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各方反应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内，某个身材不高的大胡子难得地取下一直叼在嘴里的烟斗，笑道，“中国的那些土地革命者竟然消灭了4万日本猴子？”
“日本方面并未否认，尊敬的斯大林同志。”，苏联人民委员会主席莫洛托夫虽然贵为苏联的第二号人物，在斯大林面前却一直都是毕恭毕敬，不过见斯大林心情不错，他胆子也跟着大了一些，难得地主动向其提议道，“如果中国同志真的取得了这样的胜绩，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给予他们一定的支持，让他们给予日本军阀更大的打击？”
“先查清事实再说。”，斯大林很快就敛起笑容，拿起烟斗吸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对外情报工作是该加强了，真不该将别尔津派出去......”
而在这时的柏林，一个小胡子则是面色变幻不定地陷入了沉思，“想不到那些日本猴子竟然连中国的叛军都打不过，他们真的有能力帮助帝国夹击苏俄吗？或者......我们应该重新考虑对华政策？”，但很快他就猛地抬起头来，拍着桌子大叫道，“叫卡纳里斯（纳粹德国军事谍报局局长）过来！我要详细的情报，越快越好！”
一个既是苏共党员也是纳粹党员的德国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红色谍王”佐尔格，通过他在远东的情报网络、尤其是毕业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的《朝日新闻》记者尾崎秀实，查清了日军的准确伤亡数字与那几次战斗的大致经过，并分别向莫斯科与柏林进行了汇报......
大胡子当年曾经指挥过察里津保卫战这种硬仗，对于军事远不像后世很多人以为的那样无知，他只是粗粗看了一下就意识到，出现如此夸张的战果其实存在着很大的偶然性，那支红军部队应该不会真的强大到足以一下子歼灭4万日军。但其中至少有一万多日军确实是其硬碰硬吃掉的，以此来看，这支红军现在的实力至少也足以与一个日军师团抗衡，即使是斯大林，对其也无法继续无视了，但对于莫洛托夫扶持中国同志的建议，斯大林还是立刻就否决了，“即使他们比我们原先估计的更加强大，也不可能与现在就有二百万、并且随时可以动员更多部队的中国政府军相提并论，何况中国对于苏联的价值，并不在于消灭多少日本猴子，而只需要拖住他们、为我们的工业化建设和红军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争取时间就行，在这方面中国的蒋政府无疑更加值得信赖，无论是纵深还是兵力，那些土地革命者都望尘莫及。等到我们的工业化完成，武装起几百万、上千万的强大红军，无论是西方的帝国主义，还是东方的帝国主义，都将粉碎在苏维埃的铁拳之下，区区几万日本猴子，又算得了什么？”
而小胡子方面，也“英雄所见略同”地作出了同样的判断，但心底里毕竟还是对日军战力有些失望，从此还是不可避免地更加轻视日本，加之德国现在急需中国的猪鬃与钨、锑等稀有金属，因此与历史上相比，国府从德国换到了更多的武器装备。但因为“赣匪”的死灰复燃，国府自35年下半年开始，就无法依约向德国提供足额的钨砂，使得德国的战争储备迟迟无法完成，严重影响了小胡子的扩军计划，令小胡子渐渐有些着急起来......
挺进华北以来一系列的胜利，不但有力地驳斥了国府对于赤色党的污蔑之辞，胡卫东也一下子成为了国内妇孺皆知的大英雄，这带来的一个直接影响就是，投奔苏区的人才大大增加了。这些人中不乏后世名声赫赫的学问大家，其中甚至有目前已经是世界级专家的大牛，比如协和医学院生化系主任吴宪（注1），而清华大学物理学教授吴有训与周培源、化工系教授张大煜、数学系助教华罗庚、研究生钱伟长、即将毕业的钱三强、何泽慧、王大衍、物理系在读大学生陈芳允，北洋工学院在读大学生吴自良，北大物理系助教郭永怀、地质系助教丁道衡后世也都是国内各个科研领域顶尖的专家学者。
此外，还有一些重要人物是胡卫东特地派人拉来的，比如世界级的地质学泰斗李四光、气象学家竺可桢、目前在山东大学任教的物理学家王淦昌与生物学家童第周，以及国内中医界的第一人施今墨，而方法也各不相同。
李四光的思想一向激进，对赤色党素有好感，加之此时他虽然已经提出了地质力学的概念，但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根本没人支持，甚至就连他有着详实证据的“庐山第四纪时期曾经存在过冰川”的论断，也被看不起中国人的国外地质学界与盲从国外权威的国内地质学界轻率否定。不服气的李四光正准备再上庐山搜集更加有力的证据，胡卫东却通过地下党向其致信盛赞地质力学，并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顿时被李四光引为知己，加之李四光本就是一个坚定的爱国者，光是为了抗战这一条，就足以令他放下一切，接受胡卫东的邀请前往洛阳了。有了这位百年不遇的地质天才，加上孙越崎这个擅长矿业管理的杰出人才，豫西苏区地下的丰富矿产资源有望得到充分开发，这对处于敌人包围之中的豫西苏区来说，其意义怎么高估也不过分。
注1：吴宪在世界上第一个提出了测定血糖的方法，并发现了蛋白质变性与复性的规律，这两大贡献（尤其是后者）都完全有资格获得诺贝尔奖，但由于当时中国在世界上毫无地位可言，加之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国际科学界确实人才辈出，最终与诺贝尔奖无缘，但即便如此，在1936年时，吴宪已经是世界公认的一流生化专家，同时也是国内最优秀的医药化学家与营养学家之一......
第一百零七章 群贤毕至
与李四光相比，地理与气象学家竺可桢如今的名气更大，而且更受国府重视，胡卫东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给他写了封信，但他却低估了竺可桢的那颗爱国之心。在看到胡卫东信中所说的“请问先生，气象学是在风调雨顺的江南作用大，还是在灾害频繁的北方作用大？”后，竺可桢毅然放弃了高官厚禄，觅得机会带着一向无条件支持他的家人来到了洛阳。这对苏区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因为竺可桢不但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还是“民国四大校长”之一，如果考虑到学校的基础，称其为民国时期最优秀的大学校长也不为过，胡卫东自然不会浪费他的这一杰出才能，而竺可桢也没有令他失望，在其卓越的领导下，新成立的中原大学很快就成为国内最优秀的大学之一，在理工科方面更是无以伦比......
而王淦昌与童第周二人之所以接受胡卫东的邀请，除了不逊于任何人的拳拳报国之心外，还有着不能忽视的经济因素。民国时期的大学教授虽然收入很高，却因为“城头变幻大王旗”的缘故而很不稳定，山东大学原本有韩复渠的鼎力支持，经济状况还好，但薛岳进军山东将其赶走后，给予山东大学的拨款顿时锐减，再加上民国时期虽然大学教师工资很高，但科研条件却是普遍很差的，理工科的教授想搞研究的话，往往必须自掏腰包购买必需的实验器材（中央研究院条件要好一些，但却不是那么容易进的，而且远没有大学自由。），而由于民国时期实验仪器基本不能自产，国内要么根本买不到，即便有卖的也往往是天价，有时哪怕一台旧显微镜，价格都相当于一个大学教授两年的年薪......
在这种情况下，山东大学工资不能按时足额发放，对于严重依赖实验器材的王淦昌与童第周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噩耗，因此在胡卫东许诺给予他们每年十万元科研经费和基础的科研条件后，两人立刻毫不犹豫地动身前往洛阳，还同时带来了不少同事和弟子，令胡卫东欣喜万分。
至于名医施今墨，由于人在北平的关系，胡卫东干脆开门见山地直接邀其面谈。民国时期是中医数千年历史中最为艰难的一段岁月，包括鲁迅这样的民族脊梁都对其持全盘否定的态度，虽然其间因为施今墨治好了汪精卫岳母所患痢疾（西医束手无策）的缘故，中医免于遭到南京国民政府取消的厄运，但在强势的西医面前，也仅能苦苦支撑而已。因此胡卫东所言在苏区给予中西医同等地位的允诺，对深爱中医事业的施今墨来说，实在是难以拒绝，尤其是如今的红军虽然实力还不能与国军相比，却已经让人初步看到夺取天下的希望，一旦革命胜利，中医必然将在全国范围内恢复其应有的地位，这就更令施今墨憧憬不已。加之伟人“中西医结合”的思想与施今墨不谋而合，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同意前往苏区开设中医院，与其同行的还有不少平津一带的名中医，和他们不下百人的年轻弟子。由此中原苏区的医疗卫生事业飞速发展，加上青霉素产量的不断增加，积劳成疾的毛泽民与张浩后来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疗，甚至不少兄弟部队的同志也都闻风而至，历史上同样因为积劳成疾而早早退出一线部队的徐海东等人也因此得以在抗战期间继续发挥才能......
不过，大量教师与优秀学生的离开，对于平津地区的高校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损失，各校领导难免有所怨言，而且在一些传统的学者眼里，知识分子最好远离政治，安心教学研究。例如华罗庚的恩师熊庆来就极力劝阻其前往苏区，因为按照原定计划，华罗庚今年七月就要出国访问学习了，熊庆来认为以华罗庚的资质，到国外学习几年后很有希望成长为世界一流的大数学家，放弃这个好机会，而去红军根据地“荒废学业”，在熊庆来眼中无疑是十分不智的。
虽然师恩深重，但华罗庚还是坚持道，“如果国家亡了，再多的成果又有何用？红军是抗日的，帮他们就是救中国。而且学生一直认为，数学是要为生产生活服务的，而不是只能作为卖弄的谈资，此去洛阳正好是一个机会，让学生将自己的所学所思应用于实践之中。而且数学与旁的学问不同，在哪里都能研究，何况如果那位胡将军是实话实说的话，洛阳的条件也未必很差......”
熊庆来知道这位得意弟子素来极有主见，便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了。
在奔赴苏区的年轻人中，像华罗庚这样深思熟虑的并不多见，其中一大部分都只是一时的热血而已，随大流跟风的也不在少数。虽然豫西苏区的条件比陕甘宁边区好得多，但有一点还是令他们难以忍受，那就是缺乏自由，话不能随便说、人不能随便见、地方不能随便去，这令那些年轻人怨声载道。但胡卫东这么规定自有他的道理，一来中国人历来缺乏保密意识，历史上无意中泄露出去的机密数不胜数，只有以严格到近乎苛刻的保密条例才能尽量避免泄密，并逐渐将这个缺点纠正过来；二来抗战时期环境十分恶劣，各方关系又十分复杂，加之赤色党内“左”的思想仍有较大影响，在人们普遍神经紧张、甚至有些过敏的状态下，这些年轻人若是举动失当，很容易引起误会而害人害己，例如清华研究生熊大缜历史上就因此枉死，并连累了一大批同学、同事和他的老师叶企孙......
