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话 夜探闺房遇刺球
兰齐朵****盼望夏侯翼能将四海钱庄那个烫手山芋接回去,因此也****派人查看着夏侯翼什么时候回来。
这些年她自己做甩手掌柜习惯了,将事情交代下去就再也没有过问,因此这日一大早,兰齐朵用过早膳正跟几个丫头散步小时的时候有人来禀报说:“殿下,夏侯将军已经回来了!孙管事问,是不是今日就要过去将四海钱庄的东西交接清楚?”
兰齐朵有些愣愣的,这人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她挥挥手继续慢慢腾腾的散步一边说:“过去,怎么不顾过去,不过可以晚一点过去,相比夏侯将军还有其他的事情,另外让损管是将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部告诉夏侯将军。”
小图乐心思最是玲珑,她看着兰齐朵说:“殿下是打算将有人偷袭那个四海钱庄的大管事的事情也告诉夏侯将军?”
“嗯,不告诉他能怎么办,毕竟都是他们家的事情带累了人家,人家可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呢,怎么说都要补偿一下才是。”
兰齐朵之所以不想插手这件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总觉得那四海钱庄的大管事还有些事情没有说出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这一点的话估计夏侯翼会知道。
“殿下真的不想去看看吗?您可不知道孙管事讲过那些宝贝之后,可以说是寝食难安的。”
小图喜挑眉说道:“这事儿殿下不想别人知道,孙管事有忍不住话。经常对奴婢说‘小喜姑娘啊!你能不能去跟殿下说说,既然是别人送来的东西,咱们能不能留下一两样,那里面有个璞玉天成的竹节杯子如今可是已经早早绝迹了啊!连一点点都找不到,那可是自然形成的,这种自然形成未经过任何加工的东西,殿下到底知不知道什么价值啊!’”
小图喜将孙管事那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学的惟妙惟肖,将兰齐朵都逗乐了!
“孙管事觉得你知道这件事好不容易当你是个倾诉对象呢,你却这样打趣他,孙管事真是倒霉。”
“就是。可惜我没见到殿下说的那些东西。”
几个丫头整日陪着兰齐朵说说笑笑。有时候没大没小兰齐朵也不恼怒,只不过他心里面到底念叨了一句:夏侯翼回来了啊!
人果然是经不起念叨的,这一日晚间兰齐朵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如何都睡不着,然后让人点上灯自己拿着一本《鲁牧诗集》有一下没以下的翻看着。值夜的是小图平。兰齐朵了无睡意又不喜欢别人在她跟前晃悠。但是已经大半夜了,小图平也不敢睡只好在外面的榻上低头打瞌睡。
兰齐朵人在窗边的榻下坐着,这榻边跟凤栖宫忘忧阁的房间非常像。窗边大多数时候放着一些花儿,白日里打开的时候外边就是个小花园,美景尽收眼底。
兰齐朵正坐在他边看书呢,只听耳边道:“元嘉!元嘉!”
兰齐朵莫名其妙的抬头,怎么觉得像是夏侯翼那是在喊自己一般,侧耳倾听半晌又没声音了,她觉得自己果然幻听了,然后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那诗集,但是!确实有声音传来,似乎还是从窗户哪里传来的!
兰齐朵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然后小声的喊了一句:“夏侯翼?”
夏侯翼在窗户根下面听得心花怒放,低声说:“元嘉,是我,你能不能先让我进去再说?”
兰齐朵此时内心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但是一双手还是不自觉得将窗户打开,夏侯翼一张看起来憨憨厚厚的脸终于露出来了,欣喜的对看兰齐朵说:“元嘉!”
窗户就那么长的地方,夏侯翼也没看窗户边上是什么花只是眼睛直愣愣的看兰齐朵,大晚上行事自然要小心翼翼不能惊动旁人,夏侯翼害怕不小心摔了花盆弄出声响,就很自然的将那花盘打算先抱在怀里,等他跳进去了再将花盆放回去,结果刚将花盆抱在怀中,他脸上就是一阵扭曲!整个人都有些抽搐!
兰齐朵在他跳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刚开始没意识到,等到意识到夏侯翼将一盆长了好久的仙人球抱在怀里的时候,整个人都乐了!
怪不得夏侯翼脸色那么难看呢,如今天气渐渐暖和,人人都是一身单衣,夏侯翼大概因为一身夜行衣的关系,穿的比常人还要薄,也不知道那衣服是什么料子的,仙人球就小小一盆,差点连花盆一起挂在夏侯翼身上下不来,夏侯翼被扎的呲牙咧嘴的样子,让兰齐朵差点笑弯腰,她又害怕外面的小图平听见,使劲咬着嘴唇,坐在榻上肩膀一耸一耸的,晓得不可自已。
等到夏侯翼将身上的仙人球大部分都快处理干净的时候,才发现兰齐朵正看着他一脸笑容,全没有平日里的冷笑、淡笑,而且一脸毫无防备的笑,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向上挑着,眼神明媚皮肤白皙,她此时有穿着家常的中衣坐在那里,胳膊拄着下巴懒散的看着他手忙脚乱的处理那些刺,那样子那神态,夏侯翼看来一眼就愣在那里。
兰齐朵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顺着他的眼睛看,就见那厮眼睛盯着自己露出来的一截小手臂,仿佛狗见到肉骨头一样!
兰齐朵心里面“呸呸”两声,谁是肉骨头都可以,她才不是!
夏侯翼看了半天,知道兰齐朵一个软软的抱枕砸过来才如梦出行一般,很是艰难的将身上那些没弄干净的仙人球往下拔,万分后悔自己今日夜里出来为了图方便穿一身粗麻布行动,早知道如此应该穿一身丝绸的,至少丝绸上面不会这么容易的扎上仙人球,如今虽然小公主笑的万分好看,但是他自己也算是出丑了到家了,一点都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沉稳,还有难道他就要一晚上跟这些恼人仙人球小刺奋战到底吗?他来可是有正事的!
夏侯翼有些愤愤不平的身上的衣服“撕拉”一下扯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话 厚脸皮来薄脸皮
天气暖和,夏侯翼这样身强体壮的男子里面连个中衣都不穿,他“嘶”的一下将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精瘦结实的上半身就这样直挺挺的暴漏在空气中。
兰齐朵前一刻还在嘲笑夏侯翼跟衣服上那一堆小刺奋斗呢,下一刻猝不及防之下见到就这样见到男子的身体,当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也吓得够呛,兰齐朵下意识的用手捂住眼睛,嘴里骂道:“夏侯翼!你发什么疯?”
夏侯翼只是一时气恼那衣服上这个的仙人球怎么都弄不下来,被兰齐朵笑话,在喜欢的人姑娘面前如此没有男子汉气概,夏侯翼没了那个耐心,如今被兰齐朵一吼,他抬头见兰齐朵捂着眼睛才有些恍然大悟,又手忙脚乱的将衣服往回穿,嘴里不住小声说:“对不住,对不住,我一式忘记了这是殿下的闺房……”
兰齐朵那一盆仙人球养的时日不少,被夏侯翼抱在怀里的时候不少都折断了扎在衣服上,夏侯翼又是穿着黑色的粗布夜行衣,上面的刺扎到衣服上半天弄不下来,他在乎兰齐朵被兰齐朵一说这会才惊觉自己脱衣服脱的不是地方,但是,那衣服外面都是仙人球刺,他忘记了!
“嘶”,夏侯翼再次被扎的面容扭曲,他刚刚脱衣服衣服正好成了反面了,此时情急之下将外面有刺的那一方直接朝着光溜溜身体上穿,夏侯翼能忍住没叫出声,也算是条好汉。
兰齐朵本来红着脸恼怒夏侯翼无法无天、没脸没皮。听他窸窸窣窣的穿衣服以为他穿好了,放下手正要训斥夏侯翼的时候却见他再次被那刺给扎了,这下兰齐朵哪里还能忍住,也不嫌弃夏侯翼光着半身了,看着他直笑,夏侯翼见兰齐朵笑,仿佛没有生气的样子,也有些傻傻的摸着后脑勺笑,兰齐朵见他那样子,嘴里说了一句“傻子”。夏侯翼却觉得这一声“傻子”真是好听极了。整个人更是望着兰齐朵笑的果真跟二傻子一样。
却说小图平值夜,她迷迷糊糊之间听见里面似乎有动静,打了个呵欠就掀开帘子进来说了一句:“殿下可是睡不着?”
然后整个人都有些发愣,她面前站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兰齐朵跟夏侯翼也没料到突然有人出声。两个人同时看向小图平。夏侯翼一见有人进来。暗叫“糟糕”!
而小图平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在梦中见到公主殿下跟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共处一室,狠狠将自己的大腿掐了一把,这下总算清醒了!小图平本就胆子小。如今见到这样一幅场景,登时吓的脸色惨白!
夏侯翼朝着小图平走过去的时候,大概脸上的表情不对,或者有点凶神恶煞,小图平见状更是吓的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一张嘴就要喊,夏侯翼眼疾手快的一个手刀过去将小图平打晕,小图平翻了个白眼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见人晕了过去夏侯翼才舒口气,不想才一转身就见兰齐朵站在他面前恶狠狠的问:“你把她怎么了?”
兰齐朵的室内都铺着大食来的地毯,人走在上面也没什么声音,小图平倒下去也是悄无声息的,兰齐朵跪坐在地上看了看小图平的样子,发现小图平并无大碍然后瞪了夏侯翼一眼:“你难道就不知道将她接住吗?万一摔倒后脑勺摔傻了怎么办?”
夏侯翼有些委屈:“我不是不想跟别的女人有任何接触吗?”
兰齐朵一噎,没好气的取了一条厚毯子给小图平盖上:“她什么时候醒来?”
“哦,嘿嘿,这个……下手有点重她大概一觉睡到明天早上了!”夏侯翼搓搓手,他是在战场上打磨下来的力气,通常都用来对付敌人的,要么就是训练中还真没想过要多轻巧的。
兰齐朵瞥了他一眼衣冠不整的样子,有些恼怒地说:“你赶紧去把衣服穿好,这样像什么样子。”如今就指望小图平醒来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兰齐朵原本因为夏侯翼这样冒然闯入很是恼怒,觉得她不尊重自己,她前后两辈子都是云嬷嬷教导的,虽说有些时候觉得云嬷嬷太过严苛,但是男女大防这些方面她倒是很认同云嬷嬷的教导,这样一想,夏侯翼这厮无视礼教、任性妄为,真是……如此一来兰齐朵看夏侯翼的表情就有些危险。
夏侯翼还想说什么,兰齐朵就将原本自己坐在窗边榻上的那条毯子兜头甩到夏侯翼身上,夏侯翼手忙脚乱的拿毯子把自己裹住,然后看兰齐朵就见兰齐朵牛头看窗外并不怎么看他,夏侯翼眼尖只觉得灯下的小姑娘似乎耳朵尖红了?
他心思敏捷,很容易就知道肯定是自己在她面前脱衣服所以小公主不好意思了,心思转了几转,夏侯翼想到自己这是头一次明目张胆的混进小公主闺房还是收敛一点好,最好别招小公主厌烦,于是披着那毯子规规矩矩的坐在兰齐朵对面。
兰齐朵原本初初见到他那样堂而皇之的翻进来倒是很生气的,奈何中间笑了一场,夏侯翼此时又如此的乖巧,兰齐朵心口的闷气反倒发不出了,没好气的板着脸训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大晚上竟然爬进我房间来!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
“元嘉不是给我开窗户了吗?所以我就进来了!”夏侯翼憨憨的说,兰齐朵被噎了一下,心想也确实是自己手贱给他开传呼了,不过想到夏侯翼被仙人球扎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影视让自己板着脸说:“你不是说去了湖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到正事,夏侯翼端正了一下姿势解释:“一回来就跟兰大人他们去了太子殿下那里,交代了两个时辰将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太子殿下叫回来休息,我……我想见见公主殿下……”
夏侯翼虽说对兰齐朵一向厚脸皮惯了,但是说到这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话 身在闺房心在暗
说话的人都会觉得不好意思,那么兰齐朵这个听的人呢?在听见夏侯翼说“想见见殿下”这句话的时候,兰齐朵连脖子都红了!
她眼睛似乎都没有地方搁一样,胡乱翻着自己手中的那本诗集,就看到那句“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兰齐朵“啪”的一声将书合上,夏侯翼有些疑惑,但还是忍不住说:“天这么晚了,殿下还是别看书了,当心伤眼睛。”
夏侯翼说了这么一句话才算打破两人之间这沉默的气氛,兰齐朵抬头瞪了一眼夏侯翼:“那你明知道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
若是平日里仆婢环绕的兰齐朵,冷硬不近人情的兰齐朵,夏侯翼大概还会觉得沮丧,但如今坐在自己面前的是脂粉未施,只着中衣的兰齐朵,夏侯翼只觉得眼前的小姑娘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透着几分亲切可爱,哪里还会想以前一样会觉得自己说错话惹她不高兴呢,更何况夏侯翼刚刚明明看到小公主的耳尖红通通的。
夏侯翼只是自己脑子里天马行空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身高不同,夏侯翼乃是个大高个,兰齐朵苏日安在姑娘里面不算矮但在夏侯翼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他们一个坐在榻上一个坐在地上的凳子上,偏偏夏侯翼两眼发直的看着兰齐朵,那高度刚好到兰齐朵胸口处,看在兰齐朵眼里就是夏侯翼盯着她的胸口处看。兰齐朵又羞又气,捡起桌子上的几颗樱桃就朝着夏侯翼扔过去!
“收起你色眯眯的眼神!”
