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话 车如流水马如龙
钱六郎此时百感交集,扫马粪扫的浑身上下都是马粪味儿,他还不敢到处伸冤,因为当时那件事本身就是他的错,他一不小心将夏侯翼放进来,夏侯翼又打扰到了小公主,小公主恼羞成怒……
如今小图喜告诉他不用在马场磋磨了,钱六郎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小图喜临走时,他还是忍不住问:“喜丫头,平姑娘她有没有……有没有说什么?”
小图喜有些同情的看着钱六郎:“平姑姑什么都没说。”不进什么都没说,连个眼神都没有,小图喜不忍心钱六郎打击太过,硬是将这句话忍住了。
不过好歹是不用扫马粪了,他振作了一下就去找马统领了,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好歹守在人身边呢,怎么也算有优势。
钱六郎开始以为像自己这样,好久没有在马统领面前出现的人顶多就是安排到府中巡逻这种事情的,谁知道马统领焦头烂额的在那安排跟随陛下和太子殿下的人选。
虽说陛下的亲卫队会做好安全这方面的事,但是再怎么说来公主府的地盘上他们也要重视起来,将态度表明了,不能给公主殿下脸上抹黑,另外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当初陛下亲自过问了元嘉大长公主府修建,但时间这么久难保不会忘记了,更何况有了公主府的护卫跟着,陛下就算兴致来了,想要游园那也有人在前面开道是不是?
巳时一刻不到,元嘉大长公主府外面就陆陆续续来了人。最先到的就是梁王妃,一众皇室宗亲里面就她带着儿媳妇到的最早,而且身份挺高的,门外严阵以待的人看见是梁王妃心里倒是松了不少。
正当众人要去接梁王府的车驾时,后面来了一个骑马的男子,他比大门前伺候的小厮更要眼疾手快的掀起马车帘子,对着里面的人说道:“伯母,到了!我扶您下来。”
这周到的劲儿简直叫专门伺候人的小厮都汗颜,梁王妃显然对年青后生很满意,马车里的梁王妃说:“你有心了。这些事情让伺候的人做就是了!”
世子妃就坐在梁王妃对面。听见梁王妃这样说,她将梁王妃柔和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也不禁为自家弟弟感到欢喜。
她的家世并不显赫,当初自己的婆母为世子爷求亲的时候全家上下只当是因为她曾经是元嘉大长公主伴读的缘故。因此才被梁王妃相中了。其实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梁王妃能选中她,一是因为她性情豁达,二就是她的家世。
她的父亲不过是工部一个常年研究水利河道的五品员外郎。不会疏通上下级关系,族中亲人如今还有的在老家种田呢,家中也没有多少资产,刚开始被选中梁王世子夫人的时候,全家人都觉得不相信,后来还是他父亲到底是朝中人,将情形看的比谁都明白,这是梁王给陛下交保证,叫陛下对梁王府一脉放心呢。
只不过有时候能猜到人心却赶不上变故,当初谁也没料到自家弟弟竟然会对元嘉大长公主一见钟情……
赵可馨按压下心里的想法,对梁王妃笑着打趣:“母亲对他不用客气,他自小就是这样,自己能做的绝不叫别人代劳,再说如今天气暖和,说不定你让他动一动正合他心意呢。”
梁王妃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自家儿媳妇,意味深长的说:“是啊!合心意呢!”
然后就扶着是世子妃的手下了马车,世子妃的心里如何,梁王妃不知道,只不过当看见应届的那个人是图平的云嬷嬷的时候,她忍不住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公主叫老奴给王妃告个罪,福安大公主来了,如今福安大公主有身孕,公主不好叫她折腾,如今正在里面等您呢!”
“我们这件就不必说这些了。”
这边话音刚落,后面就有人跟着过来了,早上来得这样早的一般都是跟兰齐朵关系较好的一些人家,果然图家大夫人见到梁王妃就快步上前道:“得了,今日又走在王妃娘娘后面去了!我家婆母回去又该埋怨我了!”
图家因为太子和兰齐朵的关系跟梁王妃一家子关系都挺要好的,尤其是他们的儿媳妇都是兰齐朵的伴读,两家的这种关系看起来还要继续延续下去。
这次他们两家一样的是,图家大夫人身后倒是没带着自己的儿媳妇,而是也跟着一个年轻人,赵可馨的弟弟赵通则是一下子警惕起来,他自己本身就是很是英武爱笑的人,如今看着图大夫人身后有些腼腆的年轻人则是充满了敌意。
梁王世子夫人有些着急的扯扯自家弟弟的袖子,叫他不要表现的那样外放,但是根本就没用。
那个跟在图大夫人身后看起来腼腆的年轻人,竟然一点也不害怕赵通的瞪视,还很是有礼貌的走到赵通跟前跟他说话。
图家大夫人和梁王妃两人很有默契的手挽手进府了,根本就没有去管那两个年轻人是什么状态,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天大地大,皇帝最大,他们虽说都是跟自家有点关系的儿郎,但是还不至于要自己专门去维护,况且今日要来的儿郎都是各家出挑的晚辈,他们此时连这一两个人的阵仗都经不起,等到开宴了,那么多人岂不是早就被埋没的不见人影了,到时候还怎么到陛下跟前?
因此两个人到都是很淡定,唯独梁王世子妃在一边干着急。
其实有个人比梁王世子妃还要着急,只不过如今他的职责不一样,因此一直站在哪里不出彩,更是不能随随便便出手,不过这一下子下来他倒是越来越着急了,原因无他,在他个人很中肯的的来看,这两个年轻人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不单单是从外表上来看,就是两人见面之后的涵养也是不错的。
“小夏,马统领说了,今日我们眼睛都要睁大了,看看这些进来的客人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的东西,尤其是男人,这些一定要注意,若是发现了,尽量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将东西给缴了!”
叫小夏的年轻人瞬间眼前一亮。
那跟小夏站在一起说话的,见小夏眼睛亮晶晶的,暗暗心中发笑。
这差事其实原本是马统领给他们几个的,但是这件差事却是最不好办的,原因无它,今日能来这里的人基本个个都非富即贵,而且大齐男子一般在身上带一把装饰用的匕首、长剑很平常,还能充分表现出佩剑男子的英武之气。
今日里本就是这些青年才俊们表现的好机会,城中前些日子虽说是脂粉、衣裳涨价了,这里面未尝没有各家夫人借着给女儿换首饰、衣服的目的,也给自家儿郎装点一新,他们不用想就能知道今日会有多少附庸风雅的公子少爷们带着那些东西……
到时候这些人身份高贵,他们虽说被马统领特意点出来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但能交好的话谁愿意结仇?原本正发愁呢,这个小夏就出来了,原本他们很排外的,但听说他是老钱的亲戚,大家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围场不是没有羡慕嫉妒恨的,老钱就不说了,人家虽说跟夏侯将军关系要好,但好歹手上有真功夫,这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然几句话就能得到这么好的差事,大家都明知故问一般将最不好做的事情交给了小夏。
这个叫小夏的却却没有那么多心思,他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将这些来公主府参加花会的男子戏弄一番,最好叫他们都在公主府的大门前出个丑,要是能叫元嘉大长公主或者陛下和太子看见那就更好了!
春光明媚,天气暖和,又是陛下会亲临的宴会,那些王公大臣们只恨陛下是给女儿选夫婿,他们却不能参加,否则这春日里去赴宴多美的事情,而且听说元嘉大长公主府的景致乃是京城一绝,只恨他们一个个身为大老爷们无缘一赏。
太阳升的越高来的人越多,而且这些人来了之后还不能马上进入公主府主院的,原因无他,康泰帝还没有到,大家都很自觉的在外院的走廊,花架子前面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聊天喝茶吃点心,自然姑娘们一堆,或者姑娘夫人一堆,那些青年才俊则是很矜持的离的老远,站在外院的溪水边谈天说地。
大齐民风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开放的,在这种有长辈在场合,男女一起吟诗作画也是被允许的,只不过今日姑娘们很是识趣的没有出现在男子面前,毕竟是给元嘉大长公主选夫婿,这些男子的身份很大的程度上就像是待选的秀女一样,陛下还没有挑选呢,别人怎能又非分之想。
至于元嘉大长公主么,人家是女儿还是主人自然不用跟他们一起,这一点众人心里面还是很清楚的。
好在元嘉大长公主府占地面积大,光是外院的景色就够人瞧一阵子了,也没人觉得不耐烦,况且等的人是陛下,也不敢不耐烦。(未完待续。)
ps: 赵可馨和兰齐朵什么关系
第一百一十二话 志得意满栽跟头
女人家在一起会炫耀衣裳、炫耀首饰,那么男人呢?一般来说,普通的已婚男人他们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时候通常会炫耀自己的女人,这其实并不是什么让人鄙视的,而是大的社会风气一向如此,否则在一些更甚的朝代,互赠女人这种风气更是一时间传为美谈。
那么未婚的男人在一起会谈什么?那些见识粗鄙的可能在一起会说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话;见多识广的则会聊一些风土人情,显得自己知道的比别人多;学问好的、读书多的,那就更加简单粗暴了,引经据典,吟诗作对,再对当下时政评论几句,方能显得自己博闻强识。
自然康泰帝为女儿选中的这些驸马人选个个都不凡,最不济的也是举人出生,这下子就热闹了,兰齐朵早先精心准备的节目曲水流觞还没开始呢,分成好几派的人就开始引经据典了!
他们倒也不是讲一些如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样没有意义的话题,而是正儿八经的在讨论时政,正是当下夏侯翼和朝中各位老油条怎么协商都不妥当的西凉府民生安置问题,虽然有些人的见识不过是老生常谈,说的都是一些拾人牙慧的陈词滥调,但也有见解独到的。
“刘兄此言差矣,《管子》一书有言‘夫霸王之所始也,以人为本。本理则国固,本乱则国危’。西凉府虽然乃是民风彪悍、冥顽不灵之地,但西凉府无论如何都是大气的一部分。大齐乃是礼仪之邦没有道理对周边小国都多有担待,反倒对自己的子民严阵以待。”
“哼!你说的倒是轻松,殊不知陛下早些年就已经开始出手治理西凉府了,西凉府何止是民风彪悍,据说那里盗匪横行,打架斗殴比比皆是,老百姓也无心种田,以人为本固然不错,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对他们人力、物力、财力的支持以后他们出更多的乱子呢。这种情况谁负责?”
围在边上窃窃私语的青年们。看看着个看看那个,觉得这个说的有道理,那个也说的有道理,一时间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不过显然有三派。一派支持那个“以人为本”的青年。一派支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那个,还有一部分保持中立。
小夏在人群中听了一会,心中冷哼。他在西凉府那边生活的显然比别的地方更久,对西凉府的感情也明显比别人要深,那个姓刘的明显一副嫌弃的模样,还有“脚上流脓就要将脚砍掉”的谬论,小夏实在不敢苟同,因此看那姓刘的就更不顺眼了可恨的是朝中那些老狐狸不少人就跟这个姓刘的一般想法。
西凉府盗匪横行,打架斗殴比比皆是,难道是老百姓愿意的么?要是能平平静静过日子谁不愿意过安稳日子?据他自己所知道的,那所谓的盗匪横行,不过是有些老百姓被逼急了,被迫干起这些勾当罢了,很多盗匪都是扛着锄头就上去的老百姓,这些个站着说话不腰疼混蛋。
“这位刘公子是吧?”
小夏客客气气的小跑过去对刘公子说。
刘公子正为自己刚刚反驳了对头的话感到沾沾自喜呢,觉得所有人都对自己行注目礼一般,忽然一下子就见一个穿着公主府护卫衣服的人过来,所有人的眼光都放在他的身上,刘公子此时的自信心简直膨胀到了极点,头抬的高高的仿佛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般。
用一种很是骄矜的口气说:“本公子确实姓刘,你有何贵干?”
“公子眼睑悬挂的宝剑真是上品!不知能不能暂时让小人替您报官?”小夏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蛋,相反他自小经历坎坷,很是明白跟什么人说什么话,对刘公子说的可谓是礼貌有加,语气委婉。
此时众人三五成群的聚集,在小夏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注意这边了,听到前半句刘公子倒是高兴。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元嘉大长公主喜爱英武的男子,专门花了大价钱农历这么一把看起来既美观又不显得过于笨重的宝剑,在他看来,这把宝剑将在场那么多人腰间悬挂的宝剑都比了下去。
但是如今夏侯翼竟然让自己平白无故的将宝剑给他保管,这凭什么呀!他对小夏客气不过是因为小夏是这公主府的护卫,但实际上小夏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因此很是不悦:“本公子的佩剑凭什么要交给你!”
小夏这个时候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府中向来有规定,进府不能带利器,我想公子应当知道这一点才是。”
小夏公事公办的说完这句话,很多如同刘公子一般佩剑的年轻人都悄悄去卸下自己腰间的宝剑交给身边的常随,他们一个个的处理完自己身边的事情,才看好戏一般回头瞧刘公子,刘公子不妨自己佩剑的事情竟然被当中指摘出来,脸憋的通红,单这是公主府,这么多人看着呢,他还是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的,很是恼羞成怒的将宝剑卸下来扔给小夏,然后恶狠狠的说:“本公子记住你了!”
小夏很是无所谓的接过宝剑递给另外两人,然后朗声对一众青年男子抱拳说:“各位公子要是手中还有匕首一类的东西也请一并交出来,等宴会结束府中自会归还。若是给各位公子造成不便还请各位谅解。”
这话说的很是有理有据,有的人不服气暗中叽咕道:“怎么这么多事情?难道我们还能用这些匕首为非作歹不成?”
有跟他较好的人用手使劲捅了他一下说:“今日陛下要来,而且人多,估计是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就消停些吧!”
他说的很是隐晦,能站在这里的也都不是笨蛋,自然明白他那未尽之意是什么意思,虽然大家心中对这种强制都很不满,但那些带着匕首、腰间悬挂宝剑做装饰的人还是怪怪的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公主府的小厮。
小夏看见众人的动作,飞快的扬起嘴角,这就叫下马威,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让他们没话说!
那两个原本将差事丢给小夏的滑头侍卫见小夏竟然将事情三下五除二的处理好了,原本带着的为难心思也有些讪讪的,他们本就不是坏人,不过是捉弄小夏罢了!如今小夏得罪了那刘公子,以后见面的话难免姓刘的给他小鞋穿!
“夏老弟,那位刘公子你不要在意,他父亲在外上任,带着家眷都走了,因为他要读书所以才留在京中了,他叔父就是国子监祭酒刘大人,刘大人为人古板,刘公子轻易不敢惹是生非的。”
小夏很是有眼色的说:“多谢二位大哥提醒,不知道陛下还有多久才来?我见这些读书人如今越说越激烈,在无人阻止的话,容易生出事端。”
那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觉得这小子眼睛还挺毒辣的!因为他们也听到那些贵族子弟说的话了,已经去找几位驸马过来了,相比有皇家人在场,他们多少会顾忌一下,场面也不至于失控,至于陛下来了之后怎样,呵,到时候也要他们有胆子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那时候这样在陛下面前表现,才敬他们是条好汉!
“夏老弟顾虑的事,按照我们哥俩的推算,估计此时陛下已经下早朝,应该正往公主府来吧!”
两人有些不确定的跟小夏说,毕竟是陛下出行,哪一点都不敢马虎的!
却见小夏说:“既然如此,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就不在这里呆了,我怕没见过陛下,省的这样在陛下面前失了体统!”说完小夏憨厚的挠挠头。
他这话一出口就叫那两个侍卫发笑,不过也没有点出他的话:“小夏不要走远了,有事的话统领大人会找你的。”
“嗯,我明白了,多谢两位大哥提点,改天不当值了,请你们喝酒。还有什么事情你们尽管吩咐。”
小夏正要转身离开,仿佛不经意之间问起一般说:“我怎么没看见六哥?”
侍卫俩惊讶道:“你难道不知道吗?钱六哥最近被公主殿下打发到马场去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疑惑,不是说小夏是老钱的亲戚吗?为什么连捞钱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
小夏见到两人的神色赶紧补救:“噢,我意思是如今府中这么重大的事情,难道六哥也不尽一份力?”
“这就不清楚了!”
他们就见原本还憨厚老师的小夏有一瞬间似乎很不悦,气场强大到两人为之侧目,单似乎就是眼花一般瞬间,他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是这样啊!那两位大哥先忙,有事就叫我,我是不敢在门前呆着了,万一真的撞见陛下,御前失仪可不是小事。”
他说完抱抱拳就往二门处走去了,两个侍卫只觉得他又土气又傻,但却不知道这个在他们眼里又土又傻的小夏,转过身就是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话 真真假假坑六郎
小夏着急钱六郎去哪了,想叫帮忙,钱六郎此时却正跟两个兰齐朵护卫队中功夫最好的一个人严阵以待,将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站在院子里让那个老太监从头到脚检查。
那老太监走到钱六郎跟前的时候,皱着眉头,使劲嗅着鼻子,半晌从衣襟李掏出一块手帕捂住鼻子道:“什么味儿?”
他看钱六郎的眼神活像钱六郎是什么脏东西一样,钱六郎忍气看着他,瓮声瓮气的说:“马粪!”
那老太监一下子跳将起来:“哎呀!我就说怎么这么难闻呢,你这样会在御前失仪的,好歹用香粉遮一遮……”
跟钱六郎一起的那个侍卫一直忍笑忍的辛苦,他也算跟钱六郎相处时间很长了,见钱六郎眉宇间极力忍耐,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公公有所不知,我这位兄弟在公主殿下面前很是得力,公主殿下的坐骑就是他负责的……”
这么一说果然好了很多,等那老太监一走,钱六郎就愤愤地说了一句:“竟然叫老子用粉遮一下,又不是小娘们……”
“好了,好了,咱们虽说是来护卫陛下的,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陛下跟前还轮不到咱们,这些人就是狐假虎威罢了!”站在一起的侍卫安慰钱六郎。
“我知道……”
“六哥,原来你在这里!”
这一声六哥出来,钱六郎只感觉魂飞魄散!