但胡卫东既然知道这段历史，自是不会坐视悲剧重演，他除了制定了一系列严格的规章制度之外，对于熊大缜等历史上的悲剧人物也都给予了重点关照，即使受到审查，胡卫东也保证他们可以继续原先的研究课题，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损失。加之胡卫东并没像历史上的组织那样完全按照需要安排知识青年们的工作，而是兼顾了个人的专长与兴趣，使得科研效率大大提高。例如历史上因为根据地需要而转行研究化工和弹药的熊大缜就得以继续研究他自大学期间就开始的红外成像课题，最终在胡卫东的关怀下成长为世界级的红外光学专家......
第一百零八章 再次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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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八军团的辉煌胜利，不但鼓舞了中国人民，也震动了日本上下，即使仅仅为了挽回颜面，日本军方都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但在如何对付红军这一点上，日本陆军参谋本部高层却出现了严重的分歧，以陆军参谋本部作战课长石原莞尔为代表的“缓进派”认为，从红军表现出的战斗力来看，中国军队远比日本原先估计的更强，加之目前日本并未完成全面战争的准备，尤其是满洲仍有抗联等大量反日武装活动，如果现在就仓促发动全面战争的话，极有可能陷入持久战的泥潭，本土资源匮乏而又尚未完全控制满洲的日本是根本撑不下去的。对于红军，石原莞尔提出了借刀杀人的办法，即支持中国的南京政府剿灭红军，成功的话自然最好，即便失败，也能消耗中国的元气，为日本做好战争准备赢得时间。
而关东军参谋长东条英机等“急进派”则认为这样做是示弱的表现，如果中国人因此对日本失去畏惧之心，以后再想征服中国就更难了。而且在他们看来，即便战争规模失去控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现在日本的确是没有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但事实上还是四分五裂的中国更加没有准备，他们甚至狂妄地叫嚣“只需要三到六个月，就可以逼迫支那人投降。”......
眼见军部更加倾向于对头东条英机的主张，石原莞尔不禁异常愤懑，对挚友板垣征四郎抱怨道，“他东条英机一个‘上等兵’（注1）懂得什么？”
“想开一点吧，石原君，相信军部和天皇陛下是会做出正确选择的。”，板垣征四郎安慰道。
“但愿吧。”，石原莞尔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接受了板垣征四郎的劝慰，并且很快就反过来安慰板垣。
原来，板垣征四郎这两天心情同样不好，他接任第五师团师团长后还没来得及赶到部队，第五师团残部就在塘沽被红军全歼了，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板垣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但说老实话，在当时的形势下，即使板垣及时赶到部队，也一样无力回天，反倒会断送自己的性命，其实板垣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当然，石原是不会这么说的，他开解板垣道，“第五师团的老兵玉碎两万多人，固然是巨大的损失，但年轻的新兵（相对来说）更有锐气，而且更能接受前辈你的战术思想，这或许就是支那人常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然而，就在两人互相舔舐伤口的时候，一个通信兵却突然前来通知他们立刻前去军部参加紧急会议，原来，那支已经让日本人恨之入骨的红军部队竟然再启攻势，而这次的目标则是日本已经占领3年多的热河......
早在当初江西起兵之后不久，胡卫东就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他只要决定在某地停留一段时间，就一定会向相邻的敌军据点派出特战队员或者侦察兵潜入其中进行侦查，有地下党要派，没有更要派，甚至会留下少数人长期潜伏，一方面不断给指挥部提供后续情报，一方面在当地发展组织。
随着特战队员与侦察兵数量的不断增加，红八军团的渗透范围也跟着日益扩大，挺进冀东之后，东边是29军一部驻防的山海关，只需派几个人过去看着，以防日本关东军突然大举入关就好，至于渤海湾沿岸虽然有多处可以登陆，但部队上岸集结需要时间，派少许预作警戒就行了，而且胡卫东在打下塘沽之后不久就将其放弃，这样日军若来，很大可能仍会从塘沽登陆，胡卫东便可以通过留在塘沽城内的侦察兵在第一时间得悉。
因此胡卫东渗透的重点就放到了沦陷多年的热河省，又由于草原上地广人稀，能够大量屯兵又离得较近的城市就承德一个，因此目标非常明确，要不是承德人口不多，生怕引起鬼子怀疑，胡卫东甚至可以向其派出一千多人。由于人手充足，侦察兵们发回的电报也比此前的历次行动更加详细，胡卫东也由此得知承德竟然刚刚建成了一个大型机场，并且已经开始有日军飞机进驻，胡卫东一看电文顿时心中一紧，连忙走到那张巨大的华北地图面前量了一下几个城市间的距离，再按比例尺折算成实际距离，顿时发现情况比他预料的更加严重......
承德的地理位置刚好插在平津的肋部，一旦机场投入使用，不光平津地区，就连张家口与保定也都在日军航空部队的作战半径之内。而且，虽然自红十五军占领天津以来，日军的空袭就日益频繁，但由于只有锦州一个机场可用，关东军飞行集团空有五个飞行联队（那支被消灭的飞行联队已经迅速重建，日军两个飞行联队的备用飞机就够重建一个新的飞行联队，飞行员更是不缺。），却只有2个联队可以投入战斗，而一旦承德的大型机场正式投入使用，关东军飞行集团的全部飞机、乃至日本国内的增兵，都可以参加战斗，那对红十五军的威胁就太大了。
事实上，光是锦州的两个鬼子飞行联队，就已经令红十五军蒙受了不小的损失。虽然日军可用的战斗机数量相对于红军飞行团的二十四架九五式战斗机来说并没有绝对优势（每个日军飞行联队有4个中队，其中一般有2个是战斗机中队，也即是总共48架战斗机。），质量上甚至反而有所不如（注2），但是日军飞行员普遍训练有素，与之相比，红军飞行团中虽然不乏好苗子，但其中大多尚显稚嫩，尤其是那24架日式战斗机刚刚缴获没多久，红军飞行员远没有鬼子那样熟悉，而且鬼子的飞行联队即使遭受损失，飞机也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而红军飞行团则是损失一架就少一架，纵有防空火力助阵，硬拼也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注1：恃才傲物的石原莞尔一直看不起曾任自己上级的东条英机，认为他的才能只能当好一个上等兵，并在人前人后动辄以“东条上等兵”称之，于是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但东条虽然军事上才能平庸，搞政治却比石原莞尔厉害得多，历史上自抗战全面爆发开始石原莞尔被其一直压制，再没获得出头的机会，但这却是中国的幸运......
注2：九五式战斗机35年3月首飞（服役再快一般也要到35年底），38年就停产，总共只生产了588架，其中1型只有300架（缴获到的那24架即是这个型号），很显然在36年5月，关东军飞行集团的战斗机中队还不可能配备太多九五式战斗机，再扣去被缴获的那24架，就更少了。因此，依旧装备着不少老式战斗机的关东军飞行集团若论战斗机的平均质量，反而比不上全都装备了九五式战斗机的红军飞行团（得到24架好得多的九五式战斗机之后，原来的6架老式战斗机现在都已经改作教练机使用了。），当然，以日本飞机制造业的产能，这个优势很快就会消失......
第一百零九章 防空作战
为此胡卫东发扬红军的优良传统，在军内广泛征集建议，采纳到了不少好点子，比如在城外较远处设置观察哨严加戒备，以免红军的飞机还没来得及起飞就被摧毁在地面上；起飞后的红军飞机不要与鬼子战斗机缠斗，而要盯着轰炸机打，它们威胁更大，同时这样做也更容易取得战果；要与地面防空火力积极配合，不可追得太远......
在这些战术的指导下，红军飞行团的4个战斗机中队与防空部队并肩携手，取得了远超胡卫东预料的不俗战绩，5月上旬的短短十天里先后与日机交战二十余次，击落日机22架（其中9架为空军战果）、击伤17架（其中13架为空军战果），红军飞行团被击落4架战斗机，另有2架重伤（由于天津没有维修器材，与被击落其实没有太大区别，好处是保住了飞行员，并能回收发动机等重要部件......），牺牲1名飞行员，而防空部队的损失则更大，17门高射炮（注1）、12挺九三式13.2mm高射机枪与七十多挺轻重机枪被炸毁，伤亡五百余人（其他部队伤亡也有这个数，加起来超过一千。），战斗力几乎缩水了一大半。
之所以战况如此激烈，是因为日机将东局子机场视为首要目标，力求将红军的飞机消灭在地面上，即便不能，也要将机场炸得千疮百孔，让其难以正常起降，以彻底夺取制空权，而胡卫东对此也早有预料，除了让飞行员们随时作好战斗准备之外，还将全部的防空武器和从各师紧急抽调出的几百挺机枪集中到机场附近。于是，中日双方就在这么点大的空间里刺刀见红，这与历史上作战空域大上几百倍的淞沪空战是完全不同的，其激烈程度纵不能说是绝后，也肯定是空前的，如果只论密度，不论总量，甚至可以与历史上的不列颠空战相比......
在一次次激烈的空战中，不但高志航与李桂丹这两位经验丰富的老飞行员各有斩获，刘淬钢、柳哲生等年轻飞行员也迅速成长了起来。但就在大家士气高昂的时候，胡卫东却突然命令高志航率部退回晋察冀机场修整待命，飞行员们顿时炸开了锅。
但胡卫东这样做也是无奈的选择，“日本的飞机制造厂一年能够制造几百架上千架飞机，你们打掉的这几十架鬼子只需要十天时间就能补充过来，而我们却是损失一架少一架，飞行员方面情况也差不多。这样下去的话，越往后实力对比就越是悬殊，不可能继续维持现在的交换比，而且虽然大家这些天来英勇战斗，但机场跑道还是受到了很大破坏，日军只要再来空袭几次，这座机场就没法用了，那时不能起飞的战斗机就会成为日军轰炸的活靶子，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你们撤回待命，等待更有利的机会再次出战。而且，你们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将空战的心得总结一下，让那些没能参加空战的学员也学习一下......”
虽然很不甘心，但大家也都明白胡卫东的确是深思熟虑，尤其是机场的现状实在危险，即使是高志航这个犟脾气也不好视而不见，于是大家只得服从命令驾机西返。
防空压力本就很大，现在高志航的飞行团又走了，就更是雪上加霜，胡卫东便决定率领得胜之师返回根据地，以锦州到天津的距离，红十五军主力只需走上一两天夜路，日本飞机基本上就够不太着了。而红十五军东进以来虽然战事频繁，但由于指挥得当和战士们的英勇，加上不错的运气，自身伤亡还不到两万，而装备更是大幅度改善，以红十五军现在的实力，华北国军各部又有哪个挡得住他们南归？
但令胡卫东有些郁闷的是，恰恰这时潜入承德的侦察兵发回了日军机场建成的消息，以日本人的工作效率，应该很快就会有机群进场，到那时日本飞机的作战范围必然大幅度增加，红十五军想要摆脱空袭的威胁，至少也得走上十天（大部队是不可能急行军的，而且陆地上也不可能像飞机一样全走直线。），而且还都是在没有任何遮蔽防护的大平原上，飞机的威胁至少增加数倍，被日机连续追着炸上这么多天，那伤亡就实在太大了，对于士气更是沉重的打击，甚至令红十五军的广大指战员从此患上“空袭恐惧症”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无论如何，承德的这个机场必须拿掉，但这个机场一开始就是作为军用机场修建的，想要破坏并不容易，而且日军对其也很着紧，将一个精锐大队和联队指挥部都设在机场附近，此外邻近承德且有铁路相连的赤峰还驻有另外一个步兵大队，一旦承德有事，他们随时都可能赶来增援，这绝不是那点侦查兵可以搞定的......