夏侯翼虽然脑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但是警戒性还在,在樱桃过来的时候本能的抓在手里,他披着毯子一动之下,那毯子就滑落了一些,偏偏她自己还不知道收敛,一看是樱桃以为兰齐朵赏他的,眼睛里荡漾着笑容道:“谢殿下赏赐,微臣只是在想问题并没有色眯眯的。”
说完就将那樱桃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吐出樱桃胡说:“这樱桃味道很好。殿下要是喜欢吃的话,明天我让人再送一些过来。”
他根本不将兰齐朵说的话放在眼里,或者说顾左右而言他,兰齐朵简直白白浪费口水。只觉得心好累。
索性也不用拿着书做掩饰了。直截了当的问他:“那你这么晚了到底过来做什么?公主府的侍卫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这个问题可真是不好回答。若说他很轻松的就进来了,那么那些侍卫们肯定要吃挂落,到时候回头小公主让他们加强戒备。自己以后再想进来岂不是更不容易了?若说很不容易进来了,那么会不会显得自己很没用?
在夏侯翼做哟普危难之际,就听兰齐朵阴森森的说:“夏侯翼,你想好了再开口,你信不信你再这样搪塞我,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殿下……”
兰齐朵咬牙切齿的说:“你这样衣冠不整的成何体统?先把你自己整理好!”
夏侯翼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的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到腰上了!
“是这样的,我去湖广的时候见那里有些东西不错,就顺便给殿下买了点,也不知道殿下喜欢不喜欢。”
夏侯翼一手拽着毯子,走到兰齐朵左边拿起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扔在榻上的一个包袱,放在榻上的小几上,然后又规规矩矩的坐到凳子上。
兰齐朵见他此时狼狈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包袱,抬抬下巴,上挑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懒懒的问道:“里面都是什么?”
兰齐朵伸出一根指头去戳包袱的动作不知道戳中了夏侯翼哪一点,她看着那根水葱似的小指头,咽咽口水,垂下眼帘说:“殿下何不自己打开看看?”
他根本不敢看兰齐朵依言,就怕自己忍不住扑上去将人狠狠揉搓到自己怀里,然后让兰齐朵那跟小指头戳戳自己,他想起每次于老三的婆娘用食指戳着于老三的脑袋时,于老三总是一幅傻笑的样子,心里面恶狠狠的告诉自己:再忍忍!再忍忍!再忍忍一段时间小公主就是你的了,到时候任你揉圆搓扁……
兰齐朵并不知道夏侯翼心里面怎么想的,她将那个普普通通的灰布包袱打开的时候,里面先是一个油纸包包好的东西,兰齐朵晚膳一般都用的比较少,这个香辣小鱼干的气味一下子就钻进她的鼻子里面,兰齐朵情不自禁的咽口水,然后悄悄觑了一眼夏侯翼,担心夏侯翼看出她的馋相。索性夏侯翼正眼观鼻鼻观心让自己克制呢,也就错过兰齐朵的样子。
“君山银针?”
兰齐朵拿起那个很是好看的盒子,一打开就是茶香。
夏侯翼这才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兰齐朵道:“嗯,湖广那边生产君山银针,就买了一些回来。”
“那怎么是三份的?”兰齐朵奇道。
一模一样的茶叶盒子摆了三份在包袱里面。
夏侯翼心想这不是好像讨好陛下和太子殿下吗?这可是未来的老丈人和大舅哥,面上却摸摸鼻子道:“殿下素来孝心可嘉,又与太子殿下交好,想必得了好茶叶一定会与陛下和太子殿下分享,怕殿下这边分一些那边分一些自己就没剩下多少了,索性买了三份。”
他这样说的委婉又隐晦,既让兰齐朵听了高兴还让兰齐朵觉得他考虑事情周到,兰齐朵果然一幅看着他很高兴又偏偏想压下去起来的样子,那得意的脸,叫夏侯翼看的很是心痒痒。
“嗯,这事你办的很不错,樱桃赏你了!”
兰齐朵很是高兴地将面前白瓷莲花盏里的樱桃递给夏侯翼。
夏侯翼以为兰齐朵惦记着刚才他说樱桃好吃呢,喜滋滋的接过樱桃也不吃就那样看着兰齐朵。
兰齐朵翻出了小鱼干,翻出了茶叶,还有其它几样湖广的特产,果然如同夏侯翼想的那样,兰齐朵将那些东西的出处还有当地的人文地理都问了一遍,夏侯翼提前做好功课,把店小二跟自己描述的还有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跟兰齐朵说了一遍,果然听得兰齐朵很是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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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话 景不迷人人自醉
“这个是什么?”
夏侯翼拿过来的包袱就跟一个百宝箱一样,兰齐朵在角角落落的地方总会发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可能是一件当地色彩明亮的绣品,也可能是形状漂亮的鱼骨头……兰齐朵都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问一下这件东西的来历。
一直到翻出来一个四角扎紧的手帕,那手帕摸起来硬硬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进去,兰齐朵好奇的看了一眼夏侯翼,夏侯翼想到这件东西在云梦泽的传说,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一下:“就是个姑娘家喜欢的人小玩意,看着好看就买回来了!”
兰齐朵明显不相信夏侯翼的说辞,虽然她女工不太好但是这块手帕绣的就很好,外加这种布料,一块帕子在京城卖到一两银子也是可以的,一两银子是什么价位,兰齐朵不事生产但她有自己的庄子啊!一块手帕而已,一个平民百姓一年吃的大米都够了,夏侯翼真是撒谎都不会撒谎!
不过她倒是好奇夏侯翼这精心包装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的是什么,打开手帕,印入眼帘的是玛瑙明亮的红色,而且雕成牡丹花样子,牡丹栩栩如生上面的露珠儿似乎都在,下面吊着的平安扣更是清澈透亮绿的像一汪水一样,兰齐朵一件之下就觉得心生欢喜。
“这也是在湖广买的吗?造诣很是精湛。”
兰齐朵摸索着那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就连她这种不喜欢牡丹的都觉得好看极了。兰齐朵在想着配上什么样的绳子挂在鼻子上更好看……
“那边的姑娘家不管材质好坏都喜欢在脖子上吊着平安扣,我见着好看就买了回来。”
见兰齐朵如此喜欢,夏侯翼脸上也是高兴的笑容,幸好小公主喜欢,要知道这个吊坠花了六百两银子,他当时身上没带那么多差点要找人借钱了。
室内点着昏黄的灯光,穿着一身柔雪纱中衣的姑娘低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小几上唐凯的东西,那红色玛瑙牡丹花的吊坠,在光晕中也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一看就是知道价值不菲。她看着小几上的东西。却不知道坐在远处凳子上的男子也在小心翼翼的打量她。那眼神里有期待还有忐忑不安,更多的是一种殷切的思念,他有些贪婪的看着面前的姑娘,从睫毛到嘴角再到脖子。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兰齐朵摸着那平安扣不语。夏侯翼能想到给她带礼物说实话很是出人意料。但是兰齐朵有个更迫切的问题要夏侯翼赶紧解决。
“这平安扣我就收下了,但是关于那把梅花钥匙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
兰齐朵说话的时候已经调整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此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夏侯翼心里面却打个突,小公主这表情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好像。
然后夏侯翼再次做了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他提着自己的衣服包裹着兰齐朵扔过来的毯子,一脸严肃的对兰齐朵说:“殿下不提醒还好,已提醒,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点事情没有做,险些酿成大错,事不宜迟,我先告退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兰齐朵也没见过夏侯翼处理那些公事又是什么样子,见夏侯翼此时说的这么明白,以为真的有事情被耽误了,她只知道夏侯翼这次是为太子哥哥办事,太子哥哥办的事情牵扯到贤王,牵扯到贤王的时候兰齐朵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那你赶紧去吧!”
兰齐朵被夏侯翼这样一打岔自然而然的想到,是不是那边出来什么问题,一想到从萧慕白嘴里听到的那些事情她就有些揪心!这辈子再也不要这样让人害了自己的哥哥去!
夏侯翼手脚并用的原路返回,一张憨厚端正的国字脸此时也满是严肃,他当然不可能大啦啦的从门里面出去,他相信如果她这样做了外面的侍卫见到如此衣冠不整的他能将他砍成肉泥!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等夏侯翼看到被丢在一旁的那盆仙人球的时候,很明显眼神有些微妙,他的一世英名今晚就栽在这盆仙人球上面了!
兰齐朵打开窗户,夏侯翼看了看外面然后趁机跳了下去,但是他跳下去的时候并没有走,而是让自己沉浸在黑暗中了才小声的问兰齐朵:“元嘉,我以后见到你了能叫你元嘉吗?”
总是殿下殿下的,夏侯翼会觉得自己跟兰齐朵跟前的那些仆婢没什么区别,而且最重要的是,以后他会是小公主的枕边人是不是?夏侯翼其实更想叫的是兰兰,那个称呼他在心里面早就喊了千百次了!
兰齐朵没想到夏侯翼突然会说到这么一个问题,心里衡量了一下,想到那天抽中的签,以及今晚夏侯翼巴巴的跑过来送的这些东西,兰齐朵心软了一下,但还是小声说:“但是不能在人前面叫。”
夏侯翼心里面一阵惊喜,不让在人前叫岂不是意味着可以在人后叫?那元嘉的一式是不是就是还会跟他私下里见面的?难道陛下合八字合的很好?他们是天作之合?
夏侯翼着一瞬间脑子里转过了很多年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都闪闪发光的,将室内的兰齐朵看的好不自在。
兰齐朵不得不说出声警告他:“你还不赶紧走,今天晚上是马统领巡视!”
夏侯翼听到是马统领,再也不敢磨蹭,嗖嗖的几个轻跃就借着兰齐朵园中一颗大树的力量不见了人影。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夏侯翼任何动静的时候,兰齐朵才松口气坐在榻上,她将自己的手从胸前放下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自己跳的“嗵嗵”的心脏,有些不自觉得将手放在脸上就感觉自己的脸也是热热的。
兰齐朵喝了一口凉凉的茶水,才让自己脑袋不那么晕乎,心跳不那么激烈,然后坐在那里看着远处躺在地上熟睡的小图平,还有装樱桃的莲花盘此时空空如也,以及自己的小榻上不见的毯子,忽然有些好笑。
她想到夏侯翼被仙人球扎到的时候那窘迫的样子,就连他气恼的将衣服扒下来的时候兰齐朵也觉得这人真是孩子气,一直到这个时候兰齐朵才有心情去想夏侯翼当时扒掉衣服的模样,他后背虽然受伤了有疤痕但是前面似乎很是光滑,精壮精壮的,看起来跟自己的身体完全很有力量一般,那次在折桂坊就是他轻而易举将自己抱起来放到桌案上……
想到这里,兰齐朵赶紧摇摇头,她都想什么呢,一个姑娘家家的,万一被嬷嬷知道了这简直就是不知廉耻了,但是她的脸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红了起来。
兰齐朵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是循规蹈矩的样子,从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她自认在父皇眼里自己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女儿,在云嬷嬷教导下自己是个礼仪规范的嫡长公主,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些“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诗词也只是才子佳人的故事里看一眼罢了,想象一下仅此而已,那种刺激对她来说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却不料这一次她自己就做了一件比幽会后花园还要惊世骇俗的事情,她跟夏侯翼直接都在闺房中见面了!兰齐朵捂脸,耳根子更是红的要滴血。
就这样兰齐朵坐在那里只想着跟夏侯翼有关的一切,却忘记了几个大丫鬟对她房中的一切了如指掌,就算她能搪塞过去小图平自己梦游呢,今晚的事情天知地知,夏侯翼、小图平还有她三个人知道,但是桌子上那些东西怎么解释,还有不见了的毯子呢?
兰齐朵这个时候完全忽略了,最开始的时候她根本想的不是这件事,她只希望赶紧将那把要是带来的东西给送出去,毕竟两人还没什么关系,夏侯翼就将这些东西交给她,还有夏侯翼宅子中那个老管家,他的意思似乎要将那一库房的东西都让自己处理了……
但如今夏侯翼仅仅是来看看她,说了一会话,找了个借口匆忙离开了,兰齐朵就那样让人走了,并且还没意识到夏侯翼那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兰齐朵这一晚上虽不说惊天动地,但也是七上八下的。
作为公主她的每一样东西都登记在册,尤其是云嬷嬷眼里揉不得沙子,她多出来的任何一份东西估计云嬷嬷都会问几个丫头来历,如今这几样吃食还有小玩意儿,兰齐朵只好悄悄地将东西都放到自己的拔步床上的小暗格里面,然后看了看继续躺在地上的兰齐朵,心里想着明天早上就说她前一日夜里梦游呢!
却说兰齐朵打着呵欠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夏侯翼却惊险万分的避开马统领的巡视出了墙根,匆匆回到自己的宅子里,他以为自己房中没人,却不想老管家正就这一盏油灯坐在桌子前面打盹呢?
夏侯翼看着老管家,只觉得让老人家等自己回来了,实属不该,却不想他此时这幅尊容,让老管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小少爷,您这是……去喝花酒没带银子,所以把衣服抵出去了吗?”
夏侯翼瞬间黑脸!
“年轻人要知道节制……”
老管家絮絮叨叨,夏侯翼憋屈的又不能说自己去夜探香闺了!只好左耳进右耳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话 樱桃招事事自来
“醒醒!醒醒!”
图平虽说如今已经算是掌事姑姑了,但时不时的还要来看看兰齐朵的,这一日早上她想去兰齐朵房中看看兰齐朵,顺便也是检查一下几个丫头们是怎么服侍兰齐朵的,看看幼儿米有因为她和云嬷嬷不在偷奸耍滑,哪里知道一进屋子她就皱眉头,因为小图平竟然还没有起来不说,竟然躺在殿下寝殿里面睡得深沉?
