度:其中必有原因。吩咐:“来,暂把高国泰、李四明二人押下去,把冷二也押下去。”老爷退了堂。书中交代:这阵风乃是济公来到,把手一指,起了一阵怪风。迷住众人眼目,在公案之上写了“冤枉”二字,自己出了衙门,领了冯顺、苏禄二人到了西门外。他也并不说住房,仍是往西走了有二里之遥,说:“二位,你等看这是哪里来的银子?”苏禄、冯顾二人立刻收拾起来,一起往口袋里装。济公说:“这必是保镖的达官遇见贼,把银子抢了,这是剩下的,咱们拣个便宜。”三人说着,一直往西走,到一个镇市叫殷家渡,由北往南走了有一箭之地,只见路东有~段白墙,上写黑字是“孟家老店,草料俱全,安寓客商”。济公立于那座门外叫开门。里面问:“做什么的?”外面说:“住店,快开门。”里面说:“没房,都住满了。”济公说:“找一个独屋就行了。”里面说:“没有。”济公说:“我这里银子甚多,走不了,如何是好?”里面听的明白。书中交代,这座店乃是孟家老店。店东孟四雄、李虎。两个伙计,一个姓刘,一个姓李,久贯害人。要有孤行客,行李多,被套大,他们立刻用蒙汗药酒,把他治倒杀害。上房全有地道,因此这店不只做买卖,竟专门害人。伙计一听外面说有银子,连忙到门口往外一看,见三人扛着有无数银两。伙计连忙来至柜房说:“掌柜的,外面来了两个人,同着一个和尚,带着许多的银子要住店。”孟四雄说:“你何不把他们请进来。”伙计说:“我已经告诉他们说没房。”孟四雄说:“我教你几句话,你就说我们掌柜的说了,怕你们三位带着银两一路走,年岁饥荒,倘若遇见贼,轻者丢银两,重者伤性命。我们掌柜的最喜行好,给你们三位顺一间房,叫你们住罢。”伙计听明白,回身出来开门,见三个人还站在门口。伙计说:“三位没走呀?”济公说:“你们掌柜的听见了,顺一间房叫我们住,怕我们丢了银子是不是?”伙计说:“不错。”济公说:“好,前面引路。”伙计前头走,济公三人大步进了店门,见迎面是个照壁,东边是柜房,西边是厨房,里面东边一溜房,西边一溜房,正北是上房。和尚站在院里不走,说:“你这院内是什么味?”伙计说:“什么味呀?”和尚说:“有点贼味。”伙计说:“和尚别打哈哈,你们住上房罢。”和尚说:“好,上房凉快,八面全通的。”伙计说:“只是没有糊窗户,你进去罢。”和尚同苏禄、冯顺来至上房西里间一看,靠北墙是炕,地下靠窗户是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冯顺、苏禄也困乏了,坐下休息休息。伙计先打洗脸水,然后倒茶送来,说:“你们三位要吃什么?”和尚说:“你随便给煎炒蒸煮,配成四碟,外两壶酒。”苏禄、冯顺说:“我们两个人可不喝,已困乏要去睡了。”和尚说:“你们不喝我喝。”伙计下去喊了煎炒蒸烧四个菜,“白干两壶,海海的迷字。”和尚说:“伙计回来。”伙计问道:“要什么?”和尚说:“你代我要白于两壶,海海的迷字。”伙计一听,大吃一惊,心想:“这和尚可了不得,真是内行人。要不然,他怎能也说江湖黑话?”伙计回道:“和尚,什么叫海海迷字?”和尚说:“你说理不说理?你如不说理,我打你一个嘴巴。”伙计说:“我怎么不说理?”和尚说:“你才说海海的迷字,你倒问我,我还要问你什么叫做海海的迷字。”伙计一想:“这话对呀,方才可不是我说的吗,倒叫和尚问住我了。”伙计方才说:“我方说的海海的迷字,是给你打些好酒。”和尚说:“我也是说要点好酒,你去拿去罢。”伙计到外面把酒拿来,和尚便睁开一只眼直向酒壶内瞧。伙计说:“和尚你瞧什么?”和尚说;“我瞧瞧分量多少,贵姓刘伙计?”伙计说:“你知道我姓刘又问我。”和尚说:“我看你这个人倒很和气,咱们两个人一见就有缘,来罢,你可喝杯酒?”伙计说:“不行,我是一点酒不喝,一闻酒便醉了,人事不知。”