于是，胡卫东毅然决定亲率三万精兵袭占承德，以解决撤军的后顾之忧。虽然天津与承德之间也有200多公里的距离，但是其中很长一段都是山路，日机的侦查会受到很大限制，即使进入平坦开阔的草原之后，也大可以采取夜间行军、白天隐匿的方式躲避鬼子的侦查和轰炸，毕竟进入5月中旬之后草原上已经是一片郁郁葱葱了。而且以鬼子的狂妄，恐怕也想不到红军竟然敢再次主动对其发起进攻吧？
一开始政委张浩并不同意胡卫东这个似乎是突如其来的作战计划，但胡卫东却列出了一行行详实准确的数据，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分析......
注1：原有25门，由于日军对防空的轻视，红八军团虽然缴获了大量日军装备，但其中一门高射炮都没有，红八军团的高射炮都是以前从国军那里缴获来的，基本都是小口径机关炮，型号繁杂且大多老旧，射速与射高都已经落后于时代。
第一百一十章 摧毁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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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不打承德直接南撤，鬼子的空军会一直跟着我们狂轰滥炸，伤亡要比现在大得多，光是出动的飞机数量就会暴增到现在的3倍，而没有城市建筑的遮蔽与保护，日机轰炸的效率也会十倍于现在，即使不考虑防空能力下降的影响，我军的伤亡也能达到这段时间的30倍，也即是3万以上的伤亡，而这还是尽量低估的结果。何况同样的伤亡数字，空袭对士气的打击要比枪炮大得多，我们现在已经伤亡2万人，能够承受得了伤亡近半的损失吗？而与之相比，攻击承德虽然也会有不小的损失，但终归要小得多，而且牺牲在冲锋的路上，总比被鬼子的飞机追着炸死要强......”
“那么暂时留在天津不回去，难道不行吗？”，张浩话一出口就意识到问题，如果一直赖在天津不走，危险只会越来越大，而且因为红军的占领，天津市民所需的各种生活物资大都断了供给，眼下城内已经开始有所怨言，要是时间一长，难免不出现某些不和谐的事件，到时候赤色党在政治上可就要大大地失分了。张浩也不是一般人物，很快就转过弯来，同意了胡卫东的作战计划。
结果正如胡卫东预料的那样，由于日军毫无防备，红军进攻部队又坚决执行了昼伏夜行的命令，直到他们距离承德不到20里的时候，日军才终于发现，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红十五军的n个主力步兵团同时出动，实力非同小可，纵然没带重炮过来，也不是承德城内区区一个鬼子步兵大队和几百人的联队直属部队可以抵挡的，尤其是射程接近14公里的90式75mm野炮更是立下大功。有了城内侦察兵发回的观测数据，十余门90式野炮不必进城就直接将雨点一样的炮弹打进了承德机场，刚刚进驻没多久的数十架日军飞机还没来得及升空就被炸毁或是烧毁，只有两个飞行中队因为已经升空而逃过一劫，但也因为失去立脚点而无暇轰炸攻城红军，全都急急地飞向距离承德最近的锦州机场，由于是紧急升空的缘故，燃油大多没来得及加满，若再耽搁时间，油尽坠机只怕是免不了的......
加上此前的战绩，红八军团已经先后消灭鬼子飞机过百架（包括两艘航母上的），虽然其中存在着很大的运气成分，但胡卫东与红八军团依然堪称是日军航空部队的头号苦主。不过，这固然令胡卫东与红八军团愈发威名远扬，却也引起了胡卫东现在预想不到的一系列蝴蝶效应......
接到承德发来的求救信号后，驻扎于赤峰的另一个鬼子大队急忙赶来救援，但没有城防可守的他们在红军炮火的打击下很快就崩溃了。虽然这次105mm口径以上的大炮都没带上，但在野战中，几百门山炮野炮和数量更多的迫击炮足以依靠数量弥补单炮威力的不足。何况一个鬼子步兵大队只装备有区区6门步兵炮，在红军二十倍的兵力与五十倍的重火力面前，鬼子再怎么勇猛，也还是很快灰飞烟灭。尤其此时由于原来锦州的航空部队已经大多转场到这里，而新的飞机又还没补足，鬼子一直视为底牌的空中支援一时间也指望不上，这令城内城外的日军愈发气馁，纵然军官极力约束，也开始有绝望的鬼子士兵弃械投降，但胡卫东认为此役必须速战速决，而作战的目标也仅仅是彻底摧毁承德机场，让其短时间内无法修复而已，又哪儿有工夫招降啊？于是不管是抵抗的鬼子，还是不抵抗的，全都被毫不怜悯的炮火与机枪直接扫过......
由于赤峰的日军主力已被消灭，有些觉得不够过瘾的旅团一级干部曾向胡卫东建议进攻赤峰，彻底光复热河。但胡卫东认为赤峰紧挨着东三省、又有铁路直通，日军可以在短时间内将驻防于伪满东部用以防备苏联的关东军主力部队调来，而够得着赤峰的日军机场也不止锦州一个，胡卫东自然不敢冒这个险，还是见好就收，尽快带着部队返回根据地修整为上，不过留下一百多名武工队员建立冀热边抗日根据地这种惠而不费的事，他还是不会拒绝的，虽然由于人口不足，这个根据地论战略意义远不能与冀东根据地相比，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在总共引爆了数十吨炸药对承德机场的各个重要设施进行了有效爆破、确保这个机场在至少一个月内无法修复使用后，总算松了口气的胡卫东率部南下与已经离开天津的军指汇合。其间虽然红军仍然是昼伏夜行，但日机锁定大致范围后侦查效率大大提高，鬼子的侦察机一旦找到他们，日军的机群就都会很快闻风而至，像发了疯似的追着红军狂轰滥炸，而防空部队自然还是攻击的重点，即便刚刚建成的伪装部队发挥了很大作用，但损失依然在迅速增加，到两军会合时红军的高射炮已经几乎全部毁坏，高射机枪仅余1挺，而被迫临时充作防空之用的轻重机枪更是损毁两百多挺，防空能力一落千丈，鬼子的飞机也越来越肆无忌惮，红军的伤亡由此直线上升。当红十五军大部队终于全部离开鬼子飞机作战半径的时候，因为空袭造成的伤亡已经超过了五千，胡卫东不禁庆幸自己当初的坚持，如果承德机场还在，那么鬼子空袭的强度和效率（山地与平原的差别）都比现在还要高上几倍，而持续时间则更长，现在的红十五军恐怕已经被打残了......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日军飞机只有锦州一个机场可用，数量毕竟有限，还集中追杀胡卫东所率热河支队，自然再顾不上别的方向，结果天津红八军团总部的重炮坦克一点损失都没有就安然离开了锦州日机的作战半径。不过这也因为胡卫东大胆地命令总部的机械化部队先于步兵离开天津，连夜冲出危险区域的缘故，即使是速度最慢的240mm重炮，在专用牵引车的拖曳下，沿着公路的话一夜时间也足以开出一百多公里，这便已经摆脱了日军飞机的威胁......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日本扩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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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胡卫东这样做是很冒险的，坦克重炮虽然厉害，但没有步兵的保护总是不能让人完全放心，万一敌友难辨的29军突然发难，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但胡卫东对此又岂能全无防范？他让粟裕将所有空闲的汽车全都派了出去，车上运载了足足两个主力步兵团的兵力，再派出一个旅急行军跟在后面，加上胡琏的装甲旅，总兵力超过一万五千人，而且火力无比强大，即使29军全师而来，想要吃掉他们也绝非易事，何况只要坚持一两天时间，红八军团的大部队就赶到了，到时候内外夹击，即便29军真有10万人，也是无力抗衡的。
事实上现在的宋哲元早已经不复当年的锐气，一心只想着保存实力，又哪敢主动生事？不过本就不想与红十五军同室操戈的张自忠对此倒是很支持的，他还利用胡卫东出兵热河的机会将察哈尔省的日伪势力也尽数肃清，没了热河日军的支援，以38师三万精锐，消灭这么点人实在是太轻松了。不过令张自忠遗憾的是，不想过分激怒日军的宋哲元拒绝了他乘胜出兵热河收复失地的请求，张自忠心中不免有些郁郁。
而在西边的绥远，傅作义下手比张自忠更早，以他的卓越才能与35军的强劲实力，傅作义没费多大气力就消灭或迫降了4个旅的伪军。通过收编战俘和降兵，傅作义不但弥补了之前与红军交战所受的损失，而且兵力更胜从前，加之绥远全境落入傅作义之手，35军这支劲旅由此愈发强大......
自占领丰台至今，红八军团的减员（包括生病等非战斗减员）已经突破了3万大关，虽然其中阵亡等永久性减员的只有五六千人，那两万多伤病员只要能够回到根据地修整最多几个月，就大都可以复原归队，可在眼下，这些指战员不但自己难以参加战斗，还需要另外派人照顾，再加上胡卫东从天津等地带走的技工、学生与专家加起来不下万人，也同样需要派兵保护，这使得红十五军的机动兵力渐渐紧张起来。因此虽然进入华北以来连战连捷，胡卫东心里却一直绷得紧紧的，直到全师退出鬼子飞机的空袭范围后，他才总算放下心来，但胡卫东却并没有意识到，真正的考验即将到来......
由于红十五军挺进华北以来的一系列胜利，令日本高层在对华战略上产生了严重分歧，但当红十五军再次对日占区发起主动进攻，攻陷热河省会承德并摧毁了鬼子好不容易建好的机场后，日本军部的高官们迅速统一了意见，对华“鲸吞”还是“蚕食”可以稍后再议，但这支该死的红军部队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掉，否则不但日本会沦为国际上的笑柄，与日本有着利害关系的各大势力也很可能会生出别的想法，后果将远比损失几万人严重得多......
随着红十五军的节节胜利，日军对其评价也一天比一天高，为了确保全歼红十五军，他们竟然决定调派两个满编（注1）的常设师团和一个独立混成旅团出战，同时在国内紧急征召十万预备役人员进入现役，充实目前尚不满编的各常设师团与独立混成旅团，各种新式武器装备也加快了研发速度，做好万一控制不住战争规模，而不得不提前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准备。
其中，独立混成第1旅团是目前日军当中唯一的全机械化部队，其实力之强是显而易见的。而第4师团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实战，但毕竟是日军之中历史最为悠久的老牌师团之一，武器装备精良、训练成绩出色，战斗力应该是值得信赖的，呃，至少现在大家都这么认为......
