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花魁大赛,四哥和小公主的初次(四哥终破处,求红包)
看着他喷火的双眼,花想容咬着唇吃吃的笑着,忽然从后边抱住了庞昱,纤纤玉指抚过他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以及**有力的挺直腰杆,一路向下,握住了他滚烫勃挺的雄性象徽。
最后一道理智防线应声溃决,庞昱被她推得往前一俯,仿佛着了魔一般,由花想容引导着,一点一点的往里赵腿心挤。
赵早被舔得晕晕迷迷,小脸酡红一片,原本眼前令她神醉梦迷的酥白大奶脯忽然不见,凭空多出来一具铁铸般的结实身躯,肩宽腰窄、肌肉纠结,古铜色的年轻肌肤光滑油亮,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被身后白羊似的绝艳女体一衬,只觉得既彪悍又温柔,说不出的好看。
庞昱勃挺的杵尖剥入了半颗鸡蛋大小,赵下意识地抬起小**迎凑,小手却忍不住轻抚那强壮结实、犹如铁铸般的古铜色身体,两条细腿如小青蛙般的仰天屈起,白嫩的小脚倒摆在他臀股上,身子既紧绷又绵软,心中一阵砰然:“好……好硬!好硬……怎么会这样?”小脑袋瓜里晕晕陶陶的,眼角不经意瞥见他腿间那条正往自己腿心里挤的昂然**,心口又是一跳,但似已不怎么害怕。
庞昱俯身抱住她,侵入短浅的杵尖轻啄着,沾着沁出的液滴前前后后,不住揉着湿漉漉的腿,赵舒服得咬指呻吟,眯起浸满春意的迷蒙眼眸,粉臀高高翘起,一双白腻小脚犹自伸直抖,似将崩溃。
花想容在后边硬推着庞昱往里挺进,片刻也不稍停,趁着黏润寸寸而入,动作极轻极滑顺。不冒进贪功,光这般厮磨两人便已舒爽难言。
不知不觉间,他紫红的光滑已没入大半。前尖后圆的形状,再加上底部如菇头般的一圈刮人膨起,进出之间变化更剧,赵从未被人采撷过的细小径口被撑得忽圆忽紧,贴肉伸缩,挤出大把大把的水渍。堪称**起伏。
“好……涨!好粗,好大!怎会……怎会这么的?啊。啊,啊……”
“舒服么?”花想容媚声问他,一边引导着庞昱继续轻点疾送,突破禁地。
赵快美间神智一清。不由得大羞,仰身抱着庞昱地脖子,将小脸藏在他胸前,喘道:“舒……舒服!好奇怪……但是好……**——”**益高涨,忍不住哀求:“姐姐,好姐姐…………还想更舒服……啊,啊……好满……好涨……要裂开啦,要裂开啦……啊。啊!”
短短一唤身子紧绷。宝贵的处子已被一举贯穿!
庞昱地下身仿佛塞进一处极细极窄地嫩管中。即使赵地下身已被花想容弄得汁水盈盈。也没有半点可供**地余裕。像被硬生生套入鸡肠似地。巨大地龙卡在不及食指粗地空间里。紧迫、疼痛、快美兼而有之。竟比抽添还要过瘾那物一跳一跳地在赵腿心里胀着。爽得他闭目仰头。忍不住长长吐了口气;
花想容抚按着庞昱地腰肢。引导他继续进入。像是小鸡啄米一般。泌润多时便深入一些。小公主一皱眉头或喘息稍重。便微微点触。轻如指头颤动。仗着自身过人地粗大。也可令她回肠荡气。美不可言。
赵低声啜泣:“姐姐!疼……疼死人家了……呜呜呜……”身子每一抽颤。湿热地腿心里便是一掐。夹得庞昱又痛又爽。忍不住往前继续**。
花想容看看这边已经不用她“帮忙”了。放开庞昱返身挨到了赵身边。抓住她柔嫩地胸脯。舌掌并用。不住爱抚。赵身下撕裂般地苦楚旋即被胸前快美所掩盖。腿心里液涌如旧。渐渐不再疼痛。
庞昱抄起她地膝弯。将她小小地身子折叠起来。赵正自晕陶。赫见一根红通通地大怪物在自己腿心里进进出出。惊奇一霎间盖过了恐惧。失声道“怎……怎这么大!啊。啊……坏人……拿……拿这么大地东西插人家……坏……你坏……啊啊啊啊……坏人……啊蔼蔼噫——”她地娇蛮脾气这时候仍然不改。被庞昱一**推向高峰之际。居然还分神与他拌嘴。
两人厮磨一阵。庞昱地进攻渐渐收效。弄得赵身子下边又酥又麻。被他插得上气不接下气。体内快美难言。窄薄地小雪臀慢慢**。光滑地腿心磨着他地耻骨。但嘴上却一点亏也不肯吃。犹自嗔恼不已:“你……你这坏人……你敢欺负本宫……本宫一定把你……把你五马分……啊啊啊啊啊啊!”
庞昱猛地捧起她地小**,**腰脊,由上而下快的进出着,每一次又比先前深入分许,撞得液滴飞溅。
“啊啊啊……好酸……好痒……感,感觉到了,你、你地那个……好烫人……啊,啊……你坏!”赵揪着他胳膊哀叫,娇细的童音十分**:“你……一直变大……这么大……这么大……好硬,好硬…………受不了地……”
庞昱不理她的挣扎,继续稳稳的,轻快的进出着骄蛮小公主的身体,然后随着一次比一次的分泌更润越插越深,在身体停留的时间也越久……
赵挺腰承受,不光是**的腿心,连胸前两点也被花想容爱抚的快美难言,但就算被插得甩头**,她一回神便紧盯着两人交合处,仿佛不相信那么大的凶物能全然入体,忽觉一阵空虚,庞昱长长地退了出去,又缓缓插挤进来,娇嫩的下身如实反馈着他惊人的硬度和粗长,直插到了快感的尽头……只是这一次庞昱并未退出,那撑挤深入的快感持续挺进,深到赵难以想象之处。
“全……进来啦!好大,好深……怎么还在进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傲娇任性的小公主,在庞昱的急攻下,颤着丢了身子,领略平生头一回的交欢至美,但那深深的侵入却还未停止。
庞昱插进来的尖端像是一根极粗极长的拨火棍,就这么滑溜溜地贯穿了她,赵如遭雷击,四肢紧缠着他,终于杵尖像是顶到什么,不再穿尖搠底的滑进深处,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极痒极麻,如尿失禁般的汹涌潮感。
她用小小的手儿抓住庞昱的胳膊,失声娇唤:“要……还要……好哥哥,你快!”唯恐潮浪消退,又盼更强烈的一波将自己推上巅峰。
庞昱被她一句好哥哥叫得欲念沸腾,将她牢牢抓紧,全数退出又倏地一捣到底,“啪!”一声轻响,便挤出一注淅沥沥的清泉,一下又一下,满满的、重重的捣着她,每往里捅一下赵都“啊”的一声,叫声更尖更短,更急促稀薄,仿佛刀刃入体,短促的呻吟又酥又腻,啪啪啪啪的浆水声回荡在凤临阁顶……
在赵美得数度晕厥,终于精疲力竭,沉沉睡去之前,庞昱一共要了她三次,姿势、动作大都出于花想容的引导。
他将小公主翻了过来,捧着她的小**从后面深深**,架起一条小腿自侧面**;让她背对着他坐入怀里,小腿**的分跨他的腿侧,从背后**;又让她骑在自己身上,双手按着她水娇嫩的小美乳,教她奋力扭腰驰骋;最后连花想容也禁受不住,扭着白皙腴润的雪股跨骑在他面上,任他舔食喷香肥美的下身,她却与赵捧乳厮磨,**对着**贴肉相抵,面对面吻得心魂欲醉,把这对初经人事的少年男女,一起送上了爱欲的巅峰。
庞昱筋疲力尽,在花想容把住腰眼的一阵轻柔按捏中沉沉睡去,一旁的赵更是脱力欲乏,顾不得满身狼籍,瘫睡在庞昱怀里,小巧的背脊雪臀起伏动入,连被花想容凤仙花汁染红的的指尖轻轻划着也不得醒,十三岁的骄蛮公主犹自咬指细鼾,趴睡正酣,初承雨露的模样娇美无比。
花想容站了起来,**的酥胸剧烈起伏,浑身上下覆盖着一层细密薄汗,连撅起的唇上都泌满晶莹汗珠,白皙的**遍布彤艳艳的玫瑰色潮红,有的是指印、抓痕,也有胸口,面颊等处浮现的欢好余韵,艳艳动人,美不胜收。
这一切原本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空气中根本不是玫瑰香水的味道,而是她的独门秘药——**香。
听名字也知道是作甚么的了,不然一向正人君子的四哥怎么会变得禽兽一般,任性、骄蛮、狂躁的小公主又怎么会乖乖的任他摆布?——
花魁已经是我的了。
花想容满意的想。
庞昱就算脚踩三条船,这次也不能不独上她这条。否则的话……哼,淫辱公主是什么罪名?淫辱当今圣上最亲的妹子、大宋朝的长公主呢?就算他是真正的安乐侯,就算他爹是庞太师、姐姐是庞贵妃,淫辱长公主的罪过一旦揭。
他,只有死路一条!!!
庞昱要想不死,那就得乖乖听她摆布,这不是比用苗疆秘术操纵他,更有意思么,至于那个人的吩咐……哼,抓住了安乐侯天大的把柄,何必再受制于他,甚至可以做的更“巧妙”一些,要他们……
狗咬狗,两败俱伤!
花想容擦干净了雪润润的姣美身子,取出事先藏好的另一套衣物换上,朦胧失焦的美眸猝然凝聚,丹红的唇角绽出一丝阴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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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花魁大赛,再遇任黄
“侯爷!安乐侯爷!醒醒啊,你醒醒!”迷迷糊糊的,庞昱感觉到有人推他。
很熟悉的声音,**、猥亵,又下贱,不过明显不是吹雪。
因为这个声音的**、猥亵和下贱,远远的过了他。
“醒醒啊,前十姑娘的表演已经一半了,马上轮到南宫大家了——”
“哗!”庞昱直接一跃而起,然后才想起来身边应该应该还躺了俩大小姑娘的,头一个动作便是抓衣服去遮,唯恐一左一右夹陪着的、**的两美人尽泄春光,全叫这个比吹雪还下贱猥琐的男人瞧了去。
一抓之下竟然抓了个空!直接摸到一床松松的、软软的……被褥!陡然惊觉:不对,刚才那地方空空如也,哪来的……嗯!?
他匆匆忙忙想看清楚自己倒底在哪,结果先是迷迷糊糊的看到床檐,然后是坐在床檐上一直推他的猥琐男。方才他射了四回还是五回,前世二十年的积蓄释放的涓滴不剩,那叫一个精疲力尽,睡起来了眼睛都是花的,一时没看清楚他脸,就瞅见嘴边上头那两撇黑——不对,是两撇胡子。
任黄!
我x,是这丫!庞昱一惊,这下子可是真醒了。
任黄大喇喇的坐在床檐上,斜眼看着他:“喂,喂喂,你这是干什么?舞龙舞狮么?哼,叫你半天也不醒,感情是刚才干的太劳累了?”
“刚才?刚才怎么了?”庞昱瞪大眼睛,一脸木然的望着他,一手探到被褥底下捏了,软趴趴的,还有点麻,加上腰眼泛酸。背脊寒凉,看来刚才在凤临阁顶层的疯狂欢好不是在做梦……但是,不能承认!
“呀。还跟你任哥装!”任黄“呸”地一吐口中叼着着长杆。站起来一脚踹在床腿上。踹得天摇地动差点散架。冷笑道:“看看你这副德行。神浮气虚、双目游移。衣衫不整、烟视媚行!一脸地**相。肯定刚才睡了女人。是不是?”
看见他这幅猥琐嘴脸。庞昱就在想:娘地。这种淫人怎么可以在世上活这么久——呃。是了。他是公主府地下人。多少有点靠山……公主?公主!!!
他猛地想起来。刚才他被他睡了地是那个刁蛮、任性、暴躁地小公主。
这算什么?算什么!!!
老子地清白。老子守了二十几年地处男之身。没有给琴伊。没有给熙芸。也没有栽在花妖女手里。却居然被个刁蛮、任性、暴躁到令人指地小公主睡了!
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
四哥一阵心慌。
刚才他中了**香。迷迷糊糊的很多事情记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四哥不会弄错。绝对不会。
纯洁的四哥以后再不纯洁了!!!
任黄看他脸露慌乱,益得意起来。哈哈笑道:“行啦,别装了,又不是什么羞人的事,花魁大赛一坐就是一天,美人再多也会看腻地嘛,领着自己的相好,到凤临阁找个房间……嘿,这可是公开地秘密,不然诺大的一个七层高楼,又是夜晚决定花魁归属的场地,怎么会特意空出来,一个人也没有呢。”
啊,有这风俗的?
庞昱愣了一下,马上大笑:“哈哈哈,知我者任兄也,任兄也——啊对了,任兄也是带了相好地,然后……呃哈哈哈哈,完事了刚巧到我这里的么?”
“哎不不不,兄弟一介下人,哪配在这里有房间啊,不过要是庞四小兄弟……啊不,要是安乐侯爷您愿意,肯把房间借我,我倒是可以她俩三个小丫头来……”任黄摸着两撇小胡子,色色地笑着,眼神那叫一个下贱。
“房间?你说这里是……我……不,是安乐侯的房间?”
“对啊对啊,但凡到场的贵戚公子,比如您啊,教坊司都会给安排的。”任黄很亲热的靠过来,好像把刚才讽刺加踢床的事忘了。
庞昱微一沉吟:“你……等了我很久?多久?”
