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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耳朵的兔子     黄河捞尸人txt下载     黄河捞尸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黄河百慕大

    每年或多或少都有船只在黄河百慕大沉没或者失踪,许多船民宁愿绕道也不愿意从百慕大上面经过,关于黄河百慕大的各类诡异奇闻在黄河流域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当然,我这里所说的沸沸扬扬是在船民的圈子里面,外面的人所知甚少。

    因为每每遇到这类诡异事情的时候,相关部门就会严密封锁消息,对透露消息的人进行严惩。

    其实官方这样做也没有错,维护社会安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多事情还是会在私下里流传。

    反正外面在下雨,这里我就简单跟大家唠嗑几件发生在黄河百慕大的稀奇事儿。

    1948年,共军的一艘运兵船,在经过黄河百慕大水域的时候离奇失踪。

    当时船上载有近50名解放军战士,还有一批枪支弹药。

    曾经负责护送船队的战士张磊在后来的回忆录里提及过这件事情,张磊所在的运兵船在船队的倒数第二艘,而那艘失踪的运兵船则排在船队末尾。

    那天的天气并不算差,天气晴朗,河面上一片波光粼粼。

    战士们情绪高昂,一路唱着战歌而行。

    后来天空中飘来一片乌云,挡住了阳光,河面上变得有些昏暗。

    这样的天气也算是正常,刚开始大家还没有太在意。

    但是当乌云散去的时候,船上的士兵们却惊讶地发现,最后一艘运兵船竟然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河面上。

    河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甚至连漩涡都没有。

    情况很快反应到领头的运兵船上,上面的军官下命令停止前进,并且调动船只进行搜寻。

    但是任凭人们怎么寻找,那艘运兵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无半点踪迹。

    那么大一艘运兵船,怎么会平白无故消失呢?

    就算是船只发生侧翻沉没,船上的士兵们也会叫喊吧,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呢?

    也不可能是敌人的什么高科技武器吧,还没有什么武器能够在一瞬间让一艘船只彻底消失吧?就算摧毁,还会听见爆炸声响,水面上也会留下船体残骸不是?

    然而,这艘运兵船,却就是这样稀奇古怪的不见了影子。

    后来这事儿报告上级,上级下了封口令,不能让这种稀奇事儿搅乱了军心。

    有人说,这艘船上的士兵也许是被黄河大王看中了,选他们去龙宫里当侍卫呢,能够成为黄河大王的卫兵,那也是了不起的事情。

    这位名叫张磊的老战士解放后在西安任职,我读大学的时候因某个机缘巧合认识了他,当时我对他回忆录里面记载的这件事情很感兴趣,书中的一些错别字还是我帮忙改正的呢,可以说我是这本回忆录的第一个读者。

    不过遗憾的是,这本回忆录好像最后也未能印刷成书,估计是书中有些内容触犯了禁令吧。

    再说一件事儿,发生在1974年,那时候正是上山下乡运动如火如荼的时候。

    在那个广阔的年代,响应主席号召,城市青年带着一颗火热的心,奔赴各地农村。

    一批来自北方的知识青年沿着黄河流域乘船,被安排前往贫苦的西北地区。

    对于那时候的人们来说,即使条件艰难困苦都不畏惧,每个人都充满了青春的激情。所以一路上欢声笑语,船尾上的五星红旗迎风招展,热血青年们放声歌唱,歌声在黄河上面飘荡。

    当行至黄河百慕大水域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暴雨。

    墨黑色的乌云就像翻涌的墨汁,天上地下一片昏暗,河面上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那些乌云在天空中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状,时而像张牙舞爪的飞龙,时而像张开大嘴的巨蟒,时而又像地狱里的恶鬼。

    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吓住怀揣青春热血的年轻人,不少年轻人都拥在甲板上,津津有味地欣赏天空中的奇异景象。

    乌云越压越低,很快就飘到他们的头顶上,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乌云。

    紧接着,浓黑色的乌云就像潮水般铺泻开来,将那几艘满载知情的船只全部笼罩在其中。

    知青们的欢声笑语不见了,天地间只有呼呼的阴风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钟头,也许是一个钟头,当阴风停止,乌云消散开去的时候,同行的五艘船竟然有两艘船不见了,只剩下三艘船在河面上。刚开始这些人还满怀疑惑,心想着另外两艘船只怎么自顾自地开走了?船长也有些恼怒了,出发之前编好的船队,怎么这样不讲组织纪律呢?

    接下来的两天航行里,这三艘船上的人们不断看见河面上漂来浮尸,那些浮尸在水里泡得肿胀,就像一只只白花花的大虫子。

    船上不断爆发出阵阵惊呼:

    “小花,那个是小花!”

    “建国,建国怎么也死了?”

    “天呐!那不是大双和小双吗?他们两兄弟也溺亡了?”

    事情越来越不对劲,活着的人们发现了一个令人极其震惊的事实,另外两艘船上的人们竟然全部死在了黄河里。他们是怎么死掉的?人们第一反应是遭遇了敌人的袭击。出了上百条人命那可不是什么小事儿,船长连夜上报,惊动了沿河两岸的驻军部队。后来附近水域专门派遣了几支军队在发生意外的这一带进行地毯式搜查,结果一无所获,甚至连那两艘船只都没有发现。

    人们先开始还以为是发生了意外,但没道理两艘船同时发生意外,而且竟然没有一个生还者。再后来则认为有敌人搞破坏,但是查来查去,也没找到所谓的敌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也就慢慢淡去,退出了人们的记忆。

    但是在90年代初期,国家在修建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的时候,竟然在积淤的黄河下面,找到了两艘锈迹斑斑的铁皮船,经过反复查证辨认,这两艘铁皮船正是当年运送大批知青失踪的那两艘船。

    好了,关于黄河百慕大的传闻就给大家讲这么多了。

    不管你信与不信,黄河都在那里,黄河百慕大也在那里。

    如果有天你在黄河古道上面,很不巧经过黄河百慕大,很不巧碰上了匪夷所思的怪事,那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不是普通人,我从小在黄河边上长大,所以我对黄河百慕大虽然有几分忌惮,但我并不惧怕。

    我知道船冢在什么地方,船冢就在百慕大附近,那个地方叫做阴棺山。

    黄河古道两旁有很多起伏的山峦,其实阴棺山并不是那片山峦的名字,那片山峦并没有名字,据说“阴棺山”这个名字,是因为那片山峦的风水局而得名的。那片山峦狭长中空,两边悬崖陡立,是个极阴之地。如果从高空俯瞰下去,这片山峦就像是一口巨大的石头棺材,这种地形在风水局里面叫做“阴棺”。

    我到达阴棺山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这一路风平浪静,倒也是平安无事,顺顺利利,多亏爷爷保佑。

    很少有人知道阴棺山这个地方,就算那些在黄河上漂了几十年的老船家,也不一定知道这个地方。就算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估计也不会来这里,因为这里的阴气实在是太重了。

    阴棺山的入口只是一条非常狭窄的山缝,就像有人拿着巨斧,在两座山中间劈出一条裂口。由于这样奇特的地势,所以山缝里水流湍急汹涌,必须有很好的驾船技术才敢进入。并且山缝下面乱石堆积,船只随时都有触礁沉没的危险。

    我谨慎地驾驶着乌篷小船,凭借着高超的驾船技术,成功漂进山缝当中。但是湍急的水流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将乌篷小船推向冰冷的山壁。我急中生智,抄起竹篙在山壁上使力一点,将小船荡了开去,减缓了冲击力,让乌篷小船贴着山壁堪堪避了开去。如若不是我反应迅速的话,估计小船已经当头撞在山壁上,四分五裂了。

    山缝里面确实非常狭窄,最窄处只有五六米,最宽也不过十米,稍微大一点的船只都不能进来。所以不得不说,这里是个神奇的地方,如此狭窄的山缝里面,连船只都无法通过,怎么会成为一个天然的船冢呢?里面有小船,有大船,有古船,也有现代化的铁皮船,这些船只都是怎么漂进来的?真是绞尽脑汁,抠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缘由。

    我长这么大,只跟爷爷来过一次阴棺山,大概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那个年纪刚刚开始懂事,不过记忆也不深刻,毕竟过去十多年了,当时进入阴棺山的那些印象基本上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我只知道那次是出船捞尸,经过黄河百慕大的时候,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那些乌云遮天蔽日,黑乎乎的,在空中变幻出各种怪兽的形状。爷爷说天有异变,必须停船,要不然就会很危险。

    当时我们在黄河上面,又没有靠岸的码头,然后爷爷就说没办法了,只能去阴棺山避一避了。后来他就驾船带着我来了阴棺山,在船冢里待了整整一宿,直到第二天天光放晴,他才带着我离开。

    后来的很多个深夜我都在想,当初要不是爷爷带我去阴棺山避难,我们爷俩会不会被那片奇怪的乌云吞噬了,或者是莫名其妙地尸沉黄河,然后我们的事件也被载入黄河百慕大的资料里面?

    阴冷的风在山缝里来回穿梭,发出如同鬼魅般的啸音,令人寒毛倒竖。

    湍急的河水撞击在山崖边上,飞溅起老高的浪花,同时发出隆隆声响,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两边是刀削斧砍般的悬崖峭壁,我的乌篷小船显得形单影只,慢慢地朝着山缝深处漂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阴棺山:船冢!

    越往里走,地势越是险要。

    抬头望天,只能看见一条狭小的缝隙。

    天上的光亮几乎照射不进来,所以山缝里面非常阴暗,到后来几乎都快黑到看不见了,于是我拎出早已准备好的便携式探照灯放在船头甲板上。探照灯射出的雪亮光束划破黑暗,把前面的水面映照得凄凄惶惶。那些斑驳的影子投射在水面上,就像无数的鬼魅魍魉在挣扎呐喊。

    这条山缝很长,我足足在里面漂流了近半个钟头,前面的乱石堆多了起来,不少石头已经露出水面,说明这里的水位很低了。乌篷小船终于漂到了尽头,卡在石缝中间。我跳下来,将小船的绳索捆绑在牢固的大石头上面,然后提着天邪枪上了岸。

    这次出门,我带上了天邪枪还有《邪兵谱》,这两件东西都是神物,现在家中没人了,放在家里我不放心。如果出门要是碰上什么邪物,有这两样东西在身上还能帮我不少忙。

    铮!

    我手腕轻轻一抖,天邪枪瞬间变成半米长,威风凛凛。

    就算不遇上邪物,拿在手里当成拐杖也是不错的。

    脚下的路崎岖不平,流水不断地冲击这里,形成了很多乱石堆,我在乱石堆上跳跃着前进≡从服食了九魄冰蚕,我的体能瞬间暴涨,不仅如此,身法也变得异常敏捷。我在乱石堆里左蹦右跳,只留下一串串幻影,很快就去得远了。

    渐渐地,那个神秘的船冢映入我的眼帘。

    眼前是一个宽大的峡谷,形成了一个U字形的山坳,船冢就在这个U字形的山坳里面。

    放眼望去,我不由得暗暗惊叹。

    在这个天然的船冢里面,少说堆积了几百艘船只,多则堆积了上千艘船只。而且各种各样的船只都有,什么木舢板、铁皮船、甚至还有千吨级货轮,以及古时候的那种楼船,有些船只因为年代古老,我根本连见都没有见到过,顿时觉得大开眼界。

    这些船只有的已经破损了、千疮百孔,就像一堆废品;有的已经锈迹斑斑,漆面都已经被水汽侵蚀剥落了;不过也有的还保持着完好,拉出去维修维修,兴许还能继续航行。

    这些船只重重叠叠,填满了整座峡谷,几乎堆积成了小山头。

    真的很难想象,这里竟然会变成船只的乱葬岗。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里只有船只的尸体,而没有人或者动物的尸体,是名副其实的船冢。

    我记得小时候问过爷爷,为什么船冢里会有那么多船?

    爷爷说,船冢里的船都是在黄河百慕大里失踪的船只,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消失的船只竟然会在阴棺山里重现。

    读大学的时候,对一切神秘事物都感到好奇,我曾跟寝室里的兄弟们探讨过这个问题。当然,这种奇怪的现象连科学都不能解释,我们一帮熊孩子自然也是无法解释的,但是大家各抒己见,也不是完全的胡扯瞎谈。

    我记得其中一个朋友提出的时空黑洞论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他认为黄河百慕大下面有一个时空黑洞,也可以说是时空裂缝。黑洞的一端在黄河百慕大下面,而另一端就在阴棺山。黑洞具有神奇的吸引力,当黑洞开启的时候,经过黑洞上方的船只就会被吸入黑洞里面。这个黑洞就像一根无形的长长管道,船只被吸入黑洞之后,顺着黑洞滑出来,就出现在了阴棺山。

    这个论点虽然很有想象力,而且也很有解释性,后来还登上了校刊。虽然有人赞赏,但也有人提出质疑,因为这个推论解释不了为什么船只上的人员会全部失踪。既然船只被黑洞吸走了,船上的人也应该跟着被吸走啊。但是为什么当船只出现在阴棺山的时候,船上却没有留下一个活人呢?

    我们只是考古专业的学生,不是研究自然万物的物理学家,这些匪夷所思的超自然现象,还是留给科学家们去解开谜底吧!

    爷爷让我来寻找一艘龙头古船,我找了一处高点的地方立足,举目四眺,希望能找到龙头古船。

    视线在船冢下面扫了一圈之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了对面的岩壁上。

    对面岩壁上有一艘很奇特的古楼船,从那艘古楼船的结构造型来看,在当时绝对是一艘豪华大船,估计只有皇家贵族才能享受。不知道是不是地形变迁的原因,那艘古楼船竟然嵌入岩壁里面,跟山体连为一体。

    直觉牵引着我,让我不知不觉朝着那艘古楼船走了过去。

    龙头古船?!

    我一下子叫出声来。

    走到近处我突然看见,这艘古楼船的船头竟然是一个龙头的造型,因为它嵌在了山体里面,大半部分船头也掩入山体之中,所以不走近些还真不容易发现。

    我看了看脚下飞扬的龙头,到处这艘古楼船行驶在黄河上面的时候,龙头破浪,旌旗飞扬,一定是无比的风光。

    我轻叱一声,纵身飞上船头,然后顺着桅杆爬了上去,看见一个破裂的窗户窟窿,于是闪身钻了进去。

    由于年代久远,再加上这里阴冷潮湿,以前的这种古船都是木质的,早就腐朽不堪,船舱里散发着老大一股霉味。不少木头已经腐烂了,有的上面还长出了菌类。

    刚还没走两步,脚下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我只觉身子一轻,心中暗叫不好。

    船舱的地板早已腐朽松脆,我的重量一踩下去,脚下的地板直接碎裂开一个窟窿,我失去重心,一下子掉了下去。

    呀!

    人在空中,我暴喝一声,扬起手中的天邪枪。

    闪烁着寒光的枪头轻松插入旁边的木板之中,只听嗤啦啦一阵脆响之后,我总算是止住了下坠之势,就像一面人肉旗帜,在半空中晃来荡去。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窟窿,又低头看了看下面黑咕隆咚的船舱,暗暗吁了口气。

    我刚才是从最顶上的船楼掉下来的,距离下面的船舱少说也有十多二十米,要不是我反应敏捷,现在都不知道摔死没有,我可不想长眠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我要是真的死在这里,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变成僵尸的。

    我横移过去,抱着梁柱,抽出天邪枪倒插在背心里,然后就像壁虎一样,顺着梁柱慢慢滑了下去。

    很快,我总算是稳妥妥的站在了底部船舱,有惊无险。

    我伸手在面前挥了挥,赶走呛人的灰尘,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我取出一支小手电,在船舱下面四处搜寻起来。

    短时间内,我没办法弄到狼眼那样高级的军事装备,所以拿了一支考古队经常用的聚光小手电。这种小手电的光亮程度虽然比狼眼差点,但是比普通手电那可不知强了多少倍,拿在手里也很轻巧。

    我举着小手电慢慢往前走,船舱里腐朽的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构造了。

    走了没有多远,我突然感觉脚下被绊了一下,连忙举起小手电往脚下扫了扫,发现脚下竟然躺着一个古老的铁皮箱子,从造型和色泽来看,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了。

    铁皮箱子长约三十公分,高有二十公分,是弧顶结构,黑黝黝的,没有什么色泽。表面的黑漆也已经脱落了不少,露出里面斑驳的古铜色。

    我盯着这个铁皮箱子看了老半天,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然后我猛地一拍脑袋,终于想了起来,当日在槐树林子的时候,我在第七棵大槐树下面挖出了一模一样的铁皮箱子,但是那个铁皮箱子是老河工的遗物。爷爷临死前说过,我们捞尸人跟老河工其实是一个家族,这样看来,脚下的铁皮箱子十有**就是爷爷让我寻找的东西了。

    我心头一阵狂跳,当初老河工留给我的铁皮箱子里面装着《邪兵谱》残卷和天邪神枪,那么爷爷的铁皮箱子里面,是否也会装着某些家传宝物呢?