而第12师团就更加了不得，它在并未追加部队的情况下，就直接配属有野战重炮兵旅团一个，而全日本也才5个野战重炮兵旅团，此外下关重炮兵联队这支冠以地名的特殊炮兵联队也隶属于第12师团的编制，只论火力的话甚至还在野战重炮兵旅团之上。值得一提的是，下关重炮兵联队其实是一支要塞炮兵部队，本来只是编制上隶属于第12师团，一般是不会与第12师团野战部队一起出战的，但是红十五军给日军高层的印象太深刻了，而且他们也知道丰台仓库里到底放了多少重炮，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竟然破天荒地将下关重炮兵联队调到满洲编入第12师团的野战部队，并将最新生产的一批重炮以及必须的牵引车拨付给了他们，让其跟随第12师团的野战部队一起出战。由此，第12师团共装备有24门150mm重加农炮、48门120mm重加农炮、24门150mm野战加农炮、48门105mm野战加农炮、12门150mm榴弹炮、36门105mm野炮、12门75mm野炮、52门75mm山炮、24门92式步兵炮、16门37mm战防炮，炮兵实力超过了包括近卫师团在内的其他任何一个日军师团，若是和装备最差的第六师团相比，更是至少超出十倍......
此外三支部队还按日军惯例在战前加强了战车、高射炮等特殊兵种，总兵力突破了6万人，一共拥有各式火炮（不算掷弹筒和迫击炮、但包括高射炮。）六百余门、坦克装甲车两百余辆，再加上2个飞行联队的空中支援，红十五军再强，也决计不是对手，至少日军上下都这么认为......
注1：在“七七事变”爆发之前，日本关东军的各个师团与独立混成旅团都处于编制不满的状态，比如一个满编的常设师团一般至少也有2万多人，但当时关东军的几个师团由于一部分兵员被留在本土，都只有15000人的编制，实际兵力更是才一万人出头。但这段时间日军高层争吵归争吵，却并没有让时间浪费掉，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就将几万兵员以及大量重型装备和齐装满员的第4师团运到了东北，使得关东军一跃成为拥有4个满编常设师团、总兵力超过十五万（包括非战斗人员）的庞大武装力量......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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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其实是因为日本军部既清楚红十五军的可怕，又想继续维持日军“一个大队就能击溃中国一个师”的心理优势。此外尽量控制战争规模以避免过早和中国全面开战，也是一个重要动机。否则直接调动优势兵力绞杀红十五军，怎么也比现在的做法方便多了。而日军同时出动两个师团一个旅团却未设军级编制进行统一指挥，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
原本鬼子是打算以第12师团主攻（要不配备那么多重火力干嘛）、第4师团协助，击溃红十五军主力之后再以高机动性的全机械化部队——独立混成第1旅团追袭掩杀，从而以最小的代价全歼红军。在开阔平坦的华北大平原上，红军的铁脚板再厉害，也决计是跑不过汽车轮子和坦克履带的......
然而，红十五军摧毁了承德机场后就立即南归，这显然出乎日本军部的意料之外，甚至连日军当中难得的战略家石原莞尔，也没想到红军竟会走得如此坚决和迅速，这下日军的计划就全被打乱了。为了防止红十五军逃掉，日本军部不得不临时改变作战计划，一方面悍然派兵强夺山海关以便让关东军可以尽快入关（此举自然会刺激到29军，但宋哲元为了保存实力，严令张自忠等部下不得擅自出击，除非日军攻打平津，而明白宋哲元底线的日军现在大敌未灭，自是不会给张自忠出手的机会......），另一方面则让机动力最强的独立混成第1旅团先行，以最快的速度追上红军，如果红军选择不与他们纠缠，在机械化部队的追杀下必然损失惨重，那么日军纵然无法全歼敌人，也至少可以获得一场大胜来挽回颜面，而如果红军选择反击，那么独立混成第1旅团只需坚持数天时间，等那两个常设师团赶到，就可以内外夹击将红军一举击垮，获得更大的胜利。
出于对红十五军攻击力的戒惧，为了以防万一，日本军部还临时将第12师团所属的战车联队（注1）以及关东军汽车队（共有一千五百多人，汽车六七百辆。）全都配给了独立混成第1旅团，并且将其原有的一个野炮兵大队加强为联队，令独立混成第1旅团一跃成为总兵力接近万人、火力甚至优于某些常设师团的强大机械化部队，并无意中令独立混成第1旅团获得了进行装甲集群突击的能力......
在平原地带，机械化部队的速度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从公主岭出发算起还不满一个星期，独立混成第1旅团就追上了一天前刚刚第二次离开丰台的红十五军主力部队。由于他们来得太快，虽然潜伏在天津坚持工作的同志已经及时向红八军团总部发出了警报，但红十五军还是被鬼子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必须说明的是，胡卫东其实并没有放松警戒，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鬼子竟会一下子派来这么多坦克（36年的独立混成第1旅团本来就配有一个战车联队，日本军部又以最高标准将这两个战车联队加满编制，一共有240辆坦克。），20里的警戒距离用以防备步兵、甚至是骑兵和摩步都足够了，因为骑兵自身脆弱而又火力不足，而摩步进攻时终究还得下车，20里的距离足够红十五军作出妥善的应对，而坦克集群却截然不同，推进与战斗可以同时完成，20里的距离也只需要半个小时而已......
由于来不及构筑野战工事，负责殿后的红十五军独立师29团一开始就遭到敌军坦克与后方炮兵的集中攻击而损失惨重，他们装备的总共54具枪榴筒还没等到敌军坦克进入有效射程就损失了三分之一，没来得及构筑掩蔽阵地的6门战防炮因为鬼子一开始就明白其威胁更是早早就被全部摧毁，虽然鬼子坦克靠近后29团残存的枪榴弹射手成功击毁3辆坦克，却也引起了鬼子的注意而遭到集火攻击，很快就全部牺牲。
没了反坦克武器，将兵力集中于正面阻击鬼子坦克群的29团登时压力大增，对于鬼子坦克相对较厚的主装甲，步机枪即使用了钢芯弹也是无可奈何的，29团的指战员们不得不拉响爆破筒冲向鬼子坦克，虽然成功炸毁2辆，却终究还是没能挡住敌人。鬼子的两百多辆坦克只花了大约10分钟时间，就完全突破了29团临时建立起来的防线，若不是后面跟进的数千机械化（摩托化）步兵生怕被坦克群落下而没有下车补刀，29团这个即使在整个红八军团里实力都能排进前十的主力团只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而这时的胡卫东却第一次感到了束手无策，他铁青着脸来回踱步，却始终想不到能够立即挡住鬼子这几百辆（29团的指战员无暇细数，战况又太过惨烈，很自然地高估了敌军的数量。）坦克的办法。
其实，早在江南起兵的时候，胡卫东就考虑到抗战期间日军坦克装甲车的威胁，而早早研发出了空心装药聚能破甲枪榴弹，如今已经配备到了排一级，而各种反坦克战术更是基层指挥员的必修课之一，但由于历史上日军从未将坦克装甲车集中使用过，胡卫东主要针对的是日军以坦克装甲车掩护步兵进攻的步坦协同战术，对于装甲集群突击战术虽然也曾讲过，但却是用来指导装甲旅进攻的，至于防御装甲集群突击的战术，胡卫东根本就没讲过。而且即便他讲过也没用，红十五军现在虽然已经实力不弱，却并没有抵御装甲集群突击的硬件条件......
注1：此外，第12师团还配备有一个专属的飞行联队，不过此役因为没有合适飞机场的缘故用不上。话说36、37年间的第12师团武器装备在日军17个常设师团当中确实无以伦比（不过38年以后重装备被大量抽调，实力自此一落千丈。），但历史上该师团前期负责守备满洲、后期调到台湾戍守，没有参加任何大的战役，因而名声不显。
第一百一十三章 豁然开朗
对付装甲集群，最有效的手段莫过于空袭，但红军的飞行团现在仅剩6架老式轰炸机，相对于两百多辆鬼子战车来说根本造不成有效的打击；也有人说过，“坦克是最好的反坦克武器”，但胡卫东手下虽然有了装甲旅，可数量不足敌军一半不说，官兵素质更是不能相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仅仅只能够开动坦克而已，让他们去和各方面都占据优势的鬼子坦克对战，那不是送死吗？
此外就只能依靠火炮与步兵反坦克武器了，如果150mm以上口径的重炮数量足够多，可以依靠炮群在远距离对行进中的敌军装甲集群进行密集火力覆盖，原理和空袭破坦克差不多（空袭精度高，火炮密度大。），但红八军团现在虽然已经有了不少重炮，却还远远不足以在远距离直接轰杀多达200多辆的鬼子坦克，而且在双方已经开始激烈交火的现在，误伤也是个莫大的难题。
而以火炮直瞄的方式在较近距离内轰击装甲目标，也是公认较为有效的反坦克手段之一，但是红十五军现在缺乏专门的反坦克炮不说（注1），更缺乏可以对点目标进行精确炮击的优秀炮手。毕竟这一年半的时间里胡卫东虽然依靠他个人的天赋与讨巧的炮兵速成方法建立了一支强大的炮兵部队，但绝大多数战士目前仅能进行精度要求相对较低的区域火力覆盖而已，何况高速行进中的坦克装甲车远比固定目标更难打中......
炮兵承担不了重任，就只能寄希望于步兵了，但是反坦克的枪榴弹虽然红十五军装备了不少，但枪榴弹本身并不是专门为反坦克设计的武器。纵然威力足以摧毁薄皮大馅的鬼子坦克，但是攻击坦克的命中率与专业反坦克的火箭筒相比。还是有较大差距的，而且红军的枪榴弹手此前也全无攻击移动目标的经验。尤其鬼子的坦克虽然装甲很薄，但机动性与速度却相当出色，想要打中就更加困难，坦克数量少的时候还好，像现在这样两百多辆一起冲过来，枪榴弹射程有限，同一时间内能够攻击到目标的最多也就一个连所属的6具枪榴筒而已，又如何能够挡得住装甲的洪流？也正因为这样，自从步兵反坦克武器出现的那一天起。它们就始终仅能作为反坦克的辅助手段存在......
其实。如果有战壕等手段限制鬼子坦克的机动性，以红十五军现有的反坦克火力，未必就挡不住鬼子的装甲集群，可是仓促之间哪儿来得及？
就在胡卫东心中焦虑之际，也不知道是不是“无知者无畏”。对于装甲集群突击的威力仅有耳闻的粟裕反倒要比胡卫东镇定得多，“怕什么，总共不过几百辆铁王八，只要我们自己不慌乱，不信他们能将咱们这十万人马全都干掉！”
胡卫东一听却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陷入了思维的误区，“对啊！装甲集群突击之所以可怕，是因为阵地被连续突破会令守军陷入恐慌，因而很容易出现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但如果守军意志足够坚定。坦克装甲车本质上和别的兵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说到底还得将敌人一个个杀死才行，相对于我们这十万大军，鬼子坦克的杀伤能力是相对不足的......”