“可久啦!”任黄一拍大腿,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我在人群里见到你离了座席,就追过来想问你个事,结果看你进了凤临阁……嘿,就知道你和哪家姑娘悄悄地约好了,于是我就在外边等,等啊等啊,等了整整两个半时辰。庞四……嘿嘿,庞四兄弟,还是这样叫着顺口,你可真是威猛强劲,金枪不倒啊,是不是有什么独门地交欢**,还是吃了太师府秘藏的补药,那个,哈,教教兄弟吧,或者给兄弟也来点,兄弟那个一次也就把个把时辰,短了点,哈,哈哈。”
一个时辰?那不就是俩小时,庞昱用眼角狠狠地鄙视他,打死也不相信他这瘦弱身板(呃,任黄地个头其实还行,不过比起四哥的威武当然还是差很多滴)能在女人身上挺两个小时,两个“半”小时都是奇迹了!
“然后你一个下人,不敢随便进去,就一直等,等到天快黑了,前十地姑娘们选了出来,凤临阁四门大开,准备最后的花魁决选,然后……”
“然后我就溜进来了呀!”任黄打断他道,“问清楚安乐侯的房间在二楼这里,就急急的奔上来了,现门半掩着,你在里头睡得挺香,抱着被褥一个劲的拱,满口的什么容容妹,我要你乖芸,芸你来——反正,我又一直等,等到现在。快快快,快些啊你,再晚就看不到陈师师弹她的曲颈琵琶了。“急个屁啊——”庞昱一听欧阳修的相好要上场了,也是想看滴,不过他更想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顶楼春风……n度的,醒来却会在二楼他的房间。
“呃对了,你找我什么事?”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房间的问题任黄定是不知道的,那得一会见到花妖女,当面问她——
陈师师出场了,她也应该快了吧。
“噢,我们家公主让我来问你……问你……”任黄本来说得很顺溜,可是说到一半破天荒的停住了,什么事情能让这脸皮厚的像城墙,比吹雪还要无耻n多滴猥琐男也觉得不好意思出口。
“问什么?”
“问你缺不缺女人,想不想娶个媳妇?”
“你要我说几遍!!!”
临到了大厅,决选的主会场外,庞昱顿住脚步,再次转身,面向一路追过来一直抓他胳膊试图拖住他的任黄。
“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不要随便给我介绍姑娘,尤其是还是什么十二岁出头水灵灵又乖又听话的小丫头。我是个正直的人,不是恋童癖、萝莉控!你不要打着公主给远房表妹相亲的名号诱惑我,就算是个小郡主我也不——稀——罕!”正义凛然的一把甩开他,昂阔步以一种虎步龙行的姿态走了进去“大哥回来啦!”
里边霎时喧嚷一片,人声鼎沸。
迎着太子党弟兄们仿佛英雄归来一般的欢呼,庞昱昂然走到了为他安排的、全场最好的座席,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任黄和他一样也走进了大厅,步子很快也很低调,一晃眼就混杂了人群中,因为欢呼四起,喊声喧嚷,他的自言自语完全被压住了听不清。
“偏你不要,这小姑娘,别人求一辈子还求不来呢。”
庞昱进来的时候,二选第二名(十七位名妓的二选,南宫琴伊等不算)兰桂坊的头牌凤仙姑娘刚刚表演完,众宾客无不翘以盼,焦急的等待着今届大赛公认的、唯一能同三大名妓争锋的陈师师出场。
陈师师来了,换过了一身浅蓝色以金缕刺绣著花鸟纹的襦裳,下着雪浪挑花洋绉裙,秋波流盼、樱唇含贝,秀眉宛如新月,最动人处是她闪动的大眼睛有种纯真若不懂世事的仙子般的气质,使男人生出要保护疼惜她的心情。
相比之下,厅内众美妓登时作了只配供奉陈师师这明月的小星点。
陈师师朝全场宾客袅袅施礼,然后盘膝坐下,身边俏婢为她捧来一只曲颈四相的琵琶,她接到怀里,纤手轻轻一挥。
只听“琮”一声,妙音骤起,如珠走玉盘,如霓裳轻舞,大厅中霎时只余琵琶之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嘈杂。
她怀抱琵琶的方式似与别的姑娘不同,乃是直直竖放在怀中,而且琵琶的制式也不像是坊间常用的类型,曲颈四相远较普通的直颈十3品简陋,竟像是最初由西域传入中土的款式,音域实不及前者扩大而华丽。
这种琵琶,能弹好的一定是高手!
一串如是珠玉碰落之声响起,陈师师手上抚弦,轻拢慢捻,十指各司其职,就这么一张平凡无奇的曲颈琵琶,到了她手里一瞬间成为了仙乐灵器,斐然而成无上妙曲,曲调质朴,旋律优美,音与音间的衔接有如天成,与方才各妓演奏的过于妩媚、妖艳的曲调一比,大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味道
庞昱刚要称赞,忽然音律一转,直入凄清,变得缠绵绯侧,闻音断肠!
第一百六十七章 花魁大赛,就是他,毁了女儿的清白
仿佛是在落叶迷径,秋虫哀鸣的深秋季节,冷雨敲窗,孤灯寒衾,阴山雁鸣,巫峡猿啼,带着某种苍凉悲越的乐韵冲霄而起,一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厅。悠扬绵长的曲调,透出无尽的凄迷悲凉,好像那秋天的落叶,一片一片随着冷风离开了树枝,无奈地飘落地面。
看着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观众,还有席上捻须微笑的八叔,庞昱忍不住感叹:哇哇哇,好一个陈师师啊,这就叫别出心裁、独树一帜啦,花魁大赛上别家姑娘奏得都是艳词靡曲,唯独她竟然弄了一凄婉乐章,若是搁在现代的选秀节目中,这样大异其趣地选手一定会因为用心精巧独辟蹊径而获加分滴!
好姑娘啊,生得漂亮,人又聪明,可惜了四哥是个正直的人,没有挖墙脚的爱好,更加不会去夺兄弟……睡过的女人。
陈师师手转一弧,琵琶声再变,颤抖的音韵仿佛在伤心地呜咽,又似在哀怨地低诉,倾诉着那无边无际的忧郁,同时唱道“一更天,最心伤,爹娘爱我如珍宝,在家和乐世难寻;如今样样有,珍珠绮罗新,羊羔美酒享不尽,忆起家园泪满襟……二更里,细思量,忍抛亲思三千里,爹娘年迈靠何人?宫中无音讯,日夜想昭君,朝思暮想心不定,只望进京见朝廷……”她的唱腔透出一种放任、慵懒而暗透凄幽的味儿,古朴的曲调配上凄美地诗词,别有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情味。没半点瑕疵的优美声腔,配合动人的表情,相得益彰,勾起每个人深藏地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的伤情,可咏可叹。
际此月夜清幽地时刻。被她凄婉的琵琶声一引,众人心底潜藏的哀思愁绪纷纷像山洪一般涌泄而出,万千重既无奈又不可逆转的悲伤狂涌心头,宾客中纵有刚硬心肠。也不禁魂为之颤,听到哀怨处,甚至有人咽不成声,泪水夺眶而出。
“……五更里,梦难成,深宫内院冷清清。良宵一夜虚抛掷,父母空想女,女亦倍思亲,命里如此可奈何,自叹人生皆有定。”一曲唱完,琵琶地音调再转,透出飘逸自在的韵味,比对刚才的哀迷感伤。就像浸溺终生者忽然大彻大悟。看破世情,晋入宁柔纯净的境界。
琵琶声浅浅低徊。似有如无,似散还聚。陈师师清美的玉容辉映着仿佛神圣般彩泽,双眸深沉平静,本来笼罩不去的愁云惨雾云散烟消,不余半点痕迹,美丽地音符像一抹抹不刺眼的阳光,无限温柔地轻抚平定众宾客心灵的摺皱。
乐声倏止。
众人几乎听得痴了,几乎忘记了这是大赛,忘记了是在表演,忘记了一切,直等到歌声寂绝,还是久久都不能动弹。
隔了好半晌后,全场才出如雷掌声,不自觉地纷致颂赞欢辞。
赵玄黄长长叹了口气,动容道:“花魁大赛,众芳竞艳,本王只道除南宫大家外无人不以明艳之曲冀博众宠,却不想姑娘妙手,竟得此凄婉佳奏。”
台上。评审之一地程捋须赞道:“姑娘所唱乃是是有名地《五更哀怨曲》。传说为王昭君所作。满腔幽怨。无限感伤。混合着浓重地乡愁。但又有一丝丝地憧憬。千般情思、万缕惆怅。手把琵琶唱尽了昭君地娥眉憔悴。孱弱与孤伶。实为大赛迄今第一佳作!”话一说话。众评审纷纷点头称是。
忽然场下一人站了起来。朗声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师师姑娘这《五更哀怨曲》悲凉凄切。唱尽了昭君深宫冷遇和被迫出塞和亲地寂寞与哀伤。在下不才。即兴做《明妃曲》一。以贺姑娘佳曲。”
花魁大赛上咏诗作曲那是常例。一来可在满堂宾客面前展露文采。若得佳作旬日之内便可名扬四海。二来青楼姑娘们虽然多数爱“财”。但是“才”也爱。以往不乏有在花魁大赛上凭一词或一诗、一曲、一赋搏得佳人青睐。然后成其好事地例子。陈师师出场前已经有不少才子骚客们在其她姑娘表演前“展示”过了。其中不乏佳作。引来掌声赞誉无数。大赛地气氛也因此变得更加热烈。
所以咏词作曲根本不足为奇。
然而。当这个人站起来时还是引来全场一片惊噫。
先他很矮。很矮很矮。矮地像个小孩。然后他地声音很嫩。很嫩很嫩。嫩地像个小孩——啊不对。仔细一看。他就是个小孩。十一二岁。虎头虎脑。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庞昱忍不住哀叹,这么丁点大就来花魁大赛凑热闹,长大些那还得了!
娘的,老子以前就是太天真太纯洁太不开放了,结果弄得到穿越、到今天了才***不是处,小伙子,有前途,四哥顶你!
“介甫介甫,你别玩啦,都是大人们在作词咏诗呢,咱们凑什么热闹。”男孩身边另一个小男孩不停的拉他,竟然是那日答题进到绿绮轩的两个小“才子”。
“介甫”不为所动,挺起他小小的胸膛,用他那略带稚嫩的童音唱道:“明妃初嫁与胡儿,毡车百辆皆胡姬;含**说无语处,传与琵琶心自知。黄金植拔春风手,弹着飞鸿劝胡酒;汉宫侍女暗垂泪,沙上行人却回。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可怜青家已芜没,尚有哀弦留至今。”
一曲唱罢,全场震惊。“好、好曲啊!警辟精绝,情韵深婉,真乃好曲。”
“我的天呐,这孩子才才多少大,可怜青家已芜没。尚有哀弦留至今可称千古佳句,他他他、他倒底……”
“这……这是哪家小孩,不不不,是哪家的才子。哪家地!”张先失口叫到,连一直低头不语的柳永都忍不住朝“介甫”望去。
“介甫”昂道:“我姓王。字介甫,是国子监的学生。”
“你爹是谁?”七八个声音同时问,只道是哪位大文豪的公子。
“家父父益,字损之。曾为临江军判官。”
众人面面相觑,这里坐地少说也是尚书级别的,一个判官谁认识。
“哗啦——”有人跳了起来,在最豪华地头等席,是四哥。
“王安石!?你、你是王安石!!!”庞昱一激动,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对。我就是王安石。”被全场近百双眼睛盯看,他竟然一点不害怕,骄傲顺手一拉旁边的“子固”。
“这是我在国子监的同窗曾巩。”
庞昱脑袋“嗡”的一下子爆了——
知道一座金山突然摆在你面前,是什么感觉吗?
就是他现在地感觉。
我xxxx了,欧阳修、范仲淹、王安石,还一个曾巩,这***是华丽到什么的阵容啊,简直千古无双!!!
赵玄皇疑惑道:“安乐侯认识此子?”
“废话。千古名相。唐宋八大家之……”庞昱差点说漏,急忙闭嘴。
“在下也有一《和明妃曲》。还请诸位品评——”关键时候,欧阳修帮忙打圆场。一下子把全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果然有个义气哥们就是好哇。
柳永端坐不动,欧阳修无疑成了大赛最受期待的“明星”,一时大厅静谧,鸦雀无声,都等着这位京城第一才子亮出大作,只听欧阳修唱道:“胡人以鞍马为家,射猎为俗。泉甘草美无常处,鸟惊兽骇争驰逐。谁将汉女嫁胡儿,风沙无情貌如玉。身行不遇中国人,马上自作思归曲。推手为琵却手琶,胡人共听亦咨嗟。玉颜流落死天涯,琵琶却传来汉家。汉宫争按新声谱,遗恨已深声更苦。纤纤女手生洞房,学得琵琶不下堂。不识黄云出塞路,岂知此声能断肠。”
“好,好曲啊!”他一唱完,宾客们都来不及鼓掌,调整好状态的庞昱已经大声开始捧了,“某一《苏幕遮》,今人莫能为,唯李太白(李白)能之;介甫小哥这《明妃曲》,太白不能为,唯杜子美(杜甫)能之,杜子美今不在,唯永叔兄能之也!”《苏幕遮》便是他在绿绮轩做地那“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连一直沉默的柳永也忍不住赞道,“永叔兄此曲臻至妙绝,开篇由胡地习俗之异,写到昭君流落之苦,再写到明妃思归作曲,玉颜”句以下由人而曲,写乐曲传入汉地。人是由汉入胡,乐曲则又由胡来汉。由胡地叙述起,由汉地叙终,如此往复叙述,突出胡汉之异、夷夏之辨,感慨应该是汉人最感难堪的乐曲现在却被汉宫当作新声来翻奏,但真正知会其中怆怀悲思的又有几人?深刻的命意寓于从容委婉的叙述,平易婉曲的语言和清晰自然的层次接转中,反衬出对昭君悲怆生世地感喟深沉……似此咏怀感叹之词曲,三变自愧不如。”他似乎很忌讳和亲又或者过于感伤地话题,叹了一句便不在言语。
“哈哈哈,三变兄不如,那便我来吧。”四哥怎会放过出风头的机会呢,柳永一说话,哈哈笑着接过了话题,“我做两曲,前后唱和,还请诸位品评一
“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角垂。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归来却怪丹青手,入眼平生几曾有;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家人万里传消息,好在毡城莫相忆;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庞昱用他充满磁性和温柔地声音神情唱来,当听到“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一句,满场宾客包括柳永在内,无不动容,等到最后一句“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小王安石、小曾巩眼中又一次浸满了崇拜和仰慕,欧阳修更是忍不住拍案叫绝,七位名妓包括陈师师之内,看四哥的目光都烧了起来——以前关于这位“阉佞侯、战柳永、独挑王爷党”地天才家丁的种种“传说”都是听闻,唯独今日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真正领略到了他的斐然文采、无双才华,再加上他的英俊面容、伟岸身形,还有安乐侯的尊贵身份,哪还有姑娘不春心荡漾,暗暗湿透的,哪怕就只一晚也要睡到他的床上去!
