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话 官职定众人忙绕
先不说兰齐朵如何兴高采烈,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她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夏侯翼推兰齐朵任职定西都护府都护这一举动就叫很多人彻夜难眠。
他们在下朝之后约好了时间地点,乔装打扮的去赴约就为了商讨出一个章程,不管是谁家的儿郎后辈子侄,任职定西都护府都护都比元嘉公主强,若是元嘉公主这个先河一开,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陛下会首先想到的是兰家人,那他们的这些世家要如何自处?
这一日夏侯翼硬是押着兴致勃勃的兰齐朵午睡,兰齐朵平日倒是按时午睡的,但是如今听了夏侯翼说的消息之后如何能睡得着,后来还是被夏侯翼逮着在床上亲了一通,一直亲的兰齐朵目眩神迷才慢慢睡着了。
夏侯翼是那种精力很旺盛的人,他睡半个时辰能顶别人一两人时辰,往日里从来没有什么赖床的习惯,但这一日拥着兰齐朵********在怀,竟然生出了不想起来的念头。
看着沙漏,时间已经不早,他的事情还没有做完,而查克甘还不知道逃到了哪里,最多后日一大早他就会出发,恋恋不舍的亲了一下兰齐朵然后悄悄的起来出去,刚走出寝房的大门夏侯翼就情不自禁的打个寒噤,怪不得说唐明皇“**帐暖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呢!夏侯翼在这个带着冷意的午后,从温热的被窝中爬起来也是万分不舍。
“午觉不能睡的太久了,不然晚上走了困,顶多再过一盏茶功夫就叫元嘉醒来,醒来之后给她弄一盏甜甜的蜂蜜水。”
夏侯翼有些啰嗦的交代兰齐朵的婢女,然后看着小图平带笑的眉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他怎么忘记了元嘉身边的人哥哥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草拟定西都护府的章程其实并不是意见容易的事情,至少这个时候夏侯翼因为赶时间的缘故根本没有办法一个人完成,好在他知道谁最擅长什么。
兵部一般都有给官员因为突发事情而准备的房间,夏侯翼到了之后先叫丁胜检查四处的门窗和安全保密问题,然后才在桌子上铺开舆图道:“你去请于老三、宋延昭、和顾成,然后接师傅过来。”
丁胜立即领命离去。
夏侯翼看着桌子上的舆图,手在虚空里点了一下道:“成败就在今晚了!”
于老三是守卫定西快二十年的副将了,宋延昭本身就是西凉府的人,而顾成虽然叫顾成但实际上他却是党项族人,只不过他容貌肖似母亲,只有一双眼珠的颜色稍微有点不同罢了,至于为何他一个党项族人却跟着夏侯翼多年着就是另外一个缘由了。总之夏侯翼找来的这几个人办这件事还是很靠谱的。
这些人与夏侯翼默契多年,夏侯翼只需要只会一声他们就能迅速赶过来。
“我先说一下,咱们时间不多,定西都护府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如今我给陛下看的仅仅是个草案,具体的章程什么还都没有,现在就要靠咱们几个了,若是有不完善的地方六部的人稍后会完备,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大概的框架弄出来。”
夏侯翼安排的事情没有人会推脱,都很干脆的道:“请将军下令!”
“我看着陛下的意思是行政方面还是按照之前的不变,但估计之后设置了定西都护府,原本的那些人仅仅管辖的范围就在城区范围内,出了城区就会规划到都护府的范围。而我们要着重管的就是兵事这一块,但因为西凉府鱼龙混杂,兵事这一块才是最难管的!接下来你们听我说,西凉府原本有十六个县,而西凉城的范围包含了三个县,剩下的十三个县分布的很广阔……”
夏侯翼为了做这些事情将西凉府的风物志还有军中的烙饼在很久之前就走访了一遍,这个时候说起这些事情仅仅是花费些时间而已。
而等到朱老将军到来的时候,几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见到朱老将军就要行礼,还是朱老将军说:“都忙自己的事情,今日老夫跟你们一样,听候夏侯大人调遣。”
夏侯翼无奈的看着这个老顽童道:“舒服这样说岂不是要折煞我了?”
“行了!行了!娶个媳妇还能将把你变得文绉绉的。”
朱老将军挥挥手:“定西都护府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今天看样子你是心里面早就有谱了是不是?既然有了主意就按照你的计划来,若是能将西北治理好,先不说你这主帅万古流芳,至少西北的老百姓能过些安稳日子,这是造福老百姓的大好事!”
“师傅说的不错,其他差事都交给宋延昭他们几人了,但这兵力布防一事只有我跟师傅最清楚。”
“把舆图拿来!”
夏侯翼立即将舆图调转方向朝着朱老将军那边。
这一夜一直到天亮时分几人才匆忙休息了一个时辰,然后用过早膳又一头扎了进去,这期间丁胜从藏书阁借了不少风物志一类的书籍,兵部这个小小的房间在办公的这个时间分外惹眼,多少人都想窥探一下这个地方。
朝堂上无意例外的吵吵嚷嚷,主要的意思不仅是元嘉公主任职都护府都护不合适,还推荐了不少人,有的更是推举自家子弟,有夏侯翼举贤不避亲的推举自己的妻子元嘉公主,那他们这些人推举自家子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但任凭他们议论纷纷,康泰帝一句话就叫他们个个哑口无言:“代天子监察巡视,谁可堪比朕最爱重的女儿?”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陛下对夏侯驸马的话不发一言,原来夏侯驸马的提议就是陛下的意思,但是有顽固迂腐的老臣提出:“虽元嘉公主乃陛下亲女,但公主毕竟是女儿身,焉能服众?”
“夫妻一体,元嘉代表朕的旨意,夏侯翼作为都护府的副都护,又是元嘉的驸马,怎能不臣服?”
话说道这个份上了,众人还能说什么?陛下所有的事情全都计划好了,不过是让夏侯翼提出来看看他们的态度罢了,而稍微有些头脑的就已经看出了定西都护府从长远意义来看的重要性,但都护和副都护最重要的两个位置都被康泰帝安插上了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剩下的司马、府事、录事参军事等应该可以给他们这些世家一个名额吧?
若是放在康泰帝刚刚执政初年,世家们连都护、副都护这样的位子都敢与康泰帝据理力争的,但康泰帝大开杀戒几次,他们基本上的抗拒就像是那牛身后的虱子牛虻一样,虽然挺烦人的但并不能造成什么损失。
有人试探着问:“老臣不才,不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但老臣家中有一侄子天赋奇佳,还望陛下准许他代替老臣尽忠。”
“准奏,袁爱卿有心了!”
“老臣的小儿子精通数术……”
“翰林院的鲁高年过目不忘……”
一时间各方人马都开始推荐自己认为不错的人选,但定西都护府就那么大,需要的人就那么多,僧多粥少,一时间又为了人才的问题吵的不可开交。
康泰帝满意的看着底下的局面,这样子才对,遇见事情有争执才是正常的,到时候可以求同存异嘛。
康泰帝带着愉快的心情的下了朝,但是当礼部官员问道:“公主殿下既然要出任定西都护府的都护,官府要制成几品的?此时事关重大,还请陛下定夺。”
康泰帝一想,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定西都护府这是前所未有的举措,礼部尚书这是变相的问,其余众人官职该如何定夺呢,这顶多之后礼部才会相应的发放官服,这些事情却是得提前做好,到时候事情全部确定之后发放官服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礼部尚书这件事做的不错。
康泰帝琢磨着,定西都护府如同王府一般,元嘉有事超一品的公主,着官职太低的话,他的女儿满面在那些大臣跟前没有底气,于是大手一挥:“都护定从二品官职,一下众人按照职位的高低一次递减一等。”
“微臣遵旨。”
礼部尚书如今问道自己想要问的事情有了底气,很是满意,但康泰帝又将他叫住开始叮嘱:“公主乃是朕这一朝稍有的女性官员,而且是外放官员,这官服与其他朝臣的官府不同,最好结合定西都护府的风土人情单独一类朝服,毕竟都护也是前所未有独一无二的!”
“还有补服,二品的文职补服是锦鸡,武职是狮子样式?”
“陛下博闻强识,记的很准确。”礼部尚书不着痕迹的拍马屁。
“既然如此元嘉的补服也不能太过与众不同,那狮子就用金丝绣线绣上去好了,既好看也轻便。”
“微臣领旨。”
“嗯,你今日这事办的不错,长盛!”
“奴才在!”
“将前些日子朕得的那个麒麟佩赐给万大人。”
礼部尚书一下子大喜过望,今年似乎从年后开始陛下还没有赏赐过谁呢!赶紧磕头谢恩。
等他一出御书房的大门看见等在那里的夏侯翼,刚刚的高兴心情有些打折,陛下的意思,又要结合定西当地风土人情又不能与众不同的官府到底什么样子?(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话 缱绻缠绵如所愿
夏侯翼再次回到驸马府已经是成亲第五日的早上了,但是他回来并不是为了休息,而是为了离开,甚至其实他根本就不用回到驸马府的,只因为想再看一眼兰齐朵所以匆忙骑马回了公主府。
“平姑姑,咱们真的要去西北吗?”
“嗯,驸马亲口说的那还能有假?你没见殿下都让咱们收拾行礼李?”
“可是咱们什么时候去也不知道啊……”
小图安嘟囔。
“咳咳”,夏侯翼弄出一些声响打断两人的话,图平赶紧带着小图安给夏侯翼行礼。
“免礼,殿下呢?”
两人对视一眼,图平道:“殿下在库房。”
夏侯翼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为何,却不由得失笑,也不叫两个人带路,他自己径直朝着库房走去。
驸马府的一草一木都是经过夏侯翼的观察和对比了兰齐朵的喜好然后让人布置的,他对路要比兰齐朵这个才五天的主人熟悉多了!
等到了专门放东西的院子,夏侯翼还老远就见院子里里里外外站满了人,还有那堆出来一地的东西,那个他一天两夜都没见过的俏丽身影此时正专心致志的查看。
一个他见过的管家抑扬顿挫的说:“这些都是礼部和宗人府联合办的嫁妆,奴才每一样都精心查看过,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这些黄花梨的家具笨重不好携带,若是殿下喜欢,少不得得提前一个月送过去。”
“就没有再轻便一点的家具了?”
“有是有但是都没有黄花梨和紫檀木的品相好。”管家有些为难。
兰齐朵道:“那就等具体的日子定下来之后这些东西提前走。”
“毛皮有多少?”
管家翻开手中的册子:“兔毛销制成的皮子有二百三十四件,都是历年积攒下来的,当初搬嫁妆,按照殿下的吩咐并没有全部带走,因此全都在公主府;银鼠皮的有一百六十二件,驸马府上留有十九件,留着给殿下做护膝、鞋子;貂皮的一百三十件;狐狸皮的六十九件,其中品相上好的白狐狸皮八件;水獭皮……”
“好了,那边早晚昼夜温差大,皮子的话都各带一半,就算本宫用不着但赏人的话也不错,否则积压下来也是白白浪费好东西!”
宫中销制的可比外面的精美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一点兰齐朵还是比较清楚的。
夏侯翼在外面听着再也忍不住说道:“这些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带,西北别的东西不多就毛皮多。”
兰齐朵看着神出鬼没的夏侯翼已经不怎么惊讶了,这个男人出门如同失踪,回家就像捡到,她这几日已经习惯了在不同的时间见到这个男人。
自从那一日午后两人谈心过后,兰齐朵就再也不愿意在夏侯翼面前做出什么温良恭俭让的样子,嗯,她没有这些女子最基本的美德,也学不来这样的行事作风,就连云嬷嬷还以为她跟夏侯翼抄家的时候,兰齐朵也能心平气和的说她跟夏侯翼的几句谈话,只是没想到云嬷嬷对夏侯翼更是喜爱了。
“西北毛皮再多但是怎能跟宫中相比,本宫去了之后可是要做定西都护府的都护,但本宫又是女人,总不能跟男人一起出去喝酒划拳吧,那与夫人们结交也是有必要的,这些东西就算赏人可比西北的东西让人重视多了!”
夏侯翼只觉得这些东西带着挺麻烦的,但是兰齐朵这样一说也似乎挺有道理,他是个很能见到自己短处的人,既然觉得兰齐朵的话有道理就顺着兰齐朵的话说:“殿下说的很有道理,还是殿下细心。”
这在满院子的人前面夸奖兰齐朵,叫兰齐朵很是受用,骄傲的小脸往上一扬将手上的事情交给管事,走到夏侯翼身边,看看天色应该是正要商超的时间吧,夏侯翼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一会就要启程去定西都护府?”
兰齐朵一愣,脱口而出:“这么快?”
然后想到夏侯翼似乎那日下午却是说过她这几日就要出门的,定定神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鹅卵石小道上就夏侯翼与兰齐朵两个人,夏侯翼担心兰齐朵摔倒始终仅仅跟在兰齐朵身后半步远,听见兰齐朵问话,笑着说:“真是个傻傻的小公主!”
直到兰齐朵瞪眼睛他才说:“等到礼部将从二品的朝服发下来的时候你自己也要去定西都护府了,到时候不将那个地方治理安稳了咱们就别想回来。”
兰齐朵这才“哦”了一声,然后想到什么似的说:“前几****说要出门,我就让人给你稍微收拾了了一下行李,一会你丁胜给你带上。”
夏侯翼趁着没人捏捏兰齐朵的脸蛋说:“有了媳妇真是好!以往出门跟丁胜都是在路上随便买,有什么就吃什么,现在好了,本将军也是有媳妇照应的人了!”
夏侯翼的得意和满足兰齐朵即使光听这几句话都能感觉到。她看着夏侯翼的好心情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两个新婚小夫妻在这一刻才像一对甜蜜的新人,兰齐朵不是那等拖泥带水的人,直接就送夏侯翼出门,夏侯翼却叮嘱兰齐朵:“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是看你这样收拾东西,我却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他悄悄趴在兰齐朵耳边说:“那边我早些年流放了一户豪绅,那豪绅号称是西北的土皇帝,他给自己建的园子足足可以跟你的公主府相媲美,因为那地方太大了反倒没人敢住,这几年一直空着,我自从知道陛下巨鼎让你做着定西都护府的都护开始就打算过去之后找人将那园子收拾出来,一半给咱们做新房一半做办公用的地方。”
兰齐朵吃惊的看着夏侯翼,这家伙原来早早就有成算了!
“父皇知道不知道?”
“陛下大概多少知道一点,不过因为是给你住的,所以陛下大概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夏侯翼说完就笑了,佯装可怜的说:“原本大家都说我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我还不服气,但是自从着定西都护府的事情一出来,我这吃软饭的名头就更响亮了!元嘉,等到了定西都护府你可千万别恼我,不然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兰齐朵嘴上这么说但眼睛里的笑意却人都忍不住,她将夏侯翼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想象一下夏侯翼像是吃软饭的小白脸,那形象怎么想怎么违和,又忍不住瞪了夏侯翼一眼,但在夏侯翼看来那更像是一种娇嗔,瞬间他就有些心猿意马!
左右四周无人,婢女还在三仗开外的地方,夏侯翼瞬间拉着兰齐朵多斤一个挂完出的墙脚,在兰齐朵还没有回过神的情况下将兰齐朵推到墙上直接将兰齐朵的嘴唇堵了!
兰齐朵的背贴上墙的那一刻眼神里到处都是惊慌,而嘴唇上传来温温热热的触感,告诉她这不是她在做梦而是真的有个男人青天大白日的将她拉倒墙角里做一些亲密的事情。
男人专心致志的啃咬她的嘴唇,眼神专注极了,酥酥麻麻的气息仿佛不仅仅是在嘴唇上,甚至一直走进了她的心里,这是属于这个男人独一无二的气息,仿佛自己吃过的糯米糕,柔软中带着劲道,兰齐朵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挽上了男人的脖子,在她情动的将眼睛闭上之前,抬起头看见的是湛蓝湛蓝的天空,以及那朵朵白云,兰齐朵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嗵嗵”,明明是平常的一个早晨却因为夏侯翼叫兰齐朵感到慢慢的甜蜜。
夏侯翼的眼神里迸发出狂喜,因为兰齐朵终于张开了自己的樱桃小口,并且柔顺的挽上了他的脖子,夏侯翼刹那更加凶狠的亲着兰齐朵,仿佛要将兰齐朵的嘴唇咬下来,而他这一凶狠的动作的让兰齐朵立即从沉迷中情形,直接用牙齿将夏侯翼咬了一口!
夏侯翼吃痛的一放开兰齐朵,兰齐朵就跳开两步远,但她被夏侯翼亲的腿软脚软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差点摔倒在地,反倒将夏侯翼吓了一跳,手忙搅乱的将兰齐朵捞进怀里,这么一吓,他的**反倒消退了不少,
“冒冒失失的摔倒了怎么办?”
“你快放开我!小平他们马上过来了!”
兰齐朵青天白日里与夏侯翼在墙角做了这样的事情本身就心虚的不得了,夏侯翼还得寸进尺的用手在兰齐朵胸前抓了一把,兰齐朵羞愤的直接在夏侯翼脚面上踩了一脚,然后跑开了。
夏侯翼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上,众人赶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公主殿下在前面走的飞快,驸马亦步亦趋的跟着,仿佛说了一句什么,直接让公主推了驸马一把然后再次跑开了!
兰齐朵硬撑着将夏侯翼送到大门外,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小图平纳闷的说:“驸马又说什么惹殿下生气了?”
兰齐朵差点一个踉跄,然后怒气冲冲的瞪了小图平一眼:“多嘴!”