    我抿了抿嘴唇,一颗心莫名地激动起来。

    “爷爷一定给我留了好东西,要不然也不会藏在这么偏僻凶险的地方,我且看看是什么来着!”我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拉开箱子上面的锁栓,伴随着吱呀一声,弧顶盖子翻了起来,同样也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散发出来。

    我屏住呼吸,举着小手电,睁大眼睛往铁皮箱子里面看去。

    箱子里的东西让我猛然一惊!

    打开箱子之前,我的脑海里猜想过很多东西,但是绝对没有想到,爷爷留下的东西居然跟老河工留下的东西一模一样。铁皮箱子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本发黄的破书,还有一支长度只有二十公分的奇怪兵器。

    我一下子失声叫了起来:“《邪兵谱》?!天邪枪?!”

    我怔怔地盯着箱子好一会儿,脑子才慢慢回过神来。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吃惊的心情,缓缓把手伸入了铁皮箱子。

    然后,我怀揣着激动和困惑的复杂心情,将箱子里的两样东西取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修炼

    翻开《邪兵谱》,我登时就乐了,赶紧把怀里的那本《邪兵谱》拿出来,两本一合,刚好合并在一起。之前老馗子留给我的那本《邪兵谱》只有半本,是本残卷,里面记载的是风水卷和道法卷。没想到另外的残卷在爷爷手里,这是《邪兵谱》的另外半本,主要是符咒卷和武技卷,两本残卷合在一起,才是一本完整的《邪兵谱》。

    我也不知道到底《邪兵谱》是哪位高人所著,也许是我们这一族的老祖宗编著的吧。

    再看那把天邪枪,跟我手中的那把一模一样,银光闪闪,带着无穷杀气,拿起来轻轻一抖,伴随着铮地轻响,天邪枪瞬间变长。我一手握着一把银光闪烁的天邪枪,感觉自己威风凛凛,无比霸气。

    很快,我就发现了天邪枪更大的秘密,那就是两把天邪枪竟然能够拼接在一起,变成一把两头都有枪尖的长枪。我握在手里,呼呼呼舞了个枪花,银光飞旋,一股股无形杀气就像涟漪一样荡漾开来。

    我紧握着天邪枪,同时捧着怀里的《邪兵谱》,这两样东西很有可能是我们的祖传宝物,老馗子和爷爷闹翻之后,一人带走了一半东西,现在两件东西在我手中重逢,我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不会让老馗子和爷爷失望的。

    我正准备站起身来,斜眼瞥见铁皮箱底部还有一张发黄的信纸。

    由于刚才《邪兵谱》压着了这张信纸,所以我没有发现。

    我取出信纸,发现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大小的文字,看笔墨应该很久了。

    信是爷爷留下的,而且是专门留给我的。

    小孤: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爷爷已经走了,没有办法再继续保护你了,以后的路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你都要坚强地走下去。箱子里是我们祖传的《邪兵谱》和天邪枪,希望你能认真修习里面的内容,勇敢地接受挑战,迎接你的宿命!

    挑战?!宿命?!

    爷爷的口吻怎么跟老馗子那么相似,老馗子在托梦的时候也跟我说过,什么这是我的宿命之类的话,我的宿命到底是什么?我要接受怎样的挑战呢?

    我闭上眼睛,把整件事情前后串接起来,仔细思忖了一下。

    黄河捞尸人与黄河老河工世代负责镇守黄河,至于为什么镇守黄河,我不得而知。

    镇守黄河的任务需要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但是老河工没有子嗣,所以下一代人里面能够肩负起家族使命的只有我爸爸。

    然而我爸他却英年早逝,这给爷爷造成很大的精神打击,甚至让他不惜违背组训,送我出去读书,不再继承捞尸人这门营生,也不再镇守黄河。

    爷爷的决定让老馗子非常生气,认为爷爷违背了组训,两人为此闹翻了,很多年没有往来。

    不久之前,一个“他们”的组织浮出水面,谋害了爷爷,爷爷可能担心“他们”会对我不利,所以临终让我来到船冢,修习《邪兵谱》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他们”是为了镇守黄河的事情而来的?所以爷爷是希望我履行义务,肩负起镇守黄河的使命?我明白了,所谓的宿命就是镇守黄河,而所谓的挑战,很可能就来自“他们”!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只知道,今后的日子,我要凭借一己之力来完成世代先祖嘱托的任务。

    《邪兵谱》上半本里面的风水卷和道法卷我已经看了不少,也学会了不少东西。现在翻看下半本书,里面的知识同样是包罗万象,闻所未闻,尤其是符咒卷里面那些千奇百怪的符咒更是深深吸引了我,一翻看就停不下来。

    船上反正备足了干粮,干粮吃完了还能在石头缝里捉鱼,吃喝都不成问题。反正我这段时间也没有事情做,这里又是个难得的清僻之地,非常适合修炼。所以我索性就在船冢里待了下来,每日昼夜不分的刻苦研习《邪兵谱》,自身的灵力也在潜移默化的增长着。再加上九魄冰蚕在体内推波助澜,我的修为增长的很快,而且学什么都特别容易,简直可以用“日进千里”来形容我的蜕变。

    其实符咒卷很复杂,每种符咒都有不一样的用途,我不仅仅要记住符咒的用途,还要记住符咒的画法。那些符咒繁冗复杂,不能画错一点点,有时候哪怕是不经意的多画个半弧,也有可能变成另外一种符咒。

    我身上没有黄纸,就拿着天邪枪在地上画,一边画一边比对。如果我用天邪枪都能画好符咒,那么画在黄纸上面就更加不成问题了。现在我只能画一些简单的符咒,比如什么水灵符、火龙符之类的,还有爷爷捞尸时候经常用的定尸符。另外,我还会设置一些简单的阵法,如四象阵、八卦阵什么的。

    在学习符咒卷的同时,我也没有落下武技卷,武技卷里面详细介绍了天邪枪的枪法套路。我这才发现我们拓跋家的老祖先不仅是道法高人,同样还是一个武痴。老祖先创造出来的天邪枪法灵逸飘忽、鬼魅神奇,让我大开眼界。

    有了九魄冰蚕在我的体内,我也感觉不到疲累,每时每刻的精神都非常充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我每天只睡四五个钟头,其余时间都在研习《邪兵谱》,很多时候连饭都忘记了吃,真是废寝忘食,找到了当年冲刺高考的那种感觉。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飞快流逝,很快我就在阴棺山生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以来,我感觉自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蜕变。

    就拿生活上来说,刚开始几天我每天吃三顿饭,顿顿都觉得饥饿。中间那些天我只吃两顿饭,几口干粮一点清水。再后来我一天只吃一条鱼就足够了,也不会觉得饿,这说明我的身体潜能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同时,我的灵力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我知道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太短,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要我坚持勤奋刻苦的研习,修为还能与日俱增,也许有一天能达到古枚笛那样的高度。

    想到古枚笛,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怅然若失。

    这一个月以来的闭关修炼,与世隔绝,我几乎都快忘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修炼上面,蓦然发现,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想起过古枚笛了。我想我该出去看看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我的消息,也不知道古枚笛会不会着急呢?还有那个神秘的“他们”,不知道在外面继续做坏事没有?黄河上不能没有我们拓跋家族的镇守,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在镇守什么,我只知道,这是我们的使命。

    临走前一天,我决定试试自己的身手。

    伴随着徐徐晨风,我的衣衫飘然落地,露出精壮的身板。

    我的肌肤已经变得黝黑,充满了浓浓的男人气息。

    我默默闭上眼睛,轻轻吐纳着,内心宁静的就像光滑如镜的湖面。

    然后我慢慢提升着灵力,身上的血脉飞快运转起来,我的肌肤也开始微微发红。

    呀!

    我猛地睁开眼睛,胸肌狠狠颤了两下,瞳孔里精光暴射。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刻的自己绝对帅呆了!

    我怒吼一声,举起双臂,两把天邪枪在我面前画出两个寒冷的白色光圈,然后铮地拼合在一起,同时手腕用力一抖,枪身瞬间变长。我舞了一个枪花,疾驰如电,施展出天邪枪法。

    天邪枪时而变作出海蛟龙,闪烁出重重枪影;时而又变作狂奔的野马,激荡起地上的碎石;更时而变作银光闪耀的长蛇,环绕着我盘旋飞舞,凌空划出一个又一个夺目的光圈,如同在表演一场绚烂的幻术。

    最后,就听嚓地一声,天邪枪直挺挺地插入了坚硬的岩壁。连炸弹都很难爆破的岩壁,在天邪枪下,居然像块软豆腐,一插到底。

    然后,我猛地发出“啊!”地咆哮,浑身肌肉暴起,一根根青筋就像青龙一样突兀起来。

    一道寒光从岩壁里飞射而出。

    紧接着,两道、三道、四道……

    越来越多的寒光从岩壁里飞射出来,忽听轰隆声响,那面岩壁整个垮塌下来。

    铮!

    我拔出天邪枪,冷酷地转过身去,慢慢平缓呼吸。

    无数的碎石在我身后跌落,飞溅起漫天的尘灰。

    一股狂暴之气自体内蹿腾而起,我纵身飞跃站在一块高大的岩石上面,斜握天邪枪,仰天纵声长啸:“啊——”

    啸音直冲苍穹,甚至盖过了奔腾的河水,在狭窄的山缝里面来回激荡,变成更加凌厉的声音,震彻整座阴棺山。

    这一刻,仿佛整座阴棺山都在微微战栗。

    爷爷,你一定不会白死的,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黄河古道,谁也不能侵犯!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握枪的手不由自主慢慢缩紧,瞳孔里闪烁着浓浓杀意。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冤鬼路

    从阴棺山回来之后,我回了河子村一趟。

    这一个月的时间,乡里乡亲的村民也闻听了爷爷的死讯。

    有些曾受过爷爷恩惠的村民,还暗地里送来了花圈,就摆放在院子门口。

    黑色的挽联在风中飘荡,中央那个奠字格外醒目。

    我是半夜回的家,在家里待了一宿,天不亮就出发去了西安。

    在西安的考古研究所里面,我见到了古枚笛。

    一个月不见,她好像更加漂亮了。

    也有可能不是她变漂亮了,是因为我一个月没有见到女人,所以看见她感觉异常的美丽。

    我以为我对她的思念可能没有那么浓烈,因为我修炼的这段时间里,都很少忆起她。但是当我和她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发现,内心深处对她的那种思念,就像黄河水一样咆哮奔腾。原来有些东西,早就铭刻在了灵魂深处,就算是时间也无法将其抹去。

    “你终于来啦?”古枚笛望着我,我能从她的眼神里读懂那种思念。

    我咧嘴笑了笑:“怎么着?想我了吗?”

    古枚笛点点头,倒是很洒脱地说:“有一点!你怎么出去了一个月那么久?去哪里了?感觉你的身板变得更加结实了!”

    “嘿嘿!”我微微笑了一下:“爷爷走了,我在家给他守孝呢!以前没有回老家,家里全是爷爷操持着,不知道家里还有那么多活。现在剩下我一个人生活,好些时候还有点应付不过来呢!对了,不谈我了,说说你这边吧,关于叶盛和樊帅的事情……”

    “我已经将详细情况向上级反映了,据说慕容枫回到反恐安全局之后也向这边考古队的领导说了这件事情,还大力举荐夸赞了你一番,上面对你很是器重,一直在等你回来!”说到这里,古枚笛微笑着压低声音:“我听说上面想让你坐叶盛的位置!”

    “我?”我连连摆了摆手:“不行不行,我的造诣还没有那么深厚,怎么能担当如此重任?再说了,其实我今天来……唔,是来辞职的!”

    “什么?!辞职?!”古枚笛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拓跋孤,我没听错吧?你说你要辞职!”

    我点点头:“对,辞职!我今天是来辞职的!”

    “开什么玩笑!”古枚笛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就算别人不知道,但我古枚笛是知道的,我知道你有多么热爱考古这份工作,你可是当年考古系的高材生啊!况且经过这么多的磨砺之后,叶教授的位置都给你空着,这么年轻就能上位,这是别人砸破脑袋也想不来的事情啊!你现在可以说是前途无量,怎么偏偏选择在这种大好时候辞职呢?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古枚笛的话语就像利刺一样,一下又一下扎在我的心上。

    我承认我非常热爱考古事业,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放下这门事业,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镇守黄河!

    做出这个决定我也非常的艰难,但是当我举起天邪枪,发誓要镇守黄河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决定放弃考古了,虽然这个决定很痛,甚至可以说是痛彻心扉。

    但,这就是我的宿命。

    我无从选择。

    见我没有作声,古枚笛踏前一步,握着我的双手,柔声道:“我知道爷爷的死给你带来很沉重的精神打击,但我了解你的性格,你是那种坚韧不屈的人,从来不会畏惧任何困难,我不相信你会这么轻易的被打倒!拓跋孤,你曾经是一个那么有冲劲,那么有理想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荒谬的决定?”

    “我不觉得这个决定有什么荒谬!”我吸了口气,从容淡然地说:“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要回到黄河上,我要重操祖业,做一名捞尸人!”

    古枚笛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浑厚的声音已经抢先从我背后传了过来:“什么?!你要回去做捞尸人?!”

    “柳队长!”古枚笛对来人叫了一声。

    我转过头去,面前是一个外貌黑瘦,但是精神矍铄的小老头,他穿着有些发白的中山装,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他是我们考古队的总队长,我们都叫他柳队长,私下里也叫他老柳。

    “柳队长,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来找你!”我递给老柳一支香烟。

    老柳没有接我的烟,皱着眉头说:“我刚听下面的同事说你回来了,于是赶紧过来找你,没想到一进门却听到你要辞职不干的消息。拓跋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非常清楚!我有我自己的考虑!”我点燃一支烟,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要我突然放弃从小的理想,感觉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剜下一块肉一样的难受。

    老柳有些生气了:“考虑?你有什么考虑?拓跋孤,你在考古队的表现非常优秀,而且你的专业水平也得到我们的一致认同,我们觉得你潜力无限,上面正准备提拔你,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说辞职呢?你难道不热爱考古吗?你难道不想在考古界大放异彩吗?以你的造诣继续专研下去,一定会是考古界一颗崭新的希望之星……”

    “柳队长,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改变主意的!”我吐出一口烟雾,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想再听下去,因为越听我只会越加难过。

    “你……你真的要回家捞尸体?”老柳揉了揉太阳穴,他对我的选择极其不能理解。

    我咧嘴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捞尸体有什么不好?又能赚钱又能帮助别人,最重要的是无拘无束,笑看潮涨潮落……”

    “够了!”老柳生气地打断了我的话,转身拂袖而去:“像你这样不长进的年轻人,留在考古队也没什么用!想要辞职就辞职吧,希望你不要后悔!”

    走到门口的时候,老柳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说:“对了!想要辞职的话,你去把大学里的档案调出来,我们这边需要处理一下!”