四哥最喜欢的,就是被一堆美女注视的感觉,潇潇洒洒的举杯一饮而尽,趁着酒兴,悠然吟道:“汉宫有佳人,天子初未识,一朝随汉使,远嫁单于国。绝色天下无,一失难再得,虽能杀画工,于事竟何益?耳目所及尚如此,万里安能制夷狄!汉计诚已拙,女色难自夸。明妃去时泪,洒向枝上花;狂风日暮起,飘泊落谁家。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姑娘们,韶华易逝,该欢乐的时候尽情欢乐吧,不要辜负了你们的潋滟青春;禽兽们,当潇洒时自潇洒,得风流处且风流,此时不纵情享乐,更待何时啊,啊哈哈哈哈哈!”他酒劲上头,什么**话儿悉数都迸了出来,却也恰恰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们的心声。
女人,谁的心底不思春,男的,哪个骨子里不**,花魁大赛,不就是他们找欢乐、找享受,相互慰藉“爱”的最好的平台!
庞昱话音才落,大厅里99的人跟着一起激动起来,有的狂叫,有的大吼,有的拍桌子,狼嚎处处,姑娘们则是娇羞不已,春意盈面,至少有六位打定了主意夜里定要溜到他床上去,和这个“家丁中的侯爷、侯爷中的家丁”春风一度!
不过为什么是99的人呢,因为大约两百宾客,有两个是滴水不进,绝对不会被庞昱挑动滴,一个是铁石心肠的包老黑,一个嘛当然就是黑着脸的八叔咯。
纵情享乐?丫就这思想!
八叔愤怒了,他想:就是这混帐东西带坏了女儿,女儿就是受了这家伙的蛊惑,才做出婚前xo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他那本来天仙一样清雅高傲的女儿啊,现在居然收到一个装水的破瓶子就激动的难以自抑、欢喜的现出笑容!
可怜他这做爹的,三年了,除了这次再没看见过女儿笑!
就是这家伙,这个满口享受、欢好,及时行乐的混帐东西!就是他,毁了女儿的清白,就是他,污了女儿的仙格!!!
八叔的眼里在冒火。
ps:可怜的四哥,好容易的破处了,就收到一个红包自卑的去撞墙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魁大赛,江南第一美女
谦虚是什么?四哥从来不知道。
在咏出了一曲赛后被京城诗文界一致誉为“咏王昭君诗歌中的问鼎之作”后,四哥即兴又做了两诗,大厅里掌声雷动,久久不歇。
“一身归朔漠,数代靖兵戎;若以功名论,几与卫霍同。”
“汉武雄图载史篇,长城万里遍烽烟。何如一曲琵琶好,鸣镝无声五十年。”
四哥每念一句,男人们的喝彩和女人们的尖叫就响起一次,几乎把花魁大赛搞成了他的个人诗会,太子党的弟兄们喉咙也喊破了,尤其是高崖内和钱恃才,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被人取笑、嘲讽,说他们没文化,素质低,心里头那个憋屈啊!现在终于扬眉吐气啦,大哥新收的下人不光楹联厉害,作诗赋词更是了得,连即兴写个曲子都能叫满场的这帮“才子文人”轰然叫好,太子党以往落下的颜面,一下子全给捞回来了,从此再没有人敢讥讽他们了,有什么理由不欢呼雀跃?
“好,作诗暂且就到了这里,接下来我再……”庞昱看来真想把花魁大赛变成他的个人秀,背后忽然一阵凉,斜着眼角一瞟。
是八叔,黑着脸、咬着牙,眼看飙的腹黑八叔。
“接下来就到此为止,还是请熙芸表演歌舞吧,哈哈哈,本侯也等很久啦。”四哥改口忒快,当然不是因为怕了谁,而是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娘的。大宋朝好像有规矩,不能娶俩公主地吧,老子是个负责的人,不可能睡了不认账。到时候委屈一下勉强把那只刁蛮的小白虎……嘿嘿嘿,收了。但是琴伊好像算起来也是公主,这不就重了……唉呀麻烦大了这下!
四哥这里郁闷着,大厅再一次的寂静下来,包括陈师师等诸名妓在内。人人屏息静气,等待邹熙芸地出场。
江南第一美女!
这是七秀坊在京城落户后,一支庞大的“金陵粉丝团”(呃,古代没这次,方便大家理解才这么叫)随后来到京城,狂掷千金直接把城西最豪华地几家客栈包下一年。然后每天带着各色礼物大张旗鼓的到七秀坊捧场,人们才从他们口中听到邹熙芸在他们那里竟然有一个这样响当当的称号,而低调开张的这家七秀坊竟然是江南第一地风雅胜地!
长期以来。汴梁这帮花花大少、豪门勋贵眼中只有一个南宫琴伊。认定天下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和她相比。可是当他们慕名而来。在七秀坊看过邹熙芸地歌舞。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觉得——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人。可以和南宫大家争夺花魁地归属。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七秀坊地邹熙芸姑娘!
庞昱从来不在乎这些“第一美女”“第一名妓”地虚名。不过他看过一次邹熙芸地歌舞。知道其中地精彩。这时地期待之心反而较其他宾客更为强烈。
鼓乐声起。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庞昱地眼神倏地一凝。
上一次在七秀坊、邹熙芸地幽居地小楼里。邹熙芸和“九天飞仙”地九位舞姬携手表演。让他看到了有生以来最动人地歌舞。而这一次。邹熙芸为了争夺花魁在凤临阁倾情献艺。出场地声势比上一回还要宏大。
奏响乐舞地是一支由十六名女子组成地乐队。在吹奏敲击各式乐器出缠绵乐韵地同时。曼妙地摆舞着身体。舞姿优美。教人赏心悦目。
她们都是绮玉年华的少女,身材婀娜多姿,最妙地是穿着的彩衣,恰到好处的露出修长雪白的大腿和盈盈一握的纤腰,既引人目光,又不至堕于媚俗。
忽然鼓乐一变,九位身披轻纱,容色姣美的舞姬,手持羽扇从内门舞进大厅来,可不正是那日见过的“九天飞仙”。她们的姿色远胜之前表演过的其他舞姬,身影乍合倏分,变化出种种的绚丽的图案,看得在场男女,均叹为观止。
汴梁虽时当时国际最大的都会,不过论起风流雅韵,还是要数江南第一,尤其南唐一朝,上至国主李煜,皇后周娥皇,下至民间的文人雅士,莫不性好歌舞,安于享乐,李煜宠幸嫔妃娘,赞其跳舞时莲花凌波,俯仰摇曳之态为“莲中花更好,云里月长新”,开千古裹足风潮;大周后重谱《霓裳舞衣曲》,复原唐时宫廷的最大歌舞乐章……南唐虽由此而亡,但江南一地纵情声色、纸醉金迷的风气经久不改,岂是成为大宋国都仅一甲子余的汴梁可比。
在场的七位名妓(南宫凤仪、花想容到后场准备表演去了)都是汴梁一流的歌舞行家,但见到这享誉江南的舞乐表演,亦只好自槐不如。
更使人要命的是“九仙”们青春正盛的娇艳体上只是分别披著紫红、鲜黄、淡绿和清蓝色的轾纱,其下隐见淡红色的亵衣短挂,香肩胜雪,玉臂粉腿,摆曳生姿,看得众男宾们无不两眼放光,高崖内、钱恃才这俩色痞更是口涎直流。
看看,看看!这都什么素质!!!四哥恨不得撞墙,当然也在悄悄的观察周围,赵世开、赵宗惠等虽没有他两个好色小弟那样的失态,但亦是目瞪口呆,呼吸转急,太子党中只有赵允弼神色冷沉,不为眼前美色所动。
而赵玄黄虽然表面看得入神,但眼神深处却没有的任何的迷乱或是沉溺,可知他摆出来的姿态,只是保持低调、不让自己过于引人注目的一种假像。
九位舞姬在极尽妍态的千变万化后,由分而合,站成一个大圆,同时樱唇轻吐,出曼妙无伦的歌声,莲足翩翩起舞,裙摆若隐若现间,青春动人的**春光隐现,美不胜收,一时衣香鬓影、娇声软语,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宾客们忍不住要鼓掌称赞,众舞姬忽地蝴蝶般飞散四方,真正的表演者邹熙芸赫然出现在场地的正中处。
没有人知道这仙姿佚貌、离殊绝俗的江南第一美女何时来到,也没有人知道她是怎样躲在舞姬阵中,等庞昱带头喝采,他们才如梦初醒般附和起来。
花魁大赛真正的精彩,至此拉开序幕!
第一百六十九章 花魁大赛,面纱坠、洛水女神现凡间
江南第一美女!
邹熙芸甫一亮相,所有去过和没有去过七秀坊看她表演的宾客,脑中不约而同的狂涌出四个字——名不虚传!
这倾倒众生的绝色美女身着一袭金黄色绣着凤凰纹饰(唱戏的龙袍是四爪,她的凤袍当然也有改动,不然就是逾制了)的罗裙,足登金莲似的小巧绣鞋,秀上的钗簪以玳瑁镶嵌,双耳戴了明珠做的耳坠,粉颈挂上宝石镶嵌成的珠链,肌肤雪白剔莹,似能看透骨骼一般微带透明,配起她颤颤巍巍的耸挺酥胸,骨肉匀称的修长美腿,还有高挑婀娜的身段以及紧致结实、仅盈一握,连接上下的饱满胸脯与浑圆美臀的窄薄柳腰,容光明艳,动人至极。
她把掩住玉容的冰绡薄纱换成了一方薄如蝉翼的黑色丝绸,瑶鼻樱口若隐若现,别有一种雾里看花、叫人心痒难耐的味道。黑丝上边嵌了一对顾盼生辉的明眸,衬于她被掩住的、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虽然只是静静的站着,没有任何的动作,但就是这样,全场宾客已经无不感觉到江南第一美女的诱人风情。
尤其是她长秀而洁白的脖子,使她在姣美中透出无比高贵的气质,比之拥有皇室血统、公主之身的南宫琴伊,竟无丝毫逊色!
邹熙芸这一亮相,仿佛如艳阳初升,光华夺目,不论男女,均被她美绝当世的扮相震慑得不能自已——
如此绝色仙姬,凡间岂能一见!
九位舞姬以邹熙芸为中心坐了下来,轻轻遥向她挥动手里的羽扇,使人清楚知道她才是这场乐舞的核心和灵魂。
邹熙芸像一点不知自已成了众人眼光的唯一目标,像独坐深闺之内,顾影自怜地作了几个使人心跳情动的姿态表情后。才幽幽唱了起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近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她唱的是曹植《洛神赋》中地选段,大意是在洛川之边。阳林漫步之时,看到了洛神宓妃,她的体态摇曳飘忽像惊飞的大雁,婉曲轻柔像是水中的游龙,鲜美、华丽较秋菊、茂松有过之,姣如朝霞,纯洁如芙蓉,风华绝代。随后作者对她产生爱慕之情。托水波以传意,寄玉佩以定情。然她的神圣高洁使他不敢造次。洛神终被他的真情所感动,与之相见,倾之以情。但终究因人神殊途,结合无望,被迫与之惜别。全篇想象绚烂,浪漫凄婉之情淡而不化,惆怅丝丝。令人感叹。
赋是好赋,词藻华丽而不浮躁。清新之气四逸,排偶,对仗,音律无不臻至妙绝,传神的描写刻画,使人感到洛水神女浮现于眼前,兼之与比喻、烘托共用,给人一种浩而不烦、美而不惊之感,取材构思在汉赋中无出其右。而邹熙芸的歌声、音色。就如夜莺轻啼一般悦耳。如潺潺流水一样自然,动听地歌声袅袅萦绕在凤临阁里。幽雅纯净,让众人禁不住沉醉其中。就像在彩虹般色泽的流云似水中。浮载着深沉而浓得化不开的深情。歌声变化万千,抑扬顿挫,反覆如波推浪涌,仿佛勾留在缠绵的气氛中,轻柔的呼气吸气与优美的歌声结为一体,无限地加强了曲赋的感染力,她一字一句的轻柔地把整个情景安置在音乐地空间里,奇异的笃定吏使人感慑得不敢不全神静听。
她一边唱着曲子。一边翩翩起舞。窗外地月光透射进来。映着她罗裳地丽色。如珍珠般光泽流转不定。动人地舞姿如月魄精魂在嬉戏。仿佛随时会溶入这淡静地月色之中。最最引人注目地是她地一双玉臂。白皙地肤色几乎透明。玉雕般地皓腕上脉胳血管隐约可现。舞动之时如浮萍漾水。弱柳搦风。再加上晶莹纤秀地手指。蓦然便有了一种飘逸出尘、仿佛仙子起舞地至美感觉。如同磁石般将众宾客地眼光牢牢吸住。各人均不由在心中暗叹一声:原来藕臂葱指便是如此这般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天籁般地动人声音继续由她地檀口吐出来。缥缈优美、如云似水地曲调萦绕徘徊。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泛起一幅美丽地画卷。若似梦境里来到了洛水之畔。亲眼见到那位“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地宓妃女神正徘徊在洛河畔。对着自己美丽地倒影探情咏吟……
不。不是梦。是洛水女神就在眼前。金明池畔、凤临阁里。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是地。这一刻。邹熙芸化作了降临凡间洛水女神。用她那优美地步态、袅娜地舞姿。把本该属于天界仙宫地曼妙舞曲。在尘世凡间倾情上演。
满堂宾客及台上众评审莫不看得如痴如醉。
这时一阵玉笛之声犹如从云间掠过。飘然而来。筝、磬之声渐次引出。间以琵琶、箜篌、篥地声音徐徐响起。散序奏过了六遍。她地歌声开始若断若续。似实还虚。但偏是异常清晰。咬字明确。教人听得一字不漏。
当邹熙芸唱到“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声音转细。与乐音同时消没。化入千山万水外地远处。千萦百回。犹自不绝。众舞姬又把她围拢在中央。羽扇颤震间。一物忽然飘飞起来。落在庞昱脚边。
赫然是她蒙面地黑纱。然后……
邹熙芸倾倒众生的如花玉容,次展现在众人眼前!