打死她也不想告诉小图平,夏侯翼那厮说:“不知道元嘉可否记得在灵阳长公主府上遇见那一次?那时候我就想将元嘉压在墙上肆意亲吻一番,没想到今日终于如愿以偿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话 整装待发盼启程
夏侯翼出门前与出门后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兰齐朵照样兴致勃勃的收拾行李,期待出发的日子能到处看看大齐的大好河山。
她本身就是个不爱出风头的人,即使在整个京城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她与夏侯翼同时出任定西都护府的都护与副都护的时候,驸马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最多也只是讨论几句,驸马夫纲不正,如今竟然要在殿下手中做事了,但即使这样的话在被云嬷嬷听见之后也严厉的惩罚过了。
期间兰齐朵进宫了一趟,康泰帝并没有跟她说太多关于如何做好一个定西都护府的都护这件事,而是叮嘱了几句日后去西北要注意身体云云,兰齐朵原本就不是有什么雄心壮志要在朝中做出一番成绩的女人,如今听了康泰帝的话正中下怀,那些需要头疼的事情就交给夏侯翼去处理吧!她知道自己的作用其实更像是一枚定海神针。
兰齐朵没回进宫必有赏赐这次也不例外,比较例外的是,这回夹着马车的人竟然是钱六郎,兰齐朵也是在见到钱六的时候才发现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这个人了。
她想起那一日图平的异样,再结合钱六郎看着图平的眼神很是肯定的问:“说吧!你跟平姐姐是怎么回事?”
钱六郎原本是个很洒脱的个性,可以说如果不是夏侯翼的那救命之恩,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兰齐朵面前,甚至夏侯翼和兰齐朵这样身份高贵的人物,钱六郎都没有放在眼里。
他驾着马车,眼神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况,嘴里平淡无奇的说:“什么怎么回事?她是公主殿下殿下的掌事姑姑,我是驸马几年前就送给公主殿下的侍卫。”
“平姐姐比本宫大十几岁,本来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应该出宫嫁人的,但是平姐姐不愿意,就一直留在本宫身边照顾本宫,如今本宫已经嫁人了,但是平姐姐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如今还好说,平姐姐年轻能自己照顾自己,那以后呢?等平姐姐老了怎么半办?所以这几日本宫在想,既然跟夏侯翼成亲了,听说夏侯翼身边与平姐姐年纪相当的人不少,都是因为战事耽误了成亲的,人品正直、性格开朗,自然也不会嫌弃平姐姐年纪大。”
“钱护卫毕竟是驸马送给本宫的人,那自然与驸马身边的将领熟悉,不知道钱护卫可否留意一下,看看有什么人合适平姐姐?本宫毕竟是个女人家,能看见的也就仅仅是表面上的东西,钱护卫不一样,近距离接触之后才会更了解对方的人品、性格。平姐姐如同本宫半个姐姐,本宫自然想为平姐姐找个好夫婿,让她下半辈子无忧无虑的。所以这件事就麻烦钱护卫了。”
兰齐朵云淡风轻的说着话,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钱六郎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而钱六郎如同吃了黄连一般,苦涩的对兰齐朵说:“属下遵命。”
小图平坐在兰齐朵身边欲言又止,一直到一行人回到驸马府,她才忍不住说:“殿下,平姑姑好像说过不会嫁人的。”
“哦,是吗?那就是本宫记错了!”
前面走的主子云淡风轻,小图平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小图乐,就见小图乐摇头,有些事情他们做丫头的其实就算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才好,尤其是平姑姑和钱护卫的事情,他们下人之间其实也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出来的,但碍于平姑姑的威严并没人敢说。
钱六郎苦涩着一张脸,不由得想起那一****如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般对图平求亲,想叫兰齐朵赐婚,却不想那个狠心的女人直接说她这辈子是不会成亲的,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但这个时候公主殿下却说要为图平找个合适的夫婿,钱六郎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想到夏侯翼如今将公主娶到手,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钱六郎心中就是一阵气闷,说好的会为他周旋的,现在不仅人都跑的没影了,他还要留下听从公主殿下吩咐,为自己的心上人选个合适的人。
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钱六郎刚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再次从里面冲出来,他要去问问那个狠心的女人,既然说了一辈子不嫁人,如今公主殿下要插手,她要怎么办!要是她敢说任凭公主殿下做主,他……他……她就直接请公主殿下赐婚!
兰齐朵可不管钱六郎如何想的,她在马车上说的那一番话都是认真的,而且因为之前珍藏阁走水一事牵扯到其中的图喜一家,更叫兰齐朵明白了,女人家嫁人一定要看清楚了!
心里面若是期盼一件事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时间马上就到!兰齐朵想起上辈子她就被困在京城这一方小天地里面,眼里心里装的都是那些伤春悲秋的小事,以至于最后郁郁而终,今生重来一次,她也有机会去到处看看了,兰齐朵只觉得向往、期待和兴奋,但是看在云嬷嬷眼里却觉得这是公主殿下对驸马的想念,恨不得能立即见到驸马呢,每日里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已经二月末了,兰齐朵成亲也是有快半个月时间了,都是“三月三,风筝飞满天”,加上兰齐朵正在康泰帝的命令一下来就去定西都护府做那个劳什子都护,在京城的贵妇们联合起来要为兰齐朵践行。
“本宫什么时候与她们关系那样好了?”
这一日亲自来为兰齐朵送帖子的是图家表姐,图家表姐嫁的早就出嫁了,如今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她的夫君正是户部尚书的大儿子,这次创建定西都护府,这些新上任的各级官员她的夫君恰好在列。
听兰齐朵说话还是如此的不留情面,图萱萱无奈的放下茶盏:“若公主还是那个云英未嫁的九公主也就罢了,但如今您可是夏侯大人的妻子!夏侯大人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而这次殿下去的是夫人们的践行宴,那些夫人里面十有**如同臣妇一样,有夫君或者儿子、侄子、外甥的在定西都护府中任职,西北地区风沙大、环境恶劣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殿下怎么说也是到时候定西都护府最大的官员,他们自然想与殿下交好了!”
图萱萱也有些无奈,那帮夫人们推她出来给公主送帖子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来是她的身份合适,与公主殿下年纪相当,二来就是她与公主殿下是表姐妹,只不过如今图萱萱将事情说给兰齐朵听就发现她这个集万千宠爱一身的表妹其实与小时候的性格并没有多大区别。
就像此时此刻一样,她很直白的说与那些夫人们并不交好,就连七公主之前那样蛮横霸道的脾气成亲之后都有所收敛呢,但是她这个小表妹也是二十年如一日的一样脾气。
兰齐朵听了图萱萱的话,混不在意说:“这倒也是,不过也不瞒表姐说,我这个都护其实就跟定海神针一样竖立在那里,让他们知道父皇并没有忘记西北这块地方,至于都护这个名头,我想即使不是我就算是六姐、七姐、八姐他们也一样可以做,我唯一不同的就是驸马是个会领兵打仗的人。”
图萱萱有些惊讶:“朝中的女官除了后宫中的人大齐几乎没有,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呢,殿下怎么不在意?”
“表姐也是博学多才的,想想名垂青史的女人有好结果的能有几个?我如今的身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还需要什么样的官位来证明?做好了叫锦上添花,做的不好了叫遗臭万年,况且大齐人才济济,何须我一个困在这方寸之地的小女子指手画脚?”
兰齐朵子啊图萱萱面前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她这位表姐从做伴读的时候开始就心思玲珑剔透,相比她说的这些话不多日就能传到想传的人耳朵里,只希望自己的这番表态以后夏侯翼他们做事遇到的阻力会少一些。
“公主果然高瞻远瞩。”
图萱萱听了兰齐朵这番话心下震惊,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
她看着兰齐朵的神色有些复杂,她这位表妹虽然占个表妹的名义,但其实一家人对待她反倒战战兢兢比对待太子还要小心翼翼,她一直都知道兰齐朵聪慧,却不知道原来她这样聪慧,这样的话她也是在自己的父亲口中听说了几句罢了。
三月三这一天如期而至,原本这是兰齐朵婚后第一次出席夫人们的聚会,并且这聚会还是特意为兰齐朵办的,但兰齐朵表现的兴致缺缺并不怎样在意,她觉得与其跟一帮夫人们去赏花还不如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晒晒太阳呢!
一直到不得不出门的时候兰齐朵才换下宽松的一副让为她梳洗打扮,丫鬟们捧着一套玫瑰红的洒金曳地长裙、还有一套霞采千色梅花娇纱裙,兰齐朵不知道为何竟然想起夏侯翼那一日坐在寝房内的梳妆台前面对她的衣衫指指点点的样子,不由得坐在梳妆台前面失笑,然后一怔,她似乎想起夏侯翼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呢。
一溜排伺候的丫鬟见公主肚子拄着下巴在镜子前面一会笑一会发愣的,都有些面面相觑,这一大早起来也没什么好笑的事情啊!
最终兰齐朵还是选择了一套七彩刻丝牡丹凌罗衣裙,这套裙子色彩绚丽,轻薄柔软,宽大的水袖仿佛飘然欲飞,展开的时又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像是天边的彩虹迤逦于地。
兰齐朵对这套衣衫很是满意,她大概这是近几年最后一次出现在京城了,自然要打扮的够华丽够庄重,否则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父皇赶到西北去了!毕竟那地方才经过战乱,康泰帝据说对她宠爱有加的,怎么会将人打发到那里去?
“元嘉公主到!”
这次花会在城外护国寺山下的梅园,也是夏侯翼承诺带兰齐朵过来但最终却没有来的地方,兰齐朵心情还是很美丽的。
众人听到通传的声音除了几个公主外全都迎接到梅园外面了,她们只看见蓝天白云下,九公主如同天边披着七彩霞光的仙女一般从马车上从容走下,她的裙摆扬起来来的时候在阳光下看得人阵阵炫目。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各位夫人请起吧,今日春光明媚,大家还是莫因为这些俗礼破坏了气氛的好。”
兰齐朵语气平和,众人也乐意不再绷紧一根弦,她们本意就是为了与元嘉公主交好的,如今元嘉公主变现的似乎也愿意和她们交好的样子,那今日的目的就达到了!
“殿下不日就要去西北,听说那地方很是艰苦,殿下的行李可都开始收拾了?”
问话的人是梁王妃庄氏的娘家人,兰齐朵知晓她是好意,有意无意的见好多人都因为她这几句话竖起来耳朵,兰齐朵轻轻一笑,那笑容明艳雍容,众人只觉得原来元嘉公主也会笑的这样好看。
“行李早就已经在收拾了,西北么,艰苦倒谈不上,驸马在西北很多年,据他说那里地貌复杂多样,山地、高原、平川、河谷、沙漠、戈壁,类型齐全,本宫想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景怕就是在此地了,本宫意向者能见到如此美景,心里很是雀跃。”
“可是也听说那里冬日极为漫长寒冷呢!八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飘雪了呢?而且春天又特别短暂,每年都能冻死好多人,而且那些人好多都野蛮未开化,粗鲁的很,九妹去了姐姐真是有点担心呢。”
这声音一听就是八公主的,她是个很爱出风头的人,得知兰齐朵竟然要做官了,简直嫉妒的发狂,但不甘心又没有办法,自小她就没有争过那个死丫头,自从有一年父皇恼怒她一年都没有理会她和她母妃,八公主就再也不敢放肆了,顶多拿话刺激一下兰齐朵。
“春夏秋冬四季变化,本宫相信诸位大人和本宫一样都会平安无事的。”
众人这才想明白八公主的话,不禁心里有些不快,八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她们家里面也有子弟去定西都护府呢!(未完待续。)
第六十话 须一别女官出行
朝廷中人做事喜欢拖泥带水,但是遇见一些特别的事情却没人有胆子这样,比如这次关于定西都护府的事情,就体现出了他们一个个极高的办事效率。
兰齐朵在参加完三月三的践行宴第二天就收到了礼部送来的官服,直到看见那补子上绣着的图案兰齐朵才有一种真切的感觉——原来真的做官了!
来送官服的人同时也带来了三月二十六日启程出发的消息,如今还有大半个月时间,兰齐朵想着那些笨重的大件家具可以先运走了。
虽然夏侯翼有跟她商量过,那个豪绅的院子里什么名贵的家具都有,但是夏侯翼这种大老粗怎么会理解兰齐朵的心思,叫她去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兰齐朵从头到脚都感到很嫌弃,因此在夏侯翼说完的时候只是冷哼了两声,夏侯翼不明所以,之后在马统领的点拨下才恍然大悟,自此这个话题就再也不提了!
小平安喜乐几人都饶有兴致的围绕着那官服瞧,从二品的官员他们不是没见过,但是女子从二品的官服却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说:“殿下的这官服似乎跟二品武官的不一样啊!”
“那是自然的,殿下可是少有的女官呢。”
“那殿下以后就是二品的武官了?我们是要叫都护呢,还是叫殿下?”
“自然是叫殿下,都护是从二品,我们殿下的可是超一品!”
“可是到了西北就不能这么称呼了吧?那样一群大人里面这样称呼殿下不是很奇怪吗?”
兰齐朵看着一群人因为这件官服七嘴八舌的,走过去自己端详了这件衣服一番:“本宫去做这个定西都护,重点不在这件衣服,甚至不在于本宫的官职是什么,而是本宫这个人如同大齐的标志,父皇的先锋官一样矗立在那里,西北的老百姓都看见大齐是在乎他们的,让西北的官员知道,陛下并没有因为西北的贫瘠和战乱就忽略这个地方!”
“说得好!”
身后有人拍响巴掌,兰齐朵转头发现竟然是康泰帝带着太子从另外一头走来了,一行人赶紧跪下来山呼万岁!
康泰帝穿着一身看起来很家常的姜黄色衣衫,手中附庸风雅的拿着一把折扇,摆摆手道:“朕今日乃是微服私访,都起来吧!”
他说完就看见了兰齐朵身边丫鬟捧着的衣服,高兴的问道:“怎么样?朕让人改的衣服可还喜欢?”
兰齐朵之前就猜到了着衣服是康泰帝让人改的,果然不错,着华丽雍容的作风也只有皇家人才喜欢的调调,但她也确实也很喜欢。对太子和康泰帝笑道:“元嘉在此谢过父皇和皇兄。”
太子看着她温和的说:“你喜欢就好!”这次他其实是要感谢元嘉的,因为谁做那定西都护府都护都没有元嘉做那都护叫他来的安心,因此这些日子对兰齐朵,太子几乎都是有求必应。
康泰帝在院子里随处走走:“说起来这驸马府自从修建好之后朕还没来看过,住的可还舒心?”
“自然舒心,这个地方差不多乃是按照儿臣的意思办的。哪里有不喜欢的道理。”
“那就好!要是哪里觉得不喜欢就叫人改。”
一家三口走到了兰齐朵的小书房见里面有些凌乱,康泰帝有些伤感的说:“好不容易等没多少事情了,你又要离朕远去。”
“父皇应该为儿臣感到高兴才是,趁着这个机会儿臣不用束缚在闺阁之中能到处走走也是一件好事,儿臣想像父皇年轻的时候一样,走遍大齐的山川河流。”
太子眼中有淡淡的羡慕,他因为身份的关系,也仅仅是在及冠那一年在附近的几个州府游历了一番,后来去漳州府与水匪海盗作战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那些风景古迹,像兰齐朵这样能有这样的机会真是不多。
“哎,你去了西北其余的事情不要多管,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是大齐放在西北的定海神针……”
“儿臣明白,而且儿臣从此会记得,接到定西都护这个职责的时候开始,首先先是父皇的臣子然后才是父皇的女儿,儿臣定会好好守着西北,不会坠了父皇和皇兄的一世英名。”
康泰帝心下激动,喝了一口茶才平复心情,恰巧这个时候,太子跟前的一个小太监过来了,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有喊声:“姑姑!姑姑!”
兰齐朵一听见这个声音就笑容满面,刚刚有些都很重的气氛也因为这件事缓解了很多。
太子亲自出去拎着小皇孙的脖子将人带进来,充分做出了严父的样子,厉声道:“兰靖!你的规矩哪去了?竟然敢私自让人带你出府?”
太子管教儿子康泰帝悠闲的坐在一边喝茶,看都不看小皇孙一眼,兰靖沮丧着一张小脸给个人行了礼就再也不说话,然后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了一眼兰齐朵。
兰齐朵本来就宠爱兰靖,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还得了,当下就过去将兰靖抱在怀里:“靖儿乖!告诉姑姑为什么偷偷出宫?”
太子在边上见兰靖如此没有男子汉气概,瞪了兰齐朵一眼,但是立即坐在上首的康泰帝就瞪了太子一眼!
未成年的凤子龙孙都有一个专门听命于他们的人,这个人直接听从自己的小主子的话,兰靖要求随从带他出宫那人也是没有理由不答应的。
兰靖哽咽的搂住兰齐朵的脖子:“我是跟着皇爷爷后面出来的,”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太子,憋着眼泪小声在兰齐朵耳边说:“他们都说姑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能陪着靖儿了!”对年幼的皇长孙来说,姑姑是一个比他们父王还厉害的人,每次犯错了父王要揍他、惩罚他只要遇见姑姑总能轻一些的。在皇长孙眼里姑姑就如同小人书里面的孙悟空一般神通广大。
“谁说的?姑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等到靖儿长的这么高了姑姑就回来。”
兰齐朵比划了一个高度,兰靖立即破涕为笑:“真的?”
“真的!”
“那咱们拉钩?”
“好!拉钩!”
那边固执两个小声叽叽咕咕,这边康泰帝却很是赞赏的说:“不愧是朕的孙子,这么大点就能自己独自一人出来了!”
太子对此不可置否,他这种严父就是因为有父皇和元嘉才会出现的!
兰齐朵看着开颜的小孩子心里清楚,这一去其实要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小孩子忘性大,只希望有一****会忘记自己所说的话。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康泰帝可没有打算一直在兰齐朵府中的,他只是略微坐了一会,午膳都没用就直接带着太子还有小皇孙出去了!他也想看看对于设立定西都护府一事,老百姓都是怎么看的!
兰齐朵却没有这样清闲,在康泰帝离开之后就开始吩咐人做事。
“直接走官道,最快速度快去,然后将住的地方收拾出来。”
兰齐朵看着眼前站着的一溜排管事,想着谁最先过去的好,京城留下来的人她是要全部带过去的,毕竟在西北还不知道要待多久。
最后看到图平的时候兰齐朵心中一动,何不趁着这个间隙给钱六郎和平姐姐创造一点机会呢,他们这一路走下去若是能成的话那自然最好不过,若是不能成的,那就叫钱六郎断了这方面的心思,从此之后再也被来找平姐姐了!