    “谢谢柳队长!”我松了口气。

    老柳跺了跺脚,恼怒地走掉了:“谢个屁!”

    “拓跋孤!”古枚笛来到我面前:“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助,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放心吧,我这辈子肯定会纠缠你不放的!哈哈!”我压低声音,贴着古枚笛的耳根子嘿嘿笑了笑。

    古枚笛皱了皱眉头:“去你的,吹得我耳根子直痒痒!本来是很浪漫的表白,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得那么鬼气森森呢?”

    “啊?!什么呀?!我有表白吗?你听错了吧!好了,你先忙着,我回学校去一趟,回见哈!”我赶紧一溜烟跑掉了,在对于男女之情方面我还是很害羞的,小脸一片通红,就跟被人捉奸了一样,走路都低着头。

    我就读的大学在西安城郊,是西北地区著名的高等院校,至于学校的名字,暂时保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学校了,学校依旧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变,变得只是人,一批学子离开了,又有一批学子进来。看着那一张张青春的面庞,我竟然生出淡淡的忧伤,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听人说,这就是老了的明显特征。

    我暗自笑了笑,可能我真的老了吧!

    我曾在这里度过了四年的青春岁月,挥洒了四年的汗水,也留下了四年最美好的记忆。

    每个校园都流传着各种各样的奇诡怪谈,仿佛学校是一个阴邪的地方。

    当然,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传说从何而来,反正就那样被一届又一届的学子们流传下去。

    我们学校也不例外,流传最广最玄乎的就是关于“冤鬼路”的传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学生的思想世界里,那么喜欢幻想冤鬼路,好像很多高校都有一条这样阴森森的冤鬼路,然后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孤魂野鬼整夜整夜在冤鬼路上飘荡,制造出各种惊悚恐惧的校园灵异惨案。

    我记得那时候网上还有一本《冤鬼路》的小说红火过一阵子,学生们前仆后继地争相阅读,晚上窝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吓得毛骨悚然,却又不亦乐乎。

    也许是从小我就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所以对鬼怪之说并不是十分恐惧。大二那年我还带着同寝室的几个**丝男,夜探冤鬼路,结果直接把其中一个家伙吓尿了。

    我之所以会提起冤鬼路,是因为我正从学校的冤鬼路上走过。

    因为我要去学校的档案室,走大路要绕很大一个圈子,而走冤鬼路可以抄捷径。

    其实我觉得我们学校的冤鬼路蛮漂亮的,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挡住了阳光,所以冤鬼路里光线暗淡,显得有些阴气森森。地上铺了一层落叶,风一吹,那些落叶就漫天飞舞,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一般人可能会觉得恐惧,但我却觉得安静惬意,甚至感觉到那漫天飞舞的落叶很是浪漫,要是能桥古枚笛的小手在这里散步,那可真是一件人生美事!

第一百三十八章 故友

    “站住!”

    就在我幻想着和古枚笛手牵手走在漫天飘飞落叶当中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厉喝声从身后传来,吓了我一大跳。

    我转过身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女子。虽然穿着警服,戴着警帽,但依然遮掩不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乍然看见这样一个美女出现在面前,而且还是这样的制服诱惑,我不由得微微有些愣神。

    “你看够了没有?”美女瞪了我一眼,哟,脾气还不小呢!

    “同学,你是……”我挠了挠脑袋,思来想去,我们学校没有开设警察专业吧?

    “看不见吗?警察!”美女指了指肩膀上的警章,然后指着我说:“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有些哑然失笑,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美女警察到学校里来做什么,不过她管的事情好像也太宽了点吧。

    “警察同志,难道我从这里路过,也需要你的批准吗?”面对这个女警有些蛮横的态度,我冷笑两声。

    “你说对了!”女警上前一步,直视着我的眼睛:“难道你走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路口的警戒牌吗?这条路已经被我们警方封锁了,任何人不得进出!你是瞎了眼睛还是没长眼睛?”

    “你……”我本来想跟她斗两句嘴的,不过看她漂漂亮亮的样子我又不忍心骂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快出去!”美女警察纤手一指。

    算了,当我倒霉吧,遇见这样一个女煞星。

    我跟在美女警察的身后离开冤鬼路,她的背影很婀娜,在我眼前摇曳生姿。

    我想起她刚刚说的话,忍不住问她:“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你们警方要来封锁这条路呢?”

    美女警察回头瞪我一眼:“这是警方的机密,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我这是在救你!”

    救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冤鬼路,风吹过,满天满地的梧桐叶子在飘飞,确实有些阴森可怖。

    这里为什么会有警察?

    莫不成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到冤鬼路口,美女警察指了指立在路边的一个警示牌,上面果真写着:此路已封,任何人不得进出!

    刚才我被这条浪漫的梧桐小道吸引了,满脑子都想着和古枚笛牵手的画面,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路口的警戒牌。

    “看见了吧?拜托下次把眼睛擦亮一点!”美女警察指了指警戒牌,然后留给我一个性感冷酷的背影。

    我怀揣着满腹的疑问走出冤鬼路,刚刚走出路口,就听见几个路过的学生在小声议论:

    “那人是不是疯啦?居然还敢一个人去冤鬼路?”

    “他是新来的吧,还不知道冤鬼路出大事了吗?”

    “别说了,快走吧,看见这条阴森森的路我就渗得慌!”

    我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拦住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小胖妹:“哎,同学!打扰打扰,我想问个事儿!”

    小胖妹看着我,双手护胸,往后退了一步,操着浓重的东北口吻:“咋的?你想干嘛?”

    我在心里暗自晕了一下,胖妹啊胖妹,你有照过镜子吗?自信心如此爆棚,我长得很色急吗?

    虽然我在心里骂她,但是面上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是这样的,我回学校调取档案,本想从这条小路走捷径的,但是却被警察叫了出来,说这条路已经被警方封锁了。我很奇怪,这条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能不能告诉我?”

    “呀!”小胖妹嚎了一嗓子:“这条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真不知道!你给我说说?”

    小胖妹张嘴就要说话,却被旁边一个长裙女生截住了话茬:“对不起!这事儿我们无可奉告,你还是找别人问去吧!”说完这话,直接拉着小胖妹走人。

    然后我就听见长裙女生在喝斥那个小胖妹:“这件事情校方都下了封口令,谁敢流传出去谁就得受处分!”

    “我……”小胖妹想要辩驳。

    另外一个女生嬉笑道:“瞧你那花痴的小样,发春了吧?该不会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吧?”

    “去你的!你才发春了!”说到这里,小胖妹还回头望了我一眼,满脸娇羞。

    我狠狠打了个哆嗦,赶紧竖起衣领,急匆匆地走掉了。

    就在我低头走得飞快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叫我:“拓跋孤!”

    我顿下脚步,回头一看,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快步走了上来,他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激动:“拓跋孤,真的是你?!哈哈,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汪学渊?!”我一口就叫出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名字。

    “亏你还记得我!”络腮胡捏了捏我的肩膀。

    “废话!你这一脸标志性的络腮胡,谁能忘记你呢!”我笑着扯了扯汪学渊的胡子。

    汪学渊,以前大学时候跟我住同一寝室的好朋友,这家伙读书很努力,成绩很好,大学四年在班上都担当班长的职务,后来还去学生会做了主席,成天带着一群热血青年在学校里招摇过市,好不威风。

    “你怎么回学校来了?”汪学渊问我。

    “我回来办点事情!对了,你怎么也在这里?”我问。

    “嗨!”汪学渊扬了扬手中的备课本:“毕业之后,我就留婿了老师!”

    “哟,不错嘛!”我说。

    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当初的室友兄弟天各一方,相互之间也有好几年没有联系了。

    虽然联系的很少,但是读书时候的那种兄弟情谊还是很深厚的,所以当我看见汪学渊的时候,我还是很开心,两人搂着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汪学渊邀请我到他的家里吃晚饭。

    路过学校超市的时候,汪学渊去里面买了一大篮子熟食和啤酒。

    汪学渊目前住的是教师公寓,八十多平米,采光很足,很不错。

    将我迎进家门,汪学渊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最近太忙,没有怎么收拾,你先坐会儿,我去拾掇拾掇!”

    我打量了一下汪学渊的房间,几乎没有怎么装修,桌子很乱,到处都是书籍,还有不少吃剩的方便面碗,以及十多个空空的酒瓶。

    兄弟之间说话都很随便,我打趣道:“哟,我记得读书那会儿你很少喝酒的,怎么现在喝酒这么厉害?失恋了呀?”

    汪学渊突然颤栗了一下:“哦,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些烦,所以喝多了一点!”

    “怎么着?这么多年,还没找个女主人回来?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老婆回来也能帮你收拾收拾屋子嘛!”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突然觉得屁股磕了一下。我伸手往坐垫下面摸了摸,居然摸出了一个玻璃相框。

    相框里有一张照片,是汪学渊和一个长发女孩的郊游合影。汪学渊亲密地搂着那个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长发女孩依偎在汪学渊的怀里,同样笑得很甜蜜。

    “哟哟哟!”我捧着相框笑着说道:“原来已经有伴了啊?小子,眼光不错嘛,这女孩长得挺清秀的。哎,她是做什么的?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了,她人呢,待会儿回不回来,让兄弟鉴赏鉴赏……”

    我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是打从心底为汪学渊感到开心,但是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汪学渊脸上的表情变化,直到他说出那句:“她不会回来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什么?!”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惊诧地抬头盯着汪学渊:“你们……分手了?”

    汪学渊此时已经摆好了酒菜,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冲我招了招手,让我坐过去。

    看见汪学渊一脸痛苦的样子,我以为真被我说中了,于是我打开一罐啤酒放在他的面前,然后自己开了一罐:“没事儿,没了一棵树,还有一片森林嘛!世上的女人千千万,赶明儿兄弟帮你介绍介绍……”

    “我们不是分手了!”汪学渊说。

    “不是分手?!”我汀话茬,疑惑地问:“那你……”

    “她死了!”汪学渊端起啤酒咕咚咚一口气干了个精光,然后直接打开第二罐,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

    死了?!

    我心中的震惊非同小可,看见汪学渊泪流满面的模样,我突然就明白他的家里为什么这样乱?为什么满地都是啤酒罐?因为他每天都无法从悲伤中透过气来。

    “这……这……”我有些手足无措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自罚一罐!自罚一罐!”我端起啤酒,同样一口喝了个精光。

    “没什么的,你又不知情!”汪学渊吸了吸鼻子:“来!被光顾着喝酒呀,吃菜吃菜!”

    我夹了一颗花生米,试探着问:“那个……她是怎么死的?”

    汪学渊抓起一块卤牛肉,用力咬了一口,满怀悲愤地说道:“被人杀死的!”

    什么?!被人杀死的?!

    我心中的惊诧更甚,忍不住直接叫了起来:“干他大爷的!哪个畜生下的毒手?”

    砰!

    汪学渊重重地放下啤酒罐,叹了口气,面带悲痛与无奈:“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变态杀人狂魔

    “没有找到凶手?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我愤愤地说,想起之前碰见那个态度傲慢的女警,心里更是一肚子火。

    汪学渊来自青海农村,是个很勤奋本分的人,大学四年都没有交过女朋友,一直认真读书,终于算是走出农村,留在大学里做了老师。这很能是他第一次谈恋爱,而且我知道他肯定非常爱这个女孩,然而女孩却被人杀死了,这份打击对于汪学渊来说,就像泰山压顶一样的沉重。

    我也刚失去了爷爷这个亲人,我知道失去自己所爱的人,是怎样一种刻苦铭心的痛。

    “是怎么死的?能给我讲讲吗?”我想听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开解汪学渊的方法。

    然而,汪学渊却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道:“拓跋孤,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我怔了怔,不明白汪学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我还是如实回答他:“我相信!”

    这一路上我跟古枚弟都不知道遇到过多少稀奇古怪的鬼怪妖物了,所以鬼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汪学渊叹了口气:“虽然我们学考古的,第一就是不能相信鬼怪,要相信科学,但是越来越多的事情让我感觉,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是科学没法给出解释的!你还记得学校里的那条冤鬼路吗?”

    “当然记得!”我点点头:“那时候还把寝室里绰号叫做小萝卜头的那个家伙吓得尿了裤子……”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一股寒气直窜脊背:“那条冤鬼路目前已经被警方封锁了,难道你的女朋友……”

    “没错!”汪学渊知道我要说什么,他点点头,灌了一大口酒:“我的女朋友就是在冤鬼路上被人杀死的!噢,不,迄今为止,我还不知道杀死她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你的女朋友死在冤鬼路上?”我着实吃了一惊,之前我猜测冤鬼路上肯定出了大事,没想到受害者竟然就是汪学渊的女朋友。

    我预感到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于是追问汪学渊,希望他能给我详细讲讲事情经过。

    汪学渊掏了掏衣兜,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摸了摸烟盒,却发现没烟了。我赶紧递给他一支,他说了声谢谢,熟练地叼在嘴里。

    “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抽烟的!”

    “没办法,刚学会不久,不抽烟就睡不着!”

    汪学渊吐了口烟圈,泪眼朦胧地开始他的讲述:“我和周洁是在一次校联谊晚会上认识的,那年她大一,我也才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她跳舞跳得很好,是文艺部的部长,那次的联谊晚会就是她组织的,她还上台跳了一支舞,穿着白色的长裙,美得就跟仙子似的,那时候我就认定她是我梦中的女孩。

    你知道我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是很内向羞涩的一个人,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喝了点酒,我居然壮着胆子上前邀请她跳舞,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再后来,我们的联系逐渐频繁,终于在她大二那年确定了情侣关系。

    但毕竟她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我们不想太张扬,所以恋情一直都在地下秘密进行。

    我和周洁在一起非常快乐,每到周末的时候我们就去郊外,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那天是周末,我们从外面游玩回来,她在我这里洗了个澡,时间很迟了,她要赶在宿舍关门前回去。为了赶时间,她准备走冤鬼路那条捷径。虽然我之前不信鬼神之类的东西,但她毕竟是一个女生,晚上走夜路恐怕会有危险,所以我提出送她。但是周洁执意不肯,她还叫我不要担心,她可从来不怕妖魔鬼怪。我拗不过她,也就没有送她,看着她一个人走进了冤鬼路!”

    说到这里,汪学渊狠狠吸了一口烟,自责地抓扯头发:“要是当晚我执意送她,也许就不会被人害死了!”

    我拍了拍汪学渊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太自责了,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汪学渊抹了一把眼泪:“后来我打她的电话,想问她回到宿舍没有,但是电话却无法接通,我以为她的手机可能没电了,也可能关机睡觉了,也就没有多想。但是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噩耗,昨晚有个女生在冤鬼路被人害死了。

    我的眼皮跳得很厉害,我浑浑噩噩地冲出家门,疯了般跑向冤鬼路。当我到达冤鬼路的时候,看见大批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然后……然后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被医护人员抬离了现场,我听见法医在向负责办案的刑警汇报死者的情况,周洁,女,21岁,就读于外语系三班,死因是被人挖走子宫造成大出血……”

    “挖走子宫?!我日!这么变态?!”我狠狠捏了捏手中的啤酒罐,没想到手指稍稍一用力,竟然把啤酒罐给捏爆了。

    “你知道吗,后来我详细询问过那位法医,周洁浑身上下没有其他伤痕,就是没有了子宫,现场甚至连打斗挣扎的痕迹都没有,连那个法医都感觉非常奇怪,难道周洁是自己躺在那里,让人把手伸入下体挖走子宫的吗?但是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汪学渊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带着无比的伤痛说:“周洁经常对我说,想要为我生个孩子,我本想再等一年,再攒点钱,把公寓装修了之后,就……就跟她生个孩子的……没想到老天弄人,她……她竟然被人挖走了子宫……呜呜呜……”

    我摸着下巴,事情果然有些蹊跷,现场竟然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的痕迹,周洁的身上也没有其他伤痕,也就是说周洁并不是遭到的突然袭击。这样一分析,只有两种情况。其一,凶手拥有极高智慧,用了一种我们还不知道的犯案手法;其二,杀死周洁的可能真的不是……人!