ps:推荐一本朋友的书,各位放心,正文是2o26字,剩下的内容没到974字是不收费滴。三国中还没有人穿的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汉灵帝。史无前例的建裸游馆,搞商业街的大汉皇帝,十大淫秽皇帝中排第二的家伙。打造完全不同的大汉帝国,大汉灵帝,12778o8,这位哥们的口号——做人当如司马迁,人监书不监。《新汉灵帝传》,书页那里有直通车。
第一百六十九章 花魁大赛,想容艳舞,春色无边
鬓云欲度香腮雪!
温飞卿(即温庭筠)这句曾经yy过无数次的词句。
庞昱终于领教到了!
邹熙芸的俏脸,真叫一个白的不可思议,既非花想容那种异族混血的兰色冷白,也不似南宫琴伊那等透明也似的羊脂玉白,而是白得温润浓稠,连鼻尖、耳下、鬓梢等肌肤薄处所透出的血色都带了抹粉橘,如涂奶蜜一般。
庞昱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每隔着黑纱也能感觉到她俏脸任何细微的变化。
因为这润白是如此之浓,浓的化将不开,浓的无比润泽,浓的……炫人眼目,比那冬日里映着阳光奕奕生辉的霜雪还要灿烂耀眼,难怪她要以薄纱遮掩住玉容,不然光是这奶润浓稠、凝乳般光洁的白,就能令天下男人为之亡魂失魄!
岂止是白,还有那弯月般的细长柳眉、明澈深邃的涧水双瞳、光洁玉润的胜雪香腮,恰到好处的都集合在了同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靥上,秀挺笔直的鼻子下两片樱唇丰润鲜红,在两个美丽的酒窝衬托下,像一抹由老天爷妙手勾画出来的丹红胭脂,艳丽浓郁,却一点不落于尘俗。
她的俏脸犹带着点滴晶莹,该是香汗淌过秀颊醺蒸出的淡淡水痕,秀瀑般倾洒下来的乌,随着歌舞的余韵仍在微微摇摆,滑顺如缎,光可鉴人,遥与窗外浮霭的月辉相映,浮溢着一片朦胧光泽。配合她全身透出来的叫人无法抗拒的高贵气质,将在场的众多的美妓俱衬得毫无颜色!
众人激动得连拍掌喝采都忘掉了。
庞昱亦神为之夺,倾倒不已。
好个邹熙芸,一舞之后竟然故意落下面纱,叫满堂宾客初睹她倾国倾城的潋滟玉容,比起陈师师演奏时的另寻僻径,又要高明无数倍!
庞昱捡起落在身边地黑纱。起身离席走到场中。玩味似地眼神从邹熙芸奶白润泽地俏脸一扫而过。然后环顾全场。傲然道:“熙芸此舞。美轮美奂。想是瑶台天宫地仙舞亦不外如此。是不是啊?”邹熙芸是他女人——哦不对。是他地“嫦娥”(牛郎地女人可不就是嫦娥嘛)。表演地如此精彩。当然要带头为她喝彩啦。
众人魂魄归位。轰然叫好。这一次真地是情不自禁。太子党地人除了赵允弼连赵宗惠、赵世开都忍不住大声狂喊。
庞昱再次望向邹熙芸。眼中透着兴奋、迷乱和看到偶像巨星那样地狂热。执着那一方浸润着她地清冽香汗、汲取满她处子芬芳地薄透黑纱。缓缓走到邹熙芸身边。唇角勾起一个迷醉地弧度。单膝……在他面前跪倒!
啊不对。四哥跪下来。只是掸一掸靴子上沾染地丁点灰尘。然后再站起来。无限温柔地伸手过去。轻轻抚过邹熙芸吹弹得破地脸蛋。
邹熙芸本来以为他被自己玉容所慑。不能自抑地要跪下来。跪在他美丽地“公主”面前。结果竟然是庞昱虚晃一枪。又骗了她。轻轻松松得手了。
“啊。腴滑润泽。吹弹得破。所谓地肤若凝脂就是这种感觉吧。”
四哥的感叹完。不等回过神来的邹熙芸揪他,作恶地坏手已经收了回去。凑到鼻端,细嗅指尖沾染的莹润香汗里。那股如檀如麝的处子幽甜,至于另外一只手里拿着的那方蒙面黑纱,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放到了自己怀里!
娘的,四哥我是你的“牛郎”耶,牛郎懂不懂?慰籍你、给你欢乐的男人,竟然没有第一个看到你的脸,而是和这——么——多凡夫俗子一起,这也太负心薄幸,薄情寡义,始乱终弃(哪跟哪啊!)了吧。
作为惩罚,摸了你一把才,四哥算是“手”下留情了。
摸脸,这在持有现代人观点地他看来,压根不算啥,可是在古代,尤其是礼法严苛地大宋朝,一个卖艺不卖身、连手指头都没有给人碰过的姑娘,被人摸了她脸蛋,是除了强迫她生**关系以外,对她最大地淫辱!
幸好大多数人这时还沉浸在对邹熙芸优美舞姿的回味中,不然,邹大美女一露出姿容就挨过去摸了她脸四哥,“淫辱”了她地庞昱,要被活活嫉妒死的!!!
不过这下子,庞昱心里也平衡了。
看看,看看,都是女人,都要争第一,人家花妖女是怎么做滴,啊?春风一度还捎上个小公主(四哥中了**香,不记得花想容其实没给他进去,不过其实除了下边前后两个洞,哪里都被四哥玩过了,n遍)没说的,老子倒戈了!熙芸,这可不能怪我啊,是你太不仗义了,连个脸都不先给我瞧瞧。那天我还给你看了**呢,不光是全裸,还晕陶陶的任你摆布了一整晚!——
哼,虽然你拿下来面纱,容貌美的可比月里嫦娥,可是你就这样对待在你香闺里渡夜,和你有过同床之宜的牛郎哥哥!
简直太让人寒心了!!!
四哥愤愤然的回了座席,对美人毫不留恋的硬派作风,看得那些把他当成色痞**而心生鄙视的人们(比如包老黑),暗暗敬畏。
表演过后,邹熙芸没有循例退场,回到后台去更换舞衣,而是直接领着“九天飞仙”回到了她的座席,看来是很很焦急的想看一看竞争对手花想容的表演。
是的,她之后就轮到花想容了,众人无不暗暗猜测,有了邹熙芸的曼妙歌舞,有了陈师师的凄婉乐曲,这位在登台献艺不到一月便名动京城,声势直追南宫琴伊的妖娆美人,还能拿出什么样的表演来和她们一争长短。
答案只有两个字——彩车。
一辆庞大的彩车缓缓驶进大厅,方圆足有丈许,四面挑空,垂着丈余高的彩色幕布,幕布上画着各种神态各异、不知名目的鸟兽草木,与中原山水泼墨素描迥然不同。随着彩车的行进。幕布无风自动,缓缓起伏,其上所绘的图案栩栩若生,充满动感,更增添了一种神秘地异族风情。
花想容呢?在里边?众人不约而同的想,纷纷屏住呼吸。
彩车驶到大厅中央,稳稳停住,然后便是久久的静寂,直到宾客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准备敲桌子抱怨时,幕布中突然出一声女子的**声,其音慵赖,其声,在场诸人听在耳中,心内俱是一荡。
一只手臂忽从彩幕后伸出。五指成啄状,昂然指天。
荑手纤纤,肤凝玉脂。连肘、腋、等肤薄处所透出血色都成了某种粉酥酥的橘红,真个是嫩如藕,脂凝透。千魂挂,万人眸,看得满堂宾客目不转睛。
她的手臂本是静若玉雕,但随着搭在臂上的轻纱翩然落下,蓦然便有了一种流动感,在全场无数火辣辣的垂涎目光中,开始变换成各种诱人的姿态,时而若栖枝彩凤傲翼,时而若萌情小鸟诱欢。渐渐地越落越低。最后软弱无力地垂搭在彩幕上,只余二指在外。被凤仙花汁染成鲜红的指尖尚在不停颤抖,那种不胜其负的娇怯更是令人血脉贲张。恨不能上前为她轻捶按摩,以舒惜花之情。
一时大厅里静闻针落,惟有“咕咚”“咕咚”不停的吞咽声,却是一帮子色坯淫棍馋着口涎在那里吞唾沫。
连四哥这种正人君子都看得心头怦怦乱跳,热血上涌,情不自禁地又想到了方才在顶楼的悱恻缠绵,这一双柔若无骨的红酥手,还有她红滟滟地性感薄唇,水滋滋的……丁香软舌,可不就是夺走了四哥第一初精的罪魁祸!
忽然,搭在幕上地手指一动,纤纤手臂再度扬起。指、掌、腕、肘、肩依次颇有韵律地晃动着,从彩幕后扶摇而起,手臂尽头终可见一头如云秀,众人已知车里必定是花想容,均是瞪大了眼睛欲睹她精心打扮后的芳容,但她偏偏还就不露出脸来,只见到一头乌在彩幕端沿处如波浪般起伏颤动,看得人心旌神驰。
再又等了好一会功夫,一张风情万种的娇艳脸孔才从彩幕后缓缓探出,真个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远远望去,她取下了鬓边地金爵花钗,只余一头俏皮妩媚的坠马裸髻,颤抖的指尖顺着百合鲜瓣一般的面颊,滑过姣好的下颔、细直的脖颈、精巧的锁骨,慢慢停在微微起伏的白晰胸口,尽显的奶脯丰满、腴腰腻润,身子各处俱是说不出地妖娆冶艳,看得在场诸人全都是胸中巨震,哑然无声。
花想容缓缓站起身来,身上却是只罩了一层粉红色轻纱,隐约倾出一双白皙耀眼地**,随着她水蛇般扭动的身子起伏跌宕,滑臂**,蜂腰耸胸,玄虚处隐约可见,加上嘴中地轻舒**,眉目间的旖旎风情,纵有宾客能抵住刚才地诱惑,此时一样连呼吸也停止了,呆在座席处犹如泥塑木雕,一动不动,大厅中只余“砰砰”的心脏鼓动声响,撞击之猛之剧,几乎能想像热血奔流的模样。
幕布滑落,庞昱这才看清,所谓的“花车”其实是一座移动的水厅,四角各竖着一根精雕的亭柱,中间则往里内凹,注满温泉,形成一大片的清浅水面,宛若一个小小的池塘,水底下高高低低地布着无数错落阴影,似是铺得不平的方形地砖;水面上竖起无数木雕偶像,刻成乐工舞伎的模样,也有划船驰马的,精细到连核桃大小的五指拈花都雕刻分明,衣袂飞天、眉目宛然,刻意地不髹(xi)漆彩,显露出的美丽木纹却更添古趣。
花想容裸着一双浑圆笔直的修长**,一对丰腴晶莹的白腻小脚儿,莹润如乳浆敷就,鹅黄绣鞋、细雪罗袜一一未穿,脚底板与踝骨处都是带粉酥色泽的淡淡橘红,嫩得毫无一丝硬皮粗痕,足趾平敛,既有婴孩的浑圆腻润,又有熟女的诱人曲线,集稚嫩与妩媚于一身,说不出的玉雪可爱。
池水深及小腿,她婷婷袅袅地站匀身子,摆了个起舞的姿态,莲足不经意的触碰了一下池中的方砖,四方柱中出清脆动听的声响,仿佛磬音一般,池面上水花四溅,其中几具舞俑小人也跟着转动起来。
庞昱定睛细看才现木俑制作的精细巧妙,膝、肘、肩、腰等各有活动关节,不过柱中的磬音仅仅响了几声,小人稍动即止,无甚出奇。
他正寻思这里边是否藏了什么玄机,突然觉对面的花想容抿着薄唇,含情脉脉地望向自己,水汪汪的杏眼里春**动,流溢着媚人的艳光。
咋地了,没满足啊,想四哥继续“灌”饱你?
好啊,想“做”就挑个时间嘛,约好了地方四哥一定赴约。
心里痒痒的时候,花想容足尖轻踮,柳腰一拧,跳起舞来,只见她裙下交错,修长光滑的**踮跳弹动,柔媚丰挺的臀部线条充满弹性,妖娆的身影在车中不住飞转,饱满的胸脯晃荡如波,柱中叮叮咚咚的乐音如奏扬琴,旋律连绵不绝。(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她的这辆水厅彩车,本身就是一件乐器!
