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刘师傅的传奇人生
炙热的阳光照在脸上,麻麻痒痒的,照着额头汗津津的,刘建楠厌恶的抓了抓脸,擦了擦汗,睡意顿时大减,眼睛眯成缝适应了一会混合着紫外线的强光才勉强睁开,咂咂嘴吧,淡的出鸟,嘴唇干裂,索性翻身下床,迷迷瞪瞪的走到厨房去拉冰箱门,昨晚的可乐还剩半瓶。
他准备润润喉,可冰箱似乎要告诫他,清早起来就喝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高档的双开门西门子大冰箱就是不开门,刘建楠苦笑一声,把拉门的手变为掌,掌心贴在冰箱门上,有气无力的说:“www.uu234.neten(德语,早上好)!”
很快,那豪华的冰箱从压缩机的部位传来了同样一句,不过那声音格外清脆,悠扬,当然发音更为纯正:“www.uu234.neten!!”
刘建楠相当无奈,这‘老外’就是毛病多,大家在一个屋檐下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整那么正规干啥,他手贴冰箱,道:“大姐,我口渴得厉害,快把门打开让我喝口饮料。”
看得出,冰箱小姐是位很有礼貌的德国少女,她娇滴滴的声音中略带嗔怪道:“你总是穿着内裤向女士提要求吗?”
刘建楠依然苦笑,不得不说,人家德国人就是开放,顶多嗔怪一句,还这般彬彬有礼,若是换了中国女人,早就高喊着‘耍流氓’落荒而逃了,要不就是顺手扒掉你的内裤,有啥事后再谈,再谈就是价钱!!
“拜托大姐,我要冒烟了。”刘建楠苦求道。
“让我开门也可以,但你要给我唱首歌,唱那首我最爱听的中国歌。”冰箱大姐腻声道。
刘建楠立刻清了清嗓子,有些沙哑的唱道:“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终于,冰箱的门打开了,可明明是冷藏格放着的可乐竟然出现了冷冻的效果,原本刺激爽口的可乐变成了大冰块,刘建楠欲哭无泪……
耳听冰箱大姐还有点意犹未尽,刘建楠连忙撤开手掌,那带着德国腔调的汉语消失不见,冰箱门愤愤的自动关闭了,差点夹断他的手指。
他单手晃荡着可乐,在房间里闲逛,清醒一下头脑。这是一所两室一厅的小户型住宅,是刘建楠去世的父母留给他的唯一财产,户型不大,可没有家具就显得很宽敞,客厅只有一套沙发和一台29寸彩电,由于刘建楠的日语水平还不达标,所以和索尼电视机先生并不熟稔,只有电视机自己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打开,次卧有一台联想笔记本电脑,由于是在联想纽约总部发型运营的,所以它一直以英语为母语,以刘建斌半吊子英语水平,也只能每天打开电脑一个小时。厨房里除了德国的西门子冰箱小姐,还有一位格兰仕微波炉先生,这大哥虽然是国货,可生在广东,粤语对于刘建楠来说和外语也差不多了,综上所述,刘建楠虽然一屋子电器,可没有一样是归他支配的,谁让他这人喜欢偷懒总让机器自己干活,而他又拥有与一切机器交流的能力呢!!
刘建楠也是今年才发现自己拥有这样的能力,他曾一度怀疑自己修理电器过渡产生了幻觉,哦,忘了说了,这家伙是一名光荣的家电维修工,在确定自己果然能与机器交流之后他的结论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而是与机器产生了感情。
说到这更有必要介绍一下刘建斌是怎么来滴,出生就不用多说了,从目前的情况看,他除了能与机器沟通,一切性能还属于人类的范畴。典型的八零后,幼儿园也是撒尿和泥过家家的可爱花朵,一年级上课不注意听讲,二年级功课跟不上,三年级逃学看电影,四年级学会抽烟打麻将,五年级暗恋班长,六年级靠打小抄混上了中学,初中一年级依然与暗恋的班长同班,为了追求般配他开始认真学习,经常借故找班长问问题,初中二年级,学习成绩始终保持在傻子拉稀他就倒数第一的位置,初中三年级,自暴自弃的加入了抽烟喝酒,打架斗殴的团队,离不良少年的差距就是从不单挑,还晕血!!
眼看着暗恋的班长挽着隔壁班班长的胳膊,成双成对的上了重点高中,刘建楠这无奈的走进了职业高中的校门,旅游班,美女如云,计算机班,时代潮流,可父母的离世还是让他选择了一个能糊口的专业,电工电子专业!
混了三年,酒没少喝,烟几乎熏黄了牙齿,处了几个女朋友,把个处男之身都留在了青青校园的车棚之后,终于步入了社会,开始从电器行当学徒,再到修理部当维修工,最后接替了老维修工的衣钵,自创家业,短短五年时间,已经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刘师傅’!
只不过,五年的时间,科技领域飞速发展,可谓日新月异,人们收入高了,生活水平高了,国家加入WTO了,进口货呼啦啦的来了。刘师傅本以为这回哥们抄上了,肯定生意兴隆了,结果……这时代家电都便宜到啥程度了,千八百块的冰箱电视数不胜数,老百姓常说一句话:“嗨,这价格买吧,用个一年半载的就行,坏了就扔!!”
听见了吗。坏了就扔,这可苦了刘师傅了,维修这一行越发的艰难,现在有这手艺的大多就进了大型电器商行,被各家公司招去干起了售后,可人家那也需要什么高级技工证书,他上学那年代也有证,可顶多是初级入门阶段,现在拿出来去应聘,相当于小学本科学历!
所以,刘师傅也加入了‘贴条大队’,找个复印社,印上千八百张小纸条,印着‘上门维修’的字样,见楼道就贴,见电线杆子就粘,半年下来生意没见起色,派出所和城管局却混熟了,不是差点被当成盗窃犯,就是被当成办证的,没办法,谁让他总是后半夜出动呢?
最后,为了温饱,他不得不委曲求全,与二手商贩沆瀣一气,专门糊弄那些勤俭节约的大爷大妈,明明可以修的家电他硬是说修不好,结果便宜卖给二手市场,然后转手高价卖出,再与刘建楠分成,值得一提的是,与刘建楠保持这种业务往来的二手商贩正是当年泡上他暗恋班长的隔壁班班长,听说高中毕业后考上了重点大学,本科毕业后回来找不到工作当起了二手商贩,暗恋的班长目前正在某贫困县给副乡长当二奶呢!!
2 刘师傅家电脾气大
说完刘师傅的传奇人生,咱在说说刘师傅这个家。原来这里是一片小*平房,入世贸以来,不但电子业兴旺发达,地产业更是迈向辉煌,刘建楠家里原有的三间大瓦房变成了六加一的小公寓,他住在一楼,脚底下的下房就是他的家电修理部。
由于是拆迁户,附近大多都是相熟的老街坊,老邻居,更不乏同窗好友,初恋情人,不过人家不是这个有关系,就是那个有后门,说不上混的风生水起,也是衣食无忧,成家的,抱孩子的比比皆是,唯有他还耍着单帮。
现在这年月,自己开个小买卖的普遍被人瞧不起,对于事业,必须得带个‘领子’,金领银领白领蓝领,咋都能混出个社会地位,可看看刘建楠,黑领,全是机油!
虽然刘师傅也算有房一族,可离找对象的要求还差得远哩,人家凤姐虽然要求高,但人家好歹也是家乐福的收款员,外企员工啊!!
不说别人,就说常来这座小区的一个太阳能热水器的安装工,比刘建楠小几岁,工资也不高,可人家好歹是大品牌的售后服务人员,虽然风吹日晒雨淋的爬楼顶,那也是个正经工作,就是有人爱!!
这不前天这小子上楼去给人家安装,中途接到女友打来的电话,说什么大姨妈刚走,今天答应他的要求,结果丫的一高兴,忘了身在何方,大头朝下栽了下来,这次他算知道自己魂归何处了!!
你问刘师傅混的这么惨,为什么家里都是国际大品牌??简单啊!!别看这小区有小*平房的拆迁户,这经过多年的开发建设,已经变成了繁华地段,除了这几栋给拆迁户的公寓外,其他全是大高层海景房,另外还有一片别墅区,出出进进都是有钱人,不是开宝马,就是开奔驰,只见到省部级领导才打招呼的大人物,可再大的人物他也有倒霉的时候,比如这帮人买东西从来不问价也不看质量,只跟时尚风,专看牌子货,东西买回家不顺心,随手就扔了卖了都很正常。
就比如说他家里的德国西门子冰箱小姐,她的第一任主人就是不远处别墅区的一家暴发户,几万块的冰箱到家,楞说压缩机声音太大,影响新婚夫妻交流感情,不过暴发户毕竟也从苦日子过过,扔了怪可惜的,刘建楠的修理部也挂着电器回收的招牌,索性直接要了八百八十八块图个吉利就甩给了他。
不过这冰箱压缩机的声音确实不小,刘建楠自己也检查过,却没发现任何毛病,后来有了自己的特应该能后直接问了问冰箱小姐,敢情人家是在练习汉语发音呢!!
也难过有些愤青动不动就抵制洋货,有什么政治民族关系刘建楠是搞不清楚,可外国货脾气大他倒是相当了解。比如家里廉价买来的索尼电视,当初主人卖他的原因就是因为画面老波动,怎么调也调不好,后来刘建楠翻着日语词典与电视大哥沟通一下才知道,原来大哥还保留着日本人恭谦礼貌的良好习惯,为了向购买他的主人表达敬意,经常要向主人鞠躬示意,那他妈画面能不跳吗?
这家伙还有个特点就是,瞧不起人,对能够买得起他的主人,他是卑躬屈膝,奴颜媚骨,可对低价收购他的刘建楠却是趾高气昂,仗着语言不通,总是拒绝开机,刘建楠一气之下有那么一段时间天天放日本AV,看得索尼电视时不时的就烧掉显像管,估计着家伙忍不住也用‘五姑娘’!
洋货咱不怕,挑衅就弄死他,可国货也不好伺候,就像厨房的微波炉,刘建楠每每想热点食物,必须先在他跟前唱一首粤语歌,用了半年下来,刘建楠已经具备了快乐男声夺冠的水准!
但不管怎么说,半年时间相处下来,众电器与刘建楠也培养出了或多或少的感情,最起码刘建楠每次出门,都会和每一位打声招呼:“GOODBYA,撒由那拉,aufwiedersehen(德文再见)……”
经过半年多的洗礼,好多老街坊看到刘建楠都会竖着大拇指称赞道:“看着孩子,别看没念几年书,就是有礼貌!!”
今天的刘建楠出门比较邋遢,脸上还有浓浓的睡痕,因为他根本就没洗脸,因为水龙头不出水了,问问水龙头兄弟才知道,今天他不太舒服,而且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肾结石,气得刘建楠当时就把他拆了,原来这么多年用水都是水龙头在撒尿!