    “事情还没有结束!在周洁死后的第三天,又有一名女生遇害,同样是被人挖走了子宫!”汪学渊说。

    “啊?!”我吃了一惊:“还有受害者?”

    汪学渊点点头:“前后至少已经死了三名女生了,都是被人挖走了子宫。现在学校里人心惶惶,校方已经下了封口令,不准学生到处乱说,一旦发现就会开除学籍。另外,警方那边也调来了重案组,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重案组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试想想,如果是人为犯案,真的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和痕迹?”

    “所以你认为是鬼魂作祟?”我抬起头来。

    汪学渊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我不知道!我的脑子现在很乱,我真的不知道!”

    “想不想查出真相?”我盯着汪学渊。

    汪学渊蓦地一怔,仿佛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

    “要想找到真相,只有回到案发现场进行深入的调查!”我说。

    汪学渊皱紧眉头:“可是……可是就连重案组都没办法找到线索,我俩这样的门外汉能够找到线索吗?”

    “你信不信我?”我在心里打定主意,这件事情一定要帮汪学渊查清楚。他是我兄弟,我不能看着他这样消沉下去。

    汪学渊盯着我,半晌,他用力点了点头:“你是我兄弟,我当然信你!”

    “好!我们先喝酒,等到半夜再去冤鬼路一探究竟!”我点点头,端起啤酒:“兄弟,走一个!”

    我们俩个一口接一口的干杯,我尽量转移话题,避免再谈及关于周洁的事情。汪学渊也有意识地不再说这件事情,我俩回忆读大学发生的那些糗事,不时爆发出阵阵欢笑。

    “哎,你记得吗?大二那年,小萝卜头看了毛片欲火焚身,结果跑去学校外面的红灯区找……鸡!”汪学渊满脸通红地笑着说。

    “记得!那时候的足浴店、按摩店都面向学生开放,据说五十块就能推油,一百块就能做个大保健,小萝卜头生拉死拽找我借了一百块,斗志昂扬的要去破处,结果第二天回来身上居然变成了二百二十块,还多出一百二十块!”我伸出两根手指,凌空比划了两下。

    “哈哈!”汪学渊吐着酒气说:“那老娘们发现他是只雏鸟,不仅没有收他的钱,反倒给他包了一百二十块的红包,这笔买卖真是划算呀!”

    “嘁!那你见过小萝卜头选的那个老娘们吗?”我问。

    “这个倒不知道!难道你见过?”汪学渊好奇地问。

    我点点头:“有一天我跟小萝卜头从街上经过,有个老女人迎上来跟小萝卜头打招呼,我以为是他的三姑六婆。谁知道小萝卜头显得很慌张,随便支吾了两句,拉着我就跑。我感到很奇怪,所以就追问他,结果他就向我吐露了实情,刚刚那个老女人就是上次给他红包的女人!

    我问他第一次怎么挑了个老女人,难道你口味独特?小萝卜头就开始骂了起来,原来他去按摩店的时候,原本是选中了一个年轻的小妹。岂料正准备进房的时候,来了一群体育系的猛男,小萝卜头争不过他们,那些年轻的妹妹都被那群野兽般的男人抢走了后老板娘勇敢地站了出来,对小萝卜头说,小朋友,没事儿,今晚我陪你吧!”

第一百四十章 审问

    老朋友久违重逢,相谈甚欢。

    我忽然有些感伤,如果周洁没有发生意外的话,现在应该依偎在汪学渊的身边,听我们大呼小喝,谈论大学时候的荒唐事。

    只可惜,造化弄人。

    有些事情是天定的,我们无法改变。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买回来的啤酒都被我们喝光了,桌子上只剩下一堆空空的啤酒罐。

    我打了个酒嗝,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汪学渊,你小子还行吗?能走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冤鬼路吧!”

    汪学渊本来还有些昏昏沉沉,一听说要去冤鬼路,一溜烟冲进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然后冲了出来:“拓跋孤,我们走!”

    临出门的时候,我看见汪学渊的腰间鼓鼓的,竟然揣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你这是做啥?”我问。

    汪学渊往掌心里呵了两口气:“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我心中暗暗好笑,要是我们真碰上厉鬼了,你这把小刀子那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

    不过这几起变态连环凶杀案到底是人为还是厉鬼作祟,我们现在还不敢肯定,所以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汪学渊出了门。

    自从连续发生凶杀案之后,校园里已经实行了宵禁,每晚十点宿舍楼全部关门,不准任何人外出,否则直接开除。其实校方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凶杀案在学生们中间传得沸沸扬扬,就算不实行宵禁,估计一到了夜晚也没有人再敢出门。

    校园里面连半个鬼影都没有,天上挂着一弯清冷冷的残月,云层很厚,几乎挡住了月光,大地一片昏暗。西北地区早晚温差比较大,夜风一吹还有些凉,刚刚喝了不少酒,现在被风一吹,还有些打哆嗦。再看汪学渊,他更哆嗦的厉害,当然我知道他不仅仅是因为寒冷,更多的是因为紧张。

    “没事儿,有事儿我罩着你!”我试图宽慰一下汪学渊的紧张感。以前读书的时候,因为我有几手功夫,所以老爱帮朋友们出头,那时候我就经常说这句“没事儿,我罩着你!”,汪学渊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校园里空空荡荡的,路灯投下暗淡的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有些模糊。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种事情,只怕这个时候的校园里面还有不少痴男**,或依偎在路灯下面,或相拥在草丛中,或藏身在图书馆、自习室,尽情地挥发着青春的荷尔蒙。

    现在呢,整座校园死气沉沉,寂静无声,就像一座巨大的墓园,没有一点生机。

    我和汪学渊很快就来到冤鬼路,冤鬼路里大白天都是黑黑沉沉的,更别说深夜了。暗淡的月光根本就照不进来,夜风吹过,枯黄的落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令人心底生寒。

    汪学渊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小手电,我俩蹑手蹑脚踏上了冤鬼路。

    走了没有多远,突然一群黑影迎面扑了过来。

    汪学渊叫了声“鬼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群黑影扑棱棱从汪学渊的头顶上飞掠而过,消失在茂密的枝叶丛中。

    “自己吓自己,不过是一群蝙蝠而已!”我将汪学渊搀扶起来,只见汪学渊整张脸都被吓白了。

    “你很害怕?”我看着他。

    汪学渊吸了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咬着嘴唇说:“实不相瞒,是有一点点,不过一想到周洁的惨死,我就……我就充满了勇气!不管凶手是人是鬼,我都要为周洁报仇!”

    “嘘!”我突然伸手捂住了汪学渊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将他拉入路旁的一棵梧桐树后面,关掉小手电,悄无声息地藏匿起来。

    “怎么了?”汪学渊紧张地问。

    我指了指前面不远处,压低声音说:“有人过来了!”

    “是不是凶手?”汪学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不知道,先别出声,观察观察再说!”我将食指放在嘴唇边上,示意汪学渊不要说话。

    很快地,一条人影缓缓走了过来。

    那条人影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就像在飘一样,双脚有些虚浮,像是喝醉了酒的感觉。

    那人的手中拿着一个小手电,光圈在黑气沉沉的冤鬼路上扫来扫去,看上去忽明忽暗。

    我和汪学渊同时屏住了呼吸,汪学渊已经伸手拔出了腰间的水果刀。

    两旁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那条人影并没有发现我们,我侧身藏在树干后面,悄悄打量来人。

    等到那人走得近了,我的心里猛地颤了颤,差点就想叫出声来。

    那条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下午骂过我的那位美女警察。

    她披散着长发,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裙摆很长,遮住了她的脚,所以看上去就像飘着走的。她的脸色很白,而且目光呆滞,那症状就像在梦游一样。虽然她的脸蛋长得很漂亮,但是此时此刻,她就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女鬼,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半点的漂亮。

    “鬼!鬼呀!鬼呀!”汪学渊的牙关疯狂地颤抖着,碰击得咯咯响。

    我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女警有些不太对劲,正想招呼汪学渊一块儿跟上去看看,谁知道一只毛茸茸的大手突然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吃了一惊,刚刚回头,迎面飞了一个醋坛子大的拳头,重重地击打在我的脸上,我看见自己飞了出去,撞在梧桐树干上面,又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眼前顿时一片金星乱舞。

    这个时候,就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报告队长,抓住两名疑犯!”

    我擦!

    敢情把我们当成嫌疑犯了啊!

    啪!

    灯光亮起,炫白的灯光就像刀子一样插进我的眼睛。

    我感到很难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有很多条模模糊糊的人影。

    我使劲甩了甩昏胀的脑袋,那些模糊的人影重叠在一起,我这才慢慢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这里应该是一间办公室,改成了临时的办案地点,面前坐着几个身穿警服的人,我的双手竟然被上了手铐。

    一个留着平头的年轻小警察坐在我对面,面前放着一个本子,手中握着笔,目光冰冷地看着我:“姓名?”

    “喂!你们这是在审犯人啊,我可不是犯人!”我感到很憋屈,一股无名之火冒了起来。

    “我问你姓名!”年轻小警察的态度也很恶劣。

    “拓跋孤!”

    “年龄?”

    “26!”

    “性别?”

    “你不会自己看呀!”我真他妈有点想笑了。

    “我问你答,老实点!”小警察用笔敲了敲桌子,一脸严肃。

    “男!未婚!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吗?”我看小警察的样儿,这次真的笑了。

    小警察瞪了我一眼:“什么职业?”

    “考古队的,今儿个刚辞职!”我如实回答。

    “考古的?”小警察上下打量着我,他的目光很不友好:“你不是本校学生吧?”

    “以前是,不过我都毕业好几年了,今天回来调取档案!”我说。

    “那我可就好奇了,半夜三更你跑去冤鬼路,哦,不,跑去梧桐小道做什么?”小警察问。

    “有哪条规定晚上不可以出门吗?我跟我朋友喝了点酒,想要出去散散心,不知不觉就走到冤鬼路去了!”

    “我们警方已经严密封锁了冤鬼路,不准任何人进出,你们难道不知道禁令吗?还有,刚才你们鬼鬼祟祟的跟踪我们的女警,想要做什么?”

    “奇怪了!怎么叫跟踪呢?我们当时在梧桐树后面撒尿……”

    “放屁!”小警察显然办案经验不足,三两下就沉不住气了,他把笔一丢,噌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我:“依我看,你就是那个变态的连环凶手!”

    “呵呵!警官,你在缺乏足够证据的情况下信口开河,胡乱指证,我可以告你诽谤的!”我很讨厌这个小警察的办案态度,在他的心中,好像已经认定我们是凶手了。

    “给我老实点!诽谤?你还可以投诉我殴打犯人呢!”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走了上来,拳头捏得咔咔响,他的面庞黑黝黝的,外表看上去有些削瘦,但其实壮得很。

    我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家伙,刚才偷袭我的就是他。

    直到现在我的嘴角还在火辣辣地疼,我有些火了:“殴打犯人?你他妈才是犯人呢!有种解开手铐,我们一对一单挑!”

    “好哇!”黑瘦汉子答应的倒挺痛快。

    就在这时候,几名警察推门而入,带头的那人厉声呵斥道:“老鸟,住手!你在做什么呢?”

    名叫老鸟的黑瘦汉子嘿嘿笑了笑,退到边上:“没什么,这家伙想跟我玩一玩!”

    “解开他的手铐!”带头的警察走了上来,他大概有四十多岁,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脸英武之气,他的身后还跟着汪学渊。

    “可是……”负责录口供的小警察还想说点什么,被这个带头的警察直接打断了:“可是什么,我让你解开他的手铐!”

    小警察抿了抿嘴,不敢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替我解开了手铐。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十年前的命案(上)

    “怪不得现在的社会乌烟瘴气,你们警方就是这么办案的吗?”我扭了扭手腕,没好气地说。

    “你说什么呢?”那个叫老鸟的家伙是个暴脾气,一副想要冲上来揍我的样子。

    我冷冷盯了他一眼,说实话,不是我自信爆棚,以我现在的实力,绝对能在十招之内让他趴下。但他毕竟还穿着一身警服,我不好动手。

    那个带头的警察倒是很客气,他走过来,跟我握了握手:“拓跋孤同志你好,我是重案组组长杨广,今晚的事情实在抱歉,我的手下也是心急破案,所以有些急躁了,我代他们跟你道个歉!”

    这个重案组组长倒是挺谦和的,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算了,澄清了就没事了,误会一场!”

    杨广回头对老鸟他们说道:“这位拓跋孤同志,是省考古队的人,而这位汪学渊同志,则是本校的老师!”

    “既然如此,他俩大半夜鬼鬼祟祟跑去冤鬼路做什么?”老鸟问。

    杨广看了一眼汪学渊:“刚才汪老师已经告诉我实情,他的女朋友就是这次案件的第一个受害者周洁!案件迟迟没有告破,凶手一直没有踪影,他非撑急,所以私底下想要调查这件事情!没想到正被夜巡的你们撞见了,造成了误会!”

    老鸟摇了摇头,嘟囔道:“原来是这样!别怪我没提醒你,凶手是没有人性的,私自调查很危险的,而且容易打草惊蛇,影响我们警方办案!你要真想早点抓到凶手,为自己的女朋友沉冤得雪,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你是老师不是警察,破案的事情交给我们!”

    汪学渊是个老实人,既然警察都这样说了,他也只好诺诺唯唯的答应了。

    “杨哥,曹亦怎么样了?”老鸟问杨广。

    杨广喝了口水:“睡着了!”

    老鸟皱着眉头道:“曹亦今天的举动也是怪怪的,她大半夜的穿着睡裙跑去冤鬼路做什么?我们已经下了宵禁的命令,她做事一向很有分寸的,怎么会违抗命令呢?”

    杨广摇了摇头:“对于她今晚上的反常举动,我也觉得很奇怪,等明天再问问她吧!”

    本来我跟汪学渊就快走出办公室的,听见他们的对话,我返身走到杨广面前:“杨组长,我们能聊两句吗?”

    “聊什么聊,杨组长那么多事情要忙,没工夫跟你瞎扯淡!”老鸟毫不客气地说。

    杨广竖起手掌,示意老鸟住嘴,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请!”

    我让汪学渊先回公寓,然后跟着杨广去了走廊尽头的小天台。

    “抽烟吗?”杨广递给我一支烟。

    “谢谢!”我接过烟,点上。

    “拓跋孤同志,刚才查你档案的时候我听闻了你的事迹,没想到你还帮助反恐惧阻止了圣战会的阴谋,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杨组长过誉了,我也不过是碰巧而已!”我谦虚地说。

    杨广笑了笑:“还是说回正事儿吧,你想跟我聊什么?”

    我吐了个烟圈:“刚才你们所说的曹亦,是不是那个女警察?”

    杨广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你相信世上有鬼吗?”我凝视着杨广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

    杨广怔了怔,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闷烟,直到烟头快要燃完的时候,他猛地丢掉烟头,吐出两个字:“我信!”

    “好!既然你表明了你的立场,那这件事情就可以继续谈下去了!”我吸了吸鼻子:“你是不是觉得曹亦今天晚上有些奇怪?”

    杨广点点头:“|确实很奇怪,我们找到她的时候都还有点神志不清,就像……”

    “就像梦游!”我说。

    “对,就像梦游!”杨广抬头看着我:“莫非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弹飞烟头,慢条斯理地说:“据我所看见的症状,她很有可能是被鬼附身了!”

    “鬼附身?!”杨广惊诧地看着我:“拓跋孤同志,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说说这次的案子吧!”我表现得很淡定。

    “这是一宗连环杀人案!连环杀人案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凶手的残忍程度和变态程度,已经超乎了想象,死者已经上升到三人,我们初步估计凶手就是学校里的人员,已经在暗地里展开了拉网似排查,但一无所获。不瞒你说,现在案子已经陷入僵局,我们完全找不到突破口!”说到这里,杨广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这辈子破了不少案子,没想到却被眼下的这件案子难住了!”