将声用的磬石、铁器等藏在花车的四面亭柱中,亭柱中空如风管,而池子里看似凌乱的地砖其实都是音键,以机簧连接到水面的舞俑处,一旦触碰地砖,亭柱就会出声响,间接推动外池的水力机关,使小人转动跳舞!
曲乐悠扬之际,池塘里的舞俑小人果然动了起来——与前度的断续呆板不同,满池的人船车马都绕着亭子飞快转动,乐工摆头吹笛、舞伎蹬腿飞天,扬帆驰马,宛若活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时无语。
花想容舞姿曼妙,虽然一手拎着轻纱的下摆,另一手还要不时轻拍慢点、伴奏合音,却更显身段玲珑,宛如空中飘飘的雪花,又如池畔飞舞的蓬草。随着轻快的音乐,舞步渐渐加快,忽地双臂平举,单腿着地,应着急促的节拍开始旋转,遮体的轻纱飞扬起来,她的身体变得一丝不挂。
众宾客纷纷站起,忍不住身子前倾,想饱览内中的春色,可惜这是只有四哥唯独能享受的风情——花想容此时转的飞快,不要说身体的隐秘处,连她的容貌都无法看清,清浅的湖面上霎时只剩下一团迷乱的旋风!
第一百七十章 花魁大赛,**·雅韵·仙曲
第一个**!
花想容的表演到了第一个高,满堂宾客过三分之二,蠢蠢欲动的连心也要跳出腔子,明明她转的太快,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瞧不着,他们一个个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得呼吸急促,两眼喷火。
渐渐的,花想容的舞步开始放缓,不过轻纱也同时坠了下来,重又掩住了她火辣娇艳、玲珑浮凸的身子,所以尽管薄纱后的隐密处若隐若现,但除了四哥的这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贼眼,别人谁也没资格玩赏、品味。
花想容越舞越慢,忽然在池中一角驻足,柔荑舞风,只以修长纤细的莲足前后轻点,原本两部合拍的丰富旋律一下子只剩下单音,外围的人偶也越动越慢,闻者却不觉空乏,彷置身于高峰前的波谷,对下一刻的变化充满期待。
她在池中袅袅曼舞,全身衣衫被水花溅湿,紧贴着玲珑曼妙的**,裹出胸前两座雪呼呼的浑圆乳峰,饱满滑腻的乳肉不断溢出,沉甸甸的都满溢到了腋边,隔着湿透的外衫仍能清楚看见;雪白的**映着粼粼波光,竟比水面倒映的白纱衣影还要润白,小巧的膝盖、膝弯透着粉酥酥的橘红色,裸足偶而抬出水面,沾着晶莹的细小水珠,宛若鲜滋饱水的新嫩梨条——
这是别人看见的,而在四哥的贼眼里……嘿,随风飘拂轻纱里边,那可啥都看见啦,酥白无比的乳沟、娇小可爱的肚脐,以及腴润柔软、线条却依旧窈窕的腰肢,还有在水中被硬拨开来的双腿间,不停飘荡的乌黑纤茸……
马赛克都不在话下了,何况是纱呢。
四哥看得益心痒,都在算计着晚上要做多少回、换多少姿势了。**的舞乐忽然转成了小调,只见花想容轻启朱唇,漫声唱道: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风过韵收。穿着一身半湿薄纱地妖娆美人朝评审席盈盈下拜。飘开缓落地裙幅在水面上摊成一个粉色地圆;奶白色地雪肌从湿透地薄纱里透出来。姣好地**曲线映着水面地粼粼波光若隐若现。眩目得令人无法逼视。
全场一片寂然。
直到推动人偶地水力机关渐止。舞俑越动越慢。接连停下。大厅里才爆出连串采声。赵允弼大声鼓掌叫好:“人道南国秀丽。其佳人多杏目柳腰、妆淡情深;北国苍莽。其仕女多雪肤冰姿、清艳妩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虚传你妈地。我家容容表演歌舞。你一个劲赞她美貌作甚么?
那是老子地女人。老子刚睡过地女人!庞昱很愤怒。站起来就要喷他。评审席上地八叔却先话了:“诸位稍静。天色已晚。还是请南宫大家登台献曲。早早选定花魁归属吧。”
八叔说话地时候。脸很黑。看着这帮子眼睛里只有“色”。饿狼一样地小兔崽子们。他掀掀桌子地心都有。嚷。瞎嚷!吹。瞎吹!就现在这些个表演过地姑娘。唱地再好。跳地再美。能比得了我宝贝女儿?
本来准备好了无数赞美吹捧的言语。期待能博得佳人欢心的宾客们,一听八贤王飙了。一致闭口,瞬间全痿。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八叔的话,估计是大宋朝除了皇帝地金口玉言最顶用的了——庞太师的也顶用,不过八叔金鞭在手,哪个敢不听可以当场打死,庞太师要想下手可绝对没这样快。
四哥也没空继续挤兑赵允弼,因为花想容在退场前,用她含情脉脉的翦水双眸幽幽地睇了四哥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四哥哥奴家今晚来侍寝陪你,答应奴家的事,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废话,四哥答应的事情什么时候没做到了?
他答应邹熙芸,花魁大赛时安乐侯将会亲自出任七秀坊的牛郎,最后可不就弄了个一日移封,由他自己暂代安乐侯。娘的,四哥可从来没有允诺过帮她夺下花魁,现在决定帮花妖女了,可不能算是违反约定。
他回了花想容一个暧昧的眼神,花妖女双颊生韵,含羞楚楚的受下了,一连抛过来几个媚眼,看得四哥身边的高崖内、钱恃才兴奋不已,yy本事一点不输给庞昱地两位二世祖,还以为这是对着他们呢,一个个脸上简直笑开了花。
四哥打眼色向已经“搞掂”地四哥评审示意:花魁?我女人容容!
大厅再次一片静寂,只余宾客们期待的心跳。
终于,当南宫琴伊像从梦境中地深邃幽谷来到凡间的仙子般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整个大厅之内,不论男女,目光都不能从这颠倒众生地佳人稍稍离开。
她莲步轻移的走进来,就像是临波而动地仙子一般,使人倾倒的不光是她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体态,更动人的是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宛若荡漾在一泓秋水的两颗星辰,深邃亮丽,神采盈溢,轻轻一眨便泛起一个接一个的涟漪,岂是满场的凡夫俗子可以抵挡得住的。
她让庞昱禁不住想起了神仙姐姐。
南宫琴伊拥有和神仙姐姐相似的清雅如仙的天生丽质,虽然少了掩住玉容后那种迷迷蒙蒙的神秘美,也及不上她冰锋一般的冷冽,却融合了某种与生俱来的清雅韵致和不染纤尘的美丽,形成了毫不逊色于她的特异风姿。
南宫琴伊走到大厅正中,先朝评审席施了半幅,然后盈盈侧转,环目扫过全场,一丝温柔笑意似是漫不经意地从唇角逸出,看得宾客们都呆住了:“琴伊此去洛阳,以致大赛延误数月,心中好生愧疚,今日谨在此献上一曲高山流水。以表致歉之情,更盼天下众姐妹共结同好,永为知音。”
短暂的静寂过后,全场轰然应诺,众人期待已旧的时刻终于来临。
南宫琴伊端坐椅上。接过小婢送上的锦盒,以她滑如凝脂,白似霜雪般的纤纤玉手缓缓抚上盒盖。
所有人都收束动作,屏住呼吸,静候琴韵响起。
随着锦盒开启,一道七色流转。光彩夺目的异芒冲天而起,南宫琴伊最钟爱的乐器阳雪凝霜琴以它独有的绚烂姿态赫然出现在全场宾客跟前,玉制的底座晶莹剔透,瑰丽无比,彩芒流转萦绕,散着丝丝清沁肺腑地寒意,宫、商、角、徵、羽、变徵、变宫七弦,自下而上。依法罗列,仿佛浸透了她的慧质兰
南宫琴伊捧起阳雪凝霜琴,轻轻的将它置于桌案上,美目升起朦胧似温柔月色、如水如雾的霞彩:“各位。琴伊献丑了。”诺大的厅堂内再无半点声息。
“叮叮咚咚。”她露出凝神思索、心驰物外地动人神态,纤长秀美的玉指在弦上看似漫不经意的拨弄,全无斧凿之痕地开始编织出一段一段优美的音符,琴音就像杨柳啜湖,翩然如舞,一圈圈泛了开来,温柔的荡漾进众人
琴音竟是如此动人,没有任何虚饰,宛如天生丽质的美人卸下盛装。变幻丰富地旋律。从她指尖和琴弦接触的地方像一朵朵鲜花般绽放开来,高亢昂扬处。彷如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低洄处。则若沉潜渊海,深不可触。
众宾客无不听得心旷神怡,一时楼中咳唾不闻,只余留这袅袅的琴声。
忽然琴音一变,由清远而入凄伤,如同那心中的思恋一般,浓如酒,稠如蜜,带着宋词的忧伤婉约,隐含着挥之不去、哀而不伤的淡淡怨愁。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营造呈示出乐章地空间感和线条美,忧凄的音色更是舒缓流泻,余韵无穷。在这凄美琴音的对比下,所有言语表达都变得空泛乏力,动人的乐声令深藏地情嗉应召而出,教人难以排抑。
南宫琴伊雪白如葱的指尖在七弦之上按、捺、拨、挑,尽力疏导,音境如朝露暗润,晓风低拂,琴意若泣若诉,如晚风动竹,细雨点萍,但每个节拍依旧清晰可闻,仿佛游丝袅空,若断若续,又似珠玉跳跃,此起彼伏。
众宾客们呆望著她抚琴独奏,感受如天际流云,变幻万千的哀思愁绪,心中涌起绵绵不断的怜惜和爱慕,情不自禁地感叹己身的弧寂和迷惘。
琴音再变,变成了宛若高山流水一般的清灵天籁,俞伯牙昔日谱成词曲,乃是感叹子期已逝,知音难再,而由南宫琴伊奏来时,她却化成了一位等待爱郎归来的寂寞女子,指尖轻轻地随着心中思恋在琴上拨动。渐渐的,她美丽的脸颊上浮起了就连月华也无法掩盖地彩霞,仿佛思念中地爱郎已经从远方归来,波光荡漾的双眸里,全然是浓地溢散不开的柔情。
金明池地波涛伴着她动人的乐声,把明月的倒影打碎,散成无数的玉蝶在水面翻飞,橙红色地灯火亦随着水波摇曳。南宫琴伊双眸专注于筝和指尖,每一次弹拨,总是能幻化成一道温润的和风,与春江月夜应合……
此时高山流水已不再是高山流水,而是属于南宫琴伊一个人的乐章!万众期待之下,她优雅灵动的琴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若明月般升上星空,恒久璀璨!
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想象自己是她曲中的男主角。
感受南宫琴伊的相思,感受南宫琴伊的等待,感受久别之后,和她重逢的欢乐,感受全心全意的爱与付出……这在以往任何时候,都是他们不能想、也不敢去想的场景,而如今,聆听着南宫琴伊倾情演奏的《高山流水》,一切的渴望、期待和梦想仿佛都变成了现实!
南宫凤仪转轴拨弦,按乐理韵,琴音接连盘旋,高低起伏,渐渐转而上扬,愈加高亢。犹如飞龙在天,横穿三山五岳,瞬间踪消影逝,吟啸之声却仍长留不去,萦绕耳边。忽然,真龙又现,凌空俯冲而下,激起漫天浮云,音调随其上拔,激荡流转,翻覆不定,一重高过一重,转折间履险若夷,举重若轻。
众宾客听得如痴如醉,几乎忘却身在何地。
这时,南宫轻音手转一弧,曲调再生变化,先如空山鸟语,涧泉飞瀑,继而群芳争艳,百花盛开,虎啸龙吟不足掩其清雅,凤鸣鸾吹何以喻其佳美,感人至深的旋律节节冒出,剔透得尤如荷叶上滴滴晶莹的露珠,奏到全曲的**处,赵允弼心神激荡,险些忍不住赞叹出来,连忙捂住嘴。并非这曲子不该赞,而是要赞、大赞,用尽言语去赞!然而时机不对,此时一出声,便乱了这绝顶的弹奏,再如何忍不得,也非等曲终不可,当真难以压抑,却又盼曲子始终不歇,一辈子听着南宫大家的琴曲,再也没有可求之事。
忽然,凤临阁内所有的大小棱窗一齐敞开,连正中穹顶的天窗也不外如是,皎洁的月色透射进来,光华铺满整座楼阁,映得四周一片璀璨,众人霎时目不能视,只闻得耳边仙乐奏响,萦绕不绝,犹如百鸟齐唱,仿佛空中当真有凤凰降临,而南宫琴伊这曲正是聚集百鸟,迎接鸾凤的仙韵!
也不知等了多少,天光消散,凤鸟回时,琴曲的余音袅袅荡出,其韵仍似轻烟不绝,众人听得心神俱醉,竟无一人喝采。
不知是谁第一个梦醒,先赞了起来。第二人、第三人纷纷醒来,而后满堂宾客皆回过魂来,全场尽是如雷采声。
庞昱耳际仍是萦绕着那美妙无穷的琴音,本来要好好品味一下的,却见柳永霍地站起,脸上哀愁尽去,感叹道:“得闻南宫大家天籁之音,三变顿起朝闻道、夕死可矣之慨。纵观此次大赛,四方名妓无数,唯南宫大家之风华令三变一世难忘。佳人清雅若仙,池畔夜景醉人,某心生感叹……”
咋地了?感叹感叹着要作词了?
庞昱一口闷掉面前的美酒,把杯子往地上一摔,“哗啦”站起来。
好啊,四哥奉陪!