和尚说:“你少喝点,一杯罢。”伙计说:“不行,要叫我们掌柜的知道,我跟客人喝酒,明天就把我散了。”和尚说:“你不喝我的酒,倒叫我好疑心,仿佛酒里放搁上什么东西是的,你不喝我也不喝了。”耿计说:“和尚,你喝你的。倒不是我不喝,如找们掌柜的知道,不是买卖规矩。”和尚说:“你喝一口酒,这也不要紧,一段小事。”伙计说:“我把酒给你温温去,也许凉了。”伙计拿住酒壶来至柜房说:“掌柜的,这个和尚真怪,拿了酒去,他叫我喝,我不喝,他也不喝。我先换一壶没麻药的,他叫我喝,我就喝。”掌柜的给了一壶好酒,伙计拿到上房来说。“和尚,小店本没有这个规矩,你既叫我喝,回头我喝。”和尚说:“你把酒温热了?”伙计说:“温热了。”给和尚,和尚一仰脖子,把一壶酒都喝了。和尚拿那壶有麻药的给伙计。和尚说:“你喝这壶罢。”伙计赌气往外就走。和尚说:“你不喝,我也不喝了,一个人喝酒没趣。”吃了些饭菜,撤去残桌,和尚闭上门睡了。伙计到前面柜房说:“掌柜的,这三个人可就是和尚扎手。回头动手的时候,可得留神和尚。”李虎说;“不要紧,回头叫李伙计拿刀去,你在此休息,不用你问了。”刘伙计点头答应。待天交三鼓后,李伙计拿了一把刀,就奔北上房。来至里面,把上头门插根桃开,再挑底下。把底下挑开,用手一推,门上头又插上。伙计一想:“怪呀。”又挑一头,把上头又拨开,一推门,底下又插上。伙计把窗户揭了一个小洞,往里面一看,见屋内三个人睡的是呼声振耳,沉睡如泥。伙计又拨门,拨了半天,依旧没拨开。他方才直奔上房西边,单有一个单间,有地道通到上房。李伙计把一轴画卷起来,桌子移开,由地道而入。方一低头向前走,走不动了,仿佛有什么阻住。掌柜的李虎在柜房等了半天,不见李伙计出来,叫刘伙计去瞧瞧。刘伙计拿了一把刀,来至上房,见那门也没开,也不知李伙计往哪去。刘伙计便直奔上房东边,也有一个单间通到上房,有地道。他到了那东间把桌子挪开,画条卷起。打算要由地道进去。及下地道向前走不过去。把李虎、孟四雄等了半天,不见李刘两伙计回来。二人等急了,各持钢刀一把,扑奔上房,见门闭了,也不知两个伙计往哪里去了。李虎用刀将门拨开,二人来至外间屋中,入神一听,西里间屋内鼻息如雷,方才把西里间帘子用刀一挑,往屋中一看,见和尚头向南,伸着脖子脑袋,将抗帝搭拉着,那两人睡的人事不知。李虎想:“合该你三个人该死。”放步向前,举刀方欲杀和尚,见和尚冲他支牙一乐,把李虎吓了一跳,回身便要走。见和尚又睡了,李虎想:“敢是和尚做梦呢?我怎么刚要杀他,他冲我一乐?”愣够多时,复又近前把刀举起来,往下一落,和尚用手一点指,用定神法把他给走在那里,李虎也不能动。孟四雄在外面等了半天,看李虎举刀不往下落,心中着急,方才闯进屋中,伸手拉刀。罗汉爷施佛法大展神通,要捉拿贼寇,搭救高国泰。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31回 拿贼人完结奇案 施邪术妙兴定计
话说孟四雄拉刀要杀济公禅师,罗汉爷翻身扒起来,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埯嘛呢叭咪哞敕令赫。”就把贼人用定神法定在那里。和尚一脚,把苏禄瑞醒,一脚把冯顺揣醒,这才喊嚷:“了不得了!有了贼人,要杀人呢!”和尚站起来要往外跑,苏禄、冯顺二人睁眼一看,只见孟四雄、李虎二人,各执利刃,站在那里不动。二人立刻跳下床去,往外就跑,站在院中喊嚷起来,说:“有了贼啦,杀了人啦!救人哪!”外边正遇巡夜官兵到来,听说店内嚷有贼,本汛千总刘国斌,带着有二十名官兵,正因前街兴隆级店明火执仗,刀伤事主。失去缎子五十匹,银子一千两,并未破案获贼。今日听见店内有人喊嚷有贼,连忙叫兵丁登梯子上房,跳在院中,先把大门开放。