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死草
尸体腐烂的程度还算是比较严重的,所以很遗憾,还是没办法目睹千古一帝的尊容。
心中突然有些感叹,普通人死了,也谢能化作一缕飞灰,而千古一帝死了,竟然还能变成帝魂骑着龙魂君临天下,难怪人人都想削尖脑袋当皇帝了。
我屏住呼吸,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打开水晶棺材。
然后我伸手捏住秦始皇的嘴巴,右手伸入他的嘴里一阵鼓捣,很快就触碰到一件冰冷冷的东西。我心中一喜,用手指夹住那件东西,将其小心翼翼地从秦始皇的嘴巴里取了出来。
定睛一看,那是一颗碧绿色的珠子,跟小时候玩的玻璃弹珠差不多大小,看上去像是一块美玉,泛着奇异的光泽。虽然在腐烂的尸体里面藏了千年之久,但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还挺好闻的。
我只当掌心里的珠子是什么宝物,伸手又要去秦始皇的嘴里探寻。
始皇帝魂突然叫住了我:“哎!拓跋孤,汝都取到不死草了,还在朕的嘴里摸来摸去做什么呢?”
“取到不死草了?!”我愣了愣:“没有啊!我只是找到了一颗珠子……”
说到这里,我突然就怔住了:“始皇陛下,你是说……不死草……就是这颗玉珠子?”
始皇帝魂微微颔首:“对啊!要不然汝认为是什么东西?”
“我……我一直以为不死草是一种草……”我激动地有些结结巴巴了。
“它的名字叫不死草,但不代表它就是一种草!拓跋孤,汝的知识文化还有待提高呀!”始皇帝魂认真地说。
“是!是!我一定好好读书,努力提高自己!”我紧紧攥着不死草,一颗心激动的就像小鹿乱跳,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古枚笛的身边。
我将不死草小心翼翼地揣进贴身衣兜里,就像揣着一条宝贵的生命。
然后我跟始皇帝魂道了声谢谢,重新合上水晶棺材,再将外面的黄金棺椁合上。
“当年徐福找回不死草的时候,朕已经仙逝了,这颗不死草塞在朕的嘴里也有上千年了,反正留着也没用,能够救人一命,也算发挥不死草的功效了!”说到这里,始皇帝魂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朕也想明白了,人不能违抗天命,什么长生不老都是屁话!好好走完一生,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哇塞!
我们怔怔地看着傲立在龙魂上的秦始皇,没想到这个生前苦苦追寻长生不老的皇帝,在死后居然会悟出这样的禅理。
“始皇陛下,我有一事相问!”我抱拳道。
“请讲!”始皇帝魂挥了挥龙袍。
“为什么你的棺材要打造成六角形的?”我疑惑地问。
始皇帝魂朗声一笑:“哈哈哈!历史上难道没有记载吗?当年我灭掉六国,一统华夏,这六个角就代表着六个国家呀,朕就算死了也要把他们压在身下,哈哈哈!”
“够霸气!”我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
“好了!朕要走了,汝等退下吧!”始皇帝魂说。
“是!恭送始皇陛下!”我们抱拳行礼。
“免礼免礼!”始皇帝魂挥了挥手:“对了,拓跋孤,临走之前朕也有一事相问!”
“陛下尽管问吧!拓跋孤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恭敬地说,对于秦始皇我是心怀感激的,他给了我不死草,让古枚笛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始皇帝魂沉吟了一会儿:“我躺在棺材里面的模样是不是很难看?”
我蓦地一怔,还以为秦始皇要问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大问题,谁知道他居然关心自己的长相问题。
我呃了一声,很委婉地说:“虽然棺中尸身模样有些变化,但还是依稀能够看出陛下当年风采!”
听闻我这么一说,始皇帝魂默默叹了口气:“好吧!朕明白了,汝其实是想说,朕躺在棺材里的模样很丑陋吧?算了,伤心了,朕走了,再见!”
伴随着一声高亢的龙吟,脚下的冰地都在颤抖。
然后,龙魂盘旋着消失了。
千古一帝的帝魂也跟随消失了。
头顶上还是那片朦朦胧胧的黑暗,刚才的事情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白起也消失了,绝世杀神回到冰层下面,继续守护始皇金棺。
我紧紧揣着怀中的不死草,激动得就快落下泪来。
我把蒙恬的将魂也收回鬼王戒里面,让他养伤修炼。
苏堇夏替受伤的人们处理好伤口,我问苏堇夏:“能不能从医学的角度解释一下,我的头发为什么变白了?”
苏堇夏盯着我半晌:“你这是灵力突变,我怀疑你的体内可能有某种不知名的强大力量,在龙息的刺激下,再加上悲愤交加之中,那个强大的力量一下子爆发出来,提升了你的潜能!”
我挠了挠脑袋:“你讲得好复杂,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能不能说得简单点?”
苏堇夏说:“简单说来,你不是凡人!”
我不是凡人?!
我猛地一惊,我不是凡人那我是什么来着?
靠!我总不会是外星生物吧?!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还在讨论始皇帝魂。
厉亦风说:“千古一帝的鬼魂就是强大,光凭那气场就让我们心甘情愿地跪拜下去了!”
苏堇夏说:“始皇帝魂原本就很强大,再加上千年来就在这龙骨之上修炼,实力惊人!”
“早知道这里有杀神白起,还有始皇的帝魂,也用不着我们辛辛苦苦跑来保护龙脉吧?”乌鸦说。
“就是!”小果果接过话茬:“之前我们跟小鬼子干得那么带劲,他们也没出来露个面,随便帮两把呢!”
我想了想:“估计之前他们还没有‘苏醒’吧!我猜测可能在某种特定条件下他们才会‘苏醒’!若不然的话,他们早应该冒出来了!”阵团夹技。
宇文槿点点头:“我同意拓跋孤的说法,如果我们刚才不跟小鬼子玩命的话,冰层下面的龙骨一旦被炸毁,估计始皇帝魂也甭想‘苏醒’过来了!”
我看了看冰层下面的那具六角金棺:“也许那具金棺才是他们苏醒的原因吧!”
休息片刻之后,我们回到运输机,厉亦风驾驶着运输机载着我们离开了这个漏斗状的峡谷。
飞机在半空盘旋,看着冰层下面的巨大龙骨,我们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龙脉能够庇佑华夏大地苍生平安,让我们的国家更加繁荣昌盛。
运输机轰鸣着飞出峡谷,飞出大坝要塞,飞出天坑,在白雪皑皑的雪峰上面飞行。
外面已是白昼,阳光明媚,我们眯着眼睛坐在机舱边上,看着翻滚的云海,心情也变得格外美丽起来。
厉亦风找了块空旷的雪地将飞机降落,然后我们步行两三天走出太白山。
在山脚下的时候,厉亦风问我:“拓跋兄弟,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说:“去神农架腹地,救回古枚笛!”
“神农架腹地?”厉亦风微微一怔:“神农架可不是个好地方,你自己能够应付吗?”
我笑了笑:“连龙脉之巅我们都闯过来了,还会惧怕神农架吗?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止我救回古枚笛!”
厉亦风转过背,跟苏堇夏他们嘀哩咕噜了一阵子,然后转头对我说:“这样吧,反正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大家兄弟一场,我们陪你去神农架,万一有个什么状况还能相互照应!”
我还没有说话呢,小果果已经抢先握着厉亦风的手:“风大哥,你说真的吗?太好啦!太好啦!有劳有劳!有劳有劳!”
“小果果!”我瞪了小果果一眼:“你还真不客气呢,这样麻烦风哥他们真的好吗?”
“哈哈!”厉亦风打了个哈哈:“不麻烦!大家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都已经这么熟了,彼此帮助是应该的嘛!”
“可是……我真的觉得这样太麻烦你们了……”说实话,我的心里很感动,真的,能够认识厉亦风他们,也是我的幸运。
厉亦风拍了拍胸脯:“要是把我们当做兄弟,就不要再说麻烦二字!”
我点点头,抱拳行礼道:“好!那拓跋孤在此先谢谢诸位了!”
这几天我们的体能消耗都很大,虽然我一心想立刻回到古枚笛的身边,但我知道大家都很疲累了,所以我不能那么自私,还是让大伙儿在城里歇脚一天,补充一下睡眠,再顺便补充一下食物。
晚上厉亦风在城里做东,我们喝了一顿庆功酒。
在酒席上的时候,我们特意留了一个座位,位置上摆了一杯酒。
这个位置是留给牺牲的陈宇!
厉亦风端起酒杯,对着空荡荡的座位说:“兄弟,走好!”
我们纷纷举起酒杯:“兄弟,走好!”
这天晚上我们痛痛快快喝了一场酒,把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烦恼和忧愁全都抛在脑后。
小果果都喝醉了,还是我把她扛回酒店的,这小妮子躺在床上还在说酒话:“我还要喝!我还要喝!”
我在她的屁股上印了一巴掌:“老实睡觉去!你一只狐狸,没事儿学人喝什么酒呢,真是!”
第三百一十四章 出发!神农架
翌日一早,我们采购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之后,立刻去咸阳机场坐飞机到了武汉,然后换乘长途汽车一路颠簸去了神农架。
神农架因华夏始祖之一神农氏在此架木为梯,采尝百草,教民稼穑而得名,位于湖北省西部边陲。这里有着最原始的森林资源,也有着最神秘的文化。近年来广受社会关注的神农架野人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神农架里面非常神秘,一旦误入神农架腹部,就连飞鸟也会迷路。而且神农架还位于那条神秘的北纬三十度上面,我相信熟识北纬三十度的朋友一定不会感到陌生,在这条纬度线上面,不仅有世界最高的珠穆朗玛峰、也有世界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以及埃及金字塔、巴比伦空中花园、甚至还有骇人听闻的百慕大死亡禁区。
翻山越岭、弯弯绕绕、我们终于抵达了神农架,然后在小果果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马不停蹄地朝着神农架腹地进发。
小果果从小就生活在神农架的原始森林里面,回到神农架就像回到家一样,我们都不用请向导了,小果果就是最好的本地向导。
据小果果所说,地狱神木是九老会大本营所在地,要想抵达地狱神木的话,最少也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而且中途要翻过一条迷瘴谷,还要穿越一片黑沼泽,其中也蕴藏着很多的危险。比如迷瘴谷里除了要命的瘴气以外,还有无数的毒虫,像什么毒蛇、毒蝎子、毒蜂、还有毒蜈蚣等等在谷内随处可见。再比如黑沼泽,有致幻的迷雾在其中飘荡,沼泽里面还生长着一种巨型水蛭,攻击力很强,喜食生肉。
这还没进入神农架呢,听小果果这么一说,我整个头都大了。来之前我满心欢喜地以为,一进入神农架就能找着地狱神木,没想到此去地狱神木,还要经历这么多的艰难险阻。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里不够隐秘诡异,九老会的大本营也就不会安置在这里了。只是苦了古枚笛,还要熬上三五天的苦日子。
当然,小果果所说的三五天时间是建立在平安无事的基础上,要是途中再出现一些其他状况,这个时间还得延长。而且我们必须要在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下活下去,要是把小命丢在神农架,那才是真的功亏一篑!
幸好我们这行人都不是普通人,脚程很快,一路提气在原始森林里面疾奔,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已经逼近迷瘴谷了。
这里的原始森林郁郁葱葱,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树林里面有许多参天大树,撑起的伞盖挡住了阳光,树林里面显得很幽暗,而且万籁俱寂,沉寂得就跟死人坟一样。但是树林里面还是很有生机的,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山花争奇斗艳,随时都能看见一些小动物跑过,像我在一棵大树下面尿尿的时候,就看见一只松鼠倒挂在树枝上,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我的裤裆,我赶紧拎起裤子,那小家伙该不会认为那是一根火腿肠吧!
晚上的时候,我们在树林里面落脚,选了块四周都是灌木丛,地面又比较干燥开阔的地方安营。小果果告诉我们迷瘴谷就在前面不远处,但是夜晚的能见度太低,赶路很不安全,所以我们准备休整一夜,明早天亮再进入迷瘴谷。
我们生气一堆篝火,围着火堆坐下来,然后分食干粮和清水。
“别吃干粮了,我给你们弄点好吃的回来!”小果果拍拍手:“好歹神农架也是我小果果的地盘,你们来到这里就是客人,我多少也要尽点地主之谊吧!”说完这话,小果果蹦蹦跳跳消失在了黑暗中。
乌鸦看着我:“拓跋孤,你怎么不陪着她去呢?夜晚的树林子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怎么放心小果果一个人去寻找食物呢?”
我拨弄着篝火:“嗨!她在这里土生土长,现在就跟回家了一样,还担心她出事吗?再说了,她现在可是有七条尾巴的灵狐,普通的山精水怪谁能奈何得了她?树林里的那些动物就更不要说了,最好祈求不要遇见她吧,要不然就得被她当成食物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心弦一动,瞪着乌鸦道:“你好像管得也太宽了吧?咋的?你想跟着她去吗?”
乌鸦没有理我,自顾自地逗弄着小莫,冷冷甩我两个字:“**丝!”
片刻之后,小果果满脸欢喜地回来了,她带回来的食物非常奇怪,令我们深感吃惊。
小果果左手抱着一截半腐烂的树木桩子,右手竟然提着一个差不多有健身球那么大的马蜂窝。
我怔怔地看着她,额头布满黑线:“小姑奶奶,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好东西?”
“嘿嘿!那是!这两样都是山中极品,你们今晚可有口福了!”小果果将这两样东西放在火堆旁边,甩了甩胳膊:“呼!累死老娘了!要取这个蜂窝还真不容易,我可是爬上了一棵二十多米的大树。
我看着那个满是孔洞的马蜂窝,密密麻麻的蜂巢看上去格外恶心,我就感觉脸上刺刺地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果果,这个……呃……你是让我们晚饭吃掉这块木头桩子吗?”厉亦风看着面前的木头桩子直发愣。
“这东西好吃着呢!”小果果不由分说,直接将那块木头桩子丢入火堆里面,火焰蹿腾起来,烧得劈啪作响,不断有青烟冒出来。阵团以弟。
“借你的刀来用一用!”小果果冲厉亦风勾了勾手指。
厉亦风把斩妖刀递给小果果,小果果竟然拿着这把神兵在边上劈马蜂窝,左一刀、右一刀,唰唰唰几刀下去,把马蜂窝划成块状,然后分别递到我们手里:“来!尝尝!这可是原滋原味的蜂蜜,大补之物!”
淡黄色的蜂蜜缓缓流出来,我闻了闻,有些清香,但我还是有些难以下咽。
转头看去的时候,厉亦风他们竟然已经埋头吧唧吧唧地啃了起来,就像啃西瓜一样,吃得倍儿香,满嘴都是黏黏的蜂蜜在流淌。
小果果说:“蜂蜜里面富含高蛋白和果酸,能够快速帮助你恢复体力,这可是野外冒险者最喜爱的食物,就像沙漠里的水一样珍贵!”
“你不吃吗?不吃给我吃吧!”乌鸦伸手来抢我手里的蜂蜜。
我赶紧护着蜂蜜:“才不给你咧,我要吃……”
话音未落,就听呱的一声,小莫悄无声息地飞到我身后,琢了一块蜂蜜就飞到树上。
尼玛,真是强盗!乌鸦也要吃蜂蜜吗?
我捧着蜂蜜埋头大啃起来,刚刚入口感觉味道很腥,不过习惯了这个味道之后,感觉回味清甜可口,尤其是吞入肚里之后,感觉整个胃子都是暖暖的,好像有源源不断的热量输送到四肢百骸,那感觉真是倍儿爽!