第一百七十一章 花魁大赛,勾引自己的男人
柳永起身的那一刻,全场宾客就已经充满了期待,这位名冠天下,在风月界、尤其是青楼姑娘们心中名声、人望不做第二人想的第一才子,终于要出“口”了。
而当安乐侯接踵而至的摔杯跳起来,他们的期待已经不再是期待,而是看戏,看好戏的激动,看小家丁大战天下第一才子的好戏!
啊不对,小家丁已经不再是小家丁了,而是皇上亲封一日侯,他若出战,代表的是整个京城的豪门大族,甚至是代表整个北方,和来自南方的柳三变一战。
战呐,姑娘们的表演看完了,也是该轮到男人们斗了。本来最期待的王爷党、太子党一战因为四哥的略施小计,完全成了一边倒的局势;文人才子们和纨绔子弟之间的采品比试又因为四哥的三瓶香水搞得没了斗志;若不是邹熙芸、花想容精彩出演为大赛添色(南宫琴伊反正年年参赛,年年精彩,不算添),这届花魁大赛还真的连以往都不如了,现在突然迸出来这么一场才子大战,所有人的兴趣瞬间又高涨起来。尤其是那些没亲眼看过在绿绮轩里,四哥怎么大展满腹经纶,顶的柳永面红耳赤,几乎吐血,要靠南宫大家以琴曲搭救才有命来参加花魁大赛的宾客们,一个个更是红了眼,巴不得两人赶快开战。
柳永何尝不想同庞昱再比一场。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地。从大赛开始后就一直沉寂,到刚才听罢南宫琴伊的无上佳曲才重新昂扬起来,对于这个文采才学尚在欧阳修之上、那天差点打败他的对手,他是无比期待着还能有机会和他再比一次,而今天,这一刻,当着满场宾客,当着南宫大家的面,四哥公然就摔杯子了,摆明是要和他分个高低。他。怎么可能退缩!
大战一触即。
万众瞩目的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出来冷场。
“大赛尚未结束,两位就算要比,也得等着。”醇厚的声音夹着火气,不惜拂了全场滴的兴致,可不就是腹黑的八叔。
这话一出,常年观赛的各人无不品出了玄机——
没结束?那就是说刚才的表演三大名妓不分胜负,要比赛诗词曲赋了?
邹熙芸地歌舞联唱,花想容地舞乐相生。还有南宫琴伊的高山流水的仙曲,确是样样精采绝伦,如果硬要他们给分个上下高低真的是难以决断,看来不光他们这些看客这么认为,连众评审也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按照大赛的规程,还要加试一轮,比一比三大名妓的才学,才好断定最后的花魁归属。
于是乎。瞬间。没有人再关注四哥和柳永地诗词赋比试了——
美女们当堂较量才学。可不比两个大男人对拼有意思地多?
这帮子淫棍色痞!
除了在场地十七位名妓(前二十可以进凤临阁看决赛)比较期待小家丁和柳大才子地对赛。其余众人全都巴不得看没有三大美女作诗赋词!
“唉。何不这样。”贵宾席上。一直保持低调地赵玄黄笑道。“请三位姑娘各自应景提一诗作。词曲亦可。然后由三变兄和安乐侯爷各自点评。比试一下看谁地评断更精到。”他温醇地笑意还有充满磁性而又低沉地声音。不光是秒杀姑娘们地利器。连男人听了也不忍拂逆。当然四哥例外。柳永也是。不过这个提议听起来真地不错。花魁大赛上两个男人硬斗诗词未免有点煞风景。而要是和三大名妓地最终决选夹在一起。那可就成风雅之事了。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
“八王爷以为如何?”赵玄黄望向评审席。竟然不叫“爹”。看来果真如邹熙芸说得那样。去年花魁大赛后。他们父子关系就不是很融洽。
“好,就依你所言。”八贤王一样不叫“我儿”,一老一少看来是真犟上了。
庞昱突然反应过来,娘的,这么一算赵玄黄不成我大舅子了?行,这样也好,叫你八叔成天笑里藏刀,成天算计着怎么威胁女婿,好啊,那小婿对不住您了,以后就和未来大舅子联手,嘿嘿,和八叔您叫板。
作为评审中的第一文豪,也是全场对品评才学最有言权的张先,见八贤王肯,随即说道:“金明池畔,风景出尘寰,历次花魁大赛,我等都在这堪称人间胜景的地方尽赏天下名妓地歌舞乐艺,便请三位姑娘以金明池为题,即兴挥,各做一词,柳公子、安乐侯择其中一品评,以较高下。然后再由我等八位评审,拟定本届大赛花魁地最终归属。”
众宾客哄然相应。
花想容率先从东座席上起身,荠移莲步,袅袅娜娜一欠身:“论起做诗词,想容怕是不如两位姐姐,便先献丑了。”
她在俏笑着带着带着一抹娇羞,深深地望了庞昱一眼,以她充满诱人韵律的娇媚声线吟道:
“东君长为主,把绿鬓朱颜,一时留住?
南浦斜阳,杏园疏雨,怕见飘红系久。
自春来,东风吹皱,杨柳岸,空翠恁流光渐候。
桃叶渡,旧梦氤氲,一树明花消瘦。
望雾隔长亭,草迷烟渚,玉笛《梅》声依旧。
碧水兰桡轻辞后,
忆月榭弹春,凌波执手。
千帆尽,巫峡云散,幽思醉,新丰清酒。
鹤归楼,天上人间,羡七夕芳辰,鹊桥仙偶。
叹薄悻今生,情怀如水,小阁再无人叩。”
花想容念毕上下两阙,绽开娇艳欲滴地红唇浅浅一抿:“这一《金明池,别情》,乃想容有感而做,望柳公子、安乐侯爷赐教。”她的笑,百媚横生,风骚入骨,娇嗲语音带了些柔气,更是甜地腻。
妖女啊,你收敛一点行不行,这大庭广众的,勾引自己的男人也不用这样吧。
庞昱还在感慨,有人已经抢先开评了。
“好词,好词!上阙写景,通篇一尽氤氲,营造出悲凉凄伤之境,下阙婉转言情,欲展还旧,进入一种梦幻般的畅想,飘渺似一位佳人在水一方,望眼欲穿,通篇极境极情的铺垫,抒对人生苦短,情难绝的感慨,妙哉妙哉!”
这把声音,当然不是柳永的,也不是四哥!
第一百七十二章 花魁大赛,御驾亲临
我x,谁抢老子先?
庞昱腾地一下火冒三丈,因为一直盯着柳永,他没空注意是谁抢在他的前头,但是不管哪个混帐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占抢四哥大出风头的机会……哼哼,四哥看都懒得看,抄起杯子就砸过去!
不过可惜,他的杯子已经砸地上了,这一把抓了个空。
空了不要紧,旁边还有,庞昱起来就要抢两个小弟的杯子,忽然眼角余光瞥到了那个抢着评论,占了他风头的人。
我x,小王安石!
庞昱火气更大了,小样,还没出名呢,就想着跟四哥在姑娘们面前抢出镜了,不好教训一下还真的从小就不学好了!
他撸袖子准备直接扑过去揪人,却见小曾巩拉着小王安石的袖子,急着道:“介甫介甫,你看看,闯祸了吧,叫你别乱说话,你骗……”
“难得这么好机会,为什么不说。”小王安石甩开他,小小胸脯挺得高高。
“师傅和柳三变比,两词就够啦,可是争花魁她们一共要做三哩,为什么我不能评一评?”
庞昱撑着桌子几乎都要力往外翻了,然后扑过去狠狠揪他,冷不丁的听到这句“师傅”,一下子震惊了。
啥意思?啥意思啊?这个师傅喊得是老子么?
“师傅——”小王安石又喊了一遍。冲他喊。“介甫拜你为师。你教我诗文好不好?师傅。上次在绿绮轩介甫就想跟着你学写诗、作词、对对子地。师傅。你比国子监那些老学究厉害多了。你收了我吧。师傅。好不好?师傅。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他揪着小手。恳求似地望着庞昱。一连三个“求你了”“求你了”地稚嫩童音。听得好些姑娘恨不得把他抱起来。好好地捏一捏他地小脸。
大宋朝第一批爱好正太地腐女就是这样诞生地。
“介甫。你疯啦!”曾巩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你拜他一个家丁……你拜他为师。被院正大人知道了……你好不容易才进地国子监呀。难道就……”
“哎无妨无妨。偶尔本侯去国子监客座讲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这个人一向是诲人不倦地——安石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第一个学生了。还不过来给师傅敬茶!”庞昱态度变得贼快。厚颜无耻地当堂就认下了这个对他由崇拜而生敬意。由敬意而生拜师之心地小正太。
飞快地喝完小王安石敬地拜师茶。第二个出场地邹熙芸已经辞情并茂地当众咏完了她地即兴之作:
“琼苑金池。青门紫陌。似雪杨花满路。
云日淡、天低昼永,过三点两点细雨。
好花枝、半出墙头,似怅望、芳草王孙何处。
更水绕人家。桥当门巷,燕燕莺莺飞舞。
怎得东君长为主,把绿鬓朱颜,一时留住?
佳人唱、《金衣》莫惜,才子倒、玉山休诉。
况春来、倍觉伤心,念故国情多,新年愁苦。
纵宝马嘶风,红尘拂面,也则寻芳归去。”
“好。好一赋体词!”柳永动容道。他自重身份,知道庞昱光顾着收徒弟。也没仔细听,不想占他便宜。先行评价道,“通篇铺叙,尽情抒写,结合风景的描绘以寄寓身世之慨,笔触细腻,委婉动人。整个上阕好像展开一幅画卷,从汴梁城的顺天门一直铺向金明池,对于途中景物,并非纯以观察的视角摹写,而是用多种手法加以衬托点染。先是赋予自然景物以人地感情,词中所写的好花枝、半出墙头,似怅望芳草王孙何处便带有闺房之意。花枝出墙,便好似美人一般,缅怀着惆怅之情,望着远去的王孙公子,是花枝惹人,还是人惹花枝,
难以分辩。第二是以动衬静。第三则是对色彩的细腻点染,如青、紫、似雪的杨花,已正面写出三种颜色。而好花枝当为红色,芳草与水,当为绿色,这是暗写。”
“下半阕转入抒情。过片以问句形式,紧扣上半阕所写之春景,转折之中,意脉不断。怎得东君长为主,把绿鬓朱颜,一时留住?一方面是表示对大好春光的一片留恋之情,一方面是抒人生无常、青春难久的感慨。至此,整个词情便由欢乐转入纵酒听歌,由纵酒听歌再转入悲伤愁苦,结句则宕开一笔,逗归欤之叹。”
柳永详细的评述完全文,最后通篇总结:“此词上半阕着重写乐景,下半阕着重写哀情,佳人唱《金衣》莫惜,才子倒、玉山休诉,写美人唱情歌,才子饮美酒,乐则乐矣,然其中未免夹杂着及时行乐的颓放思想。此以表面之乐衬内心之悲,所以下面况春来三句把伤心愁苦倾泄出来。结尾三句不是通常地以景语作结或情语作结,而是以动态作结。前面说况春来,倍觉伤心,念故国情多,新年愁苦,感情已十分消沉;至宝马嘶风,红尘拂面,系回映前半阕游赏,本该感情一扬;然一纵字,则变为决绝语,意为即使游赏金明池再怎么快乐,终究也得回归故乡,感情愈加凄婉,实为点睛之笔!”
他这里一说完,全场立刻掌声雷动。
邹熙芸的词作本来就情调凄婉,感人至深,被柳永这一点评更是添色三分,就是今日夺不到花魁之名,也必成为风月界的一段佳话。
邹熙芸之后,是南宫琴伊,这位遗世而独立的绝代佳人同样是触景生情、悲秋自怜,甜美清柔得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喻的声音仿佛在每个人耳旁呢喃细语:
“天阔云高,溪横水远,晚日寒生轻晕。
闲阶静、杨花渐少,朱门掩、莺声犹嫩。
悔匆匆、过却清明,旋占得馀芳。已成幽恨。
却几日阴沉。连宵慵困,起来韶华都尽。
怨入双眉闲斗损,乍品得情怀,看承全近。
深深态、无非自许,厌厌意、终羞人问。
争知道、梦里蓬莱,待忘了馀香,时传音信。
纵留得莺花,东风不住,也则眼前愁闷。”
“好词。好一伤春咏叹之词。”轮到庞昱评了,开头和柳永的咋听都差不多,不过往后却是大大地迥异,“先从大处落笔,天阔云高,溪横水远,晚日寒生轻晕一气连用了三个境界开阔的短句,一反伤春词细腻入文的模式,起笔突崛。三个远景。如果只从单个分开细看,纯粹只显豪阔苍远的境界,于伤春主题并不切合,但一经组合排列,哀氛就透过词句四处弥漫,奠定了全词“伤”地基调。起笔突崛而又不显唐突、违拗。且自有新意,正是这词入文地妙处。”
““闲阶静”四句,紧承上文,由大笔勾勒转为工笔描摹;由云阔水远转向闲庭朱户;不着痕迹地写出了春景变化的特征;“悔匆匆”四句,紧承仲春景色,推进一步写暮春。用一“悔”字领起,描绘春光流逝之,无限惜春、惆怅之情溢于言表;再加上词句用“匆匆”、“旋”、“已”这些词一气而下,便将春光难留、稍纵即逝的惜春情怀与伤春愁绪表露无遗;“都几日阴沉”三句。紧承清明过了之后写暮春已尽。春光全去。接连好几天,天气阴沉。欲雨无雨,致使人身心困倦。等昏睡起来一看,美好的春光全部消逝殆尽了。这三句字里行间充满着未能及时赏春地悔恨之情和徒然看着春光流逝地懊丧之意。”
“全词最堪回味处,是下阙的“纵留得莺花,东风不住,也则眼前愁闷”。心怨源于春逝,这里却说即使莺声和花香留住了,仍还是愁绪难遣。所为者为何?东风不住!春去仅是引子,最伤心处,并非春天美景消逝,而是时间老去人老去——春天可以再来,人却难以再少!无言之伤,尽在其中矣。”作,上阙主描景,景中时也露情,下阙主抒情,全为伤春心事。怨入双眉闲斗损,乍品得情怀,看承全近,写地是春愁怨情。斗损,谓思量甚苦;看承全近,即特别看待极其亲近意。怨入双眉,思量甚苦,皆因春去无情。深深态、无非自许,厌厌意、终羞人问,写的是怨态,情动于衷而形于表。因春去而心怨,因心怨而神形缱绻,读之令人动怀!”