图平一对好看的眉毛立即拧了起来,她使劲晃动小图平的胳膊,见小图平睡眼惺忪的,又怕将兰齐朵吵醒,于是压低声音说:“你怎么睡在这里?殿下为何还没起来?”
兰齐朵有自己已经形成的作息习惯,一般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就会醒来,今日很明显主仆两人都睡得有些过了,但是图平哪里能明白小图平此时的内心活动?
小图平醒来之后终于脑子开始工作了,前面说到小图平只是胆子小,但胆子小又不是笨,她想到自己此时境况,很是迅速的将昨晚联系在一起,再见到身上盖的厚毯子,也不等图平说话,她迅速爬起来焦急的往兰齐朵的拔步床上过去,掀起粉色帷帐的一瞬间,见到兰齐朵好好的躺在床上,小图平总算松口气。
图平见到她二话不说就去打扰兰齐朵睡觉,吓了一跳,要知道兰齐朵睡眠很浅,轻微一点动静就能被她听到,哪里料到今日竟然这么大动静兰齐朵一点声息都没有,这下别说小图平了。就连图平都觉得不对劲,她二话不说将帷帐全部拉开,然后坐在兰齐朵上方将兰齐朵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使劲的摇晃着兰齐朵的胳膊说:“殿下!殿下!您快醒醒!”
小图平此时有些手足无措,兰齐朵很明线很不对劲,再联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倒下前看见的那幅情景,小图平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惨白着一张脸喊叫道:“殿下!您快醒醒,您到底怎么了?”
里面的这种阵仗哪里能瞒过外面守着排成一排打算伺候兰齐朵的二等宫女,一时间呼啦啦的围上来一圈人。
兰齐朵只觉得自己被一阵大力摇晃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觉得头重脚轻。肚子似乎还有些不舒服。
她首先看见的就是头顶面色焦急的图平。还不待她说话,就听见图平焦急地说:“殿下终于醒了!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兰齐朵徐徐的扯出一个笑容看看图平再看看面色煞白的小图平还有围绕在边上其余几个,不动声色的拍拍小图平的手说:“本宫起晚了而已,你们何至于这么大阵仗?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兰齐朵的话他们不敢不听。但是小平安喜乐以及图平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图平先是说:“殿下脸色并不好。可是昨日夜里没有睡好?”
“昨日夜里开着窗户睡觉,只贪图凉快,一时间没主意。可能着凉了!”
兰齐朵说的有些吞吞吐吐,她并没有看图平的眼睛,而是看着小图平缓缓说,小图平抿紧嘴巴,艰难的垂下头,殿下是不打算让人知道昨晚的事情了!
兰齐朵也没料到自己身子骨如此弱,不过是穿着中衣开着窗户罢了,哪里能料到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她醒来就觉得头重脚轻,鼻子还有些堵住,就知道大概风寒了!
“如今才刚过了五月怎么就热起来了?”
图平很是疑惑不解的看着兰齐朵的寝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小图平身子抖动了两下,她就知道殿下不会说谎,这理由真是漏洞百出,小图平脑子飞速的转动起来。
兰齐朵原本这么说就是打算不欲追究这件事的,哪里知道图平反应更快,她只这么说了一句就听图平说:“殿下夜里起来怎么也不叫人服侍,小平昨日当值,为何没有听见一点点动静,竟然叫殿下自己起来开窗户?”
兰齐朵心里面一惊,她自己倒是忘记了有这么一出,脑子里飞快的转起来:“兴许是我昨日嘴馋想吃孜然羊肉,羊肉大概这个季节吃了上火,所以晚上起来觉得热,喝了一杯凉茶,现在肚子还挺难受的……”
“呀!殿下怎么能大半夜的吃那些东西呢!大晚上吃凉茶……”
“快点去将府中今日当值的太医请来给殿下号号脉!”
兰齐朵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给小图平使眼色,小图平回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平姐姐,这件事能不能别让嬷嬷知道,我担心嬷嬷会生气……”
兰齐朵因为风寒的缘故,小脸有些蜡黄,嘴唇也淡淡的没有血色,看起来就可怜兮兮,她拽着图平的衣角,图平见她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没好气:“殿下这个时候想到嬷嬷了,您自小身子弱,还大晚上的一个人起来喝凉茶吹风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嬷嬷她老人家?”
兰齐朵低头做鹌鹑状,她再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小图平,淡淡的说:“虽说您自己起来的,但是小平竟然睡得那般沉,没有发现您也算是看顾不利,失察之罪,罚两个月月钱,打十板子,小平你可服气?”
“奴婢谢姑姑从轻发落,以后一定谨遵姑姑教诲,认真当值。”
小图平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答道。
兰齐朵有些愧疚自己带累了小图平,有些歉意的看了小图平一眼。
太医来的很快,文绉绉的说了一大堆“邪风入体,寒气入侵”这样的话,然后开了药方,他走的时候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兰齐朵,小图平的心又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兰齐朵也见到那太医的眼神,图平此时又下去吩咐给兰齐朵安排早膳还有煎药这些事情了。她趁机让其他人悄悄退下了。
那太医五十来岁的人了,兰齐朵简直都能做他孙女,又是一直在兰齐朵的公主府上供职,最后还是笑眯眯的趁着诊脉间隙对兰齐朵小声说:“殿下晚上切记不要吃那些刺激的东西,比如小鱼干还有冷冰冰的樱桃这些,您的脾胃娇弱可经不起折腾。”
兰齐朵瞬间睁大眼睛,就见那老太医顽童一般说:“老夫鼻子很灵,家中也有如同殿下一般大小的孙女儿,她最是喜欢在穿上藏起各种小零嘴。”
兰齐朵一下子有些赧然如同做坏事被人抓住一般,也随即有些警觉起来。看来太一的鼻子里很是灵敏。几个丫鬟里面也有鼻子灵的,万一……
刚送走太医,小图喜就过来吸吸鼻子说:“殿下我怎么闻到香辣小鱼干的味道了。”兰齐朵这下直接哭笑不得。
兰齐朵原本早上先去跟自己养的几匹马玩玩闹闹一下,一方面是散心一方面算是消磨时间。这一日显然以为风寒和肚子难受出去不成。太医开的药里面带有安神的成分。兰齐朵吃了之后就睡着了,再猜醒来就发现守在身边的是小图平,她直接开头道:“这次叫你为难了!”
“殿下说哪里的话。这是做奴婢的本分。”
兰齐朵叹口气:“你着就是跟我生分了,若是以前你会直接跟我说,殿下不爱惜自己,奴婢受累是小……”
“那殿下爱惜自己了吗?您不知道昨天晚上奴婢看见……”小图平眼里禽着泪水,说道后面却让自己压低声音嘶吼:“奴婢想着昨天晚上自己没用没能挡着那歹人为非作歹,若是今日殿下有什么不测,奴婢也不活了!也算是尽了自己的心!”
她说完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仿佛是一条小溪一般,毕竟是陪伴兰齐朵那么多年的人了,兰齐朵一时间见小图平这样眼泪汹涌的,心中倒是内疚越多,自己这次不仅害她被罚月钱,打板子,主要是心里面那一关不好过。
“你的月前本宫给你补上,至于打板子,慎行司那边会叫他们分成十天打的!”
兰齐朵不会安慰人,但是这样的话说出来却叫小图平破涕为笑了!
“就十板子还要分十天打!殿下不怕别人说您徇私,奴婢害怕人家笑话呢!”
见小图平笑了兰齐朵松口气,趁机说:“一会你赶紧将这些东西悄悄放在我桌子上,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是梁王叔让人送来的!”
兰齐朵一咬牙只好将梁王牵扯进来。
兰齐朵从拔步床的暗格里面掏出一堆小零食还有三盒茶叶放在小图平面前,看的小图平目瞪口呆!
“殿下……”
小图平平日里很是听话,这也是为什么兰齐朵有些时候做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愿意带着她的原因,但昨天晚上的事情实在冲击太大,小图平看着那一堆东西不动,兰齐朵叹口气只好对小图平悄悄耳语了几句。
待听见夏侯翼是被仙人球扎了所以才将衣服脱掉的时候,兰齐朵感觉到小图平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兰齐朵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这个死丫头该不会是以为自己**了,所以早上才会露出那种面如死灰的模样?
“这些小鱼干你拿去给小喜分了,她的鼻子跟狗鼻子一样。”
安排完这些事情,兰齐朵才长长的舒口气,她突然有些觉得之所以会生这场病会不会是做贼心虚了所以生病了?还有昨天晚上夏侯翼过来的时候也没有问问夏侯翼他哪只受伤的胳膊有事没事,毕竟当时可是因为自己受伤的是不是?不过他当时爬窗户爬上爬下的不亦乐乎,似乎好了?嗯,改天一定要告诉夏侯翼,因为他吃光了那一盘樱桃,自己这个长公主殿下似乎要担起贪吃的名声,她相信只要太医知道了,那么父皇哥哥可能很快也会知道,哎,真是糟心……
兰齐朵料想的不错,最先接到信儿的是太子,太子原本是打算夏侯翼回来了,据父皇所说,这两个人已经合完八字了,虽然父皇似乎还有些小犹豫,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夏侯翼可能就是自己板上钉钉的妹婿了,太子就想既然这都是要成为未婚夫妻的人了,那些以往的恩恩怨怨是不是也要放下了,就听仆从来报说元嘉大长公主昨夜偶感风寒,今日身体不适不能来了!
太子也一度怀疑兰齐朵是装病不见人,但是听见来回话的人说兰齐朵贪凉吃了一盏凉茶,还将一大盘的樱桃全都啃光了就知道所言非虚。
这个季节的樱桃还很是少见,再加上东西精贵不好种出来,太子虽说有些气兰齐朵贪嘴,但还是很无奈的让人又送去了一小篮子的樱桃,据说是让人制作成樱桃酪给兰齐朵吃。
夏侯翼到来的时候就是见到有人带着樱桃出门,他跟太子好歹打交道好几回,又因为那樱桃他昨天晚上吃了不少,还是兰齐朵给的,想到这里他心里美滋滋的,随口说了一句:“这个季节樱桃可不多见,殿下这是要送人?”
太子漫不经心的撇撇插上的浮沫:“元嘉昨夜受了风寒想必今日没什么胃口,孤让人松懈过去给她开胃!”
夏侯翼听了“呼”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得了风寒?严重不严重?可有吃药?”
夏侯翼满脑子都想着兰齐朵得了风寒是不是因为昨夜开窗户又穿着中衣的缘故?想到自己将那件元嘉扔过来的毯子裹在身上,走的时候又因为那点私心,想留下带有元嘉身上气味的东西,竟然没想过元嘉自小身体不好,虽说五月了,但天气还凉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儿家怎么受得了?
夏侯翼一遇上兰齐朵的事情脑子就变成浆糊,智商更是下降的厉害,但是他身边站的人是细致入微的太子殿下,他在这边肚子懊恼呢,就听太子殿下说:“元嘉自由身娇体弱,不过是一点小风寒罢了,捂上三五天就好了!怎么,夏侯将军很是担心?”
夏侯翼此时终于从刚刚的失态中回过神来,他有些赧然的说:“殿下见笑了,微臣……”
他做出一副憨憨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太子殿下说:“呵呵,以后公主是微臣的妻子,微臣自然会关心公主殿下。”
太子一想到面前这个男人从自家妹妹十三四岁就开始算计了,心里面就是一阵不爽,直接冷哼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话 说将来斩钉截铁
“今日叫你来不是说昨日的事情,昨天该说的已经说了,今日是来跟你谈点私事。”
太子放下茶盏,径直看向夏侯翼,夏侯翼心中一凛,挺直腰背对太子道:“夏侯翼洗耳恭听。”
“若无例外的话,这次祭天结束之后,父皇就会赐婚……”
夏侯翼一听赐婚就知道咧着一张嘴傻笑,连太子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而且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太子冷笑:“孤说的是若无例外,假如有例外的话怎么办?”
“不会有例外!”
夏侯翼说的斩钉截铁。
太子冷哼一声道:“不管有没有例外,孤劝你还是先收拾好你自己身后那一摊子事情。哼!”
夏侯翼听到太子说身后的事情,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子说的意思,他其实早早就有解决的打算,尤其是知道陛下真的愿意将元嘉嫁给他之后,他绝对不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给自己的妻子连一个最基本的安全环境都给不了!
太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夏侯翼想都没想直接对太子说:“殿下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不出一个月就能摆平!”
“最好是这样!”
“另外还有一件事,微臣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太子斜睨了一眼夏侯翼:“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
“是这样的,微臣在回京前一晚,在路上偶然遇见一个女人。原本也没当一回事哪里知道她竟然是贤王妃的贴身丫鬟。”
“嗯?”
“贤王妃似乎在湖广过得十分不好,微臣见到的时候她的丫鬟正要去当铺当东西,而且还没当下好价钱反而被几个小混混纠缠,正好微臣路过,她求微臣给贤王妃娘家带句话,并且要求是徐夫人,奈何微臣一介外男……”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太子毫不犹豫地说,那贤王妃他有点印象,但是这种事就想夏侯翼说的,他一个外男也不好插手。而且他也是一个男人。自然明白过的不好是什么意思,再加上之前那些消息说贤王后院的侧妃,太子很简单就推断出,那夫妻恩爱恐怕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宠妾灭妻怕才是真的!
这件事要是运作好了。也能狠狠给贤王一击。若是能做到兵不血刃的话那就更好了,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外乎如此!