出了老太监给他们检查的地方。外面到处是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热闹的很,但这一刻钱六郎却只感觉透心凉。
夏夏热情的看着钱六郎说:“终于找到你了,六哥!你怎么在这儿。”
仿佛激动之中终于看见钱六郎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他憨憨的笑着打个招呼,那人眼色极佳,很识趣的给两个人让开地方。
就在确定那人走的远远地看不见人影了,钱六郎凶狠的将小夏抵在无人的角落里:“夏侯翼!我说过了,你以后不要再来公主府,你听不懂人话吗?”
化名小夏的。正是夏侯翼。他不顾丁胜劝阻,悄悄弄了一套公主府的护卫服装,然后假借钱六郎的名义,扮成元嘉大长公主府的护卫。混进公主府。
甚至用一块定西军里面真正存在的小夏的腰牌骗过了马统领。马统领只以为夏侯翼不放心所以派了这个人过来。他虽然不情愿夏侯翼参和公主府的事情,单也知道夏侯翼与兰齐朵交情非比寻常,自然不会拒绝小夏……
此时的夏侯翼脸上哪里还有一点憨厚的表情。他冷静的看着钱六郎说:“我需要你的帮忙到陛下跟前!”
钱六郎这么久的时间在马场上扫马粪也就算了,毕竟他不是没有吃过苦头的,问题是因为他犯的错误,公主殿下身边的人都心知肚明,他心里面的姑娘更是心知肚明,原本两人之间相处了两年多,虽不说图平对他多么好,但绝对不会像这次一样不闻不问的,钱六郎心中的怨气可想而知!
但就是这样,夏侯翼还敢再次找到他,而且一听就是不靠谱的!
“你还有脸说这些,那天晚上你偷偷流进公主股是怎么跟我说?说是会帮我娶到图平,结果呢,不说我能不能娶到她,如今连一面都见不上!”
夏侯翼不理睬钱六郎的愤愤不平,只淡淡的说:“我知道你如今会负责给陛下带路,有机会见到陛下,你到底帮不帮?”
钱六郎咬牙:“不帮!”
“那好!”
夏侯翼很是干脆的推开钱六郎就要走,夏侯翼如此做派这反倒叫钱六郎有些拿不定主意,正当他狐疑之间,就听夏侯翼说:“我会跟元嘉大长公主说,把你要回来的,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果然下一刻就见钱六郎拽住夏侯翼的衣服说:“好!我答应你!”
夏侯翼不着痕迹的扬扬嘴角,然后说:“这可是你心甘情愿的,我并没有逼迫你!”
“是!老子心甘情愿!”
钱六郎将夏侯翼在心中凌迟了几百遍单还是不得不说乖乖跟夏侯翼说起康泰帝住的地方。
他的心里就跟黄连一样苦啊!当初来公主殿下身边,他不过是一来觉得还了夏侯翼的恩情,二来自己叶酸避避风头,单……人生处处有意外!他也没想到自己见过图平之后就有了成家的念头,而且最不该的是被夏侯翼发现了,如今这件事简直就成了夏侯翼拿捏他的法宝,而且每次都一捏一个准!
因为若是夏侯翼向元嘉大长公主张口将他要了回去,以元嘉大长公主如今跟夏侯翼似乎别有动机的关系,别说会挽留他了,估计连问都不问一句就会让他跟夏侯翼走!到时候还有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以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估计连图平的面都见不了!
两人之间明明似乎都有些转机了,叫钱六郎就这样放弃,别说他会觉得不甘心了,就是这心里面也会舍不得!偏偏他觉得图平最看中小公主,只要自己以后好好效忠小公主就好了,这个节骨眼上夏侯翼有过来掺和一脚,要做得很明显就是吃里扒外的事情!因为这事再次没有经过元嘉大长公主同意,而且不管夏侯翼是怎么进来公主府的,钱六郎心想最后估计都要算计到他头上的!
如今他的要求地的不能再低了,就只要夏侯翼别再泰出格,悄悄的见完陛下悄悄地走了就好,到时候说不定公主殿下也不会发现!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不过为什么夏侯翼堂堂一个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如今要靠他一个小人物来见皇帝陛下?钱六郎将刚刚被夏侯翼逼迫的恨不得头发倒竖的心情平复下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么大一个问题!
“等等!”
钱六郎出声叫住夏侯翼。
夏侯翼用眼神表示疑惑为什么不走了!
“我如今在想,如今你既然这么威风八面的,别说你想见陛下就是陛下也会常常召见你!为何你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要通过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护卫来求见陛下?”
钱六郎话语之间满都是戒备,并且忍不住的讽刺了几句,他一向知道夏侯翼诡计多端,这次也不例外,就怕自己再次着了道了!
两人之间相处时日已久,说句特别粗俗的话,就是对方撅撅屁股他们两都能知道拉什么屎,钱六郎虽然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但是夏侯翼知道他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好在夏侯翼原本就想好了只要钱六郎问,他就说,至于怎么说就看他自己了!
夏侯翼转过头,钱六郎就看见一张苦哈哈的脸,他大吃一惊心想这厮不会刚刚玩了依照釜底抽薪,这会又是苦肉计吧?
但事实上是,招不在老,有用就行!
“不瞒六哥说,若是我自己能私下见到陛下,还用这样费尽周折就为见陛下一面吗?”
这话倒也是,钱六郎暗自点头,面上却还说:“你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陛下就是不对你亲睐有加也该大肆封赏才对,要是没有任何表示,这岂不是寒了功臣的心!我就不相信你没有机会单独见到陛下!哼!”
“我知道六哥不相信,但还是要说,回京的这些日子确实没有单独见过陛下,不论何时何地,陛下身边都会围绕一片人,我自己身边也是,陛下在人前倒是对我亲切有加。”钱六郎说的话倒也是实情,但是这并妨碍陛下没有私下召见过他?
只不过他这样说交钱六郎更狐疑了:“你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非要亲自见到陛下,国家大事的话,太子殿下难道不行?听说你跟太子殿下也算是同袍之谊了!”
“有些事情只有讲过陛下才能说的明白,太子,也做不了主!”他抬头看着花团锦簇的公主府,眼神有些放空:“六哥知道这次花会的目的吧?”
“全京城的人都心知肚明!”简直在说废话!
“那六哥肯定不知道,其实驸马人选早早就内定好了。”
钱六郎听到这里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内定好了?”
“是啊!早就内定好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今日将各家儿郎青睐先看看品行再说吗?”
“我就知道六哥不相信,但是我有我的消息来源,如今就是不知道陛下选的那个人是谁,所以我才要冒险见陛下一面,我……想争取一下!”
夏侯翼说的很是苦涩,钱六郎则是如今一点都不介意夏侯翼刚刚逼迫他的事情了!这万一消息是真的,小公主驸马都选好了,那夏侯翼可就彻底没戏了!
“就真的打听不到是谁?”
“这次是真的打听不到,否则我就能跟前面几次一样,至少能采取办法了!”夏侯翼看了一眼钱六郎,刚开始他倒是确实向钱六郎用苦肉计,只不过如今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话中掺杂了多少情绪。
只不过钱六郎很是敏锐地发现这句话里面的不对劲,他眯眯眼道:“前面几次?意思是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这样打算破坏公主殿下的亲事了?”(未完待续。)
ps: 提问,作者提到几个兵法上的典故?
第一百一十四话 东边日出西边雨
夏侯翼只是一时间被自己的情绪所影响,当钱六郎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也已经很快的清醒了过来。
“六哥知道我不是那些书生大儒,何必跟我咬文嚼字呢?”
夏侯翼苦笑着对钱六郎说了一句。
钱六郎有些半信半疑,夏侯翼知道钱六郎心思敏捷,不能也不想他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为今之计,还望六哥能从中斡旋让我见陛下一面。”
钱六郎看到他这样真心诚意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心里开始琢磨,一会真的见到陛下怎么给夏侯翼引荐又不累及自己,最主要的是,夏侯翼来公主府,马统领肯定不知道,要怎么在马统领面前把这个谎圆过去才好。
他却不知道夏侯翼告诉他的话五分真五分假,见不到陛下和太子是真的,但却并不是因为什么来来去去身边一大堆人,而是不管夏侯翼怎么上折子请安、求见,陛下和太子仿佛约好了似得,都很不巧的有事不能见他。
夏侯翼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那些推脱之词?稍一思忖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情,想当年他带兵出征犬戎,太子殿下去过家中探病,他明明白白跟太子说过想娶元嘉大长公主的话,但是如今不但太子不见他,就连不知情的陛下也不见他,可见定然是太子跟陛下说了此事,所以才在元嘉大长公主选驸马这个节骨眼上对他避而不见……
也幸好钱六郎跟别的侍卫不同,他长于江湖市井。就算后来在自己身边避难也没受过委屈,跟了公主殿下之后更是如鱼得水,这其中的关键他不很明白倒也罢了,否则堂堂一个才立下战功的大将军,竟然连面圣的权利都没有,简直叫人笑掉大牙……
元嘉大长公主府占地面积广阔,那竹里馆平日里有事一处幽静的所在,夏日里避暑倒是好去处,如今皇帝陛下虽说只来住一晚,但是房间里早早就熏了半个月。一系列陈设应有尽有。足可见兰齐朵和布置的人用心之甚。
“钱六哥怎么这会来了?可是外院有消息,陛下到了?”
竹里馆早早就有人守在那里了,见钱六郎过来,还以为康泰帝快到了。立即紧张起来。
钱六郎赶紧说:“并不是。只不过我第一次见陛下。难免有些紧张,一来想跟兄弟们打听打听,二来看看竹里馆的陈设。万一陛下问起来,我心中也好有个谱。”
夏侯翼中规中矩的站在钱六郎身后,别人只当他跟钱六郎一起的,竹里馆四周都被公主府的侍卫站满了,听到钱六郎的话就有人调侃:“六哥难道是扫马粪扫傻了,咱们这样的身份估计能远远看一眼陛下的天颜就是好事了,哪里还敢奢望回个话,不过六哥紧张我倒是能理解,想当年我第一知道要见陛下,那真是紧张的一宿都睡不好……”
于是众人纷纷说了几句自己的糗事,夏侯翼暗自观察,发现钱六郎跟这些护卫关系都还不错,心里也稍稍安定,他知道自己贸贸然的求见陛下实在是冒险至极,不过如今他也是没法子了,只想着赶紧破坏陛下的打算才好。
钱六郎跟众侍卫道别后,两人稍稍离竹里馆远一点了,钱六郎才说:“你刚刚也看见了,竹里馆守卫森严,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轻易进去,我们刚刚说话的时候你发现没有?那些人一边说话,那眼睛可是没闲着,想必稍有异动就会被人拿下,更何况陛下身边高手如云,要进去谈何容易!”
“这倒无妨!只要我能在这里,在陛下的亲卫还有人少的地方见到陛下,我就有办法单独跟陛下说话!”
这一点夏侯翼倒是说的自信满满,钱六郎半信半疑,只好叫夏侯翼捡个偏僻人少的地方呆着,最好不要被人发现,等他见机暗示云云,夏侯翼此时得到钱六郎的应允可谓是心怀感激,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自然是满口附和。
这边厢两人倒是融洽,兰齐朵那里就有些剑拔弩张了!
若说康泰帝为了兰齐朵选驸马这么大阵仗,谁最羡慕嫉妒恨,那么此人非八公主莫属!
在排行第七的福安大公主嫁人之后,康泰帝未出嫁的女儿里面就剩下了八公主兰湄和九公主兰齐朵,但是因为自从康泰十六年末就和西北犬戎部族有战事的原因,康泰帝虽不说****废寝忘食专注西凉战事,但也确实是殚精竭虑,那个时候他哪里有心思为女儿选个好驸马,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后宫一次也是常有的事。
皇帝不回后宫,上面又不像历朝一样有太后压着,用什么绵延子嗣的借口来让皇帝雨露均沾,崔皇贵妃自己早就年老色衰了,皇帝去看他不过是略略坐一下罢了,她统领后宫,皇帝不屈看那些新鲜的年轻嫔妃她自然睁一眼闭一只眼,皇帝不回后宫她也不会催促就是了。
但崔皇贵妃不会催促,不代表八公主的母亲柳贵人不着急,八公主比兰齐朵还要大半岁呢!但当时已经十八岁了皇帝还整天见不到人影,别说下旨赐婚了,连个驸马的影戏都没有,她作为母亲怎能不着急?生怕八公主最后成了老姑娘。
兰齐朵是个没娘的孩子,虽说有哥哥有父皇但那也是他们没有政务要处理的时候,在她的父兄眼中绝对是朝政第一,而太子妃倒是着急,但她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根本就做不了主,因此柳贵人匆匆忙忙求了康泰帝的恩典,将八公主嫁出去的一年左右的时候,夏侯翼带兵打了胜仗回来了,康泰帝不但有了时间,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
回想自己的夫婿乃是在一堆卷轴立面挑了出来的,而且根本事先自己都不知晓,更别说什么排场气势了,再看看兰齐朵如今这里的阵仗,叫新婚才一年左右的八公主兰湄心中作何感想?
柳贵人也算是伺候皇帝的老人了,比兰齐朵的母亲要年轻许多,也是杏眼桃腮的美人儿,而八公主兰湄完全承袭了柳贵人的容貌,甚至比柳贵人更出挑。
此时容貌精致的八公主眉眼间隐隐约约带着烦躁的挥舞手中的美人扇,眼睛打量着四周,俱是嫉妒,看着兰齐朵正跟七公主还有梁王妃在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七姐不是喜欢吃那普阳大樱桃吗?今个可要多吃点,这个季节也就九妹这里有这么多了!”(未完待续。)
ps: 作者君过敏再次发作,请假在家一星期,从明天起我会把丢下的补回来,话不多说,看我表现吧。
第一百一十五话 闯寝殿独见天颜
“不就是新鲜摘的樱桃吗?想吃了难道街上买不到?左不过是多花点银子的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在这里阴阳怪气?”
福安大公主自从怀孕后,原本一点就燃的脾气如今不用点,只要在旁边有点点火星子都能燃烧起来,以往可能还惦记着姐妹情分,如今简直好不客气了!
两个公主吵架,旁人还能说什么,梁王妃和图家大夫人端着茶碗仿佛茶碗里能看出一朵花一样,八公主被七公主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心里气的要死,面子上还要云淡风轻的说:“也就是七姐姐大方,不过要是能有免费的,谁愿意自己掏银子去买?毕竟咱们可没有九妹那样得宠……”她说完轻笑着摇摇头,垂云髻上面插着的流苏步摇也跟着晃了晃。
要说福安大公主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伺候在福安大公主身边的嬷嬷微不可见的对着她摇摇头,福安大公主正要张口说什么,就见兰齐朵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她面色白皙红润,精神看起来极好,见室内众人竟然都没有说话,扬扬手就见跟在后面的几个侍女分别将几蛊东西放在个人面前。
兰齐朵坐在福安大公主身边,自然而然的替她揭开面前的东西说:“父皇估计今日前朝事情多,这个时候还不过来,我怕大家肚子饿了,先用些东西填填胃也好。”
梁王妃笑的很是柔和:“公主殿下有心了,早起至今确实饿了!”众人也不多话。纷纷拿起汤匙。
偏偏八公主看了兰齐朵对七公主殷勤备至,心里酸的厉害,非要挑事:“怎么七姐姐就是红枣炖雪蛤,我就是银耳莲子羹了?”
福安大公主本就是怀孕的人,肚子有些饿了,兰齐朵送来的东西孕妇吃了极佳,她郑吃的香甜了就听见八公主不满的声音,兰齐朵还未出声就听她说:“红枣炖雪蛤本就是孕妇吃了极好的东西,你又没怀孕大补一下岂不是要流鼻血了,到时候是不是还要说元嘉故意害你?”
兰齐朵出来七公主福安以外和众位姐妹之间都关系平平。任凭八公主夹枪带棒。她却根本不受影响,倒是图家大夫人跟梁王妃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见无奈,早知道这样就不来的这样早了。没得看这姐妹几个火药味渐浓。
八公主成亲一年多还没有身孕。她心里本就不自在如今被人这样点出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唬的七公主跟前服侍的嬷嬷立即挡在她面前。
眼见着八公主一耳刮子就要招呼道嬷嬷脸上了,兰齐朵直接大喝一声:“够了!”
“七姐姐有孕在身我就给她上的红枣炖雪蛤;婶婶眼下有青影。我上的是老母鸡人参汤;舅母则是玫瑰花瓣甜粥;我见八姐姐似乎嘴角起泡,就上来一碗银耳莲子羹,莲子主败火的,想着八姐姐吃着正好,却不想八姐姐因为这点小事跟七姐过不去……”
八公主张张嘴,兰齐朵抬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八姐因为今日的花宴心里不得劲,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不过是遵从父皇的话罢了,八姐一向聪明,怎么在这件事上想左了?”
“换句话说,八姐若是有什么不满的话,今日大可不来,既然来了那就高高兴兴的何必这样一幅嘴脸,白瞎了姐姐一副好容貌,也辜负了大好春光!”
兰齐朵教训起人来虽不说尽得康泰帝真传,但也是言简意赅,几句话间就将八公主说的捏紧帕子坐在那再不言语,七公主冷哼一声然后端起自己红枣炖雪蛤再次吃的香甜,这下室内倒是清净了再也没人开口说话,众人正洗手漱口的时候,小图喜兴高采烈的进来说:“回禀公主殿下,陛下的车马已经皇城大道了,长史大人说该出去接驾了!”