刘老爷从外边进来,先把苏禄锁上。苏禄说:“众位先别锁我,我不是贼,贼在屋中哪!我们同伴三人,还有一个老头儿冯顺,一个和尚济公,共三个人,是由临安来找人,昨日住在这店内。是喊人执刀要杀我们,故此我们喊嚷。”官兵说:“好,我们要不是上过当的,我们还不先锁你。只因我们前番在绸缎店内捉贼,进院内有人嚷,我们疑是本家,没拿。进屋一看,把本家全上了锁,贼倒跑了,我也是出于无法,这次不能上当了。”苏禄说:“你们先到房内看看贼,找我们同伴两个伙计。”
千总:古代武官名。
众兵丁到上房一看,原来是孟四雄、李虎、刘大、李二。先把四人刀给夺过来,然后都锁上。出来各处一找,并不见那二人,正自着急,听见马槽底下有沉吟之声,过去一看,原来是冯顺爬在那里。出来一问,合苏禄说的一样。先把苏禄放开,再找和尚。众兵丁帮着苏禄、冯顺找和尚,各房中都找到了,并没有和尚。找到厕中,听见里面呼声振耳,到里边一看,果然是和尚站在那边,身倚墙睡熟了。冯顺过去一推说:“济公,你老人家还睡呢,官兵来了,把贼拿住了。”和尚一睁眼,说:“了不得啦!有赋啦!救人哪I”苏禄说:“有贼,你老人家为什么会睡着了呢?”济公说:“只因贼人一闹,把我睡着了。”众人说。“到上房拿你们的东西。”三人到北上房再看,那些银子全变了石头了。苏禄问和尚:“银子怎么会变石头了呢?”嘴公但笑而不答。官兵把三人带到武汛衙门之内,问冯顺,把已往之事述说一番。刘国斌问了喊人的名姓,一并办好文书,连济公三人解往余杭县衙门。且说余杭县老爷正因高国家这案为难,不知如何办法,只见殷家渡武汛千总解上这案来。先把济公叫上来一看,是个穷颠和尚,站在那里。老爷问;“和尚是哪里的?来此何干?见了本县,因何不跪。”济公哈哈大笑说:“老爷,我是西湖灵隐寺济颠和尚。只因:西湖有座城隍山,清贞礼拜我济颠,只因寻找高国泰,谁想公堂来鸣冤。”知县一听,说:“原来是济公,弟子不知,来人安座!”和尚坐下,述说住店情由。苏禄、冯顺二人磕头,起来站在一边。知县叫把贼带上来,两旁答应。先把孟四雄带上来,跪下叩头。老爷问道:“孟四雄,店是你开的。”贼人答应:问道:“因何害人!开贼店,共有多少年?共害了多少人四雄说:“回老爷,小的务本做买买,并不敢害人。只因昨天夜内小的店中闹贼之时,小人执刀追贼,正遇官兵巡夜,把小人捉住当了贼啦。”知县说:“你先下去。”叫上官兵问问,是怎么拿的?官兵把捉贼的情形,大概说了一回,老爷叫把李虎带上来,不准叫他二人由供。带上李虎来跪下,堂上老爷一看那贼人,五官凶恶,定非良善之辈。年有三旬以外,一脸横肉,短眉圆眼。看罢问道:“李虎,方才孟四雄已然全招,你还不实说吗?”李虎想:“他既实说,我也不必隐瞒。”说:“老爷,既是他说,小人我也说罢。我二人都是殷家渡本街人,自幼结义为友,开这座店之时,也是我二人同伙开的,今年整开了十年多。每有孤行客商,行囊褥套大,下些**药酒,把人迷倒了,害人得财,共害了有三四十个人。今年上月二十六日,我们店内来了山东蓬莱岛的三个人,全是绿林中朋友。为首的净江太岁周殿明,还有他两个徒弟翻浪鬼王廉,破浪鬼胡方。他三人因为买缎子,合兴隆缎店口角,相争打起来了,当晚邀我等去抢兴隆缎店,抢去缎子五十匹,银子一千两,持刀押颈砍倒更夫。有我们店中四个人,抢回来,因为分赃不均,周殿明赌气走了。我等只因和尚带着二人到店之内,见他等银子多,我等派伙计去暗害他三人,不想被官人拿获。这是已往之事,小人并不敢撒谎。”知县问明白,把两个伙计叫上堂来,一问,刘大、李二二人也都招认了。再把孟四雄带上堂来对同,都讯问明白。把高国泰、李四明、冷二三人带上堂来,叫招房书班先生一念招供,抢兴隆缎店,并无高国泰、李四明。先吩咐把二人开放。