楼下的十几平米的下房就是刘建楠的工作间,地方虽小,却是琳琅满目,小到收音机半导体,大到冰箱彩电堆得满满的,只能容纳刘建楠一个人容身,当然这也就是个假招牌,让大家看看这位刘师傅却是有手艺,就跟洗头房足疗店总是把床垫被罩洗干净挂在门外一样,给顾客看看,我们店就是干净!!
平时的刘建楠都是吃了午饭才会开店,可最近天气越发的热起来,想睡个懒觉越来越难,身上总是**的,想要洗澡还怕莲蓬头也撒尿……
早起就早起吧,反正他最近接了个活,今天还要交货呢。
那是二手班长送来的一款诺基亚N97手机,很新很时尚,而且刘建楠看过,绝对正宗的行货,只是扫了一眼还没来得及交流,二手班长说毛病是不能开机了,若是能修好,买个一千五肯定没问题,刘建楠二话没说就接活了,分成就是七八百,这月烟酒不用愁了。
二手班长也是抱着有福同享的心态才会把手机交给一个修家电的师傅的,而且这话他还总是挂在嘴边,每每出口,都会顶着一票板子钳子落网而逃,耳边还有刘建楠的大骂声:“奶奶个爪,你有个屁福跟老子同享,我连我们班长的小手都没摸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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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无敌山寨
每次二手班长逃走后,刘建楠总是要感慨一番,造物弄人,当初的情敌,同时争一个女人,现在的战友,一起与天抗争。
N97就摆在桌子上,侧滑盖,手感极好,最起码比他自己那交五十块钱话费免费赠送的CDMA手机要强很多。
要是以前这活刘建楠肯定不会接,因为他是修家电的,对通讯器材一窍不通,他以前的手机总是自动关机,他不一样拿着去手机修理部,结果人家修手机的师傅随便撕了块手纸,垫在手机电池上,毛病顿消,后来他才知道,这是因为电池的触点有些虚接。好端端的搭进去二十块钱。
但现在他的异能被发掘,人品大爆发,就再也不用上贼当了,就像前两天他的CDMA也忽然自动关机了,他当即塞了块手纸,结果被手机大骂:“***,你自己三天没充电,老子超负荷了知道不,瞎塞个屁,害得老子腰间盘脱出了!!”
言归正传,刘师傅将桌子上的N97拿在手中,没多久便感觉到一股热流在掌心涌动,就像初次会面的两人第一次握手的感觉,而且由不同的感觉,可以判断机器不同的性别,所谓机器的性别,就是它诞生后第一个经手人的性别,而且还附带着经手人的性格与脾气。就像家里的索尼电视,经手人就是个日本欲求不满的猥琐男,冰箱是个德国受过传统教育刚参加工作的少女,电脑是个倨傲的美国佬……
而第一次交流的时候,若是刘师傅掌心出现暖流,那就证明对方是个异性,若是冰冷,对方就是个傻老爷们,这是无数次经验总结,绝无差异。
刘建楠静下心来,慢慢等待,良久,一个怯怯的女生在心中响起:“阿倪阿塞哟……”
刘师傅大怒,还他妈以为是正版行货,原来是韩版水货,这一句韩语的‘你好’可谓字正腔圆,为啥刘师傅知道是韩语,电视剧看得呗,家里那索尼别看是日本货,却是个超级哈韩族,从《黄手绢》到《看了又看》,人家是集集不漏,看得刘建楠家的电费蹭蹭涨!
只是现在,刘师傅的韩语水平仅限于胡说八道的水准,每次看完韩剧他都会学着韩国人说话的口音,用自创的韩语朝索尼电视喷口水:“C你马个笔,你马戈笔……”
所以现在,刘建楠有些手足无措,听声音这位韩版N第一次能够与人交流,惊喜中还带着戒备与羞赧,刘师傅连忙开口,表明自己并非色狼,而且她也没啥能让刘建楠非礼的地方:“你地,中国话地,会说?”
一听这话,刘建楠心中顿时响起了N97小姐的声音:“我靠,原来是自己人,害得老娘刚才说韩语差点咬到舌头。”
刘师傅狂晕,忍不住问:“大姐,你哪出厂的?”
“沈阳!!”
汗大了,整半天原来是山寨!!刘建楠小心的问:“大姐,你到底啥毛病,为啥开不开机?”
“切!?”N97不屑的哼了一声,道:“谁说老娘开不开,昨天那个把我送来的傻货跟们没找到开关在哪,不过,我也确实没啥电了,你这有充电器吗?万能充我不用,别把我戳坏了,原厂的充电器我也不要,太别扭!!”
山寨成风成瘾就是这样来的!估计出厂的流水线工人大姐,也是个嫌工资低,干活累的彪悍主儿。
刘建楠把手机甩到一边不再说话,直接等着二手班长上门告诉他开关在哪就行了,这家伙,还大学本科呢,连手机都不会使,难怪你混二手市场,混不成山寨呢!
不过,这怪模怪样的N97,开关到底在哪呢?刘师傅汗颜的也找了半天,总算在手机大姐的脑袋顶上找到了按键,屏幕瞬间亮了起来,开机画面与主屏幕显示,甚至功能都与正版行货毫无二致,不得不佩服我国山寨业,有朝一日绝对能够飞黄腾达。
刘师傅正在端详,忽然诺基亚的标准铃声响了起来,屏幕变成了来电显,还有个大头贴,虽然画面不是很清晰,却依然能看出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他以为是下载的屏保,也没多做理会,随手接起电话:“喂,谁呀?”
哪知对方也是这样一句:“喂,谁呀?”
刘建楠大汗:“你给我打电话,你还问我是谁?”
对方沉默了,刘建楠也不出声,在回味着电话那头清澈悦耳的声音,就像幽幽空谷,滴水落石般清灵,也不知道是个啥样的小妞,这么冲的语气还能发出如此悦耳的声音,难道是热线的接线员??
对方沉吟一会,声音又一次传来,而且变得娇滴滴,甜腻腻,听得刘师傅的血压与血糖值齐齐飙升:“喂,哥哥,不好意思啊,刚才我是逗你玩的,你现在在哪呢?人家想你了,去找你好不好……”
刘建楠听得鸡皮疙瘩暴起,心想,这手机里还有卡,而且能接通,是二手班长送来的,莫非小妞是找他的,妈的,这小子长相也不咋地,当年是班长学习好,能混到小妞的青睐,可现在都沦落成收破烂的啦,咋还这么招人稀罕捏?
他心里愤愤不平,眼珠一转,也想看看二手班长现在还能把上什么样的货色,清了清嗓子道:“哎呀,妹子是你呀,你看哥这记性,来找我好啊,我现在正在……”
刘建楠迫不及待的曝出了自己的地址,就连坐几路公交车,进门怎么拐弯,都一五一十告诉人家,生怕对方找不到,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4 捉贼拿脏
刘建楠摆弄手机,一脸的期待,心中幻想着待会要出现的女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33C还是36D……
没多久,他就听到了门外的刹车声响,扒着窗户一看,一辆黄色的现代小跑停在了楼外,这车他见得多了,但在这栋楼绝对没有人用手,莫名的他的小心肝挑了挑,难道二手班长竟然勾到了富婆?
他定睛看着,小跑的车门打开,首先出现的是一只水晶高跟鞋,和一截包裹在流光丝袜中的小腿,纤细笔直,浑圆匀称,一截碎花裙摆盖在了膝盖处,阻挡了刘师傅深入研究的机会,再看时,那女人已经下车来,一袭清凉的碎花连衣裙好像有些小,要不就是紧身款式,不然怎么会显得她的身材如此婀娜曼妙,山峦叠嶂捏?圆润的双肩微露,白皙的脖颈修长,一张瓜子脸格外精致,薄薄的红唇娇艳如花瓣,光洁的香腮挂着淡淡的红晕,瑶鼻娇俏,凤眼狭长,一双黛眉如月儿弯弯,齐齐的小刘海盖着额头,脑后一条马尾辫直落腰际,看起来青春娇美,掩不住的活力四射。
刘建楠目瞪口呆,不能说他没见识,美女他也见过不少,那仅限于百度图片站中PS过的女人,如此绝色在人间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顿时有种顶礼膜拜的感觉,他只是感觉,二弟已经顶礼了……
再看那女人在驾驶台上拿出一款和他同样的CDMA赠送手机,拨打着号码,很快,他身边的N97响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声音和惊喜险些让他心脏偷停,没想到刚才通话的就是她,挺眼熟,不就是手机上来电大头贴里的小妞嘛,还以为是下载的图片呢。
任凭手机响了许久刘师傅才回过神,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好心好意的给美女省点电话费,敲了敲窗户,那女人正在纳闷电话被挂断,下意识的循声看了看,只见隔着玻璃有一张眼放绿光,鼻子贴在玻璃上极度扭曲,嘴角还挂着口水的大脸,一看就是看见美女迈不动步的猥琐男,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却见那人手里正晃荡着一款崭新的N97,原来是他……
美女朝玻璃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迈步进了楼道,干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刘师傅的心脏也跟着节奏狂跳起来,他整理了头发,抹了抹脸,敞开大门迎接,眼见着大美女来到身前,身高与他长差无几,不算高跟鞋的得有175公分,当然,他也只有178公分,近距离看去,眉毛还是那个眉毛,眼睛还是那个眼睛,可就是眼睑处多了一颗滴泪痣,青春气息之下平添了继续娇柔……
“这手机是你的?”大美妞肯定不会像他一样细致的打量,只是淡淡扫他一眼,根本就没留下印象,只能说鼻子眉毛眼睛嘴没有错位,也就是个人形,其后便将目光转移到N97上,轻声的问道。
没想到这是他接触的第一个绝色的第一个问题,刘师傅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听这话,似乎这大美妞与二手班长并不认识,难道是挂着网友,只通过电话联系?岂不是让哥们白捡便宜?他想着心花怒放,再看大美妞,当即就有拉她上楼的冲动,看了看手机,疯狂的点头道:“没错,这手机就是我的!”
“你承认就好!!”女人忽然不阴不阳的来上一句,刘师傅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寒光一闪,手腕一紧,一片冰凉的感觉,再看那女人,柳眉倒竖,俏脸含煞,红唇轻启,还露出两颗闪着凶光的小虎牙,冷声道:“跟我走一趟!!”
啊?刘建楠呆傻了半分钟,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一双银镯子赫然在目,论质地,论款式,都是一等一的时尚,可就是连在一起的……
另外他的感觉就是,这小妞手劲不小,捏的他脖子生疼,没准能把他轻微的颈椎病治好,被美女拎着的感觉很好,最起码两人离得很近,闻着她身上清幽的香气,偶尔还会有身体的碰撞,虽然不明显,聊胜于无啦!
刘师傅就这样抱着牡丹花下死的心态被塞进了现代小跑的副驾驶,大美妞以为他吓傻了,索性也不去理他,打开一边手铐,铐在了车门的扶手上,随后自己坐上了驾驶位,大火,挂档,一骑绝尘……
刘建楠实在是素的年头太长了,这点从他掌心的茧子就不难看出,别说这样的大美妞,就算普通的异性,除了邻居大妈大婶,这么多年都与他绝缘了。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一时竟然忘了自己的处境,还不要命的斜眼看着身边的大美妞,空出的一只手很自然的落在座椅上,忽然,掌心传来一阵清凉,他这才回过神,原来这辆汽车是位‘大哥’!