兰齐朵带着两位姐姐还有婶娘舅母赶紧让人抬着叫着往大门口走去,这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了来来回回闲逛的书生、闺秀了,众人都屏声静气的分成两队站在大门两侧。
兰齐朵一行人下了马车站在最前面等待康泰帝到来的时候,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见礼声,她挥挥手只说:“今日各位值当在自己家中赏景就好,不必拘束多礼。”
姑娘家还有刚刚成婚的小妇人也倒罢了,她们虽说不常见元嘉大长公主但好歹也算远远有过几面之缘的,像赵可馨、崔悦一流甚至跟元嘉大长公主那是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当年可是在行云阁一起读书的。
男子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之中只有个别几个见过这位元嘉大长公主,其余的都是在自己的母亲、家中姐妹口口相传的话语中“认识”这位公主的,因此站在兰齐朵身边的两位公主是不是都能感受到一侧有好奇、有趣的打量视线,好在都是宫中出来的公主,也算是各个身经百战的,对这些目光也不在意。
“陛下驾到……”
有开路太监远远的呼喊声传来,这些人里面就兰齐朵身份最高,她率先跪下,就听有太监高喊:“跪……”
那声音拖得老长,全场都鸦雀无声,然后就见康泰帝的銮驾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康泰帝人未至声先闻,远远兰齐朵就听见他哈哈大笑道:“平身!平身!赶紧都起来,说说你们都是年轻人,怎么这么多繁文缛节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兰齐朵跟前将兰齐朵拉起来,将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才感叹道:“今日这身衣裳好!跟着春日里的花儿一样,你母后也是有这么一件颜色的衣裳……”
“皇兄如今才下朝肯定累了是不是?侄女儿早就将竹里馆收拾整齐了,皇兄要不要现在去换身衣服。这样威严的,小辈们都不敢亲近了!”
兰齐朵今日穿的是一身鹅黄色蜀锦绣丁香的束腰衣裙,她作清雅打扮的时候本就是气质偏冷,偏偏这么一身柔和的衣裙衬托下来,不仅没将人柔化,反倒是衣衫也多了些冷硬的味道,仿佛春日里早晨料峭的梅花一般。
只不过在康泰帝眼中只要是自家女儿什么都好,记得自己的妻子当年也有这样一身衣裙,哪里能明白兰齐朵这样穿着的意思,倒是梁王见康泰帝似乎有伤感之意。赶紧岔开话题。
康泰帝低头见自己一身龙袍。哈哈大笑一声道:“这倒是忘记了,赶紧牵头带路朕要换下这身衣服。”
兰齐朵被康泰帝牵着手,看了看四周不见太子殿下,就问:“哥哥今日怎么没来?”
康泰帝边走便欣赏着外院的景色。随口道:“老子都出门了。儿子不留下来干活看家怎么行?”一句话热的周围的人失笑不已。跟随康泰帝一起来的几个亲近大臣打趣道:“春光这么好,可见今日是托了太子殿下看家的福才能有如此美景可赏!”
有眼色的人见康泰帝对太子如此放心、亲近,心里面自然也有了计较。
康泰帝显然心情很不错。说了几句外院这些松柏长青、大气宽阔的话,才扭头对兰齐朵说:“你皇嫂一会带着孩子们过来,今日朕给他们放假了!那些个伴读估计也会过来!”
兰齐朵皱眉道:“父皇就喜欢突然袭击,那么多孩子,哪一个不是父母心里面的宝,今日人多眼杂,要是哪一个哭起来,父皇就自己带孩子吧!”
七公主和八公主早就跟着其余的贵女们说话了,兰齐朵和康泰帝身边左不过是伺候的下人,少年们远远地不知道兰齐朵和康泰帝说什么,只见到兰齐朵冲着康泰帝落下个脸,康泰帝还要在一边赔不是,心里面真是好奇死了!
梁王世子妃的弟弟赵通,还有图家大夫人带来的那个年轻人以及诚意伯家的王云深,几人倒是比其余人镇定多了!只不过赵通和另外一个年轻男子那是毫不掩饰或者含蓄的爱慕,而王云神则要深藏不漏的多。
父女俩说话的间隙,兰齐朵也只好安排人准备迎接太子妃,顺便迎接那几位年纪小小的伴读,都是各个家里的心尖尖,怠慢谁都不行。
自从兰齐朵的公主府建成之后康泰帝还是第一次来,一路上他又不要轿撵,走走看看的,兰齐朵毕竟是主人,只好吩咐侍卫们还有婢女们小心伺候着,然后带着康泰帝到了竹里馆门口就匆忙离开了。
钱六郎站在乌泱泱一群人后面,看见马统领竟然站在御林军统领跟前,心里头不免咯噔只跳,唯恐马统领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他以前听过一些刺杀皇帝的故事,但从未见过皇帝,甚至跟着兰齐朵也从未见过这种阵仗,此时真正身临其境,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只有前面那个穿龙袍的男子谈笑风生,泰然自若,钱六郎也跟别人一样有些战战兢兢,这种不是因为本身的害怕而是千百年来一种对皇权的敬畏。
“元嘉倒是有心了,这里布置的很是清雅,倘若到了夏天大概连冰都不用也凉爽的很。”
这竹里馆很大,推开门就是一条两边栽满竹子的小径,一路穿过清幽的小径,面前的视线则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竹里馆竹里馆,自然以主子居多,不仅墙壁上刻画的都是形态各异的竹子,就连常用的茶杯、桌子、板凳都是竹子刻成的,最妙的是,房前有一竹制的摇椅,正对着那已经开始发嫩芽的竹子,想必夏日的午后躺在摇椅上,听着沙沙的风吹竹叶声,感受风送过来的竹叶清香,然后再来一杯茶的话,就更妙了!
钱六郎知道康泰帝的人如今大多数在外面,只有康泰帝和几个心腹在房间,那么此时乃是最佳时机,不知道夏侯翼那厮有没有看到这个机会,他不由得转头开始在人群中搜索夏侯翼的身影。
康泰帝进了房间到处看了一下,然后才由身边的人服侍着换了衣裳。
他如今五十来岁的人了。精力并不比从前,走了这一路只觉得有些疲乏,挥挥手说:“你们在门外伺候着,一刻钟后将朕叫醒。”
“奴才遵旨。”
康泰帝刚刚走到床边,然后就将手中的一个绿扳指扔向了屏风后面,接着便迅速往门外撤退!
正要喊来人,就听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的声音说:“末将夏侯翼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侯翼手中还拿着康泰帝匆忙从大拇指上撸下来的扳指,他将扳指高举头顶,对着康泰帝恭恭敬敬的行礼。康泰帝站在门边的位置。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夏侯翼半晌,就在夏侯翼手都快要举麻了的时候,才听见康泰帝说:“夏侯翼,你此举何意?”
夏侯翼手中不由得有些冒汗。他知道康泰帝越是语气平静就越是代表他可能正在盛怒之中。自己若是回答的不好。恐怕今日人头落地,康泰帝也能编造一个“刺客”的罪名让人将他乱箭射死。
“末将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还请陛下恕罪!”
康泰帝仍然没有让夏侯翼起来的打算。他此时也不着急出去了,而是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轻轻的呷了一口,然后对夏侯翼说:“万般无奈?朕到不知道夏侯将军有什么苦衷才会做出暗中窥伺君王的事情!还是说夏侯家代代忠良,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那个“事情”二字刚落,康泰帝就连着手中的茶杯砸向夏侯翼的脑袋,夏侯翼的头上脸上都被茶水打湿了,水滴渐渐滚落在地上,夏侯翼眼睛都不眨以下的继续对康泰帝将头磕的砰砰响!
“陛下恕罪,臣万万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实在是情分得意!若是臣对陛下有任何不诡之心,臣愿意夏侯家满门任凭陛下处置!”
“陛下,里面发生何事?”外面守着的人耳聪目明,听见里面声音不对,就要推门进来,康泰帝看了一眼夏侯翼道:“无事,退出一丈远!”
如今这世道,能出来做官为宰的那个不是靠着家族的支撑,康泰帝听了夏侯翼的话,虽然没有再说话但表情倒是缓和了些。
“起来说话。”
夏侯翼跪了良久才听见康泰帝说了这么一句话,瞬间觉得整个人都好了不少,顾不得擦干净脸上头上的茶水,夏侯翼只跪直了身体说:“末将鲁莽行事,多谢陛下宽宏大量。”
“朕平日里国事繁忙,倒是听下面的人说起过你几次求见,若是朕没记错的话,此次赏花宴会公主府并没有邀请你吧?”
康泰帝说着眯起眼睛,夏侯翼再次磕头道:“实在是事出紧急,末将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朕倒要听听,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如今竟然迫的你私闯公主府……”
康泰帝双手扶在榻上,眼睛紧紧的盯着夏侯翼看,这种特意施加的压迫感让经过千军万马的夏侯翼也不禁感到威严,无形的目光仿佛能穿过夏侯翼的头皮一般。
夏侯翼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神色,低低地说:“臣斗胆问陛下,假如陛下看上了一个女子,想娶他为妻,但是那女子不答应,那女子的父兄也不答应怎么办?”
康泰帝怎么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这段时间之所以对夏侯翼避而不见,就是因为知道夏侯翼可能会提出这个问题,他可是从来没打算将女儿嫁给这人的!先不说什么狗屁的兰氏祖训,就算别人不知道,他怎么能不明白夏侯翼此人有多狠?这样一个对自己都狠得下心肠的人,那对别人岂不是更能下狠手?
“这世上的事情看似毫无关系,但其实都是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姻缘之事一是讲究个门当户对,二么讲究个姻缘水到渠成,其三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那女子不同意,就说明姻缘未到,那女子的父兄也不同意那就说明没有父母之命了,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但那女方却是两点都达不到,既然如此这样的亲事可是强扭的瓜不甜,不结也罢。”
康泰帝一席话将夏侯翼堵的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此时康泰帝就像个很是能为小辈开解的大儒一般循循善诱,说的话如此有道理,叫夏侯翼几次张嘴都不知道如何说。
他原本想掌握主动权的,如今看来别说主动权了,他根本就是处于被动的地位。
“不瞒陛下说,末将爱慕元嘉大长公主多年,但是公主殿下却对末将并无此意,早在几日前末将就得知陛下要为公主殿下择婿,但末将却无论如何,想尽法子都见不到陛下,不得已才做出这种私闯陛下寝殿的事情来,还请陛下恕罪,也请陛下成全。”
夏侯翼很明白,刚刚康泰帝那样说就是早已洞悉他的心思,再这样的聪明人面前最好不要耍花样,因为耍花样容易让人反感,但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可能在康泰帝眼中还会觉得“孺子可教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话 春秋赏暗流涌动
康泰帝嘴巴抿的紧紧的,若是常年伺候他的长盛看见了就知道要坏了!但夏侯翼垂着眼睛连康泰帝的脸色都不敢看,怎么会知道康泰帝的表情如何。
只不过夏侯翼料想的不错,康泰帝虽然很是生气夏侯翼竟然果真肖想兰齐朵,但好歹他这样老老实实的态度倒是叫人讨厌不起来,康泰帝心中所有的也就是一个做父亲的愤怒还有对这件事的不赞同。
“你爱慕元嘉多年,你今年似乎二十有五了吧?”
夏侯翼若是跟平日里一样机灵一点可能就会察觉康泰帝话语中的意思,奈何他此时就像一个见了岳父话都说不全的毛头小子一样,更何况这个岳父不同于常人,夏侯翼想都没多想的说:“是,末将今年虚岁二十有五。自从康泰十三年见过公主殿下之后就对公主殿下有了念想。”
“混账东西!你今年虚岁二十有五,朕的元嘉还不到十九,康泰十三年元嘉才虚岁十三!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康泰帝一脚过去将夏侯翼踹翻在地,那老拳更是不要命的朝着夏侯翼脸上打,别的地方也就罢了,但是这脸夏侯翼还是打算见兰齐朵一面的,可是万万不想将康泰帝打坏了,因此想都没想的伸出胳膊挡了一下,康泰帝见状更是大怒,提着夏侯溥仪的衣服领就站了起来!
夏侯翼不曾想一国之君力气竟然如此大,嘴里只剩下说:“请陛下息怒!”
“息什么怒!你敢做还不准别人说了!”
夏侯翼背上、屁股上、腰上、以及腿上都被打了好几下。他知道如今话都没有说开,康泰帝一会就会出去用午膳,机会稍纵即逝,而这样下去不行,他就是铁打的也经不住这样好不还手的架势……
“陛下何不听听末将为何要求娶公主殿下?”夏侯翼忍着痛,进入房间一来第一次直视康泰帝的眼睛。
康泰帝最后一拳重重的打在夏侯翼腹部,口中说道:“混账东西!你觊觎真的女儿还有理了?”
“陛下可知道,犬戎首领今年三十有五,正当盛年,而他的可敦(首领正妻)前年就死了。如今可敦一位空悬。陛下如今又将查克甘困在京中,此人诡计多端,不走寻常路,末将猜想他可能会提出一些要求。比如公主和亲……”
“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康泰帝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直接将夏侯翼提着衣领扔到一旁,指着他的鼻子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个无耻败类真的想娶朕的元嘉?”
“虽然陛下将犬戎首领困在京中,但是黑甲军对他的提防可是一点都不会放松。这些话据说是查克甘跟人饮酒的时候无意中说出来的,而且最主要的是有人将公主的画像透漏给查克甘知道,查克甘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据说已经蠢蠢欲动了,末将让人花重金收买了查克甘身边的一个门客,也只是将此时推后几日罢了,若非如此,末将何须心急火燎的私闯陛下寝处……”
“那朕今日就给元嘉选好驸马……”
夏侯翼迅速说:“陛下以为给公主殿下选个什么样的驸马,才能让查克甘不敢轻易妄动?”
康泰帝气势全开,夏侯翼之前的一味退让也在此时发生了变化,他直言不讳道:“古有昭君出塞,难不成如今我大齐国力强盛还要受制于犬戎不成?”
显然这个昭君出塞戳到了康泰帝的痛脚,康泰帝一下子虎目圆睁:“住口!”
“朕的女儿绝对不会嫁给犬戎人!”
“所以末将请求陛下答应将公主下嫁,一来末将常年跟犬戎人对抗,对末将,犬戎人还是有一定的忌惮,二来,末将知道陛下对查克甘想杀之而后快,但此时时机未到,犬戎部族首领刚刚被俘,大齐就如此对待俘虏,周边小国难免唇亡齿寒,这种骚动引起的波动只会有两个极端,要么从此之后再也不敢对大齐有任何不臣之心,一心归顺;否则就是自此之后对大齐宁死不从,全力反抗,国中会拼尽最后一个人的力气来跟大齐死战到底!”
康泰帝皱眉不语,夏侯翼再接再厉道:“末将想的如此多,其实也是对公主殿下一片痴心还有对陛下的忠诚罢了,末将既不想看到公主殿下嫁给大齐的仇敌,也不想陛下在此事之间两难,若是今日能早早告诉陛下这件事,让陛下有了应对的法子,夏侯翼虽死无憾!”
“你起来吧!”
康泰帝一时间心情复杂,看着夏侯翼根本就没心思去管他,只挥挥手让人下去。
夏侯翼这次倒是直接从大门走了出去,离开康泰帝房间的时候他的背部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原本以为可以松口气的,就见到兰齐朵的侍卫统领马大人皮下肉不笑的说:“竟然不知道夏侯将军什么时候竟然来小人手下当差了,真是罪过罪过!”
夏侯翼看着一旁仿佛要吃了他的钱六郎,也只能对马统领抱拳道:“此事说来话长,改日夏侯翼一定登门赔罪!还请马大人原谅则个。”
说完他长揖一下,见到康泰帝跟前伺候的人此时都往房间中涌去,夏侯翼知道有些事情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他的出现本来就是不合常理,如今再叫康泰帝看见,恐怕只有惹人嫌的份儿。
夏侯翼如今办完了自己的要做的事情,他知道康泰帝肯定心中有自己的成算,今日他最主要的目的也不过是阻止康泰帝将元嘉大长公主许配给别人罢了!想必经过刚刚的事情康泰帝心中也明白了,如此一来夏侯翼只觉得哪怕今日被康泰帝打了那么几下子。也算是值得了!
他只觉得自己算是将事情都了结了,但是却忘记了钱六郎还在马统领手下,马统领虽然不能拿他怎样,但是眼看着钱六郎日子是不好过了!
马上到午时要用膳的时刻了,康泰帝才带着一脸心事重重的到了兰齐朵准备的花厅。
梁王以为康泰帝还在为刚刚想到皇后的事情伤感,就连兰齐朵也以为自己这身衣服惹的康泰帝思念母亲,有些懊恼没有即使换下这身衣服。
康泰帝这一桌子上坐的是梁王和兰齐朵,相当于一场家宴一般,梁王起初能岔开话题,此时却也无言以对。毕竟他只能劝得了一时。这种心结主要还在于康泰帝自己排解,他自己要是走不出来,旁人再怎样也无济于事,这样各怀心事。三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沉默。
还是伺候在一边的长盛有眼力见。他笑着对康泰帝说:“陛下快看郑大人。他盯着那桂花酒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了!”
康泰帝闻言果然掉头看了。
因为康泰帝当初提议春宴的设想是跟这些少年少女们在室外一同用餐,因此兰齐朵就将桌子排在了同时能容纳千人左右的“春秋赏”。
康泰帝的当初建造春秋赏的目的是,女儿无聊的时候听听戏。看个杂耍,如今兰齐朵用来待客倒也相得益彰,她甚至别有用心的将他们这一桌子放在稍微高点的地方,康泰帝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底下的人用餐情况。
长盛口中郑大人正是年过六旬的工部尚书,康泰帝一看见那小老头眯着一双绿豆眼盯着桌上的桂花酒瞧,忍不住就笑开了,嘴里骂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老家伙还是一副看到酒就走不动路的样子……”
“陛下这话就冤枉郑大人了,元嘉大长公主这里的桂花酒可是满京城都独一无二的,别说郑大人嗜酒如命了,就是奴才这个平日里不喝酒的,闻着这香气都有些流口水呢。”长盛说的妙趣横生,还配上一副很是陶醉的表情,兰齐朵也在一旁凑趣道:“图平,既然长盛都要流口水了,你就去把咱们地窖里的桂花酒装上一小坛,待会叫他尝尝。”
“奴婢遵旨!”
长盛大喜道:“老奴多谢公主殿下!”
他一边说一边手脚利索的打开了桌边一瓶盖了封泥的小坛子,坛子一揭开,扑面而来的就是浓浓的桂花清香,长盛咽下口水:“都说公主殿下的桂花酒一打开就规划的清香扑面而来,如今老奴有幸打开这么一坛果然名不虚传!”