吃完蜂蜜之后,火堆里的那块木头差不多也已经烧糊了,树皮表面黑漆漆的,空气中竟然弥漫着浓浓的香味,是从树木桩子里面飘荡出来的。
小果果从火堆里取出那块烧焦的树木桩子,扬起斩妖刀轻轻一劈,树木桩子从中一分为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伴随着一股浓香,光是闻到这个味道我们的哈喇子就流出来了。
我们这才发现,树木桩子的中间是空的,里面有一个蚁巢。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蚂蚁,反正每只蚂蚁都有小手指那么大,都被烧熟了,散发着一股子肉香。原来小果果不是要烤木头给我们吃,而是吃里面的蚂蚁。
我们学着小果果的模样,抓起一只蚂蚁,用指甲轻轻去壳,里面的肉头还挺厚的。就像吃虾一样,去壳之后掏出里面雪白的肉,放在嘴里轻轻一咬,酥软可口,满嘴飘香。
厉亦风不管走到哪里,背包里都装着啤酒,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吃着烤蚂蚁,感觉非常具有原始风情。
当清晨的第一缕晨曦穿过迷雾,透过枝桠缝隙落下来的时候,我们从睡梦中醒来。
原始森林里面的水气很重,到处都是滚动的露珠子,我们用大叶子接了不少露水,用来漱口洗脸,倒省下了不少携带的饮用水。
早餐囫囵吃了点干粮,我们在小果果的带领下进入迷瘴谷。
在进入迷瘴谷之前,小果果在谷口找到一种大叶子植物,我也不是生物学家,叫不出植物的名字,反正那植物的叶子很大。小果果将叶子摘下来,做了个简易面罩戴在脸上。我们也跟着她这样做,一人摘了片叶子蒙着脸,中间挖两个洞,露出眼珠子,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哑然失笑。
小果果告诉我们,迷瘴谷里的瘴气很重,吸入过多瘴气会有生命危险。而这种大叶子植物就是抵御瘴气的最佳防护材料。
做好防护工作之后,我们慢慢走进迷瘴谷,队员们各自分散开来,形成可攻可守的防御阵型,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
第三百一十五章 迷瘴中的眼睛
瘴气是热带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这种毒气能够致病或者致命。
三国时期,诸葛亮大军进攻孟获的时候,蜀军就曾被瘴气所困,中毒者众多。
厉亦风嘀咕道:“早知道我们出发的时候就应该买几个防毒面罩了!”
小果果说:“这种大叶子植物就是天然的防毒面罩,尽量少说话,少呼吸!”
晨曦虽然升起来了,但是却照不进迷瘴谷。
其实不是晨曦照不进来,而是照进来之后我们也看不见。
迷瘴谷里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就连四周的峡谷地形都看不见。那瘴气就跟北方的雾霾一样,又浓又厚,我们仿佛走进了一个满是白雾的陌生世界,天上地下全是白茫茫的颜色,视线范围最多只有十米。如果在冬天有雾的清晨出行过的人们,应该就知道这种感觉。如坠云萎中,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也难怪飞鸟在这神农架里面都会迷路。现在就算把小莫放出去,十有**小莫也会迷路的。
四周安静得可怕,连一点虫鸣鸟叫都没有,我们不由自主地放缓脚步。一行人屏住呼吸,在瘴气中慢慢穿行,也不知道这条迷瘴谷何时才是尽头。
死寂,是我现在唯一的感受。
而且这是一种非常难受的感受,心里压抑得直发毛。
走着走着,小果果突然一把拉住了我,低声惊呼道:“站住!小心!”
我蓦然一惊,这才发现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蜘蛛,从树枝上垂吊下来,在瘴气中轻轻摆动,就像一个倒挂的怀表。那只大蜘蛛足有巴掌大小,背壳五颜六色,腹部长满绒毛,两只鳌爪一伸一缩的,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而现在,这只大花蜘蛛竟然倒悬在距离我不足二十公分远的地方,蜘蛛的模样我看得清清楚楚,又是冷不丁突然看见的,登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听嗖地轻响,一缕极细的银光飞闪而过,凌空穿透了大花蜘蛛的身体,将那只大花蜘蛛钉死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我定睛一看,一根寸长的银针穿透大花蜘蛛的脑袋,将蜘蛛钉在树干上,蜘蛛挣扎了两下,流下一股浓稠的墨绿色黏液,很快就停止了动弹。
“谢谢……谢谢……”我有些惊魂未定,刚才若是再迈出半步,正好迎面撞上这只大花蜘蛛。要是被这只蜘蛛咬上一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阵女巨亡。
苏堇夏虽然救了我,但口吻却依然冰冷:“睁大眼睛,你的眼睛长在屁股上了吗?”
我被她臭骂了一通,也没着恼,反倒冲她抱以微微一笑。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早就发现苏堇夏的性格是外冷内热,在冰冷的外碑下,其实还是有一副善良热忱的心肠,只是她的性格让她的内心无法表露出来,永远都用冰冷的表面示人。所以现在苏堇夏说话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要真是那么冷漠,刚才就不会发射扁鹊针救我了。
迷瘴谷里闷热难耐,反正闷着脑袋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估摸着应该是正午时分了。
一上午并没有走出多远,但是却把众人累得不行,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太难受了,真想提气疾奔,一路长啸。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想中毒而亡。
实在是有些累了,我们停下来喝水休息,准备歇会儿再继续上路。
厉亦风一屁股在一块灰色的大石头上面坐了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妈蛋!热死我了!”
这原始森林里面闷热难耐,而且非常潮湿,走了一路满身的臭汗,衣服粘在背上,很不舒服。
我在厉亦风对面坐了下来,从背包里取出清水,拉下“面罩”,咕咚咚喝了一大口,然后迅速戴上面罩。
“小果果,还有多久才能走出迷瘴谷呀?”我问小果果。
小果果没有回答我。
“喂!小果果……”我扭过头去,只见小果果目光如炬,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厉亦风,脸上的神情非常凝重。
我心中一怔,看小果果的模样似有不妥,正想问她怎么了,就听小果果对厉亦风说道:“风哥,站起来!”
“再坐会儿吧!”厉亦风说。
“站起来,立刻!”小果果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却很急促,一听就不太对劲。
“干嘛呢这是?”厉亦风满脸困惑地站了起来。
就在厉亦风站起来的同时,我惊讶地发现,厉亦风坐在屁股下面的那块石头微微晃动了一下。
我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不是我的眼睛花了,是那块石头真的在晃动,而且石头里面竟然显现出一双幽邃狭长的眼睛。
“风哥,快躲开!”我猛然睁大双眼,尖声叫喊起来。
厉亦风也不是泛泛之辈,我这一嗓子刚刚亮出来,厉亦风已经动了,双足发力,整个人如同陀螺般冲天而起,卷起枯枝败叶旋风般飞舞。
就在厉亦风冲天而起的同时,屁股下面的那块灰白色岩石也紧跟着冲天而起。
呀!
所有人失声惊呼!
此刻大家终于看清楚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岩石,而是一条盘踞着打盹的大蛇,厉亦风的运气还真是好,把那大蛇当做岩石,竟然一屁股坐在大蛇身上。那大蛇也不愧是捕猎高手,除了那一身极善伪装的花纹以外,还有极其冷静的头脑。它也不着急,而是静静地等待时机,等待一口咬住猎物的最佳时机。
灰白色的大蛇旋转冲天而起,蛇嘴大张,吐出猩红色的信子,凌空卷向厉亦风的脚踝。
这个时候,就见乌鸦闪身而动,身影闪过,足尖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滑出一条清晰的痕迹,骨爪出手,伴随着皮肉撕裂地咔嚓声,锋利的骨爪贯穿了大蛇的七寸。
大蛇蛇嘴极度扩张,痛苦地嚎了一声,獠牙曝露在空气中,足有一寸多长,就跟弯刀似的,锋利无比,光是那闪烁的寒冷就令人心肝发颤。
大蛇七寸虽然被制,但是一时间并未死透,剧烈的疼痛让大蛇爆发出垂死挣扎的力量,蛇身猛然扫过地面,破风席卷而上,一下子紧紧缠住了乌鸦的身体。
这是蛇类最常用的攻击方式,在缠住猎物之后,会慢慢收缩身体,让猎物无法呼吸,严重的还会压碎猎物的骨头,让猎物放弃抵抗。
然而这条大蛇估计还没弄清楚状况,它现在所缠住的这只猎物,可不是普通猎物,而是六扇门的乌鸦。
乌鸦冷哼一声,骨爪使劲往下一划拉,就听嗤啦声响,大蛇瞬间被骨爪开膛剖腹,从七寸到腹部的皮肉全都翻卷起来,飚射出腥臭的蛇血。
紧接着,另一只骨爪也插入蛇身,然后两只骨爪自左右两边一划拉。
嗤啦!
皮肉撕裂的声音令人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寒光乍现,那条大蛇竟然被乌鸦硬生生扯断成两截,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但是那大蛇死而不僵,蛇头还有神经反应,拖着半截血淋淋的身体张嘴咬向乌鸦的脚踝。
恰在此时,厉亦风已然落下地来,刀光一闪,血花立溅,那颗蛇头被斩飞两米多高。
然后厉亦风轻轻扬起刀锋,飘洒的蛇血统统被吸入刀身里面,刀锋上闪过一丝血光,厉亦风笑了笑:“又给老子的宝刀当食物了!”
众人松了口气,区区大蛇还没法奈何这群超一流高手。
虽然有惊,但却无险。
不过这件事情也再次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迷瘴谷里面果然是遍地毒虫,而且毒虫随时随地都会在我们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所以我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刻钟也不能松懈。
经过这么一折腾,大家也没有闲心留下来继续休息了,于是纷纷背上背包,准备赶路。
我也回身去拿我的背包,就在我的手指刚刚触碰到背包带的时候,我突然就怔住了,因为我看见五米外的草丛中竟然浮现出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迸射出阴冷的寒意,一闪即逝,当我想要定睛看清楚的时候,那双眼睛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瘴气中。
奇怪!
怎么不见了?!
我的心头微微一跳,目光慢慢扫过那片草丛,但是草丛里一片寂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我眼睛看花了?
不可能呀,短短五米的距离我怎么能看花呢?
“拓跋孤,走啦,你还在发什么呆呢?”厉亦风冲我招了招手。
我指着不远处的草丛说:“刚才我看见草丛里好像有一双眼睛!”
眼睛?!
“我去看看!”厉亦风扛着斩妖刀,大喇喇地走入草丛,挥动斩妖刀胡乱砍了几下,冲我摇了摇头:“什么发现都没有!”
不对呀!
刚刚我明明看见一双眼睛了!
小果果说:“也许是某种动物吧,这森林里面的动物那么多,偶尔看见一两双眼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小果果的推测大家都表示认同,但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细细回想一下,刚才那双眼睛是动物的眼睛吗?可我总觉得那是一双人类的眼睛呢?
我跟在队伍后面,越想越不对劲,就在我回过头再次看向那片草丛的时候,我竟然看见一条人影悄无声息地立在瘴气中,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盯着我们。
第三百一十六章 人首虫身(上) 为生如夏花打赏玉佩加更!
吓!
我猛然一惊,身上的寒毛一下子倒竖起来。
“别跑!”我大喊一声,转身往那片草丛冲了过去。
冲入草丛,只见瘴气弥漫,草丛里连半个鬼影都没有。
可是,刚刚我明明就看见一条人影啊!
不可能看错的!
一定不可能看错的!
我的脚底升起一股阴冷的寒意,直觉告诉我,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们,我们被人盯上了。
等等!
我正准备抬脚离开,忽然发现脚下的野草貌似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因为这一丛野草弯下腰,跟周围的野草形成鲜明对比,一看就是被人踩踏下去的。
我顺着野草倾斜的方向追出十数米,却发现痕迹突然消失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妈的!
又让他跑了!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走了片刻,我突然停下脚步,因为我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了。
四周全是如云雾般翻涌的瘴气,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厉亦风他们竟然失去了踪影!
我心中猛地打了个突,糟糕!难道刚才我一心追寻那条人影,竟然跟大部队走散了吗?
我仔细观察四周的景物,但已经分辨不出这是不是刚才我离开大部队的地方,难道我真的迷路了?
我突然有些懊恼,在这迷瘴谷里迷失方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也许我在这里面转个几天几夜也转不出去。而且这里四季都是浓浓的瘴气,根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甚至都看不见苍穹,也无法从星宿来分辨方向。
我就算被困死在这里那也没什么,重要的是我的身上揣着不死草,我要是困在这里走不出去,那古枚笛岂不是也无法得救了?
一想到古枚笛,我就心急如焚,急急匆匆地往前走,希望能够找到厉亦风他们的身影。
一个人行走在瘴气中,四周迷瘴沉沉,我的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发毛。
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像一个无声的世界,空气沉寂得仿佛能够拧出水来。
低着头加快脚步,走着走着,我蓦地一喜,因为在前方的迷涡我看见了一条模糊的人影。
嘿!
我紧绷的心弦总算是松弛下来,终于追上大部队了。
我满怀欢喜地跟了上去,伸手去拍了拍那条人影的肩膀。
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那人肩膀的一刹那,指尖传来一股冰冷的凉意,我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等我回过神来,前面的那条人影豁然转过身。
妈呀!
我猝不及防,被眼前的这个怪物吓了一大跳,浑身的毛孔瞬间张开,惊得向后蹦了三米远,一颗心疯狂地哆嗦着。
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一条人影,不对,也不能这么说,是一条人影,但是那怪物已经不完全属于人了!
那个怪物长着一颗人类的脑袋,脑袋下面却连接着一具蛤蟆的身体,肚皮是雪白的,后背上长有恶心的疙瘩。但是他的四肢又是人类的肢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钻进了蛤蟆的身体,变成了一个既恶心又可怖的蛤蟆人。
那人的眼睛血红血红的,高高鼓出来,仿佛要掉出眼眶。他的脸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透明水泡,模样极其狰狞。
我蓦地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这个蛤蟆人是什么来头。
这到底是蛤蟆变成了人?还是人变成了蛤蟆呀?不会是修炼了类似于蛤蟆功之类的邪门武功吧?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刚才在迷瘴中看见的人影就是这个奇诡无比的蛤蟆人吗?
咕——咕——
面前的这个怪胎就像蛤蟆一样叫唤起来,发声的时候雪白的肚子要鼓起来,喉咙那里就像塞了一颗生鸡蛋,一上一下的移动着。蛤蟆人目露凶光,也不会说人话,只能像蛤蟆一样的咕咕叫唤,然后他就像蛤蟆一样蹲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还是相当惊骇的,神农架里面还有这种人首蛤蟆身的怪物吗?之前社会上传得轰轰烈烈的神农架野人,不会就是这种半人半蛤蟆的怪物吧?
咕咕——
蛤蟆人突然叫唤了一声,双足猛然发力,整个人就像蛤蟆一样高高跃起,朝着我迎面扑了过来。身在空中的时候,这个蛤蟆人忽然张开嘴巴,从嘴里弹出一条长长的猩红色信子,信子前端分叉,在空中翻卷出“S”形,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直接袭向我的面门。
我大吃一惊,急忙提气向后避开。
虽然我极力躲避,但是蛤蟆人的信子非常长,信子前端的分叉部位从我的鼻尖凌空扫过,我感觉鼻尖一阵刺疼,鼻尖上面的一小块皮肉都被卷没了,血珠子一下子冒了出来。
“妈的!”我捂着鼻子,惊诧地看着面前的蛤蟆人。
长长的信子如同闪电般唰地收回嘴里,迫不及待地把我鼻尖那一小块皮肉吞了下去,一副饥饿的样子。品尝到血腥味之后,蛤蟆人的双眼透露出更加诡异的血红色,眼神中流露出贪婪的表情,好像恨不得立刻把我嚼碎了吃掉。猩红色的信子不断地飞舞着,露出嘴里那两排森冷的牙齿。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蛤蟆人嘴里的牙齿就像两排闪烁着寒光的锯齿,人嘴里长着两排锯齿,真是诡异莫名!
鼻尖传来的疼痛让我非撑恼,我迅速祭出天邪枪,两把天邪枪在我的左右掌心里面飞快旋转,就像两个飞旋的白色光圈。
当我亮出天邪枪的时候,蛤蟆人退后一步,我以为他是害怕了。
谁知道,蛤蟆人的喉头突然一动,嗖地向我凌空扑落下来,那姿势跟蛤蟆蹦跳的姿势竟然一模一样。一个人做出蛤蟆一样的动作,看上去无比奇怪。
看这东西似人非人,而且极其嗜血,肯定不是善类,所以我也用不着跟他手下留情。施展出鬼冥步,灵巧地躲了开去,闪身出现在蛤蟆人身后。然后扬起右天邪,唰地刺入蛤蟆人的后背。
“咕——”蛤蟆人叫唤一声,背上脓疮状的疙瘩里激射出一股腥臭的黏液。
蛤蟆背上的疙瘩就是它的毒腺,可以分泌出毒液。
我微微一惊,迅速拔枪飘然退开,避免那毒液飞溅在自己身上。
只听不远处的草地上传来滋滋声响,定睛一看,不由得让我大惊失色。
蛤蟆人背上的毒液腐蚀性非常强烈,毒液洒落在草地上,将那一片野草都灼死了。
我的心里升起一丝后怕,刚才若不是躲闪及时,这毒液要是落在皮肤上面,那可不得了!阵尽低巴。
蛤蟆人受了伤,转过身来盯着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裂开嘴巴,露出嘴里锋利的牙齿,两排锯齿来回摩擦,发出刺耳的嚓嚓声,仿佛是在彰显他内心的愤怒。
伴随着咕的一声,蛤蟆人嘴巴一张,长长的信子突然激射而出,但这一次没有射向我的胸口和面门,而是射向我的脚踝。来势极其迅速,一下子缠住了我的左脚踝,然后蛤蟆人使力往后一拽,硬生生将我拽倒在地上,然后唰唰唰地将我拖了过去。
将我拖到近处的时候,蛤蟆人张开满是锯齿的嘴巴来咬我。
我瞅准时机,左手天邪枪横向斩断了长长的信子,半截信子飞溅起来,喷出老大一股血雾。蛤蟆人吃痛,下意识地张大嘴巴,右手天邪枪如银蛇出洞,唰地刺入了蛤蟆人的嘴巴,枪尖贯脑而出,削飞了蛤蟆人的头盖骨。
蛤蟆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凝固了,嘴巴大张着,僵住了。
我轻轻使力,唰地拔出天邪枪,蛤蟆人双眼翻白,四肢朝天仰面倒了下去,嘴巴那里老大一个血窟窿,还在突突地往外喷血。
我甩了甩天邪枪上的血沫子,伸脚踹了踹蛤蟆人的肚子,发现蛤蟆人已经没有动静了。
我暗暗吁了口气,收起天邪枪,正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我刚刚转身的一刹那,我忽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草丛里传来,由远及近。
我立即停下脚步,脑袋就像雷达一样,飞快搜索周围草丛里的动静,眼珠子骨碌乱转。突然,我眼角瞥见两点钟方向的草丛里传来一阵异动,我想也没有多想,足尖点地,天邪枪横格在胸前,整个人纵身跃后三米。
与此同时,就听呼啦一声,一条黑影从草丛里窜出来。
我猛然睁大眼睛,心中惊骇更甚,我滴个乖乖,这他娘的又是什么东西?