“床、桌子、椅子还有该带的小零碎东西你们都带上,毕竟西北大家都不熟悉。”
“殿下放心,这些琐碎小事奴奴才都打点的差不多了,木料和瓷器一类全都用布包了起来,一路上估计损失也不大。现在殿下过目,看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增减的,奴才好调整,照着这个速度下来,明天早上定然能出发的,到时候过去了奴才们也能好好为殿下将方子先布置好,殿下过去了也住的安心些。”
“你们说的也是。”兰齐朵对自己的几个管事很满意。
“不过你们也记住一点,往日里你们因着公主府的名头都做了什么,本宫不想追究,但这次去西北不同,本宫还是定西都护府的都护,若是有人敢以身犯险的话,前些日子皇庄的一家人你们也看见了,本宫绝不手软。”
站着的人有几个心虚的,已经开始头上冒汗了,兰齐朵仿佛没看见一般说:“这次随行的乃是稍后要赶过去押送粮草的士兵,你们缀在他们后面安全也是有保证的,他们是做什么不用本宫多说你们也该明白怎么做。”
“奴才定当不负殿下所托。”
“都下去跟家里面说一声,不过半个月本宫完好无损的将人交到你们手上。”
“奴才谢过殿下。”
这一波的人下去之后,兰齐朵看着图平道:“这次打头阵的事情平姐姐先去吧!”
“好!”
图平答应的很是干脆,第二日出发的时候见到零头骑着高头大马的那个人赫然是钱六郎的时候,她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而钱六郎则是对着兰齐朵院子的摇摇一拜,心里面对兰齐朵充满了感激,原来公主殿下什么都知道,他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的!
兰齐朵安顿完这件事心里面总算松快许多,对着云嬷嬷说:“我想着回公主府将库房里面的东西都清理一下,那些不好带走容易坏的东西看谁有需要都送了人也好,还有嬷嬷将礼物收拾出来,我最近这些日子抽空去拜访一下图家外祖母、王叔王婶、还有****姐姐和几个交好的人家,嬷嬷向来知道他们家中的情况,这次一离开也不知道何时回来,所以礼物还是要挑贵重的。”
“殿下不用担心这些,您就跟大家好好说说话就是了!不然要老奴做什么。”
“所以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殿下这是折煞老奴了!”云嬷嬷嘴上说着折煞,那脸上别提多高兴了!
兰齐朵关心的说:“嬷嬷与柳氏交好,也抽空知会她一声。”
“说道这个柳妹子倒是托老奴问问殿下的主意,她想带着干女儿跟随殿下去西北呢?”云嬷嬷道。
“去西北?”
兰齐朵忍不住惊讶到,西北那个地方大多数人都是不想去的,就兰齐朵所知就是吓人里面有的都不愿意挪窝,而对于那些斯斯艾艾不愿意挪窝的人兰齐朵什么都没做,她虽然人不在京城,但是很多产业都还在京城,将人送到庄子上去,不过等到兰齐朵以后回京了他们也就再没资格回到公主府就是了!
“殿下也知道,柳榕的情况就是那样,柳妹子想着在京城被人认出来的风险大,而且她父母早就过世了,跟哥哥嫂嫂也就是个面子情,干脆去西北。”
云嬷嬷叹口气:“其实还是为了柳榕,柳妹子一直想给柳榕再找个夫婿,也不要身份多贵重,人好踏实就是了!”
兰齐朵想到柳榕给她打理驸马府的时候干脆利落的样子,想着夏侯翼说西北哪里女人稀缺的很,柳榕又这么能干……稍微思索就对云嬷嬷道:“那自然好,三月二十六的时候出发带上他们母女就好了!”
云嬷嬷这下大喜过望,这就意味着去了西北她也有伴儿了!
接下来的日子兰齐朵一边整理要带到西北去的东西,一边拜访长辈们和交好的夫人,长辈们几乎都是通情达理的好长辈,她们只关心兰齐朵去西北可有带上足够的东西,生怕她到时候受委屈,夫人们大多数是兰齐朵为数不多的密友,她们则是跟兰齐朵分享一些男人、家事这样的琐碎。
日子转眼就到了三月二十六,兰齐朵离开不仅仅是代表公主的仪仗,如今还有定西都护府都护这个官职在身。
康泰帝亲自将人送到了城外的十里亭,他这一出动身后都是一群人,笑话!陛下都出来了,他们哪里还敢推脱,不想在朝廷混了就尽管别来!
初春的早晨,兰齐朵一身绣金线的二品武官狮子补服,看起来分外英挺,她对着康泰帝拜了再拜,心中也是酸涩不已,最后一次叩首朗声道:“儿臣此去不知何时归来,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儿臣定会将定西都护府治理好!耀我大齐国威!”
最后一句话如同吼出来一般,兰齐朵身后是二百多整整齐齐的红色劲装女兵,她们嘶吼着:“誓死保护公主殿下!耀我大齐国威!”
“耀我大齐国威!”
兰齐朵并不是带兵的将领却是隶属武官,甚至因为兰氏女儿不嫁武将的规矩,夏侯翼自己都没有带兵权,这次出行其实就如同平常的文官出行一般,家眷、行李、随从,但是因为兰齐朵的身份,却声势浩大。
至此,康泰二十年初春三月二十六日,大齐皇帝亲自出行将康泰年间唯一的女官送去了定西都护府。(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话 春日路言笑晏晏(一)
阳春三月末,花红柳绿,暖阳融融,城门外十里亭与康泰帝一众人伤感告别之后,兰齐朵就换下了那因为康泰帝的特别关爱而略显沉重的官服,下了马很是干脆利落的钻进车厢。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尤其是去年落水之后,云嬷嬷心疼的说:“哎呦!也真是的,带兵打仗都是男人的事情怎么能叫殿下出这个头呢?”
兰齐朵的马车宽敞,四个贴身婢女以及云嬷嬷和她六个人坐在一起也不嫌弃拥挤,她舒服的躺在其中几人给她揉捏因为骑马而酸痛的身体,笑着安慰云嬷嬷:“我是父皇的女儿,理当为父皇排忧解难,再说这次出去也是好事,嬷嬷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思?”
“怎能不明白?但出去游历一番大可以去江南富饶的地区,听说那里可是比京城还要富饶繁华的!”云嬷嬷遇见关于兰齐朵的事情就有些不讲理,尤其是她觉得她一个冬天给兰齐朵养回来的肉,因为这些天的忙碌似乎又清减了,怎能不生气?
这个问题兰齐朵明智的不回答,仿佛已经睡着的样子,然后在比闷闷精心的服侍之下,兰齐朵就真的睡着了。
“殿下,马统领来请示,已经临近中午时分了,前面有一块空地,可以埋锅造饭。”
兰齐朵从迷蒙中醒来发现自己正靠在小图平的怀中,坐起来伸个懒腰然后掀开马车帘。
她这一路上的出行队伍不仅仅包括了公主府的五六百人,还有近千人的官兵家眷以及康泰帝派来沿途保护他们的西大营兵将,这浩浩荡荡的队伍里面,官兵走前面,老弱妇孺走中间,后面则是行李。
兰齐朵则是在中间的中间,着乃是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将兰齐朵保护在里面,如同老弱妇孺在里面一样,都是为了尽可能将伤害减少到最低。
也并不是每家都有马车,很多家都是一辆平板车然后一匹老的掉牙的马,居家过日子能省则省,这次去西北虽然很多人有怨言,但是亲人就在那里,即使嘟囔,但是接到通知的时候他们还是极力的配合。
兰齐朵跳开车帘子前面是人后面还是人,除了官道两旁的树木和偶尔经过的行人,并没有多少的乐趣,她看了几眼就放下了帘子,而且她的前后左右都是官兵家眷,这些人对兰齐朵抱着一种好奇和敬畏混杂在一起的心理,兰齐朵从来都不乐意被当做耍猴的看。
“嗯,照着马统领的意思就是了,只不过今日天干无雨,当心别走水了!”
“奴婢知道了!”
已经有人快马走到前面去布置了,既然要下马车就得重新梳洗打扮,兰齐朵想着今日跟随的这些人都是定西军将士的家眷,里面有普通的士兵家眷,也有小将领的家眷,还有如同于老三这种级别较高的家眷,但定西军又与其他地方的将士不同,他们里面没有什么世家子弟,几乎个个都是普通百姓子弟一点点拿命拼来的功绩,所以相对的来说这些人即使不是很贫穷但也很淳朴。
而普通人对皇家人大都怀着一种畏惧,刚刚兰齐朵掀开帘子有人不小心跟她对视上的时候,就仿佛受到很大惊吓一般,差点从板车上栽下去
“不要打扮的太华贵了,这些人以后估摸着要经常打交道的。”
云嬷嬷赞同兰齐朵的说法,但奈何兰齐朵的衣服就算是最家常的,在那些女眷们眼里也都是仿佛神妃仙子一般,即使有的见过一些世面的武将夫人,恐怕凭实力出门见客穿的最好的一身衣裳也就是兰齐朵最普通的一套家常衣服了。
因此当熙熙攘攘的队伍终于停到了马统领说的那块空地时,兰齐朵才从马车上姗姗而下,原本还热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不少。
他们从未见过兰齐朵,也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过兰齐朵,此时看见兰齐朵就站在他们一丈远的地方,光是一身浅紫色的衣衫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雍容华贵不可高攀的感觉,不知道是谁率先跪了下来:“民妇见过公主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出门在外,此处乃是公主府的人与众人一起交错相加,再加上护送的将士,一共有两千多人,他们一路上这么大的规模很是轰动,此时有一个人对兰齐朵行礼,那么其余人自然有样学样,别说小图平他们了就是兰齐朵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兰齐朵为了保持镇定看了一眼马统领:“出门在外让大家不必多礼。”
马统领立即大声将话传达了,兰齐朵想着自己在一旁呆着大家肯定都不自在,于是在众人还看热闹的时候,就带着婢女们去了已经提前收拾好的一个简易棚子里。
地上铺着厚厚的大食地毯,手里捧着的是玫瑰露,桌子上是兰齐朵平日里喜欢吃的几样糕点,隔绝了众人的视线兰齐朵才松口气,有些戏谑的对小图平几个丫头说:“怎么?你们几个平日里不是很大胆?今日仿佛都吓到了一般!”
小图喜带的二百多女兵被兰齐朵分配下去,尽量给各家女眷跟前都派了个人,就是有个突发问题她们也比平常妇人应对的好,自从经历了燕归山的事情之后她自己再也不敢离开兰齐朵半步了,但离开京城,小图喜明显的活泼了不少,兰齐朵自然也喜闻乐见。
此时听见兰齐朵说的话,小图喜撇嘴:“殿下有所不知,若是遇见男人如此盯着人看,奴婢早就大耳刮子扇过去了,但是这些人都是普通的妇孺,不过是好奇咱们罢了,就像是村里来了一户新人家,大家好奇那新人家都有谁,长什么样,做什么的,人家又没做什么,奴婢要是蛮横些岂不是叫人觉得咱们公主府出来的人不讲理?”
“说的有道理,不过你们谁去看看饭菜如何了?本宫肚子有些饿。”
伺候兰齐朵的大大小小丫头们就有二十来个,因为兰齐朵喜欢漂亮的人或物,这些丫头即便不是国色天香那样子也算是清秀可人,尤其是出门在外的缘故,丫头们只要一下车做事总能吸引人的目光,兰齐朵刚刚也发现了这点,所以将身边的人硬是减少到了八个,这会说肚子饿云嬷嬷就带着两个丫头出去了。
“饭菜还得一会,现在才将火生好,殿下不妨先用一些糕饼垫垫肚子。”
天气已经暖和多了,兰齐朵也换上了一身稍微轻便的浅紫色兰草图案的夹衣,她吃着糕点喝着甜甜的****,柔和的春风拂在脸上,好不惬意,一想到终于可以外出走走只觉得连空气都比别的地方新鲜。
这个季节出行本就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天气不冷不热,那些被圈在家中一个冬天的顽童们因为赶路的缘故并不能随意出来玩,此时埋锅造饭能有一段时间空隙,他们几乎个个都跑出来溜达,兰齐朵在临时搭起的棚里就能看到远处的孩子。
尤其是那些小姑娘家,因为兰齐朵一行人打扮华丽,她们虽然被家中的母亲、祖母警告不能打扰了贵人,但小小年级的姑娘家已经知道美丑了,总是忍不住站在不远处偷偷瞥一眼兰齐朵这边。
兰齐朵接触到的小姑娘即使七八岁都被教导的知书达理,见到人基本都是中规中矩的,哪里讲过这样看起来机灵活泼却带着一点小羞涩的女儿家?不禁看的有趣极了。
等云嬷嬷担心兰齐朵肚子饿又不喜欢那些糕点,先让几个婢女端过来几盘热腾腾的饼的时候,这下不仅姑娘家往这边看,就连那些男娃娃们也循着饼的香气被吸引过来了。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走了一中午的路,连兰齐朵这个大人都觉得肚子饿了,更何况这些小家伙们?此时埋锅造饭的火才升起来,为了方便统一管理,马统领和护送的将士已经商量好,众人每日交一些钱然后厨艺好的出来帮忙做饭,然后饭好了各家拿碗领回去吃自己的,所以此时除了兰齐朵这边因为单独开小灶,做好了几份饼以外,其余的要吃饭至少还得等小半个时辰,闻着传过来的香味他们怎么忍得住?
有个胆子比较大的男孩子吞吞口水问道:“姐姐,你的盘子里装的是什么?”
端着盘子的兰齐朵身边的二等丫鬟,她是个瓜子脸的姑娘,很是和蔼可亲,一边跟那小孩子说话,脚步不停的往兰齐朵的棚子里走:“装的是牛肉饼和韭菜饼。”
春日里韭菜多,而且香味很浓,老远就能闻得到,这孩子不过是肚子饿了想吃罢了,但小丫鬟乃是给兰齐朵端的吃食,就算知道他的心思那又怎样还是装作不知道,就进了兰齐朵的棚子。
这地方就这么大一点,哪怕是为了兰齐朵单独辟出一块稍微大点的空地,但能有多大的,外面的说话声兰齐朵听的一清二楚,等到小丫鬟将盘子放在兰齐朵跟前的桌子上的时候,兰齐朵冲探头探脑的几个孩子说:“来!你们进来。”
兰齐朵这话一出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不仅仅是她招手的小男孩好奇又害怕的站在大棚口处,就连那几个女孩子也大胆的凑了过来,这些孩子一共有十一个人,四个女孩子,七个男孩子,年龄看起来从六岁到九岁不等。
他们呼啦一下子涌过来,受灾兰齐朵跟前的几人吓了一跳,小图喜更是“嗖”的一下子就站在了兰齐朵前面。
兰齐朵小声呵斥了一下一句小图喜:“稍安勿躁!去看看还有什么糕点再去多拿五六盘过来。”
然后拄着下巴尽量让自己微笑着说:“你们饿不饿?”
年纪大点的倒是知道害羞了,年纪小的却很诚实的点点头,有的干脆咬着手指盯着兰齐朵面前的吃食。
那个咬着手指的小家伙年纪与兰靖相仿,兰齐朵见他口水泛滥,但却没有伸手要吃的,心下怜惜更甚。
“想吃就过来拿。”
小的抬脚就要上前,年纪最大的是个男孩子,他拉住就要上前的小家伙,低头有些难为情的说:“但是我娘说了你是公主在你面前要有规矩。”
兰齐朵忍不住笑了,她站起来两只手将盘子里那些糕点还有刚出锅的牛肉饼、韭菜鸡蛋饼全都端起来,疾步走到大棚门口处,弯下腰将盘子举到那个啃手指的小家伙面前说:“吃吧!”
宫中出来的点心比平常人家的东西精致了不知道多少倍,小孩子容易被吸引,兰齐朵这雪白的云片糕、透明的桂花酥、鲜艳的芸豆卷、亮澄澄的豌豆黄、还有散发着香味的牛肉饼、韭菜饼,将一众小孩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她们眼中有好奇、有渴望,但仍然没有一人主动伸手过来拿。
兰齐朵无奈给小图安招手,让小图安端着盘子,她则是拿帕子将自己的手迅速擦拭了一下,然后拿起一块云片糕放到那个啃手指的小男孩手里面,怜爱的说:“吃吧!”
那小男孩羞涩的朝兰齐朵笑笑,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然后立即抬起头来眼神亮晶晶的对兰齐朵说:“好吃!”
其余的小家伙们这下都将目光集中在小图安手中的糕点上面,兰齐朵也不迟疑将其余的分别给了其他的人,笑着说:“吃吧,吃完了还有!”
起伏不一的“谢谢”从他们口中小声的说出来,兰齐朵心里面的愉悦更甚了,看来这些将士们的孩子家教都不错,肚子饿也不会主动伸手问人要东西吃,但是接受了别人的馈赠也会跟人道谢。
兰齐朵又吩咐人将自己喝的****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在边上说:“慢慢吃,别噎着了!”然后亲自将最小的那个啃手指小男孩抱在了怀里。
兰齐朵素来在人前说一不二,此时她将自己吃的东西给了孩子们,几个丫头也只是照着她的话办事,恭敬的站在兰齐朵身后。
吃东西的小家伙们时不时瞅一眼几个丫头,但更多的是看着兰齐朵。
大概是吃了东西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刚开始那样害怕兰齐朵,兰齐朵问一些诸如“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住在什么地方”、“家里几口人”他们也会认真的回答,有时候谁说错了他们还会跟人争辩,于是周围休息的人很多都能听见,公主的棚子里许多个叽叽喳喳如同小麻雀一般的声音,偶尔伴随着公主殿下开怀的笑声。(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话 春日路言笑晏晏(二)
兰齐朵与孩子们说话很是的开心,在孩子们眼里最普通的事情,比如春日里提着篮子去水边挖甜甜根、夏天去河里摸鱼还有拿着网兜粘知了,秋天去已经摘完果子的果园碰运气找果子、冬日里去城外的林子设陷阱捉野鸡……兰齐朵都听的津津有味。
谁说小孩子不会看眼色的,小孩子才是最会察言观色的,谁对他们好谁是真的对他们笑,再没有比孩子更能感知的。
因此当兰齐朵表现出对什么事情感兴趣的时候,这一帮小家伙全都争先恐后的回答兰齐朵的话,小半个时辰里,兰齐朵脸上的笑容都没断过。
直到外面有此起彼伏的呼唤声传来,兰齐朵见几个小孩子都往外面看,有些遗憾的说:“看来你们家人找你们吃饭呢。”
“那有什么下次吃饭的时候我们再来找公主玩就是了!”年纪最大的那个很是大方的说。
兰齐朵调侃他:“恐怕是到时候刚好有糕点吃吧!”