这春秋赏本就是种植着各种高大的松柏,加上今日主题本就是春日花宴,兰齐朵更是让人搬了各色盆栽花儿点缀其中,这里就是用个午膳也是姹紫嫣红的,不过倒也增加食欲。
只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兰齐朵就是考虑的再周到也有人不愿意,心里一直不服气的八公主就是。
她虽说被福安大公主说了一顿,当时那些酸酸的心思倒是压下来了,但是如今看着春秋赏花团锦簇的样子,还有这么多人来参加宴会就是为给兰齐朵选婿,还有高位上只有兰齐朵和康泰帝坐在一起,刚刚压下去的晦涩再次浮上来。
此时各个桌上的人基本都就位了,在一旁服侍的人都将桂花酒坛子掀开了,一时间整个春秋赏捯饬都弥漫着桂花酒的气味,闻起来煞是醉人,偏偏八公主拨弄着手中的美人扇道:“春日宴喝什么桂花酒,一点都不合时令。”
这话一出一桌子的人都看着她,泯城郡主兰****笑着道:“公主此言差矣,如今四月天乍暖还寒,这桂花酒入口甘甜醇绵,有健脾胃、助消化、活血益气的功效,这个季节印一些在合适不过了。”
这话说的恰到好处,桌上其他一些皇室宗亲也都符合起来,殊不知要不是兰****压着七公主福安的手,估计又是一场口舌之争了!
八公主见众人都附和兰****的话,气的撕扯了一下自己帕子,正待要说什么,就听台上长盛长长的声音道:“开宴!”
众人起来朝着康泰帝行了礼才坐下来,都是经过良好教养的青年男女。一时间几百人用餐的地方反倒鸦雀无声,康泰帝原本想着到时候大家一边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其乐融融呢,如今气氛沉闷,一片规规矩矩,康泰帝跟梁王小声道:“朕原本想跟他们热热闹闹的,哪里想到一个个老成稳重的不得了。”
梁王看了一眼安之若素的兰齐朵,很是善解人意:“皇兄总不能让所有人都像元嘉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落落大方,您毕竟是天子,他们有敬畏之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兰齐朵将鱼刺剔除干净之后用公筷放到康泰帝碗里,漫不经心地说:“父皇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要是想其乐融融的用膳。何不静静做下来跟王叔还有哥哥吃顿饭,在他们眼里您是君他们只不过是臣,甚至连臣都不是只不过是臣下的家眷而已,您这样。他们没有战战兢兢的已经算是行止大方得体了。”
康泰帝听了兰齐朵的话有些讪讪的。装作恼怒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跟朕一起用膳怎么了,难道不是他们修来的福分。”
若是别人可能还怕了康泰帝,偏偏兰齐朵不怕:“您做的出来还不准别人说了。这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个丫头片子……”
“嗯,元嘉这个荠菜团子很是美味,还新鲜,本王第一次在宴席上吃到这种东西。”
那父女两个打嘴仗,梁王倒是吃的不亦乐乎,他本就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乃是地地道道的老餮,趁着那父女俩说话的间隙将桌子上的菜色依依尝过,那什么五香鳜鱼、陈皮牛肉,还有那些大菜如同凤凰展翅这一类的,他都没兴趣,单单对那个荠菜团子兴致勃勃。
兰齐朵跟康泰帝斗嘴是斗嘴,但也没忘记给康泰帝添菜,将来年官网说的荠菜团子夹了一个放到康泰帝碗里道:“这荠菜团子本是穷苦人家为填饱肚子加一些粗粮吃的,我原本倒是像那样直接上来的,要我说着宴会有什么好开……”
梁王赶紧兰齐朵使眼色,才见兰齐朵转了一下说:“嬷嬷说好歹那些年轻人都是世家出来的,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这菜团子也算是别有风味了,用海鲜汤泡的荠菜,里面还有虾皮这些好料,最后再裹上的面粉,就是想不好吃都难。”
康泰帝咽下嘴里的东西,点点头道:“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然后看了一眼下面的人,那些夫人、闺秀们一个个的用餐礼仪规范,但都仿佛模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康泰帝看的直摇头,对长盛说:“叫他们随意些,这样吃饭他们不嫌累得慌,朕看着都累得慌。”
兰齐朵撇撇嘴不做声,就听长盛高呼:“陛下有旨,诸位请随意用膳,不必拘束,今日只有春宴,无君臣之别。”
众人皆站起来唯命是从。
既然是康泰帝的意思,众人就是面子上做也要做出这样一番热热闹闹的情景来,也因此不一会儿下面倒是慢慢传出各种声音来,只不过人多嘴杂,他们在上面坐的远一点也听不见下面说什么。
康泰帝有些得意的给兰齐朵加了一筷子绣球干贝:“你看现在他们不都是乐呵呵的了。”
兰齐朵这下倒没说什么,那也不过是梁王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罢了。
毕竟是一次春宴,而兰齐朵的公主府已经好几年没有对外请过人了,之前的乔迁之喜也因为当时时局紧张的缘故搞成了一场小型的募集宴,倒是没有正正经经给兰齐朵办过一场宴会,这一次大家都猜测是给元嘉大长公主选驸马呢,但似乎陛下并未有任何表示,众人也只当装聋作哑。
康泰帝看着低下一个个青春活力的身影,难免感叹一声:“朕看见他们才发现自己果然老了,时光催人呐!”
梁王一笑眼角的细纹一下子就出来了:“皇兄说的是,元嘉这丫头还一个劲的说我发福了呢。”
康泰帝更是笑不可抑,他看着下面的那些人,指着自己面前的一份罐煨山鸡丝燕窝说:“把这个送到福安那一桌子去,她如今有孕在身,吃这个正好。”
然后又指指江米酿鸭子说:“将这个送到明轩的小舅子那一桌去。”
长盛停顿了一下道:“单单是要给赵家少爷还是?”
“你这老货!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哪里这么多话?”
“奴才遵旨!”
康泰帝似乎有点生气了,兰齐朵也摸不着头脑,她看了一下那一桌子,发现竟然不算是陌生人,有那一日在护国寺就见过几面的王云深、还有赵可馨的弟弟,另外一个倒是有点眼熟,兰齐朵一时半会倒是有点不记得他是谁了。
康泰帝不送这个江米酿鸭子也就算了,他单单给王云深这一桌子送去了一道菜,这些青年才俊们简直都炸了锅!
今日里来的目的是什么,众人自然心知肚明,开始没见过兰齐朵也就罢了,如今公主殿下正值含苞待放的年纪,又深得帝宠,若是能尚主,简直是一件名利双收的大好事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话 闯香闺公主呓语
康泰帝的这一品江米酿鸭子可谓是一鸭激起千层浪,自打这鸭子上了桌子开始,众人的目光就没离开过,看着着一桌子人目光都有些不善,今日来了百十个儿郎呢,为了不就是一朝雀屏中选,结果很明显陛下对他们这几个人更是亲睐。
若是康泰帝一碗水端平对谁都没有表现出亲近也就罢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另眼相看,一张大圆桌子坐的是十个人,众人暗暗猜测这十个人里面哪一个是康泰帝看中的,就是这十个人里面也惊疑不定的看着跟自己坐在一起的人,看谁都仿佛是陛下已经钦定了人选一样。
唯有王云深没有微微皱起来,若是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他父亲可是说了,陛下已经私下里暗示他,今日宴会时就会将此事定下来,到时候他就会使驸马的不二人选,如今陛下似乎有这个意思,但这一道菜又没指定到底给谁的,王云深此时也有点看不懂了,难不成是父亲领会错了陛下的意思?或者在座的几个人都有受到陛下的暗示……
康泰帝可没想到他不过是单纯的赐了一道菜而已,就这样波涛汹涌的,说白了他不过是觉得对诚意伯家那孩子有些亏欠罢了,明明之前他跟诚意伯喝酒的时候暗示诚意伯今日这件事就能安定下来了,如今却变故皱起,还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想的,一道以示安抚的菜如今就这个样子了。
“今日这奶汤鱼片和荠菜团子味道倒是别致的很。”
“谁说不是,我刚刚见公主给陛下夹了几筷子鱼片。陛下都吃了呢。”
“那是公主殿下夹给陛下的,陛下自然会吃,公主殿下最得陛下宠爱,陛下自然不会拂了殿下好意!”
姑娘家们毕竟是姑娘家,虽说平日里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在这种人多的地方一个个表现的都可圈可点,话里话外围绕的都是着桌子上的各色菜肴,她们吃惯山珍海味对割刀菜的点评倒也中肯,只不过兰齐朵请来的都是御厨还有好些名气见长的各家大酒楼厨师,这些菜色她们也只有交口称赞的份儿。
姑娘家么。见到这么多外男。自然小女儿情态满满,那些夫人们今日倒是放得开很多。
不过也是,少女们过来是为了元嘉大长公主,好长长见识。过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嫁人前的姑娘们大家总是宽容许多。否则怎么会将云英未嫁的姑娘称为“娇客”呢,大致就是因为女儿家松泛的日子也就是出嫁前的那几年。
而她们这些妇道人家基本就是个看客,但这些看客里面难保没有保媒拉纤的意思。毕竟公主殿下又不可能将全部的青年才俊都选上,这些人都是陛下为公主精心挑选的,个个都是家世门当户对、人品端方、风姿天成的出类拔萃之众,到时候这些人里面若是能有跟自己女儿、侄女、外甥女家世旗鼓相当的,不妨合了八字,那也是一门好姻缘!
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思,众人用过了午膳,婢女小厮们将饭桌收拾下去。有愿意留在春秋赏说话的,兰齐朵也为他们准备了说书的男女先生,还有一些打发时间的话本子。
兰齐朵自然会为众人准备休息的厢房,若是有不愿意午休的,公主府这么大,今日里除了康泰帝的竹里馆和兰齐朵的院子不对外开放之外,就连珍藏阁这样的宝库都对文人学子们开放了,这简直让那些嗜书如命的年轻人欣喜如狂,毕竟那些好多失传已久的奇珍异宝可不是想见就见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康泰帝毕竟年纪大了,午休自然是要小憩一会的,但这日兰齐朵却发现有些不同寻常,因为康泰帝走之前将梁王也顺便叫走了。
“殿下还是回去稍微歇息一会吧!这下午还有的闹呢!”小图平有些心疼的看着脸色,她们家公主不爱应酬,今日在众人面前算是劳心费力了,陛下似乎还有些不悦,殿下还要想方设法哄陛下开心,这叫一个平日里让别人哄着的人去说笑话,虽然他们是父女,但小图平自然跟兰齐朵感情最是深厚,心疼的也是兰齐朵。
兰齐朵上了软轿,抬头看看照的暖融融、让人快要昏昏欲睡的太阳对小图平说:“父皇说今日皇嫂要来呢,怎么用过午膳还不见人?”这一日确实劳心劳力,操心这边那边可能还需要自己去照拂,平日里也就算了,但来者是客,兰齐朵总不能给客人甩脸色。
小图喜快人快语的答道:“太子妃让人传话说今日人多眼杂,过来也是给殿下添麻烦,等改日得空了,她亲自带着那些皇长孙的伴读们来府中玩一日。”
“还是嫂嫂体谅我。”兰齐朵靠在软轿上有些疲惫的,后面听着听着就有些迷迷糊糊。
“大娘们快一点!回院子让殿下好好休息一会。”
看兰齐朵说个话都能睡着,小图平可心疼坏了,小声对抬轿的几个婆子说。
到了兰齐朵的院子,小图喜也不让人将兰齐朵叫醒,她直接从软轿上将兰齐朵抱起来,轻轻放在了床上。
也是她大意了,根本没有认真去看一眼房间内是否还有人在,只下意识的想当然觉得,公主殿下的地方都是安全的。
兰齐朵少有如此劳心劳力的时候,突然这样大强度的人事繁杂,她只感到身心疲惫,隐隐约约感到有人抱她,问着小图喜身上那熟悉的气味,她也只是放任自己睡过去,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房间中早早就有人守候在那里了。
按理说,公主的闺房一般都会有人看守的,但架不住有人熟悉兰齐朵的房间构造。而且她的房间很大,最近几日大家一个个都因为准备花宴身心疲惫的,偶尔疏忽了也是情有可原。
兰齐朵睡梦中只觉得脸上似乎痒痒的,有东西轻轻拂过一般,她不自觉地绽开笑容,仿佛马儿吃东西时不小心舔过手心的感觉,好笑但是并不觉得突兀。
夏侯翼跪在床边,有些痴痴的看着兰齐朵睡梦中笑的毫无防备,然后伸手再次将指尖点在兰齐朵柔嫩的脸上,果然兰齐朵笑的更大了。夏侯翼忍不住也绽开笑容。再次将指腹点了点兰齐朵的鼻子,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兰齐朵的嘴唇,那柔软的触感让夏侯翼的视线忍不住再三看向那里。
红红嫩嫩的嘴唇即使在睡梦中也是微微抿着的,尤其是不笑的时候。夏侯翼用一种很虔诚又惊奇的眼光看着兰齐朵。仿佛他认真打量过小公主的眉眼。也用手亲自感受过她的脸蛋儿、她的鼻子,偏偏这张会突出各种语言的嘴巴,他没有好好打量过。
让自己开心的整完睡不着觉的话从这张小嘴里吐出来。让自己感到心痛沮丧的话也是从这张小嘴里吐出来,如今这张小嘴安安静静的,也不在说出任何叫自己感到难过、欢喜的话,夏侯翼一时间有些看的出神,他隔空描摹这看起来薄薄的嘴唇,脑子里不期然想到也不知道是谁说的那句话:“等你真正享用过女人你就知道那种**蚀骨的滋味儿,哪怕是打再多的胜仗都不能体会到的。”
军中也不是没有给他送女人的,但是在夏侯翼看来,那些女人其实跟男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如今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兰齐朵,夏侯翼却想到那句话,不知怎的就有了一亲芳泽的冲动。
他明知道此时室内就是他跟兰齐朵两个人,但还是忍不住四下里看了看,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让他有一种第一次被校尉派去查探敌情的紧张,那时候紧张里带着兴奋,远不是如今这种心仿佛快要跳出来的紧张。
此时夏侯翼舔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先将自己的衣摆掀起来,露出里面未曾被弄脏的里衣,然后将自己的食指放在里衣上使劲擦了几下,觉得干净了,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将自己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兰齐朵的嘴唇,他点上去的时候恰好兰齐朵翻了个身,如此一来将夏侯翼吓了一跳,他直接躲到了脚踏上面躺着,半晌见没动静才敢悄悄爬起来。
兰齐朵翻身朝着里面睡,夏侯翼觉得有些犯难,因为这样看她有些不方便,他想给兰齐朵调整一下睡姿,又怕将兰齐朵惊醒了,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
夏侯翼头一次做这样闯入姑娘家的闺房的事,一没经验,二也不知道干啥,但他就觉得那样看着兰齐朵也是一件甜滋滋的事情,再说他对刚刚指腹上柔软的触感很是留恋,心里总想再轻轻摸一次,再感受一下那种软糯糯仿佛元宵一样的有弹性的感觉……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夏侯翼不甘心就这样出去了,因为这样出去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次,记起刚刚似乎有个丫鬟直接抱着兰齐朵放在了床上,夏侯翼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试试这种抱法?
他说干就干,轻手轻脚的掀开兰齐朵的被子,见小公主穿戴整齐,心里也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庆幸,因为他总会拿所有女人跟兰齐朵比较,如今跟兰齐朵独处,他就想到以前看到的那种来自大食的舞女,露出一截腰,肚脐眼都能看见,眼睛就不由得看向兰齐朵的腰间……
四月多的天气,室内早已撤下了炭盆和地龙了,兰齐朵本来盖着被子的,如今被夏侯翼这样揭了起来,怎能不感到冷?她也是疲乏了些,只将自己蜷缩了一下,却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倒是夏侯翼跪在拔步床上有些愧疚,知道冻着了兰齐朵,他跪在兰齐朵的背后,立即将左手放在兰齐朵的脖子底下,然后右手放在兰齐朵腿弯处,轻轻的将人抱着放平,麻利的给兰齐朵盖上被子。
等他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的做好了这一系列动作,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正想坐直了身子,但是一抬头看向兰齐朵的时候却将他吓了一跳。因为兰齐朵此时正睁大眼睛看着他!
夏侯翼原本弓着身子跪在脚踏上,此时用这样一个极其艰难的姿势一动都不敢动,仿佛就是一根木头桩子一般杵在那里,眼珠子都不敢转,眨一下眼睛都不敢,生怕兰齐朵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也不敢使劲盯着兰齐朵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些,因为有过很多次前车之鉴,盯着小公主看的时候,小公主会生气。只要手边有东西都会打他。夏侯翼看看床头似乎有个香囊,心里已经开始思忖,这个香囊砸过来的时候,他是躲呢还是不躲?
就在夏侯翼心中思量对策的时候。兰齐朵面无表情的看着夏侯翼。一言不发。好半晌就那么盯着夏侯翼瞧,夏侯翼眼睛酸涩,手脚麻木。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出声向小公主告罪,一会能叫小公主从轻发落,这时候就见小公主躺在那里突然伸出了手。
兰齐朵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将手放到夏侯翼脸上,夏侯翼的脸接触到那滑滑嫩嫩的手,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兰齐朵,生怕那手什么时候就变成大耳刮子使劲招呼到脸上来。
接下来兰齐朵的动作却叫夏侯翼大吃一惊!
她使劲拉扯着夏侯翼脸上的肌肉,仿佛夏侯翼的脸是一块面团一般,光是鼻子就被兰齐朵一会按到左边脸,一会按到右边脸,然后再按住鼻尖向上做成猪鼻子状……夏侯翼只觉得自己的脸似乎变成了兰齐朵的玩具,而且兰齐朵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不对,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是自己?
他忍不住再次憋着气,屏着呼吸,想看看兰齐朵都要做什么,小公主眼神发直,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叫夏侯翼觉得是不是小公主曾经这样幻想过玩弄自己的脸颊,这样意向也不觉得脸颊被揉搓过来揉搓过去感到不舒服了!甚至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只不过夏侯翼这种想傻笑的感觉还没退去,就听见兰齐朵自言自语一般说:“夏侯翼这厮果然惹人嫌,本宫就是睡觉都要跑到梦中来……”
说完还不解气一般,用指尖使劲戳戳夏侯翼的脸蛋,夏侯翼的脸颊被捅的生疼,心里面更是比连脸上受伤一千倍,他以为是公主殿下惦记自己呢,哪里料到小公主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如此的评价,夏侯翼只觉得难受极了,正要安慰自己一番的时候,又听兰齐朵开始研究他脸上的皮肤:“夏侯翼脸上的皮怎么这么硬的?父皇和哥哥也没有这样粗糙的。”
夏侯翼弓着身体跪在那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这种****风吹日晒、常年在外打仗的军人,怎么能和锦衣玉食、垂坐庙堂的天子相比?不过现在他也算是明白了,小公主应该在睡梦中根本就没有醒来,只不过是将他的脸颊当做一件好玩的事情罢了!