如今他在得知夏侯翼说的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大脑开始飞速思考,因为贤王妃当年参加了选秀。听说还差点做了他的太子侧妃,太子一个大男人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觉得这件事还是交给太子妃来联络那徐夫人。
再说他不让夏侯翼插手这件事也是有原因的。夏侯翼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从他祖母犹在就自己析产自居,到双手奉上平南侯府的爵位,再到主动交回兵权,大凡至其中牵扯到利益关系的无不对夏侯翼破口大骂!如今太子就算为了兰齐朵考虑也不会让夏侯翼跟贤王的事情搅合在一起,之前三人赴湖广那不过是他对夏侯翼的试探而已。
他的祖母还在就自己搬出去住,御史们还能说夏侯翼忤逆不孝,参他一本,但是到夏侯翼奉上平南侯府的爵位并且说出那一番豪言壮语的时候,这可就不是御史们能说的了!
但是御史不说,其它几个侯府意见可就大了,别如靖远侯、安阳侯,这几个侯爷,他们的儿子可没有什么军功,就指望着这个爵位给子孙后代谋点利益的!尤其是靖远侯,因着云凯旋的关系,他自己本来对夏侯翼算是青睐有加的,如今这么一出下来,他真是有些不自在!云凯旋倒是无所谓,他们家就是因为这个爵位搞的乌烟瘴气的,没有这个爵位他简直拍手称庆,可惜他爹不愿意跟夏侯翼一样还了爵位!
再到夏侯翼将兵权交了,简直在军中就炸开锅了!一些跟着夏侯翼的将军直言夏侯翼缺心眼!带兵打仗的人没了兵权就跟上了战场没带兵器一样,那心里还能踏实吗?
也是太子和康泰帝选的时机好,夏侯翼这边刚交兵符,那边就手上在家闭门不出,连身边几个心腹将领都不见,如今夏侯翼还不到二十五岁而已,恐怕只有那一天晚上夏侯翼手起刀落结果几个小混混的时候,兰凌才瞧见几分夏侯将军的狠辣来!
“查克甘那边你最好能留意一下,他最近似乎太安分了,但越是安分越是让人觉得不对劲!你跟他打交道的时候多一些,看看到底是哪里的问题,这个人……摸不透。”
太子难得有些皱眉,夏侯翼想,他的手其实并没有好利索,一方面也是为了避人耳目,如今他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却又想到太子说的兰齐朵风寒的事情,一时间自己自责的不得了!但是他也知道如今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找兰齐朵,他如今一出门相比宅子附近有好多人都守着,夏侯翼蹙眉,他真是喜欢在西北,至少在西北就是光明正大的真枪实剑,而不是在京城明枪暗箭!
“丁胜!”
“将军,丁大哥还没有回来,我是安言……”
“以后不要叫将军了。”夏侯翼在那车里面道。
“是!大人!您有何吩咐。”
“算了,先回去吧!”
夏侯翼有些无力的说,不知道丁胜现在怎么样了,希望那小子办完事赶紧回来,别人他用起来还真是不顺手,照理说也应该回来了,丁胜可是很守时的。不过他真是想给元嘉送点东西呢,竟然风寒了,身体真娇弱,那么娇弱的身体以后怎么生孩子吗?
夏侯翼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面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到生孩子就想到洞房花烛夜,还有昨日夜里见到的那一截白玉一般嫩生生的脖颈,还有在等下仿佛透明的小手臂……小公主昨天晚上似乎很是和气,他想着趁热打铁才好,要不要晚上再去探探?一时间脑子里纷纷乱乱的理不出头绪。
夏侯翼只知道他称病不出门的这段时间家门口围了不少人,却没想到竟然围了这么多人,他都特意绕道后门了还有人直接过来喊:“将军,您可算是回来了!”
“有事进去说吧!”夏侯翼其实也早点想给这些人一个交代的,他不喜欢拖拖拉拉,奈何康泰帝如今高深莫测的,他还要看着康泰帝的脸色娶个媳妇呢,哪里能不遵从康泰帝的旨意?
这一伙军营里面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油条们并不好糊弄,夏侯翼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将自己的处境还有康泰帝的一些心思跟他们说了一边,并且许诺以后有任何事情都不会丢下他们的,然后让人大鱼大肉招待了一顿,这才将人送了出去。
事有轻重缓急,其他的事情一时半会急不来,但是夏侯翼却想等到晚上的时候去看兰齐朵,这件事夏侯翼觉得迫在眉睫。
至于之前穿的那一身夜行衣,夏侯翼觉得这种事情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但出去见一个姑娘家除了看望病人要带一些自家厨房里出产的拿手好菜之外是不是也应该将自己打扮的整整齐齐,俊俊美美的?
夏侯翼在自己的房中翻腾那些衣服,有些沮丧的发现几乎全都是清一水的黑、灰、藏青色,稍微不同的区别就是袖口领口那些地方有点次就或者花边的区别!
“小少爷……小少爷……”
“怎么了?”
老管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您赶紧出去看看,云驸马让人抬着个人送到咱们府上了,说是丁胜那小子……”
他话还没说完夏侯翼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老管家在后边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
夏侯翼出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云凯旋打扮的跟一只花孔雀一样,偏偏他刚刚在挑衣服,这时候看到云凯旋就分外觉得他不招人待见。
看到他身后有两个随从搀扶着一个人,即使隔的老远都能闻到那浑身的酒味,夏侯翼皱眉道:“云凯旋,你不会告诉我这人就是丁胜?”
“别说你不相信,要不是我跟他还算是熟悉我也不能相信!”
云凯旋摇着一把折扇,挤眉弄眼的说:“你猜猜我是在哪里发现他的?”
夏侯翼不为所动,只挥挥手吩咐人带丁胜下去醒酒洗漱。
云凯旋哪里知道是他这身衣服招的夏侯翼不痛快,贱兮兮的撞撞夏侯翼的胳膊说:“我可是在春风的发现他的!”
这回夏侯翼侧目:“春风楼?”
那春风楼乃是间妓-院,而且是要价奇高的妓院,一去那里面什么都不做一进门就得交二两银子的茶水钱,至于看上了什么姑娘,那就另当别论了!常常有外地来的小商人,不知深浅在那春风楼里面醉生梦死,一掷千金的,到要走的时候简直花的连裤衩子都不剩了!
丁胜一个月月钱也就十两银子,而且他可是管家告诉过他,丁胜出门的时候似乎把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全都带在身上了!难道是?
“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他怎么这幅样子?”
胡子拉碴,衣服似乎也老长时间没有换洗,整个人都是一股酒味和馊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话 人性凉薄何至此
“话说回来,你跑到春风楼去做什么?福安大公主殿下难道允许你去?”
云凯旋没料到夏侯翼竟然这么问,一时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吭哧吭哧的转移话题,摸摸鼻子避重就轻的说:“在春风楼门口,他被那里面的打手给扔了出来,刚好扔到我脚边了,我本以为谁给我找茬呢,结果却发现竟然是丁胜……”
云凯旋不好意思说,当时还以为家里的母老虎找来了,都要吓死了!
“问他话呢,他嘴里含含糊糊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人也是喝的醉醺醺的,我一看索性将人带回来给你算了!再说我也正好有事情问你呢!”
“你跟我来!”
夏侯翼其实能猜到几分,丁胜这幅模样十有**是受到打击太严重,心里面承受不住然后出去买醉了!至于被那春风楼的人扔出来,夏侯翼猜测,丁胜大概没钱了!
夏侯翼身边跟随的人都是一些退伍的士兵或者在战场上受伤行动能力受限制的残疾人,夏侯翼吩咐人带他下去醒醒酒,这些人可不会什么温和的手段,按着丁胜的头在洗澡水里面就是一阵淹,丁胜扑腾了几下就彻底清醒了!
等到他刮干净胡须,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上那一股仿佛浸跑到酒里面的气味还是久久不能散去,丁胜只沉默的跟着领路的人来到夏侯翼的小书房,夏侯翼也不说什么。头也不抬的指着旁边的椅子对丁胜说:“你西安喝口茶醒醒酒,我将受伤的事情处理完。”
夏侯翼回来之后就有忙不完的事情,要给康泰帝的折子,同僚之间有些必须要处理的事情,还有他手下那一众因为他交了兵符一直不安稳的属下,一件件一桩桩都是事儿,丁胜有些愣愣能的看着夏侯翼处理那些事情,有些恍然的想原本他也是跟夏侯一样处理那些事情的,每一次先按照轻重缓急将所有事情分门别类放好,夏侯翼处理最上面的事情一般就是急需处理的!
“你休息好了的话就回来帮我。你不在我这边手忙脚乱的。安言我用着不太顺手!”
夏侯翼的事情确实很多,尤其是他离开了一个月左右,丁胜如今又是这个样子,他少不得自己一个人将所有事情扛下来。
“将军是不是早就知道所有事情?”丁胜不知道是多久没说话或者是喝太多酒的缘故沙哑着声音问道。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也不能改变什么。”
他抬头看了一眼丁胜:“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何必婆婆妈妈纠缠!”
“若不是恰好这次将军有事情不能带我一同去。您还想瞒着我多久?”
夏侯翼“啪”的将一卷纸张放下,冷声骂道:“屁大点事情!老子用得上瞒着你?你也不看看之前都有没有那个闲工夫?不过一时间忘记罢了!你自己去镜子前面瞅瞅你现在什么样子,哪里有我夏侯翼亲兵半分样子?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丁胜抖着一张嘴。艰难的问道:“那将军是不是也知道当初我并非被人牙子给拐走了,而是被亲身父母给卖给人牙子的?”
夏侯翼沉默了一瞬间,他确实是知道,当初让人去打探事情出来的结果时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不过那会丁胜还兴致勃勃的说他家里似乎还有个弟弟,等攒到银子以后找到父母兄弟了就将他们接到身边,再给弟弟娶一房媳妇,见丁胜那时候那样兴致勃勃,夏侯翼没忍心叫他为这种事情囊过,他知道丁胜平日里看起来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切为了他一样,但他心里面到底存着找到家人这种事情……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那可是他的亲身父母啊!若是早点告诉他,他也能早点认清楚一切了,不至于心心念念的许多年到最后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他自己想想的,没有什么父母双亲元宵节、中秋节带着儿子去逛灯会然后孩子不小心被人牙子拐走了,父母肝肠寸断;也没有什么粗心父母去买东西将孩子放在路边,然后回头找不到孩子跟孩子走散了,一生都悔恨莫及……
“早点告诉你们能有什么用,他们又不可能变成你希望的样子。”
夏侯翼笑的有些嘲讽苍凉,丁胜蓦然捂着脸弯下腰去,他双肩抖动的厉害,夏侯翼知道他在哭,却忍让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丁胜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些日子,一开始见到夏侯翼给他的地址,只剩下满满一腔的激动和要见到家人的迫切喜悦,根本就没有留意当时夏侯翼说话的神情。
丁胜找到地方的时候,就知道那确实是他的家,因为他有印象,还有遇见的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种让丁胜没来由觉得很亲切的眼神,他们打量他的时候好奇、害怕、戒备,丁胜甚至觉得他自己在年幼的某一个时刻肯定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别人。
他的家在河间府的一个山村里面,丁胜特意在经过镇子上的时候买了一包麦芽糖,他搂紧包袱颠颠里面装的东西,想着这么多年没见,他的弟弟妹妹们只比自己小两三岁,假如回去之后弟弟妹妹都成亲了,若是有孩子了自己空手回去是不是布套孩子喜欢。
但这个村子他觉得熟悉又陌生,根本不知道哪一家是自己的家,用手中的几块麦芽糖想村口的几个孩子打听到家里的具体位置,看到那斑驳的木门,一瞬间丁胜觉得很是心酸,他觉得仿佛想起来自己似乎曾经从这道门槛上爬到了大路上。
丁胜忐忑又不安的的去敲门,待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的时候,一个脸庞粗糙黝黑、颇为不耐烦的青年,他身上的衣服补丁贴着补丁,袖子也非常短,打开门见到丁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警惕的问:“你是谁?”
“请问这是伍三屯家吗?”丁胜压抑着激动和兴奋,眼神热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那男子迟疑了半晌说:“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
“小七,是谁来了?”有个女人的声音问道。
“没啥,是个过路的。”
丁胜在听见那女人的声音时,眼睛立即湿润了眼眶,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话 南柯一梦转头空
那一声饱含哽咽的“娘”叫出来,丁胜原本以为会出现的是母子抱头痛哭的画面,但是现实却总是与人心里面的想法背道而驰!
那看起来眼神浑浊、仿佛六七十岁老妇人一般的女人看到他脸的一瞬间,如同见到鬼魅一般大叫一声:“你是人还是鬼?你不是已经死在外头了吗?”
丁胜以为自己的母亲受不了打击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老妇人如此憔悴、乱糟糟的样子叫他心里又酸又涩,丁胜艰难的开口道:“娘,是我啊!您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你是谁?逮着人就叫娘,你还没断奶?”初见的那个青年很是嘲讽的看着丁胜跟自己的亲娘交涉,明明那妇人已经如此害怕了,他作为儿子却没有上去搀扶一下的意思。
丁胜没有理会那青年的嘲讽,支盯着老妇人看,纵然当年丁胜跟着夏侯翼回了京城之后,很是不高兴别人叫他那个又土气又粗俗的小名,但是这一刻丁胜却希望自己的母亲叫一声自己的小名!
那妇人看着他的脸只觉得自己快要吓疯了,丁胜前进一步她就不停地往后退一步,仿佛丁胜是会吃人的山妖!
院子是那种坑坑洼洼的地面,妇人一个不小心就被绊倒,丁胜赶紧想上前将人扶起来,那妇人却如同看见洪水猛兽一般:“你走开!你走开!你是克星,会克死我们的!”
“孩子他爹,那个孽障回来了!你赶紧将他丢的远远的。丢到没人的地方去……”
丁胜伸出去的手就这样硬生生的落在半空中,他仿佛没听到妇人的话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背在身上的包袱也随之掉在地上,里面的银子、首饰等东西散落了一地!