    我看着杨广的眼睛,慢慢说道:“这起连环凶杀案最先是本地刑侦队跟进的,但是刑警队忙活了几天之后一无所获,并且凶手还在警察办案期间继续犯案,没有留给警方一点破案的线索。刑侦队没有办法,案子呈报上去,上级派你们重案组继续跟进。但是你们在调查中发现本次案件的犯案手法令人匪夷所思,甚至有些不像是人为,是吧?”

    杨广不置可否:“我反复翻看过法医记录,几名受害者都没有受到任何的暴力击打,并且也没有任何的反抗挣扎,凶手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挖走她们的子宫呢?”

    “查过毒理反应吗?”我问。

    杨广赞许地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还挺专业的嘛!我们当然想到过这个问题,要想使受害者失去反抗,很可能使用了迷药之类的药物,但是法医在受害人的体内却检测不到任何的毒理反应!”

    “所以你也越来越相信这次的凶案是厉鬼杀人?”我问。

    杨广说:“我们做警察的,应该要相信科学,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这个信念现在却有些动摇了!”

    我托着下巴沉思道:“一般说来,厉鬼杀人只为两种原因,一种是复仇,一种是修炼!你们查过三名受害者的背景吗?她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的联系?”

    杨广说:“查过,不过三名受害者互不相识,背景也完全不同!”

    我忽然想起了以前关于冤鬼路的传闻,顿时眼睛一亮:“这样,杨组长,你回头再查一查,看看在这所大学里面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凶案!”

    杨广大概也懂了我的意思,他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冤死的鬼魂出来报复?”

    “极有可能!”我说。

    杨广道:“我连夜就去调查,等我电话!”

    回到公寓,汪学渊还没有睡觉,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明天不用教学啊?还不睡觉?”我问。

    汪学渊站了起来:“你终于回来了!哎,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连累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嗨!这事儿是我带你去的,怎么能怪你呢?”我说。

    汪学渊道:“我知道你也是想要帮我,结果……”

    “唉!你以前当学生会主席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我们是兄弟嘛,兄弟之间不用说什么对不起啊抱歉什么的,快去睡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帮你调查到底的!”我拍了拍汪学渊的肩膀。

    “如果凶手真是厉鬼的话,那你……那你会不会有危险?”汪学渊一脸紧张地问。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我笑了笑,直接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好了,晚安,我也困了!”

    第二天清晨,我还在梦里跟古枚笛缠绵悱恻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尼玛!

    我差点就要直接骂娘了,刚刚在梦里我就快要脱掉古枚笛的衣服,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手机响了,梦醒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电话是杨广打来的,昨天分开的时候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

    我的火气硬生生压了下去,赶忙接起电话:“杨组长,你好!”

    “叫我老杨就行,别杨组长杨组长的,怪别扭的!”

    “噢,好!”

    “你昨晚让我去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你现在到重案组办公室来见我!”

    挂断电话,我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酒味儿,然后吹了个精神抖擞的发型,来到重案组办公室。

    “你又来做什么?”老鸟站在门口,拦住了我的去路:“这里是重案组办公室,不是你们这些闲杂人士随便进出的地方!”

    “老杨叫我来的!”我乜了他一眼。

    “老杨?!杨组长?!你跟杨组长很熟吗?”老鸟很诧异我会称呼杨组长为“老杨!”

    “老鸟,让他进来,是我叫他来的!”老杨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亲自将我引了进去,来到他的私人办公室。

    杨广关上房门,拿出一个卷宗放在我面前,开门见山地说道:“拓跋孤,你很有头脑,昨晚按照你的思路去查,果然发现了新的情况。十年前,在这所学校里确实发生过一起命案,而案发现场就在冤鬼路!”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不出我所料,案情的箭头已经指向厉鬼了。

    其实从我内心来说,我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我希望是人为的,而不是厉鬼索命。

    我翻看着卷宗,十年前的案子,卷宗也有些发黄了。

    案情介绍里面粘有当时案发现场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孩,她的衣服都被撕碎了,露出饱满的胸部,下半身赤果果的,一片血肉模糊。她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脸上有淤青,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其实她的五官长得不错,她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女孩。

    唔,我怎么看着这女孩的模样,感觉有些……熟悉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十年前的命案(下)

    “哎,老杨,你来看看!”

    我把卷宗放在桌上,指着照片上的女孩说道:“这个女孩……唔……怎么那么像曹亦呢?”

    “你也发现了?”老杨浓眉一挑:“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二个关键问题,十年前的这宗命案,死者名叫曹玥,她正是我们重案组女警员曹亦的亲姐姐!”

    “什么?!”我后退了一步,心里异常震惊。

    “十年前,曹玥还是这所大学大二的一名学生,她交了一个男朋友,是外校的,那晚跟着男朋友去参加生日晚会,回来的时候宿舍快要关门了,所以曹玥决定走冤鬼路这条捷径。没想到那天晚上正好有两个社会青年窜入校园内盗窃,他们看见曹玥一个人,长得又很漂亮,于是见色起意,两人把曹玥拖到树林里面轮番施暴,尽情地发泄兽欲。完事之后,发现曹玥已经没气了。两个变态的家伙模仿杀人电影里面的手法,用随身携带的利器将曹玥的下体捅了个稀巴烂!案件并不复杂,所以很快就告破了,两名罪犯也得到应有的惩罚!”老杨叼着一支烟走来走去,昨晚看了半宿的案情,他对这起发生在十年前的凶杀案已经烂熟于胸。

    我低着头没有做声。

    十年前,曹玥在冤鬼路上被人侵犯至死,下体被利器捅破。十年之后,冤鬼路上接连发生惨案,受害者同样是下体受到侵害,两起案子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曹玥真的会是凶手吗?按理说,她就算变成了厉鬼,也该去找男人报复啊,为什么会伤害女人呢?

    “你是不是怀疑曹玥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我问杨广。

    杨广说:“其实我很不愿意相信这个推论,死去的人真的能够变成厉鬼杀人吗?如果这起连环凶杀案不是曹玥做的,凶手又会是谁呢?”

    “还记得曹亦吗?昨天晚上你不是觉得曹亦怪怪的吗?她现在醒了没有?”我问。

    杨广抿了抿嘴唇:“你昨晚告诉我,曹亦有可能被鬼附身,如果按照这个推断,曹亦也有可能是凶手?”

    我微微颔首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事情还没有完全明朗,你带我去见见曹亦!”

    半个小时后,我们在教师公寓里面见到了曹亦。

    为了方便重案组办案,学楔门给重案组的探员们准备了一层公寓当做休息室。

    进去的时候,曹亦正站在阳台边上,出神地望着外面。

    她视线望出去的方向,正是冤鬼路那片梧桐树林。

    我和老杨对望了一眼,不露声色,显然我们都发现了这个问题。

    “曹亦,你好点了吗?”老杨问。

    曹亦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还是有些呆滞,她的声音有些飘渺,感觉不像是她本人发出来的:“好多了!谢谢杨组长的关心!对了,重案组为什么不要我回去继续跟进案子?”

    老杨看了我一眼,回答道:“因为你昨天违反命令,半夜偷偷跑去冤鬼路,再加上你的身体好像不太好,所以组里决定暂时放你几天假!”

    “我没病!我好得很!为什么放我的假?”曹亦有些生气了,她把目光投向我:“怎么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背负着双手,冷冷说道:“曹亦小姐,不妨直说吧,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谈谈十年前发生在冤鬼路的那起命案!”

    曹亦的娇躯突然剧烈地哆嗦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她立马否认:“什么命案?冤鬼路上还发生过命案吗?神叨叨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哎呀,我的头有些疼了,我需要休息,你们走吧!”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好!看看这张照片吧!”我直接从衣兜里摸出曹玥死亡现场的照片,举到曹亦面前:“照片上的这个女死者你应该不会陌生吧?”

    曹亦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变得非常难看,她紧咬着嘴唇,仍然矢口否认:“不认识!”

    但是从她的口吻能够听出来,她的声音在颤抖,这说明她在说谎。

    我盯着曹亦的眼睛:“不认识?好吧,我来给你介绍介绍!她叫曹玥,十年前是本校一名大二的学生。20岁,原本是一个很美好的青春年华,但是很不幸,她的生命在最美好的年华凋谢了……”

    “够了!我不要听!我不想听!你们都给我出去!都给我出去!”曹亦情绪失控,捂着耳朵冲我们大声喊叫,状若癫狂。

    毕竟是自己的手下,看着曹亦如此难过的模样,杨广有些于心不忍:“曹亦,你冷静一点,我们不是有心勾起你痛苦的回忆,我们知道曹玥她……”

    “滚!”曹亦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里竟然闪过一抹血光,她的声音也变得冰冷刻骨,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杨广蓦地一惊,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

    “好吧,那我们不打扰了!”我拉着杨广离开了曹亦的房间。

    下楼梯的时候,杨广突然问我:“你刚才看见曹亦的表情了吗?说实话,我见过那么多死人都没有害怕,但是刚刚确实被她吓着了,她的表情就跟……鬼一样!”

    “确实是鬼!刚才让你滚的不是曹亦,而是曹玥!”我淡淡地说。

    杨广猛然一惊:“这么说来,曹亦真的是被她姐姐附身了?”

    我点点头,卦思忖着问题。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杨广问,他现在已经把我当成他最得力的助手,对我百分百的信服。

    走出公寓,我对杨广说:“老杨,你派人去买八十一根白色蜡烛,记住,是白色的。然后买一只大红公鸡,鸡冠子要鲜红如火的那种,如果是土鸡更好。还要九面大镜子,再买点黄纸和朱砂回来,我有用!”

    杨广也是个见多识广的聪明人,一听我所需要的这些道具,立马就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你要捉鬼?”杨广问。

    我点点头:“鬼附身会侵害正常人的身体,我不明白曹玥为什么要侵占自己妹妹的肉身。我只知道再不让曹玥离开曹亦的肉身,曹亦的身体一定会一天天衰竭下去!”

    “拓跋孤,你还会捉鬼?真的假的?”杨广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当然是真的!快去采购吧,今晚就要派上用场!”我说。

    重案组的办案效率果真迅速,中午刚吃过午饭,老鸟就把我所需要的道具全部买回来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老鸟极不友好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今夜之后,他就会对我刮目相看了。

    “小子,我可告诉你,也不知道你给老杨吹了什么**药,居然想出捉鬼这样的闹剧!老杨也真是,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做事一向很谨慎,怎么偏偏被你给忽悠了?今晚倒真想看看你要玩哪样一出戏?哼,到时候我就名正言顺地抓你,告你宣扬封建迷信!”老鸟指着我的鼻尖说。

    “那要是我真的搞定了这件事情呢?”我一点也不惧怕老鸟,将他凶狠的目光逼退回去。

    “搞定?呵呵!”老鸟留下两声冷笑,转身走了。

    我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拿起东西,关上了房门。

    这也怪不得老鸟有如此反应,毕竟在普通人的世界里面,他们很难相信有鬼魂存在我们的身边。

    为了避免出差错,我专门对照着《邪兵谱》画了十多张符咒,又翻看了一下道法卷里面的请鬼术,将那些拗口的法咒烂熟于胸。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伸了个懒腰,出去买了点泡面还有烧鹅啤酒等食物。

    汪学渊回来的时候,看见桌上的东西:“兄弟,今儿个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小意思!坐吧!我今天买的都是读书时候我们最喜欢吃的东西!你看,泡面,啤酒,烧鹅!”

    “哈哈!有滋味!开整!”汪学渊搓了搓手,高兴地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们一边呼啦啦地吃着泡面,一边抓起肥油油的鹅腿大快朵颐。

    “那时候读书的时候没钱,每次经过烧鹅店的时候都馋得直流口水!”汪学渊说。

    “是啊!还记得有一次我俩没钱吃饭吗?就跑到烧鹅店门口,使劲嗅那肉香!”提起往事,我的心中有快乐也有苦涩。

    “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顿顿吃上烧鹅!现在有钱了,反而没有以前的兴致了!后来我去买过几次烧鹅,但吃不出当年的那个味儿!”汪学渊说。

    一碗泡面很快见了底,汪学渊擦了擦嘴巴,拧开一罐啤酒:“对了,我今儿去了一趟重案组,我听重案组的人说,今晚上你要弄一个什么捉鬼仪式?”

    我笑了笑:“对!那些人是不是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汪学渊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捉什么鬼,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道法,但是作为你的兄弟,我无条件地支持你!他们笑是他们的事情,我绝对相信你!”

    “谢谢你!放心吧,今晚我就会把周洁的死因查清楚!”我用力咬了一口鹅腿,唔,满嘴都是油。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请鬼术

    吃过晚饭,我便让汪学渊带着我去了位于考古系教学楼最底层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放着不少古文物,甚至还有骸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医学院。

    我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两点:第一点,汪学渊是考古系的老师,有地下室的钥匙,能够为我保守秘密,也方便我进行这次捉鬼仪式;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这里阴气够重,阴气浓厚的地方,才更加容易把鬼魂引出来。

    我们九点钟过去的,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长长的走廊感应灯忽明忽暗。考古系本来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气沉沉的,就是大白天这幢教学楼都没有什么生机,更别说现在还是晚上。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汪学渊打趣道:“怪不得人家说我们考古系的学生是僵尸,整死也不和我们谈恋爱!”

    “呵呵!”我笑了笑,读书那会儿考古系非常冷门。其他系的女生嫌弃我们成天跟古墓尸体打交道,说我们身上阴气太重,都不愿意跟我们交往,暗地里都称呼我们是“僵尸男”。

    这种情况一直到古枚笛的出现而被彻底改变,自从古枚笛进入考古系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考古系,甚至还有人转系过来的,古枚笛就像一枚磁场强大的磁铁,为学校吸引了源源不绝的生源,成为本校考古系的一块活招牌。

    我们走到走廊尽头,汪学渊摸出钥匙,打开一扇铁门。

    铁门吱呀呀缓缓推开,前面出现了楼梯。

    沿着楼梯下去,便进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

    汪学渊伸手要去开灯,被我阻止了:“就这样吧,这种氛围挺好的!”

    我们开始布置道场,我用八十一根蜡烛跟九面镜子摆出了一个九九阴魂阵。这个九九阴魂阵表面上看是一个阵,但其实里面包含了九个阵,每九根蜡烛和一面镜子组成一个单独的小阵,而九个小阵合起来又组成了一个大阵。这个法阵是我从道法卷里面学习的,今天还是第一次使用,不知道效果如何。

    忙活了整整一个钟头,我和汪学渊才把这个九九阴魂阵搞定了。

    汪学渊问我:“拓跋孤,这些蜡烛和镜子真的有用吗?”

    “不知道!”我如实回答:“这是我第一次使用,还不知道效果如何!”

    汪学渊担忧地看着我:“啥?!那待会儿……”

    “不用担心!待会儿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地下室里面,你们都是安全的!”我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汪学渊说:“我不是担心自己,是担心你,万一这个阵法降服不了那个女鬼呢?”

    “我对我的道法还是很有自信的!”我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时间慢慢过去,黑暗中,我和汪学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汪学渊给我讲了不少课堂上发生的趣事,然后颇有感慨地说:“读书的时候总觉得老师很讨厌,逼着你学习,管这管那的。现在自己做了老师,才知道原来做老师容易,做一名合格的好老师真心不容易啊!”