那孩子也不觉得被人揭穿了尴尬害羞,笑嘻嘻的看着兰齐朵。
小孩子们并不懂得公主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只觉得兰齐朵是一个会给他们糕点吃、长得很漂亮的大姐姐,至于公主什么的,他们倒是被自家娘亲教导过,但是过眼又忘记了。
“好了,你们家里过来寻你们了赶紧回去!别让家人担心。”
兰齐朵让小图安将刚刚端回来的糕点,拿帕子给他们一人又包了几块才将人送出去。等到他们走进人群往自己家的方向去的时候,兰齐朵才将目光收回来。
这个时候棚子里已经没什么吃的了,尤其是牛肉饼连一个都没了,好在饭菜已经弄好了,主食是胭脂米、水晶梅花包,配的蒜蓉菠菜、红烧肉、卤鹅肉、回锅腊肉、熏肘子、炝春笋、栗子鸡、炸面筋、鱼香豆腐、糖醋排骨、珍珠鱼丸汤这些菜色虽然都简单,但云嬷嬷亲自下厨,做的很是精致,兰齐朵原本就饿了,因为一群孩子到来,更是一口东西没吃。
她正要开动的时候,门口有几个女人在徘徊,兰齐朵让小图乐出去看看,小图乐回来就悄悄说:“是甘冈几个孩子的母亲、祖母。”
“将人请进来。”
“民妇见过公主殿下。”
颤颤巍巍的五六个妇人给兰齐朵下跪,兰齐朵等她们行完礼就问:“你们是?”
“民妇夫家姓裴,这几位都是民妇的邻居,她们的夫君也都在定西军中,刚刚民妇们的孩子过来叨扰公主给公主添麻烦了。”
那裴家妇人显然是几人中稍微镇定的,在一众见到兰齐朵都有些哆嗦的妇人里面,她还能将这么长一串话说完也挺不容易的。
此时正当饭时,兰齐朵也不想多说什么耽误人家说话,而且她想直来直往惯了,挥挥手不在意的说:“一点小事不用挂记,你们也赶紧回去吃饭吧!”
裴家的看着兰齐朵面前的饭菜,赶紧将几人带的东西拿出来举过头顶:“民妇们出门在外也没什么好东西孝敬殿下,接到出发的通知就赶紧做了些顶饿的东西打算路上吃,殿下要是不嫌弃就尝尝鲜。”自始至终她们都跪着,也不敢抬头看兰齐朵。
兰齐朵刚刚还是疏离的笑容,这个时候已经笑的真心多了:“难为你们还想着本宫。”
兰齐朵以前听云嬷嬷说话,一般老百姓出门赶路的时候,都习惯将家中好点的吃食带着路上吃,一方是出远门辛苦,二是走在路上遇见人了,面子上也好看些,兰齐朵将她们带的东西看了几眼,竟然发现自己竟然都不认识。
这些都是将士们的家眷可不是别的什么人,兰齐朵想了想:“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的心意本宫收下了,既然如此,本宫的饭菜还没动,也吃不了这么多,拨一半给你们,拿回去给孩子们加餐也好。”
她们本来就是感谢兰齐朵来的,给孩子们的那几样糕点,她们在街上买的都没有今日公主殿下送的精致,就连包糕点的帕子她们都觉得比她们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这回去的时候怎能再要公主的东西。
若是遇见别的人还罢了,她们遇见的是兰齐朵,兰齐朵说一不二唯我独尊惯了,哪里看得上她们推脱,直接让小丫鬟拿了个食盒过来指着桌子上的卤鹅肉、回锅腊肉、栗子鸡还有红烧肉,让几家人一人端了一盘回去。
然后不等她们说什么,就让云嬷嬷送客,云嬷嬷给那几个人使眼色,她们才赶紧端着东西出来了。有个看起来有些胆怯的女人一出兰齐朵的棚子,差点连站立都站立不稳,长长的舒口气,对同行的几个同伴说:“可是吓死我了!”
裴家妇人到底镇定些,也像领头人一样说:“既然公主殿下都不在意,那咱们也赶紧回去吃饭,今个晌午公主殿下添的都是肉菜,那帮小子们肯定乐坏了!”
“说的也是,公主殿下真是个好人,一点都不教教那些小子。”
“长的也好。”
“你不是连头都没抬吗?怎么知道公主殿下长的好?”
“看公主殿下跟前的丫鬟就知道了。”
她们几个人从兰齐朵的棚子里出来,一个个头抬的高高的,看起来高兴非常,公主殿下是多高贵的人儿,能见到公主殿下那是天大的福分,如今她们不仅见到公主殿下了,还跟公主殿下说上了话,公主殿下还给她们一人赐了一盘菜。
“不过你们说公主殿下会不会觉得咱们的东西上不了台面?”
这句话倒是让大伙都附和起来:“是啊!你看看公主送给咱们的东西,我觉得光盘子都要值三百文。”
“那不是有句话说万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吗?公主殿下给咱们的东西是公主殿下觉得对咱们最好的,但是咱们拿出手的东西也是咱们人为最好的。”
众人一想也是,可不就是把他们平日里舍不得吃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这样意向接手兰齐朵的东西就欢欢喜喜的。
兰齐朵早就对他们带的东西好奇,先喝了一碗汤,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让人把那些吃食打开看看。
有一碗黑乎乎的酱一样的东西,兰齐朵拿勺子就要挖起来尝尝看,云嬷嬷赶紧阻止了,这外面的吃食按规矩可是要他们先试吃的,否则不能让兰齐朵直接下口。
“殿下,这是大酱,不能这样直接吃的,不然要齁死了!”
“大酱?那咱们府中怎么没有?”
云嬷嬷说着就拿起一块给兰齐朵盛上来的牛肉饼,挖了一勺酱抹在上面吃了一口,点点头道:“味道不错。”
等口中的东西咽下去了,云嬷嬷才笑着跟兰齐朵说:“这酱自然不会端到殿下面前直接就让殿下享用,”她一边说一边将珍珠鱼丸给兰齐朵夹了两个放到碗里,兰齐朵心不在焉的吃着,山珍海味吃惯了,这些东西就算做的再好,若是吃的长久了也不算什么,还没有那个大酱来的吸引人。
“这大酱又叫黄酱,主要是用黄豆、面粉做的,经过蒸煮、制曲、发酵等程序,如同酿醋酿酒一样酿造而成的,以咸鲜味著称,东北那些地方喜欢吃大酱的人比较多,他们一般家里经常备着这些东西,平日里往大饼、馒头或者窝窝头里面加一些大酱一家人都能吃的香甜。”
兰齐朵听得很是入迷,这些事情虽然都是些小事,但人对未知的事情总是抱着好奇心的,平日里的牛肉饼,兰齐朵一般能吃半个就是好事,但是这次她却批不系带的等着一炷香功夫之后尝尝用大酱粘过的牛肉饼看看与平日有什么不同。
“就只能蘸着吃吗?平日也没见厨房给我蘸着大酱吃。”兰齐朵撇嘴。
云嬷嬷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说:“这大酱并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再说殿下平日里吃的也都有大酱的,只不过殿下感觉不到罢了。”
“有大酱,我怎么不知道?”
“殿下嘴刁的很,可还记得有一年您吃烤鸭觉得那甜面酱好吃,然后一口气吃了四分之一的鸭肉,结果晚上积食了,第二天一整日都湄吃什么东西?那甜面酱里面就调着大酱的。”
“年节包饺子时炸点油酱放里面更好吃,夏天熬茄子、豆角时放点大酱更好吃。酱缸里秋天还能腌黄瓜、土豆、倭瓜、芹菜叶和根,这些都能做成各种酱咸菜食用。老百姓过日子就是能省则省,这些酱菜做好了一整个冬天没菜的时候就是顶顶好的下饭菜。可以说东北人一年四季每顿饭都离不开酱,四个小碟压桌是传统食俗,拿生蔬菜蘸生酱佐饭更是他们家里面最平常的吃法。”
云嬷嬷说的这些吧蓝气度偶说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大酱自然是没问题的,因此等时间一到,兰齐朵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白面饼子就挖了一勺酱涂抹上去,狠狠的咬了一口。
云嬷嬷在边上阻止不及,就听兰齐朵说:“好咸!”
兰齐朵刚吃进去就吐了出来,鼻子眉毛全都皱在了一起,云嬷嬷好气又好笑的说:“老奴话还没说完殿下就挖了那么一大勺,大酱可是一层一层的抹盐巴呢,能不咸吗?”
兰齐朵漱过口吃了几口饭才将嘴里的咸味压下去。
吃饭家休息时间一共才一个时辰,接下来马上就要赶路了,兰齐朵看还有些时间,就让人将马统领叫过来问话。
“按照咱们现在的脚程,多长时间能到定西都护府?”
“咱们人太多了,经过一些城镇的时候要补给的,因此前面的路大概走的慢一点,一天最多能走二百里,等到越往北边,城镇没有这么密集的时候,一天至少能行三百里路,算下来四月十二左右就能到。”
兰齐朵沉吟一下:“照这么说,还得半个月啊!”
马统领以为兰齐朵嫌太慢,想着殿下与驸马刚刚新婚就分开了,心悸也情有可原,就解释道:“若是就咱们府中的话还好说,咱们的马车跑得快,时间至少能缩短三分之一,但现在将士们的家眷多一些,他们的代步马车大多数都没有咱们的好,还有锅碗瓢盆拖家带口的行李这些,走的快也不行。”
“本宫不是嫌路上太慢,毕竟人多,而且都是一帮老弱妇孺,所以安全问题很重要,之前本宫有问过听说越往西北越是有土匪强盗出没,虽说这几年没有以前那么猖狂,但不怕一碗就怕万一。”
马统领目光赞赏,恭敬的说:“殿下考虑的很周到,属下已经跟前来护送的官兵商量过了,越是往北边越是加强警戒,而且每日都被视线派探子前面探路,等快到定西都护府地界的时候,夏侯大人就会让人来接应。”
“也是我忘记了,马统领年轻的时候也是在军中历练过的,有你们本宫就放心多了。”
“殿下兰心慧质,巾帼不让须眉,属下很是佩服。”
兰齐朵笑笑不说话,然后说起伙食的问题:“虽说每一家都出了饭钱的,但那些仅仅就是够粗茶淡饭的,这些人都是定西军将士的家眷,他们在前面为大齐浴血奋战,家里头安定了他们也更放心些,再说平日里赶路也很是辛苦,又都是一帮老弱妇孺,一会统领去账房支一千两银子,每日尽量加个荤菜,馒头这些要管够。”
马统领这下才算是真的对兰齐朵另眼相看了,不曾想公主不仅聪慧而且能体察民情,聪慧的人很多,但聪慧又抱着一颗仁善之心的却不多。
马统领压下心里的思绪退了出去,兰齐朵却想着这半个月时间都在马车上要做点什么,还有沿途都有什么风景在不耽误行程的前提下要是能走上一趟就完美了!
这个时间出门不冷也不热,因此大多数人都觉得听轻松,而且她们在马车上也不是没事可做,趁着这个时间将一年要穿的衣裳鞋袜的尽量做出来,不过因为马车摇晃的厉害她们做的最多的就是纳鞋底,就连小姑娘们都没闲着要帮着大人分线,不过一堆人高高兴兴的在一起去见自己的夫君、儿子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兰齐朵每日听着这些欢声笑语,心情也好的出奇。
她却不知道此时在定西都护府夏侯翼为她看中的那栋宅子里正在发生着怎样的变化,日后见到了又是如何的惊喜。(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话 路途所见民生事
兰齐朵想法很美好,她想着一路上若是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出去玩玩,白日里赶路劳累,但晚上总要安营扎寨的休息,到了那时候她带着亲卫们悄悄出去就好了,既不会耽误白日赶路,自己也能趁机看看沿途的风景。
但一日下来其他人还好说,护送他们的人要担心路上出现的各种状况还要骑马赶路,每一日几乎都精疲力尽,兰齐朵本就不是那种苛刻的人,看着他们劳累也于心不忍,那想出去玩的心思就淡了很多。
这一日刚好走到了秦州府地界,此处距离定西都护府再有一两日路程就到了,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马统领就很振奋的对所有人说:“大伙儿赶路都辛苦了,后日就能到定西都护府,到时候就能见到亲人了!”
各种欢呼声一阵接一阵的,赶路这么久就连兰齐朵也忍不住高兴,云嬷嬷更是喜庆的说:“这马上就要见到驸马了,殿下从今日开始赶紧打扮起来,万一路上遇见驸马来接呢,太素净了可不好。”
听的兰齐朵一阵阵无语,她因为一直在马车上带着,而且每日见得就是那些孩子偶尔见过几个将士的母亲、妻子,她之前来的时候仔细参详过定西都护府的各种情况。
那里因为连年战争的缘故,人口很是稀少,愿意在那里落叶生根的并不多,而这些将士的家眷本身就是很好的带头人,只有她们作为将士的家眷都愿意在那里待了,以后才能更好的吸引百姓过来定居,人口多了定西才会慢慢繁荣起来,繁荣起来之后他们才会明白和平安定的重要性,那时候才能同入侵者同仇敌忾。
这一点兰齐朵看的很是清楚,因此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她也愿意照顾这些家眷的情绪,况且她本身也是怕麻烦的人,但经过云嬷嬷这样一说,她赶路的这些日子刻意将夏侯翼遗忘的心思,因为云嬷嬷几句话也牵起来不少。
因为他们人数众多,从来都是在城外驻扎的,每一次安营扎寨都是选择在城外地势开阔平整的地方,这一日也不例外,他们选择的是西凉府与秦州府交界处一个叫泗水村的打谷场,这个打谷场特别大,兰齐朵目测有将近一里地长,反正大家开始搭帐篷的时候,兰齐朵一眼望过去全部都是她们的人。
如今已经四月十号了,埋锅造饭的炊烟袅袅升起,马统领过来给兰齐朵汇报情况:“前方探子回报,明日午时前后就能出秦州府地界,驸马会在一个叫会元县的地方接应我们。”
“明日就过来接应?”
马统领道:“殿下有所不知,原本接应的计划倒不是会元县,但是秦州府与原本的西凉府交界处常年有一伙土匪出没,定西军与秦州府合作剿匪这些年即使没有十次也有**次了,但这些土匪一直杀不尽一样。”
他说着声音压低道:“驸马自从掌了定西军开始就怀疑这秦州府有人与土匪勾结,只不过碍于避嫌,他也没有权限管理秦州府的事情,因此这些年就将这件事情拖了下来,那些土匪这几年倒是安分不少,来往的客商百姓他们仅仅是劫财没有伤人性命。”
兰齐朵心中一凛,这不就是官匪勾结吗?但是如此意向就有些怒气冲冲,秦州府虽然与西凉府一样天高皇帝远的,但秦州府却因为地理原因乃是个数一数二繁华的地方,与西凉府交界处虽说不是特别富饶的地方,但这些年从未听过有什么大事,如今这里都有官匪勾结的事情,那西凉府还有西北就可想而知了。
“土匪就是土匪,没有伤人性命就可以当此时没有发生了吗?”
兰齐朵脸色不太好,马统领暗暗后悔不该将这些话说的太详细,殿下是个心高气傲的,如今他说的这些隐隐有担心那些土匪出来捣乱的,万一殿下一时激愤做出什么事情如何是好?他可是头一个要为殿下的安危负责的人?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对秦州府泗水村这个地方也并不如何清楚,一切都是从舆图上看到的,也并没什么用。
他硬着头皮说:“如今殿下身份使然,您不仅是大齐的公主更是陛下亲封的定西都护,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咱们还带着这么多人,如何能跟他们硬来?等到殿下在定西都护府的脚跟站稳了,再依依收拾这些人,到时候这里的老百姓一定会感激殿下为民除害!”
兰齐朵开始还以为马统领在劝他,等到听完了不免好气又好笑:“本宫不过是气氛这些人尸位素餐,拿着父皇给的俸禄竟然不为老百姓办事,马统领难道以为本宫打算让你带伤一群人去剿匪不成?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本宫还是明白的!”
马统领一阵尴尬,他发现在京城的时候他还算是能摸清楚殿下的性子但是出了京城,简直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他完全把握不住!
兰齐朵确实没有现在想要将那些匪徒处理的意思,就是有什么想法还真是马统领说的,等他们在定西扎稳脚跟再说,增项说说今晚能不能去城中转悠一下呢,就听到外面有喧闹声,兰齐朵说:“先去看看什么事!”马统领这才出去了。
兰齐朵原本就闲着无事,此时那些头一天出门跟她要吃的的那些孩子们也围绕了过来,他们跟兰齐朵已经混熟了,而他们的母亲寻他们回去吃饭的时候,已经敢偶尔抬头跟兰齐朵对视一眼了,此时见兰齐朵出来,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说:“公主肯定是想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他指的方向真是刚刚那闹哄哄的地方,兰齐朵逗弄他:“那好,你说说看,说的好了一会本……我将在沉重买的米花糖给你分一盘!”