兰齐朵在夏侯翼的脸上这戳戳那里戳戳,夏侯翼也不生气,仿佛对待一个小孩子一般,宠溺的看着兰齐朵,大有一种我的连随便给你玩的豪迈。
兰齐朵研究夏侯翼的脸,研究的很是仔细,她摸着夏侯翼的额头说:“都说脑门大的人,前程似锦,夏侯翼倒确实附和着一点。”嘴里还要说一些“给这里画个王,是不是就想一直傻傻憨憨的老虎。”
老虎就老虎吧,竟然还傻傻憨憨的,夏侯翼头一次见到这样孩子气、又平和亲切的样子,哪怕兰齐朵说更多他的坏话,夏侯翼也不会生气,甚至觉得这样的小公主甚是有趣。
摸完了额头接下来是眉毛和眼睛,夏侯翼感受着脸上柔柔的指腹划过眉毛,划过眼皮,完全将这件事当做一次享受。
他知道兰齐朵一时半会醒不来,索性让自己用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跪坐在那里,他甚至担心外面的人会听见里面的说话声,用掌风将帷帐放了下来,于是这宽宽大大的拔步床边,夏侯翼和兰齐朵肚子呆在一个封闭安静的小天地里,里面只听见兰齐朵一个人的说话声。
小公主声音清脆,夏侯翼完全当成是享受一般,但是小公主口中的话说出来却叫夏侯翼时时哭笑不得。
比如小公主摸着他的眉毛说:“都说要知道一个男人好看不好看,一定要让他穿女装试试看,描眉画唇才是!”
她那手指摩挲了一下夏侯翼的眉毛,用有些可惜的语气说:“夏侯翼的眉毛倒是连青黛都不用了,但是这皮肤粗糙的,还有大方脸,若是他真的是女儿身,估计要嫁不出去了吧?”
那语气里满是同情,夏侯翼又气又不知道拿她怎么办,让犬戎和水匪闻风丧胆的虎威将军,如今把一张脸给小女子当玩具一般,还要被嫌弃这张脸扮女子不好看,天下间大概也只有兰齐朵一人了。
夏侯翼索性闭着眼睛不看那张叫他又爱又恨的小脸。(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话 娇蛮闹午间独处
兰齐朵的手指顺着夏侯翼的眉毛往下,夏侯翼只感觉到手指划过眼皮温温热热的感觉,嘴角忍不住牵起一抹笑容,这种被喜欢的姑娘捧住脸的感觉还不错。
“这双眼睛啊!最可怕了,每次看着人的时候就像将人身体戳穿一般,据说草原上的狼盯着人瞧就是这种感觉,嗯,真想去草原上看看狼是什么样子……”
夏侯翼闭着眼睛,兰齐朵手拂过的触感更加强烈了,夏侯翼只觉得兰齐朵的手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灼热,心里想着小公主胆子可真大,小姑娘家家的说起狼不仅不害怕竟然还想看看狼是什么样子,只不过他这么想着这件事的同时竟然也在考虑,什么时候叫小公主好见识一下西北草原上的狼群,到时候保管小公主吓的花容失色,直往自己怀里钻。
兰齐朵原本是一直躺着玩弄夏侯翼的脸,这时候不知怎的竟然坐了起来,夏侯翼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兰齐朵,发现小公主正用一种特别严肃的表情看着他,并且用拇指和食指像是夹起一块猪肉似的,扯扯他的嘴皮叽叽咕咕的说:“都说嘴唇厚的人重情,嘴唇薄的人薄情,夏侯翼的嘴唇厚的跟腊肠似的,也不见他怎么重情,”
夏侯翼听到这里嘴角不可控制的抽动了几下,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要是世人评判一个人是否忠厚就要用这样的标准去衡量,那这世上那么多嘴唇厚实的岂不是都重情。但嘴唇削薄的岂不是要哭死,何其无辜被人说薄情了?
“当年我对他那么好,给他吃给他住,别人欺负他了我还会帮他出头,结果他竟然是利用我,岂不是薄情寡义?可见嘴唇厚的人也不一定老实。”
夏侯翼听到此处怔了怔,他是男子,虽说不是什么粗枝大叶的样子,但是这种微小的事情,他以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根本没必要再提及。却不想小公主耿耿于怀这么久,从她七岁开始,到如今有十年之久了,小公主竟然还会因此想到这件事……
夏侯翼看着此时犹自以为自己处在梦中的兰齐朵。突然很是心疼。小公主此时能在梦中也这样自言自语。是不是说明这件事对她的伤害很深,所以在她的脑海里才太深刻了,以至于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夏侯翼有些动情的将小姑娘搂在怀里。丝毫不掺杂任何男女****,兰齐朵却像仅仅是说那么几句话罢了,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一般,又开始研究夏侯翼的喉结。
此时若是有人突然进来,就会发现拔步床上的两人如今正紧紧的贴在一起。夏侯翼单手环着兰齐朵的腰,另外一只手抚摸着兰齐朵没有任何珠翠的头发,心中尽是对兰齐朵的怜爱。
兰齐朵却无知无觉用手摸着夏侯翼的喉结道:“我活了几十年从未见过有人敢在我跟前放肆,欺骗利用我不说,竟然还偷偷占我便宜,哼!我在他眼里估计都没什么威严了了,若是夏侯翼真的如同现在一般让我予取予求,那我手里要是有一把刀子的话只需要轻轻在这里划一下就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水葱似的指甲在夏侯翼的喉结处比划,夏侯翼对此没有任何不悦,只是轻轻的拍抚着兰齐朵,之前他有那么一丝旖旎的幻想,如今只觉得小公主能赶紧入睡的好,再没人比夏侯翼更清楚,这样做梦还想着事情实在太累了,因为他从八岁左右开始,除了生病,每天睡觉从未超过三个时辰,很多时候都是在各种各样的梦里面。
但他又不忍心点兰齐朵的睡穴,毕竟这样真实、又没有丝毫冷漠的小公主在夏侯翼眼里,实在太难得了!他进退两难之际,只希望小公主能自然睡着,因为点睡穴的话,人醒来之后会处于迷茫状态,半晌都回不过神。
夏侯翼是如此计划的,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兰齐朵在“梦中”见到了可以让她为所欲为的夏侯翼,恨不得将夏侯翼整个人都翻来覆去研究一遍,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因此当兰齐朵继续要往夏侯翼脖子下面的衣服里面探寻时,夏侯翼有些无奈的伸手阻止了,然后他就看见兰齐朵立即怒目而视。
这是花会的午休时间,中午大概会休息一个时辰左右,眼看着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估计时间差不多小公主的婢女就应该进来唤人起床了,但看小公主的架势,仿佛一时半会还醒不来的样子,夏侯翼轻轻的说:“殿下,快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他原本就是来看小公主一眼,要是人醒着说说话也好,如今着半梦半醒一般,还这样……缠人,夏侯翼有舍不得又是担心。
兰齐朵皱皱眉,将手直接伸进夏侯翼胸前的里衣里面,她一直因为自己在梦中,见到的不过是一尊跟夏侯翼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一般,如今这娃娃似乎都开口说话了,脑子明显不是很情形的兰齐朵下意识的将手伸向夏侯翼的胸口,再将自己的耳朵贴上去,她这个举动一出,夏侯翼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在听他的心跳呢,夏侯翼无奈,只能让兰齐朵的脸贴在自己胸前的肌肤上,然后屏住呼吸。
但是兰齐朵怎么会按常理出牌呢?她听了几个呼吸之间,发现夏侯翼根本就没有呼吸,然后抬起头危险的眯眯眼,两只手都车主夏侯翼的脸蛋,有些凶神恶煞的问:“说!你是谁,为何冒充夏侯翼?”
夏侯翼哪里料到还有这样的变故,又怕兰齐朵猛然坐直了身体闪到腰,双手将人扶好,因为脸颊受制只好嘴里支支吾吾的摇头:“木匠扑干(末将不敢)。”
这个时候突然见兰齐朵古灵精怪的一笑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本宫自有办法证明你是不是夏侯翼。”
“……”
夏侯翼被兰齐朵笑的有点瘆人,可惜他对兰齐朵从来没有警惕心,接着就眼睁睁的看着兰齐朵胡乱撕扯着他身上的衣服。
因为这一日公主府宴会,为了好辨认,侍卫们都统一穿上了黑底镶红边的侍卫服,夏侯翼身上穿的正是这样的对襟衣衫,对襟衣衫只要拉开要带就能脱下来,兰齐朵公主府的侍卫服她自己显然很是熟悉,直接伸手就摸上了夏侯翼腰间,一个男人的腰间怎么能是女人随便乱摸的,夏侯翼虽然很好奇兰齐朵怎样辨别证明他就是夏侯翼,但还不是那样没底线,因为他不能保证兰齐朵万一醒来的时候,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感到羞愤欲死?
刚开始夏侯翼的衣服就是因为兰齐朵扒拉他的胸前衣襟弄开了一些,如今夏侯翼制住兰齐朵的手,又不敢力气过大,以免将兰齐朵弄醒,僵持了一会,夏侯翼咬咬牙,索性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点了兰齐朵睡穴,就见兰齐朵突然挣脱了一只手,顺着夏侯翼的肩膀的衣服使劲一拽,夏侯翼本就穿了两层衣服,又跟兰齐朵拉拉扯扯间松松垮垮的,此时这样被兰齐朵用力一拉,半个身子就漏了出来。
夏侯翼不脸红是不可能的,他仿佛被人调戏的小姑娘一般,但又不能大声斥责兰齐朵,手忙脚乱的要将衣服弄好,再次无奈的看着似乎跟他玩捉迷藏一般的小公主,小公主此时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夏侯翼甚至有点怀疑小公主是不是装作这样一无所觉,专门想看他狼狈的样子,但兰齐朵接下来说了一句话又叫夏侯翼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兰齐朵说:“都说夏侯翼当年为了给我取那天山雪莲,历经艰难险阻,还恰巧碰上敌军偷袭,背部被人砍了一刀,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我对夏侯翼岂不是太坏了?”
兰齐朵说的自言自语,却叫夏侯翼有些百感交集,他原本以为自己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当年做下的事,也无法打动世间荣华富贵接在掌中、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公主,虽然存有希望但却不会存太多,如今听兰齐朵这样说,知道这个嘴硬冷漠的小姑娘心肠这样软,好多事情嘴中不说却都记在心里了。
他由着兰齐朵胡闹,衣服被撸到了胳膊肘上,也不管她在自己背上双手摩挲。
夏侯翼就这样衣服散乱的挂在身上,背对着兰齐朵坐在床边,也不管兰齐朵此时在做什么,声音低低地说:“其实就算你不知道没有见过那些伤口、疤痕又有什么关系?这些事情都是我乐意为你做的,你没有强迫我也没有威胁我,只是我的一份心思罢了,如今看来你嘴上虽然从来不说但是心里却都明白,知道这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夏侯翼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了半天话,背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牛头一看,却失笑的摇摇头,却原来是兰齐朵不知怎的靠着床又睡着了!
夏侯翼点点兰齐朵的鼻子说:“你啊你,尽胡闹了!好好睡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话 将计就计扮不知
看着已经再次睡过去的兰齐朵,夏侯翼轻手轻脚的将她安顿在床上,仔仔细细的盖好被子,然后又伸出手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脸,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了,眼神最终只是在那红嫩嫩的嘴唇上流连了一会。
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兰齐朵再也感受不到室内还有其他人存在的气息时,她长长的舒口气,总算松开手心,但手心里面都是慢慢的汗渍。
她有些懊恼的用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蒙在里面。
若是此人有人坐在边上仔细听,大概还能听见被子里各种诅咒、懊恼的声音!
实在不能怪兰齐朵如此失态,任凭那个有教养的姑娘家,甚至清醒的情况下,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双手正抚摸着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男人……的背部,心情估计都不会太平静,但这是兰齐朵真真切切遇见的,她再真实不过的感受到自己手掌下面那凹凸不平的触感。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兰齐朵将被子从头上取下来,自己也有些迷茫,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今还不到夜晚,她竟然已经让自己以为梦见了夏侯翼,想到梦中对夏侯翼做出各种出格的行为,兰齐朵有一瞬间想自此之后再也不要见到夏侯翼的冲动!
不过夏侯翼背部的伤口似乎真的一点都没好,那即使过去几年看上去仍然丑陋的伤疤,让兰齐朵现在脑子里依然极大的震撼。
她虽然知道夏侯翼当年身后重伤,又因为没有即使治疗。落下了疤痕,却不曾想那疤痕竟然如此恐怖,有此可想当时夏侯翼该是受了多重的伤,兰齐朵想到夏侯翼脖子上衣领遮住的地方只需要轻轻扯开一点就能看到那疤痕,不禁想到若是当时再凶险一点,那偷袭之人大刀举的高一些,砍到夏侯翼的头上的话……
还没有想完,兰齐朵就觉得自己在想象中都不敢看这幅画面,甚至不敢多想这幅画面,仿佛自己想一下。这件事就变成真的一样。之前没有看过那道伤疤的时候也就算了,如今不仅看到了,甚至亲自用手摸过了,兰齐朵就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实实在在。亲眼所见的痕迹。兰齐朵想终其一生,她大概都会记住夏侯翼身上这个疤痕,这种仿佛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小秘密。叫兰齐朵心中再次生出一点别样的情绪。这个男人是为了自己要的天山雪莲才那样拼命,不管以后两人男婚女嫁也好,天各一方一号,只要有这个伤痕在,夏侯翼就不会忘记他曾经为了一个女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全她想要的东西……
兰齐朵原本以为自己一直在梦中,但是当双手接触到那凹凸不平的皮肤时,她自己的大脑已经发出一条疑惑“若是在梦中,这温热的触感为何如此真实”?
她感到疑惑自然会让自己清醒,但是明明白白确认自己并非做梦,而是真的将夏侯翼的衣衫都扒了,这要多大的勇气,若是可以的话兰齐朵真的想永远当自己在做梦,但还来不及收拾这满心的慌乱,就听见夏侯翼说“其实就算你不知道没有见过那些伤口、疤痕又有什么关系?这些事情都是我乐意为你做的……”
兰齐朵是一个女人,而女人是这世上最变化莫测的生物,前一刻她还羞愤欲死,此时听了夏侯翼的话,却是心中只剩下满满的动容,但她不能回应夏侯翼任何话,因为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父皇已经开始给她选驸马的节骨眼上,她不可能做出让皇室蒙羞的事情,更不可能给给夏侯翼任何希望。
兰齐朵唯一能做的只是慢慢的让自己睡过去,仿佛真的只是在梦中一般,至于夏侯翼说的心满意足,兰齐朵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她不打算跟夏侯翼在某些事情上有牵扯,那就绝对不会让自己心软半分,虽然在夏侯翼很是卑微的说出心满意足这句话的时候,兰齐朵的心也是酸酸的……
给客人的午睡时间在一个时辰左右,但是公主府这么好的景致,一众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怎么会怎的呆在客房午休呢,这一个时辰来时间也就是给那些体弱或者有午休习惯的人准备的,或者女儿家补个妆容什么的,最主要的是,要照顾康泰帝的意愿,总不能打扰陛下休息才是。
但是很明显今日这个午休,注定获益最大的人是夏侯翼,没有休息好的肯定也有兰齐朵,因此当小图平要叫兰齐朵起床的时候,进入室内,发现兰齐朵拔步床帷帐放下来了,有些奇怪重新用钩子挂起帷帐,就见兰齐朵睁大眼睛看着床顶,小图平也湄在意,只疑惑的说:“殿下不是说不喜欢床上的空间太狭小,因为不让放下帐子吗?怎么今日又放下来了,难道光线太强,殿下睡不着……那我跟嬷嬷商量一下给窗户上拉上帘子……”
兰齐朵那会一时不清楚,想到指不定是夏侯翼将帷帐放下来的,但她怎么敢跟小图平说,尤其是想到夏侯翼临走前还摩挲了她的脸好一会,兰齐朵就有些脸颊发烫,那个登徒子!竟然动手动脚!
小图平一边将帷帐重新勾起来收拾好,一边打算扶兰齐朵起床,然后就见兰齐朵脸颊有些红红的,小图平心思转的快,立即将手附上兰齐朵的额头:“殿下难道是在回来的路上吹风发热了,这额头怎么有些烫?”
“不行,我得赶紧告诉嬷嬷去……”
兰齐朵怎么可能让小图平去找人过来,她只好随口敷衍道:“大概是你们盖的被子太厚了,有些热,这都什么季节了,你们还怕着凉,用这么厚的被子……”
小图平有些委屈的说:“不是殿下晚上觉得冷吗?”
果然将这个话题岔开了,兰齐朵悄悄松口气。
哎,如今想想,这都叫什么事,一个人的闺阁之中,未出嫁的女儿家对一个男子上下其手……兰齐朵捂眼,甚至有点不敢想到见夏侯翼的情形,如今只能用夏侯翼以为自己在梦中这个借口安慰自己了!(未完待续。)
ps: 夏侯翼:作者菌!你真是够了!我跟小公主认识十多年了,没kiss都忍了,但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竟然连牵手都没有!!!!!
飞飞:额,这个嘛,那个……那个…………啊啊啊!停!停停停!我错了,将军,求不要打脸,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夏侯翼(狰狞脸):什!么!时!候!!!
飞飞:至少得你跟小公主定亲吧(讨好脸)
夏侯翼:滚!