冯顺一见高国泰,连说:“先生久违,我等都为找你而来。”高国泰下堂站住,见冯顾过来先行礼,然后把上项之事,从头至尾,述说一番。只见堂上把冷二打了四十板子,钉枷示众。把孟四雄打了四十板子,连李虎带两个伙计,一同钉镣入狱。济公见把这案了完,立刻站起身来,谢了知县下堂。见高国泰,都引见了明白。李四明说;“先请高兄同济公,二位管家,先到我家,明天再走。”济公说:“也好。”一同往前走,方出西门,济公问高国泰说:“王成壁周济你的银两,被何人偷去?”高国泰说:“弟子不知是谁,圣借莫非知道!”和尚哈哈大笑,说:“你来跟我看那边。”用手一指,只见从李四明院中出来一人,年有二十多岁,青白面皮,短眉小眼,两腮无肉,头挽牛心发署,身穿青布小夹袄,青布中农,白袜青鞋,两只眼似篱鸡,东瞧西看。李四明一看,认的是冷二的妻弟,名叫夏一跳,久在街市窃取偷盗,是个白日贼。那天高国泰在钱铺换银子。被他看见。贼起贼智,假作进城,故意把高国泰撞了一个斤斗,把银子掏去,在赌博场中两夜的光景,把五十两银于输净。今日找冷二借钱,到这里一问左右街坊,才知道是冷二打了官司。自己方一出门来,正遇见济公带着众人,用手一指。夏一跳说:“众位你等看我,今天报应临头。”伸手自己打了几个嘴巴,跑在河沿,跳下河去,往上冒了一冒,登时死了。地方官人知道,报无名男子一个。本地面该管职官相验已毕,就地葬理。李四明清众人到家,整理酒筵,款待济公。高国泰说:“李贤弟,你到南门外去找王成壁。犯我的事都说明白,你替我谢谢罢。”李四明说:“明天我就去。”留济公住了一夜。次日天明,济公带高国泰、苏禄、冯顺由余杭县起身,顺大道直奔临安。这日正往前走,到了一座镇店,见街市人烟稠密,买卖甚多。正走在十字街,只见东边路北有一座大门,门内高搭一座法台,三丈六尺,上安法桌法椅,头挂五色彩绸,分东西两边。济公看罢,按灵光连击三掌,说:“善战,善哉,我和尚既遇此事,焉有袖手旁观之理?且慢,我必须如此如此。”书中交代,这座镇店名叫云兰镇,路北这家姓梁名万苍,家私巨万,膝下~于,名梁土元。老员外为人乐善好施,专好修桥铺路,斋僧布道,创修寺院,印造经文。只因有一个老道在这里,化了一百两银子,说修佛殿,及至给了他银子走了。老员外在西街拜客,正看见者道由烟花院出来。老员外回到家中,对家人说:“我施舍这些钱,原来老道前去问柳指花,我是不能再舍施的。”家人梁修德说:“老员外乃好善之人,咱们这里连年失收,米贵如珠,员外何不修些好事,设立个粥厂,赈济这一方之邻里乡党,倒是一件好事。不知意下如何?”梁万苍一听,心中甚喜,立刻禀明本地该管官长,择日放粥。每日早来,打粥之人,吃粥一份,外给钱一百文,好叫众人种地。梁员外每日在门外看讨粥之人,过了半月之久。这日梁士元在门外闲立,天有晌午之时,只见从正西来了一个老道,年约半百以外,头戴青布道冠,身穿青布道袍,白袜青鞋,背后献斜宝剑,手拿蝇拂,面似乌金纸,黑中透亮,粗眉大眼,一部连鬓落腮胡子。一见梁士元,恶念顿起。正是妖人妄兴害人计,罗汉长施恻隐心。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38回 苏北山酒馆逢韩老 济禅师床底会英雄