这个时间段正是晚饭没好的时候,他们早就饿了,再没有比吃的更吸引人的了,因此不仅那个最大的孩子,好几个七嘴八舌的说着。
兰齐朵半天才弄明白缘由,原来是他们人多要生火做饭,那些烟火不小,村子里的村民在他们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此时再看到这些做饭起的烟火还以为打谷场着火了,很多人赶紧过来看个究竟。
兰齐朵这一队人里面有不少将士是来护送将士家眷到定西都护府的,有人上前他们自然要问,那些人原本以为打谷场着火了,谁知道是有这么多人在生火做饭,一下子也有些傻眼。
不过他们随即反应过来,好家伙!这些人使用的柴火,可不就是他们打谷场的麦草吗?这些麦草都是去年夏天打麦子留下的旧麦草,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来引火做饭的,这么多人稍微扯几把那可是扯的不少了,如今新麦子还没下来,麦草自然也不多,被兰齐朵这一队人使用一下,他们村里人用起来自然也就拮据了不少,农家人少一把柴火都没得烧呢,可不就吵嚷开来?
兰齐朵听着孩子们七嘴八舌的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仅不觉得麻烦,反而觉得挺新鲜的,这一路上她好奇新鲜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小到下雨天是如何赶路,晚上休息怎么搭帐篷,大到每日马统领他们的制定的路线为何要这样走,反正好多事情都好奇。
此时听了这件事,她倒是没有上前去问马统领,而是想知道遇见这种事情如何打发。
“依着往日的习惯是打算给他们点银子的,而且原本咱们就要去跟村长商量一下的使了人家的柴火看给他们多少钱的,不曾想他们这么快就来了!”
“给村长银两的话谁知道他们能不能拿到手呢!”
兰齐朵因为刚刚马统领说的官匪勾结的事情一时间对这些人很是不信任,如今马统领这样说她直觉的觉得不可靠。
马统领因为兰齐朵这么一说,也一时语塞,兰齐朵又好奇:“那麦草值多少钱?”
“不值多少钱,咱们使用的这些麦草统共五两银子都算给他们多的了。”马统领回答道,有些不以为然。
兰齐朵惊讶:“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的话还不如她一顿饭钱来得多,百姓们竟然这么在乎的,兰齐朵又叫马统领去问,为何如此在乎这件事,马统领回来了却有些尴尬,他自己虽然不是出身世家大族,但也是小康家中长大的,根本就不明白农民如何过日子的。
刚刚他从村长那里了解到,若是一把两把的也就算了,却忘记了他们人多,使用的麦草也多,一时半会村民们若是没有烧火的东西,自然是要出去拾柴火的,而这个时节正是务弄庄稼的好时间,砍柴需要消费时间,耽误时间就是耽误钱,所以他们看见这边打谷场有烟火才急急忙忙赶到了,就是担心若是失火那可是村里好多人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得用了。
弄清楚来龙去脉,兰齐朵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足足有两千张嘴吃饭呢,那消耗的柴火得多少?
“那马统领去跟村长沟通一下,看咱们用了多少麦草,若是耽误人家种田的时间又该怎么说,是给钱的好呢还是给粮食的好。”
马统领一听兰齐朵这话有道理,殿下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难保不会传出去,到时候别说殿下仗势欺人的好。
等到吃饭的时候马统领就来说了,:“属下与着泗水村的村长还有几个村民商议过了,他们都要粮食呢,说是青黄不接的,粮食更贵,还不如给粮食来的实惠一些,明日属下留下几个人让他们进城去买粮食,保管吧这件事解决的漂亮。”
兰齐朵听说解决了也高兴不已,不过看看天色她又有些失望,这一路上都说想出去溜达一圈玩呢,原本以为今天时间早可以进城里去看看,听说今日城里有个集会,兰齐朵还没赶过这边的集会呢,如今看起来要泡汤了!
正沮丧间忽然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味,带着一点葱花的味道,云嬷嬷这个时候就端着盘子回来了。
“今天晚上那伙村民过来的时候,因为谈这麦草的事情,见老奴在做饭有几个就说这个麦草啊!做一种叫油饼的东西最好吃,老奴想着今晚就做给殿下尝尝鲜。”
“油饼?油炸的饼吗?”
这一路上虽说他们没去地方上走走,但是每到一处马统领就很是会心的让人带一些当地的特产小吃来,今日他们还没来得及出去呢!
“大晚上老奴可不敢给殿下吃油炸的东西,油炸的东西积食了就不好了!”
云嬷嬷说着将这个叫油饼的东西加了一块放到兰齐朵面前的盘子里。
“老奴觉得有点像咱们平日吃的千层饼,但咱们的千层饼是一层一层的,这个完全是用手揉出来的一缕一缕的,老奴还听说这个油饼要用不发的面做出来的才好吃,他们叫死面饼,说是吃起来有嚼劲,还管饱,老奴想着着东西肯定是扛饿的,也没敢给殿下多弄,就做了一个锅底大小的,给殿下切了四分之一,剩下的都给他们几个丫头分了!殿下若是还想吃了老奴下次提前让他们发好面,这个面饼可不敢多吃。”
兰齐朵看着盘子里金黄但又不是酥脆的东西很是好奇的咬一口,然后扭头说:“外面是一层很酥的皮,里面的面饼很有嚼劲。味道也不错。”
她最近一段日子因为早马车上坐的久了,胃口其实不太好,云嬷嬷想方设法做的菜色,还有当地的一些吃食她每次都吃一点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要到目的地了,兰齐朵的胃口今晚还不错,云嬷嬷切给她的两个巴掌大的面饼她也吃完了,还喝了一碗燕窝粥就小菜,云嬷嬷甚至还担心兰齐朵积食,特意让人去叫了那些孩子,带着兰齐朵在打谷场里面多走一步消消食。
兰齐朵在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中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夏侯翼说的一句话,他说以后咱们也生很多孩子,到时候家里就很热闹了!此时想到夏侯翼的话,兰齐朵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挂念夏侯翼了,这是赶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挂念夏侯翼。(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话 终到达欢欣雀跃
兰齐朵晨间是在一片鸟语花香中醒来的,眼睛还没睁开的时候,就嘟囔一句:“什么气味?很香。”
“殿下猜猜是什么花?”
兰齐朵闭眼睛嘴角含笑道:“玉兰。”
果然睁开眼睛就见小图平捧着一束洁白清新的白玉兰,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一大早就见到漂亮的花儿还有马上就到目的地的行程,兰齐朵的心情真是再好不过了。
待兰齐朵去屏风后面的恭桶解决了生理问题,丫鬟们开始依依进来服侍兰齐朵起床洗漱,兰齐朵随口问:“哪里来的玉兰?”
小图平用温热的帕子给兰齐朵净面,小图安拿着梳子力道适中的给兰齐朵刮头皮通头发,小图乐则是用薄荷叶子给兰齐朵净手,顺便将指甲修剪一下。
小图喜想来大而化之惯了众人可不敢将服侍公主净面这种精细活儿交给她,因此每一日早起是小图喜最闲的时候,不过她平日里也乐于这样闲,干脆出去跟女兵们晨练,如今在外面不好晨练她有些百无聊赖的站在边上看丫鬟们服侍兰齐朵,听到兰齐朵问话就道:“去外面溜达的时候见一户人家院子里的玉兰开的正好,奴婢想着给殿下插瓶,到时候就是坐在马车里面也好闻的很,就用六个馒头换了一束回来。”
兰齐朵比这眼睛让丫鬟们给她脸上涂抹各种膏子,笑道:“六个馒头?那岂不是你的早饭?本宫对着玉兰花束很是欢喜,要不还你十二个馒头?”
小图平手上不闲,抿嘴笑道:“六个馒头换十二个,太划算了,那奴婢明个早上拿六锭银子给殿下淘个小玩意回来,不知道殿下能不能还奴婢十二锭?”
“促狭!”
棚子里面气氛很好,兰齐朵吃过云嬷嬷准备的一小碗馄钝还有芝麻卷和荠菜团子毒物还没启程呢!
出去散步走了一圈,这小半个月以来的她马车周围的那些妇人已经习惯了公主殿下的作息时间,都约束好自己家里的下人,不让人打扰她,兰齐朵也明白她周围的这些妇人都是一些将领的家眷,涵养都挺好,偶尔碰见了也没有别人那样战战兢兢,除了其中一个人称于三嫂的妇人被兰齐朵请过来说了几句话之外,稍微熟悉一些,其余人兰齐朵并未召见。
一来那些人除了夏侯翼身边的于老三有妻子,其余都是夏侯翼身边的那些将领们的父母,见面之后以她的身份难免要人家磕头下跪,因此除了刚上路的时候见过一面其余时间兰齐朵从不召见他们。二来她是上位者与下属的家眷联系太过密切也不好。
于老三的媳妇马车距离兰齐朵最近,她一共生了四个孩子了,除了老大是女儿其余的都是男孩,此时她们也刚用过早饭,她的大女儿今年十岁,见到兰齐朵出来了很是激动拉住玉嫂的胳膊说:“娘!快看!公主殿下出来了!”
于三嫂好笑的用手指头点点女儿的脑门:“这些日子你见到公主殿下少说也有五六次了吧,那****还带你亲自去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还赏了你一支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的银簪,连桌子上的一碟莲子糕和御膳豌豆黄都赏给你了,你怎么还是一副仿佛看不够的样子?”
那一日见到公主殿下,殿下对女儿似乎很喜欢,之后还让人送来了一匹绉纱,说是给婉婉做罩衫。女儿得公主殿下欢喜,她自然也是高兴的,但却不想女儿因为此时就张狂起来。
于婉笑嘻嘻的说:“我觉得公主殿下是女儿见过最好看的人,就连殿下身边的姐姐们都比翠屏她们好看。”
翠屏是于婉的贴身丫鬟,于三嫂听了女儿的话有些哭笑不得,那是公主殿下如何是别人能比较的,就是公主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哥哥气度非凡的。
不过公主是真的好看,于三嫂眯着眼睛看向兰齐朵。青春正好的女儿家穿着一身深兰色的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点点梅花,腰间用一条青色的腰带束着,垂着同色系的一块玉佩,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
因为是早晨的缘故,恐是担心公主殿下着凉,她身上还披着一件与衣衫一样颜色的披风,就那样气定神闲的与身旁的婢女说笑,脸上的笑容浅浅淡淡的,却叫人敬畏中移不开眼。
于三嫂知道如同她女儿一样悄悄看着公主殿下的夫人小姐肯定不少,但是看公主的样子仿佛浑然不在意一般,她心中感叹一声仅仅是这气度就很少有人能及得上了,更何况还有着得天独厚的容貌,也难怪老三说夏侯大人对公主殿下宠爱到了心尖上,若是她是男人恐怕也会对公主殿下死心塌地。
等到兰齐朵上了马车了不过片刻功夫,众人就听见队伍前面传来长长的叫喊:“启程!”可见这一切都是迁就着兰齐朵的作息时间来的。
想想再过一两日就要离开这里,兰齐朵忍不住透过马车的凤栖看看外面,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村民们都挤在路边看热闹,对经过的人群还有马车悄声议论一番,见状兰齐朵也没有了将车帘子掀开的打算了!
车上的时间枯燥又乏味,等到人烟稀少的地方了,兰齐朵将车帘子掀开触目所及的就是田地和树木草丛,偶尔看见这样的景色还好,但时间长了这样的景色就显得很是单调,别说兰齐朵不喜欢了,就连最是爱在外面溜达的小图喜也不爱看。
费眼睛,绣花?兰齐朵不会,因此竟然只剩下打牌九或者看丫鬟们打络子之类的玩了,兰齐朵心血老巢的时候倒是跟着小图平他们学了一会打络子,但仅仅是两天就腻歪了。她倒是想让府中原先养的歌姬高歌一曲的,但如今跟着这么多人,哪里敢让她们唱曲子?
因为云嬷嬷严格控制着兰齐朵的作息时间,怕她白日里睡觉睡多了,晚上走困,因此兰齐朵白日里即使无聊都很少睡觉,正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前面有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殿下!驸马就在三十里处,再有一盏茶功夫就能到!”(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话 相见乐小别新婚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兰齐朵正在百无聊赖的与小图平下棋,她的棋艺还算可以,但几个丫头里面就图平能与她下几盘,如今图平先一步去定西,这马车厢里面别的人都是半吊子水平。
像现在一刻钟前兰齐朵已经走了一步了,小图平到此时还没有想到下一步该如何走,听到前面说夏侯翼要来了,小图平此时特别激动:“殿下,快要到定西了,马上就不用再坐马车了!”最好的是,她再也不用被殿下抓住陪她下棋了,天知道她一点都不喜欢下棋这件事,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给殿下绣一条帕子,或者做一双袜子呢!
“这才是两府交界处,到定西还得一天多的路程,后天中午午膳前都不一定能到!”
兰齐朵毫不留情的说,然后催促装傻的小图平:“该你走了!”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别想逃过我的法眼,小图平一脸委屈的看向小图乐,明明小图乐的下棋水平最好,但是她每次都不陪公主下棋,别以为她不知道,小图乐是怕自己棋艺太好赢了公主殿下,到时候殿下下不来台阶……
云嬷嬷一脸喜气的给兰齐朵将头发重新整理了一遍不说,还往兰齐朵头上插了一支步摇,更是把兰齐朵的白玉耳坠换下来,换上一对鲜艳的红珊瑚耳坠,若不是兰齐朵执意说讨厌唇脂,云嬷嬷都还想让兰齐朵涂一点唇脂。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兰齐朵自己先没了下棋的心情,甚至开始想一会见到夏侯翼的第一眼要和那家伙说什么,但兰齐朵表情是如此的淡定,叫云嬷嬷都有些挫败,这好歹快分离了快两个月的新婚夫妻呢,怎能如此冷淡,没见驸马已经在距离定西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就赶过来了吗?
如此一比殿下真是有点冷淡了!云嬷嬷竟然开始同情起夏侯翼了,想着驸马在外面吃苦劳累这么久的,以后一定要做些好吃的给驸马好好补补……
外面人声鼎沸,若说昨晚大家还算是小有激动的话,今日听到夏侯翼到来的消息则是亢奋了!
马上他们就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了,还有陛下施行的定西都护府三年免去各种税赋的政策,只要做的好了,那三年里地里的出席可全欧跪他们自己所有了!所有人都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期望,夏侯翼的到来更是将这种期望掀到了**!
乱七八糟的呼唤声此起彼伏,有叫夏侯将军的,也有叫夏侯大人的,更有开始张口就问:“如今可是打起来了?”
夏侯翼从昨天晚上起马不停蹄的赶了一晚上路,若不是如今正是筹建定西都护府的开始阶段人手捉襟见肘,夏侯翼早就过来接兰齐朵了!
他满心满眼的都想着兰齐朵,这些人跟他打招呼他也是点点头,恨不得立即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一个多月的人,这不成亲也就算了,但是成亲的滋味是如此好,他之前还不觉得有何太大的不同,反正到了军营里面,元嘉又不在他身边,但等到了军营里跟一帮光棍汉子呆在一起就觉得其中的差别了!这个时候总算明白于老三平日隐隐的优越感从何而来了!
因此他恨不得自己飞到兰齐朵身边去,旁边的人说什么根本就听不清楚,丁胜好声好气的给大伙解释最后一个问题,夏侯翼则是好不容易到了兰齐朵的马车跟前,他激动之下就要掀开马车帘子,却被半路李伸出的一只手拦下来了!
小图喜眼神有些微妙的打量着夏侯翼,犹豫了一下说:“驸马要不要稍微熟悉一下再见殿下?”
夏侯翼一愣,这才打量自己!
而兰齐朵在早就听见小图喜说话的时候,就好奇的将车帘子悄悄撩起一个缝儿,见到夏侯翼的一瞬间没忍住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西北本就风沙大,而且干旱少雨水,别的地方好歹有春雨这个说法,但是西北这个地方,那是真正的春雨贵如油,而此时距离上一场雨水已经有快三个月时间了。
夏侯翼此时身上穿的衣衫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灰色的还是藏青色的,他的脸更是干巴巴的如同树皮一般黑里透红,尤其是那胡子拉碴的样子,说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可能也有人相信。除了一双热切和激动的眼睛,以及脚上的一双靴子能看出点他的与众不同之外,其余地方与兰齐朵路上见到那些在田中劳作的百姓没什么区别。
云嬷嬷自然在马车厢里面看见夏侯翼的样子,她果然对夏侯翼又起了心疼,不停给兰齐朵使眼色,但是兰齐朵正偷着乐呢!哪里知道云嬷嬷的眼神,云嬷嬷恨铁不成钢的“咳咳”两声,总算将兰齐朵唤醒了,她草外面努努嘴,兰齐朵这才忍下笑意说:“先去沏茶,再打水让驸马洗漱一下,差人告诉马统领,也快到午膳时间了在前面找个空地原地休息。”
兰齐朵一条条指令发出去,夏侯翼直愣愣的看着马车帘子,可惜被小图喜挡着他什么都看不见,而小图喜在元嘉身边伺候这么久,作为一个刚与公主成亲两月就分开来两月的驸马,夏侯翼实在没有把握他与小图喜打起来元嘉会向着谁?
有些呐呐的说:“我太着急赶路了!忘记梳洗一下再来见元嘉。”
云嬷嬷这下再也忍不住掀开帘子慈祥的对夏侯翼说:“驸马一路辛苦,先上来休息一下喝杯茶,换身干净的衣服,殿下早就为驸马准备好了!”
夏侯翼从云嬷嬷掀开帘子的时候起,就满心满眼的只有斜靠在马车壁上的兰齐朵,那张芙蓉面他想了快两个月,想的差点都要失眠了,终于见到了!
兰齐朵却说:“你先洗漱一下再上来,脏死了!”那一脸嫌弃的表情却叫夏侯翼乐颠颠的!
这脏的不成样子,也不能怪夏侯翼。夏侯翼带着丁胜和一队亲信风尘仆仆的赶过来,那些亲信也有家人在着队伍中,夏侯翼自然没有拦着他们不让人团聚的道理,亲人见亲人哪里还会嫌弃不干净,而且他们一伙人都差不多这个样子,有道是“老鸹别嫌猪黑”都差不多一个样子有什么好看的,而兰齐朵身边的人有跟夏侯翼不熟,他们自然以兰齐朵悠闲考虑。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话 打是亲来骂是爱
路上的水很是珍贵,尤其是进入西北地区之后,那水就更珍贵了!但是兰齐朵还是叫人给夏侯翼打了整整两盆水,将夏侯翼的手、脸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
此处毕竟是大路上,不可能停留太久,他们还是要到了空地上才能休息的,因此夏侯翼洗漱之后就匆忙上马车了,这个时候云嬷嬷和平安喜乐早就识趣的去了别的地方,夏侯翼换了干净的衣服,在马车帘子落下的那一瞬,一个饿狼扑羊就将兰齐朵压倒在了车厢里,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兰齐朵道:“元嘉,我真想你!”