(作者菌顶着小公主最喜欢的字画逃跑中ing)
第一百二十话 作茧自缚可奈何
兰齐朵心中庆幸夏侯翼以为自己睡着了,转个身告诉自己,只要能过了自己心中那一关,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只不过她太过自信,高估了自己。
夏侯翼是什么人,虽不能特别夸张的说,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但是他的心细如发也不是吹牛吹出来的,在兰齐朵抚摸着他的脊背时,夏侯翼就从兰齐朵轻微的呼吸声中发现了端倪。
之前平平常常的呼吸是平和而缓慢的,但是在那双芊芊玉手接触到自己背部的皮肤之后,手上有一瞬间的僵硬。别人受伤之后的感觉夏侯翼不知道是怎么样,但是夏侯翼自己的身体自己再明白不过,在小公主接触到自己皮肤的时候开始,他的皮肤对外感知能力就特别强,那一瞬间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小公主的呼吸变得短促,由于紧张,她特意让自己屏住了呼吸……
想到这里夏侯翼不由得笑了,虽然今日没有正正经经跟小公主说一句话,但是小公主的反应真是可爱极了,不管是梦中狡黠而真实的样子也好,还是被人发现后,极力掩饰的状态也罢,都让夏侯翼有一种发现了小公主秘密但是被人不知道的那种心理,虽然有点遗憾,他一直没能一亲芳泽,但是今日能见到这些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至于后面的几句话,夏侯翼原本只是自言自语,但是在感到小公主清醒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将那些话说了出去。夏侯翼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公主殿下的新心意,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就好了,可若是有这样一个彼此不用言说只用耳朵倾听的机会,夏侯翼怎么会轻易放过。
午后太阳暖融融的,公主府中能对外开放的地方到处都是人来人往,有三五成群的男子聚集在一起高谈阔论的,也有顺着公主府中那条水流席地而坐,玩曲水流觞的游戏。
至于少女们的玩乐那就更多了,春日里万物复苏,已经开放的花儿并不少。你扑蝶来我摘花。或者拿出些彩头吟诗作对,还有玩投壶,荡秋千的。
夏侯翼穿着护卫的衣服穿梭其中,看着这一派洋溢着热闹的情形。再看看那些花季的少女。他突然觉得似乎从未见过兰齐朵向这些一样扑蝶、吟诗作画。最常见的样子就是肃穆着一张脸,手持马鞭,就算晓得开心也是在马上……
想到自己今日来公主府的计划。其实已经差不多都完成了,也没出什么意外,但他毕竟没有收到邀请,贸然出现在这里已经实数不应该,若是贸然出现这里被人发现了,不知道会不会引人注意,若是如此的话那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只不过夏侯翼总觉得是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单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关于小公主的事情,忘记就忘记了有什么关系?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很是轻松愉悦的出了公主府。
夏侯翼完全没想到他把钱六郎又坑了一把,在竹里馆不远处的地方,钱六郎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被马统领训斥的跟孙子似的,一句话都不敢还嘴,没办法,谁叫他理亏呢?至于那个用过他就将他仍在这里不管不顾的人,钱六郎只能愤愤不平的在心里想,下次再也不要给夏侯翼那个过河拆桥的家伙帮忙了!
面上还要跟马统领求饶:“统领大人见谅,虽说夏侯将军是我以前的老主顾,单若是他要主动过来见我我也不能组织是不是?至于他身上为什么有御林军样式的侍卫服,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说前些年,因为陛下见夏侯将军少年英雄专门让夏侯将军在御前行走过一段时间的,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的衣服,毕竟咱们护卫队的人大都出自御林军的,统领大人说是不是?”
马统领一想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但他拉不下面子,毕竟是在公主府,夏侯翼悄无声息的进去了,万一了是其他的歹人进去了,心怀不轨,陛下若是有个万一,他们拿什么交代,就是赔上全族的性命恐怕也不够!
“他进去了你们是死人吗?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跟钱六郎一起在竹里馆待命的那个工服高强的护卫此时也为钱六郎求情道:“统领,陛下似乎都没追,这件事,既然如此,那……还是这样算了吧!”
马统领这一刻很憋屈,就是因为康泰帝在竹里馆被人私下闯入但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护卫,陛下却没有责备他们,陛下不责备他们,作为一个中心耿耿的侍卫统领,马大人自己先自责不已。
如今被人点出来一说,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处置钱六郎,只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六郎嘴里放狠话到:“现在好好给我守着陛下,再出什么差错,你就给我滚蛋,等宴会结束了,我再找你算账!”
送走了马统领,那个护卫同情的看着钱六郎说:“六哥,你不要太在意了!”
钱六郎也只有苦笑的份儿了。
从宫中出来的人,尤其是跟在陛下身边的各个都趾高气扬,拿鼻孔看人,唯有来了元嘉大长公主府他们那傲气才有所收敛,此时两个三十来岁的御林军侍卫出来竹里馆大门,对着钱六郎和那个护卫抱拳道:“两位兄弟怎么称呼?”
钱六郎两人对视了一眼,分别介绍了自己的姓名,才听那两个护卫说:“陛下马上就要起来了,长盛公公的意思是,除了竹里馆还有哪里比较情景人少的地方,陛下也好游玩一番。”
这里面意思可就多了,钱六郎两人并不敢怠慢,但显然跟钱六郎一起的人心里面早有数,他看来一眼前钱六郎到:“竹里馆边上就是赏梅苑,因为这个时节梅花早就败了。因此去那里的人并不多,单里面有几树晚梅前几日开了。”
那两人显然对这种回答很是满意,他们离开之后,反倒是钱六郎说:“岸芷汀兰的风景不是更好吗?”
跟钱六郎一起站在门边等候差遣的护卫调侃地说:“哎!这你就不懂了,岸芷汀兰确实景致好,但今日这么多人,虽说大家新力都明白陛下附近不会来打扰的,但万一进去有小姑娘忍不住跑进去冲撞了陛下怎么办?你没听陛下说吗?要清净呢。”
钱六郎想来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结果那护卫又四处打量了一下见没人,悄悄说:“陛下这是想少带点人。悄悄出去玩呢。只不过忍心隔肚皮,万一有哪家的姑娘向飞上指头做凤凰了,跟陛下来个偶遇什么的,你着不是给公主殿下又找来个小后娘?到时候公主殿下还能忍下你?”
钱六郎心中一惊。还有这种说法?
“你别不以为然。这种事情多着呢。幸亏今日太子殿下没来。”
为什么幸亏太子殿下没来,因为太子殿下比陛下更年轻英俊,还是以后的皇帝。有心机的姑娘就知道选择哪个才是最好的。
钱六郎的认识再一次被刷新,感觉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了,只要是个人都知道礼义廉耻,先不说陛下昏聩不昏聩,首先这是元嘉大长公主府,公主殿下是陛下的女儿,而今天这些女儿家不管怎么说,抱着什么目的而来,都是公主殿下的客人,去别人家做客,结果借机勾引别人的父亲,这种在钱六郎看来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公主府的护卫却觉得司空见惯一般,还没见识过那样的事情,钱六郎就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然而交钱六郎脑子不够用的事情还多着!
“得了!今日咱们俩这差事真是个香饽饽,看见了吗?今日只要陛下在此处,不仅能吸引来佳人,还能让青年才俊们趋之若鹜。”
钱六郎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就见一群鲜衣华服的青年男子,悠悠然的走了过来,他们俩一直守在竹里馆并不知道春秋赏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若是有在春秋赏用过午膳的人就会眼尖的发现,这一群四五十人,不多不少恰好是当时康泰帝赐了江米酿鸭子那一桌,以及周围的几桌人。
钱六郎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就算那些人是来吸引陛下注意力的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只要管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
钱六郎想的没错,那些青年才俊们确实并不是单纯的因为赏景,顺便走到这里的。
这其中最苦恼的非王云深莫属,他原本虽然对康泰帝在午膳时的行为有不解的地方,但这并不妨碍王云深心中认定康泰帝此举大有深意,因此在很多人都在玩那什么无聊的曲水流觞这种事情的时候,王云深心中却有了计较。
他知道康泰帝住在竹里馆就假装不经意之间王岸芷汀兰走,恰好今日王云深的妹妹也来了公主府,有跟王云深交好的人问起来,他就说自己妹妹叫他带件东西过来,这样一来倒也说的过去。
只不过康泰帝今日的行为叫很多人云里雾里,因此稍稍有动作就显得格外打眼,他上次的吃食,给福安大公主的自不必提,那是关爱女儿呢,但是另外一桌子可全都是年轻的男人啊,恰好王云深就是那一桌子的,刚开始有一两个说:“据说公主点下的岸芷汀兰犹如人家仙境,在下也向往已久,不如跟王兄一同前去,一饱眼福。”
人家都这么说了,更何况路这么大王云深还能阻止人家跟他走一块不成,于是越走越慢,人群也越来越壮观,王云深也由刚开始的不以为意变成现在的无可奈何。
其实如今这种庞大的人群,他早就没有了跟陛下来个偶遇什么的,若是单独一人,陛下肯定看在诚意伯府的面子上有可能单独留他说话,如今么?这么多人,陛下能认出他就是好事了!
王云深原本顺便去看自家妹妹好圆了这个说法,此时倒是真的想把人都领进“岸芷汀兰”,但是人一多怎么可能配合他?几十个人以龟速王岸芷汀兰走,一会说说公主府的盆栽,一会说说那些没见过的花草品种,有的实在没什么说了,就是连人家走廊上面雕刻的花纹都要赞叹一番,实在叫人有些看不下去。
就是这幅熙熙攘攘、朝气蓬勃的画面印在刚出门的康泰帝眼中,叫康泰帝直接打消了去赏梅的念头,他站在竹里馆门口,哈哈大笑对梁王说:“看来今日是看不成这晚梅了,年轻就是好啊!随便一件衣服都能叫他们穿的意气风发……”
康泰帝表情愉悦,梁王站在他身后丝毫看不出刚刚在室内的阴沉心情。
这些年轻人其实就是过来碰碰运气,因为谁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起来,或者什么时候出门,却不想竟然在此时恰巧遇上了,这是一种什么运气,众人的兴奋简直不言而喻。
竹里馆距离岸芷汀兰其实要稍微远一点,就是仅仅能看见人影的样子,但是架不住那眼尖的发现康泰帝的身影,这种崇拜、敬畏的态度很对康泰帝胃口,显然取悦了他,康泰帝远远就见一群小年轻对着自己臣服,山呼万岁,心情越来越好。
他只带着刚开始出来跟钱六郎他们说话的两个侍卫还有长盛,长盛给钱六郎使眼色,钱六郎愣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只不过他显然没有身边的人会来事。
康泰帝心情颇好的问:“那边是什么地方?”
“回禀陛下,那是岸芷汀兰,平日里公主殿下出来自己的院子,就喜欢去那里还有珍藏阁。”
“原来岸芷汀兰就在竹里馆边上,朕竟然忘记这件事了,果然是年纪大了记性都不好了!”
“皇兄这话说的,满大街的都是老头子,您要是问问他们的岁数保管能吓一跳,不说别的就说今日郑大人吧,明明比您大十岁,但是看起来却像是大了二十岁不止一样。”梁王在边上适时的拍马屁,康泰帝果然笑骂道:“马屁精!”但很明显的带着愉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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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话 岸芷汀兰有用心
康泰帝既然已经出现了,没道理岸芷兰里面的人还能安安稳稳的呆在里面,果然等到康泰帝走到岸芷汀兰附近的时候,各种请安见礼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自己浑然不在意的挥挥手,问那些鲜衣华服的青年男女说:“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朕也来凑个热闹!”
康泰帝看似谦虚客气的嘴中说是来凑热闹的,但是站在这里的年轻人谁又敢当真认为他是来凑热闹的?一时间各种“陛下能来是我们的福气”、“我们正要去岸芷汀兰里面玩曲水流觞,听闻陛下当年文采斐然,不知道今日学生们是否有幸一饱耳福?”
兰齐朵此时刚好听人说康泰帝醒来了,结果一到这里就听见有人溜须拍马,差点笑出声,父皇文采斐然?哈哈……
她之所以其他的都好好说,唯独诗词音律不通虽说本身是天赋的问题,也是她自己不愿意,但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遗传。
兰齐朵少时有一日听见云嬷嬷跟人闲聊说起,她的母亲图皇后嫁给康泰帝之前那可是真正的才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女工厨艺样样精通,就连太子殿下也仿佛是无师自通一般,指不定就是遗传到了皇后娘娘的天赋,只不过因为太子乃是一国储君,课业繁重,这些雕虫小技在那些大儒眼里仅仅就是个陶冶情操的玩意,因此太子殿下也仅仅学个皮毛罢了,但就是这点皮毛。就将康泰帝和兰齐朵甩出八条街之外了。
反观兰齐朵作为一个姑娘家,不禁将康泰帝的容貌中最出色的部分遗传到了,就连这在琴棋书画上面的天资平平也遗传了个十成十,兰齐朵一直暗暗觉得父皇之所以这么疼爱她,大概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生为女儿家但是却肖父,结果他这个父亲却没什么让女儿拿出手的。
岸芷汀兰距离竹里馆距离不远,能来这里的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目的,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人精?他们不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不时的留意周遭的环境还是又得,因此在兰齐朵站在边上不动声色的时候。有眼尖的姑娘就发现兰齐朵带着两个婢女正缓缓走过来。
“怎么都围在门口不进去?”
众人纷纷给兰齐朵让开路。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说:“公主殿下,今日我们能在这岸芷汀兰里面玩吗?”
兰齐朵看了那姑娘一眼:“既然本宫能将岸芷汀兰开放就意味着没上锁的们都可以随意进出的。”
“殿下容禀,是我见那里面的小溪清澈,担心弄脏了溪水反倒不美了!”那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兰齐朵又看了她两眼。才慢慢漾出笑容说:“无妨。”
兰齐朵说完不再理会谁。走向跟与其他男性青年说话的康泰帝道:“父皇难得来一次。这岸芷汀兰经常打理,倒是个好地方。”
康泰帝对兰齐朵伸手:“老远就听他们欢声笑语的,朕这把老骨头也有些心动了出来看看。”
岸芷汀兰之所以叫岸芷汀兰。最重要的原因是,房子的构架在一眼泉水上,那泉水也不是什么护城河的水,而是流经京郊,再由京郊的庄子上牵引过来的,自然这么浩大的工程,几乎贯穿了京城这富贵一带,也不是兰齐朵一家之力能完成的,只不过这一泉水最先经过的就是他们公主府罢了。
这栋房子的构架就是凝聚了那引自京郊的水,形成一个圆形的几亩地左右的地方,将下面挖空,然后搭建木质的房子,下面的地基都是用精铁打造的,哪怕经年累月也不怕腐蚀,然后又用活水的原理利用拱桥将水引走,既美观水质又新鲜,康泰帝早早最中意的就是这岸芷汀兰,里面的构架他其实也熟悉,而且那些菡萏还是他让人种上去的,能想想到了夏天被荷花围绕的房子是怎样的美轮美奂。
来这里的人就没有一个不羡慕兰齐朵的,但是也仅仅是羡慕,因为兰齐朵的身份太高了,他们就算嫉妒不开心也得不来的!倒是小图喜一直盯着一个姑娘看,那就是刚刚出演说怕弄脏溪水的姑娘,她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姑娘瞧,小图平看了一眼前面说话的人,捅捅她的胳膊压低声音说:“你又怎么了?今天这么多客人你可别给殿下丢人。”
“那个粉衣姑娘你看见没有,”小图喜也悄悄跟小图平说,“上次在护国寺的梅林,我们见到的就是她,她倒是喜欢穿粉色衣裙。”
小图平定睛一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觉得她一开口说话就有点面善,原来真的见过,你记性倒是好。只是今天不比往日,只要她没找麻烦,咱们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要不是她对殿下出言不逊,我才懒得记住她什么样子。”小图喜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如今都知晓殿下的身份了,还说话带刺的,真是……”小图平都不知道怎么说的才好。
那酷爱粉衣的姑娘今天不可谓不震惊,她没想到那一日在梅林见到的姑娘竟然是名声在外的元嘉大长公主一时间真有点接受不了。
她的心情也不能立即转换过来,让她对兰齐朵产生敬畏,甚至康泰帝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个平和的中年男人罢了。
她喜欢自己母亲手帕交的儿子王云深,见王云深对兰齐朵那样欣赏心中怎会高兴,自然各种不满。哪怕知道了兰齐朵的身份,但她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也就心中不以为然。
刚刚在里面玩的姑娘们也就刚到一会,倒是那些进来的年轻人如今看清楚的这岸芷汀兰的全貌,那心中翻腾的就更厉害了,放眼京城内外,有谁家的姑娘住处能有公主殿下这般奢华,说是陛下打造了一座月宫仙府也有人相信。
康泰帝不知道是否看见众人的神色各异,只是欣赏的看着各处的景色,有些自豪的说:“等到夏天荷花开了,在办一场荷花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话 曲水流觞见真章
听到康泰帝的话,兰齐朵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办一场宴会是随随便便能办一场的么?要是就三五之交好友也就算了,这种动辄几百人的,稍微一动就是牵扯,而且她身份特殊,万一有什么疏漏的地方,简直要得罪死人了,她虽然没有什么野心去拉拢人,但也用不着匠人得罪光吧。
她微笑着打断康泰帝的话:“站在门口也不是待客之道,父皇总不想我好不容易办一次花会,就让客人感到怠慢吧!”
几十个男男女女未在一起,不乏嘴甜会说话的,他们争先恐后的说:“殿下这里风景优美,点心好吃,让人见之忘俗,怎么会怠慢呢?”
“是啊!满京城里再也见不到这样漂亮的地方,还是殿下不藏私,让我们大饱眼福了!”
康泰帝哈哈大笑拉着兰齐朵的手王岸芷汀兰里面走去了,后面跟随的也都赶紧跟上,王云深垂下眸子握紧拳头,他觉得距离第一次在护国寺后院的梅林偶然见到公主殿下,再到今天他对这位公主殿下更有兴趣了。
那一****原本以为不过就是一次偶遇罢了,到了家中父亲才告诉他是特意安排他去赏梅,然后遇见公主殿下的,诚毅伯原本以为儿子对这件事是极力反对的,哪里知道,王云深竟然同意了来公主府,这就叫诚意伯大喜过望。
因为诚毅伯甚至这个儿子表面上风度翩翩,待人温和。但是实际只有特别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像那种梅林赏花,与众位青年才俊吟诗作对的事情他特别深恶痛绝,那些好名声不过是为了维持诚毅伯府的脸面做做样子罢了,王云深没想到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遇见了一个有意思的姑娘。
王云深抬眼看着前面被人簇拥着的康泰帝和兰齐朵,眼中划过一道光,别人看见的是元嘉大长公主的身份地位,他可能也见到了元嘉大长公主的身份地位,但最主要的还是元嘉大长公主这个人,毕竟贤淑温婉、端方得体的姑娘大有人在。就算娶了这样的姑娘他也能跟她相敬如宾。但若是能有一个有趣的姑娘跟她共度一生的话,为何不能娶一个自己觉得有趣的姑娘呢?