    “时间差不多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23点50分了。

    我让汪学渊出去看看老杨他们来了没有,然后自己留在地下室,将那八十一根蜡烛全部点燃。

    地下室一下子变得亮堂堂的,八十一簇静静燃烧的火焰,八十一根白色的蜡烛,加上九面镜子在不同角度的反射,让整间地下室变得格外明亮,也格外诡异。地下室的四周果然存放着不少骸骨,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森冷的惨白色。

    八十一根蜡烛组成了九九阴魂阵,随着蜡烛的点燃,九九阴魂阵也已经启动了。

    如果有不知情的人走进来,一定会被眼前的场景吓一跳,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我在这里进行什么邪教仪式呢。

    不一会儿,老杨他们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地下室,他们带来了曹亦,也就是那名美女警察。

    “嗨,美女,我们又见面了!”我跟曹亦打了个招呼。

    曹亦瞳孔紧缩,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她的脸颊使劲抽搐了一下,阴冷冷地问:“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没什么,想跟你面对面谈谈心!”我说。

    “没兴趣!本姑娘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想泡本姑娘,你还不够格!”曹亦转身就要离开。

    砰!

    老杨出其不意,一记手刀砍在曹亦的后颈上,曹亦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对不起了!”老杨将晕倒的曹亦扛起来,放在九九阴魂阵中间,然后冲我点了点头:“拓跋孤,交给你了!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选择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放心吧!”我比了个OK的手势:“你带着其他人全都离开地下室吧,最好把上面的铁门也关上,留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祝你好运!我们走!”老杨冲老鸟扬了扬下巴。

    老鸟紧皱着眉头:“杨哥,你这样做真的好吗?你还真听信那小子的谣言啊?你把曹亦一个人留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哎,杨哥,你等等我啊!杨哥!”

    吱呀!

    楼梯上面传来关闭铁门的声音,地下室突然变得无比安静。

    我伸出手指在曹亦的后脖子上轻轻按了几下,帮她推宫过血,她很快就苏醒过来。

    “呀!你想做什么?流氓!”曹亦睁开眼睛,抬手呼来一个巴掌。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曹亦挣扎了两下,无法动弹,涨红了小脸骂道:“臭流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松开手,在曹亦对面坐了下来,神情严肃地说:“一,我不是流氓;二,我对你没兴趣;三,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曹亦的态度冷冰冰的。

    “好吧!反正我也没有打算跟你谈,其实把你请到这里,我是想找你的姐姐谈谈心!”我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姐姐?”曹亦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轻轻拧开面前的一瓶冰红茶:“我当然知道你姐姐!你姐姐叫曹玥,十年前在本校读书的时候,在冤鬼路上被人侵犯杀害。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所以你长大之后当了警察吧?”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说这些!我不要和你谈话!”曹亦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我说了,今晚我不是找你谈心的,是找你的姐姐——曹玥!”话音刚落,我突然抄起那瓶冰红茶,朝着曹亦迎面泼了过去。

    瓶子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冰红茶,而是满满一瓶鸡血。

    哗!

    满满一瓶鸡血当头浇落,曹亦惊呼了一声,满头满脸都是殷红的鸡血在流淌,看上去格外可怖。

    “你他妈疯啦?这是什么东西?啊!啊!啊!”曹亦突然痛苦地倒在地上,双眼瞪得又圆又大,浑身剧烈地哆嗦着,身上冒起一阵阵白烟。

    看见一个美女如此痛苦的在地上抽搐,我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为了逼出她体内的女鬼,我只能狠下心肠。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曹亦,不要怪我,我这是在救你!”

    我站起来,走到曹亦面前,冷冷说道:“曹玥,你还不出来吗?你忍心你的妹妹受到这样的痛苦吗?”

    地上的曹亦满脸都是鸡血和汗水,就像羊癫疯发作一样。

    “看来你还挺固执的嘛!算了,我倒是忘记了,一个连自己亲生妹妹都要附体的鬼,本身就没有人性!”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画着奇怪图案的黄符,飞快地念了一串咒语,手腕轻轻一翻,手中的黄符倏地燃烧起来,变成了一簇幽蓝色的火焰,在我的指尖轻轻跳动着。

    “咄!”我厉喝一声,伸手按在曹亦的眉心中央,将这簇幽蓝色的火焰打入她体内。

    我刚刚使用的是驱灵符,这种灵符可以变成虚灵火进入人体,对人体并没有什么伤害。但是鬼魂很惧怕这种虚灵火,所以会被逼出人体。

    “你这个臭道士!”曹亦突然抬起头来,但是在她的面容里面,竟然又浮现出了另外一张面容,那张面容就像面膜一样覆盖在曹亦的脸上,她的模样异常狰狞。

    “我可不是什么道士!我是黄河捞尸人!”我挺着胸口,慢条斯理地报上自己的名号,我人生第一次有了一种作为“黄河捞尸人”的自豪感。

    “捞尸人?你他妈来凑哪门子热闹?”那张鬼脸对着我破口大骂。

    “出来吧,曹玥!再不现身,虚灵火会直接烧灭你的魂灵!”我抱着双臂,冷冷地盯着那张鬼脸。

    呀!

    阴风四起,吹得四周的烛火左摇右摆,但是一根蜡烛都没有熄灭。

    就听倏地一声,一团模糊的黑影从曹亦体内窜了出来,飘浮在半空中,而曹亦已经晕了过去。

    “你好,曹玥!”我冲那团黑影挥了挥手,跟曹玥的鬼魂打着招呼。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凶手竟然是……

    曹玥冷冷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坐吧!别站着,挺累的!”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曹玥轻飘飘落下来,坐在椅子上,一脸冷漠。

    “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我且问你,这段时间冤鬼路上的连环凶杀案是不是你做的?”我凝视着曹玥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呵呵!”曹玥不屑地笑了笑:“你以为你是警察吗?这是警察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我劝你赶紧回去,要不然……哼哼,等你想回去的时候可能已经回不去了!”

    说完这话,曹玥的鬼影猛然一阵晃动,四周的烛火瞬间黯淡下去,无形的煞气犹如潮水般,以曹玥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涌动。

    我皱紧眉头,沉声道:“怎么?你这是在威胁我?”

    曹玥冷笑两声:“你不是想要知道答案吗?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呀——”

    曹玥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鬼叫,鬼影闪动,那颗鬼头直接飞到我的面前,张口就要咬我的脖子。

    “哼,找死!”我早有准备,手腕翻转,掌心里倒扣着一张火龙符,一下子拍在曹玥的;脸上。

    黄符瞬间变成一条飞舞的火龙,烧得曹玥满地打滚,脑袋上滋滋冒起青烟。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鬼气大作,曹玥恼怒异常,飞身朝我扑了过来。

    曹玥十年前被人残忍杀害,怨气不散,经过十年修炼,已经变成了怨气很重的阴灵,具有相当程度的攻击力,鬼力在亡灵和怨灵之上。

    今儿个算是我初出茅庐,独自对付这些鬼魂,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才布下了九九阴魂阵以防不测。我想如果是古枚笛那样的高手,应该几招之内就能把曹玥灭掉。

    曹玥来势甚快,黑影闪烁,就像一道闪电。

    我只觉鬼气扑面,不容多想,纵身向后一跃,退进了九九阴魂阵的阵眼里面。

    曹玥不知道法阵的厉害,穷追不舍,直接跟着我追进了阵眼。

    阴灵闯入法阵,九九阴魂阵顿时发威,一面镜子里突然聚集起了一道光束,然后唰地射出来,犹如一道闪电击中曹玥的后背。

    “呜哇——”曹玥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向前扑倒在地上,后背冒起缕缕青烟。

    又是一道光束闪过,曹玥撑地一滚,堪堪躲了开去。

    回身望去的时候,地面上被光束射穿了一个窟窿。

    曹玥面露惊惧之色,她抬头看着我,恶狠狠地咆哮:“你这个混蛋,居然设下了陷阱!”

    我站在法阵中,烛光照耀着我的脸,淡淡说道:“我本不想对付你的,只想找你谈谈,现在你落入我设下的九九阴魂阵都是自找的!”

    “我要杀了你!”曹玥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她怪叫一声,足不点地的朝我急速飘闪过来,她伸出长长的手臂,指甲乌黑锋利,能够轻易撕裂我的胸膛。

    面对凶狠的曹玥,我昂首挺胸,背负着双手,完全没有躲闪避让的意思。

    曹玥以为我吓傻了,也以为我来不及反应,她的脸上已经流露出胜利的喜色。

    就在她的手臂快要触及我身体的一刹那,忽听唰唰声响,左右两边的镜子同时放射出两束强光,一下子击打在曹玥的身上。

    “呜哇!”

    一声怪叫,曹玥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冒起的白烟更甚。

    这一次,曹玥受的伤很重,半晌都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挣扎喘息。

    在镜子放射出第二束强光之前,我一把抓住曹玥,将她拖了开。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曹玥长发凌乱,身上的鬼气已经削弱了不少。

    我盯着曹玥的眼睛,尽量缓和口吻:“我看过你的档案,在校期间也表现的很优秀,同学们都说你是个好女孩。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你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当年你也是受害者,你没理由对一些无辜的女生施暴!”

    曹玥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凶手真的不是我,你相信吗?”

    “我信!”我点点头:“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明知道鬼附身会损伤活人的元气,为什么你还要附身你的妹妹?你为什么要害她?”

    “我……”曹玥看了不远处昏迷的曹亦,面露爱怜之色:“我只有这一个妹妹,从小到大我都很疼她,我怎么会害她呢?我附身在她的体内其实是为了救她!”

    “救她?”我眉毛一挑:“此话怎讲?”

    曹玥叹了口气:“我那个傻妹妹,昨天晚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一个人偷偷溜出公寓,跑去冤鬼路查案。你知道的,杀人恶魔就在冤鬼路上,他已经盯上我妹妹了。我没有办法,只能附身在她的体内,这样杀人恶魔就不会害她了。我想不出其他什么办法来保护妹妹,只要她在这里查案,我就只能待在她的体内,不敢离开她。我也知道这样会损害她的元气,但这只是暂时的,等她离开之后元气还能恢复的,这总比让她被人害死的好吧!”

    我点点头,心中的疑问终于释然了。

    我问曹玥:“听你这样说,我相信你知道凶手是谁吧?”

    “我……”曹玥咬咬牙,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知道凶手可能比曹玥更为强大,所以曹玥有些忌惮,于是耐心劝慰她:“告诉我凶手是谁,我一定有能力抓住他!试想想,十年前你也是被人这样害死的,难道你忍心看着那些青春可爱的女生像你当年一样冤死吗?你能不能为她们做点什么?你也不想看见她们冤死的灵魂变成怨鬼四处游荡吧?”

    曹玥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指在地上慢慢画了起来。

    一条条血色线条勾勒出一个极具立体感的男人头像,曹玥的画工不错,肖像画画得非常逼真。

    “你以前学美术的?”我问。

    曹玥没有抬头,画得专心致志:“从小我就学习画画,一直画了十几二十年!”

    “就是他了!”片刻之后,曹玥停了下来,手指轻轻一勾,地上的那个男人头像一下子直立起来,悬浮在我的面前。

    啊?!

    在看见犯罪画像的一刹那,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全都凝固了一样。

    我四肢冰凉,身躯止不住地战栗起来。

    怎么会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

    不可能的!

    这绝对不可能!

    “你确定这人真的是凶手?”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喉咙沙哑的难受,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嗯!”曹玥点点头:“三个女孩都是被他杀死的,我不认识他,也没必要说谎!”

    我咬了咬干燥的嘴唇,涩声问:“那他是人……还是鬼?”

    “是个鬼!这点没错!如果是人为行凶,案发现场肯定会留下痕迹的!我亲眼看见他行凶的,从梧桐树林子里面飘出来,钻进女孩的身体,女孩就晕死了。等他从女孩身体里飘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血淋淋的子宫!”曹玥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为一个阴灵,连她也被凶手的行凶手法吓住了。

    鬼?!

    他是鬼?!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成鬼魂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使劲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你走吧!”我冲曹玥挥了挥手,想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那我妹妹?”曹玥回头看着昏迷的曹亦,脸上满是疼爱之情。

    “放心吧,我会帮你保护她的!”我点点头,换了个口吻,厉声说道:“对了!人鬼殊途,日后你要是再敢附身在活人体内,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好的,我是不会随便侵犯活人的,谢谢你保护我妹妹!”曹玥冲我感激地点点头,起身就要离开。

    “慢着!我先帮你解除法阵,你才能够离开,要不然你是出不去的!”我站了起来,走到法阵的阵眼里面,吹灭了九根蜡烛。中心法阵失效,整个法阵也就全部失效了。

    “法阵已经解除,你走吧!”我冲曹玥挥了挥手。

    曹玥向我到了声谢谢,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曹亦,然后化作一缕清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地下室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我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

    犯罪画像的那名男子我认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起连环变态杀人案的凶手竟然是……慕容枫!

    对!慕容枫!

    曹玥清楚地画出了慕容枫的画像,她与慕容枫素不相识,不可能随便画出慕容枫的头像。这只能说明,曹玥确实见过慕容枫,慕容枫也真的是凶杀案的幕后凶手。

    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慕容枫是一名英勇的好警察,他能够舍身忘我潜伏在叶盛身边,甚至不惜牺牲生命来捍卫国家的权益,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连环杀人凶手呢?

    而且还有一点是我想不明白的,刚才曹玥说过,慕容枫是一个鬼。

    可是,一个月前,在黑水城里的时候,慕容枫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呀,怎么现在却变成鬼了呢?

    一股寒气直往我的脖子里蹿,难道慕容枫已经死了?!

    太多的疑问现在根本就没法理清楚,我站了起来,拔腿往地下室外面跑去,我需要老杨的帮助。

第一百四十五章 伏魔轮回阵

    看见我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地下室,老杨他们迎了上来。

    “拓跋孤,你没事吧?”老杨见我脸色有些不对。

    我摆摆手:“没事!你们下去看看曹亦吧,我已经把附身在她体内曹玥的鬼魂赶走了,她应该很快就会苏醒!”

    老杨冲老鸟扬了扬下巴,让老鸟下去把曹亦带出来。

    “曹玥为什么要附身在自己妹妹的身体里?她是不是这起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老杨问。

    我说:“曹玥附身在曹亦体内,是因为她想保护妹妹。曹亦昨晚不听从命令,半夜独自去调查凶杀案结果被真正的凶手盯上了!”

    “真正的凶手?!”老杨有些讶然:“这么说,曹玥并不是幕后元凶?”

    “对!不是!曹玥没有犯罪的理由!”我说。

    “那真正的凶手是谁?是人还是鬼?你知道吗?”老杨着急地问。

    “曹玥给了我凶手的画像,她说凶手是个鬼,但我却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人还是鬼,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说。

    “什么?什么?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老杨大概被我的这段“绕口令”绕晕了。

    “好吧,简单说,我需要你帮我查找一个人!”我说。

    “谁?”老杨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精光。

    “反恐安全局的慕容枫!”

    在说出“慕容枫”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这起凶杀案真的是慕容枫做的吗?

    “你怀疑慕容枫是凶手?”老杨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如实回答:“曹玥留给我的犯罪画像就是慕容枫!无论怎样,我们都要立即着手对慕容枫展开调查!”

    “可是……慕容枫不是一名英勇的警察吗?这次卧底行动大获成功,上面还准备提拔他呢,他怎么……怎么可能是变态凶手呢?”老杨揉了揉眉头,脸上写满困惑。

    我叹了口气:“我也想不明白其中关键,不过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先查查再说吧!”

    “拓跋孤,你这个臭流氓,你等着,老娘要找你算账!”地下室的楼梯里面,回荡着曹亦的咆哮声。

    紧接着,就看见一条人影冲了出来,直接奔我就过来了。

    呼!

    曹亦这个小三八确实够猛,上来就是一记旋风腿,横扫我的面门。

    我侧身一闪,探龙手闪电般出击,一下子就抓住她雪白的脚踝。

    唔,她的小脚又滑又嫩,摸着真舒服,我忍不住捏了两把。

    “呀!臭流氓,你居然敢摸我?去死吧!”曹亦脸颊绯红,侧身向我肘击。

    我松开手,再次侧身闪过,曹亦冷不丁地失去重心,哎呀一声跌坐在地上,摔得屁股开花。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她跌倒的姿势实在是太滑稽了。

    曹亦感觉自己在同事们的面前丢了面子,涨得脸红脖子粗,怒吼着又要冲上来,却被老杨给拦住了:“够了!”