说着伸手就要去摸兰齐朵的脸,兰齐朵的手并没有被禁锢,她丝毫没有脸红心跳,而是满满的嫌弃道:“你快起来,这是在外面!再说你身上一股汗味。”
夏侯翼不以为然,但是又有些悻悻的,无奈的坐起来但还是忍不住将兰齐朵的小手抓起来在嘴边啃了几口,啃的兰齐朵手上都有牙印了才罢休:“我为了赶紧过来接你,三天里一共就睡了五六个时辰,你这个小湄良心的,竟然还嫌弃我一身汗味道。”
兰齐朵睁大眼睛:“那岂不是说你都三天没洗澡了?”
夏侯翼这下真的无语了,他从兰齐朵身上翻下来将人抱在怀中这才说:“一路上可还安稳?有没有好好吃饭?”
兰齐朵听夏侯翼这么说话,口气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有马统领他们倒是没出什么事。”
“吃饭呢?一路上颠簸劳累的是不是没吃好?”
夏侯翼说着摸了摸兰齐朵的肩膀,兰齐朵正要将他的手拨开就见夏侯翼的手已经装一道她的胳膊腕,捏了捏说:“比我走的时候要瘦一些,等到了都护府甜甜让云嬷嬷给你大补,养几天就能养回来了!”
“还养回来呢,你当养猪啊!”
她确实比在京城瘦了一点,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在赶路,食欲不振也情有可原,路上吃不好自然就会瘦了,但是夏侯翼接下来一句话却气的兰齐朵差点要把他赶下马车!
“不过幸好你这里没瘦下来!”
他心满意足的朝着兰齐朵的胸口袭击了一下,兰齐朵瞬间目瞪口呆!那狼爪在她胸前揉搓的时候兰齐朵差点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此时夏侯翼搂抱着兰齐朵,兰齐朵只要一扭头就能看见夏侯翼的脖子,然后她二话不说朝着夏侯翼的脖子就是凶狠的一口,兰齐朵有些恼羞成怒,因此下嘴都是狠劲,夏侯翼嘶嘶直叫,忍不住说:“轻点轻点!”
兰齐朵出发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了,哪里还需要那么厚重的马车,因此她坐的这辆马车很是轻巧,轻巧自然隔音效果差上许多,当夏侯翼忍不住说话的时候,周围的人自然能将里面声音听清楚,一个个会心一笑,眼神里全都是暧昧,就连丁胜也忍不住感叹,公主殿下真是生猛!连主子那样的人都叫着要“轻点”!
今日因为夏侯翼带来的人,队伍中明显热闹了好多,兰齐朵自幼被教导端庄守礼,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即使她的性格跋扈了些,但是在男女大防这方面被云嬷嬷教导的简直堪称典范,如今青天大白日的,就隔着一层木板,兰齐朵如何不恼火?
气鼓鼓的下了马车,就要往搭起的棚子走去,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简陋的棚子,毕竟大多数人连棚子都没有,只是在树下阴凉地坐着呢。因此她也并没有发现别人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这可是能凶狠的叫夏侯大人轻点的公主殿下呐!
丁胜看着兰齐朵出去,反正她孤家寡人一个,有些暧昧的对夏侯翼说:“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主子的感觉如何?”
夏侯翼虽然被兰齐朵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但是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冷哼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丁胜,眼神里都是嫌弃,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追逐着兰齐朵过去了!
丁胜被夏侯翼看的莫名其妙,瞅瞅自己半晌才明白,有些气结的看着走远的夏侯翼干瞪眼,不就是比自己干净点吗?有什么好嘚瑟的!真是的!跟那毛头小子有什么区别!白吃了那么多年饭!但是不管他怎么鄙视夏侯翼还是掩盖不了,他丁胜,确实羡慕夏侯翼有媳妇了!
“公主,公主,我爹爹回来了!还给我做了一个小木剑,你看!”
“有什么了不起!我爹爹以前也给我做过木剑,比这么还大还好!”
“反正……反正我爹爹回来了!还让我骑大马!”
“有什么了不起!我后天晚上就能见到我爹了!公主咱们后天晚上就能到是不是?”
“对!后天晚上就能到!”
夏侯翼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看见元嘉身边围绕了不少孩子,似乎都跟元嘉很熟悉的样子,而且元嘉对孩子们很耐心,此时她拿出点心给他们一人分一块,然后自己才吃起来,夏侯翼嘴角牵起温柔的笑意,看来元嘉也很喜欢孩子,若是以后他们自己有了孩子不知道元嘉有多欢喜,随即想到太医的话,又有些黯然,更是对查克甘的憎恨多了几分,要不是查克甘说不定他跟元嘉明年就能有自己的孩子。
多想无益,夏侯翼神态自然的走过去捏了一块饼放进嘴里,他人高马大,走进棚子里顿时引起孩子们一阵好奇,他们并没有见过夏侯翼。
有个孩子想着平日里见到的大人都要给公主行礼的,公主说他们是小孩子不用行礼,那这个人为什么不用行礼?
“你为什么不给公主行礼,我娘见到公主都要行礼的!”
兰齐朵装作没听见那孩子的问话,一心一意跟那个更小的孩子讨论他爹爹带回来的小木剑,夏侯翼见兰齐朵不理睬他,又捏了一块饼放进嘴里道:“因为我是公主的驸马啊!”
“公主的驸马就不用行礼吗?可是我娘说……”
夏侯翼伸出手揉揉他的脑袋:“你个小不点还知道的挺多!”
“我不是小不点,我娘说再过几年我就能娶媳妇了!”
“你才多大就想着娶媳妇……”
“夏侯翼,你怎么欺负小孩子?”兰齐朵瞪了他一眼,将孩子拉过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话 家国事不分大小
“我这怎么都不算欺负小孩子吧?我在教育他,小孩子就要好好吃饭锻炼身体学好功夫,以后上阵杀敌,怎么能小小年纪就知道娶媳妇呢?想想本大人都快二十五了才娶上媳妇……”
“你给我闭嘴!”
兰齐朵朝夏侯翼瞪了一眼,然后转头对孩子们说:“不用理会他,吃点心。”
兰齐朵虽然嘴上说不用理会夏侯翼,但是孩子们对这个跟他们父兄身上气息很像的男人还是充满好奇,而夏侯翼呢,兰齐朵不理会他,他才懒得跟一群毛孩子待一起,最后见孩子们吃点心,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讨好兰齐朵的法子。
兰齐朵眼角的余光见夏侯翼真的走了,竟然松口气,她真怕这家伙在孩子们面前也不着调,到时候她发起脾气来,真怕把孩子吓坏了!
如同往日一般,孩子们配着兰齐朵走动一下吃些点心就回去了,并且还跟兰齐朵约好以后去他们府中做客,兰齐朵也答应了,想着反正她出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们这么热心自然要答应下来的!
马上到午膳时间,夏侯翼小心翼翼捧着一团泥一样的东西进来,众人见他进来自然要出去,兰齐朵想着云嬷嬷今日肯定给夏侯翼做好吃的了,就见夏侯翼催促兰齐朵:“快去吩咐人弄甜面酱进来。”
兰齐朵见他将一团干掉的泥巴放在桌上,自然好奇:“做什么?”
夏侯翼得意道:“你一会就知道了!”
兰齐朵只好吩咐外面的人去弄甜面酱。
云嬷嬷亲自带着七八个婢女过来送菜,不一会桌子上就摆满了木须肉、红烧茄子、红烧肉、干煸豆角、肉末烧豆腐、小炒肉、冬瓜排骨汤、以及碧粳米饭,兰齐朵看着一桌子菜略感心酸,她怎么觉得每次夏侯翼到来之后,她在嬷嬷心中的地位就下降了,看看这菜大多数都是夏侯翼喜欢的,她可不爱这么多肉。
“元嘉,你来敲开这泥。”
夏侯翼兴致勃勃的跟兰齐朵说,兰齐朵看看夏侯翼期待的眼神接过那个小木槌,然后照着边上那干巴巴的泥土就是一敲,顿时一阵香味飘进她鼻子,兰齐朵看着散发热气的泥,忍不住问:“什么东西?”
“叫花鸡!”
兰齐朵看看云嬷嬷,但云嬷嬷可不知道这个东西,她犹豫着说:“老奴听过荷叶鸡,这叫花鸡还从来没听过。”
夏侯翼面带笑容示意兰齐朵亲自将泥块掰开,云嬷嬷下意识的要上千代劳,夏侯翼阻拦:“嬷嬷其实说的也不错,荷叶鸡也算是叫花鸡的一种,不过这叫花鸡要自己动手才有趣!”
而兰齐朵这边已经惊讶的叫到:“这鸡竟然没有拔毛!”
看着兰齐朵手里拿着一块泥,瞪大眼睛的样子,夏侯翼忍不住笑道:“放心,很干净的!”他自然知道兰齐朵在惊讶什么,对于小姑娘爱干净的习惯,他可是十几岁的时候就深有体会!
等到兰齐朵仿佛陶艺大家在做一件陶艺品一样,将叫花鸡身上的泥土全部剥下来,婢女递给她干净的湿帕子,兰齐朵擦手的空隙,婢女将已经剥干净去掉头尾的鸡肉放在了喜上眉梢盘上。
看着白白嫩嫩的肉,兰齐朵深吸一口气,她忍不住回头朝着夏侯翼笑道:“你没骗我,果然很干净,还特别香,不知道味道如何。”最主要的是,她亲手剥的呢!
“你用筷子夹一块试试?”
夏侯翼给兰齐朵一双筷子,兰齐朵立即不客气的朝着上面使劲出去,谁知道鸡肉是如此的松散,兰齐朵竟然用筷子将鸡肉戳了个对穿,她忍不住惊叹:“好软!”
“你先吃吃看,吃一口不加调料的,再吃一口原味的!”
“好啊!”
云嬷嬷悄悄的退出去,殿下和驸马这样相处就对了,再过几年把殿下身体调养好了再添个孩子,她也就湄什么好担心的了!
两个人吃饭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兰齐朵一边埋头吃饭一边问:“这叫花鸡谁做的?味道很好,鸡肉很鲜嫩,你别忘记赏他!”
夏侯翼得意:“那元嘉就赏我吧!”
兰齐朵抬起头,惊讶:“竟然是你做的?”
“那当然!”
“因为你做过叫花子,所以会做叫花鸡?”
夏侯翼说完就挖了一大勺的红烧肉浇到米饭上,正要送进嘴里却兰齐朵一句话说的差点喷饭!
没好气的说:“要是叫花子都能经常吃到鸡的话还当什么叫花子!是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我带着五六个人出去打探敌情结果迷路了,在山里面转悠的时候恰好遇见了一个叫花子,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鸡,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在掏坑抹上黄泥要埋呢,我们当时已经整整一日都没吃饭了,那老叫花好心分给我们一人一块肉,又给我们指了路,后来回想起来都觉得那鸡肉味道好的不得了,就如法炮制几次,自此以后慢慢就在军中传开了。而且这个不用锅碗瓢盆和调料味道也可以,出门的话倒是很方便!”
兰齐朵想着就觉得果然好吃的东西都是老百姓创造出来的,她自己就吃过荷叶鸡,但是要说还原鸡肉原本味道的,这么多年吃的鸡肉大概没有比这个叫花鸡更原汁原味的了!
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冲着夏侯翼笑了一下,然后夹起一筷子豆角小心道:“快吃吧!叫花鸡很好吃,等以后回宫了给父皇也做一道让父皇也尝尝。”
这简直是对夏侯翼的最高赞美了,夏侯翼很是高兴的答应了!
饭后照例兰齐朵要小走一回,不然在车上容易积食,她最近食欲都不怎么好,晚上也吃的很少,若不是快到地方了,兰齐朵简直撑不下去。
不过陪同兰齐朵散步的人既不是那些孩子们也不是婢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们的父母叮嘱了他们今日不要打扰兰齐朵,反正这个时候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兰齐朵还埋怨夏侯翼:“肯定是你今日吓坏了孩子们,所以他们都不愿意找我散步了!”
“那我将自己赔给你如何?”
“哼!”
兰齐朵恕我按就往林子里走去,他们今日停留的地方是一片小树林边上,此时大家都在平地上或者树荫下休息,树林里倒是很空旷,有一条被人脚踏出来的小路,兰齐朵就跟夏侯翼走这条小路。
午后安安静静的,树林里偶尔有鸟叫声,脚下是绿油油但踩上去很软的草地,身边有夏侯翼这个男人陪着,兰齐朵很是惬意。
夏侯翼也享受这样宁静的时刻,在定西都护府里,兰齐朵没有到来之前,他领着一帮人已经开始规划整个包括定西都护府范围的事务,都护府的职责是“抚慰诸藩,辑宁外寇”,大凡对周边民族的“抚慰、征讨、叙功、罚过事宜”都是都护府的责任,而都护则是“全面监督”的意思,但包括一众文武百官以及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陛下仅仅是表明他的态度而已,这个监督甚至针对的是他,是定西军,是定西军的刀锋——黑甲军!但夏侯翼甘之如饴!
两人安安静静的走着,夏侯翼没有说话,兰齐朵更是没有说话,走到一块被伐倒的木桩前面,夏侯翼问:“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
“也好。”
夏侯翼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准备好的一块干净帕子铺在木桩上面,兰齐朵惊奇的说:“你准备的还挺充分!”
“嬷嬷塞给我的。”
“那你也坐吧!”
兰齐朵指着另外一个木桩道。
夏侯翼就没有兰齐朵那样仔细了,不客气的坐上去。
兰齐朵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就对夏侯翼说:“定西都护府那边的怎么样了?”
对于兰齐朵的问题,夏侯翼不加思索的回答:“循序渐进,当务之急是犬戎的反击,西北各个重镇已经开始加强防备了,但是派出去的探子说犬戎暂时还没有任何动静,但我猜测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其余的政务管理这方面倒是没有多少问题,就是人手缺乏,有几个人建议说让陛下今年秋天加恩科,多派些人手过来,但这里现在最缺乏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是年轻力壮的武夫。”
说道这里夏侯翼也有淡淡的无奈,定西军已经在这里很多年了,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里是什么样子,但是了解归了解,他们却没有参与的权利,自古武将不干涉朝政,这是有利的,但同时也存在弊端。
兰齐朵默然,这些问题她都懂,但是懂是一方面,她自己也无能为力,这是个很敏感的话题,即使她的父皇都很少碰触,而她自己也是,若以前真想这样做,大概就不管不顾了,现在不行,她身后站着夏侯翼站着千万定西军,她是公主那些人不能拿她怎样,但这些人可能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你……不带兵打仗,会觉得失落吗?”
夏侯翼定定的看着兰齐朵,忽然一笑:“不失落!失落什么,兵权不仅能换来一个这么好的媳妇,而且我自己还能参与打仗这件事,即使不是上战场也心满意足了!再没人比我更好运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话 黑脸白脸论定西
因为夏侯翼在小树林里的一番话,直到夏侯翼将兰齐朵送上马车的那一刻,兰齐朵都对夏侯翼和颜悦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侯翼和那一小队人马的到来,大家都放松了还是怎样,也或许是兰齐朵自己的心境都发生了变化,兰齐朵只觉得坐在马车里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想了想甚至将原本的那个打了半个月都没打完的络子都捡起来重新打了!人都有擅长的物事,兰齐朵也不例外。
前世她天真烂漫,无所事事,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本着一个高兴去的,到最后发现除了倚靠父兄再没有别的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今生她早早就让自己多看多听,念书,知晓经济、政务这些事情,加上比别人多一世的记忆,这些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甚至在别人看来元嘉公主简直就是聪慧过人,可就是在女红、厨艺这些方面她反倒没什么天赋,也不是说真的拿不出手,只不过她做出来的菜平淡无奇,绣出来的东西没有任何特色,在皇宫那种人才济济的地方,兰齐朵做的这些泯灭众人之中。
兰齐朵原本要打的络子也不是手中现在的样式,不过她喜欢那石青色的线,而女性佩戴石青色的络子很难出彩,一路上拆拆编编的,一直都没弄好,如今兰齐朵再次提起兴致打络子,虽然大家都觉得殿下有兴致是好事,但小图平还是委婉的说:“殿下想打什么花样子,告诉奴婢就好,这路上不平整颠簸的厉害,殿下闭目养神一会也是好的。”
“本宫想给那个雷纹玉配个络子,但是不确定用什么花样。”
几人对视一眼,那雷纹玉可是男人家用的,殿下难道是因为驸马来了要给驸马打个络子?
“那就打成鸭蛋样子的,刚好跟雷纹玉相配。鸭蛋样子的也很好打,等咱们晚上要休息的时候殿下估计就能打好。”
云嬷嬷欢喜的合不拢嘴,看着兰齐朵就将线拿起来牵住一头要给兰齐朵帮忙,兰齐朵此时还能说什么,不过她这络子打的倒是心甘情愿,至少冲着夏侯翼为了来接她熬几天都没有睡好的份上,打个络子送他也是应该的。
夏侯翼虽然骑马跟马统领还有一些护送的将士走在前面,但每隔半个时辰他就会骑马到处巡查一番,已经是过来人的马统领如何不能理解夏侯翼的做法?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每当巡查到兰齐朵这边中央的时候夏侯翼总是马儿走的很慢,但这四周到处都是人,夏侯翼根本不好大声的叫喊兰齐朵,但是他特别期望与兰齐朵心有灵犀,让兰齐朵掀开马车帘子正好能看见他。
兰齐朵一心一意的打络子,夏侯翼一下午走了这么多趟,几乎走位所哟润都看出他的意图了,偏偏他最想看见的那个人并不知道他的意图,夏侯翼的沮丧可想而知,最后干脆不晃悠了,因为丁胜说因为他频繁的巡查,远处不知情的人以为有什么事情大家都有些恐慌,夏侯翼只好作罢。
鸭蛋样式的络子比较简单很是容易打,但别人大概小半个时辰就能打好的,兰齐朵用了快两个时辰,好在白日原来越长,又在赶路,快到地方的时候,兰齐朵倒是将络子打好了!