话说济公带着苏北山、韩文成来到一家门首叫门,只见由里面出来一位管家。韩文成一看,说:“不错,找我要银子,带人抢我妹妹就是他。”苏北山一看,原来是苏福,苏北山赶紧叫苏禄、苏升把他揪住。这个苏福当初他本是金华县人,他父亲带他逃难,把他卖给苏员外家五十两银子,充当书僮。自从来到苏员外家,老员外待他甚厚。苏福自己很积聚两个钱,就有一样不好,苏福最好喝酒,喝了酒,不是英雄仗酒雄,坐在门房不管是谁张嘴就骂。这天,同伴伙友就劝他,大众说:“苏福你自己不可这样胡闹,你常常骂人,倘若叫员外听见,你是自找无趣。”苏福借着酒性说:“我告诉你们众位,慢说是员外,我拼得一身刚,敢把皇帝打,就是打皇上一个嘴巴,也无非把我剐了。员外也是个人。叫他听见,他敢把我怎么样?”正说着话,正赶上苏北山由外面回来,听见苏福在门房里大嚷大叫。苏员外一想:“苏福这东西,真是无法无天。”本来累常苏福在外面胡作非为,声名就不好,苏员外就灌满了耳朵。今天听见苏福在门房里胡说,苏员外气往上冲,来到里面,吩咐把苏福叫进来。少时有人把苏福叫进来,苏北山说:“苏福,你这厮素常在外面指着我招摇撞骗,任性胡为,喝了酒胡闹,我早就要管你。现在如今你这样任性,实在难容!我本应当把你送到衙门办你,无奈我这家中乃是积善之家,我不肯做损事。只可你们不仁,我不能不义,你这卖身的五十两银子的字据,我也不要了。”当时就点火烧了,叫家人“把苏福给我赶出去,是他的东西,全叫他拿了走,永不准进我的门”。苏福自己有几只箱子的衣裳,还有二百多两银子,由苏宅出来,自己住店。手里有钱,年轻人无管束,自己也没事,遂终日游荡,结交一个朋友,姓余名通,外号人称金鳞甲,在二条胡同住家。家里就是夫妻两口度日,素常就指着女人过日子,在外面说媒拉纤,余通他也往家里引人她还装不知道,假充好人,见苏福年轻又有钱,余通就把苏福带了家去,跟苏福拜盟兄弟。苏福就在余通家住了一年多,把钱也都花完了。余通见苏福没了钱,就要往外赶,苏福常跟余通抬杠。口角相争、金鳞甲妻子暗中告诉苏福说:“你可想法弄钱、你要不想主意,余通说了不叫你在这里住着。说你没钱,在我们这里吃闲饭,养活不起你。”苏福一听急了,钱都花完了,没有主意。忽然想起开钱铺的韩文成,当初借过我们员外二百银子,是我给送了去,我找他要去。这天苏福去找韩文成,韩文成应着卖了房给银子,韩文成也不知道苏北山把苏福赶出去。这天金鳞甲说:“苏福你要真打算找韩文成要钱,我倒有个主意,现在净街罗大公子,要花二三百银子买一位姨奶奶,咱们带着人去找韩文成要钱,他给钱便罢,如不给钱,韩文成有一个妹子长的十分美貌,带人把她抢了来,卖给罗公子,可以卖三二百现银子。你想好不好?要等着韩文成卖了房给钱,知道几时能把房卖出去?”苏福一想也好,说:“你给约会人,明天就去。他如不给钱,款把他妹子抢来。”余通出去,就找了些地痞光棍,有二十多位,都是不法之徒。苏福带着余通,连余通之妻马氏,一同来找韩文成要钱。韩文成出来一看,说:“苏管家我已然着你说,叫你回禀你家员外,等我折变产业给银子,你怎么又来了?”苏福说:“我家员外说了,这么等不行,你不给钱,我们员外叫把你妹子带了去,就不跟你要钱了。”说着话,马氏带人进去,就把姑娘抢出来,搁在车上,拉起就走。韩文成一拦,这些人把韩文成打了;韩老丈一拦,把韩老头推了几个斤头。隔壁邻居出来,路见不平,要管闲事,这些人把邻居也打了。大众就把姑娘抢到余通家中,马氏又转了一个媒人,跟净街罗公子说要四百银子,罗公子说;“回头骑马到余通家看看,再还价。”余通、苏福众人在家中,静等候罗公子来瞧人。外面济公叫门,苏福只打算是罗公子那里有人来了,赶紧到外面一看,原来是苏员外同着韩老文、韩文成、济公众人。苏北山一看,勃然大怒,叫苏禄、苏升过去,先把苏福揪住。余通出来要拦,苏员外吩咐把他揪住,先叫本地面地保来,别放他二人走。苏北山此地人杰地灵,立刻地保来把苏福、余通二人揪住。一面韩文成到里面一看,韩姑娘倒捆二臂正捆着,要不捆,姑娘早就自己撞死。正在危急之际,韩文成进来把姑娘放开,带出来找了小轿,叫韩老丈把他女儿送到家去。此时天已掌灯,苏北山说:“师父,苏福这两个东西,是把他们交官厅,是送到钱塘县衙门去?”济公说:“不必,暂为把他二人带到你家去,我自有道理。