胡卫东很清楚，虽然即使装备有单兵反坦克武器，同等数量的步兵也不可能与装甲部队抗衡。可现在鬼子只有几百辆战车，而红军却有十万之众，就算鬼子的战车将弹药全部打光，也不可能消灭步兵班排战术先进、指战员们普遍擅于在炮火机枪下保存自己的红十五军主力吧？而且真要硬拼一路打过去的话，光是红十五军装备的几千具枪榴筒就足以将鬼子区区两三百辆坦克全部摧毁了......
思路打开之后胡卫东顿时豁然开朗，“现在的关键就是我们的战士、尤其是指挥员，能否承受住钢铁洪流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而不崩溃？”
对于这一点，就连加入红八军团没多久的政委张浩都充满信心，胡卫东与粟裕两人自然更不必说，于是他们便只需要思考如何才能更有效地杀伤敌人、并降低官兵们的伤亡就行了，或许是由于沉重的压力下急中生智，胡卫东很快就有了主意，“既然无论如何也是挡不住他们的，那么就不必挡了......”
胡卫东随即命令红十五军各部“让开正面，攻敌侧后。”，同时针对鬼子坦克装甲车脆皮的弱点，将步机枪等轻火力也利用了起来，鬼子的轻型坦克与装甲车侧后方的装甲仅有6－8mm厚，德系步机枪使用钢芯弹（注2）在50米内可以轻松地打穿（钢芯的79尖弹在100米距离的穿甲深度为11mm，经过胡卫东改进工艺后不但成本降低，穿透力也略有增强，不过考虑到实战中很难确保正好以垂直角度射入，而且必须保留有一定动能才能杀伤乘员，50米的距离更加保险一些。），而穿甲能力更强的枪榴弹则被集中用于打击相对皮厚一点的鬼子中型坦克，以进一步提高作战效率，反正由于进行过相关的教学（炮粗的是中型，细的是轻型，57mm口径与37mm口径的差别还是很容易区别出来的。），红十五军连级以上的指挥员都能轻易区别出鬼子的坦克是中型还是轻型......
注1：鬼子与**因为没有太大的反坦克需求，战防炮装备数量都不太多，因此红十五军现在总共也就缴获到十几门战防炮而已，根本不足以对付几百辆坦克。而那些加农炮虽然也能平射打坦克，但毕竟不是专为反坦克设计的，拿它们近距离直瞄炮击打坦克的话，威力倒是绰绰有余，但射速慢、目标大（容易遭到攻击），而且价格昂贵（105mm加农炮的造价是37mm战防炮的5倍，150mm野战加农炮则超过10倍，再考虑射速慢与目标大的问题，用它们和坦克对拼，代价是战防炮的几十倍乃至几百倍，除非万不得已，胡卫东是绝不会出此下策的。），远不如专业的反坦克炮（高射炮也可以，但红十五军现在已经没有高射炮了。）好用。
注2：历史上抗战前期**各部配备的钢芯弹很少，在反坦克作战中并没取得太大战果，但胡卫东自从夺取巩县兵工厂后，为了降低成本，不但新建的子弹生产线全是钢壳钢芯，就连79尖弹的生产线也被一条条改了过来，目前红十五军所用的步机枪弹之中钢芯弹已经超过一半，并且比例还在不断提高，所以即使是敌人突至，也不必担心一时找不到钢芯弹来用。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二四式半自动步枪因为配备的子弹是中间威力弹，子弹穿透力较之目前世界上广泛使用的全威力弹要小一些，所以基本是无法用于反装甲作战的，哪怕是鬼子的脆皮坦克也不行，但此时红十五军仅仅装备了1万多支，所以影响不大，也算是塞翁失马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让开正面
接下来由于胡卫东的命令，红十五军各部放弃了正面阻击，这令鬼子的装甲集群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在强行突破第二道防线后，仅仅花了不到5分钟时间就又突破了第三道“防线”，日军独立混成第1旅团的旅团长筱冢义男少将不禁满脸兴奋，以致于他的表情看上去竟然有些扭曲，这固然是因为不错的战果，更是因为一开始只是担心红军逃走而一时心急的他现在终于在实践中意识到装甲部队的真正价值所在，想到自己将会凭借其轰动国内、乃至整个世界，筱冢义男不禁心潮澎湃，而红军“让开正面”的战术变化也被他视为崩溃的前兆，并因此愈发地大胆起来，他甚至钻进一辆89式乙型坦克，跟着他的坦克部队一路向前，浑然没有注意到坦克装甲车的数量正在不断减少，而敌军的伤亡则较前明显下降。而自第四道防线开始，红十五军的指战员们已经来得及紧急挖掘出一些藏兵坑，不但进一步降低了伤亡，而且也因此可以更加出其不意地攻击到鬼子的坦克。
自身伤亡降低，又可以有效地杀伤敌人，遭到日军坦克群突袭而一度有些慌乱的红十五军指战员们很快就恢复了信心，头脑也因此愈发灵活起来，在胡卫东的指示之外，大家也开始积极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令作战效能越来越高。各团的神枪手专门盯着鬼子坦克的潜望镜开火，虽然命中不太容易，但只要打中，车内无法视物的鬼子坦克兵就不得不打开盖子钻出来以看清方向，而一个个死在神枪手的狙杀之下；而普通的战士纵然因为距离不够的缘故没法打到坦克。也纷纷意识到后面的鬼子汽车队却是没有装甲防护的，而找到了更好的攻击目标。日军的伤亡由此开始迅速增加......
当筱冢义男少将亲率两个战车联队在30分钟内打到红十五军第六道（注1）防线面前的时候，加上突然出现机械故障而抛锚的一辆89式中型坦克，日军已经损失坦克12辆，并有8辆坦克因为乘员伤亡（被钢芯弹打死在车内或者被神枪手打死在车外）太多、2辆坦克因为机械故障而掉队，整个旅团的伤亡超过了三百人。
“将军阁下，能否先停下来？有两辆战车需要维修，还有十几辆战车需要补充乘员，其中将近十辆已经掉队了......”，一个战车联队的联队长向筱冢义男请示道。
筱冢义男却一摆手说道，“不必了。现在我们要乘胜追击。一口气将支那军队打垮，不能停下脚步，而让敌人有机会构筑阵地，只要这一仗打赢了，那些战车都可以重新归队的。”
“嗨！”。那个联队长鞠了一躬后立即跑步回到了自己的指挥车上，稍停了一会儿的日军装甲集群又再次轰鸣着向前推进。但鬼子这次却又遇到了新麻烦，原来第六道防线上出现了一些红军战士利用炮弹临时制成的简易反坦克雷（原理和钉子雷差不多，只是将子弹换成了炮弹。），虽然一时间没有穿甲弹可用，但即便主要用来对付无防护步兵的杀伤榴弹无法有效破坏坦克车体，也足以炸断日军坦克脆弱（二战日本坦克的履带设计很成问题，成本既高、可靠性又差，承重较大的中型坦克问题尤为明显。甚至常有坦克开着开着履带就自己松脱了的“故障”出现......）的履带了。但这反而令筱冢义男愈发坚决地命令部下全速前进，他认为现在敌人所布的地雷还少，若是耽搁时间太多，前面肯定会出现更多的地雷。
或许筱冢义男的想法没错，但当他率军突破了第七道防线之后，却看到了一条应该是刚刚完成的反坦克壕......
由于时间紧迫。这条反坦克壕深度不过两三米，即使连鬼子的小坦克也挡不住，但其结构却是胡卫东借鉴了后世一战成名的戈兰壕设计的，挖出的泥土全都堆在自己一边，鬼子坦克冲过反坦克壕的时候，其装甲薄弱的底部很自然地高高抬起，暴露在挺进师第12团18具枪榴筒、6门战防炮与一千多支装填上钢芯弹的步机枪面前......
虽然日军的坦克群最终还是突破了红十五军的第八道防线，但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日军却付出了超过此前越过七道防线所受损失之和的巨大代价，至此日军已经累计损失坦克四十余辆（包括那些车体基本完好却因为各种原因而不能开动的坦克），独立混成第1旅团伤亡总数也突破了一千人大关，而另一方面红十五军的指战员却因为有了阵地可以依托，伤亡较前大大降低，若非上面命令他们不要硬挡，鬼子的坦克群还真未必就能冲得过去。
但沉浸在狂热情绪之中的筱冢义男却没有看出这一点，他虽然对那条反坦克壕的独特设计颇为赞赏，却视红军战士们避其锋芒的做法为怯懦的表现，更因敌军火力的突然增强而认为敌军指挥部就在前方，而愈发催促部下加速突进。但结果他的坦克群却在突破准备愈发充分的红十五军下一道防线的过程中蒙受了更大的损失，筱冢义男这才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坦克已经仅剩一百五十多辆，他发热的头脑终于恢复了冷静，并不自觉地回想起之前的历次战斗，而得出了一个令他不愿相信的结论，“原来敌人是故意不和皇军正面对抗的......”
注1：红十五军加上军团总部的直属部队，足有不下四十个团，其中步兵团超过三十个，此战又是行军途中鬼子从屁股后面杀来，全军呈一字长蛇状，在紧急状态下很自然地以团级单位各自为战，形成了数十道简易防线，只要红十五军自己军心不崩溃，日军就得一路强突过去，区区五道防线，才只是个开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撒星古意
放弃正面阻敌，而将部队散开让敌军的突击效能大减，再通过无数次的小规模战斗将冲击力发挥不出来的敌人一点点消灭干净，这种思路令筱冢义男突然有似曾相识之感，一向以深明中国古代兵法而自诩的筱冢义男少将旅团长猛然间脸色大变，几乎脱口而出道，“不会错的，这是撒星阵、岳飞的撒星阵！”
虽然现代战争与古代差异极大，但坦克与重骑确有颇多相似之处，而胡卫东让部队让开正面的做法无意中也暗合了撒星阵的古意，但真正令筱冢义男心生寒意的，却是他深知历史上任何一支能够用好撒星阵的部队，都一定是当世第一流的精兵，“阵如撒星，血战不回。”，光是人人决死这一点，就已经令人不敢小觑了，而且与历史上岳家军往往是以寡敌众不同，现在却反而是独立混成第1旅团以寡击众，想要打败如此强兵，岂不是难比登天？
当然，与只要有杆长兵器人人都能威胁到的重骑兵不同，没有专门的反坦克武器，一般很难威胁到有着装甲防护的坦克，可敌人的枪榴弹不知何故竟然有着强大的破甲能力，而且国内那些企业生产坦克时也太节省材料了，那薄薄的钢板居然连敌人的步枪也防不住，其实与古代的重骑兵一个德性，都只是看着坚不可摧、实则不堪一击的样子货......
筱冢义男越想越是胆寒，岳家军能够击败比自己兵力多上好几倍的金军重骑，而现在兵力超过自己十倍的敌人干掉自己岂不是像吃菜一样简单？至于红十五军一开始的被动，却被其直接脑补成了“诱敌深入”之计，于是连忙下令全军撤退......