越是往定西走,越是能感觉到空气里干燥,兰齐朵平日里仅仅是随便王脸上涂一层膏子就能打发的,最近一些日子却仔仔细细的听从丫头们的建议,将那些膏子全部认真的抹在脸上,如果哪一天不抹就会觉得脸上紧绷。
下午赶路的时间通常要比中午的时间长很多,照例这一日到了安营扎寨的地方已经金乌西垂了,兰齐朵下了马车之后不由得感叹一句:“感觉能看见数目的地方都少多了!之前大叔随处可见的,现在竟然不怎么看得到了!”
夏侯翼正巧过来听见:“这算什么?已经看着很好了,等见到沙漠地区你就知道了!”
他说着就对小图平吩咐:“去将公主的披风拿过来。”
小图平赶紧应下来,而兰齐朵晚上要住的帐篷已经搭好了,不过这个帐篷一看就觉得比往日的要好很多,而且里面的床似乎也比往日大一些……
兰齐朵装作不在意的说:“感觉今天的帐篷好像比以前的厚实很多?”
她转头扎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向夏侯翼,夏侯翼被她看的眼睛都快直了:“晚上冷,帐篷厚一点暖和。”
他已经看过他们带的被子和帐篷了,看起来暖和但晚上冷起来的时候根本没什么用,到时候帐篷再不厚实,可就要遭罪了!
“那他们怎么办?”
兰齐朵指着开始忙碌准备各自收拾帐篷的人。
夏侯翼拉着她走进帐篷,将她安置在床上:“怎么样?舒服不舒服?”
“舒服!你还没说他们怎么办?”
夏侯翼叹口气:“你就不能少操心一点吗?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让他们晚上多加一床被子。”
这个时候婢女很有颜色的倒了两杯茶水放到桌子上就走出去了,兰齐朵不以为意的说:“这些将士们的家眷都是以后在定西久住的,这个时候局势紧张,他们的家眷在这里若是生病了,或者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们在前方也挂念,政务上我以后插手的地方肯定不多,但是这些事情能帮做的,我会尽量做好。”
夏侯翼叹口气不由分说将兰齐朵扣进怀里:“媳妇儿这么能干,我以后小白脸的名声肯定要被坐实了?”
“那你是希望本宫去找别人做小白脸?”
兰齐朵挑衅的说,夏侯翼看着这会没人再也忍不住亲上那张磨人的小嘴,辗转反侧、吸、吮、撕、咬,兰齐朵快要将手都打麻木了,夏侯翼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一样,等到兰齐朵快被亲的窒息的时候,夏侯翼终于放开了她,兰齐朵此时已经挣扎的没有什么力气了,她就如同一只刚被安抚的乖巧小猫,窝在夏侯翼怀里喘着气。
夏侯翼看着兰齐朵被他亲的嫣红欲滴的嘴唇,眼睛里满是笑意,嘴上还要故作严肃的说:“我不介意做小白脸,但是以后这种让别人做小白脸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
兰齐朵下来吃软不吃硬,这样一说还得了?等她喘过气,瞬间就将夏侯翼掀翻在床上了!夏侯翼与兰齐朵在一起想来都是心神最放松的时候,更何况两人现在坐在床上了,因此这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兰齐朵掀翻过去了。
然后夏侯翼就见兰齐朵不知道从哪里抽搐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直接架到夏侯翼的脖子上,冷笑道:“夏侯翼,这种话本宫也不想听第二次。还有,你真的以为本宫不知道,当年你在别院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又牵扯到别院了?夏侯翼愕然,突然想起于老三说的话:“这女人啊!若是翻旧账,你就当做什么都是你自己做错了!一句都不要反驳,否则她能翻个三天三夜不停歇!”不过他倒是真的思考自己当时对着年近七八岁的小公主说了什么话?联想到她说的小白脸,夏侯翼仿佛有那么一点明白了!
他用手掀开兰齐朵的那把匕首,有些无奈的躺在那里说:“不过是而是戏言罢了!你怎么就当真了?”
“夏侯大人如此有心计的人本宫可不敢当做戏言!”
兰齐朵嘲讽,没当兰齐朵竖起这件事,夏侯翼就头皮发麻,但是最没有办法的是,兰齐朵说的都是真的,他还真的没有理由反驳。
深吸一口气道:“你以前在北苑的时候问我,有了稀罕的姑娘是不是就不跟你玩了?”
兰齐朵眼神里都在说“明知故问”!
“但是从你十三岁的时候开始,我就稀罕你,一直到稀罕到你二十岁,终于如愿以偿的娶了你,所以你看,现在是不是刚刚好,我稀罕的那个人是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所以我也想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我,永远的、唯一一个我——夏侯翼!”
“所以我一点都不喜欢听你说什么其他人,不管是小白脸也好,小黑脸也好,总之不喜欢。”
兰齐朵眼神有些呆,她从未听过一个男人如此正儿八经的说情话给她听,但是忽然却因为这么几句话兰齐朵竟然有种快要流眼泪的冲动,“永远的”、“唯一一个”,这是世上多少女人一辈子追求的目标,更加巧合和幸运的事,这个对她许诺唯一的男人正好是她满意的、心里面也在悄悄动心的男人,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吗?
夏侯翼顺势就将兰齐朵搂在怀里,然后顺手将兰齐朵的匕首扔在一边道:“索道这个匕首,我就要说你了,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拿这么危险的东西做什么?若是我没看错的,着吧匕首应该是月清吧,陛下也真是纵容你,你一个姑娘家那什么吹发即断的匕首……”
兰齐朵的脸颊就枕在夏侯翼的胸膛上,男人的心跳平稳有力,一声接一声的“嗵”、“嗵”,仿佛是一首催眠曲一样,所以等到夏侯翼发现自己说了半天话,压在身上的人,根本没什么反应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是睡着了!
他无奈的轻轻起身将兰齐朵放在床上然后给她盖上被子,留恋的看了几眼,才悄悄出去找马统领还有几个家眷里面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商议事情了。
这一次相当于一次小型的百姓迁徙,而且是一种从繁华地区到荒凉地区,国家政治意义上的迁徙,他们已经坐了打量的准备工作来迎接这些人,关于这些人到了之后衣、食、住、行,经济来源,还有孩子的教育都是问题。
兰齐朵睡醒的时候,外面已经到处都是火把了,她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晚上孩子们过来她的帐篷陪她聊天或者是她年书上的故事给他们听了,但今日这一觉睡的很是香甜,她坐起来之后,心情也很是愉悦的。
恰好云嬷嬷进来看兰齐朵醒没醒,此时见兰齐朵做起来自然而然的就给她整理一下头发,笑眯眯的说:“驸马很是体贴殿下,跟老奴一样担心殿下这会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呢!”
兰齐朵万年淡定脸此时在想起夏侯翼说的那些情话的时候也忍不住红了脸。
晚饭照例很是丰盛,但已经鲜少能见到新鲜的鱼了,唯一的一道红烧鱼还是腌制的鱼,兰齐朵睡觉睡的舒服,脑子很是清醒,她见夏侯翼看着那条鱼皱眉,就道:“听说西凉府一带活鱼很是珍贵,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有价无市?”
夏侯翼似乎想到了兰齐朵到定西之后吃食上肯定要大打折扣,尽量说的很是委婉:“你放心,以后一定会让你想什么时候吃鲜鱼就什么时候吃!”
兰齐朵失笑:“我又不是为了吃,这鲜鱼在西北就跟毛皮在江南一样,不过是因地制宜罢了,我想向你多了解写定西的风土人情。”
夏侯翼听到兰齐朵的话,顿时轻松了大半,不过他还是认真的说:“我也是说真的!我不想你因为嫁给我,生活上却比以前还不如!”
兰齐朵咬着嘴唇说:“那你到底说不说?你不说我去找你的随从!”
“好好好!我说。”
“西北这块地方,自古以来对于犬戎、鞑靼、鄂温克这些异族人来说都是一块肥肉,不管是哪朝哪代他们对西北这块地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一直想占为己有,甚至史书上还有西北十六州被夺走的现象,和平安稳的最长时间是三十年,那三十年西北各地的经济、人口都有所改善,但是后来草原经过一场最猛烈的暴风雪,三个大族联合起来将西北三城杀光、烧光、抢光,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从那以后几乎就再没有长时间的安稳,最久的一次也是朱老将军打了胜仗那一次。”
兰齐朵听夏侯翼说的那些,都可以想想定西会是什么样子。
“定西都护府乃是原本的定西县依据而成的,人口基本上到现在仅仅五万人左右,那里除了汉人意外还有其他小族人杂居在一起,早晚温差大,一年里面有半年都处于干旱状态,**月的时候就到了冬季,每年冻死人、冻死牛羊更是不计其数……”(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话 人潮涌动至定西(一)
烛火幽暗的光线下,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他们面前是已经吃的差不多干净的碗碟,但这对男女仿佛没有察觉似的继续在说话,男人时不时还会比划几下。
夏侯翼对定西的事情娓娓道来,兰齐朵也听得认真,以后这些事情也是她要关注的,她是个很能看清楚自己的人,用民间的话就是“有多大脸端多大碗”,若是时间宽裕她可能还会学习一下慢慢接手这些事情,但此时时间有限,定西的局势根本不会给她更多的时间去学习,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将所有大事情全部交给夏侯翼以及定西军……
小图喜在外面大嗓门的喊道:“殿下,奴婢要进来收拾碗筷了!”
兰齐朵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进来!”
夏侯翼自觉地站起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杯盘狼藉,兰齐朵道:“让她们收拾就好,我要出去消食了,你陪我走走。”
公主殿下的话强势不可违抗,夏侯翼却答的心甘情愿,欢天喜地的带着坐垫还有兰齐朵的披风跟着出去,如同是兰齐朵身边的贴身丫鬟一样,一点都不觉得兰齐朵颐指气使。
走出好大一截,终于出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看着着满地稀稀拉拉的草丛,兰齐朵才道:“干旱少于果然不是假话。”放眼望去这连大一点的树木都没有,幸好他们也是快到定西了不然这一路上埋锅造饭,大家连个阴凉地都找不到。
似乎看出来兰齐朵的顾虑:“等到再往前走你就看见了,虽然没有多少树木可以遮阴,但是一路上的茶棚酒肆会越来越多。”
因为后面路上尘土飞扬的,兰齐朵一路上被限制在马车上,对于沿途的景象她知道的少之又少,而偶尔歇息的时间,带队的人为了赶路几乎从来不在那些茶棚酒肆停留,一来是为了赶路,二来人生地不熟那些地方难保不是黑店,他们的目的是将人送到定西,至于一路上是否无聊是否辛苦,不好意思,那不在他们的关心范围之内。
越是没人跟在身边兰齐朵越是漫不经心的自在,此时就仅仅一个夏侯翼,兰齐朵随口说:“听闻西北民风开放,沿途的酒肆会有漂亮的老板娘?”
“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定西这个地方鲜少能见到女人,母猪都会说成西施王蔷,哪里来的漂亮老板娘?”
兰齐朵先是撇撇嘴说:“自然是从风物志里面看见的,”她才不会说,作为一个十岁起就看风物志,灵异故事的姑娘,她不仅知道漂亮的老板娘还知道狐狸精和书生。不过话说回来夏侯翼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怎么知道女人少,难不成你满大街去找漂亮女人?”
夏侯翼哪里会料到兰齐朵的问题这么刁钻,而且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的好!
“你脚下那是什么?”
夏侯翼突然神情一凝,兰齐朵循声望去,就见自己的脚下似乎有个细细的东西,被夏侯翼这么一说,她瞬间想到了蛇!此时就连脚下也觉得软软的,仿佛那种湿滑正贴着她的皮肤,兰齐朵瞬间白色就白了!
颤声问夏侯翼:“怎么办?我觉得可能踩到蛇了!”
是了,这个季节天气渐渐暖和,马上再过两个月就要到端午了蛇岂不是也要出来了?
“你别慌张!也别乱动!我将它斩掉就是!”
夏侯翼低头往兰齐朵脚下看去,兰齐朵咽咽口水,只顾着心里的恐惧,朝着夏侯翼用惶恐的声音说:“好!我不动,你赶紧将它弄走!”
夏侯翼在兰齐朵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深深的扬起!
兰齐朵只感到自己的脚被抬起来,然后有东西“啪”的被扔进远处的草丛里!
她松口气的同时,腿都有些软软的站立不稳,夏侯翼直接将人搂进怀里拍着兰齐朵的背部安抚道:“不怕啊不怕!有我在呢,保管那些恶心人的东西不会近你的身!”
夏侯翼心说,怎么可能是蛇?这条路他一来就私下看了一边,那些有可能会吓到元嘉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让他们出现在元嘉面前,早就带着元嘉避开了!不过是当时不知道怎么转移话题罢了,他年少的时候除了在军营中,就是跟着大家伙在西凉府晃荡,像他这样没有父母亲的孤儿还有不少,发了军饷没地方挥霍,自然就是吃吃喝喝,虽然他不像有些人一样去窑子里,但去茶棚酒肆偷看女人的事情可没少做,这些怎能让元嘉知道?
此时已经远远的离开了人群,大家都知道驸马和公主夫妻俩在这边溜达,几乎没人过来,兰齐朵也不怕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被人听见了!
此时她如同全天下所有怕蛇的女儿家一样,此时还心有余悸,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自觉的就开始柔弱起来:“刚刚……刚刚吓死我了!呜呜……小时候七姐拿蛇捉弄我,他把一块凉糕塞到我衣领里……里面,说蛇跑进去了……呜呜……”
夏侯翼抱着兰齐朵的胳膊有点僵硬,看着元嘉哭了,他才觉得自己的玩笑似乎有点过火了,尤其是听到元嘉说小时候就被蛇吓过的原因,他此时更不敢安慰元嘉说,别担心那仅仅是一条被人折下来扔在地上的嫩树枝而已!若是元嘉知道他跟七公主一样恶劣,会不会更加生他的气?
若是平日********在怀,又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媳妇儿,夏侯翼怎么可能如同柳下惠一样,只不过因为他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抱着兰齐朵也无比乖巧。
甚至这一晚上因为兰齐朵的害怕一直抓着夏侯翼的胳膊,夏侯翼也没有做什么。
气温果然如同夏侯翼说的那样,尤其是后半夜温度低了很多,兰齐朵睡梦中觉得自己身边有个温暖的火炉,不自觉的就朝着那温热的源头前进,这就苦了夏侯翼了!
他本就是个成年男人,而且是个对兰齐朵心怀欲念的男人,此时兰齐朵仅仅是一袭单薄的中衣紧紧贴在他身上睡得人事不知的,夏侯翼忍着心里面各种将兰齐朵的扒光的想法,想着再忍两天,如今再外面,一来不庄重,显得他对远方这件事不重视,二来他也不想两人的私密事情被被人听去了!
因此兰齐朵不停的往夏侯翼身上贴,夏侯翼不停的往床外面挪动,下午搭床的时候觉得床越窄越好,到时候两人才能挨得紧,此时夏侯翼深切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兰齐朵一夜睡到自然醒,但今日她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微微的不对,身后仿佛带着无尽的热源,本能的往那边靠拢一下,然后“噗嗵”一声闷响,热源,不见了!
云嬷嬷早就在外面候着了,这药比殿下平日起床的时间晚一些,当她听见里面响动的时候,慌忙掀开帐篷的帘子,嘴里说着:“怎么了?怎……”
那后半段话戛然而止,因为此时殿下一脸呆滞的坐在床上茫然看着四周,而床下是懊恼脸色不好裸着上身的驸马,被子半挂在床边,云嬷嬷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驸马的情形太过狼狈,云嬷嬷忍笑从里面退出来,什么也没说。
兰齐朵打个呵欠,看着夏侯翼说:“你昨晚不是睡在床上吗?”
夏侯翼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幸好里面铺着地毯倒不会将衣裳弄脏,他看着早晨兰齐朵一脸无辜的坐在床上看着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仿佛一个人霸占大半张床是意见很理所当然的事情,昨晚那些愧疚的心思此时已经被早上这样掉下床的一幕深深刺激到了,他只穿着一件绸裤一步步逼近兰齐朵,而兰齐朵早上一般处于朦胧的时候比较多,对于夏侯翼的靠近她根本无知无觉。
直到被压倒在床上,嘴唇再次被人啃咬起来的时候,兰齐朵才一个激灵!
“呜呜”的抗议声被封缄在喉咙里,兰齐朵仅仅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而已,这样来回磨蹭几下,胸前的春光早已若影若现,但兰齐朵已经一个人睡了这么久了,突然有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压在她身上,尤其是早上的时候兰齐朵反应比较慢,默然看见一个这样带着一脸煞气的男人,她本能的抗拒!
抬手就要推开身上的人,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光(坦)裸(诚)着上身,触手是男人胸前紧实光滑的肌肤,还有肩膀处那个疤痕,那不就是自己对他有偏见的时候拿匕首留下的吗?
而夏侯翼因为兰齐朵白皙的脖子还有胸前鼓起的小山包早已被**熏红了眼睛,他从兰齐朵的脸蛋到兰齐朵的脖子使劲的吮吸,而脖子,尤其是耳朵下面那一不分是兰齐朵的敏感点,被夏侯翼一亲她就不自觉的嘤咛一声……
而这一声仿佛醍醐灌顶一样,但夏侯翼嘶吼两声,最后风平浪静下来,他终于抬头看向身下的小姑娘,小姑娘面红耳赤的闭着眼睛,头发散乱,咬着双唇不说话,在他起身的一瞬间立即用手掩住胸前的春光,夏侯翼表情僵硬,但还是在兰齐朵的额头亲了一下,兰齐朵脸红的快要滴血一般,声若蚊吟一般道:“你快起来!”