    曹亦咬得牙关咯咯响:“拓跋孤,我要杀了你!”

    “哟,你这小娘们好生刁蛮△为一名人民警察,居然张口闭口都要杀人,你是强盗还是警察呀?”我环抱着臂膀,冷哼道。

    “臭流氓,你……”曹亦张口又要骂我。

    “住嘴!”老杨狠狠瞪了一眼曹亦:“你作为一名警察,时时刻刻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你现在的表现真是令我失望,回去写份检讨明早交给我!”

    “可是……”曹亦一脸委屈,嘟囔起小嘴。

    “可是什么?这是命令!”老杨对于手下的错误还是非常严厉的。

    “哈哈!”我冲曹亦扮了个鬼脸,心中却是乐开了花,这种刁蛮的小妮子,就该好生收拾收拾,要不然她得傲娇的飞上天了。

    “好吧,现在收队,明天再联系!”老杨跟我告别。

    临走之前,曹亦蹬蹬蹬跑到我面前,恶狠狠地看着我:“臭流氓,老实交代,刚刚你在地下室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晕过去了?你有没有趁人之危?”

    “有喔!你的胸部还很有弹性呢!”我存心逗弄曹亦,嘴角露出邪邪的笑容。

    “你……你……”曹亦顿时羞红了脸,双臂护着胸部,一副防备色狼的姿势。

    “曹亦,收队了,你还在做什么?”老杨转过头喝斥道。

    “拓跋孤,你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这个臭流氓的!”曹亦跺了跺脚,转身蹬蹬蹬跑掉了。

    汪学渊一脸仰慕地看着我:“拓跋孤,你真吃人家豆腐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下流了?”

    “靠!随便说说而已,故意逗她玩呢,这你也信?”我翻了翻白眼。

    汪学渊吁了口气:“我就说嘛,你不可能这样下流的,可是你救了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反而让她错怪你!”

    我笑了笑:“**教导我们,做好事不要留名嘛!”

    汪学渊挠了挠脑袋,满脸困惑地望着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走啦!有没有兴趣喝两杯?我请客!”我搂着汪学渊的肩膀,刚才可把我累坏了,再加上晚餐又是方面便,现在觉着有些饿了。

    “好哇!”汪学渊说:“就去校门外的那家烧烤摊吧!”

    “那家烧烤摊还在?”

    “当然在!”

    “好,就去那里!”

    第二天,我还赖在被窝里没有起床,老杨已经登门拜访,主动到公寓里找到我。

    “查到什么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知道老杨有话要对我说。

    老杨正色道:“查到了两件事情,一,慕容枫完成卧底任务之后,现在已经升任为反恐局副局长;二,这一个多月慕容枫都在北京,没有离开过单位,我们甚至调取了慕容枫所住公寓的监控录像,发现慕容枫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

    “怎么会这样?”老杨带来的这个消息确实让我感到意外。

    老杨说:“从时间上来看,慕容枫不具备作案的时间条件,而且有不在场证明;从动机上来看,完全没有任何的作案动机,作为反恐局的高官,他为什么要犯案?还有,他怎么会从北京千里迢迢跑到西安犯案,而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我们也调查过慕容枫的背景,发现他跟这所大学一点关系都没有,也跟那些受害者毫无关系!经过分析论证,慕容枫绝对不会是凶手!”

    慕容枫没有死?

    慕容枫还好端端地活着!

    那为什么曹玥会说凶手是慕容枫的鬼魂?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会不会是曹玥那个女鬼在故意误导我们?”老杨提出了疑问。

    我摇摇头:“不会!之前我就说过,曹玥根本就不认识慕容枫,她怎么可能画得出慕容枫的画像?我认为曹玥并没有对我们说谎,问题还是出在慕容枫这里,至于为什么会是慕容枫的鬼魂杀人,这一点目前为止我也实在想不明白!”

    “那怎么办?”老杨问。

    “看来需要我亲自去冤鬼路看看,也许能够碰见凶手!”我说。

    接下来的几天夜里,我每晚都在冤鬼路寻找凶手,一待就是一宿,有时候感觉自己都像个孤魂野鬼,夜夜在这里飘荡。但是让人很遗憾的是,一连数天过去,我都没有碰见凶手,冤鬼路非常太平,再也没有任何凶杀案发生,凶手就像消失了一眼,再也不出现了。

    “我几乎能够确定凶手已经离开这里了!”我对老杨说。

    老杨面带忧色:“万一凶手是忌惮你呢?要是你走以后,凶手又回来怎么办?”

    我说:“我也不可能永远镇守在这里,不过我离开之前,一定会安排好的,保证凶手不敢再来这里,这点你放心好了!”

    三日之后,数辆卡车满载着上百棵桃树开进大学校园。

    学校对外宣称的是美化校园。

    但是事情的内幕,只有我,重案组,以及学校的几个高层领导知道。

    桃树是我让校方出钱买回来的,其目的当然不是简单的美化校园,而是为了……镇鬼!

    没错!

    镇鬼!

    桃木是辟邪之物,我让人将这上百棵桃树栽种在冤鬼路两旁。

    当然,这些桃树并不是随便栽种的,栽种的位置都是经过我的精心安排,这上百棵桃树被我布置成了一个威力极大的“伏魔轮回阵”,就像防御墙一样,普通的孤魂野鬼根本闯不进来。当然高级别的邪灵也许能够破阵,不过我认为凶手的鬼力并没有这么强大。

    这个伏魔轮回阵是我从道法卷里面学来的,应该算是一个高级阵法。以我现在的灵力来说,独立布置这样一个法阵还是有些难度,为了研究这个法阵,我足足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三天三夜,出来的时候胡子拉碴,头发凌乱,都快成原始人了。

    “你确定这样真的没问题?”老杨问。

    我点点头,露出自信的笑容:“我确定!”

    老杨拍了拍我的肩膀:“谢谢你,虽然案子仍然没有告破,不过至少不会再有凶案发生,还校园一方净土!”

    “这个案子没有结束,我也会一直记在心上的!”我说的是实话,慕容枫的犯罪画像就像一根利刺,一直扎在我的心里,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这根刺拔出来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犯疑

    变态连环杀人事件暂时告一段落,我从学校调取了档案回到考古队,然后在考古队办理了辞职手续。去辞职的时候,考古队的高层领导都在挽留我,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决定,所以最后还是婉拒了他们的好意,他们对此都感到非常的惋惜。

    晚上约了古枚笛一块儿出去吃海底捞,古枚笛问我怎么回去学校那么久,我把连环杀人事件跟她讲了,当提到凶手是慕容枫的时候,古枚笛也显得相当惊讶。

    她停下筷子:“不是吧?凶手是慕容枫?”

    我抿了口小酒:“目前的调查结果是这样的!但是曹玥却告诉我,她看见的是慕容枫的鬼魂,而我们私底下调查过,慕容枫并没有死,好端端地活在北京,并且还升官封爵!”

    古枚笛紧蹙着眉头:“这事儿确实有些蹊跷,就算是慕容枫的鬼魂杀人,他也没理由千里迢迢跑到西安来杀人吧。除非这所大学或者这几个受害者,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说:“重案组已经彻底调查过了,慕容枫和学校以及那几个受害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联系,他的人生履历也不复杂,出生在辽宁,曾在甘肃服过军役,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后来被调任北京,进入反恐安全局,没过几年就出去做了卧底!”

    古枚笛道:“听你这样说,我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肉身在北京,灵魂在西安,嘿,这可真是有些古怪了,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古枚笛还没说出口,我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于是接过话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也调查过了,慕容枫是独生子女,没有胞兄胞弟,也不是双胞胎。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们也许多虑了,往简单方面想,可能这个鬼魂并不是慕容枫,只是他生前的模样长得跟慕容枫非常相似,所以有些误导了我们。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不是唯一,都有很多人长得跟自己高度相似,也许这次我们正好碰上了一个长得像慕容枫的变态鬼!”

    古枚笛说:“好了,不要多想了,有些事情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不一定会有答案的!”

    吃完海底捞,我和古枚笛走出火锅店,夜风微凉,街道两旁亮起了美丽的霓虹。

    “明天我就回河子村了!”我说。

    “嗯,那你今晚想做什么?”古枚笛望着我,眼波含笑。

    我的心突突突地跳了起来,古枚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想和她共度**啦,但是这种话怎么能够直接说出来呢?哎呀,好害羞好害羞啊!不过万一古枚笛真是想要留下来陪我的意思,那我岂不是白白错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了?

    “怎么不说话?”古枚笛问。

    我嗫嚅半晌,憋出一句:“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电影!”

    说完这话,我就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靠,这算是哪门子约会呀,拓跋孤,你怎么这样没有勇气呢?

    古枚笛爽快地答应我:“好!”

    我俩就像一对小情侣,买了零食爆米花钻进电影院。

    其实电影放的是什么内容我真的没有在意,我只是纯粹的享受跟古枚笛共处的时间。

    但是,电影终究要到散场的时候。

    当白炽灯亮起的时候,我的美梦也就落下了帷幕。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我悄悄恰了古枚笛的手。

    一路上,我俩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怪怪的。

    我们沿着街道,慢慢往古枚笛的公寓走去。

    我的左边冒出一个天使,右边冒出一个恶魔。

    天使说:“拓跋孤,你是一个好男人,你不能这样猥琐,不能对古枚笛提出那种非分的要求,要是别人不答应的话,好不容易积累的感情可能会一夜崩塌!”

    恶魔说:“拓跋孤,你要是个男人,就得大胆一点,扭扭捏捏不是男人的作风。古枚笛明显对你有好感,你直接告诉她今晚想跟她过夜,她一定不会拒绝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千万千万不要错过了!”

    天使和恶魔争辩得难分难解,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古枚笛公寓门口。

    “我到家了!”古枚笛说。

    “哦,哦,那你早点回家休息!”我说。

    “好,你也早点休息,明早还得坐车呢!”古枚笛嫣然一笑,转身往公寓里走去。

    “哎,古枚笛!”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她停下脚步。

    “没什么,早点休息,呵呵,早点休息!”直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勇气提出过夜的想法。不过当我离开公寓的时候,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后悔和惋惜,感情的事情需要时间累积的,顺其自然也许才能获得最好的结局。

    天使散发着光圈,竖起大拇指:“拓跋孤,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我为你点一千个赞!”

    恶魔撅着嘴,别过头,向我竖起中指:“拓跋孤,我鄙视你,你真不是个男人,活该二十多年了还是处男,哼!”

    翌日清晨,我早早起了床,特意去吃了一碗牛肉泡馍。想到以后可能很少再吃到这道经典的西北美食,我就有些怀念和忧伤。吃完泡馍,我去汽车站,乘上了开往三门峡的大巴车。

    沿途的景色,高大的城楼不断倒退,别了,西安。

    车程比较长,我坐在车上百无聊赖,翻手机玩耍的时候突然翻到了慕容枫的电话,那是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分别的时候,大家相互留下的。我突然心血来潮,想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拨通,一阵嘟音之后,慕容枫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您好,哪位?”

    “慕容局长,你还记得我吗?我以为你升官之后会换电话号码,没想到居然打通了!”我说。

    “你是?哦,你是拓跋孤对不对?”慕容枫显得很热情:“怎么样?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还行吧,你呢?”我假装跟慕容枫寒暄,其实是想探一探他的口风。

    “我?嗨呀,你知道的,反恐局的工作那么忙,我每天就像陀螺一样,完全停不下来呀!”慕容枫说。

    无聊地寒暄几句之后,我见这样无法探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话锋一转,直接把问题抛了出来:“前几天我回大学里调取档案,大学里发生了凶杀案,有目击者画了一幅犯罪画像,画像上的人居然是你!”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慕容枫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半晌,慕容枫冷冷问:“这事儿我知道,我也知道重案组之前调查过我。拓跋孤,你今儿个给我打电话,就是想问这件事情吧!”

    “有这个原因!”我也很坦然,没有否认。

    慕容枫说:“我这一个月都在北京,同事朋友都能给我作证。再说了,我就算犯案,也不至于跑去西安吧?我吃饱了撑的?我觉得可能是凶手长得跟我太像了吧!”

    “好吧,我就是感到很好奇,所以打电话问问,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说。

    我俩又天南海北地胡侃了几句,就在互道拜拜,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慕容枫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凶杀案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乍然听上去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但是我越想越是犯疑,这件事情既然不是慕容枫做的,他为什么主动提出他要处理这件事情?还有,凶杀案都是重案组负责,他是反恐局的人,这种案子好像跟他无关吧?他说的这句话到底是无心的,还是另有其他用意?

    我仔细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三门峡市客运站。

    辗转回到河子村,又是黄昏时分了。

    从读书开始,我几乎很少再回到河子村,我还以为自己会留在外面不回来了,没有想到我现在不仅是回来了,还准备在这里场。其实在大城市飘荡久了,回到乡下里歇一歇还是不错,至少乡下没有雾霾,没有环境污染,在这里生活清修还是很惬意的。

    刚进村口,就看见前面有个男人低着头,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走上去,发现这个男人是我儿时的玩伴,名叫刘曼超,皮肤黝黑,体格魁梧,我们都喜欢叫他“大牛”。大牛初中毕业以后就辍学打工去了,后来我也进了城里上高中,再上大学,这些年大家几乎都没怎么见面。

    “大牛哥!”我亲切地跟刘曼超打着招呼,虽然大家多年未见,但是小时候的友谊还在,见面自然也是很亲热的。

    大牛可能正在想着心情,冷不丁听见有人叫他名字,吓了一跳,霍地抬起头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粗着嗓门叫道:“嗨呀,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小孤呀!你怎么回来了?”

    我给大牛递上一支香烟:“这话该我问你吧,这几年你都在外面打工,过春节都难得回来一次,现在怎么回来了?”

    “哦!”大牛憨厚地笑了笑,笑的有些不太自然:“在外面漂了那么多年,钱也没挣着几个,感觉没啥意思,所以就回来了呗!”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牛家的怪事儿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将打火机递到大牛面前,替他点上香烟。

    大牛熟练地吐了口烟雾:“半个月前回来的,我回来就听说你爷爷的事情,后来我还去你家找过你,可惜你不在家!”

    半个月前?唔,大牛来找我的时候,我还在阴棺山修炼呢!

    “你爷爷是个好人,这辈子帮乡亲们做了很多好事,这次走的有点突然,真是老天没眼!小孤,我知道爷爷是你唯一的亲人,节哀顺变!”

    我点点头:“谢谢关心,好了,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说真的,你怎么想起回河子村来了?是回来探亲呢?还是场不走了?”

    大牛笑了笑:“河子村是我的老家,在外面的日子,每时每刻都想回来。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媳妇怀了孕,准备就在河子村落脚了,不再到处漂泊了,这样对孩子也不好!”

    “哟,媳妇都怀孕了呀,可喜可贺,我的侄子什么时候出来,到时候一定要带个信儿呀!对了,什么时候带我见见嫂子呀,听人说,嫂子挺漂亮的!”我说。

    头两年就听人说,大牛在江苏那边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漂亮女孩,两人在同一家厂里打工,大牛这人憨厚实在,而且吃得苦,听说还是那个女孩主动追求的大牛呢。

    大牛呵呵笑了笑:“一定!一定!小孤,你找到对象了吗?我老婆有个表妹……”

    “我的事呀,就不用大牛哥你操心了!”我拒绝了大牛的好意,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哟!看你这副贼贼的笑容,心里有人了是吧?什么时候也把兄弟媳妇带回村里给哥看看!”大牛拍了拍我的肩膀,踩灭烟头:“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明儿上哥的家里喝酒去!”

    “好!回家多做点好吃的给嫂子补补!”我笑着跟大牛挥手告别。

    走了没有多远,大牛却跟了上来,小声叫住了我。

    “大牛哥,还有事?”我看大牛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问你个事儿!”大牛四下打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小孤,你是知识分子,懂得东西比我们都多,我问你,这女人的孕期多久算是正常?”