他最近一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和机器说话,而且从心底里把他们当做‘人’一样来接触交流,所以此时他很自然的在心中喊道:“大哥,大哥你好……”
汽车大哥沉默许久,估计还有些不适应和人交流,半晌才传来沉稳厚重的声音:“行进间,请不要与司机说话,若引发事故,你也要负担刑事责任!!”
靠,这什么汽车啊,整出铁面无私来了?刘师傅抬起手在心中骂了一句,继续和汽车大哥聊天道:“大哥,没那么严重吧,我看行进了很平稳啊!”
“那是当人!”汽车大哥忽然换了一种傲然的口气道:“也不看看咱是啥车,这就经过国家安全局机械小组改装过的,不但防弹防爆而且还加有氮气喷射功能,绝对的高科技!!”
汗,咋还整出跑跑卡丁车了?刘建楠一阵无语,忽然他猛然醒悟,回想着刚才汽车大哥的话,这车是经过国家安全局改装过的,那能开着车的人……
“你是警察??”后知后觉的刘师傅忽然看着身边的大美妞喊道,而大美妞这鄙夷的横他一眼,又淡淡的扫了一眼他手上的手铐,很怀疑这哥们智商有问题,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是市公安局反扒大队的沈雨琪,哼,好小子,居然连我的手机都偷……这会回去终于能跟队长交代了,我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以身犯险……”
5 英雄救美
敢情这大家还是个话唠。刘建楠郁闷了,也听明白了,这位叫沈雨琪的大美妞不甚丢失了手机,可能被以贼赃的形式卖给了二手班长,而这傻货竟然因为不会开机而送到刘师傅这里维修,结果他妈撞枪口上了,被偷的人竟然是反扒大队的,还真够讽刺的,也怪自己听到了雌性的声音就找不着北,这下好了,人赃并获,就算查明不是小偷也得告你个销赃罪!
嘿嘿,刘师傅还是懂法的!改装跑车开得飞快,在堵得跟十年没挖过的下水道似的马路上如鱼得水,撒欢的飞驰,刘建楠一个劲的求饶着:“大姐,冤枉啊,我只是个修手机的,昨天有个留着小分头的男人送来让我修的,越好今天晚点过来取,真跟我没关系啊!!”
“你少废话,刚才我问你手机是不是你的,你怎么回答的?”沈雨琪哼道。
刘师傅二话没说,抡圆了给自己一个嘴巴,啪啪脆响,把这美女警花吓了一跳,再看刘建楠,眼含热泪,一脸的追悔莫及,吸着鼻子道:“政府,看在我年少无知,孤苦无依,勤勤恳恳,爱岗敬业的份上,放了我吧,我真不知道这是贼赃啊!”
“有啥话回局里说。”大美妞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
刘建楠忽然瞪起了眼睛,看这小妞似乎是菜鸟,决定软的不行,来硬的,猛然大吼道:“嘿,你还油盐不进了。我可警告你,你要这样不经过调查举证,只看到了手机就把我当小偷,我回去就投诉你滥用职权!!”
“人赃并获就是证据,就算你不是小偷,可销赃的罪名你跑不掉。”女人也瞪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若在使点劲能翻到脑瓜顶上去,忽闪忽闪的,煞是好看。
这一软一硬全凭一股气势,可这大美妞软硬不吃,看来这一趟公安局之旅势在必行,刘师傅心情沮丧,闭口不语,只以不善的眼神打量着大美妞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不断起伏的山峦,真想看看这一对东西撞在安全气囊里会是个什么样子,到底谁更软!
刘建楠邪恶的想着,一只手习惯性的放在桌椅上,忽然,汽车大哥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喂,兄弟,可能要出事儿?”
“废话,老子已经出事儿了,去趟公安局还有个好吗?”刘建楠抱怨道。
“没说你,我说你们可能要出事儿,我的右手不太舒服。”汽车大哥慢条斯理的说着,丝毫听不出大事不妙的紧迫感。
“你的右手?那是啥东西?”刘师傅脑子有些短路。
“就是这辆汽车的右前轮,要爆胎了!!”汽车大哥终于说了句‘人话’!
切,爆胎就爆胎,还能比老子进局子更倒霉吗?刘建楠不屑的哼哼两声,抬头看时,却是吓得亡魂大冒,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大姐竟然开上了过道,完全没有市区内的干道的拥挤,而是一片通途,这辆拥有防爆防弹氮气喷射的改装车在大虎妞的驾驭下仿佛要起飞一般,两边建筑物飞速而过,刘师傅仿佛都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
“停车!!”刘建楠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嗓子,下意识要去抓方向盘,只可惜自己的右手被扣在扶手上,左手有些够不到,急得他眼珠子都红了。
大美妞沈雨琪不紧不慢的扫他一眼,嗤之以鼻:“咋的,还想袭警逃跑啊?”
“你个傻妞快停车,危险,要爆胎了……”眼看着脉速表上时速已经超过了一百公里,
这不是开玩笑的,生死攸关呐,刘师傅也是急中生智慧,手不是不够长吗?老子还有脚!
他当机立断,侧过身子,一脚向刹车踏板采取,沈雨琪没想到这家伙为了逃跑竟然如此疯狂,当即手忙脚乱,想要撞开他,又要努力把持方向,还要控制油门,一时间汽车乱晃,刘建楠任她手肘重击,忍痛踩着刹车,眼看车速减慢,而他的眼睛已经被女警打成了熊猫,鼻血长流,就在这时,两人耳边传来一声炸药爆炸般的巨响,车身顿时一矮,猛地向右边倾斜,直朝路面的深沟扎去……
大美妞见势不妙,努力的向反方向打轮,怎奈刚才的惯性太强,车子就像一颗出膛炮弹一般激射,只不过飞错了方向,刘建楠拼死咬牙踩着刹车,生死关头的冷静反倒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异能,他手按坐垫,心中大吼道:“该死的,把引擎熄火,让其他三个轮子也爆掉!!”
“有道理!”沉厚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看来刚才汽车大哥都准备慷慨就义了。
就在沈雨琪手足无措的时候,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强健的臂弯勾住了她的手臂,猛地一带,将她拉近了一个强壮的怀抱中,那手臂紧紧环在他肩上,企图让她紧紧靠住那胸膛,电光火石间,又是三声炸响传来,整个汽车就像扎露的气球瘪了下去,引擎的声音也是消失不见,两人的感觉就像在坐过山车,动摇西荡的,车子由于惯性在马路上划着S,终于在滑行出数十米后撞在了绿化隔离带上,巨大的冲撞险些把刘建楠直接甩出去,幸好手上还挂着手铐,只是头重重的撞在了防弹玻璃上,不亏能防弹,玻璃比城墙拐弯还厚,转眼间额头就起了个大包,眼前全是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可他还是死死的护着怀中的大美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安全气囊肯定没有她的软!”
变故来的太突然,沈雨琪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刘师傅如金刚般的身体就是她的救命稻草,紧紧的搂着他,趴在他怀中,就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直到车停下许久,感觉身上并无伤痛才稍稍回过神,抬头看时,身边小偷嫌疑人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呼吸还算平稳,虽然并没有生命危险,可额头留下的鲜血却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6 劫后初吻
刘师傅人生第一次英雄救美终于成功了?问我刘师傅难道不怕死吗?开玩笑,生命只有一次谁不珍惜!不过,大家肯定都知道车祸最危险的是什么,并不是撞得如何惨烈,危险的是没有准备。
举个例子,比如摩托车出事儿,为什么往往受伤严重甚至死亡的大多数不是驾驶员,而是后面的乘客呢?那是因为在事发的一瞬间,驾驶员往往都有所警觉,人的身体也会相应的做出下意识的保护举措,而在后面的乘客则一无所知,所为危险性更大!!
当然,刘师傅当时虽然与汽车大哥沟通了,却只是兵行险着,谁也不敢确定当时没有危险,不过,即便拼上性命,这辈子能救一次这样的大美妞也值了,何况还能趁机占占便宜,最起码知道这大美妞的身材是货真价实的……
“我美了美了美了,我硬了硬了硬了……”迷迷糊糊中,刘建楠还不忘那生死时刻香艳体会,昏迷中心中还唱着歌,只听耳边有人急声呼唤着:“喂,小偷,小偷,你快醒醒啊!”
“我不是小偷!!”刘建楠眼睛一睁,两行冤屈的泪水缓缓流淌,看着眼前如花般娇艳的人儿,他费劲的抬起手,眼看最后一口气将断未断似的,交代遗言:“告诉党,告诉人民,我,我不是小偷……”
说完,刘师傅头一歪,整个人栽倒在大美妞的身上,就像掉在了棉花堆里,不断有幽香传入鼻翼,就像黄泉路上彼岸花的香味,能享受这一刻,死也值了。
“喂,你醒醒,你千万别死啊,你可是我有生以来抓得第一个贼,拜托,醒醒!!”大美妞急得快哭了,仍不忘自己立功表现。
刘师傅更是眼泪横流,敢情刚才一切都白费了,正要跳脚大骂,为自己鸣不平,忽然鼻尖香气更浓,身边的‘棉花’动了一下,明显感受到一股热气喷在自己脸上,带着幽香,带着体温,带着汗味……
他悄悄的眯起眼睛,眼前宛如镜头特写一般,是一张柔嫩鲜艳的红唇,好像在给美宝莲做的唇膏广告,不断的靠近,靠近,直到贴在自己的唇上,火热柔软,还没来得及细品,就觉得鼻子被人捏住了,一股芳香的气息涌入胸腔……
人工呼吸??很享受,只可惜刘师傅长年累月与那些落满尘埃的电器打交道,有些轻微的鼻炎,总这样被人捏着鼻子比死还痛苦……
他轻微的动了动,身边的‘棉花’迅速离开,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也比憋死好,他睁开眼睛,装傻充愣的摸着自己的嘴唇,佯装无知道:“刚才怎么了?”
身边的大美妞秀美的脸蛋当即红个通透,好像那苹果到秋天,唇边还挂着口水,不知道是谁的,看样子不像是大美妞的,那就是……
刘师傅美呀刘师傅浪,刘师傅救美真叫棒!!刘建楠心中龌龊的唱着,他最近疯狂的迷恋唱歌,不唱不行,家里的每样家电都喜欢听他唱歌。
“你,你没事儿吧?”沈雨琪忽然看到刘师傅的脸色呈现妖艳之色,还以为他回光返照,连忙问道。
刘师傅看似艰难的摇摇头,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大包,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看了看四周,依然是在过道上,眼前是绿化隔离带,汽车正倾斜着,他想要坐起身,可右手的手腕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依然被手铐铐着,手腕流的血比额头还多,恐怕不骨折也骨裂了。
他转头看了看大美妞,沈雨琪瞬间会意,刚才的生死与共,‘唇齿相依’让她忘了身份,摸出钥匙就要打开手铐,可就在即将开启的一刹那,沈雨琪还是神经反射似的问一句:“你真的不是小偷!!”