此时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条半人半蛇的奇特怪物!
跟刚才的那个蛤蟆人一样,这条绿色大蛇的脑袋也是一颗人头,从面容看是一个女人,还能看见披散的长发。女人的脑袋跟蛇身连接在一起,显得无比怪异,无比恶心。蛇身长约两米多,在腹部下面还生长出人类的两条胳膊和两条腿,赫然是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在它爬行游走的时候,那两条胳膊和两条腿还在地上飞快爬动,就像长了足的蛇,让我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人首虫身(下)
美女蛇盘踞着长长的身子,滋滋地吐着蛇信。
她的面上是死灰色的,看上去像是一个死人。
两只眼睛狭长,满是血色,就像蛇的眼睛一样,阴毒地盯着我。
我的心里惊怒交加,刚刚出现一个蛤蟆人,怎么现在又冒出一条美女蛇?为什么出现的怪物全都是人首虫身呢?这些怪物长成如此恐怖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天生的,倒像是用某种诡异秘术合体而成的,也像是经过基因变异之后形成的。这些人来自何处,他们为什么会变成人首虫身的怪物?
美女蛇突然直起身子,那是蛇类特有的进攻姿势。
蛇信滋滋狂吐,她的嘴里竟然慢慢伸出两颗锋利的毒牙,弯弯的,倒嵌在肉里。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双手缓缓举起天邪枪,双脚跨步,做出防御姿势。
唰!
美女蛇突然动了,速度很快,在地上呈“S”形游走,瞬间出现在我的脚下。
美女蛇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我的足踝。
我微微一惊,急忙用天邪枪挡住美女蛇的嘴巴,然后抬起另外一只手,天邪枪斜劈而下,嚓地划开了美女蛇脑袋后面的皮肉,蛇皮翻卷起来,一股浓血随之激喷而出。
美女蛇吃痛,蜷缩着身体,迅速扭动蛇身,很快就缠住了我的下半截身体,令我无法动弹。与此同时,那颗人头高昂起来,张开倒挂着獠牙的嘴巴,直接朝着我当头扑落下来。
在美女蛇张开嘴巴的一瞬间,我看见她嘴里的毒牙闪过一丝寒芒,而且她的嘴巴竟然不可思议地裂到耳后,模样狰狞可怖。
我沉声喝气,天邪枪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寒光,唰地穿透了美女蛇的下巴。
美女蛇怪叫一声,缠绕着我的蛇身不由自主地松了开。
但她却伸出那两只人类的手,猛地扼住了我的脖子。
好家伙!
没想到美女蛇还有这等奇招,我完全忽略了蛇身上的那两条胳膊和两条腿。
我眼前一阵发黑,美女蛇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捏碎我的脖子。
我他妈也怒了,寒光闪现,美女蛇痛呼一声,她的两只人类手掌被我齐刷刷地斩了下来。
我翻身将美女蛇压在身下,高高举起天邪枪,就准备对她施展致命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即将出手的一刹那,身后忽然传来劲风声响,腥臭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我来不及多想,在第一时间放弃攻击美女蛇,飞身往前扑了过去。就在我刚刚扑卧在草丛里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一条巨大的黑影从我头顶上方飞了过去。
我一骨碌就从地上翻身而起,吓!刚刚从背后偷袭我的,竟然又是一条人首蛇身的怪物!
只不过这个怪物长着一张男人的面容,蛇身是黑色的,起码有三米长,比刚才那条美女蛇显得更加粗壮,大概有水桶那么粗,蛇皮上面还有火焰状的花纹在闪烁。同样地,这条黑蛇的腹部也生长着两条胳膊和两条腿,能够清楚地看见那是两条强而有力的臂膀,上面竟然还有一个十字架纹身,一看就知道是人类手臂。
这条黑蛇也不知道跟那条绿色的美女蛇是不是两口子,竟然迅速游到那条美女蛇的身旁,看见受伤的美女蛇,黑蛇的人脸上面立即露出暴戾的杀气。
粗壮的黑蛇在地上不断画出“S”形,迅速向我逼近。
我握着天邪枪一步步往后退,眼睛紧紧盯着蛇头,不,是那颗人头!
在距离我还有不到三米远的地方,黑蛇突然扬起上半身,蛇嘴一张,对着我喷出一团雾状黑气。
我一下子就看不清面前的事物了,原本在这瘴气里面能见度就很低,现在再加上这团黑雾,我几乎变成了瞎子。
不过幸好,除了视力以外,我的其他感官还是非常灵敏的。
耳朵听声辩位,知道黑蛇游到我的身后。
就在黑蛇张开血盆大口的一刹那,我看也不看,天邪枪直接向后扫出一道寒光。
黑蛇猝不及防,怒吼一声,胸口被天邪枪划出一条血口子。
黑蛇受挫,并没有放弃攻击,他再次高高扬起身子,向我发动第二次攻击。
就在这时候,一道寒光自黑蛇背后一闪即逝,狂暴的刀气直接划过黑蛇的颈部。浓烈的血雾嘭地炸开,那颗男人的脑袋冲天飞了起来。然后那团血雾迅速消散,全都被刀气吸了过去。
血雾消散的同时,我看见厉亦风那张坚毅的脸庞。
“风哥!”我心头一喜。
除了厉亦风以外,其他人的身影也从迷瘴中显现出来,苏堇夏、小果果、乌鸦……
“你们怎么来了?”我欣喜地问,这种跟大部队重逢的感觉真是开心极了,就像流浪的孩子找到家的感觉。
厉亦风收起斩妖刀,愠怒道:“你还说呢!你小子撒丫子到处乱跑!我们就听见你喊了一嗓子,转过身就不见了你的踪影,到处找都找不到。后来听见这边传来打斗声,我们才循声赶了过来!”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刚才看见草丛里出现了一条人影,所以就追了上去!其实也没有追出多远,也不知道是不是瘴气的原因,反正回头的时候也没见着你们。我刚才还在想呢,这次糟糕了,跟大家在迷瘴里面走丢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呢!”
“你所看见的人影就是刚刚这个被我砍死的怪物吗?”厉亦风问。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觉得之前我看见的人影不像是这种怪物,倒像是个正常人!”
“这个怪物又是怎么回事?怎么长着一颗人的脑袋,却有着蛇一样的身体?”厉亦风伸脚踹了踹黑蛇的尸体,惊讶地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走着走着就遇见这样的怪物了!对了,这种怪物还不止一个呢!你们过来看看,这里还有一条美女蛇,还有一个蛤蟆人!”我指着地上躺着的美女蛇和蛤蟆人说道。
看着地上这几个人首虫身的怪物,众人全都惊讶不已,他们见过的怪物也不少,但这种人虫合体的怪物还是头一次见到。
苏堇夏蹲在那个蛤蟆人的尸体旁边仔细看了看,脸色凝重地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种半人半虫的怪物应该是用某种秘术,人为制造出来的!”阵尽围弟。
厉亦风猛地一惊:“你是说,这些怪物是人造的?”
“对!”苏堇夏说:“是有人使用秘术,将活人与这些毒虫合为一体,才制造出了这样畸形恐怖的怪物!”
“我草!”厉亦风性情刚烈,脱口就骂了起来:“什么人能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竟然用活人跟毒虫合体?!我一定要亲手抓住这个变态恶魔!”
乌鸦说:“看来这趟神农架之行没有白来,至少被我们发现这里居然还有恶徒在用秘术害人!”
苏堇夏目光如冰:“算他运气不好,碰上我们六扇门了!”
宇文槿冷声说道:“斩邪除魔,是我们六扇门的使命!”
我见小果果一直紧抿着嘴唇没有做声,面部表情显得很凝重,于是问她:“小果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果果看着地上人首虫身的怪物,突然倒抽了一口寒气:“我们……我们可能遇上虫姬了!”
虫姬?!
我们微微一怔,我问小果果:“你所说的虫姬是什么人?”
小果果涩声道:“我没有见过虫姬的样子,据说世上没人见过他的样子,见过他样子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虫姬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我只听主人提起过此人,让我遇见虫姬的时候最好躲远一点。据传虫姬常年生活在神农架腹地,终日与毒虫为伍,视毒虫为至宝,一身虫术诡异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说到这里,小果果顿了顿,皱着眉头说:“能够将活人与毒虫合为一体,我相信只有虫姬才有这个本事!”
我日!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除了养蛊的,养尸的,竟然还有养虫的,而且还专门饲养各类毒虫,实在是太变态啦!
我吸了口寒气,愤愤地说道:“他养虫就养虫呗,为什么要把这些人变成这样?”
小果果叹了口气:“这些人首虫身的怪物,可能是虫姬最新的发明创造吧!”
“混蛋!”厉亦风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沉声说道:“这里既然出现了虫姬饲养的怪物,很有可能虫姬就在附近,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儿!”
我们点点头,心中就像笼罩着雾霾,一片灰暗。
原本迷瘴谷里的瘴气和毒虫都已经足够我们好受了,现在居然又冒出一个神秘莫测的虫姬,看来要想平安无事地穿过迷瘴谷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我们转过背正准备离开,忽听一声惊呼,我们的冷汗唰地就流了下来。
只见在朦胧的迷瘴之中,竟然隐隐绰绰出现了十数条黑影,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我们。
第三百一十八章 悬挂的肉球
放眼望去,只见草丛里陆陆续续出现了十多个人首虫身的怪物。
这些怪物都是用人的脑袋和四肢跟毒虫躯壳合体而成,我强忍着恶心,目光飞快地从这些怪物身上扫过,有顶着人头的黑色大蜘蛛,有顶着人头的大蜥蜴,还有蜈蚣、蝎子等各种活人合成的虫怪,场面既恶心又壮观。
我们看着这些虫怪,一个个惊讶地做声不得。
这个传说中的虫姬,简直比用活人做人偶的山鬼一郎还要变态,比用活人喂养阴蛇的苏泳堽还要可恶,甚至比那神出鬼没的养尸人还要丧心病狂。
厉亦风默然叹道:“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在骂小日本变态,我们国内的变态比起小日本来说,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堇夏说:“动手吧!不要跟这些虫怪客气!当一个人变成虫怪之后,他的灵魂已经死了!现在他们全都已经丧失了人性,只剩下凶残嗜血的一面,杀了他们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对于其他人来说,也少了一种可怕的威胁!”
厉亦风怒吼一声,当先踏步而出,厚重的脚板在地上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与此同时,斩妖刀挟带着风雷之声,凌厉的刀气就像海浪般涌出,唰地就将一个蜥蜴人斩成了两截,墨绿色的黏液喷溅得满地都是,蜥蜴人拖着半截身子在地上打滚,正好滚到小果果脚下。小果果骂了句恶心,抬手一颗妖气波,直接将半截蜥蜴人轰成了齑粉。
小果果自我惊讶地看了看掌心,欣喜地说:“没想到升级成七尾之后,妖气波也变得这么威力了!”
但听嗖嗖破空声响,宇文槿也出手了,银发飞扬激荡,十二把幽冥飞剑闪烁着熠熠寒光,凌空急速飞旋,组成一个威力强大的剑阵。
宇文槿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成剑诀,往那个人头蜘蛛的怪物一指。
十二把幽冥飞剑斜射而下,化作十二道流光,瞬间穿透了人头蜘蛛的身体,将那只大蜘蛛钉死在地上。
而苏堇夏更是飘飞轻盈,同时对上了两个虫怪,一个蝎子人,还有一个蜈蚣人。
那个蝎子人摆动着尾部的毒针,唰唰唰地刺向苏堇夏。
苏堇夏从容应对,但见轻衫飞扬,蝎子人连续几次进攻都无功而返。
然后苏堇夏鹞子翻身,轻飘飘落在蝎子人的背上。
蝎子人趴在地上,还在四处寻找苏堇夏的踪迹。
但闻苏堇夏冷哼一声,水袖旋转飞舞,数根扁鹊银针从袖口里面激射而出,尽数没入了蝎子人的体内。蝎子人就像被施了定射一样,登时就僵硬得不能动弹了。
苏堇夏也不再理会蝎子人,足尖在蝎子人的背上轻轻一点,修长的双腿凌空虚点,幻化出一串长长的残影,直接奔着那个蜈蚣人去了。
就听砰的一声炸响,蝎子人浑身筋脉被封,导致血脉爆炸,变成老大一颗血球飞了起来,浓郁的血沫子变作雾气,朝着四面八方翻涌散开,场面壮观。
蜈蚣人眼见苏堇夏凌空飞来,挥舞着鳌肢抓向空中。
苏堇夏飞身跃到蜈蚣人后面,但是没曾料到,面前的竟然是一个超级诡异的双头蜈蚣人,前后都有脑袋。苏堇夏刚刚落地,后面的那个脑袋直接张开嘴巴,獠牙咬向苏堇夏的足踝。
苏堇夏微微一怔,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情况,想要躲避的时候已经有些措手不及了。
一道幻影闪过,乌鸦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在苏堇夏面前,骨爪不偏不倚,凶狠地刺入蜈蚣人满是獠牙的嘴里。
噗嗤!
骨爪齐根没入,蜈蚣人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乌鸦并没有就此罢手,骨爪在蜈蚣人的嘴里缓缓转动一圈,然后猛然拔出。
腥臭的黑色黏液喷溅出来,蜈蚣人后面的这个脑袋已然被乌鸦废掉了。
蜈蚣人吃痛,发出凄厉的嚎叫,百足开动,就想逃跑。
“孽障,吃我一剑!”陈启聪虽然失去了双眼,但是不代表他就失去了战斗力,他的五官感应也是非常强的,听声辩位,七星剑脱手激飞而出,在空中一剑变七剑,组成一个北斗七星剑阵斜刺而下,就听嗖嗖七声响,一声接着一声,蜈蚣人从头到尾被七剑刺透,当场气绝身亡。
在众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十多个虫怪被尽数消灭。
就在我们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厉亦风突然提刀追了上去:“那里还有一条小蛇怪,别让他跑了!”
我们也呼啦啦跟着追了上去。
那条小蛇怪在草丛里拼命逃窜,我们在后面穷追不舍。
那条小蛇怪的人脸是一个小孩子,面呈死灰色,两个眼眶都是乌黑的,皮肤就像龟裂的土地,上面布满了裂痕,看上去非常可怕,那张脸就像用碎玻璃拼合出来的一样可怕的是他的两颗眼珠子,鲜红夺目。而他的脑袋,跟一条翠绿色的青蛇连接在一起,蛇身细长,呈现出翠绿的色彩,倒有点像是青竹标蛇,反正说不出的诡异恶心。要不是经历了这么多的恶心事,只怕我都吐了。
我们一路追杀那条小蛇怪,竟然追进了一片竹林。
“看你往哪里跑!”厉亦风凌空翻身,落在小蛇怪前面,横刀而立,气势逼人,拦住了小蛇怪的去路。
小蛇怪大概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于是蜷缩起身子,做出祈求的模样。
厉亦风微微有些愣神,面前的这条蛇怪看上去毕竟是个小孩子,这让厉亦风没有在第一时间痛下杀手。
然而,就是厉亦风分神的这一瞬间。
小蛇怪的眼中却突然迸射出一抹血红色的杀机,他的模样变得极其狰狞,柔软的身体一下子蹿了出去,凶狠地咬向厉亦风握刀的手臂。
呀——
厉亦风的手背竟然被小蛇怪咬了一下。
疼痛令厉亦风立即反应过来,面前的是怪物,而不是人,不能讲人情。
“畜生!”厉亦风大骂一声,刀锋削飞了小蛇怪的脑袋,殷红的蛇血全都被斩妖刀给吸了进去。
啊!