    我微微一笑,没想到大牛居然会问我这种事儿:“大牛哥,十月怀胎你总听说过吧?你都快当爸爸的人了,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那……那……”大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如果怀了两年呢?”

    “两年?!”我一下子叫出声来,大牛赶紧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兄弟,小点声!小点声!”

    我摇了摇头:“大牛哥,你在说笑吧,哪有人孕期长达两年之久的?自古到今恐怕只有哪吒才是这样的吧!”

    大牛低着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也就是说,孕期要是超过一年,就不算正常了?”

    “那肯定不正常啊!不是不正常,是根本就没这个可能!”我说的斩钉截铁。

    “好吧,我……我先回去了……”大牛叹了口气,扭头便走。

    我细细一琢磨,觉着大牛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于是赶紧跟了上去:“大牛哥,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事儿,莫非嫂子她……”

    大牛停下脚步,一脸苦闷地看着我。

    他没有说话,但是我已然明白了:“你刚说的是嫂子?嫂子的孕期已经长达两年了?”

    “对!”大牛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道:“怎么会这样?你们去医院做过检查吗?”

    “当然去过!上海、北京的大医院都去过了!”大牛说。

    “医生怎么说?”我问。

    大牛面露痛苦之色:“医生也检查不出是什么问题!”

    “做过B超吗?做了B超应该能够看见腹中情况呀!”我说。

    大牛道:“自然是做过的,不过扫出来……你嫂子的肚子里竟然没有胎儿……”

    没有胎儿?!

    我再次一惊:“你是说嫂子怀了孕,但是肚子里没有胎儿?这太不科学了吧,是不是嫂子她根本就没有怀上啊!”

    大牛道:“怎么会没有怀上?刚怀上的时候我们就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还说胎儿很健康,三五个月的时候你嫂子还说孩子在肚子里踹她,现在你嫂子的肚子都有箩筐那么大,但是箩筐里却没有东西,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抿着嘴唇没有做声,大牛哥的事儿还真是稀奇,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他们之前每个月都去医院检查胎儿情况,说明嫂子的肚子里是有胎儿的。但是后来再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却说嫂子的肚子里没有胎儿了,更奇怪的是,嫂子的肚子却并没有变小,依然是怀孕时候那样圆滚滚的。

    大牛搓着手,眼眶红红的:“我俩口子为这事儿都快急死了,你说胎儿好好的在肚子里面,怎么会平白无故不见了呢?就算是流产吗,你嫂子也会流产出血,肚子也会变小吧,但她的肚子依然胀鼓鼓的,我们西医中医都试过了,都不见好转。你嫂子也是个倔性子,她始终不相信孩子就这样无缘无故没了,到后来她连医院都不去了,每次都骂那些医生是骗子,我担心她不能接受现实,所以只好带她回乡下好好静养!”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我问。

    大牛一个劲地唉声叹气:“我也不知道啊!你说我大牛老老实实做人,怎么就落得这种倒霉事情呢,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

    我想了想:“这样吧大牛哥,我跟你回去看看嫂子,再商量后面该怎么办!”

    “也好!”大牛说:“走吧,顺带我哥俩也聚一聚,好久没有一块儿喝酒了!”

    路过村头卤肉铺的时候,大牛切了一斤卤猪耳朵,然后在小卖铺买了一瓶烧酒。本来我去付钱的,但是大牛死活不肯,说这么多年也没请我喝过半顿酒,我也就没有推辞。

    回家的路上,和大牛闲聊,大牛告诉我,这几年在外面打工拼搏,辛辛苦苦攒了点钱,没想到媳妇出了这怪事儿,几年下来的积蓄全都没有了。现在也不能出去干活了,要在家里守着媳妇,所以只能在附近的村子或者城里打点散工。

    大牛家的老房子也跟我们家一样,在政府的支持下翻新成了二楼一底的小楼房,只是房间里显得有些单调,没有进行过多的装修。大牛原本准备回来装修房子的,但是现在所有存款都用在媳妇看病上面去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大牛他妈正在生火做饭,看见我的到来显得很热情,连忙把我迎接屋里:“哦,这不是小孤吗,简直是稀客呀,来来来,快进屋坐,快进屋坐!”

    我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在村民们的眼中,我就是知识分子,所以他们看见我多少都有些尊敬。

    大牛拉着我,把猪耳朵递给他妈,骄傲地说:“可不是嘛,今儿个拓跋教授大驾光临,妈,您老多整两个菜,我哥俩好好喝点酒,对了,再弄一盘花生米!”

    “知道!知道!”大牛他妈接过猪耳朵,回厨房里忙乎去了。

    “走,带你看看你嫂子!”大牛带着我走进卧室。

    大牛的老婆确实是个漂亮姑娘,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乡下人。我们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床头织小孩穿的毛衣。

    我看见床头已经摆放了不少新织的毛衣,心头隐隐有些酸楚。

    “婷婷,今儿我们家来客了,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从小的好朋友,他叫拓跋孤,是我们村里的大学生呢,是学考古的,厉害吧!”大牛骄傲地向他媳妇介绍着,在我们乡下农村,能认识两个大学生好像是一件挺荣幸,挺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嫂子,你好!”我跟大牛的媳妇打着招呼,大牛刚才给我说过她媳妇的名字,叫郁婷婷。

    “拓跋孤?哦,请坐请坐,我们家已经很久没有来客人了!”郁婷婷放下手中的毛衣,冲我浅浅一笑。她腆着大肚子,圆滚滚的,看上去就像怀胎十月了一样。

    我心想,郁婷婷要是再打扮的时尚一点,肯定能迷倒不少男人,大牛这小子还真算有福分了。只可惜老天爷给了你一样东西,就要剥夺你另外一样东西,给了大牛一个漂亮老婆,却让大牛失去了孩子,造化就是如此弄人。

    我走上前去,跟郁婷婷随意聊了聊,我发现她的瞳孔里面隐隐有条黑线,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但是表面却没有做声。

    聊了一会儿,我们下楼吃饭,一家人边吃边聊,倒也其乐融融。

    我跟郁婷婷讲了不少小时候的趣事儿,逗得她咯咯直乐。

    郁婷婷和大牛他妈很快就下桌了,大牛他妈带着婷婷上楼去看电视,客厅里只剩下我跟大牛两个人在喝酒。

    大牛端起酒杯:“小孤,谢谢你,婷婷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这杯酒是当哥哥的敬你的!”

    我和大牛碰了碰,吱溜喝了一口酒,然后放下酒杯,盯着大牛:“大牛哥,实话跟你说,嫂子的病症不同寻常,她……很有可能是……撞鬼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死胎

    “啥?!撞鬼了?!”

    大牛本身就是粗嗓门,再加上喝了点酒,一嗓子就嚎出来了。

    幸亏他妈陪着媳妇在楼上看电视,应该没有听见。

    “嘘嘘嘘!小点声!”我把指头放在嘴唇上面,示意大牛不要激动。

    “小孤,你可别唬哥啊,婷婷……婷婷她怎么就撞鬼了呢?”大牛的语调都有些变了,农村里的人本身就比较迷信,再加上我们家族是黄河捞尸人,本身就有点道行,大牛对我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

    “没有唬你!刚才我看见嫂子的眼睛里面有黑线,是撞鬼的典型表现!”我丢了颗花生米在嘴里,咬得吧唧响。

    大牛面露惶恐之色,压低声音道:“小孤,其实不瞒你说,之前我也有过怀疑,不过婷婷一直要我相信科学相信医学,但是我一直都觉得这事儿怪异!”

    “这事儿确实怪异,我怀疑嫂子肚子里的是——死胎!”我伸手敲了敲桌子,神色肃然。

    “死……死胎……”大牛张张嘴巴,脸色变得很难看,他默不作声,端起酒杯,仰脖喝了个精光。

    “大牛哥,事已成为定局,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至少现在嫂子还没有什么大碍!”我安慰大牛,给他斟上一杯酒。

    大牛吐着酒气,眼圈红红的:“其实自从医生告诉我们,婷婷的肚子里面没有孩子以后,我基本上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你知道的,人很多时候不愿意面对现实,我的心里也一直抱有期望,期望奇迹能够降临。但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知道奇迹不会出现了,多少还是有些难过!”

    “看开一点,很多东西都是命,这不是你能够决定的!”我说。

    大牛点点头:“小孤,我知道你们家对付邪物有些道行,这事儿你能不能想办法帮帮我?孩子没了不要紧,但我不能没了婷婷呀,你既然知道了病因,有办法治好婷婷吗?”

    我呷了口酒:“大牛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尽全力救助嫂子的。不过我现在需要知道一件事儿,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没有的?”

    “一年多以前吧!她这都怀孕两年了!”大牛说。

    “确切一点!”

    “唔,应该是一年半前,也就是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大牛想了想。

    “你记得那个月里面,你身边或者嫂子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事儿?”我神色凝重地问。

    “奇怪的事儿?!”大牛眉头紧蹙,一连抿了三口烧酒,突然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小孤,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儿!”

    我点点头:“你说!”

    大牛道:“我记得那个月我休年假,于是带着婷婷回河子村探亲。有一天,我的小姨过生日,邀请我们去做客,她的家在柳湾村。那天中午吃过饭,家里的一些亲戚就拉我去打麻将了。那天的手风特别顺,赢了不少钱,可能打得太过投入了,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发现婷婷不见了。

    当时全家都急疯了,出动了所有亲戚帮忙寻找,结果在柳湾村里的一个废弃的水塘旁边找到了婷婷,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全家人赶紧手忙脚乱地将婷婷送到村卫生院,卫生院的大夫对婷婷做了一通检查,说婷婷没事,可能血糖有些偏低,所以晕倒了,回去好好注意休息就行了。

    回到家里之后,我问婷婷怎么跑去水塘那边,婷婷说她闲着没事,就沿着田埂转耍,不知觉中来到水塘边。她说走到水塘边上的时候,她还碰见了一个身穿花衣服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年纪,扎着两条羊角辫,脸上脏兮兮的都是泥巴,她拽着婷婷的衣服,哭喊着要当婷婷的女儿。婷婷觉得很奇怪,就耐心安慰小女孩,说自己肚子里有宝宝了,不能做她的妈妈,并让她回家找自己的妈妈。谁知道这个小女孩突然就生气了,居然一把推倒了婷婷,婷婷也就此晕了过去。

    当时我听了这件事情非常气愤,心想哪家的孩子竟然这般顽劣,居然推撞孕妇,实在是太没有家教了。我本来想去柳湾村查一查小女孩的下落,找她家长讨个说法,不过婷婷心好,说自己也没什么大碍,这事儿也就算了。我也不至于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怄气,一段时间过后,也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后来从河子村回到江苏,我们再去医院去检查的时候,医生就说婷婷肚子里的胎儿不见了。小孤,现在听你这么一说,难道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小女孩所赐?”

    大牛紧张地看着我,鼻尖已经渗出了冷汗。

    我抿了口烧酒:“唔,这事儿说不清楚,暂时还不能下定论,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

    “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怎样才能治好婷婷?”大牛擦了把冷汗,焦急地问。

    我劝慰道:“大牛哥,你先别急,明儿个我们先去一趟柳湾村,打听打听那个小女孩的下落!”

    大牛一个劲地点头:“成!小孤,这事儿哥就指望你了,要是你能治好婷婷,哥这辈子给你做碰马,任听差遣!”

    “瞧你说的是哪里话,自家兄弟不说这个,事儿真能办妥了,你再请我吃顿酒就行了!”我微微笑了笑。

    “成!请你喝酒那是必须的嘛!到时候我再给你做一锅柴火烧鸡,保证馋的你流口水!”大牛拍着胸脯说。

    “好,一言为定!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见!”我跟大牛告别。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嘱咐大牛:“这事儿暂时先不要让嫂子知道,我怕她会接受不了!”

    大牛点点头:“这个我理会的,兄弟,拜托你了!”

    回到老屋,我从老屋的柜子里找出一些黄纸,然后蘸着朱砂开始画符。

    爷爷生前每次出船的时候都会画符,所以家里并不缺少黄纸朱砂这些东西。

    一直忙到深夜,我这才爬上床去睡觉,这一天实在是有些困了。

    天还没亮,屋外就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我迷迷糊糊地打开房门,看见大牛站在门口,头发上都是霜露。

    “大牛哥,这么早?外面的公鸡还没打鸣呢!”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大牛憨厚地笑了笑:“兄弟,不好意思,哥确实来得早了点。没办法,心里揣着事儿,一晚上都睡不着,就盼着天亮呢!”说着,举起右手上拎着的口袋:“哥给你带了点豆浆油条,趁热吃吧!”

    吃完豆浆油条,洗了个澡,我感觉精神好了不少,外面的公鸡才开始打鸣,天色也渐渐放亮了。

    我把昨晚画好的几张符咒揣在兜里,跟着大牛出了家门。

    柳湾村距离我们河子村还是有几十里的路途,反正时间尚早,我和大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往前走。

    “嘿,大牛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偷看张寡妇跟李光棍偷情的事儿么?”我说。

    “哈哈,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惦记着这事儿呢!”大牛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瓜子。

    我撇撇嘴:“哟,还不知道谁惦记呢,我记得你那时候豪情冲天对我们说,这辈子你最大的梦想就是把张寡妇给睡了!”

    大牛吸了口哈喇子,两眼迷醉,仿佛在回味那个美好的画面:“说真的,张寡妇那屁股瓣子真是又白又嫩,跟那大白馒头似的,当时把我馋的,啧啧,至少有一个月,我天天缠着我妈给我蒸馒头吃!哎,对了,张寡妇后来去哪里了?回村里怎么没听说过她的消息了?她还跟那个李光棍在一起吗?”

    我笑了笑:“早就没有了,两人的事儿在村里传开之后,张寡妇就走了,听说嫁到山西那边去了,后来有人给李光棍说媒,李光棍也去别村了!”

    “哎,当时他们两人的事儿传得确实沸沸扬扬。其实吧,一个寡妇,一个光棍,两人在一起也没什么,生活需要嘛!”大牛说。

    我说:“这事儿要搁在城里,那就不叫个事儿。但是搁在咱们这样的小村子里,况且还是那个年代的大背景下,就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

    “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小黎子不?”大牛突然问我。

    “小黎子?谁呀?”这个名字我确实有些想不起来了。

    大牛坏坏地笑:“兄弟,你就比跟哥哥装蒜了,你就是忘了我们,你也不可能忘记小黎子呀!村西老黎家的幺女儿,那时候我们上初中的时候,黎子才跟小豆丁一样大,天天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对你情有独钟,成天嚷着长大了要做你的小媳妇,你难道忘了?”

    我老脸一红,想起这个黎子来了,大牛说的确有其事。那时候大家都还小,黎子更小,成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喊哥哥,逢人就说长大了要嫁给我做老婆,那时候村子里的大人们最喜欢逗玩她,看见她就问:“黎子,你的小孤哥哥呢?”

    我咳嗽两声:“神经病,好好的,你怎么提起黎子来了?这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了,再说了,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小,说着玩呢!”

    大牛嘿嘿笑了笑:“那天我去村卫生院,碰见黎子了,原来她长大后当了一名护士,现在主动调回河子村工作。啧啧,哪天没事儿去卫生院逛逛,说不定你俩有戏呢!”

    “去你的,神经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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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捞尸人介绍:
关于黄河,你知道的永远不够!关于黄河上的禁忌传说,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去打听!黄河阴兵、鱼骨神庙、铁头龙王、死亡蛊虫、送鬼亲……最邪乎的黄河物件,最 古老神秘的职业:黄河捞尸人!他们世代镇守黄河古道,究竟所为什么?暗潮汹涌的黄河古道下面,又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招魂师、虫师、占卜师、巫蛊师、人草 师,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很多!黄河捞尸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黄河捞尸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黄河捞尸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