面黄肌肉的男人匆忙出来的时候就见丁胜两眼无神的直直看着他,他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手里的来不及皮上的衣服一下掉落到地上,指着丁胜:“你你你……”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那个青年此时却不再理会丁胜还有自己的父母,一双眼睛看着丁胜掉落在地上的包袱眼睛都粘在了上面!
妇人的哭喊声还有男人沉默的身影似乎都是在遥远的天边一样。原本是暮色四合,家家户户炊烟升起的样子应该是这个小山村温馨的一幕,丁胜却在这一刻觉得这四周仿佛有个黑洞要将他吞噬了一样……
夏侯翼走过去轻轻地拍拍丁胜的肩膀道:“你如今既然已经看过了。也知道了。我就在再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原本想着你迟早也要知道,如今也不晚,等过段时间娶个媳妇。再过一年生个大胖小子。那时候你也有自己家了!”
丁胜原本还在难受。哪里料到夏侯翼转眼就说道娶媳妇的事情上去了,这些年养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说:“您还没成亲,我怎么敢成亲?”
夏侯翼嘴角的笑容人都忍不住:“也快了?”
丁胜愕然抬头:“难道公主殿下愿意嫁给您了?”
“嗯。陛下已经给合八字了!”
说到兰齐朵,说到婚事夏侯翼就像一个傻傻的狗熊一样总是忍不住嘴角带笑,丁胜看着他哥们在兰齐朵身后一路走来,就算此时为了自己的事情难过,也忍不住真心实意的说:“恭喜将军达成所愿!”
“达成所愿是没错,但是你不在我的事情被他们处理的简直一团糟糕啊!”
丁胜一愣,随后眼睛里带着湿润的说:“好!”
他怎么会不知道夏侯翼就是为了让他有点事情做,不要陷入这些事情里面,因此才让他赶紧回来帮忙的,若不然的话凭着夏侯翼的身份,他享用什么样的人用不成呢,何必非要自己来?那些糟糕的意思不过是为了安抚他罢了。
夏侯翼见他应了一声好,然后就继续回到桌案后面处理那些公事,随口说:“虽说不知道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些年在我眼里你就跟我的亲兄弟没什么区别。”
丁胜心里面此时只有满满的感动,他张张嘴,最后也只是说:“我知道。”
“若没什么事情,属下先先去了!”
丁胜抬起头深深地吸口气,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手上的事情都交给了管家,也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吃得消,最主要的是既然将军相信他,他就要当得起将军的信任,不能让将军觉得自己眼光差看错了人!
丁胜抬脚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又听夏侯翼说:“哦,对了,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你出门的时候在账房预支了一年的月钱,因为你是我贴身的下属所以账房才这么宽容,但是规矩不能乱,接下来这一年你就没有月钱了!先还府里的吧!”
丁胜听到这里,面上一僵然后加紧脚步落荒而逃!
夏侯翼看着丁胜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埋头桌案前的那一堆公务!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丁胜回家的时候不仅带上了自己攒下来的琐碎银子,还去账房预支了一百两银子,另外去说去钱庄里就手上的银子全都换成了面额五十两一张的银票。
他在河间府的村子里遗留下来的,不过是这些年来他攒下来的几十两碎银子还有一些首饰,原本是想着财不露白,在路上带那么银子行走不方便,他遨游准备的换成了银票,到时候相比给父母也是一样的,哪里料到那些变故,丁胜有些怅然若失的想,要是自己回到京城早早就回到府中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偏偏他新力烦闷就出去借酒浇愁,然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跟着一群人去评什么花魁大赛,那几百两银票,简直跟打水漂一样,他就在那春风楼里面住了几晚喝了点酒,什么都没做竟然话来几百两银票,那可真是几百两银票啊!换成铜钱的话怎么说也好大一堆呢!
丁胜本就是穷苦出身,此时简直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满脑子琢磨着怎么将预支的那些银票给还回去,然后好好攒点钱!哪里还有机会想着那什么河间府,什么父母兄弟姐妹的!河间府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不好的梦一样,梦醒了就一切烟消云散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话 出师不利蹲墙角
夏侯翼心急火燎的处理公务,不过是为了能早点去见心心念念的兰齐朵罢了。
与他本人来说,他对吃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在意,能填饱肚子即可,因此在兰齐朵生病的时候,尤其是风寒的时候,在夏侯翼眼中能好好补身子无非是鸡汤,因此他让人用砂锅炖了满满一蛊乌鸡汤,然后满是焦急的等待夜色降临。
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要悄悄出门自然是在后半夜好,后半夜守夜的人基本都会进入困顿状态,那时候才是作案……哦,不!翻墙的好时机,但是夏侯翼知道,前半夜更是好时机。
因为在这个时候来回巡视的人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人档案胡乱闯入民宅,尤其是能请得起看家护院的人家,没几分能力都不敢请的,毕竟看家护院都是习武之人,难道他们就不怕人家趁火打劫,因为与本身的能力也有很大关系。
正是因为他们这样的侥幸心理,夏侯翼才会如此大胆,天刚刚擦黑就做出这样的反兰齐朵墙头的举动!别问为什么夏侯翼如此自信,因为在他的黑甲军中,他这样接二连三试验的时候,从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黑甲军之所以能这样固若金汤与他平日里时不时的训练抽查分不开!
夏侯翼故技重施,他带着那一蛊鸡汤,想到之前那一身让他丢脸的一副,这次换了一身平日里穿的绣着云纹的样式的黑色短衫长裤,看起来干练又不打眼。然后悄悄的窝在兰齐朵的窗户下面,然后还要小心打量四周,担心是不是出现的巡逻侍卫会发现。
不过躲在兰齐朵的墙角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因为在这里他可以见到一个不一样的兰齐朵。
兰齐朵躺在拔步床上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图平端着药碗一走近,他就扭过头去说:“哎呀!本宫突然好瞌睡!小图平,灭两盏灯本宫要睡觉了!”
“殿下就是要睡觉也得先喝了药再睡!”图平见到兰齐朵企图蒙混过关并不为所动。
夏侯翼躲在窗户下面就听到兰齐朵撒娇的口吻说:“平姐姐,貌美如花、温柔善良的平姐姐,你看我如今已经鼻子不塞了,肚子也不难受了。就不喝药了好不好。要不我喝红枣姜茶吧?”
平日里兰齐朵可是很厌恶红枣姜茶的味道,图平轻轻地笑了一下:“殿下这个时候记得红枣姜茶了,但那也晚了,红枣姜茶可不是药。能将您的风寒治好的!”
夏侯翼就听到兰齐朵闷闷的说:“那能不能不喝?”
“当然不能。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了药殿下才能更快好起来。而且太子殿下让人又送来一篮子新鲜樱桃,说是等您吃完药之后半个时辰上一碗樱桃酪。”
夏侯翼唇角带着笑侧耳倾听,半天不见声音。然后过来一会才听兰齐朵有些垂头丧气的声音道:“那你放在那儿,等一会凉了我喝。”
“殿下,太子殿下吩咐奴婢看着您喝完。”
“我说的话什么时候这么不管用,既然你要听太子殿下的话,那还干嘛听我的,你去听太子的话吧!”
兰齐朵这话说的有点重了,图平立即跪下请罪道:“殿下恕罪!奴婢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思。”
“那你就将药放在那里,一会凉了我喝。”兰齐朵说的很是理直气壮。
图平只好放下药碗下去了,她知道这碗药肯定会被殿下倒掉。
房内的人似乎都在慢慢退出来,夏侯翼能听见门窗开动的声音,然后兰齐朵的室内再次回复平静,为了保险起见,夏侯翼窝在窗外又等了一刻钟左右,就打算悄悄窗户,这个时候他听见似乎就是头顶的窗户有开动的声音响起,夏侯翼吓了一跳,屏住呼吸。
正当他以为是兰齐朵的婢女来管窗户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头顶有热热的东西浇下来,然后就是满头的中药味!
偏偏罪魁祸首还自言自语的叽咕:“早说了我不会喝药的,非要我说上几句才听得进去,真是的……”
这一刻夏侯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小丫头不想喝药,然后打开窗户将药随手给倒掉了!恰好倒霉催的他就在窗户底下蹲着,夏侯翼暗暗心想下次自己出门是不是要看看黄历,怎么一连两次似乎都出师不利……
这样想着夏侯翼顶着一脸的中药汁子站了起来!
兰齐朵正将药碗收回去准备关掉窗户,一抬头就见窗户底下冒出一颗脑袋,大晚上的,那种惊吓可想而知,她立即要扯着嗓子喊!又一把捂住嘴,硬生生的将这喊声阻断在喉咙了!因为夏侯翼一站起来就说:“殿下!是我!”
夏侯翼害怕兰齐朵叫喊出声惊动巡逻的侍卫,来回看了好几遍确定没人,但是又为兰齐朵的安慰感到担忧,若是来个歹人要闯入小公主的闺房,那些巡逻值夜的侍卫是不是也一样发现不了,这样一想又觉得心情真不好!
而兰齐朵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有些回不过神,呆呆的看着夏侯翼,捂住嘴巴的那只手还没有放下来。
夏侯翼无奈,头上、脖子里都是湿漉漉的:“元嘉,能不能想让我进去再说话?”
兰齐朵有些机械的点点头,让开地方,夏侯翼这次学乖巧了,进来之前先看看窗户都有什么,见空无一物,不知怎么的有点高兴,他想大概是小公主觉得那仙人球将他扎的不轻所以让人将仙人球挪走了吧?
兰齐朵还是穿着中衣就那样瞪着夏侯翼,夏侯翼将鸡汤放下,见到兰齐朵的穿着,他想也没想的就顺手拿过榻上的厚毯子朝兰齐朵走过去,要给兰齐朵裹上,不料他一走近兰齐朵就皱着鼻子说:“你身上药味好重!离我远点!”
夏侯翼哭笑不得,果然是小孩子心性,都风寒了还有心情担心这气味,他一个被药浇头的受害人都什么没说呢!这下他没让兰齐朵挑三拣四,直接走过去不由分说就将那厚毯子给兰齐朵裹的严严实实!(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话 探病患情难自禁
(感谢我的小伙伴们一直关注这本书,羊种大大,小流离、暖暖,还有可爱的笑笑,二深,五柳姑娘,以及心急的侍书奴大大,今天我让小公主和将军终于拥抱了!哈哈哈哈)
“你做什么,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元嘉乖!别闹!你得了风寒不能再受凉了。”
“你信不信我去叫侍卫进来?”兰齐朵有些恼怒的说,真当自己的闺房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了?还有没有,有没有一点男女有别的自觉了?
夏侯翼看到兰齐朵裹的再不会吹一点风了,才松口气,有些情不自禁的揉揉兰齐朵的脑袋道:“这样才乖!不然你风寒了还不吃药,病上加病岂不是更难受?”
竟然直接忽略了兰齐朵的话!兰齐朵眯起一双眼睛:“夏侯翼!你不要得寸进尺!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叫人进来!”
“比起叫侍卫进来抓我,我更在乎元嘉的身体。”夏侯翼就那样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凝视着兰齐朵。
兰齐朵被他看的耳朵有些发烫,转身就想走,脚下有些凌乱,若是平日也就罢了,偏偏这次夏侯翼给她裹着又大又厚的毯子,那毯子甚至垂到地上,兰齐朵被夏侯翼看的心中慌乱,哪里还有机会去看看自己脚下是什么样子,踩到毯子的时候,整个人就直直向前扑去!
“啊……”
兰齐朵小小的惊呼一声,以为这下要摔个脸朝地。下意识的双手捂着脸,却不想直接扑入一个满是中药味的怀抱!
夏侯翼的声音在头顶想起:“你怎么这么大人还是这么不省心,走个路都能绊倒,我倒是想起来一句西凉府一带的俗语叫‘平地绊瓜子’!”
夏侯翼明显说话的声音带着笑,兰齐朵刚开始还因为自己差点摔倒吓一跳,然后又因为被夏侯翼抱个满怀,惊魂未定的时候,自己被夏侯翼拿毯子打了结裹成球一般,如今听到夏侯翼满是调侃的话语,狠狠地抬头道:“你敢嘲笑我?”
下一刻原本站在地上的双腿突然离开地面腾空了。兰齐朵再次被吓到。她的双手本能的要抓住一个可以让自己攀援的地方,于是夏侯翼胸前的衣服就成立那救命稻草!
她恼怒异常的叫了一声:“夏侯翼!”
“嘘……”夏侯翼做出噤声的口型。
“你看!昨天晚上我在你面前那么丢脸,今晚你稍微狼狈了一下,我们算是扯平了好不好?”
或许是夏侯翼声音太温柔也或者是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过于柔和。兰齐朵民进嘴唇。鼓着脸。显得很孩子气。
然后就听夏侯翼说:“我的公主殿下这样才乖!万一真的被人发现,这辈子我都别想娶到媳妇了!”
兰齐朵纳闷:“这跟娶到媳妇有什么关系?”
夏侯翼抱着兰齐朵慢慢的向拔步床边走过去,他放在兰齐朵腰间和腿弯的手心有些紧张的潮湿。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抱着喜欢的人姑娘,并且这个姑娘此时还拽着他的衣服,半搂着他的脖子,一双明媚清澈的桃花眼正专心致志的看着他,等着他回话……
夏侯翼可以说从未如此近距离的仔细看过兰齐朵,也很少有如此静谧的时间跟兰齐朵接触,他怀里抱着柔软成一团的姑娘,鼻尖能闻到她身上樱桃一般甜甜的香味,粉雕玉琢的一张脸就近在咫尺,即使个这一张厚厚的毯子,夏侯翼也能感觉到属于女儿家的曲线,他手心里冒着汗,甚至手脚都有些僵硬,仿佛抱在怀里不能走路一般。
嘴里还要若无其事、一本正经的回答兰齐朵:“若是被人发现我在殿下房中,陛下肯定也会知道,陛下知道了,一定会雷霆大怒,那么一定会觉得我就是个登徒子,怎么放心将女儿嫁给我?而我又发过誓如果这辈子妻子不是公主殿下,我就不娶媳妇,殿下说是不是我得打光棍了?”