其实。胡卫东这时压力也相当大，他这种打法虽然应该有效。但对广大指战员勇气和凝聚力的要求极高，如果有哪个团在敌军的装甲洪流面前心理崩溃，那么就很可能兵败如山倒，却没想到鬼子竟然这么快就认怂了，他当即命令军团直属的44门150mm火炮向着开始撤退的敌军装甲集群远端发起猛烈炮击，同时命令之前反复请战的胡琏装甲旅马上出击，只管开炮的话红军坦克兵里还是有一些合格炮手的，而且他们最大的作用其实只是引起敌军的恐慌罢了......
果然筱冢义男一见红军竟有这么多坦克装甲车顿时更加坚定了自己陷入敌人圈套的判断，连忙下令全军撤退。出乎他意料的是，敌人竟然没有派兵阻拦。就在他感到奇怪的时候。一排炮弹呼啸着落到了坦克群中，虽然直接命中的仅有1辆，但150mm的大口径炮弹威力巨大，只要落在距离坦克几米之内就足以将坦克兵震死或是震晕，为此又有1辆坦克趴窝。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在短短十几分钟内红八军团疯狂地打出了两千多发炮弹，足足炸毁炸瘫了三四十辆鬼子坦克。筱冢义男不禁心中滴血，这可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啊，虽然小了点、脆了点，毕竟也是战车不是？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鬼子发现红军炮击密度大幅下降（鬼子坦克逃出了150mm榴弹炮的有效射程）后刚刚松了口气，红军飞行团24架飞机经过将近一个小时（老式轰炸机的最大飞行速度也就200公里小时左右。）的飞行终于赶到了战场......
虽然由于鬼子正在急速撤退，他们战前极度加强了的防空火力根本无暇对空开火。而锦州机场的鬼子战机更是鞭长莫及，但红军飞行团的飞机当中现在也只剩6架当初在江南缴获的老式轰炸机可以威胁到鬼子的坦克，那18架战斗机也跟过来一方面是因为战斗机飞行员积极请战，另一方面则仅仅是为了壮壮声势、以扩大敌军的恐慌而已，但战斗机的飞行员们却不想在这种大战中毫无贡献，年仅21岁的小伙子钟铭一向头脑灵活。立即就找到了战机，“机枪是奈何不了那些铁王八，但打汽车和鬼子兵，还是没问题的......”
与他的大多数同行不同，钟铭在半年前还是独立师的一个优秀机枪手，由于接受飞行训练的时间相对不长，他的飞行技术并不怎么出色，但他的射击技术却在整个飞行团首屈一指，仅仅几次俯冲扫射，他就取得了毙伤日军二十余人、打爆鬼子汽车（这个年代的卡车还以汽油发动机为主，打中油箱的话很容易起火爆炸。）两辆的骄人战绩。
受到钟铭的启发，其他的战斗机飞行员也纷纷效仿，越来越多的鬼子汽车起火爆炸，民国时期中国的公路建设远远无法与后世相比，又少又窄、路况又差，于是结果显而易见，只是一会儿的工夫，破碎不堪的一具具汽车残骸就将公路给堵死了......
这个年代的汽车技术虽然已经日臻成熟，但吉普等越野车还未问世，普通的车型更是完全忽视越野性能，现在公路一堵，几百辆汽车一时间全都无法越过雷池一步，而坦克虽然越野能力强得多，但总不能丢下这几千同袍独自逃生吧？于是也一并被阻滞在了这里，这样一耽搁，红八军团装甲旅迅速追上来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而红军的8门150mm野战加农炮也继续不断炮击，并因为鬼子的坦克与汽车挤成一团而取得了较前更大的战果......
这时一发大口径炮弹刚刚落在筱冢义男少将旅团长所乘的那辆坦克侧面，但早有准备的筱冢义男一直以手肘支撑，坚持不让胸腹与炮塔内壁直接接触，因而大大降低了爆炸冲击波对他内脏的伤害（这一招对付没良心炮更有特效，可以大大降低死亡率。）而免于一死。发现履带出现故障无法开动后，筱冢义男无奈地钻出坦克，换乘一辆虽然装甲更薄但可靠性却好得多的95式轻型坦克，心中也终于作出了决断，“不能就这样死掉，一定要活着回去向军部汇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摧枯拉朽
由此，筱冢义男断然决定抛下大多数部下，只带着残存的坦克逃出去，这也意味着他将成为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第一位丢下部队逃跑的将军，只怕就算能够摆脱红军追击，回到日本一样要上军事法庭，但筱冢义男若带着满肚子的收获死在这里，他会更加地不甘心，即使明知这样做可能会连累家人，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然而，纵然日系坦克越野性能出色，可追击它们的同样也是日系的坦克与装甲车，其中威胁最大不是两种坦克，却反而是红八军团装甲旅原本被定位为步兵杀手的32辆92式骑兵装甲车。这种装甲车装备了一挺13.2mm高射机枪，别说是装甲较薄的95式轻型坦克，即使是89式中型坦克，在逃跑的过程中也因为装甲相对薄弱的背部暴露了出来而无法抵挡，同时由于射速与更高的精度，这种机枪的命中率远比两种坦克的37mm主炮大得多，并且机枪在行进中依然可以进行精确射击再说红八军团当中优秀的机枪手也比炮兵多得多了。此外，与坦克相比，92式骑兵装甲车的灵活性也更胜一筹，本来它极其薄弱的装甲防护（只有6mm厚，200米内的79钢芯弹就可以打穿。）是个巨大的软肋，但在追击的时候这一点却完全不是问题，因而很自然地成为了猎杀日军坦克的主力，其中战绩最好的一辆更是创下了击毁坦克5辆的佳绩......
除了红军打坏或是打瘫的坦克，一些心慌的鬼子操作失误导致坦克出现故障而抛锚的也不在少数，最终筱冢义男麾下的二百多辆坦克当中跟他一起成功突出重围的仅有不到三十辆坦克，而且若非路上碰到第十二师团的先头部队。他们只怕就要因为坦克燃油耗尽而不得不步行返回满洲了......
见到自己的旅团长居然丢下大家逃命，而大家一直视为心理依靠的战车部队更是被打得落花流水。日军独立混成第1旅团残部的士气迅速降到了谷底，再说红十五军十倍于独立混成第1旅团的兵力摆在那里，又有飞机和炮火的优势，失去了战车部队的独立混成第1旅团残部本来就不是对手，仅仅花费了不到2个小时，红十五军就肃清了残敌，一共毙俘日军8941人，其中战俘多达5487名，创下了红军乃至中国的新纪录。值得一提的是，或许因为独立混成第1旅团是机械化部队的缘故。鬼子战俘当中超过三分之一为技术兵种。其中还有不少以前是熟练技工的，胡卫东得知后喜不自胜。
独立混成第1旅团虽然只是一个旅团，但作为日军现在唯一的一支完全机械化部队，战前又被特地加强了战车联队等特殊编制，武器装备自然相当不错。因此消灭这支部队后，红十五军也获得了令人满意的缴获。虽然与丰台仓库所得相比还是差了一个档次，但其中也不乏令人惊喜的亮点......
首先是该旅团的防空部队，不但此役基本没能发挥作用，而且战后那些高射炮与高射机枪也大多被红十五军缴获，令正为防空部队的重建而犯愁的胡卫东大喜过望。至于缴获的二三十门各式火炮（不算坦克炮与高射炮），现在连重炮都有了不少的胡卫东已经没有当初的惊喜了，倒是500多辆完好的汽车价值更大，另外还有一百多辆受创较轻的汽车有望修好。即使是那些损坏严重的，一般也多少可以拆解出一些零部件备用。
不过要说最大的收获，还是那不下二百辆的日军坦克，虽然完好接收的数量很少，但是被彻底击毁的也同样不多，其中二三十辆是因为操作不当等原因引起的机械故障。只要找到原因，大多不难解决，另有六七十辆只是乘员死光而瘫痪、车体还是基本完好的，即便外表已经是千疮百孔，修理起来也没有任何难度，而五六十辆被炸断了履带的虽然修理起来更加费劲，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其中大多数同样是可以修好的，至于那些被枪榴弹和炮弹直接击毁的坦克，和情况类似的汽车一样，也至少可以废品回收嘛！
获得了这批坦克之后，红八军团装甲旅所拥有的坦克与装甲车总数超过了200辆，终于成为了一支真正的装甲部队，而之前那些拿来充数的“装甲汽车”，也总算可以拆掉累赘的钢板，回归更适合它们的岗位了......
但是红十五军也为这次胜利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全军一共伤亡一万多人，其中永久性减员达到了四五千人，首当其冲的两个主力团更是元气大伤，其中原本两千多人的29团现在仅剩不到300人，而且牺牲的还大都是精兵老兵......
红十五军兵力更比敌人多了十倍，装备也已经相当不错，却为了消灭这区区一个独立混成旅团不足万人付出如此代价，怎么看都是虽胜犹败。但从积极的一面来看，红十五军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遭到日军装甲集群的突袭，居然没被敌人冲垮，并成功扭转战局、反败为胜，这无疑又是很值得称道的。而此役过后，红十五军上下对于反坦克作战肯定会更具信心，再结合胡卫东这次大多没机会用出来的各种后世经典的步兵反坦克战术，日本即便要以纯步兵对付比这次规模更大的装甲集群，胡卫东也有了信心。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必须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因为在开阔的平原上，如果没有工事掩护，纵然采取类似这次“让开正面”的打法，损失也必定不小，而坦克装甲车又速度很快，如果没有足够的预警时间，战壕是根本来不及挖的。
胡卫东也由此意识到自己原先制定的侦查战术面对大规模装甲部队的时候存在不小的隐患，为此胡卫东决定以后率军进入平原地带后，一定要调动空军进行大范围侦查，装甲部队虽然推进速度极快，但隐匿起来也远比步兵难得多，即使是虽然安全但分辨能力也相对较差的高空侦察，也足以确保大规模的装甲部队无所遁形，至于小部队，对付它们还用得着挖战壕吗？也正是由此开始，胡卫东日益重视空中侦查的作用，这对后来的大兵团作战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两广事变
通过审讯俘虏当中军衔最高的几个鬼子中队长，红八军团的三位首长得知独立混成第1旅团原来只是敌人的先头部队，后面还有两个精锐的常设师团，这下胡卫东也不禁有些心中打鼓，虽然红八军团挺进华北以来连战连捷，但几乎每一仗都有几倍乃至十几倍的巨大兵力优势，而且夺取丰台仓库后获得了大量重武器的红十五军相对于最高也就旅团（塘沽之战是痛打落水狗，不能算是正常的战斗，而且当时第五师团能够战斗的兵员也就一个旅团。）一级的鬼子，在火力上往往同样优势明显，取胜自然甚为容易，可即便如此，红十五军的累计伤亡也超过了4万人，日军战斗力之强悍可见一斑。而下面要面对的却至少是满编的两个日军常设师团，总兵力绝对不会少于5万，红十五军连两倍的兵力优势都没有，也不可能像之前欺负鬼子联队时那样拥有巨大的火力优势。
而且就在几天之前，红八军团指挥部刚刚接到一份情报，说是之前一直赖在山西的薛岳前不久突然带着20万大军移师保定，这无疑更令胡卫东心中难安。虽然以红十五军现在的实力，薛岳虽有20万大军也难以奈何得了，可是红十五军同样没有绝对的把握打败薛岳兵团，若是先与日军两个常设师团血拼，即使能赢也必定元气大伤，到时候只怕薛岳不会放过这一落井下石的机会，毕竟现在西安事变还没发生，双方还是敌对关系......