王云深内心如何想兰齐朵不知道,但是她打定主意这岸芷汀兰里面荷花开放的时候不会请这样大批的人过来观看。
“哦,小丫头们是在玩曲水流觞?”
康泰帝看到小溪水边上放杯盏、还有纸笔之类的东西。很有兴致的说。
这一群姑娘里面有个穿天蓝色锦衣的姑娘在人群前面。落落大方的回答道:“回禀陛下。我们不过是在打打闹闹瞎玩罢了!”
她目光清澈,看人的时候直视着人的眼睛,很能给人好感。康泰帝被她的声音吸引,看了一眼兰齐朵道:“噢,怎么?上巳节没有玩够,今日要继续了?”
上巳节是在每年的三月三,老百姓们出去在水边洗濯污垢,祭祀祖先;而曲水流觞说的是,在祓禊之后,大家分坐在水两边,将酒杯灯舞放置在上流,跟随水流的速度而下,酒杯停在谁面前,谁就取过来饮酒的游戏。
后来慢慢的不断演化又加进了吟诗作对这种风雅的事情,酒杯停在谁面前谁就要吟诗一首,或者弹琴吹箫,要是做不出来就惩罚他/她饮酒,姑娘家的一般玩的比较文雅些有趣些就是猜字谜罢了,因此那蓝色的锦衣说是打打闹闹的玩,也不算是投错。
显然康泰帝对这种小姑娘家家玩的并不感兴趣,他大手一挥道:“既然如此,朕今日就与民同乐,咱们也不分什么皇帝、臣下了,且图个乐子就好!”
在康泰帝刚刚进门的时候,兰齐朵就已经给小图平使眼色,此时曲水流觞需要的那些东西,也都有一溜排下人准备好了,站在那里,只待康泰帝一声令下就能各就各位了!
兰齐朵看着兴高采烈地康泰帝,隐隐带着叹息说:“父皇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因为人手不够,还有那些伺候的下人学识有限的原因,万一遇见个需要念诗什么的文雅活,一般人还做不来,图平早就带着小图安、小图乐也赶了过来,听到兰齐朵的感叹,图平温声附和道:“如今战事结束,夏侯将军又活捉了那犬戎首领,陛下的攻击在大齐的史书上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高兴点也是应该的。”
图平其实远远比别人感触要深一些,因为她之所以如今对兰齐朵这样的好,一方面是因为她看着兰齐朵长大,另外就是她身后图皇后的恩惠,如今康泰帝要做这大齐历史上的第一人,作为皇后,图皇后却仅仅是以后聊聊一笔带过罢了。
兰齐朵目光平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轻声说:“我不管他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只要一家人平安健康喜乐就好了。”
她只是一个小女子,装不下那么多钱的大志向,前世她没受过什么苦,单总归没什么亲人缘,如今有有机会重来一世,只希望能弥补那些来不及的遗憾。
“元嘉,元嘉!”
康泰帝很是兴致勃勃的掀起衣摆席地而坐,然后对着兰齐朵说:“快过来,今日你来做这个令官。”
兰齐朵看了一眼图平,压下眼底的无奈,然后走过去跪坐在最前面,拿起木质的酒杯,很自然的抬眼望去,就见顺着小溪的流经之处,跪坐了好几十个男男女女,此时见兰齐朵抬头看他们都很紧张。
兰齐朵午睡过后换了一件元宝领的对襟两件式石榴裙,石榴红原本是一种在很多年轻姑娘看来很俗气的红色,但是天气渐渐暖和了。这种石榴裙穿着既不冷也不热,倒是很好的选择,奈何裙子颜色稍显艳俗,很多姑娘们情缘冻着都不愿意穿这种的,如今见兰齐朵穿这样的衣服,姑娘们更多的是好奇和惊艳。
因为兰齐朵穿的实在是太美了!她的头发只是高高的梳起,并没有什么金啊玉啊的做装饰,只简简单单的用了一款月牙状的银梳篦插在头发上,甚至脖子上、耳朵上都没有任何的链子或者吊坠,仅仅是一袭简单的石榴裙就再无装饰。
很多姑娘们见了兰齐朵的打扮若有所思。都在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原来着石榴裙是要往简单了打扮否则就有些叫人眼花凌乱了。
元嘉大长公主平日里很少盯着谁瞧,大多数时候在闺秀们的眼中元嘉大长公主都是神秘的,如今传闻中神秘的元嘉大长公主就这么平易近人的坐在他们前方,并且还抬眼看他们。怎能叫人不紧张。
兰齐朵抬起修长的脖颈。低垂着睫毛。白玉似的手指捏着酒杯道:“你们可是商议好了规则和赏罚?”
“哈哈……这是自然,快快快,元嘉。我跟皇兄可是等不及了!”梁王今日话有些少,兰齐朵还觉得奇怪,这会他开口了,此时此刻兰齐朵倒也不好说什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兰齐朵那双肖似康泰帝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着看了一眼分坐在水流两旁的人,正要将酒杯放进水中,结果又听康泰帝说:“慢着!”
兰齐朵抬眼,但是那双眼睛已经眯了起来:“父皇还有何事?”
康泰帝有些尴尬的跟梁王对视了一眼:“朕觉得,再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跟年轻人玩这个,作为长辈,总得有个彩头吧?”
兰齐朵心中腹诽,这就跟行酒令似的,还添个彩头,再说了谁愿意将您当成长辈了,也就您自己自我感觉良好!
“那父皇看着添吧!”
康泰帝很是慷慨的将自己腰间悬挂的一个用金色绣线包裹的玉佩解下来说:“这个玉佩朕带来不少日子,今日高兴就用他做彩头吧!”少女们可能对什么玉佩不感兴趣,但是那些男子们可就不一样了,他们看到那个玉佩的时候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那可是真龙天子佩戴过的东西,要是能得了,那可就是传家宝了!
梁王此时也适时的说:“既然如此我也添个东西。”
结果他左看看又看看发现竟然没有合适的,总不能康泰帝添了玉佩,他也将腰间悬挂的玉佩添上去?因此他只好将别在腰间的一柄折扇拿出来,假装伤心道:“哎呦!皇兄的彩头实在叫人为难,本王只好忍痛割爱了,勉强做个榜眼吧!只希望今日能大放光彩将这把扇子赢回来。”
梁王的扇子自然不会太普通,众人依然有兴趣,兰齐朵看着那些闺秀们似乎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心中微动,朗声道:“既然父皇和王叔都出手了,本宫也来凑个热闹吧。”
“不过,众位公子因为人数众多,所以两件彩头,而小姐们只有九人,那也不用跟他们争,因为人数少,本宫有一对珍藏的翡翠步摇,就拿这个做彩头吧。”
果然这句话一出那些闺秀们都纷纷窃窃私语。
兰齐朵微微一笑,口中道:“开始!”
提着衣袖就将那酒杯放进了水里,酒杯飘飘荡荡,随着水流而下,溪水又狭窄,不一会就在一处比较弯的地方停下来,兰齐朵道:“杯中有杯子停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位公子不妨念给大家听。”
一个脸上有些痘痘的青年男子站起来连兰齐朵的眼睛都不敢看,对着康泰帝礼了一礼,朗声念到:“做咏柳诗一首,否则罚酒三杯。”
他悄悄松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刁难人的法子,一边念一边在旁边的纸上写出“丝丝愁绪随风乱”这样的诗句。
康泰帝在上面听着,点点头道:“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但才学倒是不错,这咏柳诗倒是立题新颖。”兰齐朵听了一句,嘴角抽抽,果然父皇今日消遣人来了,还要她作陪,人家不过是脸上有点痘罢了,就说人家不好看。
那脸上有痘的青年将酒杯重新放进水中,这次是在一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青年跟前停了下来,兰齐朵见那青年还没说话先涨红了一张脸,轻轻的蹙眉,她自己最是不待见这种跟小姑娘一样容易害羞的男子了,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果决坚毅,虽然他这次抽到的是根据前朝的莫五娘生平写一篇评论,这种众所周知的事情,兰齐朵可不觉得他能写出什么好,除非见解独到。
果然念出来的时候有一句“一女不事二夫”就叫兰齐朵倒尽胃口,梁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用水给康泰帝划了个x,康泰帝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兰齐朵。
兰齐朵坐在最前面将康泰帝和两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但是也懒得说了,这次宴会本就是为了她选婿而来,说不准她未来的驸马就是这些人中的哪一个,不过兰齐朵觉得康泰帝还是会给她挑个比较顺眼的。
因为小溪并不深,而且水流缓慢,杯子很容易停下来,中间倒是停在了几个闺秀的面前,除了一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之外,也都是一些小女儿家情态的诗词。
兰齐朵正百无聊赖之间就听到有个年轻男子朗声说道:“这……赞美一双女儿家穿的绣鞋,学生做不出来。”
说道绣鞋两个字的时候不止在座的姑娘掩唇笑起来,就连男子都有些忍俊不禁,康泰帝佯装恼怒的看着梁王道:“你有促狭了,捉弄这些年轻人。”
“皇兄恕罪!我自罚一杯!”
梁王嘻嘻哈哈的拱手,兰齐朵看着站起来的大个子青年,眼睛里也含着笑,确实是他运气不好,在座的这么多人,要是女儿家还好些,竟然只有他抽中那个绣鞋的要求了,不可谓运气有点背,不过好在这个年轻人很是爽朗的说:“微臣自罚三杯!”
康泰帝倒也欣赏他这样的作风,兰齐朵却在看见他举起酒杯潇洒饮尽的时候有些怔住,她脑中却浮现出又一次跟夏侯翼吃饭的时候,夏侯翼说:“男人就是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才够劲!”说完就将一碗很是普通的二锅头惯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话 生变故处事不惊
康泰帝原本来这岸芷汀兰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因为看见自己看好的后生还有其它几人都在其中,真正的出面试试他们的才学罢了。
虽说有夏侯翼说的那些话在其中,康泰帝心中犹豫不决,可好歹到底是自己原先就瞅中的人,不亲自查验一番,他到底如何也不放心,这才有了曲水流觞一说,但到底最主要的还是看兰齐朵的反应。
却不想兰齐朵因为这个做不出诗来的年轻人愣了神,康泰帝一瞬间眉头紧皱。
兰齐朵在人前自然不会像独自待着时候那样姿势随心所欲,因此也仅仅是眼神放空罢了,若不是康泰帝了解自己的女儿,恐怕都不能发现她的不同。
再一次杯子停下的时候兰齐朵也回过神来了,只不过这次倒是停在一个熟人面前了,此人正是王云深。
康泰帝见是王云深,甚至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为女儿看好的夫婿人选,前面几个女儿的夫婿都是他亲自敲定的,婚后一个个日子也过得还算美满,在兰齐朵这儿,他觉得应该也差不了,但想到是一回事,真正的当面检验这个人的才学又是一回事。
兰齐朵的目光却是淡淡的,因为早在护国寺那一****就分析出来这位诚毅伯家的公子性格如何,虽然云嬷嬷他们都按时这个人是要相看的那个人,但是兰齐朵觉得加入她不同意的话父皇应该不会勉强吧?
王云深站起来的时候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他对着康泰帝躬身一礼。然后有些奇怪的看了兰齐朵一眼,展开自己手中的字条念到:“想象自己心中恋慕之人,为她而写,诗词不限。”
王云深念完之后,全场皆静。那些当时嫉妒他们那一张桌子得到康泰帝赏赐的,此时大多数幸灾乐祸的。
今天他们来是干什么,一个个心里跟明镜一般,遇见这种事,你要说心中没有恋慕之人,啧啧。那公主殿下算什么。你说自己心中有恋慕之人,陛下还在这里坐着难道不会猜测那人是别的姑娘家?
这一看就是梁王促狭弄出来的,不过康泰帝却觉得梁王这次出的题目出到了点子上,若是简简单单的问题怎么配得上他的女儿呢。
王云深接到这样的题目。此时也只有手心冒汗的思索解决之道。兰齐朵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好戏。甚至眼中都带着淡淡的笑意,王云深焦急之间看见兰齐朵的脸庞,突然福至心灵一般对康泰帝道:“回禀陛下。学生并没有心上人,在学生看来,心上人必定是要彼此共度一生的人,岂能轻易草率的就去决定喜欢一个姑娘?而且喜欢一个姑娘的话,娶她为妻,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对她的回报,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的喜欢只能是一句空话,因此学生恋慕之人必定是学生未来的妻子。”
王云深回答完这几句话的时候,众人都在心中暗暗骂他诡辩,阴险,但是就是这样诡辩阴险的王云深如此回答却很得康泰帝欢心,曲水流觞的游戏玩了这么久,康泰帝第一次拍掌笑道:“说得好!一生一世一双人。”
王云深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结果不小心撇到兰齐朵的时候就见她似笑非笑,他有些心慌,但事情并没有做完,王云深还没有作诗,然后众人就听他温润的声音念到:“情如芳草年年新,系得东西南北风,有花堪折直须折,道是怜惜眼前人。”
王云深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来,就是连兰齐朵这个并不擅长诗词的,也觉得此人是个诗才,更何况那些真正懂得的?
于是一时间众人都是窃窃私语状,就连姑娘们看到王云深也眼中多了一些热切,如此专注又才高八斗的男人,及时是给公主殿下选驸马他们也会心动啊!更何况这个青年相貌温润……
只不过康泰帝对王云深赞赏有加,其余男性都是一幅羡慕嫉妒的表情时,王云深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自始至终注目的都是元嘉大长公主,但是元嘉大长公主始终是平静的,在众人都明白他隐晦的在人面前表达自己心意的时候,那个接受的人一脸波澜不惊,帆股份与他无关一般,王云深之前受到康泰帝赞赏的欣喜之情在这个时候一下子掉到了谷底,他知道任何一个年华正好的少女听到有人恋慕她表情都不会是这样……
当王云深不敢多想凝视康泰帝的时候,忽然发现康泰帝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一些可惜的表情在里面,至此王云深的心已经开始冷静的思考,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面子上王云深还是衣服恭恭敬敬的样子,康泰帝见了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王云深能看见康泰帝的惋惜之情,兰齐朵怎么会看不见,她眉毛扬了扬,想到今日的目的,瞬间了悟,难道父皇竟然是打算选了这个王云深单如今又不打算选了吗?
兰齐朵知道康泰帝是个很坚定的人,他一旦认定意见是那么谁也没办法改变,否则兰齐朵怎么从来不会为自己的婚事说一句什么,就是因为她了解自己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即使再多的话也是徒劳,所以根本不用说什么。与王云深一样,兰齐朵此时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叫自己的父皇改变了注意,这个王云深之前就见过,那么说来父皇心中打定主意很久了,现在却突然改变了注意……
王云深的回答实在是超出众人想像,而且也确实诗做得好,有了他的珠玉在前,其余人做出来的诗就有些索然无味了,因此最后当之无愧的康泰帝的玉佩给了王云深,嘴角王云深五雷轰顶的一句话是:“若是你以后有了门当户对的姑娘,朕为你们赐婚!”
此话一出,那些羡慕王云深交好运的人都有些诧异,不是魁首吗?怎么竟然说到赐婚了……
倒是王云深那一瞬间的震惊之后立即跪下来磕头谢恩了,康泰帝见他如此聪慧知情知趣更是有些惋惜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话 尽人事不听天命
(后台如今跟新不稳定,抽风的,我自己看不见发出去只好再次立即发送一遍了,大家见谅)
康泰帝和梁王的玉佩、扇子分别送给了王云深和一个出自翰林院的青年,而兰齐朵的一对步摇却并没有送给那个念出“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姑娘,而是送给了最开始给他们回话的那个蓝衣姑娘。
但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关心姑娘家的步摇什么了,就连姑娘们也看着男子那边的王云深惊疑不定,有心思的姑娘甚至早早就动了心思,王云深出自诚毅伯府,文采斐然,门当户对,既然陛下无意为元嘉大长公主选为驸马是不是说她们就有机会了?
兰齐朵可不会管这些,在这些人各自走开的时候,她追上了正跟梁王聊天的康泰帝,直接了当的说:“父皇是不是看上那王云深了?”
“什么看上不看上的,你这孩子!朕这是惜才。”
兰齐朵很不雅的翻个白眼:“父皇骗骗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连我也要骗。”
康泰帝一时间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跟兰齐朵说,因为知道夏侯翼说的那些话,心里面有疙瘩,所以这次赏花宴不打算为她招驸马了?但是这种话怎么可能在女儿面前说,岂不是很没面子。
梁王在康泰帝午休期间跟康泰帝密谈了那么久,此时见兰齐朵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怎么?侄女儿是有心仪的男子?害怕皇兄将你嫁错了人?”
兰齐朵心里一突,然后快速的瞪了梁王一眼道:“王叔说话如此口无遮拦。就不怕婶婶知道生气吗?”
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叫梁王也回瞪了她一眼,但是好歹将“心上人”这件事圆过去了。
她直视着康泰帝的眼睛道:“我的婚事只有父皇替我做主,我相信父皇会像为其它几个姐姐一样为我挑选合适的人选。”
康泰帝作为一个爱女如命的父亲,听见兰齐朵这样的回答只有更加感动的份儿,他拍了拍兰齐朵的肩膀:“一切有父皇做主,你只管高高兴兴的就好了!今日有你王叔作陪,你去跟你姐姐们玩吧!”
兰齐朵陪了康泰帝这么久,作为主人一直不出现确实不像话,她跟自己的父亲也不用客气。福了一福就走开了。康泰帝看着自家女儿,有些感慨的说:“哎,如今朕倒是为难了,像夏侯翼说的那样。确实是匠人嫁给他是个上好的人选。但是万一那蛮子改日真的上书请求赐婚的话。朕要如何解决?”