厉亦风重重地喘了口气,倒转斩妖刀,将刀身插入地上,然后握刀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厉亦风牙关打颤:“我的右手,好像……好像动不了了……”
只见厉亦风的右手臂上,一条黑线就像蛇一样,沿着粗壮的筋脉迅速爬上厉亦风的手臂,所过之处,黑气弥漫,整条手臂都变黑了,毒性非常猛烈。
苏堇夏闪身而出,面容冷峻,二话不说,直接出手下针。阵尽史划。
苏堇夏十指飞舞,首先在天泉穴插入一根扁鹊针,阻止毒气继续向上蔓延。
继而在天池、曲泽、内关穴各刺入一针。
做完这一切之后,只见那团黑气慢慢下降,在银针的逼迫下,就像一滩浓郁的墨汁,集聚在厉亦风掌心。
接着,苏堇夏举起厉亦风的右臂,在五根指头的指尖分别刺入一根银针。
不一会儿,就听吧嗒声响,一颗又一颗的黑色毒液顺着指尖滴落下来,那毒液带着浓烈的腥臭味,而且黏稠得跟墨汁一模一样。
等到毒液全部放完之后,厉亦风掌心里的黑气才全部消散。
苏堇夏拔出银针,微微吁了口气:“我不是说过不能对这些虫怪手下留情吗?刚才若不是我在这里,别说这条胳膊,就是性命都不保了!这个虫姬真是阴狠,居然炼制这么猛烈的虫毒!”
厉亦风揉了揉胳膊,发现臂膀又能动弹了,他面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嘛!”
“你们快来看看,这边有尸体!”乌鸦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面,冲我们招了招手。
我们跟过去,凝足目力抬头往树上打量,只见树上悬挂着一具尸体,距离地面也就五六米的高度,悬挂在枝桠上面,随着阴风轻轻晃动着,就像一盏人肉灯笼。
这具尸体也没有呈现出腐烂的迹象,反正就是死灰色,眼窝乌黑,带着深深的怨毒之情。而且这具尸体鼓鼓涨涨的,就像一颗快要撑爆的肉球,那皮肤都被撑成半透明的。
“这边也有!”
“那里也有一具!”
我们在附近找到了越来越多的尸体,起码有数十具,而且我们不敢深入林子,也许林子里面还有更多的尸体。诡异的是,这些尸体全都像肉球一样挂在枝桠上,风一吹,这数十颗肉球轻轻晃动着,莫名的诡异。
这些死者都是什么人?
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迷瘴谷?
是谁把他们的尸体挂在这里?
挂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有,为什么这些尸体会变成奇怪的肉球?
他们跟之前出现的那些虫怪有关联吗?
疑问就像一连串的泡泡,在我们的脑海里不断翻滚。
“我上去看看!”我将天邪枪插在背后,抱着树干三两下爬了上去。
此时我离肉球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竟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奇怪了,尸体不应该都是腐臭味吗?
为何树上挂着的尸体会飘散出香味呢?
我心中犯疑,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这一看竟吓得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第三百一十九章 人体虫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鼓涨的缘故,所以那具尸体的表皮被撑得很开很大。皮肤表面的毛孔全都清清楚楚地展露出来,看上去全是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楚的窟窿,遍布尸体全身。这颗肉球一样的尸体就像一个挂在树上的大蜂巢。
那如同蜂巢状的毛孔令我头皮发麻,脸上就像针刺似地难受。
说实话,我这人是有一点密集恐惧症的,一看见这副景象就觉得极其恶心。
我不敢多看,转身就准备滑下树去。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我突然看见死尸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我看得很清楚,尸体的脸颊确实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就在我惊疑的目光中,尸体额头上的皮肤突然鼓起一个小小的包块。
那个包块还在尸体的表皮下面缓缓移动,像是什么活物。
我心中一动,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奇怪的包块。
只见那个包块一点一点往上蠕动,然后到了头皮边缘。
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好像拼了命地往外挤。
这个时候,就看见尸体头皮上的一个毛孔慢慢撑了开。
我屏息凝神,强忍着恶心看着那个打开的毛孔,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点从毛孔里挤了出来。
随着黑点不停地往外挤,毛孔也变得越来越大,足足撑开了指甲壳那么大,一只比绿豆还大一点的黑色小虫子从毛孔里面钻了出来。
然后,就见尸身的表皮上面密密麻麻出现了很多的小凸点,尸身表皮上面的毛孔被尽数撑开,数以万计的黑色虫子从尸体内部钻了出来,密密麻麻,瞬间就爬满整个尸体表面,后面爬出来的虫子还没有落脚之地,只能重重叠叠,你争我挤,在尸体表面蠕来蠕去。看上去这具死尸就像穿了一件虫子做成的外衣,而且这件外衣还在蠕动。
妈呀!
我不敢在枝桠上过多逗留,迅速攀着树干滑到地上。
其他人在树下也看见了这幅诡异的场景,我让大家速速离开,厉亦风却说:“慢着!”,然后从包里摸出防风打火机,找来几根枯枝做成简易的火把。
厉亦风爬上枝桠,将火把插入死尸的嘴里。
火焰烧得那些毒虫劈啪作响,就跟爆豆子似的,火焰燃烧的愈发旺盛,滚滚浓烟从死尸的七窍里冒出来,很快浓烟就把死尸给包裹住了。死尸就像胀气的气球,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圆。褐黄色的尸油从毛孔里渗透出来,我突然想起昨晚上吃的蜂蜜,胃液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捂着嘴巴打干呕。
“这害人的东西不能留下!”厉亦风说。
话音刚落,就听嘭的一声炸响,薄薄的尸体表皮突然爆裂开来,在肚子上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黑色的虫潮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从窟窿里流出来,洒落得满地都是。不过掉落出来的虫子大部分都已经死了,在地上留下焦炭般的尸体,空气中弥漫出一股焦臭味。
我们这才惊惧地发现,原来这具尸体就像一个大容器,体内全部灌满了虫子。之所以尸体看上去那么鼓涨,就是因为内部充满虫子的缘故。
尼玛!
这具死尸根本就是一个虫巢呀!
是谁在死尸体内灌满了虫子?
又是谁把灌满虫子的尸体挂在树上?
为什么要把虫子装在人体里面呢?
眼前的画面惊悚可怖,让我们感到一阵恶寒。
谁也没有想到,悬挂在树上的死尸,竟然会是一个个的虫巢!
厉亦风说:“看来有人在用人尸养虫啊!”
我微微一惊:“用人尸养虫?你是说,这些虫子都是饲养在人体内部的?”
苏堇夏插嘴道:“我看不仅仅是用人尸养虫!根本就是用活人养虫!”
用活人养虫?!
苏堇夏这句话让我们心中的寒意更甚。
苏堇夏点点头:“将母虫寄宿在活人体内,靠吃活人的五脏六腑繁衍生息,最后在活人体内繁殖成虫巢!你们仔细看,死尸的体内是不是空的?”
我强忍着恶心仔细看了看,死尸体内果然是空荡荡的,什么脏器都没有,想必都被这些毒虫给吃光了。
在活人体内繁殖毒虫,这是多么变态的事情!
我简直无法想象这个变成宿体的死者,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经受得是怎样一种折磨呀?每天都有无数的虫子在身体里面爬来爬去,慢慢啃噬他的脏器,一点一点,直至死去。在这过程中,也许他会感觉到腹部剧痛,也许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蠕动,也许他还会无端端地七窍冒血≤之,可以这么说,成为宿体的人,是被活生生折磨致死的,这种做法简直比小鬼子的生化实验还要残忍血腥。
说得直白一点,这些悬挂在树枝上的肉球,其实就是一个个虫胎,而且还是人体虫胎。
是谁,在这里饲养毒虫?
是谁,弄出了这一个个诡异可怖的虫胎?
我们心头一震,情不自禁想到一个名字:虫姬!
这一切莫非都是虫姬的杰作?
面对这么多的虫胎,我们怀着悲愤的心情,不约而同地做出跟厉亦风一样的选择,那就是烧掉这些虫胎,毁灭尸体里面的毒虫,不让这些毒虫流传出去害人。
我们点燃火把,然后分工合作,很快在我们视线范围内的虫胎全都被点燃了,就像火球一样呼呼燃烧起来。风一吹,轻轻晃动着,如同燃烧的大灯笼,画面无法言说的诡异。
火焰燃烧的很旺,很快这些虫胎就在火焰中化为灰烬,无数的毒虫尸体被烧成焦炭,在风中轻轻飘落。
厉亦风恨声说道:“关于这件事情,我们六扇门是管定了!决不能让如此邪恶之徒继续祸害苍生!”
烧掉虫胎之后,我们退出树林,幸好小果果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对于穿越迷瘴谷还是很有经验的,在小果果的带领下我们回到正道。
可能是因为虫姬出现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刚刚的画面太过恶心,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地低头赶路,气氛变得很压抑。
不知道赶了多长时间,就在我们的脚底板都快被磨起水泡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抹光亮。我们在迷瘴谷行走了一整天,在这整整一天的时间里,我们所看见的景象都是白茫茫的瘴气,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现在突然见到一丝光亮,就像重获新生一样的兴奋。
“前面有光亮,再走不远就是出口了!”小果果高兴地说。
一听说出口就在前面,我们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几乎就要奔跑起来了。阵布介圾。
终于,我们穿过了瘴气,全身沐浴在那缕阳光之下,我们欣喜若狂,一个个摘掉脸上的“防毒面具”,大口大口呼吸着,就像在水里憋了很久的气息,感觉肺都快要撑爆的时候,突然浮出水面,长长地喘一口气,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实在是无与伦比。
山里的空气非常清新,我们在迷瘴谷里行走都丧失了时间感,原来外面的世界已经是日暮时分了。
残阳斜挂在西边的苍穹,染红了远方的山峦,给原始森林披上一件朦胧的纱衣。
万籁俱寂,偶尔有一群晚归的飞鸟,呼啦啦地飞入密林深处。
回头看迷瘴谷,依然是瘴气沉沉,谷里的瘴气一年四季都不会消散,真不知道如此特别的自然环境是怎样形成的。而且最为奇特的是,一走出迷瘴谷,外面半点瘴气都没有,那要命的瘴气就聚集在谷内,把这条山谷变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谷。
赶了一整天的路,众人坐下来歇脚,顺便取出清水和干粮,补充饥肠辘辘的肚子。在迷瘴谷里行走了一天,我们连一口水都不敢喝,生怕瘴气随之进入体内,所以一个个的嘴唇都干裂了,抱着水壶喝得咕咚咕咚响。
小果果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头说:“翻过前面那座山头就是黑沼泽,当地人称为“阿古拉卡”,意味“死亡之海”,又称“莫拉比都”,意思是“动物的坟场”。
“死亡之海?!这名字倒挺骇人的,有迷瘴谷恐怖吗?”我问。
小果果说:“要说不恐怖当然是假的,每年都有大量动物被黑沼泽吞噬,沼泽里四处可见累累白骨,那里都快成动物的坟场了危险的是沼泽里会有巨型水蛭出没,它们会主动攻击过往的一切生物。你们没有见识过那些巨型水蛭,不知道那东西的可怕!”
小果果喝了口水,接着说道:“给你们讲一件我亲眼看见的事儿!有一次我在黑沼泽边上,看见一条灰色的大蟒蛇,躲藏在树干上面,那蛇皮的花纹就跟树皮一样,很会伪装。这条蟒蛇原本想要猎捕树上的一个鸟窝。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大蟒蛇悄悄滑行的时候,一只巨型水蛭从沼泽里冒了出来,一下子就贴在蟒蛇腹部,一个劲地往蟒蛇肚子里钻。蟒蛇吃痛,压断树枝滚入沼泽里面,四周立即又围上来了好几只水蛭,争先恐后地往蟒蛇的身体里面钻,很快就把蟒蛇的血肉吸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蛇骨漂在沼泽上面,然后慢慢沉了下去!”
第三百二十章 巨型水蛭
天色已经快要黑了,我们赶时间也不赶在这个时间,黑沼泽既然那么危险,我们还是等到明日再去吧。
于是我们就在附近找了个落脚的地方,歇了一夜,翌日一早继续赶路。
赶到差不多临近中午时分的时候,来到了黑沼泽。
好家伙!
看见黑沼泽我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娘的!
这哪里是什么沼泽?
简直就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海!
四周环绕着高山,中间地势低陷就是黑沼泽,放眼望去,无边无际,就像一片黑色海洋。
沼泽里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机。
不像湛蓝色的大海,时时刻刻都充满着勃勃生机,给人生命和希望的感觉。
这个黑沼泽给人强烈的感觉就是压抑和死亡,还有深深的绝望。
沼泽里同样生长着很多参天大树,那些大树就像郁郁葱葱的伞盖,把整片沼泽遮掩得严严实实,阳光很难透射下来,只是偶尔有阳光穿过枝桠的缝隙,像利箭一样倒插进沼泽里面,留下点点光斑,给整片沼泽平添了一种诡秘的氛围。
虽然这是大白天,但是黑沼泽里安静异常,甚至连飞鸟都没有一只。
黑气沉沉的沼泽就像一湖死水,平静的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沼泽里散发出的浓郁之气无法挥发,在密林里面形成一股股黑色煞气。
正如小果果所说,这里已经成为了动物的坟场。
沼泽附近随处可见动物的尸体,而且这些尸体基本上都已经腐烂成白骨,所以我们看见的其实是一副副白森森的动物骨架,凌乱地铺满了沼泽边缘。这些白色骸骨有大有小,小到可能是松鼠的骸骨,大到可能是豹子山之类的猛兽骸骨,总之一具骨架压着一具骨架,密密麻麻,也不知道这片黑沼泽从古至今,究竟埋葬了多少生命?
我们站在沼泽边上唏嘘感叹了一会儿,要想穿越这片黑沼泽,还得做个竹排划过去。
说到这里得讲一讲,面前的这个黑沼泽是那种含水非常多的沼泽,也就是说,只要不落入水下面是不会被沼泽吞噬的,我们可以利用竹排漂浮过去。如果是那种含泥沙量很多的泥沼,那就是连木头都漂不起来,就像黑洞一样,什么东西都能吞噬和吸进去。
为了尽量减轻承重量,我们每人都给自己打造了一个竹排。一个竹排上面只站一个人,而且都是那种小竹排,最大程度地降低了承重量。如果我们这么多人挤在一个竹排上面的话,很有可能因为压强太重而沉下去,毕竟沼泽地里的浮力可没水上那么大。
做好竹排之后,我们相继将竹排推入黑沼泽,然后跳了上去,每人手中握着一根用来撑船的长长竹篙,在岸边的树干上使劲一点,竹排划开波澜不惊的死水,载着我们缓缓驶入密林。
算上小果果,我们总共有七个人,七个竹排在黑沼泽里小心翼翼前行。
竹排划开波浪,发出哗哗的水声,在这寂静无声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晰。
沼泽地里的水汽很重,闷热难耐,热气在密林里面集聚,却又排不出去,空气里都有一股湿漉漉的味道,不过这气味并不好闻,因为气味中还夹杂着一股腐臭味,所以我们都不敢张大嘴巴呼吸。
阳光的斑痕在沼泽水面上轻轻晃荡着,偶尔可以见水蜘蛛或者花脚大蚊子浮在水面上,施展出水上漂的轻功,从水面上唰唰唰地跑过去。时而还有红眼大蜻蜓飞过来,尾端在水面上轻轻一点,产下卵之后迅速飞走。有些树木倒在沼泽里,挡住了去路,树干上面由于潮湿水汽的长期侵蚀,爬满了黑绿色的苔藓,有些树干上还长出了灰白色的蘑菇。
我们在沼泽地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据小果果推测,按照我们这个速度行进,估计要傍晚时分才能穿越这片黑沼泽。
透过枝桠缝隙看见外面的天空,我就幻想自己为什么不是一只鸟,这样就能立马飞到古枚笛的身边了。
就在我仰头幻想的时候,身下的竹排突然轻轻晃动了一下。
刚开始我也没有在意,谁知道竹排一晃动起来就停不下来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晃动的幅度渐渐变大,都快把我甩入沼泽了。
我心中一惊,微感不妙,慌忙低头一看。
这一看,就看见一团奇怪的黑影潜伏在水面下。
那团黑影跟沼泽融为一体,要不是正好有个光斑落在水面上,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我用竹篙戳了一下那团黑影,软绵绵的,没想到那团黑影一下子就像蛇一样翻卷起来,唰地卷住了我的竹篙,并且沿着竹篙迅速上爬。
我定睛一看,草!竹篙上面竟然挂着一只体型巨大的水蛭。阵布系血。
其实水蛭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蚂蝗,一提起蚂蝗谁都知道,长得跟蚯蚓差不多,软绵绵的,很恶心,嗜好吸血,而且喜欢居住在泥塘或者农田水渠之中,反正哪里肮脏它就生长在哪里。
农村里的人们对蚂蝗更加不会陌生,在田里干完农活回来,经常腿上都会被叮上蚂蝗。蚂蝗的嘴里有尖锐的倒钩,身上有吸盘,能够紧紧地吸附在腿上,扯都扯不下来。所以通常人们会使劲拍打小腿,将蚂蝗震落下来。实在不行的话,就用烟熏,蚂蝗自然就会掉下来麻烦的就是蚂蝗钻入血管,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但是,我们平时见到的水蛭还没小手指大呢,而生长在黑沼泽里的水蛭就像变异了一样,个头是普通水蛭的数十倍甚至数百倍,巨大无比,与成年人的手臂还要粗还要长,就像一条黑色的大香肠。
我手中的竹篙大约有五米多长,以这个长度来衡量这条水蛭,体长至少在一米五到两米之间,非常可怕,而且行动迅速,一伸一蠕,恶心无比。
那水蛭来得好快,我使劲挥舞竹篙,但那水蛭在竹篙上竟然也能紧紧吸附着,怎么甩都甩不掉。就这么一耽搁,水蛭已经来到我的手背附近。
我靠!