可是如果避战退走，同样有很大的问题，首先是政治上肯定不利。虽然红十五军之前取得的战绩完全可以向全国人民交待，可是嘴炮年年有、民国特别多；另外就是那几百辆汽车坦克的维修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如果现在退走就只能将它们都放弃了，这可是几百辆啊！何况其中还有不下一百辆坦克，就连胡卫东这个来自后世的都舍不得，更别说其他人了......
而之前驻军陕西的**第15军（即赫赫有名的“镇嵩军”，前身是河南土匪。）此时又趁着红十五军主力远离的机会进犯豫西，就更加令胡卫东担心国民党方面在关键时刻捅刀子。就在胡卫东为难的时候，军团总部的电台却突然收到了一份秘密战线的某个同志冒着暴露的危险紧急发来的密报，胡卫东一看电文顿时大喜，“‘两广事变’啊，终于等到了！”
1936年5月12日。粤系名义上的首领胡汉民（实权归于陈济棠）因突发脑溢血死亡。老蒋立即趁机宣布五条建议：第一，取消两广的半独立地位；第二，派人取代胡汉民在广东省政府之地位，改组广东省政府；第三，原粤系人物愿意到南京工作者随意。不愿者中央政府资助出洋考察；第四，粤军各军师长由军委会统一任命；第五，取消广东货币，统一以法币。此五条建议意图将广东权力收归中央。五条建议一出，立即引起陈济棠的强烈反弹。陈济棠不愿坐以待毙，立即联络新桂系的李宗仁、白崇禧，决定共同出兵，北上反蒋。
与历史上相比，此时老蒋的处境更糟。这两年里围剿红军损兵折将不说，现在还有四五十万大军滞留北方，因此显而易见的是，老蒋必定会让薛岳带兵南返，这样就引起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红十五军不但可以放心地在冀中平原与日军两个常设师团交锋。而且与之前相比更有出战的理由，因为蒋军离开后，如果红十五军再一走，无论是29军、还是晋绥军或是傅作义的35军，实力都不足以与两个日军常设师团抗衡，到时候无人能制的好几万精锐日军在追丢敌人的暴怒下难保不会弄出什么惨案来。如果打不过的话，胡卫东自是不会盲干，但现在并不是完全没有胜机，既然如此，胡卫东自是要拼一拼的......
对于胡卫东的决定，张浩再次给予了支持，但他这个政委也不是白当的，在他的提醒下，胡卫东顿时意识到这一仗规模太大，如果没有请示中央就擅自做主，一旦打得不好，那么这责任就太大了，即便打得好，也有目无组织之嫌，而且以伟人的高瞻远瞩和军事天才，或许可以指出一些胡卫东他们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也说不定......
在以前委名义发出的电报中，胡卫东指出了此战红军的六大优势：一，我军兵力多于日军；二，我军的火力强于日军（鬼子俘虏没说实话，胡卫东对于第12师团的详情也不太了解，很自然地拿常设师团一般的编制来估测第12师团的实力。）；三，我军的战术优于日军；四，我军官兵的战斗经验比日军丰富；五，相对于日军，我军算是内线作战；六，此战日军的飞机无法参战，而我军的航空兵却可以，空中优势在我军这边。
而劣势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我军单兵的军事素质如射击技术等等不如日军，技术兵种尤为明显；二，我军的基层军事指挥员素质不如日军。
综合两方面来看，红十五军的胜算要明显高于日军一方，而且歼灭战与游击战相比，不但可以更多地消灭敌人，缴获的武器弹药也会多上很多，而此次战机彩虹难逢，放过不打的话就太可惜了。
之所以胡卫东说是彩虹难逢，是因为眼下有几个条件是将来抗战全面爆发后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无法再满足的：一，制空权在我军一方；二，敌军没有援兵；三，鬼子没有伪军带路。等到抗战全面爆发之后没了这三个条件，哪怕一个鬼子联队都要比现在一个常设师团更难对付。因为抗战中沦陷区到处都有日军的机场，大队、甚至中队规模的鬼子被围后都可以呼叫飞机支援，你兵力越多，轰炸造成的损失就越大，而且数量不少于被包围鬼子两倍的援军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赶到，令战斗更加难以迅速结束，变相提高了鬼子空军的威胁，而有了伪军做带路党，想要设套给鬼子钻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回师再战
因此，按照人民军队的作战原则，抗战期间只有能够保证在敌人飞机、至少是第二波机群（第一批来援飞机的数量是根据求援部队的级别来定的，而第二波则是根据敌军数量来定，第一次或许会派少了，第二波则必定足以重创进攻部队。）赶到之前解决战斗的战役才能打，否则就是让指战员们白白送死，在这个前提下，即使以红八军团的强大实力，也未必有把握完胜一个鬼子联队，尤其是在隐匿不易的平原上......
此外，第12师团后世没什么名气，而第4师团则是传说中的“大阪窝囊废师团”，虽然或许传言夸张了一点，但第4师团的实力在日军17个常设师团之中排名靠后却应该没有太大疑问，是人都知道“柿子拣软的捏”的道理，现在难得两个实力在胡卫东眼里都不算太强的鬼子师团送上门来，他自然不想放过了。
战机稍瞬即逝，中央很快就发来回电同意红十五军发动这次战役，而伟人也给予了极有针对性的指示，他根据红十五军挺进华北以后的伤亡报告进行了大致的估计，指出之前红十五军在每次战斗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到现在累计下来与日军之间的伤亡比达到了4：5（即红军每伤亡4人可以杀伤5个鬼子），即便此役红十五军真的拥有胡卫东在电报里提及的那些优势，若与远比之前任何一支敌人都要强大得多的满编日军常设师团硬碰硬，伤亡人数也必定会比敌人更多。而红十五军现在加上军团总部直属部队，也仅剩6万多还能战斗的指战员（红十五军现有伤病员3万左右，电讯员、工兵、汽车兵、随军维修技师等非战斗兵员加起来1万多人。），还要分出不少人力照顾伤病员和看押战俘。兵力其实并不充裕。如果红十五军妄想一口吃个胖子，强要围歼敌人师团，很可能会打成伟人最反对的消耗战，即便最终成功打败敌人，也很难避免伤亡大半的沉重代价，那时还怎么抵挡另外那个鬼子师团？而如果是分散兵力同时与两个日军师团开战，那就更是犯了兵家大忌......
正是出于这样的顾虑，伟人要求红十五军必须充分发挥他们擅于穿插渗透的传统。设法将敌人分割为旅团、联队甚至大队一级的小部队后逐个歼灭，红十五军局部的兵力优势越大，伤亡相对来说就会越小，这也就是自古兵家一直提倡的“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敌人。”。不过伟人在电报里也说自己并不了解前线的情况，具体怎么打还是由胡卫东等三人来决定，但这个大原则必须明确，切不可犯下分散兵力和敌人打消耗战的大错。
而这个时候，筱冢义男已经摆脱了红军装甲旅的追击。并在坦克油箱即将见底之前碰上了第12师团的先头部队——步兵第46联队。对于“帝国的耻辱”筱冢义男少将，第12师团先头部队的鬼子官兵免不了冷嘲热讽，但由于日本社会一贯的森严等级，他们也不敢做出一些实质性的犯上之举。因此筱冢义男这位少将旅团长虽然羞愤不已，却还是如愿返回“新京”（长春）向关东军总部报告......
虽然日本陆军步兵第46联队的鬼子官兵对筱冢义男冷嘲热讽。但就算旅团长再怎么拖后腿，毕竟独立混成第1旅团的实力摆在那里。敌人能够这么快就打垮独立混成第1旅团，足见实力强横，绝不是他们这区区一个联队的鬼子可以对抗的，于是这支日军联队在拿下距离不远的丰台之后立即停止前进；并派人通知大部队尽快赶来汇合......
考虑到丰台城小难守，这个鬼子联队的联队长让人在城外构筑起连片的环形工事，并尽可能地从丰台城里搜刮粮食净水等必需物资，准备以此抵挡红十五军的进攻，只要坚持到两个师团的主力赶到，那么日军就赢定了。
第12师团虽然带上了包括72门重炮在内的几百门火炮，但由于关东军总部几乎将所有能够征集到的汽车都拨给了他们，火炮全由汽车拖曳，因此行军速度一点也不慢，此时大部队距离丰台仅有不到两天的行程。师团长清水喜重中将接到步兵第46联队的求救电报后更是立即命令主力部队加快行程。但这个命令却令第12师团的几千佐贺兵十分失望，佐贺兵即使在日本也恶名昭彰，有“佐贺武士走过的地方连草都不长”（这句谚语在日语中是形容恶贯满盈之人的，百度上的注解有误。）之说，之前在满洲因为是担任守备之责，纵然作恶也不能尽兴（在较为稳固的日占区，日本宪兵对军纪抓得比较严。），这次来到中国内地，本以为有大畅所欲的机会，结果却一直是赶路赶路再赶路，不免令这些恶棍一肚子怨气。受到他们的影响，福冈兵与长崎兵的士气也多少有些下滑，清水喜重见状连忙许诺说只要打败了敌人，就给官兵们十天的“自由时间”，这下无论是哪儿的鬼子兵都立刻士气高昂了起来......
第12师团行军速度加快了，但红十五军的速度更快，在侦查的飞机传回丰台被日军占据占据的情报后，胡卫东不顾部队刚刚经历血战的疲劳，立即亲率红十五军主力沿着旧路杀回，想要趁机将脱离大队人马的日军第46联队歼灭，同时也给身后还在修理或是拆卸战利品的人员争取时间。
虽然侦查报告中提到，但亲眼见到鬼子已经初现雏形的连片环形工事后，胡卫东还是不禁微微蹙眉，不过现在红十五军已经不是刚进华北那阵子了，有足够的火炮和炮弹在手，纵然是环形工事也一样可以攻破，尤其是此前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的那8门270mm超重迫击炮因为曲射弹道而又威力奇大而特别适合担此重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下马威
接到胡卫东的命令后，之前一直抱怨自己无法参战的军团总部直属独立迫击炮营营长赵章成（注1）立刻来了精神，不过由于迫击炮射程近，为了避免被鬼子的山炮打到而蒙受不必要的损失，胡卫东先让一个团发起佯攻，引诱鬼子开炮而确定日军炮兵阵地的方位后，立即集中早就严阵以待的32门野战加农炮对其进行了火力覆盖，确认日军射程相对较远的山炮全被摧毁之后，赵章成的8门270mm超重迫击炮终于可以尽情对目视可见的日军前沿阵地发起炮击了......