“我是个修理家电的,有技能证书和营业执照的!”刘师傅哭丧着脸道。
沈雨琪看他不像撒谎,这才放心的打开手铐,可刘建楠稍稍一动,又是钻心的疼,看来真是受了重伤,不过伤不伤的是小事儿,最怕的就是沉默,好不容易搭上了话茬,忽然又陷入了沉寂,这样的极品,这样的独处机会,怕是从今以后再也机会遇到了。
他独自惋惜着,沈雨琪也彻底回过神,从身上翻出手机,N97在撞击下已经被五马分尸,再看另一款赠送的CDMA,短小精悍,小而弥辣,不但丝毫无损,而且信号还是满格,沈雨琪分别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中心,挂断电话,车内又陷入了沉默。
此时的刘师傅正在和汽车大哥交流着:“大哥,干得不错,关键时刻能自毁筋脉救他人于水火。”
“得得,别给我戴高帽,我也是为了自己减少损失。”汽车大哥语气无所谓的说道:“不过还是很杯具,我这么坚挺,居然还是受伤了。”
“你咋了?”刘师傅问。
“秃噜皮了呗!!”
“靠,掉漆你就说掉漆的,还秃噜皮了,你的皮可比我的皮贵多了。”刘师傅大骂。
很快,交警巡警和急救车几乎同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这让刘建楠有些受宠若惊,他也见过人家报警,可一般要是打架,只要打完了,头破血流了,警察才到,救护车就更别提了,只要不到奄奄一息的程度,你都听不到警笛声,今天的效率还是蛮高的嘛!
可很快他发现,并不是他们效率高,而是今天接待的‘客户’不一般,看着车外几个警监级别的中年男人紧张的样子就知道,扒着窗户就开喊:“雨琪呀,你没事儿吧,快告诉叔叔,i伤哪了?别怕啊,急救大夫就在身边……”
还是跟着大美妞沾光了。刘师傅大汗,大美妞脸红,要开防弹的玻璃窗,尴尬道:“王叔我没事儿,您别担心,还是请大夫来看看他吧……”
7 二手班长
直到大美妞说完,挂着警监衔儿的王叔才看到副驾驶还有个类似于人类的物种,他懒洋洋的一招手,接待刘师傅的顿时换成了一杠一星的小警员,由于汽车只是‘秃噜皮’并没有其他损伤,甚至连车门都没变形,只轻轻一拉就开了,蓦地见风,刘师傅又是一阵头晕,稍稍一动,手腕疼得厉害,可他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因为刚刚汽车大哥告诉他。这辆车经过高精度改装,安全性能全世界都首屈一指,而且是国家级的安全系数,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爆胎的情况,而是今早有人用了特殊工具扎破了车胎以至于真空胎进空气太多导致爆胎,具体情况还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一点,有人要害大美妞!!
可是这些话刘师傅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口,而且身边竟是警察,说出来人家问你咋知道的,怎么说?说是汽车大哥告诉我的?肯定没人信,但经过调查,肯定不难得知大美妞的车确实被人做过手脚,在找不到嫌疑人的情况下,第一知情人的嫌疑就最大,何况哥们今天也算有前科的人啦!
所以,刘建楠选择的闭口不语,就这样被人搀扶的躺上了担架,当即便有医生过来,先不看他的伤口,而是直接扒开眼皮看了看,有问了几个白痴弱智的问题,确定刘师傅神智情形之后,医生拍拍他的大包,道:“行了,你还死不了,打电话通知你的家人去医院交费,办理入院手续吧!!”
我晕,还以为是急救检查呢,原来是突击审查,刘师傅很怀疑,若是自己说没有家人,没有存款,他们会不会把他打死再弃是尸荒野。
“我陪他一起去。”就在这时,出了汽车的大美妞忽然开口,可还没说完,他身边的局级领导连忙阻拦道:“不行啊雨琪,你现在伤势不明,需要做全面检查,我现在就去通知我们公安局疗养院给你开个房间,请公安医院的专家去会诊,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局长一脸关切,谁都能看得出那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刘师傅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大美妞年轻漂亮,可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警员,甚至连自己的手机都被扒,可局长竟然如此关心,而且刚才还叫王叔,可以说非亲非故,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不敢想,不敢想,好白菜都让猪拱啦!!
虽然现场其他的警员一脸的凛然,各忙各的,似是充耳不闻,可这更印证了刘师傅的念头,怕是手下都慑为领导的淫威之下……
失望,失望!!刘建楠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一跃跳下了担架,晃动着剧痛的手腕,留下一个落寞沧桑的背影,缓缓远去,口中高唱:“谁是我的新娘,我是谁的新郎……”
沈雨琪看着他悄然远去,心情很是个复杂,又是把人家当小偷,关键时刻又被人家救命,而且还人工呼吸,发展得是不是太快了点,沈雨琪怅然若失,喃喃自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她身后有个出警的女警员,看来和沈雨琪关系不错,凑到他身边小声道:“这还看不出来,这哥们好像对你有意思,而咱们王局对你似乎太热情了点,人家误会你被包养了呗!”
“啊?”沈雨琪惊得跳脚,再看远处的刘师傅已经坐上了出租车,转眼间拐弯消失不见。沈雨琪依着性子本想大喊两句,可喊什么。说刘师傅误会了?说就你那样子还敢对老娘有意思?说刚才你除了救我,搂着我时那小动作是啥意思?
另一边,刘建楠无缘无故花掉一条烟钱打车回家了。刚一下车就见到了二手班长正在自己的修理部门口打转,刘师傅当即怒发冲冠,拖着几乎与肢体分离的手掌红着眼睛就冲了过去。飞起一脚直接把二手班长踹了个狗啃屎,对方别看以前是个书呆子,近年来与其他二手贩子,收破烂小贩打交道,也时而发生口角,拳脚功夫不怎样,却练就了一身输人不输阵的虎胆!
他蹭得窜起来,还没看清楚人,便破口大骂的:“哪来的杂种瞎了眼了,不知道这一片的二手货老子承包了?”
“以后你别想在这小区收一件货!!”刘建楠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
二手班长这才认出是刘师傅,顿时化悲愤为喜悦,那激动的神情就像野鸡看到了流氓,要知道,刘师傅可是他的财神爷,现今社会,二手买卖不好做,小玩意肯定卖不出手,只有家具电器还能勉强维持,卖给那些外来的务工人员,还能有些蝇头小利,而刘师傅这里出售的二手电器绝对是最保质保量的,所以他面对刘师傅的口头禅是:“您就放心发货,不赚钱,可以拿我老婆抵债!!”
“哎呦喂,我的贱男哥,你今天这是咋的了,这么大肝火,用不用我把我媳妇叫来陪你喝两口消消气?”二手班长一脸谄媚的说。
二手班长名叫张铁海,总说自己和张铁林五万年前是一家,还珠格格热播的时候,人家张铁林是皇上,开口闭口朕,他舔着脸跟人家攀亲戚,开口闭口‘本王’还给自己取了个满族名字,皇室正统,叫‘爱新觉箩筐’……
而现在他每每开口,清朝的事儿不提了,却必提他媳妇,他那二手婆娘刘建楠也见过,是那种大龄没工作青年找不到媳妇,家里老人着急,托关系靠人脉给联系上的农村女人,年龄相仿没什么学历,进城也就靠打工糊口,可依然削尖了脑袋往城里混的娘们,而且在原来的村子里还有个初恋男友,临进城前依依惜别,从未流过的泪水顺着小河淌……
不过话说回来,这让的女人一旦嫁了人,就会照着父母辈的生活路线发展,精打细算,买米做饭,相夫教子,踏实本分,一分钱都串到肋骨上,拿下来都带着血丝的。
总之张铁海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媳妇,可生活就是生活,两口子就是两口子,不是你看得上看不上就能改变的,这种情况就需要患难见真情,尽管他经常要把媳妇让贤给刘师傅,可刘建楠还是对大美妞情有独钟。
至于贱男哥这个称号,曾经也是名动一时,在那个处*女比例在女生总数百分之四十,学生打架还不动刀的年代,贱男哥也是显赫一时的人物,至今有同龄人一提,还是忍不住赞叹道:“那丫就是一孙子!!”
8 又见手机
既然说了,就有必要详谈一下贱男哥。当年刘建楠父母双亡,而且处在叛逆期,混上了龙蛇混杂,昏天暗地的职教中心后,更是如脱缰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每天到学校报个到,转身就跳墙出去校外不远处的游戏厅,与那些没钱上不起学,上学也学不会,有钱不爱上学的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抽烟喝酒玩牌机,小偷小摸打群架,都是他当时最热衷的事情。
由于他是无父无母无亲友的三无产品,打群架下手又是最黑的一个,因为他还无财产,所以不怕人讹,一时间也是混的风生水起,虽然没有自成帮派,也没有被黑道老大吸收,但在职业高中一代,也是出了名的混混,光女朋友就一次性处了仨,一三五二四六双休日,轮着番的伺候着,美过神仙。
可随着时间推移,年龄的增长,人们越发的认识到金钱的重要性,就在将近毕业时,三个女友分别为他开创了堕胎史以后,他便成了孤家寡人,人家那些有钱的没钱的都混个了稳定的工作,三个女友更是向后进入了大学校园,如今略有耳闻,大多都嫁给了富二代,现在富二代就喜欢这口儿!
再看看刘建楠,彻底成了贱男了,有一段时期,他一个人曾独创江湖,结果被人暴打四次,进过数次派出所,两次拘留所,从那以后,决定改过自新,从新做人,混迹于旧电器修理业,如今成功的洗心革面,加入了混吃等死一流。
尤其这一带住的都是老街坊,更是了解刘建楠,那就是一个二杆子,小混子,总是家长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背后一句句‘贱男’叫着,也算名声在外。
再说现在,二手班长真的给自家的媳妇打了电话,但并不是让她来陪酒,而是吩咐她做几道硬菜,给贱男哥打打牙祭。当然他在看出刘建楠今天脾气不顺的同时,也注意到他额前的伤痕,和手腕的不灵便,可刘建楠没有,他也不愿多嘴,只能以好吃好喝默默的伺候着。
见人家服软,刘建楠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沉着脸把他让进了自己的家,二手班长殷勤的给他点上烟,静静等着他开口,果然,刘师傅刚抽一口烟就被呛着了,当即火冒三丈,狠狠踩灭了烟头,心火再起,转头就骂:“我说你他妈想发财想瞎了心啦?收货也不看看干净不干净,害得老子当了替死鬼。”
张铁海诚惶诚恐,陪着小心问:“怎么了?”