这可是要康泰帝做主的事情,梁王不便多言,只说:“其实最容易的法子确实如同夏侯翼所说的那样。但是宗亲那边不好过,他们最是古板苛刻,定会用兰氏祖训来压人。否则叫只能叫夏侯翼上缴兵权,单如今他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一时半会的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些确实都是实际存在的问题,康泰帝沉吟了半晌,抬头看看这满院的春光,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康泰帝这句话,梁王心有些沉,这样的意思是此时先搁在一边了?很明显给侄女儿招驸马这件事也要搁在一边了,想到侄女儿如今虚岁十九,女儿家的好年纪就那么多,在不嫁人就要留成老姑娘了,单做决定的人是他的皇兄,全天下说一不二的皇兄,梁王此时也只有心中叹息一声。
其实夏侯翼能说出那么一番话早早他预料之中,毕竟前几年就敢跟太子说这样的话,如今到了要给公主选驸马这个节骨眼上,夏侯翼怎能不再行动,果然他的皇兄之前还是稳如泰山,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停在那里了!
兰齐朵听从康泰帝的话去见客人还有姐妹,但一路上却心事重重,她不渴望轰轰烈烈的感情,因此明明她对夏侯翼都有那么一点动心了,但却因为夏侯翼的身份敏感,她宁愿放弃这份心动。
其实相对平静的日子就好,经过了前世那种全身心投入到对一个人感情之中后,如今这种平和、岁月静好的感觉也不错,只不过现在看来,她平和的日子确实不多,这次驸马看来是选不成了,兰齐朵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松口气的同时还有点庆幸?
“殿下是要去珍藏阁吗?七公主和八公主都在那里。”
小图安见兰齐朵面上寡淡,很是自然地说道,她都看出来了,殿下这是有心事了。
“那里不是给文人们留的地方吗?她们怎么过去了?”
兰齐朵被小图安的话吸引,立即分散了注意力,想到不对付的两个姐姐,立即说:“赶紧过去看看,他们都是姐姐,万一闹起来,父皇肯定不饶她们。七姐该有孕在身,这可事关靖远侯府……”
兰齐朵越说越头疼,小图安见她仿佛没了刚才的沉闷,心里松口气。
夏侯翼以一人之力搅乱各路人马心思之后,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如今兰齐朵的赏花宴彻底变成了目的单纯的赏花宴。
到了晚上的时候,丁胜探完消息回来,一脸古怪的回禀夏侯翼:“将军,今日元嘉大长公主府的赏花宴,跟别人家里的赏花宴并没有什么不认同,甚至连一点点的意外事故都没有发生。”
简直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如此一来甚至叫人觉得有些蹊跷在里面,明明之前陛下可是种种迹象表明要为公主殿下选驸马的,不然帖子发出去的时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青年才俊过去呢,还不是为了给元嘉大长公主选驸马?如今看来竟然真的是一场赏花宴,康泰帝虽然有其它举动,但是最终却说要给那诚毅伯家的公子赐婚……
众人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楚。丁胜却明白肯定是他家将军做了什么,毕竟当时将军可是穿着御林军的衣服出来的,那衣服是他早多少没穿过的,让人熨烫了一下就再次穿上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来夏侯翼一眼,说:“将军,那之前的衣服要不要烧掉?”
半晌不见夏侯翼回答,正当丁胜打算再问第二遍的时候,突兀的听夏侯翼说:“你去找个年轻的姑娘来。”
“啊?”
丁胜在这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实际情况是,夏侯翼再次耐心的重复了一遍:“你去找个年轻的姑娘来。”
丁胜最终念念叨叨的说:“找个姑娘来……找个姑娘来……”
如果说夏侯翼敢杀人放火的话。那丁胜就是那个给他防风递火把的。如此不过是找个小姑娘罢了。丁胜就算觉得不妥当还是会按照夏侯翼说的话去做,从某种意义上说丁胜对夏侯翼有一种比当兵的服从上级命令的心还要忠心耿耿的多。
这小宅子里面其实大多数都是男人,不过丁胜隐约记得,厨房的张婆子有个孙女儿。似乎今年十三四岁吧?
丁胜也不知道夏侯翼到底要找个小姑娘干嘛。心中最不好的猜测大概也就是他在公主府又受到什么刺激了。打算拿这个小姑娘开荤,不过在丁胜看来万一夏侯一真的能开窍的话,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在他看来还是这丫头的福分。
大概是夏侯翼素行良好,他去了厨房跟张婆子说,将军有点事情要请青青丫头帮忙的时候,张婆子很是乐呵呵的答应了,还将自己的,还对自家孙女儿说收拾干净点,别失了体面。
丁胜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娇娇怯怯的小姑娘,很是温和的说:“见到将军不要害怕,将军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那将军真的长得很可怕吗?”
青青紧张的咬咬嘴唇,小心的问丁胜。
虽说她也是这宅子里的人,但是实际上夏侯翼常年不在家,平日里起居都有丁胜照顾,青青竟然从来没讲过夏侯翼,如今听说要去见将军心中先是本能想起以前跟玩伴们说闲话,都说夏侯将军长相丑陋云云……
丁胜听了青青的问话,一下子黑脸!
“不要听风就是雨的!”
等匠人带到夏侯翼房间门前,丁胜报了一声,青青就听见里面有个男子的声音说:“你们进来。”
青青心想原来将军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一点都不可怕,于是胆子也就大了些。
丁胜原本打算匠人带到就走了的,谁知道夏侯翼说:“你也等着一会把人带下去。”
说完朝着青青道:“抬起头来!”
青青怯生生的抬头看来一眼夏侯翼,又飞快的垂下眼帘,捏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不敢说话。
夏侯翼见人竟然如此的胆小,稍微提高声音说:“你别低头。”
青青吓的抖了一下,还是丁胜说:“你抬起头来看着将军回话。”
青青鼓起勇气看向了夏侯翼,那一双眼睛更是怯生生的,但是好歹终于不再将头低下去了。
夏侯翼并没有特意盯着那姑娘瞧,但是也不是没有盯着她瞧。
青青抬头的时候见夏侯翼盯着自己,就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想低下头去,想到夏侯翼跟丁胜都叫她抬起头来,强忍着不适,只好抬头看着夏侯翼,飞快的瞥了一眼夏侯将军的眼睛,青青却怔了一下,因为她发现,这位将军似乎……似乎并没有盯着她的脸瞧,而是凝眉看着她下巴的周围的地方。
夏侯翼只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证实一件事,那就是他想看看若是见到出来小公主以外的姑娘家他会不会盯着人家姑娘的小嘴儿瞧,会不会想想去亲人家姑娘。
自从之前在兰齐朵的闺房中,他压下自己心中的那股渴望之后,大概是因为越是压抑越是想的缘故,他回来之后满脑子都是兰齐朵的红嫩嫩的小嘴,夏侯翼就想自己着是不是到了实业他们说的那样,到了春天了发情了,夏侯翼想知道自己仅仅是小公主这个样子还是对所有女儿家都这样……
若是对小公主有这样的渴望那还能说明他情有独钟,若是随便见到一个女的就这样,夏侯翼脸色有些发白,那他岂不是那些老兵最终说的——种马?
夏侯翼想到此处,又仔细盯着青青的嘴唇看了看,一直看的青青忍不住瑟缩起来,丁胜也忍不住说:“将军,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你带她下去吧!”夏侯翼面色如常的说完这句话,觉得莫名其妙的把人叫到这里来有些不妥当,补充了一句:“今日听说手长的好看的人,做出来荠菜团子才美味。”
这话说的就更莫名其妙了,丁胜还是忍不住说:“将军真的不需要青青姑娘留下来?”
夏侯翼一看丁胜的眼睛就知道这家伙想歪了,因为有青青在,忍者心中的不悦:“只是想看看青青丫头是不是能做出美味的荠菜团子。”
青青听了这话很是喜笑颜开的对夏侯翼福了一福道:“多谢将军夸奖,明日造反我就跟奶奶给您做荠菜团子!”说罢兴高采烈的下去了。
将军原来是说这个,青青见夏侯翼不是传闻中那样吓人,竟然会吃老百姓最普通的荠菜团子,最主要的是还说她的手漂亮!这一下子就只觉得夏侯翼是个好人,还有她见到传闻中的夏侯将军也算是在伙伴们之间有了谈资,怎能不高兴?
夏侯翼瞪了丁胜一眼:“收起你肚子里那花花肠子,本将军还没有那样猥琐。滚!”
丁胜莫名其妙的挨骂,嘴里嘟囔:“将军的理由也太烂了,明明盯着人家姑娘的脸瞧,非要说人家的手漂亮,难道青青的手掌在脖子上不成?”
夏侯翼心中的那些隐秘怎么能叫丁胜知道,只恼怒的将推出去道:“还不滚?”
将丁胜推了出去,夏侯翼才松口气,想到刚刚见到青青的嘴唇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心中还嫌弃青青的嘴唇颜色暗淡,夏侯翼就有些想笑自己大惊小怪,再联想刚刚听丁胜说公主府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他又笑了一下,看来小公主的婚事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了,不过朝堂上的事情他得加紧处理了,否则要娶到小公主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毕竟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等在一旁呢。(未完待续。)
ps: 夏侯翼:作者!你特么给老子滚出来!你这样为难我,也不怕天打雷劈!
飞飞(从电脑前面抬起头):天打雷劈是什么,小公主造吗?
夏侯翼(咬牙切齿):算你狠!
第一百二十五话 细微处可见秋毫
这一日午后,兰齐朵坐在岸芷汀兰的小拱桥上,漫不经心的往水里面丢鱼食,小图平在一边说话说的眉飞色舞,她也只是偶尔答应一声,直到小图喜说:“殿下还不知道外面如今怎么传咱们公主府吧?”
兰齐朵这才回过神来:“不是一直都有传言吗?”
兰齐朵对这一点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当初公主府刚刚建好的时候,因为对犬戎用兵,就是赏花宴也是办的匆匆忙忙,远远没有现在这般兴师动众的,再加上康泰帝易怒,京城气氛低迷,谁敢议论皇家的事情,那时候大家也仅仅是赞叹一声好气派罢了,就是有传言也仅仅是敢私下说说,不像现在光明正大的议论一下也没事。
如今不一样,公主府一次来这么多人,游园一般,简直将角角落落都欣赏了一遍,那些能来的少爷、闺秀都是三品大员家里的,跟人说起来也是个很好的谈资,尤其是兰齐朵的院子确实美轮美奂,光给人想象就是无穷无尽的,也就是兰齐朵身份在这里,否则放在一般的豪门大族,光是那些猎奇心态严重的江湖人士就够人操心了。
小图喜见兰齐朵不以为然,强压下笑容说:“前几日二管事出门采购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鸿翔楼的掌柜,那掌柜点头哈腰半天,二管事以为那掌柜的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他办呢,结果那掌柜的吭哧了半晌才说‘听说公主府中有一道堪称人间美味的菜肴,不知道管事大人能否给引荐一下府中的大厨。在下愿意出一千两银子买这个菜谱’。”
兰齐朵果然惊讶道:“咱们府中难不成出了什么新菜品不成,怎么本宫一点都不知道?”
小图乐在一边也忍不住戳着小图喜的额头说:“你就别在这卖关子了,赶紧说。”
其实这个事情二管事一回来就跟大家说了,只不过殿下那时候心烦没人敢打扰她罢了。
兰齐朵见他们显然都是知道的,也越发的好奇了,心中已经开始想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她这些年惯会享受,如今听到一样别致的,别说还真是有一种一饱口福的兴趣。
“二管事也是纳闷啊!心想公主府到底有什么吃食,我这个做管事的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莫非底下的人瞒着我不成?”
小图喜很明显是为了逗弄兰齐朵。模仿者二管事点着肚子,神情愠怒的样子,叫兰齐朵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那掌柜的就说了,‘据说是一种用新鲜野菜才做成的荠菜团子’!”
果然兰齐朵一下子惊的瞪圆了眼睛!
她奇怪的说道:“不是说荠菜是老百姓经常能吃到的。春天里到处都是吗?”
小图安见兰齐朵奇怪。解释道:“殿下不拘小节。觉得那山野村味好吃,但是那日来的可都是锦衣玉食、白面大米养出来的公子小姐,他们可没吃过这个。一时间在咱们府中吃到了,自然也拿出去说一番,他们之中好些人恐怕都没听过这个荠菜的名字,就是听过的、吃过的也会羞于告诉别人他们知道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没想到做出来了竟然那么美味。”
兰齐朵有些失笑的说:“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什么人间美味的,也传的太夸张了些。”
小图乐在一旁接话道:“殿下这个野菜一出现在饭桌上倒是给老百姓找了不少赚钱的门道,如今别说京郊了,就是临边几个府据说也开始兴起这荠菜团子、荠菜包子、荠菜饺子的,很多几岁大的小儿都知道跨个篮子挖野菜换钱去。”
“听说是单独卖给酒楼饭馆的五十文至一百文一斤呢,一个大肉包子才两文钱。”小图喜对吃的感兴趣,这些知道的自然不少。
“春天里青黄不接的,这可不就是个好营生吗?原本就是前几年好多人感激殿下募集了那么多的钱和东西送到了西凉府去,如今因为这事大家都说果然殿下身带祥瑞,生下来就是个有福气的。”
要说兰齐朵没有一丁点高兴那是假的,毕竟她能为老百姓做点事情,这些最后都会归功到父皇头上去,“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一点兰齐朵还是很清楚的,只不过小图喜她们看着自己都是满脸的赞赏,兰齐朵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从拱桥跳下来说:“什么有福气的,本宫不过是觉得那些东西好吃用来招待人图个新鲜罢了,谁知道他们跟土包子似的。”
小图喜赶紧跟上去嚷嚷道:“什么土包子啊!明明是陛下和梁王殿下赞美这荠菜好吃,后来还有那保和堂的大夫说能补血养颜美容,脾胃不好的人吃了也有疗效,还有对什么夜盲症啥的也有好处呢!”难道陛下也是土包子不成?她险些将这句话也说出口,然后看了看周围不见云嬷嬷出现才罢休。
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笑了起来,殿下害羞的样子真是可爱,不过笑完了,小图平又有些叹气道:“殿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驸马,嬷嬷这一阵子又念叨了。”
这真是一个叫人犯愁的话题,小图乐只好开口安慰道:“陛下心里自然有数,咱们照顾好殿下就是了。只不过殿下自从宴会之后这几日一直有心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有心事的公主殿下此时却是换了一身男装打算出府。
兰齐朵之前在自己的府中办了一场赏花宴,先不说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了,毕竟那些杯盘碗碟、客人喜好、各种看起来不起眼的却蕴含大学问的细节之处,都一一要精于此道才行,但是这些别人能替兰齐朵打理好,有一样却不行,那就是人情往来,就是归为公主也有贵为公主的烦恼的。
因此兰齐朵在宴会之后,赏罚分明,表现好的自然是月钱翻倍,上次东西,最主要的是还能有几天假期回家,公主府的奴才那可都是家生子,通常一个人后面还有一群人呢,这种赏赐有时候比钱财更有脸面,就是他们的家人在人前说话都更有底气。
兰齐朵懒懒散散,每天一觉睡到自然醒的过了几日,但一直恹恹的,云嬷嬷问起来,她只说是春困引起的,唯独兰齐朵自己知道,她晚上辗转反侧睡不好,一睡着那一日的感觉就来了,唯恐自己在梦中梦见夏侯翼,还对人家放肆的做出各种事情来。
尤其是那一日脸上微微粗糙的触感,即使如今过去了几日,兰齐朵只要一照镜子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就上来了,晚上睡不好白日怎么又有精神,加上康泰帝又不跟她说那日为何没有后续的原因,兰齐朵只能自己暗中猜测,偏偏兄长、嫂嫂也没给她一句准话,不过几****都瘦了些。
兰齐朵从来都不是那种容易伤春悲秋的人,如今康泰帝不说、兄嫂也没有一句话,显然是父皇叮嘱过了,自然问不出什么来。至于说夏侯翼,这种事情还是两人自己心知肚明吧,毕竟他去的是自己的闺房,但是自己又对他上下其手的,这也算扯平了吧!
天气这么好的,兰齐朵想着语气在府中发霉一般,倒不如出去转悠一下散散心,再说她也想听听老百姓怎么说呢,毕竟是简介做了一件好事,想到刚刚小图喜绘声绘色的表演,兰齐朵的心情更好了。
这再次从房中出来就换上了一身宝蓝色的束腰襦衫,襦衫样式简单,跟当下许多学子身上穿的并无不同,加上兰齐朵如今长开了个头也不低,倒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小图喜一见兰齐朵的打扮心下了然,她也不多话,匆匆换上了男装,就跟着兰齐朵往马厩的方向走去。笑话!殿下既然换了男装,她又是最瞧不起那些文文弱弱的书生,怎能坐着轿子出门,自然是要骑马了!
兰齐朵这一动作,府中一些近身伺候的人倒是松口气,只要不看起来病恹恹的比什么都好啊!不然就怕陛下看着怪罪他们,这给公主殿下当奴才看着风光无限,但也担着风险的。
兰齐朵住的地方距离闹事有至少四五里地,骑马骑了一炷香左右,将马拴好主仆几人才悠闲的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兰齐朵兴致勃勃的跑到一个卖包子的妇人跟前,还未张口就听那夫人热情的说:“这位小公子要不要来个包子尝尝,咱们这包子可是用荠菜包的,据说啊是连皇上跟公主娘娘吃着都说好的!”
恰好此时有个看起来风尘仆仆的行商背着褡裢路过,一听这妇人的话,就说:“你这妇人真是胡日鬼呢,皇上怎么可能吃这种遍地都是的野菜!”
那妇人还没开口,边上卖馄钝的先不干了:“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真是土包子,一看就是外地人!咱们陛下那可是心系万民,这遍地都是的野菜怎么了,他老人家不仅吃了,而且还觉得好吃的很呢!”
“就是!就是!宝和他那个的大夫还说了能清肝明目呢,我这眼睛一道夜里就不好使,如今就是地上掉根根我都能看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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