我吓了一跳,不得已只能赶紧丢掉竹篙,那条水蛭重新落入水中。
这黑沼泽里的水蛭大概经常嗜血的缘故,性情十分凶残,那条水蛭在水中一窜,竟然吸附在竹排边缘,还蠕动着想要爬上来。
狗日的!
我只好抽出天邪枪,双枪合并变成长枪,距离长点安全系数也就高点。
我暗骂了一声,一枪就贯穿了这条水蛭,枪尖从水蛭的头部插入,一直从尾部穿透出来。
我将这条水蛭挑了起来,哟,好家伙,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斤重呢!
殷红的鲜血顺着水蛭的身体流出来,还混合着带着恶臭的黏液。
我抡起手臂,将这条水蛭甩飞五米远,啪地摔在一棵树干上面,五脏六腑都爆了出来,飞溅了满树干的血水,然后贴着树干叽咕叽咕地滑入沼泽。
这条水蛭的尸体一落入沼泽,四周的水面上突然沸腾起来,咕噜噜地翻着泡泡。
我们惊讶地看见,数条黑影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那些黑影在水下争先恐后地游弋着,正是那些巨型水蛭,少说也有十多条。一闻到血腥味这些水蛭都跟疯了一样,竟然钻进自己同伴的尸体里面,大口吸食血肉。很快,那条水蛭的尸体就被其他水蛭分食得干干净净,水面上连半点血迹都没有留下,都被那些水蛭给吸光了。
看见这幅恶心的场景,我差点没把早上吃进肚子里的干粮吐出来。
众人纷纷撑开竹排,准备避开那些水蛭。
我也四处搜寻着附近的树干,准备折断一根树枝来撑船。
然而,那些水蛭仿佛受到了血腥味的刺激,这点血肉根本不够它们享用,于是竟然分批朝着我们游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至少有七八条水蛭游过来,将我团团包围住了。
这七八条水蛭紧紧吸附在竹排边缘使劲晃动着,巨型水蛭的力量还是很大的,七八条水蛭加起来还是有接近百斤的重量,撼动我脚下的竹排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现在又失去了竹篙,一时间也无法划动竹排离开。
妈的!
区区水蛭也敢挡我去路吗?
我怒从心头起,扬起天邪枪,一枪一个,一枪一个,枪尖噗嗤没入水蛭体内,又迅速拔出来,旋转着没入第二条水蛭体内。不一会儿,七八条水蛭缓缓滑入水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竹排附近的水面。
血腥味肯定会吸引大批的水蛭围拢上来,我赶紧抡起天邪枪,削断了一根树枝,慌忙撑着竹排速速逃离。
逃出还不到十米远,就听身后传来哗哗水声,数十条水蛭蜂拥而至,就像疯了一样,在水里剧烈翻腾,争相抢食同伴的尸体,那画面才叫一个恶心。我亲眼看见一条水蛭直接从另外一条水蛭尸体的头部钻了进去,一直钻了进去……
我赶紧扭过头,再多看一眼我都要吐了。
穿越过黑沼泽,又到了日落黄昏的时候。
小果果指着不远处的山腹中,激动地叫喊:“看!那便是地狱神木!我们已经到啦!”
第三百二十一章 那一抹白发倾城! 为bazzi&忆兰打赏玉佩加更!
地狱神木。
一棵参天大树。
在没有见到地狱神木之前,那些三五十米高的树子已经是参天大树了。
但是在我见到地狱神木之后,那些三五十米高的树子跟之比较起来,都像低矮的小树苗。
我不知道地狱神木究竟有多高,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世上竟会有如此高大的树木,这绝对是一棵经历了几千几万年的神树。
地狱神木长在一个低陷的山谷中央,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么高大,它就像是从地心里面长出来的,不知道它埋入地下的部分有多深,仅仅是露出地面的树干,就超过了五十米。树干就像焦炭一样的乌黑色,极其粗壮,枝繁叶茂,犹如撑开的巨伞,挡住了整个山谷。它的根茎就像是魔鬼的巨爪,朝着四面八方蔓延,纵横交错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蛛网,覆盖在山谷底部。
更为奇特的是,这棵地狱神木竟然生成在一个熔岩湖里面。
是的,熔岩湖。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这颠覆了我的固有认知。
熔岩湖占据了整个山谷底部,红色的岩浆咕噜噜地沸腾着,热气腾腾。
山谷底部几乎没有其他活物,一切生灵都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下存活。
然而,地狱神木却奇迹般地生长着,而且还格外的茂盛,难道地狱神木竟然是汲取岩浆而活吗?
我不知道。
也许这是一个连生物学家都无法解释的问题。
大自然的奇妙无处不在,也难怪这棵参天大树会被称为神木了!
我们满怀惊讶地站在熔岩湖边,不过片刻的工夫,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漓,这里的气温实在是太高了。
小果果说:“据说地狱神木的树根一直深入到地心里面,而岩浆就是它的养分!”
“古枚笛在哪里?古枚笛在哪里?”我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翻滚的岩浆映红了我的双眼。
小果果指了指天上:“主人被困在地狱神木顶端!”
“古枚笛!我来啦——”我撒丫子就要往外冲。
厉亦风赶紧伸手抱住我:“拓跋兄弟,你冷静点,下面是岩浆啊!你冲下去岂不是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那要怎么办?怎样才能爬到树上去?”看着面前的熔岩湖,我的心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地狱神木距离岸边起码有几十米,根本就没办法过去。我都已经来到地狱神木了,明知道古枚笛就被困在树上,但是我却无法救她。
“我没用!我真是没用啊!”我狠狠地捶打自己的脑袋,心中无比苦闷,有一种心死如灰的感觉。
“喂!”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起头来,看见乌鸦的脸庞。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乌鸦手臂一抬:“小莫,去叫点兄弟姐妹过来帮忙!”
呱——
小莫扑腾着翅膀,在乌鸦头顶上盘旋一圈之后,迅速飞高,飞入了原始森林。
乌鸦环抱着臂膀,一脸淡定地说:“耐心地稍等片刻吧!”
望着面前的熔岩湖,那咕噜咕噜翻腾的泡泡,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片刻之后,天空中传来呱呱呱的叫喊声,隐隐挟带着闷雷之声。
“小莫回来了!”小果果指着天空,欣喜地叫喊起来。
我抬头望着天空,只见天空中密密麻麻飞来一群乌鸦,少说也有数百只之多,汇聚在一起,犹如一片黑色的乌云,由远及近,迅速来到地狱神木上方。而在这群乌鸦前面,小莫就像带头老大一样,呱呱的叫喊着。
小莫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飞回乌鸦肩膀上站立,呱呱叫喊着,一脸傲娇的模样,像是在跟乌鸦邀功。
“不错!干得漂亮!”
乌鸦摸了摸小莫的脑袋,递给小莫一点食物,小莫高兴地吃了起来。
就听呼啦啦声响,风声大作,数百只乌鸦穿破滚滚热浪,全都飞下来落在我们四周,仿佛在等待小莫的命令。
乌鸦对我说:“拓跋孤,现在你全身放松,这些乌鸦会把你送到地狱神木上面去!”
说着,乌鸦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数百只乌鸦哗地飞了起来,密密麻麻地将我包裹在其中。
我按照乌鸦的嘱咐,全身放松,缓缓展开双臂。
那些乌鸦团团将我围住,有的用嘴啄我的衣服,有的用爪子扯,众多乌鸦同时上阵,在我的身上覆盖了厚厚一层,我都快变成一个乌鸦人了。在这些乌鸦的共同努力之下,我感觉自己轻飘飘地离开地面,晃晃悠悠飞了起来。
脚下的事物渐渐离我远去,厉亦风他们的身影也在渐渐缩小。
小果果在下面冲我挥手:“快去把主人救下来!”
滚滚热气扑面而来,我的心就像岩浆一样滚烫火热。
古枚笛!我来啦!你听见我的呼唤了吗?我来啦!
我看见了远方的山峦,看见了火红的夕阳。
当厉亦风他们的身影化为一个个黑点的时候,我被那群乌鸦成功送上了地狱神木顶端。
那些乌鸦并没有离去,而是在地狱神木上空盘旋打转,发出呱呱的叫声。阵来找划。
我轻身落在了一根粗壮的枝桠上面,光是一根枝桠的宽度,都足以行驶过一辆汽车∵在茂盛的枝叶下面,有种走在林荫小道上的错觉。
走了几步之后,我开始提气疾奔,我的心已经激动地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片刻以后,我穿过了枝桠,然后我看见了古枚笛,看见了这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女子。
面前的古枚笛,还是……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古枚笛吗?
古枚笛双手缚在背后,被几条乌黑泛光的铁链一圈又一圈,紧紧捆绑在树干上面。她的长裙满是裂口和污渍,脑袋无力地低垂在胸前,那一头雪白的长发宛如花瓣般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尊风化了的雕塑。
我的心猛地一抖,然后一颗心就像橘子一样,一瓣一瓣地裂开了。
我感到无比的心酸,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面前的这个女人,为了保护我的性命,才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这一年多以来,她一直被捆绑在这里,经历日晒雨淋,经历每时每刻被地狱神木吞噬灵魂的痛苦,我拓跋孤就算豁出性命,也无法报答她的恩情呀!
“古枚笛……”我颤抖着嘴唇,轻轻呼唤了一声。
没有反应。
她就像睡熟了一样。
雪白的长发随着晚风轻轻拂动,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那一头白发也是为了救我、为了救河子村的村民们,她无私地献出了自己宝贵的鹿魂丹。
可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天使!
“古枚笛!”我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这一声饱含着一年多来我所有的思念、内疚、悔恨还有悲愤。
我一个箭步冲到古枚笛面前,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哆嗦:“你撑着……撑着……我来救你……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我的双手抓着铁链,啊!天长日久的炙烤,那铁链竟然像烙铁一样滚烫。
我紧紧抓着铁链,掌心被烫出水泡,冒出缕缕白烟。
但是我不在乎,比起古枚笛所承受的痛苦,我这点痛苦算得了什么呢!
呀!
我的双臂猛然发力,仰天怒吼,这一刻几乎咬碎银牙!
嘣咯!
铁链竟然被我用双手硬生生扯断,寸寸断裂,落入下面的熔岩湖。
我伸出双臂,将贴着树干滑下的古枚笛一把揽入怀中。
一触碰到古枚笛的娇躯,我的双手猛然一阵颤抖。
以前的古枚笛非常丰韵,而现在的古枚笛十分消瘦,几乎只剩下一副轻飘飘的骨头架子,憔悴得令人心碎。
我伸手轻轻拂开她的白发,那张朝思暮想的绝世容颜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瘦了,很瘦,嘴唇干裂,脸上还有一道道血痕,昭示着她曾经遭受的磨难。
即使如此,她在我的心目中依然倾国倾城。
我将古枚笛紧紧拥在怀中,就像拥着自己的全部生命。
大颗大颗的泪珠子不争气地往外掉,我嘶哑着嗓子,不停呼唤着古枚笛的名字。
但是,古枚笛紧闭着双眼,依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的心疯狂地颤抖起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的气息非常微弱,时断时续,生命的蜡烛已经燃烧到尽头,那一小簇火焰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古枚笛!撑住!撑住啊!不要死!你不能死!我给你找到了不死草!你会醒过来的!你一定会醒过来的!”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中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恐惧和害怕。
古枚笛的体温在迅速降低,娇躯渐渐变得冰冷。
我火急火燎地从贴身衣兜里摸出那颗形同玉石的不死草,轻轻撬开古枚笛的嘴巴,将不死草塞入古枚笛的嘴里,然后在古枚笛的胸口上轻轻拍了一掌,不死草咕噜滑入了古枚笛的肚子。
不死草!
古枚笛能不能醒过来,全靠你了!
希望传说中的不死草,真的能有起死回生的神效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 九黎大军
其时,夕阳西下。
一抹残阳的光晕穿透枝桠,落在古枚笛憔悴的脸上。
虽然消瘦,但她的模样依然像童话里走出的仙子。
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这句千古绝句,大概形容的就是古枚笛这样的女子吧。
我在古枚笛的额前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将她拦腰横抱起来,一路走到树枝边缘。
看见我走出来,天上盘旋的乌鸦呼地一下俯冲下来,又将我团团围住。虽然我的怀中多了个古枚笛,不过并没有给乌鸦群造成什么影响,它们将我和古枚笛平安无事地带回地面,然后呼啦啦冲天而起,呱呱叫嚣着往绯红色的西方天空飞去,在残阳中渐渐变成黑点。
“怎么样?”乌鸦微笑着问我。
“谢谢你!”我将古枚笛轻轻放在地上,冲乌鸦真诚地道了声谢谢,我从来没有发现乌鸦笑起来的样子这样迷人,充满了男人味。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说乌鸦是小娘炮了!
“主人!主人!”小果果冲过来,扑通跪在古枚笛的身边,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晶莹的泪珠子哗啦啦地落在古枚笛的脸上:“主人!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醒醒!你醒醒呀!”
“这就是你心爱的人?啧啧!这是绝美!绝美呀!”厉亦风赞叹道。
“那是!”小果果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说:“这个世界上……比我小果果还美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主人……”
小果果这话也不是大话,凭借她那副狐媚的绝世容颜,世上真的很难有女子能够超越她的容颜。
“喂!拓跋孤,你给主人吃不死草了吗?”小果果问我。
“吃了!”我重重地叹了口气,难过地说:“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苏堇夏说:“不死草虽然具有神效,但也需要发挥一下药效吧?”
我点点头,苏堇夏说的也不无道理,就算是仙药,也要等药效发挥之后才能看见效果吧。
想了想,我阴霾的心情顿时明亮了不少。
小果果抚摸着古枚笛的脸颊,泪水涟涟:“不知道这一年多来,主人究竟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都怪你,臭小孤!”说到这里,小果果狠狠掐了我一把。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拓跋兄弟,这是古枚笛自己的选择。我相信即使可以再做一次选择,古枚笛还是很这样做的!”厉亦风说。
在路上的时候,我跟厉亦风他们讲过我和古枚笛的故事,所以他们对此也有所了解。
苏堇夏说:“我很少敬佩别人,但是我想说,我敬佩古枚笛!”
能让苏堇夏这个冷美人说出这样一句话,那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呀,看来古枚笛的精神确实征服了所有人。
熔岩湖附近的温度太高了,我们决定走出山腹,今夜在稍微凉爽的黑沼泽外面露营。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忽听破空啸音,数只苍劲有力的雄鹰冲天而起,就像战斗机一样在空中展翅盘旋。
那长啸之声就像一根利刺,一下子刺穿了我们的心窝。
我的心猛地打了个突,就听山峦上遥遥传来闷雷之音:“你们以为九黎族圣地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其声如雷,轰隆隆在耳畔炸响。
紧接着,就听四面的山头上相继传来震天动地的擂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声高昂急促,在山谷里来回激荡,无数的飞鸟一大片一大片从树林里飞出来,发出哗啦啦如同潮水般的声音,然后仓皇逃离,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
呜——呜——呜——
山谷里再次响起长长的号角声,在山谷上空来回萦绕,久久不绝。
号角声一响,小果果脸色剧变:“糟糕!是九老会!我们被九老会发现啦!”