“就是你那开不开机的诺基亚N97呗!!”刘建楠横眉冷对的将一早的经历和盘托出,讲述的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二手班长听得也是一惊一乍的,同时也在暗自心惊,没想到自己常在河边走,最终也湿鞋,一贯谨慎小心的他到底还是收了一次贼赃。
不过刘建楠讲归讲,编归编,死也没把丢手机的失主是个大美妞的事情告诉他,忆往昔,峥嵘岁月,这孙子可是撬了他暗恋女友的死敌,一定要小心提防。
“行了贱男哥,这事儿是兄弟眼睛长瘸了,让你受惊受伤受牵连了。”二手班长诚恳道歉,一边掏出手机给媳妇拨号,吼道:“做饭了吗?硬菜不要了,去买两条好烟,记住一定要买真的,顺便买两瓶好酒,别从咱家拿,咱家的酒喝完都能拿着二胡拉《二泉映月》去!!快点给我送来,孝敬楠哥!”
刘建楠听着连忙制止,好家伙,就他媳妇那一分钱分八瓣花的主儿,给你送的酒,喝完下场保证比武大郎惨:“得了兄弟,咱俩之间还说啥谁对不起谁的,有难同当嘛,烟酒就不要了,给弄点啤酒,酱牛肉让我补补就行了。”
“得嘞哥哥,我就知道你仗义!!”二手班长眉开眼笑,却忽然正色道:“哥哥,你这一说我还真有点害怕,昨天给我送手机的那小子又来了,今天送的还是手机,你说咱还收吗?”
“还收?你嫌老子死的慢是吗?”刘建楠拍案而起,二手班长吓得蜷缩在一边,却忽然见刘师傅脸色一变,眉宇间透着那么一股子淫味,不知道又想到哪去了,只见他伸出手,道:“拿来我看看,有价值就收了,反正咱哥们也是有前科的人了。”
这就是破罐子破摔啊,其实现在混饭吃,你要不钻钻法律空子,能有收益吗?这也叫,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道理其实他们俩人都懂,只不过目前日子还混得过去,谁也没有兴起过邪念,可如今的刘建楠,通过一个贼赃遇到了沈雨琪这样的大美妞,现在这个手机,说不定能引出个更漂亮的极品,没准这帮小偷专挑美女下手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诺基亚这个品牌在中国开始受人追捧,深得人心,其实用起来也就那么回事,他功能在多能当饭吃吗?不过若是因为诺基亚能混个媳妇,那刘建楠准备也买个5110先使着……
这次二手班长收的是一款崭新的诺基亚N95,看着跟小号骨灰盒似的,照相功能却异常强大,音质也是超好,刘师傅结果手机掂了掂,问道:“什么毛病?”
“开机后有密码,想让你给解个锁,不然咱卖不出去呀!”二手班长陪着小心介绍道。
“知道了,我先研究研究吧,没事儿你快去置办酱牛肉吧,顺便买瓶红花油!”刘建楠不耐烦的摆摆手。
二手班长边往外走,边问道:“红花油?多少度的?”
“滚,红花油是给老子抹手的!”
刘建楠之所以急着赶走二手班长,是因为手中的诺基亚N95已经在操着流利的欧洲英语在跟他交流着:“NICETOMEETYOU……”
有了N97的先例,刘师傅也放开了,用地道的普通话问道:“行了大哥,有啥事儿您吩咐!”
“哦,原来是国人,幸会幸会啊,祖国大陆还好吗?”N95热情道。
刘师傅一阵无缘,敢情是台版的水货……
9 黑涩会
刘建楠冷静下来,喝着半天总算解冻的半瓶可乐,和N95老兄聊着天:“大哥,祖国宝岛进来发展如何?”
“还行,还行。”n95大哥很健谈:“我刚被生产出来就被卖到了大连,然后被批发到沈阳,最后被一个秦皇岛人买走了,最后稀里糊涂就关码就关机了。”前两天来到这,照了几张相,设置了密
“一路辛苦了!!”刘建楠掂了掂手机,就当慰问性的握手了:“大哥,商量商量,解个锁给兄弟看看呗,不然你告诉我密码我自己解,不劳您大驾。”
“这个呀……”n95忽然有些为难,若是他有表情,此时肯定是一脸的猥琐,向有求于己的人索贿的欠揍模样,不多刘建楠被家里的一众电器威胁惯了,索性开门见山的说:“大哥有啥要求尽管提。”
“好说,好说!”n95笑了起来:“其实也没啥,我比较喜欢听歌,而且是家乡的歌,你看……”
刘师傅大汗,为啥这些电器都喜欢听歌呢,下次找个MP3问问……而此时,刘师傅正抱着手机,对这送话器抒情的唱着:“三分天注定,鸡蛋炒大饼,爱饼加会牙……”
半分钟后,手机锁自动打开了,刘师傅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翻起了n95的手机自带内存,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画面……刘师傅看完问手机打个的第一句话是:“大哥,这手机是陈冠希的吧?”
画面不多说了,相信大家都看过二百张以上,不过这里面的主角并非是什么双胞胎之一,也不是谁的媳妇,虽然女的长得很漂亮,但看起来却比那些明星更熟悉几分,而且那男人也很面善,可以肯定绝对是真人拍摄,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而且画面的背景似乎是在一间KTV包房内,而且画面不是很清晰,也很狭窄,看样子是透过墙壁间的暗孔偷*拍的,只不过手机主人为什么要拍这些呢?
他正在纳闷,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屏幕上除了一串号码,来电大头贴依然是个大美妞,而且照片背景就是本市的标志物,可以肯定这大美妞也是本地人,说不定打电话的就是,所以,刘师傅又一次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接通了电话,这一早起,他的心情总是万分激动……
“喂,你好!”刘师傅很礼貌的接通。
“靠,孙子你谁呀,在哪呢?看老娘不剁了你!”对方也很‘礼貌’!
这都他妈什么大美妞啊,一个个都这么冲,欲求不满咋的?刘师傅很郁闷,为啥二手班长淘换来手机不把卡扔掉呢?这厮肯定是留着自己打‘热线’电话用的。在鄙视二手班长之余,为了避免刚才的事情重演,刘师傅连忙澄清道:“大姐,这手机是我捡的,正找失主呢!”
“少放屁,手机我丢了一个星期了,你才开机想起找失主啊?”对方愤怒的吼着:“快说你在哪,敢说一句谎话,老娘杀你全家!!”
“你直接杀我就行了!”刘师傅弱弱的说,看样子对方不好惹啊,还是小心为妙,他看了看手机,感受一下地方的霸道,联想一下早上悲惨经历,为了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心生一计:“大姐,你先别急,咱先说说你手机里这些照片,拍得真不错啊,最起码比冠希哥有水准!”
对方沉默了,半晌,刚才那霸气不见了:“你在哪?有啥事儿咱们见面谈。”
果然管用。刘师傅心花怒放,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还能看看大美妞,何乐不为,当即爆出了自己的地址,至于照片,有张巧嘴比多少证据都管用。
有了经验的刘师傅叼着烟卷坐在楼下的花坛上等着,没多久,就连一脸金杯面包车漂移着由远及近,差之毫厘的停在了他身前,只见车门打开,一阵下人,都是二十浪荡岁的大小伙子,一个个膀大腰圆,半截袖下露着皮皮虾,地猴儿,蝲蝲蛄一类的纹身,看起来也是凶神恶煞,每人手里都拎着钢管,砍刀,用术语讲,这叫匪类,用法律术语讲,叫做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粤语叫古惑仔,用土语说,就他妈是一帮混混。
刘师傅那也是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这类场面也是经过见过的,不战而屈,那不是他的作风,从容淡定,才是他毕生的追求,就见刘师傅神情淡淡,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从口袋里掏出盒烟,逐人发圈:“各位大哥辛苦了,这是找人办事儿啊,来,先抽根烟歇歇……”
就在他奴颜媚骨,卑躬屈膝发烟的时候,金杯副驾驶的门打开了,刘师傅下意识看去,又是先看鞋后看腿,顺着腰间盘往上撇,依然是纤腿修长,腰肢羸弱,不过比之沈雨琪不同的是,眼前这个大美妞穿着一条黑色网眼袜,紧紧盖住大腿根的牛仔短裙,上面是露脐的T恤,胸前波涛汹涌,颤巍巍的,刘师傅看着都觉得沉甸甸的,不同于沈雨琪的饱满浑圆,人家这是风姿挺拔,就像两颗竹笋亭亭玉立,鹅蛋形的脸蛋白皙细腻,偏偏画着暗棕色的眼影,玩上面烟熏妆,两道秀眉修的有棱有角,颇具英气,毛嘟噜的大眼睛,双眼皮,透着灵动,薄薄的嘴唇是紫黑色的,刘师傅还以为这小姑娘冻着了,再看那一双小手中,握着一柄锋利的开山刀……
锐利的刀锋直指刘师傅鼻尖,吓得他冷汗瞬间打湿了背心,哆哆嗦嗦的递烟:“大姐,烟不好,凑合抽吧!”
“老娘的手机呢?”女人冷冷的开口,刘师傅在心中合计,声音吻合,语气吻合,应该是失主,难怪玩偷*拍,原来是黑社会。刘师傅欲哭无泪,望着那性感的脸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冒出一句:“大姐,照片里的人是你吗?”
10 黑社会据点
那女人闻言,俏脸腾的红个通透,烟熏妆变成了关羽妆了,轮着开山刀兜头就剁:“你他妈找死!”
“有话好说!”刘师傅连忙掏出手机,开山刀硬生生停在眼前,似乎都能感受到寒气,身边的一票壮汉也准备动手了,这要是抄上,轻则骨折,重则进骨灰盒了。
女人一把夺过手机,麻利的输入密码打开了存档,检查了一遍,估计在看照片,因为她的脸蛋更红了,半晌才又开始凝视着刘师傅,而且手中的开山刀握得更紧了:“这些你都看过了?”
现在想不承认都晚了,刘师傅只好点头,那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每个人的密码几乎都是个人的绝密,六个数字就有千万种变化,咋看眼前这傻哥们都不想国安局的,他到底是如何破解的呢?
“还有谁看过?”女人又问。
刘师傅眼珠一转,很是冷静的思考着,若是说只有自己,说不得现在就被灭口,忽然响起了一部烂片的烂桥段:“还有我的死党看过,而且我们约定好,只要我三天不给他打电话,他就会将照片公布于众……”
刘师傅说完,心里乐啊,总是拿捏住对方的把柄了,哪知眼前的小妞丝毫不以为意的摆手道:“把他带走,先打断四肢,然后割了耳朵,问他朋友到底是谁,问不出来直接做掉。”
这话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的,好歹我贱男哥也是条性命,说做掉就做掉,当打胎呢?可他就不明白,明明自己有把柄在手,为啥小妞这么不在乎捏?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大美妞嗤笑一声,道:“照片上的人又不是我,哼,还想威胁老娘!”
娘啊,刘师傅是真想发自内心的喊一声,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见到亲娘了:“大姐,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看过照片的人只有我一个,我保证守口如瓶,决不泄露半句,你看,我就是个修理家电的,小人物一个,你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大美妞横他一眼,这样的话似乎听腻了,哼道:“我可放不出你这么大的屁!”