兰齐朵一直避免提及婚事这个话题,如今夏侯翼大啦啦的就这样什么娶啊,嫁的说出来,兰齐朵又羞又气的同时听了他的话心里面竟然还有一些欣喜!
压下心里面的甜蜜,兰齐朵板着脸说:“你又在胡说八道了,父皇还没开口的事情,你就这样乱猜测!”
这个时候夏侯翼已经抱着兰齐朵走到拔步床跟前了,他不着痕迹的舒口气将兰齐朵放到拔步床上,解开自己裹上去的毯子又掀开薄被子给兰齐朵盖上,擦擦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对兰齐朵说:“殿下只要负责高高兴兴的就好了,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
夏侯翼看着兰齐朵的眼神那样小心翼翼,还有显而易见的期待。
兰齐朵低下头仿佛在思考一般,咬咬嘴唇,她知道自己的父皇打算将她嫁给夏侯翼,并不仅仅是因为夏侯翼求娶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它方面的原因。
但若是她还是前世的那个兰齐朵,肯定还会想着既然他们不让自己操心那就不操心了,如今不一样,在夏侯翼还回兵符的时候开始,兰齐朵就知道这一场婚姻不可能仅仅是单纯的男婚女嫁,他们俩的婚事已经不是两姓之好的问题了!而是一场天子给与武将的安抚和承诺。
相当于将兰齐朵与黑甲军都绑在了一起,以后一方面兰氏皇族是兰齐朵的母家,大齐的武将就代表的是兰齐朵的婆家,因为兰齐朵这个枢纽的关系,哪怕是节制武将的权利膨胀,大齐的皇帝都会再三考虑一下,但是大齐的历史上还没有公主下嫁给武将的先例,哪怕是靖远侯那也是他卸任十多年后,康泰帝将女儿嫁给了他的儿子,这个时候简直没什么用,就好比普普通通的嫁女儿一样,康泰帝为自己第七个女儿挑选了一个比较出众的年轻人。
但是夏侯翼不一样,他炙手可热,手握重权,战功赫赫,声名威望比当时的靖远侯不知强了多少倍,这个时候康泰帝将女儿家给夏侯翼,容不得别人多想……
夏侯翼看着兰齐朵低头沉思的模样,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想自己去湖广之前就已经跟元嘉说过这件事,怎么想了一个月了还是没想明白吗?然后他再次想到莫不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如此一想把自己惊的出了一身冷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话 打开天窗说亮话
兰齐朵斜靠在拔步床上,垂着眼睛沉思,夏侯翼却将她这样沉默的姿态理解为不同意,单膝跪在脚踏上,咽咽口水,一把抓住兰齐朵的胳膊道:“难道是,陛下变卦了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抖动,还尽力在自己的面前扯出一个很是难看的笑容说道:“那……那也没关系,我可以继续等的,只要你别讨厌我。”他说话的语气是那样卑微,看着兰齐朵是那样真诚,兰齐朵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抬头对夏侯翼说:“父皇并没有说什么,而且我们去明灯老和尚那里合八字了!”
夏侯翼脸上立即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笑的满脸都是喜悦:“真的?”
兰齐朵斜靠在床上看着这样的夏侯翼不知怎的就觉得若是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也不错,这个想法一冒出头,怎么都无法遏制,她的心中甚至又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虽然前世有萧慕白那样一个失败的例子在前,但是夏侯翼跟萧慕白是完全不同的一类的人啊!更何况如今她的心性强大,再也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轻而易举就能伤害到自己,让自己如同前世那般郁郁而终了,既然如此为何不能跟夏侯翼成亲呢?
嫁给这个男人一方面是父皇的旨意,一方面也是夏侯翼自己的心愿,更何况今生她心如止水,之前见过那些陌生的人,每个人不是有这样的事情就是有那样的问题。而且还都是在瞒着自己的情况下,唯独这个男人,无论是他的优点也罢,还是他的不足也好自己可以说都知道,甚至比起旁人来说都能用得上“知之甚深”四个字。
兰齐朵在在这一刻想明白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不用为自己的那些行为找借口,很是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的接受自己的想法,不逃避也不像夏侯翼隐瞒,甚至她回了夏侯翼一个同样的微笑和点头。
在兰齐朵惊讶的眼神中夏侯翼“嗷”的一声叫,然后直接将兰齐朵的给扑倒了!
兰齐朵被夏侯翼压的闷哼一声。她伸手推一推夏侯翼的肩膀。一瞪眼:“夏侯翼,男女授受不亲!”
夏侯翼抱着兰齐朵一双眼睛闪亮的仿佛带着漫天的小星星一样对兰齐朵说:“元嘉,元嘉,这么说是不是你自己也不反对我们的婚事是不是?”
兰齐朵撇开头。觉得夏侯翼此时就跟外院的那只大狗丸子一样。每次看见她以为她带来什么好吃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眼巴巴的看着你,但是!兰齐朵该死的还就吃这一套!
“你先起来好好说话,真是重死了!”兰齐朵有些嫌弃的说。
夏侯翼又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跪在兰齐朵的脚踏边上仿佛看一样稀世珍宝一样盯着兰齐朵瞧。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明灯老和尚合的八字并不乐观。”
就这么一句话,叫夏侯翼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皱眉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之前明明将我们的八字让人合过了,都说是天作之合,命定姻缘……”
“你偷偷合我的八字?”
八字对一个人来说何其重要,除了父母亲人以及可信的几个人,一般权贵人家根本就不可能将儿女的生辰八字告诉任何人,直到双方要成亲的时候,更何况想兰氏皇族这样的,生辰八字相当于皇室财产一般严密的存在。这个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有心人用生辰八字来作祟,还有一方面就是生辰八字的机密性一说。
夏侯翼情急之下说出这个小秘密,看到兰齐朵脸色不对,赶紧保证道点担心所以提前去和我们的八字了……”
在兰齐朵的目光下,他硬着头皮说道:“我……我就是比陛下早了三……三年……”
那个年在兰齐朵的瞪视夏直接声音小的快没了,这个时候夏侯翼是心虚的,他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分,三年前就打人家的主意……
“滚出去!”
兰齐朵在这一刻是真的生气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夏侯翼竟然早早预谋了三年的时间,是不是说这场婚事也是夏侯翼预谋来的?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兰齐朵脸色不对,夏侯翼也是看出来了!兰齐朵可不是他跟前的那些士兵被人踢一脚还要不吭声,听听这骂人的话都直接叫他滚出去了,至少他的士兵没有任何人有胆子叫他滚出去!
可是这个人是兰齐朵,夏侯翼甚至觉得兰齐朵叫他滚出去这句话说的理所当然,但是夏侯翼又不能能真的滚出去!
“你别生气好不好?你现在还在生病呢?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跟你提前说,再也不瞒着你了?”
兰齐朵的脑子通常都是一会灵活一会不灵活,当她冷静下来的时候看着夏侯翼就突然想到之前的那把梅花形状的要是,正要张口说什么,就见夏侯翼拍拍脑袋说:“呀!广说话了,怎么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他立即跳起来奔到之前进来的窗户边上,将自己放在哪里的食盒提了过来,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念叨:“这乌鸡汤是我让厨房里的炖了大半个下午呢,老远就能闻见香味了,据说很是补身子!”
但是兰齐朵本就讨厌他总是做什么都算计清楚,这鸡汤如果熬了半个下午的话,岂不是夏侯翼早早就算计着今天晚上来她的公主府了?
“炖了一下午?”
对兰齐朵很是了解的夏侯翼,见兰齐朵问这句话知道她的心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
放下手中的鸡汤,夏侯翼有些强硬的扳过兰齐朵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元嘉!你看着我,我是个男人!做什么事情得有自己的主见,而且这只是一件小事情不是吗?我一下午都在努力处理公务就是为了能早点过来见你,所以才会叫人早早的熬好鸡汤!”
兰齐朵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总之她觉得自己不太开心,有一种被人挖坑就要跳进去的感觉,属于兰齐朵的那点小别扭又回来了!若是图平或者云嬷嬷在的话可能就会一眼就会看出来,兰齐朵这是一种不能掌握主动权的气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话 鸡汤清清表我心
兰齐朵抿着嘴不说话,但是也不再恶狠狠的瞪着夏侯翼了。
夏侯翼见状知道兰齐朵态度软化下来,很是贴心的说:“那喝点鸡汤好不好?这个鸡汤炖了一下午已经将上面那一层油都撇去了,只剩下清清的汤了,绝对不会腻得慌,你看你脸色不太好,喝点汤,胃里也舒服些,晚上也能睡得安稳。”
夏侯翼如同红一个孩子一般耐心,好玩的是,兰齐朵虽然心下别扭,但她晚上吃的并不多,还因为赌气不喝药,连晚膳都没好好用,虽然她知道图平一定会给她待会加餐的,但是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图平过来给她送吃的,因此夏侯翼的鸡汤还是让兰齐朵垂涎三尺,因为,她,饿了!
那食盒里面的汤蛊并不大,看起来就是手掌宽,夏侯翼很是贴心的带来了汤匙,并且将汤蛊放在食盒的盖子上碰到兰齐朵面前,兰齐朵见他这样,有些无语的说:“你不知道有中炕桌吗?这样那首托着累不累?”
夏侯翼见兰齐朵这样说,心里面觉得兰齐朵关心他哪里还觉得累呢,只傻呵呵的说:“不累!”
兰齐朵被他噎了一下,心想反正我已经说过叫你拿炕桌了,你不爱用我才懒得管你,翻翻白眼说:“随便你!笨死了!”
然后整个人都被夏侯翼端着的鸡汤吸引了,没办法,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人饿的时候注意力都会首先被吃的东西吸引,更何况那鸡汤没有任何油腻。还在里面放着几颗绿油油的小青菜,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增。
兰齐朵迫不及待的用汤匙随手一舀起来,就发现鸡肉竟然都是被撕成了小小的条状,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用手撕的而不是用筷子或者刀切成的,兰齐朵皱眉看着夏侯翼:“我不吃别人用手撕的东西。”说着就将汤匙放了回去。
那厨娘又不是她的公主府她自己专用的厨娘,兰齐朵一想到有人用手撕的东西要进入她的口中,就算再饿都不想看那东西一眼。
夏侯翼心下无奈,这真是娇生惯养的小家伙,还好他早有准备,将汤匙塞到兰齐朵手中:“这鸡汤是厨房熬的不错。但是他们可是整只鸡的炖。等到炖好了,我先用香胰子将手涂抹一遍,再用清水将手冲洗三遍,然后一条一条的撕好。放在汤蛊里面给你提过来。”
兰齐朵将信将疑的说:“真的是你撕的?”
“自然。因为我知道殿下的习惯所以不假借他人之手。”夏侯翼有些宠溺的看着兰齐朵。这么一个小家伙,要养活真的是挺难的,至少她一个人的专用厨子就得配一个。太子殿下那时候说的也不算夸张。
夏侯翼还想作为一个人肉炕桌的时候,兰齐朵又提意见了:“算了,你还是将炕桌拿来,然后走远一点。”
兰齐朵皱着眉头,夏侯翼愕然,有些委屈的说:“为什么?”
“你身上一股药汤味,影响本宫食欲!”兰齐朵抬着下巴说的理直气壮。
夏侯翼无奈笑出声来,只好又过去将榻上的小桌子搬到兰齐朵的床上,然后再将汤蛊放上去,只感觉自己此时化身小公主的嬷嬷丫鬟还要被嫌弃,不过这种亲密中带着嫌弃的样子,夏侯翼觉得就是这样一辈子他也看不腻。
鸡汤熬的很是香甜,里面似乎并没有加多少调料,仅仅是鸡汤的原味,跟兰齐朵平日里喝的那种因为养生,加上人参当归的乌鸡汤,或者天麻的乌鸡汤一比,反倒对兰齐朵来说这种什么药材都不加的的更新鲜好喝。
兰齐朵的礼仪是云嬷嬷教导的,虽然她娇蛮、脾气坏,但是不可否认,她的礼仪被云嬷嬷教导的很好,就想此时喝汤,她拿着汤匙认认真真舀起自己汤蛊里的鸡汤,没有滴出来一滴的送进口中,这个过程中汤匙没有跟汤蛊的边缘有任何碰撞,也未曾有别的声音发出来,更没有什么夏侯翼以前认为的那些微微翘起兰花指很好看的姿势,兰齐朵稳稳的捏着汤匙,细嚼慢咽的吃着口中鸡肉,一想到这些撕扯的细细密密的肌肉是夏侯翼弄得,兰齐朵心里面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连带着这普普通通的一蛊鸡汤在兰齐朵看来,美味都放大了几倍不止。
她吃东西想来都很认真因此也没看到夏侯翼看她,只不过她毕竟在病中胃口也不大,一蛊鸡汤,她用了三分之一就吃不下了!
她拿出床头放着的帕子,擦擦嘴角道:“你把剩下的带走吧,我吃不下了!”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夏侯翼结果兰齐朵手中的汤蛊还有汤匙,西里呼噜的就坐在拔步床不远处的桌子上将剩下的鸡汤往嘴里面送!