夏侯翼见兰齐朵并没有露出什么嫌恶的表情这才松口气,手忙脚乱的躲到屏风后面胡乱的将下身擦拭了一下,然后穿好衣服出来伺候兰齐朵。
兰齐朵在夏侯翼走进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子气味,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气味,刚刚这个男人趴在她身上的时候,那里使劲顶着她,有一瞬间的意乱情迷下,她差点以为自己要在这里**了!但夏侯翼忍住了,虽然用另外一种方式发泄了!
夏侯翼笨拙的对兰齐朵说:“咳咳,元嘉你今天要穿哪件衣服?”
兰齐朵看着将她的箱子翻的乱七八糟的夏侯翼,皱眉道:“这些事情你做不来,你叫小图平他们进来服侍我。”
夏侯翼走到她跟前蹲下来,摸着她的手说:“你就让我服侍你一回,要是服侍的不好你再叫你的婢女,”他抚摸着兰齐朵的手垂下眼睛道:“我们成亲都两个多月了,这才是头一次同床共枕,我一点都不想别人打扰,若是可以的话,真想跟你呆在里面不出去!”
兰齐朵想到刚刚夏侯翼肩膀上的疤痕,还有他说的话,心里面一软就说:“那就这一次。”
事实证明,她的心软并不怎样,而这一日他们出发比平日晚了一刻钟,早膳兰齐朵都是在马车上用的。
一路上几个婢女都争着抢着要去坐到后面那一堆人里面说什么都不愿意与殿下同车,不得已云嬷嬷只好跟兰齐朵坐在一起。
兰齐朵的脸色简直乌云盖顶,云嬷嬷也小心的斟酌道:“殿下莫生气,驸马也是一片好心,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并不知道那些首饰衣衫如何穿戴。”
兰齐朵很是憋屈,但有的话又不能说,那个男人在给她穿戴的时候不停的吃她豆腐,就在她快要爆发的时候说是要给她梳头发,但是他又死活挽不好发髻,最后竟然投机取巧将父皇赏赐给她的簪子用力掰弯了,然后马虎将她的头发固定住,固定的解释也就罢了,问题是兰齐朵在走出帐篷的那一瞬间,簪子它就那样在人前给掉了!
而夏侯翼则是骑着马落荒而逃,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这个情形被不知道多少人看见了,兰齐朵简直想都不用想,她披头散发在人前,公主的威严何在?
“殿下,将军说让您准备一下,再有一刻钟来迎接殿下的官员就在前面西凉府城门口候着。”
这可是大事,虽然早上出发的时候在人前有些丢脸,但在这些官员之间可不能丢脸,那可是关乎父皇的脸面,大齐的脸面。
“嬷嬷,将官服拿出来,妆扮上要庄重大气。”
“老奴省的。”
之前偷偷溜走的婢女们此时也回到了兰齐朵的马车上,她们一番忙碌之后,外面震天响的:“微臣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响起,夏侯翼亲自扶着兰齐朵的手出来的时候众人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未完待续。)
第七十话 人潮涌动至定西(二)
几千号人风尘仆仆,唯独那个被夏侯翼亲手扶着的人,端庄、整洁、大气,她虽然是女人却穿着从二品武官的衣服,众人向她叩首行礼的时候,公主殿下只朗声说:“如今本官不过是从二品的武将而已,众位大人与在下虽然品级不同,但在下也当不得这大礼,还请诸位快快请起!”
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画是这么说的,但是众人哪里敢将她真的当做一般的官员对待,若是一般的官员哪里用得到让他们西凉府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出来迎接的排场?还不是因为兰齐朵是公主,但现在这个公主殿下发话了,众人也只有听从的份儿。
三四月的天气,正是西北风沙大的时候,陈旧、破败的城门口,密密麻麻的站着许多人,偶尔一阵风吹过几乎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眯起眼睛。
最前面与众人隔开一段距离的那些人,一个个穿着三品、四品等各个品级的文官武官补子,而他们身后则是一些打扮得体干净、身穿绫罗绸缎的男人或者女人,再观这些女人与这些男人却并不是什么夫妻,更像伙伴一样,偶尔从他们的谈话里面才能窥探出一些蛛丝马迹,谈的俱是生意往来。
再后面一些则是那些虽然衣衫干净、却补丁叠补丁的百姓,与百姓隔着更远距离的是一辆辆不起眼的的青油小车,那青油小车前面俱站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稍微能让人能猜想不知那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女眷。
前面这两种人他们对兰齐朵的到来都有些心慌,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元嘉公主代表的是陛下,他们就是想孝敬也没有那个胆子,后面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有些埋怨兰齐朵的到来,因为这个所谓的公主的到来,他们要放下手中的活计耽误半日功夫来做这个所谓的迎接。
那青油小车里面的女眷们则是想着要如何与这位公主殿下交好,好帮扶自己的夫君,才能在后院中让夫君重视起来。
人群缓缓往前走,夏侯翼指着两边站着的人,给兰齐朵介绍,哪一位是西凉知府、哪一位是西凉同知、哪一位是西凉知州。
人数众多,少说也有二三十位,兰齐朵只过问了知府、同知和知州,就对夏侯翼说:“这位应该就是陆将军?”
“末将陆……”
“陆将军不必多礼,陛下曾经说过,陆将军是大齐难得守城良将,本……大人此次来西北,还要多多仰仗陆将军!”
陆将军是个四十来岁正当壮年的彪形大汉,西北的风沙烈日将他的皮肤吹的黝黑黝黑的,听到兰齐朵说康泰帝称赞他,一时激动之下那蒲扇大的巴掌就要照着兰齐朵肩膀来,夏侯翼眼疾手快:“陆将军,殿下一路劳顿,有什么话咱们进城说。”
“对对对!进城!进城!”
陆将军有些尴尬,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穿着二品武官补子、美的过分的人是个姑娘家,他将原本的巴掌改拍到夏侯翼身上打着哈哈,夏侯翼面不改色的受下来,心想陆将军人缘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这拍肩膀示好的习惯不改,就没人喜欢他!
那些知府、同知之类的,见兰齐朵被一群人簇拥着往前走,也就让当初出来迎接的那些人散去了,一时间城门口的人作鸟兽散,很快就剩下随痛兰齐朵一路行来的将士家眷了,而这些定西军的家眷则是还要继续赶路去定西都护府,定西都护府还要再往西凉府的西边继续坐马车走半个时辰,好在目的地在望,众人都很激动。
倒是一直跟兰齐朵玩耍的孩子们,看着跟平日里一点都不一样的公主殿下被人簇拥着进城,有些依依不舍的说:“娘,我们还能再见到公主跟她一起玩吗?”
怪不得说小孩子是最敏感的,他们自己也都隐隐感觉到,到了目的地就与兰齐朵没什么焦急了,想到这些日子一来孩子即使赶路也都是兴高采烈的,可不就是因为公主殿下?陪孩子们玩、教孩子们识字、给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点心吃,人又那样温柔大方,也难怪孩子们都喜欢。
“当然能,以后公主也跟咱们住在一个地方,现在不过是去别人家做客而已。”
小豆子点点头,其实小豆子的娘心里面清楚,以后能不能见到公主殿下她自己也不知道,总归是安慰孩子。
兰齐朵一路看着西凉府的主街道,她虽然也看出这里已经被认真打扫过了,但路上坑坑洼洼,周围的店铺也都是灰突突的,客人更是没有多少,兰齐朵目光所及之处,那些用来交易的物品也都少的可怜。
最主要的是相比较京城的繁华,这里简直如同一个镇的规模,但实际上这却是西凉府城,兰齐朵不能想象定西是什么样子。
他们一行人要去的自然是西凉府的府衙,知府是这里最大的官员,府衙后面自然住的是他的家眷,兰齐朵根本湄记住知府这个人,小声问夏侯翼:“他姓什么?”
夏侯翼也小声回答:“左边那个姓薛,右边那个姓黄的乃是知州。”
夏侯翼是四品的官员,但在场的人却没人敢怠慢他,尤其是知府大人一对上夏侯翼的眼睛就战战兢兢,他永远忘不了,当初这个男人拿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叫他开仓放粮,他的随从刚要过来救他,就被夏侯翼一把飞刀过去削断了小拇指。
“薛大人,在下不过一介女流,西凉府的政务也不归在下管,所以以后还是按照西凉府的以往的样子就好!”
这话说的一下子让薛知府乐开了花,嘴上还要忙不迭的说:“哪里!哪里!若是有不足的地方还请大人指正,下官一定努力改!”
“薛大人言重了!”
“公主……兰都护这边请,下官已经让拙荊略备酒水为大人接风洗尘。”
这话颇有些不伦不类,但是篮球丟哦乃是大齐如今最特殊的女官,这一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叫夏侯翼跟一帮男人推杯换盏。
薛大人还想将兰齐朵引至支付衙门后面的内院去,小图喜手放在腰间威严的往兰齐朵跟前一站,直接叫薛大人有些讪讪的。
夏侯翼看的好笑,但还是开口道:“还请薛大人家里的女眷来接待兰都护。”
薛知府终于恍然大悟的擦擦头上的汗,难怪那个女护卫一副很不善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哎呀!这如今乱的,他竟然忘记了,这个兰都护可是实打实的女人,他一个男人引去内院像什么样子?真是!
出来迎接的是知府大人的夫人,并且他这位夫人很会做人,将西凉府大大小小的官员夫人都请过来作陪了。
兰齐朵身后这时候跟着二十来个丫鬟,知府夫人带着一帮年纪大小不一的女人先是给兰齐朵见礼,然后忙不迭的匠人带去早早就准备好的厢房换衣服。
厢房里倒是没有什么奢华的地方,与兰齐朵以往在京中见到的那些为客人准备的房间也没多大区别,倒是为兰齐朵准备的几身衣衫有点看透,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做的,但兰齐朵出行可是有规矩的,她不可能用外面的东西,这次出门,康泰帝连兰齐朵两年内穿的衣衫布料都准备好了,兰齐朵就是一日换一身一年三百来日都不会穿重复的!
“将衣服收起来,这是知府夫人的一点小心意,不能拂了她一番好意。”送不送是人家的事,至于穿不穿这就是兰齐朵的问题了!
云嬷嬷的话兰齐朵很是赞同,如今他们就算是强龙自然没有地头蛇来的吃香,况且这位知府夫人兰齐朵对她眼缘还不错,自然会收下不能让人难堪。
兰齐朵梳洗打扮,那边宴客厅里面的七八个女人也有些忐忑不安,她们有的人活到现在为止,见到最大的也就是一品二品的夫人或者皇家县主、乡君,有的甚至讲过最有身份的不过是知府夫人罢了!如今这位在梳洗的兰都护不仅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而且还是陛下当眼珠子一样疼的超一品公主,刚刚那一身气势还有那一身绣着狮子的补服都叫这群整日在后院的女人噤若寒蝉,她们刚刚行完礼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公主殿下到!”
知府夫人派去的十个丫鬟里面还有她自己的贴身丫鬟的,根本没有派上用场,兰齐朵身边那些人根本就不让他们近身,并且知府夫人跟前的丫鬟眼尖的发现,那个为公主殿下提洗漱水的丫鬟竟然识文断字,她自己随便凑上去说了几句话,最后竟然听她说自己是个末等的小丫鬟,连三等都排不上!
众人打起精神迎接兰齐朵的到来,等到见到兰齐朵的时候眼睛简直挪不开。
兰齐朵一身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十二破留仙长裙更是将她衬托的仿佛是神妃仙子一般,她就那样从远处奕奕然走向众人,知府夫人突然有些自惭形秽,之前她还会觉得自己的院子是着西凉府数一数二的好地方,如今却觉得这里简直如同蓬门荜户一般。(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话 人潮涌动至定西(三)
大凡女人就没有不喜欢锦衣华服的,而兰齐朵的锦衣华服连在京城就是甩众人一截的,她偶尔的出行,穿了什么衣服一般都会成为当时京中的潮流,更何况是西凉府这个距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
对面的女人穿着官服的时候威严凛然不可侵犯,换上女装之后又美丽大方、稳重端庄,耳朵上的绿宝石镶嵌耳坠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晃的,直到她已经走到花厅里面的时候才回头嫣然一笑:“难道薛夫人是不打算请本宫吃饭了?让本宫干看着不成?”
这一笑如同百花盛开一般,平日里在众人眼中很是稳重的薛夫人,此时不禁老脸一红,赶紧带着人进去了,虽然加上兰齐朵一共就九个人,但却是分成两桌子吃饭,兰齐朵未落座之前众人都站着。
理所当然的兰齐朵做到了最里面的那一桌子,那椅子乃是紫檀木的缠枝雕花椅子,一看就很是华丽,兰齐朵一坐到饭桌前面的时候就说:“众位夫人不必拘礼,说起来驸马也不过是四品官而已,与大家没什么差别,若是众位夫人碍于身份,那这顿饭吃完,本宫岂不是要消化不良了?”
她和颜悦色,众人自然应景的让气氛热络起来。
就在众人说话间照例有太监拿着筷子将菜色全部加起来试吃了一边,众夫人看着心惊,但总归没有人敢说一句,只欧赔这兰齐朵说话,她们第一次见到试菜这种事情,以往以为就陛下有这个殊荣的,如今才发现这位公主竟然也有人专门试菜,不免更是小心翼翼了些。
约莫过来一盏茶功夫,兰齐朵看了看试菜的太监,那太监点点头,兰齐朵率先拿起筷子。
好在西北的正午这个季节刚刚不冷不热的,桌子上的菜色都是西北当地的特色菜肴,也不怕有菜冷了这么一说,兰齐朵这一路吃的东西一直还是按照京中的口味来,至少云嬷嬷现在还不怎么会西北菜。
众人见兰齐朵拿起筷子,才敢拿起筷子。但是与兰齐朵一桌子的三个人,兰齐朵没有动筷子的菜肴,她们也没人动。
剩下的时候就是小图平亲自将远处的菜肴给兰齐朵夹在碗里,这么多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兰齐朵并不是不知道,但她并没有任何不适,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不同于京城的美味。不过比较遗憾的是在外面她遵从着事不过三的规矩,就死再喜欢一样子菜也不能夹超过三筷子。
室内太过安静,兰齐朵吃了一筷子荠菜,只觉得与以往吃的不同,她也想缓和一下气氛,指着荠菜说:“这与京城的吃法倒是不一样。”
知府夫人赶紧放下筷子擦拭好嘴角恭敬的说:“回殿下的话,此道菜名叫‘荠菜卷春’,最主要就是荠菜和春饼皮,荠菜不能太老,春饼皮则要薄如纸,再用蒜末,芝麻香油、盐、酱、醋,还有辣椒油一起加些凉开水,这样蘸着吃才好吃。”
蓝旗对哦如同大多数姑娘家一样并不怎样爱吃肉,这种不同于京城的吃法她也很喜欢,但也吃了两个而已,除了雪莲子松茸烩豆腐、香葱拌养肝、手抓羊肉、鲍汁茄盒、酱烧羊脸肉、铁板牛仔骨、泡椒黄瓜、琉璃芋头、这些菜肴兰齐朵能认出来之外,有的菜肴兰齐朵简直见都没见过。
不过这里面有一道“鱼羊鲜”倒是极其美味的,果然当得上一个“鲜”字,兰齐朵头一次体会到小图喜说的那种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的感觉!在京中也不是没尝过这鱼羊鲜,但就是没有这里的好吃,若不是在外面有顾忌,兰齐朵真想再来一碗。
兰齐朵今日来后院也不过是稍微歇息一下,与这西凉府的官员们打个招呼,以后有用得着西凉府官员的时候人家也愿意赶紧过来。她不来这一趟也是可以,若是前世的兰齐朵自然会觉得理所当然,她一个公主怎么能专门跑去别人家里呢,这样多显得自己低声下气的,但现在不同,她知道一个人因为其他原因不得不和你打交道是一个道理,但是因为心甘情愿跟你打交道又是一个道理,如果能让一个人愿意跟你心甘情愿的打交道为何却偏偏要他因为因为权利和地位跟你打交道呢?
饭后上茶,知府夫人和一种同知、知州夫人们都比之前放松了不少,兰齐朵自己吃了一顿美味的饭菜也是心情愉快,她大方的问了关于西北的事情,比如老百姓日常都吃什么,以什么为生,街上的店铺里都卖什么之类的风土人情。
饭后一刻钟兰齐朵照例是雷打不动的消食,不过今日她倒是携着几位夫人在知府衙门的后院转悠,说了几句支付衙门后院的布置之外,兰齐朵见枝头的海棠开的不错,转头看着知府夫人说:“说起来今日还没有谢过夫人准备的衣服,海棠花样式的很是好看。”
“殿下过誉了!说来惭愧,西凉府不比京城繁华,臣妇能拿出手最好的东西也就是这个了!殿下不嫌弃才好!”
“京城有京城的繁华,西凉府有西凉府的风情,本宫倒是觉得那衣裙很是美丽。”
知府夫人这下再也掩不住自己的惊喜了,一叠声的对兰齐朵说:“殿下喜欢就好!”
兰齐朵见派出去的小图乐已经回来了,朝她点点头,看着围绕在她身边的一众夫人道:“本宫初来乍到,也没什么好东西送大家,左不过就是一些京城流行的簪子首饰,还请诸位收下。”
兰齐朵要赏赐他们东西,众人哪里有不接的?不过等她们接到东西那可是真的开心了!几位夫人拿到的都是像金累丝嵌宝石叶形耳坠、雨夜金蝉簪、红玛瑙手镯、景福长绵钗等,最主要的是几乎恰好的都是个人喜欢的!这点就很难能可贵了!可谓是人人欢喜,东西倒是其次但是公主殿下这份心意就难得了。
她们跟着夫君赴任也不过是去年定西军打败犬戎人之后过来的,西凉府这个地方贫瘠、风沙大、别说什么好东西了,有时候过日子都过的战战兢兢,就害怕有一日犬戎人再打过来,到时候别说其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听闻公主殿下要来,没有人比他们内宅的夫人更感到高兴的,公主来了西北就意味着西凉府以后要安全许多了,更何况这位公主殿下还如此平易近人,是不是意味着她们夫君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怎能不叫人高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