“一点点来嘛!”刘师傅顺着她话茬道:“不能放,你可以生嘛,谁不是被生下来一点点长大的呀!”
“你少跟我犯贫,赶快动手,给我带走!!”女人脸色越发的妖艳,吩咐一句,转身上车了,当即有三个壮汉上来,捏脖子,别胳膊,将刘师傅仍上了面包车,同样的一骑绝尘,留下刘师傅无尽的诅咒,盼望着二手班长不得好死!
经过一路颠簸,面包车总算停下了,一路上刘建楠被夹在两个壮汉中间,说也不能说,动也不能动,只有小心肝在扑通通的乱跳,有些近视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两个人影在飘忽,一个吐着舌头,一个拿着钩子……
刘师傅被拎下车,眼前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物,挂满了五彩的霓虹灯,中间大招牌写着‘动感新世界’!刘师傅当即大汗,他虽隐退江湖,但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这家看起来是KTV,其实就是个黑社会据点,幕后大老板,是占据这座城市五区十三县中一般的黑道龙头级人物,那名字当年刘师傅听来就如雷贯耳,一度曾认成偶像,雷龙!!
不过按年纪算,雷龙已经是爸爸级了,五零后的,当年刘师傅还以超越偶像当成一阵子闯荡的目标呢,可近年来人家早就开始洗白,现在已经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了,可正所谓,江湖深似海,进来易,想出去就得留下点曾经混过江湖的代价,刘师傅当年退出时不就被民警打掉过一颗立事牙嘛!
洗白归洗白,人家依然霸占着秦海市,这座超大型沿海开放城市一半的地下产业,更是秦海市第一大帮的雷龙帮龙头老大,眼前这家KTV就是雷龙的一个重要据点,听说平日里招待的客人都是政府要员,公安高官,和一些地方的达官显贵。简单说,在这里唱K都需要身份认证,有爵位证书的,反正刘师傅这样的职业高中学历勉强能进去倒个垃圾扫个厕所啥的。
震惊中的刘师傅被壮汉们推搡着仍进了KTV,任里面装修的如何豪华,迎宾小姐如何漂亮,在刘师傅眼里皆如十八层地狱一般。刘师傅被押解到电梯边,大楼一共四十层,下面是KTV,上面是洗浴,宾馆等等,最上层则是写字楼,一票壮汉沉着脸,在彪悍大美妞的率领下直接进入了电梯,刘师傅这时脑子忽然冷静了下来,不自禁的冒出了刚才手机上的画面,猛然想起,男主角是秦海市公安局的某位高层,女人是政法委书记的第一秘书,而且背景是KTV包房,这里又只招待达官显贵……
明白了,哥们真是撞枪口上了,遇到这事儿,想不死都难,大美妞害死人呐!刘师傅心如死灰,被挤在角落,一个踉跄随手扶住了电梯壁,陡然间,一个疯癫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靠,你们他们这么多人踩我,而且还都是壮男,太沉了,老子抗不动了,老子要罢工……”
电梯罢工?他全身一个冷战,再细听,就只有疯子电梯肆无忌惮的笑声,还高声唱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工农兵,联合起来向前进,万众一心……”
“快停下,停下电梯,所有人都出去……”刘建楠发疯似的吼叫着,眼珠子都红了,拼命的朝前挤去按按钮,大家自然而然的以为他要逃跑,当即有人一拳击在他肚子上,直接击倒,刘师傅更急了,爬起来继续挤:“快点停下电梯赶快逃命,电梯要掉下去了……”
众人看白痴一样看他,眼看着数字显示,电梯已经平稳的到达了二十三层,而且还在稳固上升,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见众人无动于衷,刘师傅也无可奈何,反正你们也想弄死老子,现在看看谁先死……
他囫囵的爬起身,也不管别人,蹬着电梯壁上给老年人预备的扶手就往上爬,两三下就打开了电梯顶上的天窗,双手趴着边缘,一跃而上,扫了一眼,左右两边就像无底深渊,头上是升降的缆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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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电梯惊魂
其实电梯坠下造成*人员死亡的原因,皆是因为落地时巨大的后坐力,也就是那强烈的震感,若真是从五十几层下去,当时就震碎五脏六腑,刘师傅就蹲在电梯盯上,下面的黑社会也不担心他能逃跑,反而玩味的看着他,唯有那大美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而刘师傅这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滚动的绳索,一手按在电梯顶上,心内苦苦哀求着:“电梯大哥,有啥事儿咱好好说,别玩出人命啊!”
电梯根本不听劝:“滚,有你啥事儿。这都怪这栋建筑物的主人,平时也不给我维修,保养,就连机油我都有五年没喝过了,这不公平,老子要罢工……”
刘师傅还想劝劝,却听电梯传来一声叮咚的响声,低头一看,已经到了选定的层次,48层!!
等了将近半分钟,可电梯门还是没打开,一个壮汉不耐烦的按着开关,而那大美妞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惊容,不自禁的抬头去看刘师傅,可一切都晚了……
电梯又传出了叮当的响动,头顶的照明灯灭了,只有数字指示灯格外的耀眼,而且在飞速的变幻着……48、47、46、45……
飞速下落的惯性让电梯内的壮汉们东倒西歪,那大美妞站在最后,只撞墙就撞得她头晕目眩,而电梯的速度丝毫未减,反而在不断的加速中,要知道,坠落的速度可是有地心吸力控制的……
眼看着数字显示到了10以内,电梯内的人慌乱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大美妞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相比这些人也知道自身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吧,不过刘师傅舍不得啊,这英雄救美你还真别说,会上瘾的!
就在大美妞绝望的时候,一根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绝望中她睁开眼,一只大手就在眼前,只听刘师傅吼道:“抓住我,我拉你上来……”
现在刘师傅的手就不能叫手了,而是稻草,救命的稻草,能活着谁想死啊,大美妞想都没想双手抓住了刘师傅的满是老茧的手,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自己的身子就像风中柳絮,轻飘飘的被刘师傅拎了起来,可她只顾低头看脚,却没有抬头看脸,刘师傅一手保持着身体平衡,拉她的手正是刚刚受伤,很可能有骨裂或者骨折情况的手,如今他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总之比当初失恋的时候难受百倍!
‘3、2、1……’电梯的指示灯灭了,巨大的力量仿佛山崩海啸一般袭来,几个壮汉就像打完飞机后的种子,被无情的甩到了墙上,强大的后坐力压得众人七窍流血,魂飞魄散,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刘师傅冒着断手的危险握住了飞速滑落的钢丝绳,死亡临近总是能爆发出人的潜能,掌心内如火烧,鲜血迸溅,可他还是凭借着一股不想死的劲头,抓着钢丝绳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将大美妞拉得悬空……
这就看出来有东西接力,和没准备的反差了,刘师傅和大美妞虽然也被冲力颠了个七荤八素,可没有生命危险,顶多大美妞撞了两下膝盖,刘师傅断手断脚……
半晌,电梯坠落的巨力总算消失殆尽,刘建楠的两条手臂从肩膀处失去了知觉,甩掉了手中的大美妞,看了看另一只握住钢丝绳的手掌,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别说是他,就算是熊掌,在如此大的摩擦力下这会也变蒸熊掌了!
两人惊魂未定,一个呆坐在电梯定,一个倒在死人堆,死亡的恐惧还笼罩着他们,直到电梯门被撬开,明亮的光束照进来,顿时让两人有种重生的感觉,迎面进来的是一个梳着大背头,三伏天理穿西装的中年人,一进门眼圈就红了,看着死人堆里的大美妞,哀声哭喊:“淑儿,淑儿,你没事儿吧,可不要吓爸爸呀,你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刘师傅看着这一切,也跟着抹眼泪,多感人的场面啊,上午是车祸是看着沈雨琪被王叔关心呵护,现在又是大美妞有人为他心疼哭泣,可想想自己悲惨又可怜的身世,人比人得死啊!
他费尽的爬了下来,不小心还踩到了一位壮汉的脸上,不过他意思不在意这些了,五十楼掉下来,死得不能再死了,不过也活该,这里毕竟是黑帮总部,他们做过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儿,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抢小孩棒棒糖,偷大嫂晾的大白菜……简直是无恶不作,如今这电梯大哥也算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了。
面对着死人,刘师傅淡然一笑,缓缓走出两步,扒着电梯门就开吐,连年夜饭都吐出来了……
不过有了沈雨琪的例子,刘师傅理所应当的想着眼前的大美妞也是被这位大背头包养的,心中郁郁,缓了缓,不动声色的向外走,可要说心理素质,还是黑涩会的大美妞要比警方的大美妞来的强忍,他刚迈出一步,就听身后有人喊:“你等等……”
刘师傅哭丧着回头道:“大姐,我真就是个修家电的,你那些照片跟我没关系,我现在都忘了,你就别弄死我了,好吗?”
死不死还有得商量,刘师傅说完这话都觉得好笑,死人堆里的大美女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看了看身边的环境,脸色一苦,哇啦哇啦的吐了起来,刘师傅一个劲的撇嘴,还黑社会呢,刚才白夸你心理素质过硬了。
“你没事儿吧?”等了一会,大美妞吐啊吐啊习惯了之后,根本没打理大背头,缓缓来到刘师傅身边,看着他滴血的手吃饱了撑的似的问了一句。
刘师傅同样吃饱撑得似的回答:“没事儿!!”
“我请你吃饭吧?”大美妞忽然道。
“好啊,好啊!”刘师傅没心没肺的答。
“吃越南菜怎么样?”
“不去,他们炒菜用地沟油!”
12 观音姐姐
由于地沟油的关系,饭局取消,刘师傅也两次死里逃生,最起码大美妞不准备追究他偷看艳照的责任了,说什么也要拉着刘师傅走楼梯去顶层,因为那里设有医护所,被刘师傅断然拒绝了,就他现在这状态再爬五十楼,看来这大姐还是想弄死我啊!
大背头一个劲的给大美妞使眼色,在刘师傅看来那就是‘猴急,迫不及待’,多好的一颗白菜,就是火辣了点,但是辣白菜更好吃,结果又被猪拱了。
大美妞似乎有迫于大背头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屈服,有些内疚的望着刘师傅:“你先走吧,老娘……我有空就去看你,这点钱你拿着,去医院治伤吧!”
刘师傅一只手骨折了,一只手血肉模糊,看着眼前的一落红彤彤的超片那叫一个心急,很不得动嘴去咬,今天两次玩命,总算看到点回报,大美妞轻笑一声,主动将一打钱放进了他的口袋,瞪了一眼身边不断催促的大背头,依依不舍的走了,顺口留下了芳名:“我叫雷淑嫇!”
名字不错,就是可惜被包养了,而且看样子她在这黑社会总部的身份不低,又是一身霸气,估计是从小就被包养养成的习惯,莫非那大背头是个萝莉控,和老子差不多,我是御姐狂!