在夏侯翼汤匙送入自己口中的时候,兰齐朵刷的练就红了,那……那是她用过的汤匙!兰齐朵咬咬唇想打断夏侯翼,但是又怕说出来自己会尴尬,就那样愣愣的看着夏侯翼,夏侯翼觉得小公主眼神盯着自己瞧,他倒是没多想,笑着说:“这汤这样装回去挺麻烦的,再说就这么一丁点干脆我喝光了,”
夏侯翼见兰齐朵皱着眉头,恍然大悟道:“嗯,你难道还想喝?又舍不得我把剩下的喝光?那好吧,明晚我再给你送点过来!”
“你明晚还要过来?”
兰齐朵瞪他。
夏侯翼道:“不然呐!你那胃口就跟小猫崽子似的,喝了那么一点点就喝不下了,再想喝可不是明天晚上我再送一次汤?”
“为什么不是你将厨子给我送过来?”
夏侯翼讶然,有些吃惊的看着兰齐朵:“你不但要喝汤,连我的人都要?”
他面上看起来很是讶然,但是眼睛里面却满是笑意,尤其是他将“我的人”三个字咬的很重,兰齐朵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
“正好你现在在这里,昨天晚上我问的事情你还没说,现在你可以抓紧时间跟我说一下。”
夏侯翼这样对她,兰齐朵也不矫情:“那个梅花钥匙是怎么回事,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也不准顾左右而言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话 说钥匙再提往事
夏侯翼早就知道兰齐朵迟早会问起这个问题,他能逃避一次就没打算逃避第二次,因此在兰齐朵这一晚问起来的时候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将汤蛊里面的鸡汤都喝掉,然后看着兰齐朵说:“那钥匙我爹娘留给我的。”
兰齐朵听到这句话,心想果然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她这会吃饱喝足了,很是慵懒的靠在床头,原本跟一个男人独处一室是应该感到不自在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夏侯翼前后两个晚上都过来找她所以习惯成自然了还是怎样,兰齐朵这会很是从容的问:“那你知道那把钥匙是做什么的?”
“当时年纪小只有五岁左右,我父亲那时候还健在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每一日偶尔习字大多数时间都在用来玩耍,有一****父亲突然将我叫到书房,很是郑重其事的给我脖子上挂了一块玉佩。因为那把钥匙原先也不是如今这个样子的,它是被镶嵌在我父亲给我的玉里面,但是后来我八岁的时候被人拐卖,那几个人将我身上的衣服剥了去不说这个玉佩自然也不会放过,当时就是跟他们争抢的时候玉佩摔到地上碎了一角,等我捡起来再看就发现那里面藏了一把钥匙。”
夏侯翼坐在搬个凳子坐在兰齐朵的床前,慢慢跟兰齐朵说,他心平气和的说着这些在兰齐朵看来很是难以接受的事情,兰齐朵不能想想有一天一个陌生的男人女人凶狠的要剥下自己的衣服,连亡父亡母留下的东西都不放过……
“我自然不会给他们这个玉佩了。所以就将那小倌馆的鸨母给杀了!然后趁乱放了一把火跑掉了!”
其实真像远比夏侯翼说的要惨烈很多,小倌馆那是什么地方,男风盛行,还有一些变态的男人就喜欢养“娈童”,加上夏侯翼那时候富贵人家长大与那些唯唯诺诺只知道哭泣的贫苦百姓家孩子不同,他像一头小豹子一般,虽然细皮嫩肉的,但性子却如同烈火,那些人不缺钱单就却新鲜玩意儿,夏侯翼这样子自然打他主意的人很多。
那鸨母就是想将夏侯翼送到一个贵人的床上去。打算将他洗干净。但是夏侯翼不配合,那鸨母跟人一起将夏侯翼按住要剥夏侯翼的衣服,最后又发现了夏侯翼脖子上的玉佩,夏侯翼肯定不干了。先是借助地上的香胰子让三个人撞成一团。然后夏侯翼趁机将那个打手随身携带的棍子照着那个摸他的鸨母就是一通乱打。直到打的那鸨母满脸血,两个打手又不小心掀翻洗澡水的时候才成绩逃跑了!
夏侯翼尽量说的轻描淡写,不在兰齐朵面前讲的那么血腥。害怕吓到兰齐朵,但是他还是看见兰齐朵的瞳孔急剧缩了几下,夏侯翼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然收紧了一下,他,其实是知道自己这样在一个姑娘家说起这样的事情不好,实际上也可以跳过这一节的,但是他知道与其以后让元嘉自己从别人嘴中听到关于他的事情,还不如他自己现在先说的清清楚楚,他希望元嘉是自己来认识他,而不是从别人嘴里都听途说的。
“所以这就是你为何逃跑了一路,却逃了五年才回到京城的缘故吗?”
兰齐朵很是平静的问道,夏侯翼刚刚明明见到兰齐朵瞳孔的瑟缩,那是一种惊讶、恐惧的眼神,却不想兰齐朵突然又没有没闹的问道这个,夏侯翼的声音有些发涩,他故作平静的看着兰齐朵:“难道你听见我杀了那个鸨母不害怕吗?不觉得我很嗜血、残忍吗?”
兰齐朵有些好笑,她看着夏侯翼的眼睛道:“害怕倒是真的,毕竟当时你只有**岁,还是个孩子就能将一个成年人杀死,这样的人当然令人害怕,”
夏侯翼苦笑一声:“说的也是!”
“不过若是有人想让我做那种肮脏的事情还扒掉我的衣服,还想抢我母后留给我的东西,我一定将她的手脚都废掉,然后让他去浣衣局再也出不来,让她活着比死还难受,让她知道别人的东西是不能觊觎的,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招惹的!”
兰齐朵说的也很是轻描淡写,却不知道她说的这番话给夏侯翼多大震撼,夏侯翼其实一直很小心翼翼的避免在兰齐朵面前说道这件事,但是这把钥匙牵扯出来的往事,夏侯翼不得不跟兰齐朵说明,实在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瞒不下去了,否则他那些灰暗、阴郁的过往,夏侯翼一点也不想让自己心仪的姑娘知道,但是不得不说出来的时候,他也不想欺骗。
却不曾想从兰齐朵嘴里听到这样一番话,夏侯翼有些愣愣的看着兰齐朵说:“元嘉……”
“你这样仿佛我做了什么普度众生的好事一样的表情,叫人看着真不习惯。我只是就是论事而已,要是都活在别人的言语中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别人还都说元嘉大长公主残暴任性为所欲为呢,本公主哪里残暴了?养了几只野兽就叫残暴了?真是愚蠢!”
夏侯翼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兰齐朵觉得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明明小姑娘是开导他呢,却不愿意承认非要将自己的那些过往牵扯进来,仿佛要将自己的过往说的更凄惨一些,就能证明他并不是那样!其实夏侯翼哪里是在乎别人的看法,他不过是在乎兰齐朵的看法罢了,既然兰齐朵都不在意了,他还有什么好在意的,那些人云亦云的话对夏侯翼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再说别人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怎么说,怎么做,又不能叫他像看见兰齐朵一样觉得快活高兴,那么说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赶紧将钥匙的事情说清楚,一会我要睡觉了!”
兰齐朵叫夏侯翼。
夏侯翼又回复到刚刚那种漫不经心:“当时玉佩里面镶嵌的钥匙摔出来我也没在意,当时朝不保夕的,我就觉得那不过是我爹娘留给我的一个念想罢了,饿的要命的时候我还曾经想拿它还几个肉包子呢!”
“那是你爹娘给你的东西!”
“我爹娘都死了,难道我也要饿死吗?命都没了那个破钥匙还能到我手里?”夏侯翼跟他说的一本正经。
兰齐朵咕哝:“那你最后不是没换吗?”所以你说的不是废话吗?
兰齐朵哪里知道,哪里知道,夏侯翼这些年在外征战,根本就没有跟姑娘相处的惊艳,看到兰齐朵只不过就下意识的觉得想跟她多相处一些时间,在夏侯翼看来两人就是斗斗嘴都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当然是能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他自己心里面也清楚如今不过是小公主生病了他有借口,而且小公主有事情不明白,所以对他个外框荣,等到小公主该弄明白的事情都清楚了,他那时候肯定会被嫌弃的,这些年下来他对兰齐朵也算是了解的不少,这种违背闺阁礼教的事情再一再二,不可能再三再四!
“是没换,因为我偷了一个钱袋还是买到了肉包子!”
夏侯翼说完就见兰齐朵瞪圆了眼睛看他,夏侯翼觉得很是有趣,又装作沮丧的说:“我知道在殿下眼中偷东西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若是熟知夏侯翼的云凯旋在这里一定会捂着脸说一句话:“真是无耻!”小公主虽说聪慧但是经的事情到底少哇!夏侯翼这样在一个姑娘家面前博取同情心真是太不要脸了!
兰齐朵如今正在病中,脑子跟浆糊一样,但是她知道偷东西当然不好啊!只好安慰夏侯翼:“那个,那个,我肚子饿了的时候也会偷偷地去御膳房找点吃的,小时候还恶作剧不让御厨发现,害的御厨总以为厨房遭贼了或者有老鼠进去了,经常吓得要死!”
夏侯翼这时候忍着笑,果然不接触不知道越是接触越是觉得这个姑娘嘴硬心软,可爱的紧!
仿佛发现自己有些说的牛头不对马嘴,兰齐朵又说:“说了这么半天那要是还是没说清楚,你赶紧啊!”
“其实说开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在我自己不知道这把要是来历的时候有人是知道这把钥匙的,而且很像要这把钥匙。”
“殿下可记得游龙镇?”然而夏侯翼问完就有些后悔,因为他看到兰齐朵有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想到皇家别院的事情,夏侯翼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在去游龙针的时候路上发生了一次抢劫,那些土匪虽说抢走了一些银钱,但是我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那些钱财还有吃的东西,而是玉佩这样的东西,因为我看见他们搜刮的那些东西里面连银票都没拿,仅仅抢走了一些玉石之类,那时候我就隐隐开始怀疑我鼻子上的玉佩,”
“后来在别院惹了你生气我就想着去给殿下买个兔子糖偶,因为听说以前太子殿下给你的糖偶被人弄坏了,那游龙镇还算繁华,我想着应该有那糖偶的,却不曾想回来的时候在山里面被人盯上了!”
夏侯翼说的很是曲折连兰齐朵听得都很是揪心,她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夏侯翼,夏侯翼看了一眼好奇的小姑娘,继续说:“有两个人跟着我上山了,并且想趁着大雨不会留下痕迹,将我杀死在山里,到时候山里面若有一些飞禽走兽,那么我若真的死了也算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
“不过老天开眼我不但没有死,而且还听见了那两个来找我的人说的话,他们说我父母留给我一笔很大的钱财,并且那个能取出钱财的信物还在我身上,元嘉该知道我母亲是西北田家的嫡幼女吧?”
“我母亲当年因为身份配不上我父亲,因此外祖家简直倾尽家中一半的财力为我母亲准备嫁妆,据说当年那十里红妆,要不是因为平南侯府的规格不能超越品级,我母亲的嫁妆都能越过郡主公主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话 侧耳听知君烦忧
“一直到康泰十年的时候,我因为战功有了一定名气,我父亲母亲以前的一个旧仆才找到我。那个人你也见过,就是现如今我宅子里面的老管家,管家本来是我母亲的陪房,也算是看着我母亲长大的,但是他找到我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儿媳妇都死了,唯一就剩下一个小孙子相依为命,他一直查到我被卖到临安府去了,就带着孙子去临安府找,但是那个时候我早就不在临安府了,所以他才辗转几年知道我的境况,然后就将我娘留下来的一处房产给了我。”
夏侯翼此时就是陷入回忆状态的样子,兰齐朵轻易不打断,她能看的出来,夏侯翼对那老管家感情很是深厚,夏侯翼身上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兰齐朵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兰齐朵明白,夏侯翼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跟人说他的往事,兰齐朵能做得就是带着耳朵去听他说了什么。
“我们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并不书熟悉,而且一开始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也不能住到我父母留给我的宅子去,所以仅仅是偶尔去看一眼他们爷孙俩,管家因为我们夏侯家热热闹闹一大家子人就剩下一个小孙子,这中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再说那时候我军饷也不多,请不起人,宅子里面就只有他们爷孙住,你想想一个老一个幼,那些粗活重活怎么办,我一般有时间了恨不得将一年要用的柴火都给他们劈好。那块缺了一角的玉佩就是那个时候漏出来的,老管家一眼就认了出来。他认出来了也不让我去拿那些东西,只说我去了会有危险,有什么危险却不跟我说,而且四海钱庄我也没进去过,也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人动力杀机,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
“康泰十六年之后,我手中的势力能与暗中那人抗衡的时候我自己又没了时间,整日整日的都在军中,后来一去西凉就是三年。如今才回来就是你看见的样子了。”
“所以意思就是说。你自己知道这把钥匙到底代表什么,而且明知道这把钥匙可能带来祸患的情况下,还让人带话给我?引诱我去四海钱庄?”
兰齐朵光是这样想着就觉得心里面一阵寒气往外冒,刚刚那种旖旎的气氛瞬间被她自己想到的一些事情破坏殆尽。
夏侯翼额头上青筋暴漏。他深呼吸了两下。反倒被自己给气笑了。他实在没忍住伸手出来一下戳了一下的额头道:“你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为什么每次都要往坏处想呢?”
“我那个时候只是听到赛鲁班跟我说工钱的事情,你也知道他那个脾气古怪。我又有求于他,”
他原本就在兰齐朵床边坐着,此时他伸手大胆的抓住兰齐朵的手:“我也有一点点自己的私心,”
兰齐朵听见私心两个字虽然手上还是不停的要挣脱夏侯翼的桎梏,但一下子竖起耳朵,只听夏侯翼说:“我想叫赛鲁班过来找你,给你找一些小事情,即使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希望你也不要忘记我,想我时刻惦记你一样,不求你时刻惦记我,但尽量能多想我一些。”
这些话兰齐朵前世今生从未听任何人说过,一时间只觉得耳朵都酥酥麻麻的,她一言不发但是绯红的脸蛋却出卖了她的心事,忽略夏侯翼说的后半句话,嘴上还要硬撑道:“你当然给我找事了,那四海钱庄库房里面的东西差点害了人!”