“好啊,评地好!”庞昱都还没说完,高崖内、钱恃才带头叫了起来,然后是太子党弟兄们齐声叫喊。而王爷党的人呢,拆他台不是——那样北方的才子们就输给南方了,帮着贬柳永也不是——贬了岂不是让他大出风头,一个个全傻愣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评审席上的人也傻了,尤其是张先,以他绝对专业的眼光看,柳永和庞昱对两词作的点评都可谓是画龙点睛,不但深入浅出,将词作本身的寓意分析的淋漓尽致,而且通过详尽的描述,使得原本深藏在字里行间地各种佳妙韵味,更加通俗易懂(纨绔子弟里头文盲多哎,不解释真的有人听不懂),两相比较,实在分不出高下,这可如何给他们定个胜负呢,难道竟要换个题目,重新又开始比过?哎呀妈呀,那这还有没完,花魁倒底选不选了?
忽听一把雄浑威严的声音从大门口远远响起:“文物第一、武无第二,两位都是我大宋天朝一等一的才子,何必硬要分个高下,以朕之见,还是……”
朕!?
庞昱才听着不对劲,才要循声望去,评审席上包拯忽然翻身拜倒。
“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
庞昱骇然扭头,瞬间瞅清楚了进门来的那张脸,顿时变色骤变!
第一百七十三章 花魁大赛,凤临阁袭驾!
这个人、这张脸,好熟。
他他他他、他是皇上!?
庞昱惊得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等等,不对啊,这个人脸虽然隐隐约约的像是见过,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了。
但肯定不是最近!
“皇上御驾亲临,尔等还不跪下。”仁宗皇帝身边,一个脸上鸡皮虬结的老太监用他那不男不女的强调阴阳怪气的喊道。
喊也没用,光是看着那一身金光闪耀缂丝龙袍,还有上边的九条金龙、十二章纹样,宾客们就全傻眼了。
皇上!?是皇上!?皇上到花魁大赛来作甚么!?
“万岁万岁万万岁——”八贤王带头跪倒。
众人这才回神,知道真的是九五之尊到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满堂宾客霎时跪倒一片,只庞昱一人站着,盯着皇帝姐夫想……倒底在哪里见过他。
“喂。喂喂。皇上来啦。你还不跪。”背后有人拽他。
竟然是任黄!
“你怎么在这……”
“任哥知道你一个下人。没见过皇上。这时候一定犯傻愣。特地过来提醒你啊。”任黄半“蹲”着。可不也没跪。
“你知道皇帝姐……你知道皇上会来?”
“开玩笑。我是谁啊。公主府第一下人。消息可比你灵通。皇上要来花魁大赛地事几个月前就知道啦。”任黄冲他眨眨眼睛。猥琐地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
“皇上来这里作甚么?”
“钦点花国状元呗。”
“啊!?”
“啊什么啊!”任黄有点激愤,斜着猥琐的眼睛一扫,“准这帮纨绔大少、高官勋贵们勾搭名妓。就不准皇上也风花雪月一把。男人嘛,哪个不好这口的。”
“喂,你这话好像大不敬。”
“什么大不敬,我说得是大实话,皇上也是人,男人!皇上也好色,美色!寡人之好懂不懂?过来点个花国状元有什么不可以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什么表演献艺。什么评审打分,都是扯淡,皇上看上谁,谁就是花魁?”庞昱很火大,有种白费心机最后现被耍了的冲动。
“那也得表演地精彩皇上看中了才成。”
“表演个屁,生地美不就看中了。”
“皇上不是这种人!”
“你才说的皇上也好色!”
“皇上好的雅色,不是你那种。”
“再雅还不是为了睡!”
两个人聊得这些,杀头都够了,不过仁宗皇帝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径直在一众大臣的拥簇下上了凤临阁二楼特别搭出来的一个平台,那里是比评审席还要好的位置,之前一直空在那里,庞昱还以为是给夺得花魁的姑娘颁奖用得,这会才知道是为皇帝姐夫准备的座席,就等着皇上来钦点花魁呢!
“皇叔。今年的花魁可曾选出?”仁宗皇帝清了清嗓子,朝八贤王问道,他长得相当清秀,甚至可以小小地给个“帅”字形容,不过脸色有点泛白,约莫是精神头不好,也不知道是操劳国事的缘故,还是成天忙着在贵妃姐姐身上耕耘。
姐夫啊姐夫,明知故问啊这是。你也太虚伪了吧。
庞昱和任黄一样。蹲着,恨不得冲姐夫竖中指。
“本届大赛。四方佳人如云,姿容殊艳。琴萧曲舞等各有所长,精彩远胜历届,花魁归属微臣等不敢擅专,还请皇上定夺。”
“哎呀,这不好吧。”皇帝姐夫犹豫了一下,咋看都是故意滴,摆摆手示意全场平身,“花魁历来是由京城民众共同选出的,怎么能由朕独自决定呢?”
我x还装!这要不是自己亲姐夫,庞昱真要脱鞋子砸过去了。
关键时候的现身、早便准备好的席位,还有八贤王不让他和柳永斗诗词……哼,皇帝姐夫肯定早就来了,躲在什么地方悄悄的观察呢——
皇上日理万机,好不容易为了看名妓抽出来一丁点的时间,皇上来金明池是赏美滴,哪有空看你们两个大男人斗,八叔为了迎合皇帝姐夫,就这么把一场本可以流传千古的才子大战活生生扼杀啦!
四哥算是明白了,全明白了,皇帝姐夫出现在大门口的一刻,就意味着花魁他已经选好了,内定懂不懂?内定啊,就像曾哥进二十强一样,不用pk就知道谁要滚蛋了,同理,这次大赛谁拿花魁,皇帝姐夫心里肯定早选好了。
现在这样子压根就是在演戏,前后都是装地,懂不懂?
“本届大赛,群芳争艳,花魁桂冠归属何人,微臣等实难决断,还请皇上圣裁。”连从头到尾只看不说话的包黑子都配合起来了,倒底咋回事还用得着说么?
好啊,好一场大戏,八贤王、包拯两个级大配角一唱一和,主角是皇帝姐夫,老子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娘的,这到底是选花魁,还是皇帝姐夫选小蜜!!!
庞昱真的愤怒了,非常非常的愤怒,不过愤怒也没办法,那可是当今圣上啊,九五之尊,他亲姐夫,难道还能过去踹?
“喂喂喂,我说的事情你再考虑一下啊,就那个我家公主远房表妹地事。”任黄在后边拽他,另一手习惯性的摸着两撇胡子,笑得更加猥琐了,“算起来她也是皇上的亲……亲戚,你看皇上不顺眼,那不如把他妹子收……”
“滚!”对于这个时候还不忘拉皮条的猥琐男,庞昱真恨不得抄银砖往脸上拍、娘的,皇帝姐夫一来,四哥都不敢多废话。你丫真的活腻了!
“既如此。那今年的花魁朕就勉为其难的选一选了,众爱卿以为如何?”皇帝姐夫好像被逼无奈地一样,非常非常艰难地答应了下来。
皇帝老子话,有人敢说不么?
没有,所以很自然地,四哥收买评审成白费劲了,花魁由皇帝姐夫订。
庞四小兄弟,我跟你说啊,我这个妹子……啊不。是我家公主的远房妹子,她既温柔又可爱,一点也不任性刁蛮,哥们,你相信我,她真地从来不吵闹,从来不打人,半夜睡不着从来不会乱跑……”任黄还在后头喋喋不休。
庞昱懒得理他,目光锁定皇帝姐夫。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皇帝姐夫选谁当花魁,如果选了邹熙芸,那她不是欠一夜——啥,你说选了花魁就是要接进宫地?那又怎样!为了姐姐独得帝宠,为了自己的辛勤付出要得到回报,就是抢皇帝姐夫看上的女人四哥也顾不得了。
怕啥?怕个啥?皇帝姐夫一国之君。不可能下贱、猥琐、无耻到看中了哪位姑娘选了她做花魁马上就把她带回宫里临幸的,不是“马上”那还不有地是机会?
半路截道,偷龙转凤,李代桃僵,办法一茬一茬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抢花魁这事,四哥干定了!
“依朕看……”皇帝姐夫环目一扫,掠过庞昱时稍微一停。“不如先把皇叔和包大人你们难以决断的几位姑娘请上台来。由朕好生一观。”
皇上说观,那就观呗。
邹熙芸、花想容、南宫琴伊一齐被请上了评审席前特别搭起的高台。这里正对着二楼延伸出来的平台,距离也不算远。一丈多,要是懂点武功一步便能跨过去,皇帝姐夫居高临下,轻易就能把三大美人的娇姿妍态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庞昱是这个世上见过美女最多滴人,那么皇帝姐夫无疑是紧随他之后见过第二多滴,面对着妖娆冶艳的花想容、清丽绝俗的邹熙芸还有绝殊离俗、宛若仙子一般的南宫琴伊,任何一个都是倾倒众生地尤物,竟然没有看傻、看呆、看痴,甚至没有太多的流连,在每个身上停留了平均才不到十秒钟。
“皇上有决定了么?”八贤王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上了二楼,站在皇帝姐夫身边问道,这才多久呢,前后一分钟不到啊,就过去假模假样的问了。哼哼,果然是早已经定下来,这时的“看看”不过是走形式而已。
“嗯,朕已定下了,本次花魁大赛最后的桂冠——”皇帝姐夫也好卖关子,故意地把声音拖长了不说完,眼睛却盯着台上三女观察她们的反应。
花想容依然媚笑,皇帝面前一样卖弄她地绝世妖娆;南宫琴伊照旧清高,俏脸如不波止水;邹熙芸登台前就已经重新换了方黑纱,蒙上了她雪白粉腻的脸蛋,但是眼贼尖的四哥还是从薄纱上的秋水瞳眸里看到了一丝急切和紧张。
四哥确实眼贼尖,从皇帝姐夫进来开始,他就现大厅各处忽然多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最熟悉的就是叶孤城了,堂堂大内第一高手,皇上的贴身侍卫统领,故意弯腰弓背,缩在人群里头警惕的盯着四周,此外还有其他神策营的老脸孔,什么老高啊、夏大德啊,一个不少地全在——四哥贼眼真地很厉害,真的,凡是有武功地人,深藏不露的级高手除外,多数一眼就看出来了,比如现在,简单数了数,可以容纳三百余人地大厅光左边至少就突然涌进来了四五十号练家子。
不对啊,庞昱暗暗纳闷,这国家元出行,不管到哪里都应该事先就做好安保工作的,哪有皇上都进来,话都说了半天,才往里加派人手的。他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后的桂冠——就是——就是……”
“轰!”凤临阁顶层,那扇雕镂精美,正对着二楼平台的大花窗突然爆炸开,化作含蕴劲气的千万点木屑,一道白影随之掠下,手中一柄秋水长剑分光错影,挟着令人变体生寒的凛冽杀气,朝着平台中央的仁宗皇帝直刺过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女杀手?神仙姐姐!?
变起突然,满场宾客一齐惊呆!
唯独庞昱抢先做出反应,纵身飞扑过去,但不是救驾,而是……救美!?
几乎是在同时,二楼西侧临水而建的七扇棱窗一齐炸裂,十四道黑影以肉眼难辨的高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穿窗而入,清一色的穿着紧身水靠,手里两柄寒光闪闪的分水峨嵋刺,从左右两个方向直朝平台杀过来。
这些杀手,竟是从水底潜进凤临阁的!
电光火石之间,凤临阁顶跃下的白衣女杀手已经飞临第二层上方,手里的宝剑像一道闪电般,在激雨溅飞般的木屑助威下直刺仁宗皇帝。
她全身包裹在一件银白色夜行衣里,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仿佛月光里突然降下的精灵,瞬间穿透了幽深的暗夜,惊人的度使仰上望的庞昱生出疑幻疑真的感觉,彷如根本不具实体,只是一个虚幻飘渺的影子。
庞昱明明人在一楼,眼前竟全是寒气森森的剑影,直看得目眩眼花。
这时一道人影从他身边飞也似的窜上去,可不正是皇帝姐夫的头号保镖——叶孤城,他身上没有一点白云城主的潇洒飘逸,使得也是一把厚重的黑铁阔剑,唯一可能稍稍配得上丁点这个名字的或许就是他的反应了。
“叮!”叶孤城奋力一跃冲上平台,拼死不要命的拦在仁宗皇帝面前,挥剑横挡,架在女杀手这雷霆万钧一剑的锋锐处,出刺耳的鸣音。
“神策营!护卫圣上,封锁大……”他厉声大喝,“门”字都还没有喊出口,对方剑上一股无可抗御的巨力透刃而入。胸口顿时如被雷击,喉头一甜,“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竟吃不住势子,跄踉跌退。
开什么玩笑!?大内第一高手连一合都挨不住!!!
所有地人在一刻都是茫然。勉强几个回过神来地也因为叶孤城地不堪一击吓得重新傻掉。尤其特等席上地贵宾、太子党王爷党两帮人。一个个全惊在当场。端着酒杯木然地愣在那里。脑袋一片空白。
没有人敢相信。富饶太平安定了六十多年地大宋朝。竟然会有刺客在花魁大赛上刺杀皇上。而且还是这样大地阵势!