其实刘师傅也能理解,这里毕竟是黑社会据点,每天枪击,谋杀,不知道发生多少起,没看电梯里死了这么多人,门外一个围观的人都没有吗,更没有人报警,叫救护车,一切都由人家地下规矩来解决,即便自己对她有救命之恩,可她还是赶自己走,这说明不想让自己参与其中,多善良的大美妞啊,就是嫁错郎了!
刘师傅走在街上,看了看散发着热浪的太阳,正好时值正午,好家伙,短短的四五个小时,连续两次,不,三次,经历生死,刚才还差点被黑社会弄死呢。真是造物弄人啊,妈的,造物主是黑社会,都喜欢弄人!
不过刘师傅很快发现了三次生死边缘徘徊的共同点,那就是女人,这俩大美妞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造物主’,可为啥不弄别人专弄我呢?
不敢怎么说,事情都过去了,当务之急是——住院!!
济仁医院是华海市最著名的医院,著名到什么程度,他们的招牌是,这里每个人都是专家。从哪里能体现出每人都是专家呢?当然并不是妙手回春的医术,而是高昂的专家初诊费,毫不夸张的说,这里的大夫,即便你是刚毕业的医大学生,月薪稳过万,单位分房配车,五险一金,适应后单位还负责介绍对象,包办婚礼,有时热情的领导还帮助年轻同志洞房!
不管你是发烧感冒,还是重病手术,挂号费一律按照专家收费挂号,这不,刘师傅费劲的用嘴在口袋里叼出了一百块,结果人家都没找零,说是没有毛票!!抬头一看价格表才知道,挂号费九十九块三毛……
现在的他,一手虽然血肉模糊,可血已经基本止住了,就是火辣辣的疼,另一只手则完全失去了知觉,小臂与手掌失去了联系,手腕骨成不规则的扭曲着。
花了一百块,他直接被导诊员安排到了一楼的外科门诊,其实说白了就是给轻微伤包扎上药的,最好的医用道具就是酒精,纱布和镊子,把大夫坐的转椅和就诊的床铺加一起卖了,也不值挂号费!
坐tai……不,坐堂的大夫先安排刘师傅做了X光检查,等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下班,那坐堂的大夫瞄一眼,拿着饭盒去食堂了,刘师傅举着鲜血淋漓的手掌追出老远喊道:“大夫,给你做点血豆腐吃吧?”
眼看那大夫一阵干呕,硬生生砸碎了手中的饭盒,出了医院去对面的火锅店吃饭了,估计确实馋血豆腐了。
其实我们要理解大夫的心理,什么救死扶伤,医者父母心,那无非就是个口号,而现代人只把‘医生’当成混饭吃的职业而已,就像卖水果,卖早点的摊主一样,大家都为了谋生而已,到点也要正常吃饭上下班的。
比如某些大医院,广告响亮,治愈率百分之九十以上,深入了解一下才知道,敢情人家凡是大病重病的患者一概不接待,全部都是咳嗽打喷嚏,治打嗝是一绝!
刘师傅这手还在流血,不及时处理很能化脓感染,可来回来去找了一圈,也没在外科门诊找到大夫,只有一个扫地的大婶,若是让她帮忙,还不直接拿扫帚蘸着酒精抹啊?
正当刘建楠准备自己动手的时候,走廊里响起了清脆的高跟鞋声,眼前黑影遮目,带头看去,顿觉一束柔光笼罩,慈爱的光辉环绕在身边,阴冷的气氛消散无踪,整个医务室都充斥着温暖祥和的气氛,仿佛天使临凡,也不知道在白大褂下是否隐藏着一对白色的翅膀,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秀眉如画,瑶鼻娇笑,红润润泽,一张可爱的瓜子脸颧骨微微耸起,显得格外清秀,皮肤说不上好,有些过于苍白,当那一双弯弯如新月的般的凤目,仿佛带着神秘的魔力吸引着刘建楠脆弱的小心肝。
这种眼睛在古代叫做桃花眼,自然形成的眉眼,在现代叫做笑眼睛,最正常的情况下也在微笑,拥有这种眼镜的大夫,对这冰冷的医院从直观上就是一种颠覆。
“不好意思,我是外科住院部的医师丁玉琴,刚才正好在门口路过,王大夫又正好下班去吃饭了,我看你伤的很重,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大夫轻柔的声音在刘师傅耳边回响,如春风拂面,细雨润物,听得他呆傻的点头。
丁玉琴的长相对医院是一种颠覆,她的行为对社会人情冷暖的现象同样是一种颠覆,这时代,皆是各扫门前雪,尤其在医院,别管大病小病都涉及人命,大家唯恐避之不及,哪会有人跨级跨科的承担责任,人类历史上,上一个这般大公无私的女性好像叫做‘观音姐姐’!
13 一见钟情
当‘观音姐姐’小心翼翼的拉起刘建楠惨不忍睹的手之时,刘师傅顿觉一股暖流涌入心间,身前的白衣大士周身闪烁着圣洁的光辉,让人不敢亵渎。
丁玉琴取过纱布,蘸着杀菌的酒精,涂抹之前还温柔的嘱咐刘师傅道:“可能会有灼热的疼痛,忍不住你可以叫出来,太疼我会停下。”
见刘建楠没反应,丁玉琴轻轻的动手了。酒精涂抹伤口的疼痛,意志力稍稍薄弱的人根本难以忍受,尤其是外科大夫更是看过了不知繁几,可今天这位,可以称得上是男人中的男人,别说痛苦,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是一脸的喜悦,当然,也可以称之为猥琐。
因为在白大褂的裙摆之下,有一截包裹在白色丝袜下的小腿,笔直纤细,狼友常道,美不美,看大腿,单纯刘师傅眼前的这双腿,就超越了他现有的审美观。就他那素了N多年的饿狼之心,哪还会有疼痛的感觉,只有寂寞难耐,寂寞难耐……
在丁玉琴熟练的操作下,刘师傅的手被处理的差不多了,无非就是剧烈摩擦后产生的伤痕,并没有伤到筋骨,虽然被包裹得粽子一般,看起来像熊掌了。
就在这时,X光科的片子出来了,年轻的大夫顺手送了过来,这足以让刘师傅感激涕零了,而丁玉琴这抢先接过了片子,迎着阳光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断言道:“没事,只是轻微的骨折,不需要手术也不需要正骨,只要打上夹板自行休养俩月就能痊愈了。”
多么有医德的大夫啊!!刘师傅热泪盈眶,现如今的大夫大家基本都了解,你要流鼻涕,他能给你说成鼻癌,你若打喷嚏,他说你是喉癌,你若有沙眼,他说你是一型糖尿病……如今这样能告诉患者实情的大夫就如像在艺校找处*女一般,实属神迹!!
自始自终,刘师傅一句话也没说,只有砰砰跳动的心脏,和红彤彤的大脸蛋,而丁玉琴却很是兴奋,一边给他绑夹板,一边自语道:“真不好意思,虽然我是职业医师,可在这所医院还属于实习阶段,大家都把我当成新人,根本没有看病的资格,不过你放心,就你现在的情况,我还是有把握的。”
刘师傅机械式的点了点头,心想,你的资历先不说,若医院也论长相的话,你完全可以亲自动开颅手术,若论身材,你可以做骨髓移植,若论医德,你可以起死回生,若你能嫁给我,我这辈子百病不侵!!
“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丁玉琴见刘师傅的脸上泛起了‘鼓励’的笑容,也是心花怒放,那一双桃花眼更显妩媚:“别人都说学医很苦,可我却深深的喜欢这个职业,不敢说救死扶伤,可我会尽心尽力,希望人人都平安快乐。”
这话要是电视上的政客,明星之类的说出来,刘师傅定然嗤之以鼻,可眼前这如水晶一般的姑娘,刘师傅能感受到,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她把医生不当成职业,更不当成神仙,只是一种信仰与梦想,在不断的努力追求着……
小姑娘自顾自的说着,似是一种发泄,或是一种自我肯定,又像是怕刘师傅不信任他,不知不觉,夹板已经绑好了,手腕的疼痛感顿时消减大半,另一支包裹得如熊掌般的手也舒服了很多,丁大夫看了看还处于木然状态的刘师傅,很怀疑这家伙脑部受了震荡或者刺激,不过那属于内科或者脑外科,超脱了她的职业范围,而且自己刚才不知不觉说了挺多废话,有些羞赧,嘱咐一句,转身欲走:“记得三天后来换药。”
直到丁大夫消失在走廊尽头,刘师傅才回过神,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连续几个深呼吸,才讷讷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在回家的路上刘师傅一直在回忆着有关一见钟情的说法,比如心跳加快,血液上涌,神智混乱,手心冒汗,一切的症状都与自己刚才相吻合,可仔细想想,好像看A片时也有相同的反映,但他坚定的自我催眠道:“丁玉琴就是他一生最爱,梦中情人,爱咋咋地!”一厢情愿的把三天后来换药当成了女方的邀请,甚至称之为第一次约会,这男人啊,尤其是光棍,不容易啊!
回到家的刘师傅更是一阵昏天黑地,先是找出了平生自然穿上最帅的一身形套,嗯,是一套休闲西装,而且是秋天穿的,目前外面的温度摄氏34度,同时还翻出了自己的定期存折,有存款三千七百元,两年未取自动转存,利息超过五十元,一张月度消费信誉卡,可透支五千元,余额一百二十元,家中全部现金六百二十三块领三毛八分,六克足金戒指一枚,家传给儿媳妇的宝物,他爷爷用的奶嘴一只,***嫁妆手电筒一个,太爷爷的烟袋锅一杆,太姥姥的裹脚布一条……
算来算去,总价值没超过一万块,最值钱的就是这栋房子了,但这时代,没有房子谁嫁你,还是作为不动产保留,翻着翻着,他无意中碰了一下厨房的冰箱,只听那冰箱小姐操着河北口音说道:“干啥,干啥,是不是这里又要拆迁,你翻出值钱的东西准备当钉子户啊?”
刘师傅大惊:“大姐,你不是德国原产吗?”
“是啊!”冰箱小姐大言不惭道:“承德国际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生产的嘛!”
靠,这么个德国啊?难怪噪音这么大呢!也难怪那也业主因为这点小毛病就买了,想着想着,刘师傅一个激灵,连忙摸着电视问:“说吧,你这索尼是哪生产的?”
这电视比冰箱的成色新,价格更便宜,也难怪刘师傅会怀疑。刚问完,电视大哥上来就是一句:“八嘎……”眼看刘师傅翻出了锤子,连忙道:“别呀兄弟,咱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是标准的山东话,可刘师傅纳闷了,山东和日本有关系吗?只听电视大哥道:“咱哥们也不是要骗你,我确实产自东瀛嘛!”
东瀛也是日本的故称啊,可这啥动画,刘师傅大汗,原来是山东东营……
14 投其所好
随后,刘师傅又问了微波炉大哥,果然,这家伙说的蹩脚粤语是生产后听说的,而他那条流水线上的工人是纯粹的河南务工人员,联想电脑并非来自纽约,而是广东省一个叫牛月镇的地方,是有名的制假窝点!!