“来得正好!”我怒气冲天地说道:“九老会把古枚笛折磨成这样,之前还处心积虑地想要弄死我,我拓跋孤早就与他们势不两立,新仇旧恨加在一块,我正好要找他们算个清楚!”
小果果急切地说:“你没有见过九老会,九老会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对付的,也不是我们这里任何人能够对付的!快走!快离开这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厉亦风沉吟道:“拓跋兄弟,我看小果果所言非虚,要不然先行离开再做打算?”
我点点头,看了看面容憔悴的古枚笛,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这份血仇回头我一定会找九老会算个清楚!
我没紧跟在小果果身后,择路往山谷外面跑。
跑出没有多远,前方突然人声鼎沸,数百人马从密林里面冒了出来。这些人以兽皮做衣衫,不少人都打着赤膊,身上脸上都描着浓厚的彩绘,有的人额头上还粘着羽毛,一看就是蛮夷人。他们的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弓箭、有长矛、还有斧头和盾牌,倒像是一支军队。
一面黑色的旗帜晃晃悠悠地升了起来,只见黑色旗帜上面绣着一个威风凛凛的狮子头图案,山风一吹,旗帜猎猎作响。
小果果当先停下脚步,脸色大变:“不好,狮族来了!走这边!”
小果果带着我们掉头往另一边跑,跑了没有多远,又听闻喧哗之声,前方草丛再次冒出数百个全副武装的蛮夷人,草丛里同样升起了一面黑色大旗,旗上绣着一条吐着长信的猛蛇。
“蛇族!”小果果尖叫道。阵来场弟。
我们在小果果的带领下左突右冲,几乎绕着山谷跑了一圈,令我们心灰意冷的是,山谷一圈都有伏兵,前后我们总共看见了九面黑色大旗,每面旗帜上都是一个不同的动物图腾,甚至连山峦上面都有伏兵,打出的旗帜上面绣着一只威猛的老鹰,山风吹动旗帜,旗帜上的老鹰就像要飞出来一样。
每面旗帜都是一个族人的队伍,总共有九支队伍将我们团团围住,平均每支队伍都有数百名蛮夷战士,九支队伍加起来足足有几千号人。敌我力量悬殊巨大,就算我们现在插上翅膀,也难以飞出山谷。
这几千号人静静起伫立在山谷四周,几千双眼睛就像利箭一样,冷冷地射向我们,如芒在背。
“这些都是什么人?”厉亦风横刀胸前。
小果果面露绝望之色:“这些是九黎大军!我们被九黎大军包围了,出不去了!”
“九黎大军?什么是九黎大军?”我问。
小果果说:“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九黎大军就是九黎族的军队,分别是鹿族、龟族、佩、狮族、蛇族、鱼族、鹰族、虾族还有狗族!而九老会就是每个族选出来的长老!”
我回想了一下刚才看见的九面大黑旗帜,上面确实是这九种动物的图腾。
“我们中埋伏了!”苏堇夏面容冰冷。
我狠狠地跺了跺脚,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九老会用古枚笛做诱饵,让我们深入腹地,然后在山谷四周布下伏兵,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混蛋!”我的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这些混蛋不仅不让我救走古枚笛,还想将我们尽数消灭,不让我们活着离开。
这个时候,站在半山腰上的鹰族长老发话了,他的声音尖锐刺耳,直刺人心,光听这声音就知道长老修为颇高:“哼!拓跋小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之前你命好,古枚笛那个贱丫头舍命救了你,坏了我们九黎族的大事。我们没有追杀你也就算了,没想到你胆大包天,竟然想回来救那个贱丫头,简直是自投罗网!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
“你他妈才贱呢!你们全家都是贱人!贱人!死贱人!”小果果见那鹰族长老口口声声辱骂自家主人,忍不住跟那鹰族长老对骂起来。
鹰族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大胆狐妖!你跟古枚笛那个贱丫头一样,也是叛徒!”
“哼!叛徒?”小果果冷哼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谁针对我家主人,谁就是我小果果的敌人!”
“哼哼,区区狐妖也敢如此放肆,跟着主人有模有样啊!”说这话的是个女人,穿着一袭水绿色长衫,虽然上了年纪,但还是有些风韵犹存,不过她的眼角始终带着一股邪气,她身后立着的旗帜上面是一条毒蛇图腾,想必这个中年女人便是蛇族长老了。
“哟!曹三娘!你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成天浓妆艳抹把自己搞得这么妖艳做什么?你今天脸上的面粉涂得有些厚吧?我怎么看不见你的脸了呢?”小果果“毒舌”发威,知道这蛇族长老最为爱美,于是句句讥讽她的年纪和长相。
蛇族长老气得浑身发抖:“什么?!你敢说我老?还说我的脸上涂的是面粉?臭狐狸,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呢,老娘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这个时候,五官粗犷、面容凶狠的狮族长老指着厉亦风,冷声喝问道:“你们这几个家伙又是何人?”
第三百二十三章 挡我者,死!
厉亦风挽了个刀花,挺刀而出:“在下厉亦风,这几位都是我朋友,我们是六扇门的人!”
“六扇门?!”狮族长老皱了皱眉头:“没有听说过!那你们又为何来到九黎族圣地?知不知道我们九黎族的禁令是什么,凡是擅闯九黎族圣地者,死!”
厉亦风打了个哈哈:“这里是你的地盘吗?你在这里立了牌子吗?向国家买地了吗?难道你在这里撒了泡尿,也说这里是你的地盘吗?撒尿占地盘,啧啧,这是什么行为?”
“狗的行为!”乌鸦一脸严肃,冷冷接道。
我差点就笑起来了,原来乌鸦这厮还有如此冷幽默的一面。
“你……”狮族长老须发怒张,谁都听得出来,厉亦风在骂他是狗呢!
“跟他们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既然他们选择跟拓跋小儿陪葬,那就随他们去吧!”鱼族长老冷冷说道。
“陪葬?!”厉亦风冷酷地笑了笑:“还不知道谁跟谁陪葬呢!”
六扇门的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面对万千兵马也能泰然自若,打不赢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他们的气场绝对是杠杠的,一点都不落于下风。
我一心挂念着古枚笛的安危,横抱着古枚笛,踏前一步,怒吼道:“给我让开!”
“呵呵呵!”轻蔑的笑声从前面传来,虾族长老冷笑着说:“好大的口气!古枚笛那个背叛拼了性命要救你,你也拼了性命要救她,不如我们成全你们,让你们在地狱里去做一对死鸳鸯吧!”
我将古枚笛缓缓放在地上,嘱咐小果果好好保护她,然后挺着胸膛站了起来,双拳捏得爆响,夕阳如血,我知道今天这一场血战绝对是在所难免了。
我冲厉亦风抱歉地说:“风哥,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厉亦风哈哈一笑:“兄弟真是客气!六扇门的职责就是惩恶罚奸,看这九黎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趁此机会剿灭他们也是一大快事!”
“口出狂言!让老夫来会会你!”龟族长老突然发怒了,一个箭步从草丛里窜出来,几个腾跃,眨眼就来到厉亦风面前,铁拳生风,呼地扫向厉亦风面门。
厉亦风急忙往后避让,拳风震破空气,劲气将厉亦风的头发激荡起来。
即使与厉亦风隔着五米距离,我们依然能够听见空气传来的爆响,噼啪!
龟族长老的拳头犹如钢铁般坚硬,如此力道,足以开碑裂石。
只见龟族长老变拳为掌,紧追而上,直接拍向厉亦风的胸口。
厉亦风赶紧横刀挡在胸前,龟族长老的铁掌重重轰击在斩妖刀上面,刀锋上面竟然飞溅了耀眼的火焰,同时传来犹如兵器相交的清响,当!
厉亦风蹬蹬蹬往后退了三步,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着,龟族长老这一击竟让他气血翻涌。
龟族长老向后飘然退开五米远,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我们这才发现,龟族长老不知道练了什么邪门功夫,他的两只手掌竟然包裹着两层粗糙的皮,看上去就跟乌龟的爪子一模一样,怪不得他的拳头那么硬。更为诡异的是,他的掌心里面仿佛还有两团火焰在轻轻摇曳着。
龟族长老冷冷说道:“小子,有点能耐,居然挡住了我的龟焰掌!”
厉亦风呼地挽了个刀花,厉声说道:“我要把你的乌龟爪子砍下来,我吃过熊掌豆腐,还没吃过龟掌豆腐呢!”
“口出狂言!”龟族长老冷冷笑了笑,伸手往前一指。
数十个龟族弓箭手从草丛里站了起来,只见龟族长老轻轻勾了勾手指,顿时就听得破空声响不绝于耳,漫天箭雨劈头盖脸地激射而至。
哗啦啦!
一道高大的土墙震裂地面,轰然破土而出,横亘在我们面前,就像防护盾一样。
那些利箭叮叮当当激射在土墙上面,都被土墙挡了下来。
就看见陈启聪仗剑而立,嘴里飞快催动咒语,突然剑尖往前一指。
前方不远处的那片灌木丛突然就像活过来一样,那些带刺的荆条就像一条条毒蛇,在草丛里穿梭游走,缠绕一切活物。
啊呀!啊呀呀!
灌木丛里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躲藏在其中的龟族弓箭手都被突然“活过来”的灌木缠绕住了。那些灌木就像蛇一样,一旦缠住猎物就不松开,上面的利刺疯狂地扎入那些弓箭手的身体,那些弓箭手纷纷倒在灌木丛中,一片鬼哭狼嚎。
有的人被利刺尽数刺入身体,嘴巴里鲜血狂喷;有的人被利刺扎入了双眼,在地上哀嚎打滚,还有的人更是被利刺紧紧包裹,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人体刺猬。
呜——呜——呜——
冲锋的号角声响彻山谷,数千九名黎族士兵从四周丛林山谷中潮水般涌泄出来,呐喊声惊天动地。
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千人大战,要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假话,但是我一想到古枚笛,一颗心就像磐石般坚硬。
我一定要杀出去!
我一定要杀出去!
“天邪一出风云变,枪指九天鬼怪灭,神魔皆惊齐避让,银龙翱翔任我行!”
我朗声念起咒语,黑白色头发飞扬起来,目光里跳跃着两簇熊熊烈火。
随着我的召唤,天邪枪凌空闪现在我的左右两边,银光闪耀,我的瞳孔里仿佛冰火交融,格外诡异。
铮!阵低见血。
我双臂握着天邪枪,将其合二为一,然后唰地在面前划出一个雪亮光圈,左臂舒展,右手斜握天邪枪,锋利的枪尖拖在地上,浓烈的杀气排山倒海般冲天而起,以我为中心,掀起一股无形海浪,朝着四周翻涌开去。
小果果抬起头来,用诧异地目光看着我:“拓跋孤,你……你的头发……怎么在逐渐变白呀……”
发如霜,枪如血!
这一刻,我变了,变得无情,变得嗜血!
我扬起左手,指着漫天遍野冲杀而来的九黎大军,口吻冰冷如铁:“挡我者,死!”
我感到体内的热血在沸腾,灵力随着热血灌入四肢百骸,我的体内充满了强大的能量,我必须要发泄出来!
杀!杀!杀!
九黎大军气势如虹,挥舞着兵器迅速围拢上来,声震四野。
呀——
我瞳孔里的两簇火焰一下子迸射出来,我歇斯底里般地发出一声怒吼,右手五指瞬间握紧枪把,然后我斜拖着天邪枪,当先杀入敌群。
那一天,你为我白发飞舞;这一天,我为你血染战袍!
天邪枪划出一道耀眼弧光,带着惊雷之声劈落。
两个九黎士兵举起牛皮盾牌抵挡,两团血雾冲天而起,那两名士兵连人带盾被天邪枪劈成上下两截。
下半截身子还站在原地,而上半截身子已经向后飞出老远,还稀里哗啦撞翻了后面好些人。
鲜血染红了我的双眼,我都感觉自己像是从地狱里冲出来的杀神,凡是挡在我面前的,无一活口。
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杀!
没错!
杀!
有时候,杀戮是解决争端的唯一手段!
天邪枪就像一条狂暴的银龙,在人群中盘旋飞舞,掀起无数腥风血雨。
惨叫声此起彼伏,一片又一片士兵摧拉枯朽的倒了下去,他们倒下去的样子就像田野里的麦子。
血雨纷扬,滚烫的热血喷溅在我的脸上,身上,我领略到一种杀戮的快感!
唰!
天邪枪横扫出一道半旋弧光,齐刷刷劈飞了五名士兵的脑袋,五颗头颅冲天而起。
然后我头也不回,天邪枪迅速收回手中,向后狠狠刺出。
锋利的枪尖直接贯穿了两名士兵的小腹,那两名士兵就像串在天邪枪上的人肉糖葫芦。
我猛地发一声喊,将两人挑飞出去,锋利的寒光将两人凌空斩成两半。
然后我扭转腰身,躲开迎面而来的一刀,左手死死扼住那名士兵的脖子,右手往前一送,天邪枪轻松刺入那名士兵的肚子,发出皮肉绽裂的撕裂声。
我就像疯了一样,天邪枪刺入、抽出、再刺入、再抽出,进进出出十数次,将那名士兵的腹部捅成了血窟窿,五脏六腑流得满地都是,那名士兵早就停止了呼吸,当我停下来的时候,士兵的尸体就像破烂的树叶,轻飘飘倒在地上。
其实我不仅仅是我杀红了眼睛,在场的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睛,就连一向冷漠如冰的苏堇夏,我也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浓浓的血光。厉亦风他们更是不用说了,衣衫早就被鲜血给染红了,有敌人的鲜血,也有自己的鲜血。毕竟就算是神,面对多于自身数百倍的敌人,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我们只是凡人。
我们所过之处,一路鲜血飞扬,尸横遍野,而且尸体的数量还在飞快增加。
残阳如血,映红了山峦。
晚风吹拂,拂动了血雨如花。
谁也不知道,在这个普通的傍晚,神农架腹地正在经历着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
而我,拓跋孤,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以一敌千,血染如歌!
经过一场激烈血腥的短兵相交,我们拼死冲出一条血路,往密林里面跑去,而数千九黎大军依然在后面穷追不舍。
第三百二十四章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残阳如血。
大地昏昏沉沉。
那一缕缕歼灭的阳光,就像我们一点点破碎的希望。
天空中传来呱呱叫声,我心头一喜,乌鸦?!对呀,有了乌鸦群的帮助,我们不是能速速逃离此地吗?来个几千只乌鸦把我们统统叼走,当然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
当然,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那群乌鸦确实是来救援我们的,但遗憾的是,它们飞不进来。
黑压压的乌鸦群飞临山谷上空的时候,就听见清啸声响起,上百只训练有素的老鹰升空而起,就像升空的战斗机,直接杀入了乌鸦群。
那些都是鹰族训练出来的超级老鹰,战斗力极强,乌鸦数量虽多,但却不是这些老鹰的对手。
老鹰与乌鸦相遇,就像一群战斗机碰上了一群运输机,强大的战斗力打得运输机根本没法招架。
那群老鹰在乌鸦群里面来回冲杀,天空中顿时掀起一股血雨腥风,大蓬大蓬的血雨纷扬落下,大把大把的羽毛随风飘零,无数的乌鸦在天空中悲鸣,不断有乌鸦的尸体从空中落下,有的落入熔岩湖,瞬间烧成灰烬,还有的落入树林里面,挂在树枝上,肚子都被老鹰的利爪撕开了,五脏六腑爆裂得到处都是。
天空中飞扬的鲜血和羽毛,与如血的残阳交映在一起,勾勒出一幅极其惨烈的画卷。
乌鸦群很快就被老鹰给打散了,那些乌鸦死伤无数,剩下的乌鸦仓皇败走,再也不敢飞临山谷上空。
那些老鹰就像骄傲的胜利者,在山谷上空展翅盘旋,彰显出它们霸气的一面。
乌鸦脸色铁青,他伸手摸了摸小莫的脑袋:“你有信心吗?”
小莫的眼神变得无比凌厉,呱的叫了一声,点了点脑袋。
“去吧!靠你了,小莫!”乌鸦手臂一扬,小莫冲天而起,很快就变成一个黑点。
那些盘旋的老鹰看见小莫升空而起,齐刷刷朝着小莫围拢上去。
后面的景象我们看不见了,因为我们已经跑入密林深处。
看见乌鸦惨烈的败退,我的心仿佛被狠狠撕裂开来,回想起刚才那些乌鸦还送我飞上地狱神木,现在地狱神木上面却挂满了它们的尸体,我的心里就想死了好朋友一样的难过。
明明空中还有凶残的老鹰,乌鸦却把小莫放了出去,我十分不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小莫会死掉的!”