再者,我还有事。”苏北山深信眼济公,就吩咐苏禄等押着他二人回家去。众人来到苏员外家中,天有起更以后,叫人看守着苏福、余通。苏北山让济公来到里面书房,济公说:“我今天不在这屋里坐着。”苏北山说:“师父,要上哪屋里坐?”济公说:“我要到你住的卧室里坐坐。”苏北山一听,说:“师父你老人家到我家,如同你自己俗家一样,愿意哪屋坐哪屋坐。”叫得福快给太太送信,把屋子腾出来,立刻太太躲避出去。和尚同着苏员外由外面进来,刚一到房门,和尚说:“来了么,约会?”苏北山说:“师父你跟谁定约会严济公说:“有约会,不见不散的准约会。”说着话,苏员外同着济公连韩文成一并让着来属中,陈亮一听是济公,隔着床筛一看,见济公进来。这属中地下一张八仙桌,两边有椅子,济公在上首椅子坐下,韩文成也坐下了。苏员外说:“师父,先喝酒先喝茶?”济公说:“先坐堂,先把苏福给我带来。”员外吩咐家人;“把苏福给我带来。”济公说:“苏福你今天给我说实话,是谁出的主意抢人?说了实话,我和尚饶了你。你不说实话,把你送当官治罪。”苏福一听这话,自己也知道济公为人,善晓过去未来之事,不敢撒谎,说:“圣僧要问,我是被主人逐出去,在店中住。金鳞甲余通把我让至家中去,我有衣服银钱,他就帮着使我的,嗓钱完了,他就往外逐我。他妻子告诉我说,因为我没钱,不叫我在他家住了。我是被穷所困,想出韩文成欠我主人二百两纹银,是我经手给送去的,我想要过来,我先使用。不想他当时没钱,余通听见,他给我出的主意,叫我抢他妹子,卖给净街罗公子,以帐目折算人口。不想被主人知道,把我拿来,这是已往之事,并无半点虚话。”和尚一听,说:“来人把他带到床前头,叫他冲床跪着。”陈亮在床底下听的明明白白,心中暗想,“哎呀,这件事我错了!敢情苏北山苏员外是好人,一概都是他这家人假传圣旨。这件事亏得济公他老人家前来,要不然,还许措杀了好人。”和尚在外面用手指点说:“我叫你认准了他,明天你要报应他,无故的想要拿刀杀人,你好大胆子!你自己知道是错了?”苏北山一听说:“师父,你老人家跟谁说话呢?”济公说:“你不知道,你不要多说。来人,把余通带进来!”家人把余通带到里面,跪到和尚面前,和尚用手指点说:“余通你这厮好生大胆,你打算你做的事,我不知道呢?趁此说了实话,我饶你不死。要不说实话,我把你呈送到当官治罪。”余通说;“众位,这件事实实不怨我,实是苏福他要找他主人家帐主要帐,与我无干。”和尚说:“虽然是苏福他要找他主人的帐主要帐,你就不该给他出主意。”余通自己一想,“这件事大概不说不行,莫如我实说了,央求央求和尚,倒许把我放了。”想罢,说:“圣僧,你老人家不必往下追问,这件事是我的错。一管因苏福他在我家住着,想起找韩文成要钱,去要不给,我们商量着,以帐目抢他的人卖钱。”和尚点了点头,说:“叫他冲床跪着去,你可听见了。”陈亮心中一动:“这是叫我听。”和尚在外面答话:“可不是叫你听。”陈亮一想,莫非济公他老人家知道我在这里?和尚哈哈一笑,说:“那是知道,要不知道呢,我还不来呢!我叫你认准了这两个人,明天你好报应他们。”苏北山道:“师父,你跟谁说话?”和尚说:“你不要管。”苏北山这才吩咐摆酒。酒摆上,苏北山说;“韩贤弟,你我虽系买卖交易,总算有交情。我素常为人,大概你也知道,我焉能做这伤天害理之事?”韩文成说:“也是借懂,我既往不咎。”苏北山说:“给圣僧斟酒。”和尚说:“斟酒倒是小事,我闻你这有味。”苏北山说:“什么味?”和尚说:“贼味。”苏北山说:“哪里有贼味?”和尚说;“床底下。”苏北山赶紧吩咐拿贼,大概陈亮要想逃走,势比登天还难。不知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