刘师傅包头大哭三声,这半年来被这帮家伙耍的团团转,外语水平蹭蹭上涨,没想到如今用普通话都能交流,有的甚至比他说的还流利……
若是换了平时,刘师傅肯定将他们一个个拆了重装,可今天,刘师傅心中有喜,懒得跟他们计较,又急于与别人分享,所以,他拽了根绳子,分别用胶带粘在个大电器上,这时要有人来串门,肯定以为误进了盘丝洞,刘师傅整个一蜘蛛精!
“今天我们开个会,主要是关于恋爱问题的,微波炉与电脑可以不参与意见,估计你们的生产工人也是光棍。”刘师傅作为主要领导,并没有急着发言,而是选择听取人民群众的意见。
话音一落,微波炉与电脑各自用方言骂了一句,反正刘师傅也听不懂,就当他们再喊自己‘爸爸’了,而电视剧,则像个情圣似的滔滔不绝道:“恋爱吗,当然是付出与回报,温馨与浪漫,在我们日本……”
“滚滚滚……”刘师傅不耐烦道:“在你们日本,你是日本的吗?再说,日本人恋爱吗?对这镜头都是情人!”
“要说浪漫,还得说我们德国……”冰箱小姐鄙视了一句电视后,侃侃而谈道:“在我们那里的少女,永远向往着纯真的爱情与体贴不失温柔,强壮又帅气,年少又多金的男人……”
“歇会吧!”刘师傅不爽的打断道:“老子要是年少多金,温柔体贴,强壮帅气,还至于打光棍到现在吗?”
这帮家伙性能不咋地,崇洋媚外的性格倒是培养出来了,最后还是微波炉道:“看你这鬼样子就知道春心动了,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闺女呀,这简单,在我们村,直接去提亲就行了,要果断直接,别那么多花花肠子。”
笔记本电脑立刻附和道:“没错,没错,若没有好的媒婆和像样的彩礼,就主动去追求。”
“追求,我倒是想,可怎么追啊?”刘师傅沮丧道:“咱哥们也不是大款,也不是富二代,能用钱砸到姑娘爱你。”
“钱算什么,你当女孩子都是认钱不认人吗?其实那些被包养的女孩子大多都是为生活所迫,我可奈何而已。”冰箱小姐不爱听了,插嘴道。
刘师傅挠着头咂摸道:“有道理,我敢保证,我的小琴绝不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
“你的小琴?”众电器鄙夷道。
刘师傅老脸泛红,却梗着脖子,一副爱咋咋地,死不悔改的模样。刘建楠虽说是个无父无母无亲友无财产的四无新人,可生活的磨练早就练出了他一身的锐气,非但不自卑,反而乐观向上,多年的单身不不是没人愿意与他交往,而是不同于年少懵懂的他,越发的成熟了,真正懂得了什么叫相伴一生,真挚伴侣的重要性,最起码要找个自己喜欢,性格温婉,不求相敬如宾,也要夫唱妇随的,而到目前为止,他绝对刚刚接触过了丁玉琴最为合适,所以决定不惜血本的去追求。
有讨论了几句,大家还是各持己见,微波炉说直接去提亲,电脑说要送花写情书,冰箱说应该吃西餐狂购物,电视说必须胆大心细脸皮厚,可就是没有个最终结果。
刘师傅一赌气,索性与他们切断了联系,其实他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那就是‘投其所好’!
虽然接触的时间尚短,但刘建楠却以深切的了解丁玉琴自居,最起码知道她是个女人,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清高女子,是个一心为公,爱岗敬业,救死扶伤,大爱无疆的女人,是一个纯粹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是一个美貌如花,性情如水,身材火辣,领着高薪拿着公务员待遇的女子……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了,三天的时日过的平静无波,就连每天必到的二手班长也销声匿迹了,刘师傅曾邪恶的猜想,二手班长与卖他手机的小偷不是被沈雨琪就是被雷淑姳抓住了,轻则进监狱,重则全骨折……
虽然能想起这两个大美妞的名字,可在脑海中,却总是浮现丁玉琴巧笑嫣然的脸庞,和捧着他大手时温柔陷阱的模样,所以,第三天一大早,刘师傅就顶着三十多度的高温穿上了秋装,不知道在哪翻出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挂在脖子上挤公交,还没到地方,衬衫就被染了色,敢情这项链是铁的镀铜,造假水平可见一斑!
医院门口车水马龙,人潮如织,内部更是人声鼎沸,哀号声,呻吟声与收款员数钞票的声音混杂一起,组成了医疗改革的新乐章。
他驾轻就熟的找到了换药室,只可惜还是那一脸猥琐喜欢吃豆腐的中年大夫,这才恍然忆起,咱家小琴是外科病房的大夫,比这血豆腐要高上一个级别,按照指示牌,刘师傅坐上了奔向六楼的电梯,幸好楼层不高,不然打死他也不敢坐电梯了。
一进到外科病房,顿觉一股来苏水的味道扑鼻,耳中充斥着哀号声,幸好是外科,若是内科或者心血管科,肯定没有呻吟声,却是哭声一片……
护士站很明显,在隔壁自然就是医办室,来来往往的人们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刘师傅算是轻伤中的轻微伤,还没走到医办室,却先见一票白大褂呼啦啦的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仅有几根头发却丝丝银亮的老者,气势凛然,在他身后还有几位中年男女,最后是一排小年轻,其中最靓丽的莫过于刘师傅朝思暮想的丁玉琴了,可小琴这时正一脸严肃的跟在队伍最后,逐个的开始每天例行的查房。
15 意外
只看了一眼刘师傅就开始神魂颠倒,魂不附体,呆傻的跟在队伍之后,只可惜丁玉琴分外的认真,根本没注意到他。
整个楼层都属于外科病房,大多患者都是筋断骨折,最严重的不外乎断肢,以现在的医疗技术,都不算什么疑难杂症,大部分都在良好稳定的恢复期,为首的老头是这个科室的主任医师,也是全院乃至全省都数得上的外科专家,其后是各大主治医师,后面则是丁玉琴这样的菜鸟。
能跟在名医身后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查房期间老专家惜字如金,可每一个都是价值连城,特别是对丁玉琴这样的菜鸟更是受用不尽,所以小琴格外认真的聆听着,被人当成看热闹患者的刘师傅这格外认真的瞄着她,企图加深了解,当然,这取决与小琴今天的白大褂好像比前些天短了一些……
一切基本稳定,细节有主治医生负责,查房只是笼统的走一遍,严格说起来有些形式化了,不过患者能听到老主任说上一句‘不错,挺好’,对养病有极大的帮助。
直到最后一间病房,这是一间可能由会议室改成的病房,面积很大,容纳了十张床铺,加上患者家属,病房内乌烟瘴气,分外嘈杂。一众大夫看了一圈,没有异常,可刚临近最后一张床铺,床边一个正在打盹,三十左右岁,穿着质朴的大嫂猛地睁开眼,看到一种大夫,情绪异常的激动起来,冲到老主任身边屈膝就要下跪,泪珠滚滚,哽咽道:“主任,求求你救救孩子……”
大嫂反复的重复这一句话,搞得老主任一头雾水。连忙吩咐身后的其他大夫扶起大嫂,自己则来到床边,床上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幼小的身体裹在白色的被子里,稚嫩的脸庞上有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不过此时由于病情使他的眼睑下垂,瞳孔缩小,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让人看着揪心。见到来人小家伙有些欣喜,眼中依旧有灵动的光芒在闪动,他的家人围坐在他身边嘘寒问暖,并鼓励他配合大夫的检查,连哄带骗,可孩子却一直没有什么惧怕,恐慌的表情,确实是个懂事的孩子。
孩子由于需要检查,所以并没有穿衣服。老主任掀开被子,最惹人注意的是他的左腿,膝盖处包裹着纱布,纱布外一片红肿,皮肤呈暗红色,紧张发亮,老主任转头看看,当即有一名中年大夫出列,道:“主任,这孩子是我负责的,送来的时候是外伤引起的膝盖韧带撕裂,已经做了韧带修补,恢复的很稳定。”
“不……”大嫂忽然喊了一嗓子,把所有大夫都吓了一跳,那主治医生更是以恶毒的眼光看着他,这摆明是要在领导面前给自己难堪嘛,可大嫂忧心孩子,也顾不得许多,急道:“主任,这孩子以前就总说自己的腿一阵一阵的疼,前些天又被自行车撞了一下,可自从做完手术之后,疼痛更加严重了,已经疼得几宿没睡好觉了,孩子还小,他受不了啊,求求主任,救救孩子吧!”
说着大嫂又要下跪,这次扶住她的是心地善良的小琴,她轻声安慰了几句,大嫂将那看救命稻草一样的目光移到了主任身上。老主任点点头示意她冷静,转身与主治医生道:“去把孩子的病理报告拿来我看看。”
“主任,这……这不合规矩吧?”那主治医生为难道,这里是一家不折不扣的私立医院,虽然口碑很好,却是以赢利为重要目的,而病人就是大夫们的衣食父母,经济来源,再说,这个小患者一直由他主治,治坏了不要紧,若是被老主任挑出毛病,那岂不是自己无能,以后还怎么混呢?
老主任自然明白他的用意,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毕竟在这里混饭吃要守医院的规矩,不忍的看看孩子母亲,轻声一叹道:“家属是吧?既然孩子已经接受了手术,就先观察吧,疼痛可能是手术伤口正在恢复,先观察吧!”
说着,老主任转身欲走,正在大嫂丧失了最后希望准备哭嚎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闪出拦在了老主任身前,娇声斥道:“你们这是不负责任!”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这个敢于仗义执言的人正是医生队伍长,资历最小,长得最漂亮的小菜鸟丁玉琴,刘师傅暗暗叫了一声好,只听小琴不卑不亢道:“主任,刘大夫,刚才听这位家属说,还没疼的睡不着觉,以你们专业的角度看,这应该是手术后愈合时应有的反应吗?我怀疑这孩子的膝盖骨还有其他隐疾,希望能进一步检查一下。”
“小丁,别太放肆了!”主治医生刘大夫哼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这是我的病人,并且接受了手术,目前在稳定恢复,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再说,就算另有隐疾,也不应该老主任来诊断,如果患者家属有需要,可以申请专家诊,或者会诊,你不要破坏了规矩!!”
不得不说,刘主任说的很有道理,眼看大嫂脸现绝望之情,那孩子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却要忍受病痛折磨,小琴紧咬着红唇,眼看就要爆发,刘师傅瞄准机会,一步上前,此时若不表现,更待何时!
“好了几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刘师傅不阴不阳的说道,所有大夫都诧异的望着这位一手裹着纱布,一手打着夹板,三十多度的天气却穿着秋装的男人,丁玉琴更是一眼就认出了刘师傅,只是不明所以,只见刘师傅淡然一笑,转身用手指在口袋里夹出了身份证,在患者母亲的面前一晃道:“大嫂你别急,我是本市卫生局医疗事故调查科的办事员,我怀疑你的孩子很可能遭到了医疗事故,而引发不正常的疼痛现象,你现在有权向卫生部门申请医疗事故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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