“不会!我相信小莫!”乌鸦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
“你放它出去做什么?”我问。
乌鸦要了咬牙关,蹦出三个字:“搬救兵!”
我蓦地一愣:“搬救兵?!”
小果果有些绝望地说:“救兵就算最快抵达这里也需要三天时间!”
乌鸦看着小果果,冷声说道:“所以我们必须要硬撑过这三天时间,三天过后也许我们就能活下去!”
三天?!
要在数千九黎大军的穷追堵截之下硬撑过三天?!
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看见我惊愕的神情,厉亦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没有信心吗?”
我叹了口气,知道厉亦风看穿了我的心思。
厉亦风扬起斩妖刀:“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信念,只要有信念就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区区三天而已,又不是三个月!当初你在龙脉中的时候,面对强大的白起,你也没有丧失信念!现在已经救到古枚笛了,难道反而还会丧失信念吗?”
厉亦风一番话一下子打开了我的心扉,我重新燃起熊熊斗志,是呀,在龙脉中面对杀神白起我都没有放弃过,难道现在要说放弃吗?来吧,继续战斗吧!
看见我的瞳孔里又燃烧起了战斗的火焰,厉亦风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斩妖刀,朗声说道:“兄弟们,继续战斗吧!”
呼哈!
众人发一声喊,斗志昂扬。
这便是我最佩服六扇门人的地方,无论身处怎样的绝境,他们都能泰然应对,他们的性子比钢铁还要坚韧,这个世界上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摧毁他们的斗志,与他们相比,我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天色渐渐黑沉下来,我们就像仓皇逃窜的野兽,在密林里疲于奔命,后面是漫山遍野的九黎族士兵。这些都是土生土长的蛮夷,树林山野是他们最为熟悉的地方,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中战斗,其实对我们没有太大的好处。
这个时候我感觉小手指上的鬼王戒剧烈震动起来,这是两个将魂想要出来战斗的感应。
之前我一直没有召唤蒙恬和嵬名守全,是因为他俩在龙脉中被白起打伤了,我想让他俩多用一些时间养伤,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不把他们放出来,谁知道这俩家伙又按耐不住了,竟然主动要求出战。
我默许了两个将魂的要求,鬼王戒泛起白光,两个将魂唰唰出现在我的面前。
“主公,情势如此紧急,为何不让蒙恬出战?”蒙恬横握斩马刀,一脸渴望战斗的样子,不愧有着“战神”称号,每次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战迎敌。
“上次与白起一战你俩受伤了,所以我想你们多花点时间养伤!”我说。
蒙恬大手一挥:“小伤,不碍事的,吾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那是最好!”我点点头,看着嵬名守全:“你呢?”阵宏农划。
嵬名守全的身上还带着伤痕,铠甲还有些破碎了,上次被白起煞气所伤,伤得确实不轻。
嵬名守全叹了口气:“人屠白起果然名不虚传,末将不是他的对手,给主公丢脸了!”
我笑了笑:“没什么丢不丢脸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嘛,你没事就好!”
嵬名守全看了一眼古枚笛,径直单膝下跪,冲古枚笛抱拳行礼道:“嵬名守全拜见主人!”
看着古枚笛紧闭着双眼没有反应,嵬名守全问我:“主公,主人为何不应?”
我说:“你的主人受了很严重的伤!”
“主人,对不起!末将护驾来迟!”嵬名守全说。
我对蒙恬和嵬名守全说道:“不迟!我交给你俩一个任务,好好保护古枚笛,不容有失,明白吗?”
“末将明白!”蒙恬和嵬名守全抱拳领命。
嵬名守全从小果果手中接过古枚笛,将古枚笛背负在身上,他长得孔武有力,背着瘦弱的古枚笛应该没有问题。蒙恬扬起斩马刀,贴身保护嵬名守全和古枚笛。
有两个将魂保护古枚笛,我放心多了。
我们一路撤退到黑沼泽,原本想乘坐竹排继续往前跑。
然而,没有想到九黎族在黑沼泽附近都埋下了伏兵,我们之前乘坐的那些竹排都被砸沉了。
黑沼泽上面出现了无数光亮,那是一盏盏的灯笼,就像鬼魅的眼睛,在黑暗中看上去无比的诡异。
至少有上百艘小船的轮廓在光亮中显现出来,那些小船的构造非常奇特,两边削尖,有点像是梭子形,而且船身绷着兽皮,这样做能够增加浮力。每艘兽皮小船上面都有两个士兵,一人负责划船,一人手握弓箭,那一张张色彩斑斓的面容,在火光之下,就像一张张鬼脸,阴冷冷地盯着我们。
看见眼前的阵势我们就情知不妙,厉亦风的那句“快隐蔽起来!”还没有完全喊出口,就听嗖嗖嗖的破空激射声响起,无数的箭矢刺破空气,旋转着射向我们。黑暗中,也分辨不清那些箭矢都来自什么方向,就像飞蝗大军一样,嗡地一下子就飞过来了。
“夏夏,小心!”我斜眼瞥见一支利箭从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射向苏堇夏,此时我距离苏堇夏最近,右手拼命挥舞着天邪枪,左手将苏堇夏往胸前一拉。
嚓!
那支利箭擦着我的胳膊飞了过去,我只觉胳膊一疼,鲜血立马飞溅起来。
那支利箭余势不减,唰地没入后面的一棵大树干,箭身在树干上面嗡嗡颤抖,黑色的翎毛也随之抖动。
苏堇夏怒叱一声,一根扁鹊银针朝着利箭射来的方向反射回去。
“啊呀!”黑暗中传来惨叫声,一个弓箭手翻身滚入黑沼泽。
那片水面顿时就沸腾了,好几条巨型水蛭扑了过来,不一会儿,就只剩一张薄薄的人皮漂浮在水面上。
“你没事吧?”苏堇夏回头看我一眼。
我看了看胳膊上的血口,摇摇头,这点小伤确实不算什么。
“伸手!”苏堇夏说。
“嗯?!”我怔了怔。
“伸手!”苏堇夏的口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乖乖伸出胳膊,苏堇夏摸出一根银针,在我的伤口处轻轻一扎,然后拔了出来:“幸好没毒!”
然后她盯了我一眼:“救人自己也会受伤,我真是服了你!没有救人的本事就不要逞强!好了,虽然你傻乎乎的,还是感谢你刚才救了我!”
我尴尬地咧嘴笑了笑,苏堇夏的语言真是冷热交替,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责骂我呢,还是在感激我。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我们只好择路而逃,往山谷深处跑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 虫潮来袭! 为兎尛錵打赏玉佩加更!
我们一路拼杀,浴血突围。
其实也算不上是突围,因为我们早就被九黎大军重重包围。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坚持跟九黎大军周旋三天三夜,兴许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当然,这个希望还有个前提,那就是小莫能够冲出老鹰包围圈,成功把求救信息传递给六扇门。
如果,我是说如果,小莫不幸阵亡了,无法突出重围,那么将不会有人来救我们,我们最终还是会被活生生困死在这神农架腹地。
从傍晚时分一直拼杀到深夜,我已记不清自己斩杀了多少九黎族士兵,也记不得自己的衣服上究竟沾染了多少鲜血。我的掌心磨起了水泡,身上遍布血口,就连握枪的双手也因长时间紧绷而瑟瑟发抖。
我们全都累得精疲力竭,但是无形中仿佛有根鞭子在后面抽打着我们,让我们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一刻钟也不能停下来。
战斗转入半夜之后,敌人的追击没有那么紧迫了,也许是顾及到深夜作战的危险,也许他们也被我们拖得疲惫了,也许敌人觉得我们迟早都是笼中之鸟,反正目前来说局势有所缓和。
暂时没有追兵的纠缠,我们也获得了喘口气的机会。
我们找了一块隐蔽的空地,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我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粗气的声音就跟风箱一样粗闷,感觉肺里仿佛有两颗火球,烧灼得我快要爆炸了。
厉亦风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清水,咕咚咚灌了一大半,然后把水淋在头上,使劲甩了甩水沫子,粗犷地骂咧道:“妈的!好久没有杀得这么痛快了!怎一个爽字了得!”
“对不起,这次都是我连累了大家!”我叹了口气,口吻里带着一丝内疚。
厉亦风将斩妖刀插在地上:“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不来神农架,我还他妈不知道有九黎族的存在呢!反正这次六扇门跟九黎族的梁子是结下了,我们六扇门绝对不允许九黎族这种邪门歪道的存在!”
“有力气骂骂咧咧,还不如坐下来休息休息,保存体力是最重要的!”苏堇夏冷冷说道。
“对哦!”厉亦风靠着树干坐了下来:“还有三天时间呢,照这种战斗的强度,只怕铁打的身子骨也会熬不住的!”
我们各自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坐下来休息,山里的夜晚有些凉,但是我们不敢生火取暖,因为火光会暴露我们的位置。我们只有悄悄潜伏在黑暗中,尽量让敌人不容易发现我们。
但是,我们也仅仅限于休息而已,谁也不敢打盹,也不敢合眼,因为我们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
虽然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我们也只能凭借着坚韧的意志力硬撑着,这是非常考验人意志的时候,像那样具有钢铁意志的特种兵,也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
“不能睡!绝对不能睡!”我硬撑着双眼,即使眼睛干涩生疼,我也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疲累。
但是一看到昏迷不醒的古枚笛,我的心里又燃烧起了力量,就算我拼着性命,我也要把古枚笛救出神农架。
我们各自谁也没有说话,微闭着眼睛运功,这不失为恢复精力的最好办法。
我将天邪枪竖着插在面前的地上,双手捏了个指诀,开始打坐运功。
不一会儿,就感觉丹田之处升起一团暖暖的火焰,然后那团火焰就像流水一样,灌输到我的四肢百骸,仿佛把我的骨头都烤得酥软了,所过之处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头顶之上也渐渐冒出了白烟。哦,不是白烟,那叫做真气!
运了一会儿内功,感觉精神确实恢复了不少,体内的疲惫感也消退了许多,而且灵台一片清明,能够灵敏地感应到周围传来的动静,哪怕是一片树叶飘落我也能感应出来≡从九魄冰蚕入体之后,我的各种感官能力突飞猛进,完全超越了常人。
窸窣!窸窣!窸窸窣窣!
我的耳膜轻轻颤了颤,这是什么声音?!
我支起耳朵仔细凝听了一下,这声音是从附近草丛里传出来的,貌似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爬行。
不一会儿,耳膜的颤动越来越明显,那窸窣之声在耳朵里来回萦绕,声音大作,我猛然睁开眼睛,眼睛里射出两道精光,听觉告诉我,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我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扫过前方的草丛。
前方的草丛微微出现异动,虽然那个异动很不明显,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想也没有多想,直接拔起天邪枪,唰地脱手激射而出。
异动停止了,我快步走过去,只见天邪枪的枪尖贯穿了一条花斑大蛇的脑袋,蛇头呈三角形,一看就有剧毒。枪尖穿透蛇头,将花斑大蛇钉死在地上,大蛇的身体挣扎扭动了两下,很快就停止动弹。
我拔出天邪枪,一缕黑血飚射起来。
就在这时候,四周的草丛全都晃动起来,窸窣之声瞬间大作。
这时候,所有人都跳了起来,大家的精神高度紧绷,迅速背靠着背,退成一个防守圈。
接下来的景象,让我们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稀里哗啦往下掉。
只见无数的毒虫从四面八方朝着我们涌了过来,那些毒虫密密麻麻,相互挤压,汇聚成庞大的虫潮,所过之处就像翻涌的浪潮,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打过来,完全是一支数量惊人的毒虫大军。而且这些毒虫多种多样,有各种毒蛇、各种花蜘蛛、各种蜥蜴、蝎子、还有蛤蟆,以及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小虫子,几乎汇聚了神农架地区所有的毒物。
虫潮来袭!
看见如此强大而可怕的虫潮,我们都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就算冒出许许多多的九黎士兵我们也不会畏惧,但是面对这么多的毒虫,我们还真有些不好对付。
“用火!快点火!”厉亦风急切地说。
我们纷纷打开背包,把包里的固体燃料全都取了出来,点燃之后,我们抬手把固体燃料扔进附近的草丛里面,这种时候我们也顾不上会不会造成森林火灾了,只希望火势越大越好,能够将翻涌的虫潮压制下去。
固体燃料很快就引燃了附近的草丛和灌木丛,而且火焰遇风即涨,很快就熊熊燃烧起来。火焰就像火龙一样在草丛里乱窜,形成了一个火焰状的包围圈,就像一道围墙,阻止那些毒虫冲向我们。
呼啦啦!
火势燃烧得很猛,除了干燥的草丛以外,那些毒虫自身也是引火的源头。就听噼里啪啦的声音源源不绝,就像爆豆子一样。那些毒虫在火焰里挣扎嘶鸣,变成一颗颗的火球满地打滚。
无数的毒蛇在火海里疯狂摇曳着身体,就像带着火焰状的舞者在舞动生命的绝唱。还有数不清的蛤蟆在火海里蹦来蹦去,就像满地乱蹦的弹力球丑陋的还有蜈蚣,长长的蜈蚣就像一列燃烧的小火车,在毒虫堆里横冲直撞,引燃了更多毒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恶臭,又被山风吹散开去,四处弥漫,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烧成焦炭的毒虫尸体,不断地往外冒着浓烟。
当然,还是有极少数量的毒虫抢先穿过了火墙,朝着我们疯狂地扑上来。
我就亲眼看见一条长达足有三四十公分的大蜈蚣,拖着五彩斑斓的身子,在沙土里快速移动,一直钻向我的脚底。
我瞅得准确,天邪枪唰地没入土中,然后轻轻往上一挑,凌空划出一道寒光,将那条大蜈蚣拦腰斩成两截,浓稠的黑血嗖嗖地往外喷。然后我飞起两脚,将蜈蚣的残骸踹入火圈里面,烧得噼啪作响。
一番惊心动魄、争分夺秒的人虫大战之后,熊熊火势暂时阻挡了虫潮。
我们站在火圈里面,一个个大汗长流,脸上都被浓烟熏成了大花脸,满是污渍。阵土夹巴。
火光映红了树林,照亮了夜空,热浪如同海浪般在丛林间翻涌起伏,我们在热气中长长地喘着粗气。
大家彼此看了一眼,还好,都没有被毒虫所伤。
还不等我们缓过一口气来,就听丛林里传来一阵奇异的笛声。
那笛声悠悠荡荡,虚无缥缈,时而近在咫尺,时而又远在天边,而且声音略带尖锐,就像利刺一样,刺得耳膜微微生疼。
就在笛声响起的同时,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慢慢退去的毒虫,竟然重新汇聚在一起。无数的毒虫并不像之前那样从四面八方冲出来,而是汇聚成了一股虫潮,那些毒虫重重叠叠、密密麻麻,让这股虫潮显得粗壮无比,宽度起码有三米,长度更不知道多长,一直没入丛林,就像一条扭动的黑色巨蟒,发疯似地冲入火海。
虽然有无数的毒虫在火海里化为灰烬,但是这股虫潮实在是太凶猛了,火焰瞬间黯淡下去,一下子就被这条“黑色巨蟒”压下去了。然后在我们惊惧的目光中,“黑色巨蟒”迅速朝我们游了过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虫姬
虫潮的突然来袭令我们猝不及防。
那奇异的笛声仿佛能够控制这些毒虫,随着笛声的忽高忽低、忽快忽慢,虫潮就在地上不断变幻着。时而变成箭头阵型,时而变成长蛇阵型,时而又变成三叉戟阵型,晃得我们眼花缭乱,不知道该怎样去防守才好。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节节败退,谁也不敢去招惹这些毒虫。
一只毒虫也许不会致命,但是十只呢?一百只呢?一千只呢?更何况这里还有数以万计,数都数不清,谁也要是陷入虫潮里面,那可真的是大罗金仙都救不活了。
“快撤!”厉亦风抡起斩妖刀,猛地发一声喊,脖子上的青筋就像青龙一样绷了起来。斩妖刀带着猛烈的刀气斩落,唰的在地上劈出一个两米深的壕沟。
虫潮哗啦啦涌到壕沟附近,就像倒豆子一样,哗啦啦涌入了壕沟里面。
厉亦风回身刀尖一挑,挑飞一堆燃烧的灌木落入壕沟里面,烧得那些毒虫劈啪作响,冒起缕缕焦臭的浓烟。
我们趁此机会,向后急速退去,退到火海边缘。
这个时候,笛声忽往上轻轻一拔,后面的虫潮仿佛听到某种指令似的,竟然自动分流,沿着壕沟两边快速爬行,绕过壕沟之后再合二为一,重新汇聚成一股庞大的虫潮冲了上来。
“妈的!顾不了那么多了,冲出去!”厉亦风挥舞着斩妖刀当先开路,强烈的刀气将面前的火焰压制下去,燃烧的草丛也被厉亦风用刀劈出了一个缺口。
我们相继冲入冒着浓烟的火海,放眼四望,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熊熊火焰把这一片树林都给引燃了,火势高涨,浓烟弥漫,我们几乎迎面都很难看见人影了。
我们捂着嘴巴,尽量屏住呼吸,拼命往火海外面奔跑。
在火海里面千万不能呼吸,也不能待得太久,因为浓烟会让人窒息。
虽然狼狈不堪,但我们还是冲出了火海,后面的虫潮没有追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火海给吞没了。冲出火海之后,我们一个个累得精疲力竭,头发衣服都被烧着了,我的发梢被火焰烧没了,衣服后背有两个烧焦的大窟窿,刚才那两个大窟窿还在燃烧呢,烧得我嗷嗷叫唤,几乎都闻到皮肉烤焦的味道。后来厉亦风让我迅速卧倒,然后抬起两脚一连踩了我好几脚,才把背上的火焰给踩灭了,不过我也差点被他踩吐血了。
“你们听见刚才那阵笛声了吗?我觉得笛声好像能够控制那些毒虫!”乌鸦说。
小果果揉着脸上的鸡皮疙瘩,面露惧色:“虫姬出现了!九黎族里面能够操纵虫子的人只有虫姬,只有他才能将虫子控制得出神入化!”