虽然270mm超重迫击炮的炮弹实在太重，需要机械装置才能装填发射，但已经知道如何操作的赵章成依然展现出了他神奇的炮术，他亲自操作的那门迫击炮除了第一发偏离了预定目标之外，后面的九发全都命中，而其他的炮手在其指挥下也表现得相当不错，一共有54发炮弹打在环形工事之内。59文学
270mm的巨型迫击炮弹威力不在240mm榴弹之下，基本上一炮下去只要打中了，一个环形工事就差不多被夷平了......
除了8门超重迫击炮，参与定点清除的还有那40门150mm榴弹炮，这些火炮由于型号较老（日军性能较好的九六式150mm榴弹炮要到37年才开始装备部队）的原因，射程普遍不尽如人意，但毕竟口径摆在那里，威力还是很丧心病狂的。为了延长那些好炮的身管寿命，在没必要用到它们的时候，胡卫东自是乐得使用这些老式火炮来“废物利用”一下......
150mm榴弹炮虽然威力不及270mm超重迫击炮，但胜在数量更多、射速更快。在它们也加入炮击之后，不到10分钟时间就将鬼子辛苦修筑起来的环形工事全部摧毁，虽然部分及时逃进交通壕的鬼子得以幸免于难，但损失上千人而又失去了坚固的环形工事，日军步兵第46联队已经无法抵挡如今炮兵进攻战术愈发纯属的红十五军突击部队，但或许是因为援军将至，鬼子表现得异常顽强，即使在阵地全部丢失后。残余的几百鬼子也还是退入丰台城内继续坚守，并在本就已经十分残酷的巷战中频繁进行自杀性攻击。
虽然敌人十分顽强，但由于此战充分发挥了炮火优势，而丰台因为连续卷入战火的缘故。居民已经基本逃光，使得红十五军在巷战中没了顾忌，所以此战红十五军的伤亡很小，只牺牲了一百多个同志就基本肃清残敌并控制了丰台全城，但胡卫东还没高兴多久。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空前密集的炮声......
“应该都是身管较长的加农炮，口径主要是120mm和150mm，大炮距离这里大约21公里......”，对于各种火炮类型了若指掌的胡卫东判断出敌人火炮类型的时候。刚刚平静下来没多久的丰台已经被漫天落下的炮弹所覆盖，似乎是要向胡卫东示威。这些很显然属于鬼子的重炮同样连续轰击了差不多10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下三千发大口径炮弹呼啸着砸进了丰台城内。令原本就因连续不断的战火而残破不堪的丰台小城几乎是彻底化成了废墟......
“又是一个主力团......”，胡卫东痛心地闭上了双眼，虽然丰台再小也不是几千发炮弹就能完全摧毁的，但在重炮的轰击下，寻常的民居并不能提供有效的防护，甚至反而会被震塌而造成意外伤亡，考虑到进城的三团此时应该已经散开兵力，全军覆没或许不至于，但伤亡过半恐怕难以避免。到现在为止，红十五军的十三个主力团当中已经有四个伤亡过半，建制完整的仅剩4个，损失不可谓不大。而且若不是胡卫东小看了鬼子而让挺进师3团进城剿灭残敌，也不会因为这次敌人的疯狂炮击而付出这么大损失了，想到这里胡卫东不禁心如刀割，但现在自责也没用了，他更在意的是，鬼子不是就来了两个师团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门重炮？
“那两个混蛋，竟敢骗我！”，胡卫东立即让刑讯科对那两个说了谎的鬼子军官严加审讯，但他们固然之前是隐瞒了第12师团炮兵强大的情报，可眼下第12师团刚刚被加强过，到底有多少大炮，有哪些型号，他们这些并非第12师团的基层军官并不清楚，因此胡卫东只得另想办法。不过为了杀鸡儆猴，胡卫东还是对那两个混蛋予以了严厉的惩罚，不但下令将其当众枪决，而且还真的按当初胡琏想出的办法发出了一份公告，说是那两人不愿成为日本军阀的炮灰，而自愿站到正义的中国人民一边，结果他们留在日本的家人很自然地受到了连累，抚恤金没了，有工作的也丢了，乞讨都没人敢给施舍，即使被迫搬家到外地，也始终都在特务的监控之下，最终两家十余口人都在绝望中相继自杀......
虽然这种“小事”很难传到中国，可是那些鬼子战俘又怎么会猜不到这个结局？自此之后，原本心存侥幸，以为红军之前只是吓唬他们的那部分鬼子顿时老实多了，开始更加积极地接受改造，参加红军的日籍士兵数量也由此开始迅速增加......
虽然根据丰台残存日军发来的电报，日军第12师团充分发挥其重炮射程远、威力大的优势，给红十五军来了一个下马威，但是他们现在没有空中侦查，前线炮兵观测小组也还没派出去，炮击丰台这种固定目标还行，想要打到根本不知道具体位置的红十五军重要阵地却根本没有可能，而这就给了胡卫东应对的时间。
注1：赵章成在会师后由红一军团派到红八军团学习炮兵战术，由于他文化水平很低，虽然有着几乎是与生俱来的神奇炮术，但暂时还无法掌握间接炮击技术，因此胡卫东特别给他建立了一个独立的迫击炮营以充分利用他的才能，要知道他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神炮手，学习期间若不能好好利用的话，就太可惜了......
第一百二十章 炮 战
开阔平坦的大平原令第12师团的炮兵得以充分发挥火力，却也令鬼子惯用的小队渗透战术变得难上加难，本来红军的组织就要比**严密得多，即使渗透进来也大多会被马上发现，何况现在光是要通过两军之间那几十里的开阔地带就已经相当困难？而红军方面却因为有空中侦查的帮助，很快就发现了敌军大部队所在，胡卫东本来还想重施故伎，让空军轰炸鬼子的炮兵阵地，可日军第12师团光是大口径高射炮就带了足足54门，红军仅仅为了侦查就损失了两架飞机（教练机改装），这令胡卫东迅速冷静下来，放弃了空袭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本来以红十五军的传统，野战一般都是由其军长兼红八军团副军团长粟裕来指挥的，但发现敌人火炮极多、而且有不少射程远、威力大的重炮之后，胡卫东断然决定亲自指挥这次战役。由于之前低估了敌军实力，原定的作战方案已不可行，一定得先解决掉鬼子的炮兵，否则穿插敌后的红军部队必然会在鬼子的猛烈炮火下伤亡惨重，而对于炮战，胡卫东远比野战要有信心得多......
不过，胡卫东虽然对自己指挥炮战的能力很有信心，但情报的不足还是令他有些心中没底，如果鬼子内部也像**那样卧底成堆，那该多好啊？可是感叹也没有用，胡卫东现在至少要试上一试，如果只是因为敌情不明就未战先撤，他怎么也不甘心......
虽然胡卫东有些犯愁，但红十五军还是利用夜幕的掩护，将阵线大幅度前移并抓紧时间就地构筑起了简易的野战工事。摆脱了之前敌人可以打到自己，而己方的火炮却够不着鬼子的窘境。而且与日军相比。红十五军还是有些优势，首先是有空中侦查的便利，虽然鬼子的大口径高射炮威胁很大，但红军飞行团吃亏后马上改派升限极高的九五式战斗机充任侦查机，鬼子的高射炮这下可就鞭长莫及了，虽然高空侦察效果较差，但只要找到鬼子的集结地，红十五军的几百门大炮同样不是吃素的。此外目前红十五军的伪装技术已经日益成熟，又有大量的骑兵可以派出去拦截敌方的探子，至少可以让日本人同样变成聋子瞎子。虽然日军为此发起了多次炮击。但对于散布在广阔区域的游骑并没取得太大效果，反倒因为暴露了具体炮位而遭到了红十五军炮兵部队数十门远程加农炮的猛烈炮击。由于胡卫东这个“人形炮瞄雷达”的存在，红军的炮击迅速而准确，目标地域很快就传来了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然而，红十五军的远程炮击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战果。但听到远方传来的爆炸声后，胡卫东却有些失望地发现其中并没有连环殉爆的情况，看来第12师团的炮兵指挥官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至少防范意识很强。当然，也可能是当初那个鬼子炮兵联队吃过大亏后，其他的鬼子炮兵部队也都学乖了，明白即使与中**队交锋，也可能受到炮兵的威胁，而将炮位间距拉大了的缘故。
此外。鬼子的反击也非常快，在红军炮击后刚过了十几分钟，鬼子的数排大口径炮弹就打了过来，将几门转移稍慢的大炮全都炸毁，再次证明对方的炮兵指挥官的确经验丰富，虽然估算的速度远不能与胡卫东相比。但日军火炮的最大射程却有明显优势，令他们在第一轮炮战中不落下风。但这却反而令胡卫东看到了机会，当天晚上他命令全军再次利用夜幕将阵线前移，双方的前沿阵地相距已经不足三公里，这一方面是为了削弱敌军火炮射程更远的优势，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充分发挥红十五军步兵的兵力优势，因为目前红十五军虽然减员严重，但依然有4万以上的精锐步兵，而以日军的编制，炮兵联队里配属的步兵一般是不会参与进攻的，那么现在第12师团正规的步兵也就是3个联队不到12000人而已......
随着军总一声令下，负责试探性进攻的红十五军独立师2团两千余名指战员立即开始卖力地挖土，将交通壕不断向前延伸，鬼子自然很快就炮击阻止，但因此暴露了位置的日军火炮却几乎是马上就被红军的猛烈炮火所覆盖，而这次由于早有准备，红军的炮兵并不恋战，每炮打出4发炮弹之后就立即转移阵地，因此日军炮兵的二次反击并没取得太大的效果，反而同样因为暴露了位置，而被之前一直隐忍不发的红军炮兵第二梯队逮了个正着，然后鬼子再反击，却没想到红军同样也有第三个梯队......
由于准备充分，红十五军的初次大规模炮战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只有少数火炮被敌人摧毁，而且因为距离拉近的关系，射程较近的150mm榴弹炮等老式炮种也得以派上用场，而避免了那些胡卫东眼中的“战略炮种”遭到损失，因此在双方连续四个来回的炮击过后，红军仅仅损失了4门150mm榴弹炮以及7门老式75mm野炮而已，却令日军的火炮完全哑火，绝对称得上是一场大胜。但令胡卫东失望的是，在这样恶劣的局面下，鬼子居然还能沉住气没让那些远程重炮开火，因此保住了这张底牌，使得胡卫东迟迟不敢下令发起总攻。
出于对胡卫东这个正职的尊重，在其决定亲自指挥此次战役后粟裕一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眼见一个巨大的破绽摆在那里，胡卫东却视而不见，他终于忍不住进言道，“军团长，炮战打赢了确实值得高兴，但是如果就这么打下去，只可能打成一场击溃战。这次战役又与以前不同，敌人后面还有一个师团接应，想靠机动部队乘势掩杀很不现实，反倒是敌军合兵一处后实力大增、因而导致战局逆转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