兰齐朵说的是四海钱庄那个大管事的事情,可不是差点害了人了,要不是那管事机灵,如今恐怕连命都可能没了!
夏侯翼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早在兰齐朵提到的时候就已经弄明白了,心里面的愧疚很深,他也没想到有人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入室行凶!
“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元嘉,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我那时候只觉得他们针对的是我,旁的人一定没有多大关系的,毕竟四海钱庄每日里出入那么多人呢,却不曾想他如此丧心病狂。”
兰齐朵冷笑道:“是你二叔吧,而且你二叔不仅在你身边安排了眼线,而且若是猜的没错的话,四海钱庄的那一库房东西,他应该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有钥匙罢了,我去的时候又没有表明身份,你二叔以为可以从我这里打主意。”
“我只是有点想叫你惦记着我罢了,你处理那些琐事的时候跟我有关,会不会想起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夏侯翼的沮丧不是装出来的,兰齐朵听见他又说那些想不想什么的,也有些不自在。
“你应该去找那四海钱庄的管事,将这把钥匙的来历从他哪里问的清清楚楚,我觉得他应该知道我并不是这把钥匙的主人,有些话也并未说完!况且他们父子两代人为了这些东西耗费不少心力,该记住的恩情也不能忘!”
“这些东西的主人以后就是你!我爹娘留下来的东西是给未来的儿媳妇的,我的媳妇儿我就认你一个!太子殿下说我没钱,我比起元嘉确实很穷,但我即使再穷也没有动过我娘留给我的东西,那些东西据说价值连城,我只想着以后我的媳妇儿能传给子孙后代,而我媳妇以后的吃喝拉撒,我一个男人自然会为她赚钱,不会想着去动我娘的东西!”
夏侯翼拉着兰齐朵的手,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那眼泪真诚又热烈。
兰齐朵颤抖着睫毛怎么都不敢看夏侯翼的眼神,心里面直骂这个混蛋一点都不像京城的男子一般含蓄!
“你……你……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情,谁是你媳妇!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嘿嘿,嘿嘿,谁说八字没有一撇,等过几天超重的事情平息了我就去向陛下请旨赐婚,而且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跟你说什么了?”兰齐朵很警觉!
“没什么,没什么,”兰齐朵这次没有像两年前一样给夏侯翼一刀子也没有打他骂他,夏侯翼觉得公主殿下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心里面也有他的,只不过姑娘家害羞所以才有些恼怒了?
夏侯翼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道:“殿下,您别生气好不好?我去厨房给你熬了小米粥,你您喝完药再吃点东西嘴里就不苦了?”
房中还有个大活人,兰齐朵一下子就慌了,这房中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就是夏侯翼,她自然而然的第一时间看向夏侯翼!
夏侯翼原本是抱着看好戏的神情的,谁叫这个丫头威胁了好多遍,说是要喊人进来,如今真的有人要进来了,她自己先吓得不行!
不过兰齐朵那眼神里面的请求和害怕,却叫夏侯翼瞬间心软了,算了,公主殿下如今正生病呢,还是因为自己生病的,怎能交他再担心呢?
“殿下,您不吱声,奴婢就进去了!”
外面图平端着盘子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兰齐朵一听她说的话就慌了!求救的看着夏侯翼,下图平发现了没啥,她能降住小图平,但是图平就不行了,图平乃是正儿八经的管事姑姑,光是叫她知道这件事,兰齐朵都头大如斗!
“先告诉她你在更衣!”
夏侯翼对兰齐朵做口型,然后顺手将屏风上的衣服递给兰齐朵,兰齐朵也顾不得多想夏侯翼怎么就知道她要穿的衣服搭在屏风上,故作镇定的对门外说:“本宫在更衣你等等再进来!”
兰齐朵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夏侯翼看,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紧张的双手抓着被子,就见夏侯翼很是从容的将汤蛊放在适合里面,然后轻轻的盖上食盒的盖子,双手提着食盒走到榻前,他很是利落的跳到窗户上然后回头看来了一眼兰齐朵的房间有没有不妥的地方,再对兰齐朵做个口型道:“不要担心我!”
兰齐朵哪里是担心他,直接挥手叫他赶紧走,夏侯翼无奈,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真不是磨叽的时候,他留恋的看了一眼满脸紧张的兰齐朵,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会光明正大的站在这个房间里,到时候谁都不许进来就让元嘉跟他在里面!
看着夏侯翼跳下窗台,兰齐朵才松口气,接着就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图平进门就说:“殿下,您把药都喝了?”
她人还在外间,声音就过来了,兰齐朵的房间很大,她将自己的寝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发现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才靠在床上说:“嗯,喝了!”给别人喝了一头一脸,想到夏侯翼今天晚上继续那样狼狈的样子,兰齐朵很不厚道的笑了一下。
图平在走进室内的时候就觉得里面的气味有些古怪,中药味浓烈也就算了,怎么似乎还有鸡汤的味道!
她拿着盘子越是靠近兰齐朵越是觉得那味道浓烈,可怜兰齐朵什么都收拾好了,完全看不出痕迹,却忘记了气味这个东西是掩不住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话 过眼云烟旧事平
先不说兰齐朵要怎么将房间的气味这些自圆其说,夏侯翼原本见到兰齐朵那就是要上天的心情,这一晚听到兰齐朵说的事情却有些息怒难辨。
他回到宅子里面的时候,丁胜就如同往常一样等他,夏侯翼道:“你怎么还不休息?”
“既然回来了,就要尽到自己的本分,将军还没有休息,我怎么敢?”
“你既然没休息我有些事情吩咐你做!”
“将军尽管吩咐。”
丁胜说完停顿了一下委婉的说:“将军要不要换件衣服?”那衣服上的中药味道是在太浓厚,也不知道将军是怎么穿回来的。
夏侯翼随手就将身上的单衣给脱了下来,他精壮的上身就那样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明日将原平南侯府密道的事情透漏给夏侯家族长知道。”
“族长他们不是在西北老家吗?”
“那就快马加鞭报到西北老家!”
夏侯翼说的很是斩钉截铁,丁胜有些怀疑的问:“看将军这一身中药味,可是在公主殿下哪里碰什么钉子了!”
“这次不是我在公主面前碰钉子,而是二叔他们给我丢脸了,让我在殿下面前根本抬不起头。”
夏侯翼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他知道经过丁胜家中的事情,丁胜跟他的心会更齐,所以也没有隐瞒。
“所以这就是将军的反击吗?”
夏侯翼站起身给自己倒杯茶水:“原本我倒是打算慢慢来的,但是你也看见了慢慢来的话。公主殿下就要嫁给别人了,到时候还有我什么事情。”
丁胜想要说出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儿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是知道夏侯翼对夏侯林的憎恨的,他一直想做的就是钝刀子割肉,一刀一刀的让夏侯林慢慢看着自己失去所有,如今雷厉风行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是受到公主殿下影响了,丁胜以前毫无顾忌,总是觉得兰齐朵各种随意践踏夏侯翼的心情,他跟着夏侯翼一路走到现在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来亵渎夏侯翼。如今有个人凌驾于夏侯翼之上。让夏侯翼对她言听计从,丁胜之前无法接受。
如今看到自己家中的那一糟才明白,若是没有夏侯翼,他会不会就是街上那些小混混小乞丐其中的一员?或者在河间府庸庸碌碌的生活一辈子?哪里会像现在一样。作为夏侯翼的左膀右臂让人尊着敬着?有时候向明辩意见是其实就是个当局者迷的问题。他本就是个聪明人。联系到夏侯翼那一日从太子殿下府中出来说的话,丁胜轻而易举的猜到夏侯翼的心思。
“将军决定了就好!”丁胜颔首。
夏侯翼喝了一杯水,有些游移不定的说:“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做?你给我参详参详。”
丁胜心中奇怪:“将军请说。”
“关于夏侯帅的身世。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二婶。”
丁胜讶然:“将军为何这样说?当初不就是计划好了吗?”他们计划好了叫夏侯林家破人亡,他与夏侯翼的继母偷情生下夏侯帅这件事,相比只要透漏给夏侯翼的二婶知道,想也不用想的那个直率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夏侯帅作为夏侯林唯一的儿子,女干生子的身份曝光,就算夏侯帅回到京城能怎样,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属下不知道将军是怎么想的,但有一句话叫做,打了老鼠伤玉瓶,将军毕竟也姓夏侯!”
“有件事情我倒是没跟你说,我越是落魄家世越是不堪,陛下才会对我更放心也更会怜惜我。”
“这是为何?”
夏侯翼看着丁胜缓缓绽放出一个微笑:“因为只有我没有家世,手中也没有了兵权,才会一心向着元嘉大长公主,公主乃是太子殿下的胞妹,我才会依靠太子殿下,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
丁胜眉头紧皱,他不能想像夏侯翼依靠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子,还要靠着这个女人的娘家……
仿佛看窗帘鼎盛的心思,夏侯翼不以为意的说:“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至于过程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而我的目的一开始就是娶到公主殿下。”
或许一开始他的目的也不单纯,但是时间越久,娶兰齐朵的心思就越来越强烈,到最后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份心意去求娶,至于当初设想的借助兰齐朵的势力让自己的二叔更加恼火还是打压二叔一家如何的,早已经不在夏侯翼的考量范围之内,他一心一意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把兰齐朵娶到,跟她朝夕相对,然后将夏侯家从他这一脉分宗!
“将军高兴就好。”
“不要太刺激我二婶了!她……也是个可怜女人。”
“属下明白。”
夏侯翼叹口气,脑子里浮现出二婶刚强直爽的样子,只有经历那些事情才会明白有时候真小人比伪君子其实要可爱的多了!尤其是那个女人还不算是小人,仅仅是一个护犊子、爱子心切的母亲而已,他年少的时候所有一切因为跟夏侯帅打架闹腾的事情都会牵扯到他二婶,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羡慕夏侯帅多一些还是嫉妒多一些。
“若是能找到那个女孩子,就找一下那个女孩子吧!到时候把消息放出去,必要的时候可以暴漏我们的痕迹。”
丁胜再次称是,夏侯翼静静的想了一下,似乎再没有事情了,他才有功夫看着丁胜。
“你不是以前喜欢那些鲜亮的颜色吗?怎么今日穿的灰不拉几的?”
丁胜原本是私下里喜欢颜色鲜亮一点衣服的,但如今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裳站在夏侯翼跟前,夏侯翼猛然之下竟然觉得有点不习惯了!
丁胜垂下长长的睫毛道:“没事,就是觉得换个颜色换个心情。”
夏侯翼知道他说的换个心情是什么意思,其实他从今日丁胜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丁胜是明白他当日的用意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的意思?
“你如今既然决定了无牵挂了,那些人又何必在意呢。”
夏侯翼****着上身拿着满是中药味道的衣服往外走,经过丁胜跟前的时候那样说了一句。
丁胜低头并未回话,直到夏侯翼走的看不见的时候,他嘴上才喃喃自语一般说了一句:“部位不相干的人考虑,我以后总的有个家为我的妻子儿女考虑啊!”可惜夏侯翼走远了根本就听不见了。
丁胜去河间府那个家中的时候虽说受到的刺激不小,但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的,至少他弄明白了为什么河间府与临安府间隔那么远,他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小倌馆除了会弄一些像夏侯翼那样穿着绫罗绸缎的富裕人家小少爷,这种小少爷可能长相普通,但是一身细皮嫩肉有的是那些变态嗜好的男人们稀罕;既然长相算不上英俊,自然有长得好,剩下的就是一些从穷苦人家买来的孩子,但是一般穷苦人家大多数卖的是女孩子,男孩子毕竟是传宗接代继承香火的,不到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地步没有谁家想将男子孩子卖掉的。
因此像丁胜这样的长的好,还是男孩子的就是在太稀缺了,当年也算是卖了十两银子的好价钱,单长得好对丁胜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他从村子里面出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独居的老人家,老人家不曾想竟然认识他,还叫出来他的小名,丁胜更是在他的茅草房中凑合了一晚,不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大地大,丁胜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也是因为住在老人家家中,他才辗转知道,当年自己的出生的时候有多“轰动”。
原来那一年正好天大旱,村里的人为了求雨请来一个法师,法师当天晚上做法的时候就已经雷声轰隆的了,却不曾想最后竟然没有下雨,雨没有下来但是她娘却因为雷声惊动了胎气,挣扎了一晚上才生下他。
本来他算是家中的长子了还是男孩,也算是喜事一桩,谁知道那法师却说,因为有不祥之人降生,刚好惊扰到了龙王,因此龙王一怒之下就收回了原本该在那一时刻降下的雨水。
方圆十里八乡因为天大旱的缘故,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一滴雨水了,田里面的庄家没有及时灌溉已经开始干枯,一干枯就会影响一年的收成,都是田地里刨食的庄稼人,看天吃饭,到时候少不得卖儿卖女,若是可以有法子解决谁家愿意将自己的骨肉卖掉,他的父母双亲被乡亲们说的抬不起头来,仿佛就因为生下他这个克星所以伍家才那么倒霉一般。
老人家说他刚生下来没多久就差点被人送出去,是他娘拼死拼活才保住他,也幸亏最后天下雨了,但是他克星的传言却愈演愈烈,最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家的事情就没有一件顺利的,甚至他娘接二连三生的都是女儿,一直到他娘生下他弟弟的时候,弟弟身体瘦弱三天两头病,他的父亲将所有迁怒到他的头上,愈发相信那个传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