“呵呵!好学识!没想到还有人在背后这样称赞我!”一阵银铃般的爽朗笑声随风飘进我们的耳朵,那笑声很清脆,但是却说不出的刺耳,听上去令人耳膜刺痛,心里好生不舒服。
笑声落下,从前方丛林缓缓走出一条纤细的人影。
那条人影身披墨绿色长袍,整个人仿佛跟黑暗跟丛林融为一体。他的头上戴着一个竹编的斗笠,斗笠边缘罩着黑色面纱,正好挡住了那人的面容。不过从那人的形体来看,倒像是一个女人。
虫姬?!
我们吃了一惊,下意识举起武器。
只听那虫姬呵呵笑道:“你们也真是太天真了,这神农架原始森林里面有多少毒虫?数也数不清。而这所有的毒虫都得听我号令,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够逃跑了吗?”
厉亦风张口骂道:“你这歹毒的婆娘,听你声音年纪轻轻,没想到心肠却这般狠辣,干得都是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却主动现身了,那就正好不过了,吃我一刀吧!”
厉亦风手臂飞扬,斩妖刀凌空旋转一圈之后,劈砍出一道强烈刀气。刀气唰地没入土中,面前的土地下沉三米有余,然后就听见嘭嘭嘭的爆响,刀气一路爆裂着轰向虫姬,在地上留下一道笔直的沟壑。然后刀气延伸到虫姬脚下的时候,突然破土而出,气势惊人。
虫姬似乎早有准备,整个人化作一道绿色流影,唰地冲天而起,犹如陀螺般在空中急速旋转。墨绿色的长袍飞扬起来,就像空中飞舞的花朵,煞是好看。
然而,就在我们惊诧的目光中,忽闻轻微的嗖嗖声响,无数的黑点自长袍中飞射而出,犹如仙女散花般壮观妖异。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只见两个黑点一前一后朝着我迎面射来。
我不知道那两个黑点是什么东西,也不敢托大,只好仰身避过。
当那两个黑点掠过我鼻尖的时候,我嗅到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只嗅了一下,我就感觉头晕眼花,眼前一阵发黑,想必那两个黑点是剧毒之物。阵土记亡。
啪!啪!
两个黑点落在树干上。
我回头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那两个黑点竟然是两只浑身乌黑的蜘蛛,那蜘蛛只有指甲壳大小,但是浑身长满绒毛,背壳有一道暗红色彩,就像一只红色眼睛,血腥可怖。
我的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直接用天邪枪将两只蜘蛛给戳死了。
妈的!
幸好刚才躲得及时,原来虫姬身上射出的全是毒蜘蛛呀!
这个婆娘还真是个妖人,身上居然藏着如此多的毒物,也不怕被毒虫反噬吗?
虫姬的身影出现在树枝上面,她冷哼道:“让你们尝尝鬼眼狼蛛的厉害!这可是我亲手培育出来的剧毒品种,它们最喜欢生啖人肉了!”
说到这里,虫姬呵呵一笑,从腰后摸出一支碧绿色的竹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夜风拂动,虫姬的长袍随风轻轻摆动着,悠扬的笛声在树林里悠悠飘荡,如果不是控制毒虫的话,她的笛声其实是很美妙的。
当我们听见鬼眼狼蛛喜欢生啖人肉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打了个寒颤,一股怒火腾地蹿了起来。听虫姬话语的意思是,她都是用人肉来喂养这些鬼眼狼蛛的,实在是太变态太残忍了!
笛声一起,刚才飞射出来的鬼眼狼蛛全部从草丛里和树干上爬了出来,它们爬行的速度非常快,扫眼一看,就看见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爬行的黑点。
随着笛声的突然尖锐,极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鬼眼狼蛛背上的暗红色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然后背部缓缓裂开一条缝隙,一对透明的翅膀从裂缝里慢慢展开。
妈的个蛋蛋!
这些鬼眼狼蛛竟然会飞呀!
就听嗡嗡声响,周围就像腾起了一团黑雾,无数的鬼眼狼蛛升空而起,不断闪动着翅膀,环绕着我们盘旋飞舞。
我们的面色唰地就白了,如此可怕的蜘蛛我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而且这些毒蜘蛛还会飞,这可有些不好应付了。
不等我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笛声急促,犹如鸣响的战鼓。
那些鬼眼狼蛛发出嗡的一声响,铺天盖地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小果果捏起法诀,伸手一指,一个如同罩子般透明的防护结界,将我们所有人笼罩在其中。
但听咚咚咚的声响不绝于耳,那些鬼眼狼蛛不断撞击在防护结界上面,但是凭那些鬼眼狼蛛的本事,又如何能够冲破七尾灵狐布下的防护结界呢?
“嗯?”虫姬微微一怔,随即指着小果果怒骂道:“大胆狐妖,你的主人是我们九黎族的叛徒,你也是我们九黎族的叛徒,找死!”
虫姬纵身从树枝上飞跃而下,长袍飞旋,竹笛化作一道利箭般的流光,嗖地射向防护结界。
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一支竹笛,没想到力道极大,竟然刺裂了小果果的防护结界。
小果果娇躯一颤,银牙紧咬,涨红了小脸,瞳孔里妖气犹如飞扬的雪花,然后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呀——”
就听砰的一声炸响,小果果竟然震破了自己的防护结界。防护结界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的流光碎片,朝着四面八方飞溅出去。那些围聚在防护结界外面的鬼眼狼蛛瞬间被流光碎片吞没,不少鬼眼狼蛛都化成了齑粉,还有许多鬼眼狼蛛被震得反射回去。
啊呀!
虫姬一声尖叫,前一秒钟虫姬还在得意呢,岂料下一秒钟猝不及防,被反射回来的数只鬼眼狼蛛嵌入了手臂。鬼眼狼蛛钻入皮肉下面,虫姬失声惊呼,捂着手臂急速飘然后退,眨眼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我们欣喜地看着小果果,这次多亏小果果及时出手,我们才能幸免于难,并且还逼退了虫姬。估计虫姬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自己培育的毒虫反噬,这就叫做害人终害己,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小果果,干得漂亮!”我冲小果果竖起大拇指。
小果果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然后她的面容突然变得雪白无比,紧接着小嘴一张,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我们不由得大惊失色:“小果果!小果果!”
第三百二十七章 内伤
在小果果倒下的一瞬间,我伸出双臂抱住了她。
只见小果果两眼紧闭,嘴唇也绷得紧紧的,一缕血水顺着嘴角慢慢流下,流过她雪白的肌肤。
“小果果!你怎么样?小果果!你醒醒?”我摇晃着小果果的肩膀,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的呼吸很乱,也很微弱。
我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苏堇夏:“夏夏,你快来看一看!你快来看一看小果果吧!”
我的心疯狂地颤抖着,这一路上的生死相随,小果果早就在我的心中根深蒂固,不知不觉融入我的灵魂。如果小果果就这样离开了我,我也会心疼得死掉。
刚才我还在夸奖小果果厉害呢,没想到小果果竟然为了我们所有人,不惜与虫姬两败俱伤。我真是个笨蛋,我刚才就应该想到,小果果能够震碎自己的防护结界去战斗,那真是搏命的做法呀!
“让我看看!你先别摇晃她了,没死都被你摇死了!”苏堇夏说。
我哦了一声,赶紧将小果果轻轻放平在草地上,然后松开双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夹在裤裆下面,退到边上。
苏堇夏伸出手指探了探小果果的鼻息,又摸了摸小果果的脉搏,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我看见苏堇夏脸上的表情,心中登时咯噔了一下:“夏夏,怎么样?小果果她……她没事吧?”
苏堇夏没有说话,继续把脉。
四周很安静,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急促的鼓点,咚咚咚跳个不停。
不知道什么时候,掌心里竟然溢满了冷汗。
那一抹血迹挂在小果果的嘴角,就像一朵绽放的血花。
我怕,我怕小果果就像古枚笛一样,紧闭着眼睛很久也不会醒来。
她们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任何一个人有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哀伤。
我承认,很多时候我是一个脆弱的人。
小果果,你别吓我呀!我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拓跋孤!”苏堇夏叫了我一声。
“在!”我的心微微一颤:“怎么样?她还……好吧?”
“暂时死不了!”苏堇夏说。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那就好!谢天谢地!”
“好个屁!”苏堇夏冷冰冰地说:“她的呼吸很微弱,脉象也很乱,很明显是受到较为严重的内伤,如果不能及时医治的话,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之前在龙脉中跟白起战斗的时候,小果果就已经受了些内伤。在内伤并未痊愈的情况下,刚才又自爆防护结界跟虫姬拼命,造成二次伤害,情况还是非常严重的!”
说到这里,苏堇夏微微叹了口气,替小果果轻轻拂开遮住脸颊的长发:“傻丫头!你本没有必要如此拼命的!”
没想到,冷傲女神苏堇夏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厉亦风说:“夏夏,小果果是为了救我们才搞到内伤的,请你务必要尽全力救助她!”
“这个我知道!扁鹊银针本就是救人性命的,我一定会全力救她!”苏堇夏站起身来,轻轻一甩长衫,对我说道:“拓跋孤,你将小果果抱过来吧!”
“是!”我赶紧俯身抱起小果果,跟着苏堇夏走到一棵大树后面。
苏堇夏回头看了看,确定看不见厉亦风他们,这才对我说道:“好啦,就在这里吧,把她放下来!”
我依照苏堇夏的嘱咐,将小果果放在地上,地上有一片草丛,还算柔软。
“脱衣服!”苏堇夏说。
哦!
我伸手解开满是鲜血的衣衫,心中暗自嘀咕:“奇怪咧!夏夏为什么要叫我脱衣服呢?而且还找这样一处隐蔽的地方……”
“笨蛋!”苏堇夏怒骂道:“拓跋孤,你在干什么呢?”阵土妖血。
我愣愣地看着她,冷傲女神的脾气真是古怪呢,她不是叫我脱衣服吗?怎么又问我在干什么?
“我在脱衣服啊!不是你吩咐的吗?”我嘟囔着说。
“猪头!”苏堇夏摸了摸额头,一脸无语地看着我:“我要你脱衣服做什么?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吧?我是让你脱掉小果果的衣服!”
“啊!啊!不好意思!原来是这样啊!”我尴尬地笑了笑,慌忙扣上自己的衣扣,把手伸到小果果胸前,突然就怔住了。
苏堇夏从包里摸出防风打火机,点燃之后,将银针放在火焰上面来回炙烤。
她瞥了我一眼:“干嘛停下来?你聋啦?我让你脱下小果果的衣服,快点!”
“人家……人家有些害羞……”我低着脑袋一脸羞赧,居然要我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脱另一个女人的衣服,这……这成何体统?我可是一个有贞操有原则的优秀少先队员!
“害你妹的羞!”一向冷酷傲娇的苏堇夏突然爆出了粗口:“你当老娘不会骂人是不是?抓紧时间,装什么清纯卖什么萌呢!”
我翻了翻白眼,深吸一口气,轻轻解开了小果果的外衣。
傲人的胸脯出现在我眼前,我有些不敢直视,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不知道视线该往哪里放。
“脱掉了吗?”苏堇夏抬起头来。
“脱了呀!”我说。
苏堇夏脸上唰地掉下三条黑线:“我让你把她脱光光!脱光光!脱光光!你明白吗?”
苏堇夏快要歇斯底里了,连续强调三次“脱光光”。
吓!
居然要把小果果脱光光?!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虽然对于这种事情我还是比较期待呢,可是现在脱光小果果的衣服,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的感觉呀?
但是迫于苏堇夏的淫威,我没有办法,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得罪了”,三下五除二将小果果剥得赤条条的,雪白的娇躯就像羊脂玉一样,在黑夜中显得出奇的白。啧啧,这身段,这肌肤,就是世上最好的绸缎,估计也没有小果果的玉肤光滑。
“挺熟练的嘛!”苏堇夏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
我蓦地一怔,一张脸唰地涨得通红,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反驳。
“把她搀扶起来,背面对着我,正面对着你自己!”苏堇夏手中的银针已经被火焰炙烤的通红。
我的双手触碰到小果果的肌肤,那细腻的感觉让我就跟触电一样。
我使劲咬了咬嘴唇,平复了一下心情,按照苏堇夏的要求将小果果搀扶起来,盘膝而坐,光滑的脊背对着苏堇夏,而丰韵夺目的正面却对着我自己。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苏堇夏要寻找这样一块隐蔽的地方了,原来她要替小果果疗伤,而且疗伤还需要把小果果脱得光溜溜的,这样血脉贲张的画面肯定不能让厉亦风那样的烈性汉子看见了,弄不好他们会血管爆裂而亡的。
雪白的玉颈、乌黑的长发、还有饱满的大白兔……
此时此刻的画面实在太美,我也不敢多看,赶紧把脑袋扭开。
小果果美得几乎没有瑕疵,我都不好意思让自己的目光玷污了她的身体。
苏堇夏的十指就像弹琴一样,在小果果的脊背上飞快游走,炙烤的发红的银针唰唰唰没入小果果脊背要穴,隐隐有焦味弥漫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小果果的背上留下疤痕。
很快,小果果就从狐狸变成了一只小刺猬,背上扎满银针。
紧接着,苏堇夏让我把小果果扳过身来,正面对着她,又在小果果的胸前和腹部刺入数根银针,做好这一切之后,苏堇夏汗流满面,看上去非常费神。
“我用银针刺激她周身血脉,促进内力的恢复,不出意外的话,天亮之前她应该可以醒过来!”苏堇夏吐气如兰,缓缓吐出一口真气。
“夏夏,谢谢你!”我感激地说。
“不用谢,算是我报答小果果对我们的救命之恩吧!好了,你在这里守着她,我过去歇会儿!”苏堇夏拍了拍我的肩膀,走过去跟厉亦风他们汇合。
我留在大树干后面照顾小果果,小果果浑身上下赤条条的,丛林里寒气又比较重,我怕她着凉,于是脱下衣服给她披上。看了看,又觉得自己染血的外衣实在太脏了,于是又脱下内衣给小果果披上。我打着赤膊坐在那里,体内反正有蚕宝宝,我也不会觉着冷。
苏堇夏不愧是一代神医,她的预测很准确,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我听见小果果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我伸手摸了摸小果果的脉搏,发现她的脉象已经趋于平稳,不像之前那么混乱了。
啊嚏!
小果果打了个喷嚏,悠悠醒转过来。
“你醒啦?”我高兴地看着小果果。
小果果回过头来,怔怔地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你……你……你干嘛脱掉我的衣服?”
我正欲解释,苏堇夏出现在我身后,替我做出了解释:“不用怀疑,拓跋孤的人品虽然算不上特别优秀,但还算端正。你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好好调养,不得再运功了,否则内伤再发的话,我也救不了你!”
“好吧!”小果果点点头,虽然薄了性命,但身子还是有些虚弱,脸上几乎没有血色。
我叹了口气:“傻丫头,谁叫你去搏命的!”
小果果吐了吐舌头说:“当时我只是一心想要求胜,所以没有顾及那么多!”
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