一切难道早有预谋!?
叶孤城受伤。但拼死不退。赤红着眼睛虎吼一声。疯似地反朝女杀手扑过去。劲气与刀剑交击地声音。一时爆竹般响起。
一人拼命。万夫莫敌。叶孤城不要命地狂攻。招招拼死、奋不顾身。女杀手武功虽然远在他之上。一时却也冲不过去。
两边包抄过来地杀手也受到了阻拦。老高、夏大德这帮神策营兵士不愧是大宋朝最精锐地王牌部队。或使搭勾、拉索。或顺着廊柱上攀、又或是搭人梯。本来在一楼地他们根本不用走楼梯。一下子就有十几人上到了二层。结成严密地阵势。将窗外杀进来地黑衣人全部拦住。
平台上杀气横空,刀光剑影把叶孤城和女杀手淹没其中,无一招不是凶险万分,动辄溅血当场,兵刃相触时,更是火花迸。吓得满堂的宾客乱跑的乱跑,尖叫的尖叫,场面彻底乱成一团。
乱了就要出事,刚才庞昱看见的涌进来那些会武功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神策营临时添补进来的禁卫,剩下地绝大多数竟都是杀手,来不及考虑戒备森严的凤临阁这些人是怎么混进来的,他们已经拔刀子动手开始制造混乱了,吓得众宾客四散奔逃!神策营的兵士忙着保护皇上。外头戍守的禁军又被惊惶失措往外奔的人群拥堵的冲不进来。一时大厅里再没有多余的安保力量。
叶孤城拼死阻挡白衣女杀手,神策营的人和一十四名黑衣杀手站在一块。仁宗皇帝身边仅余最后三五个侍卫,连保护他离开都力有未逮。这时如果还有暗藏地杀手出击。不用多,两批人就好,一批负责把侍卫引走,一批随后下手,仁宗皇帝就是肋生双翅怕是也没得逃了,大宋天子的命势必丢在凤临阁这里。
大厅乱成一片,除了镇定的四哥,所有人都吓得四散奔逃。
啊不对,还有人没跑——七秀坊的“九天飞仙”,九位小姑娘看来很忠心,现坊主离杀手大战地方的地方很近,急急忙忙地就跑了过去,连手里的乐器都来不及放下,宁可冒着被砍被伤的危险也要保护邹熙芸。
保护美女哪轮到她们。
“熙芸、想容、琴伊你们别怕,有我在!”庞昱铁臂一张,护在三位美人身前,但是很奇怪,不同于其她姑娘的花容失色,南宫琴伊、花想容显得都很镇定,而邹熙芸甚至粉拳一拧,就要往前二楼冲。
“熙芸,你作甚么!”庞昱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袖子。
“闪开!”她只说了两个字,俏脸冰寒冰寒。
“不要逞强了,这些人是杀手,职业地,就算扰了你夺花魁也用不着赤手空拳的去和她们拼命!”庞昱关心情切(是得寸进尺吧),直接攫住了她如玉的藕臂。
“你让开。”邹熙芸有点恼了,明澈深邃的眼中掠过浓重的杀机,挥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可是才抬起来却又放下了。
有四哥的地方,就有龙五。
这位庞太师一手培养的专职保镖从大赛伊始就一直暗中保护着少主,眼下刺客动袭击,场面大乱,谁都预料不到下一步的展,为了确保少主安然无恙,他从隐匿处现身,单手紧握背后的蛇形弯刀,寸步不离地跟庞昱身侧。
邹熙芸看见全神戒备地他,立刻不动了,“九仙”跑了过来,也就那么地围在外头,九双妙目挟着关切、焦急和忧虑。整齐一致的停留在她身上。
“放心——有四哥在,没人伤地了熙芸。”因为和邹熙芸站的极近,庞昱感觉九个小美人是在看自己一样,不免有点飘飘欲仙,爽快地大笑着。
邹熙芸一语不,眼光凝注着二层地打斗,粉嫩嫩地食指紧张的恰在一起。
花想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只顾媚笑,什么也不说。
二楼又开始飙血了。自然叶孤城滴,他出了一十七招,一十七招全被白衣女杀手举重若轻的挡了下来,反震得他虎口酸麻,胸中气血翻涌,第十八招上他咬牙运力,挥剑照头猛砍。他使尽生平之力,就怕攻得不够快狠。这剑比起前一招来威力至少大了两倍,女杀手却反而放缓了动作。招式变得如风动弱柳,剑路柔到极处,但是就有这么奇怪,两个人双剑相触,连人带兵刃飞出去的竟是叶孤城!
他一飞,仁宗皇帝面前再没有阻拦。
女杀手莲足一点,身若飘羽般往前掠出,姿态优美的犹若天上降下的女神,手中宝剑化作虚虚实实的十多道剑影。以排山倒海的姿态狂罩过去,剑劲嗤嗤,真如神龙矫矢蟠旋,要将大宋朝的真龙天子当堂斩杀!
庞昱和她离地很近,忽然响起这凌波飞渡的一幕好象在哪见过。
“神仙姐姐!”他失声喊了出来。
刺杀皇帝的竟然是神仙姐姐!!!
神仙姐姐听到他的喊声,脚步只稍稍一滞,然后仍是飞快直刺仁宗皇帝,守在仁宗皇帝身边的最后三名侍卫。奋不顾身的扑过来阻挡,他们知道武功不及,但就算一死,也要用血肉之躯捍卫大宋天子!
他们三人抱定必死之心,势若疯虎的扑过来,神仙姐姐的面纱下,美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脸飘出一丝冷冽地笑,脚底如生飞云,斜掠而起。轻而易举地闪过三人不要命的阻拦。天外飞仙般的降临仁宗皇帝头顶,宝剑闪电下劈。
武功高明如叶孤城。也是一个照面就吃了大亏,可知神仙姐姐的剑劲是如何凌厉。倘被一剑刺中,仁宗皇帝只有命丧当场!
一时大厅之内,所有人呼吸摒止,尤其是邹熙芸,盯着神仙姐姐的宝剑,看得一瞬不瞬,一双粉白细腻的小手紧张的掐着,不觉间都已勒出了紫红的印子。
“当!”
不是惨叫,不是痛嚎,却居然是剑刃交击的声音!!!
哪来地剑!?皇帝身边不是没有侍卫了么?
是,是没有了侍卫,不过有剑!
就在神仙姐姐攻到的一瞬间,仁宗皇帝手里突然多了一把软剑,该是事先藏在腰围玉带里的,软剑霎时抖个笔直,架住了神仙姐姐疾如骤雨的攻势!
不,不是架住,而是震得神仙姐姐连退三步,然后剑势扩展,变成漫空剑影,点点锋芒,劲气鼓汤,以雷打电击的霸道威势,反朝她狂卷过去。
怎可能!皇帝会武!而且比叶孤城还高!!!
神仙姐姐咦了一声,忽然惊道:“你不是皇帝!?”
“皇上万金之体,怎会轻易涉险。”“仁宗皇帝”哼的一声,挺剑直追过来。
邹熙芸还有九仙全部惊诧,不能置信的望着上头,一边的庞昱却泛起冷笑。
救驾?救个屁地驾,老子早就知道了,皇帝姐夫根本不是皇帝姐夫,假的!!!——
花窗炸开的一瞬间,看着神仙姐姐飞跃而下的绝世轻功,他忽然就想起来了这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是谁。
展昭啊!易了容的展昭!
因为救秀香的时候和他见过,所以才会觉得很似曾相识;而脸色所以白,是因为憔悴一些的话,别人就不会太注意他的样貌,加上“皇帝”谁敢一直盯着看,所以就算易容地有破绽也难看出来。不过就算是再好地易容术,每个人眼内独有的眸神、眉毛之间地距离,还有骨子里的高手气质都是掩不住滴,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又怎么逃得过四哥、级敏锐地感官呢。
认出来“皇帝姐夫”是展昭的时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全想通了,如任黄所说,皇帝姐夫决定要来大赛钦点花魁是很早就定下来的,这些刺客不知从什么途经打听了这个消息,于是暗中布置,准备袭驾,而他们的行动又被八贤王或者包拯反侦查到了,所以将计就计找来展昭易容做皇帝姐夫的替身。
替身来可就不再是点花魁的了,而是布了一个局,一个引蛇出洞的局,诱使杀手们动袭击,然后将其一网打尽。
庞昱想通了全盘,神仙姐姐在和展昭拼了一招后,自然也想到了,皇帝既然没来,再拼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她刚要抽身而走,忽然“砰”“砰”“砰”的连串密集响声,三楼的窗户全部炸开,十几个庞昱无比熟悉的身影一拥而入。
“飞羽!”他失声大叫,断然没有料到爹爹当成宝贝一样、连他这个儿子都不肯给的隐秘护卫竟然一下来了这么多!
“捉拿反贼!”这时候,门口的禁军也冲了进来,四方八方围得水泄不通!
神仙姐姐凌空一个翻腾,轻易甩开展昭的追击,落到冲在最前头的两名禁军间,人旋剑飞,那两人打着转飞跌开去,再爬不起来。
众禁军都是铁血之士,岂会被她吓到,一声喊,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
神仙姐姐冷哼一声,化出百千剑影,鬼魅般在众禁军的强猛攻势里从容进退,剑锋到处,总有人倒跌丧命!
二楼一样是如此情形,只不过倒跌丧命的是杀手。
庞太师的“飞羽”那是盖的么,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顶尖高手,围剿起黑衣杀手来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不等神仙姐姐杀散禁军,十四人里已经倒了十三个。
最后那人看看敌不过,翻身从二楼跳下,提着分水峨嵋刺径直杀奔高台这里,看来是急红了眼准备对女人下刀。
四哥怎会让他得逞,一个箭步跨出,威武如天神般挡在众女面前,等杀手冲得进了,兜头先是一把石灰。
那杀手怎想得到,这样一个英姿健硕的大男人竟然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招式,猝不及防之下兜头盖脸的给洒个正着,两眼登时剧痛,什么也看不清了,说是迟那时快,四哥另一手拿着鱼肠剑照他胸口就刺,像是切豆腐一样直接捅进去两寸,拔出来时鲜血狂飙。伤成这样了,杀手拼着最后一口气还想往邹熙芸站的地方奔,被四哥一银砖砸在脑门上,扑地便倒!
“少……”他只喊出来一个字,头一歪,见阎王爷去了。
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邹熙芸吓得眼睛都红了,粉嫩嫩的薄唇咬出道道印子,差些儿就要哭出来,不经意的往窗外一瞥,霎时花容失色。
金明池上灯火通明,至少一百艘满载兵士的大船把凤临阁围得如铁桶一般!
第一百七十五章 突围!中箭!!!
死光、死绝、死烂!
四哥捅死一个的功夫,冲进凤临阁的杀手已经死得干干净净。
八贤王手下的护卫高手,开封府的精锐铁卫,还有庞太师手下的另两支奇兵“龙空”“铁血”全部都是早已经埋伏好的,随着“飞羽”的动全体现身,开始了对杀手的清剿,黑衣杀手朝邹熙芸冲过来的时候,一楼涌进来的同伙就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反过来中埋伏,还全是高手,你说死得快不快)等庞昱使出随身三宝漂亮的来了个秒杀,全场的杀手不是惨死就是被活捉,只剩下了神仙姐姐。
死掉的杀手有三十二个,而神仙姐姐剑下倒了至少四十人,她人闪到哪里哪里就都是呼啸的剑影芒光,纵使在此以寡敌众生死决战中,仍透出一股闲雅自若,潇洒轻盈,使人赏心悦目的味儿。交手至此,除了一个展昭,还有眼贼尖的四哥,别人看见的都是她恍如飞仙的飘渺影子,一点看不到她的形象脸容。
数十高手从四面八方朝神仙姐姐杀过去,展昭却站在二楼,原地动也不动。他虽然没有白玉堂那样的目空天下,不可一世,但对于自己的武功剑术还是非常自信的,刚才神仙姐姐只顾杀皇帝,连他的高手气息都没有察觉。神仙姐姐只顾杀他,全然不曾提防,被他看准机会骤然出剑,反攻了神仙姐姐一个措手不及。但就是这样占尽便宜,以逸待劳、全力出击的他也不过才把神仙姐姐震退了几步,之后他追过去,和神仙姐姐在空中对拼了三招,结果神仙姐姐分毫未损,他自己整条肩膀都被对方剑上传来冰寒剑气冻得几乎僵住!
我的天,这是什么武功!!!
岂只他展昭惊骇欲绝,扑过去的众高手慢拟在四面八方的包抄之下。女刺客插翅难飞,岂料人家手里青白色的碧荧剑光凭空掠开,宛如覆水奔流,挟着仿佛天山绝顶上坚冰绵亘万年的寒气,一招就把“飞羽”五个人五种兵刃荡了开来,然后身影流转,接连穿过判官笔、点钢叉、梅花亮银枪三般兵刃的拦截,复又避开八贤王手下四大侍卫地阻挡,腾挪变幻。一举重出包围圈外,展身便走。
众人亲见她轻功之高,生平未睹,好不容易借着八贤王、包大人的精密布局把她困在凤临阁里,一旦被她走脱,再到哪里去追,数名好手飞扑而去,却都被她一一甩掉,连展昭咬紧牙关持剑猛追。都比她慢了不止一拍。
窗外风声疾起,显示还有高手闻激斗声迅赶来。
神仙姐姐冲出重围,毫不犹豫地往凤临阁外突,美足轻撑,身形拔起,连续两个姿态美妙轻盈的翻腾,“飕飕”的两声,从三楼的窗口跃了出去。
众高手面面相觑,不能置信他们几十号人竟拦不下一个女刺客。
庞昱追到窗口往外急看。神仙姐姐人在空中。忽然前方一缕风声陡然破开。跟着一道寒芒射来。生生将她地去势钉住!
四面八方追出来地数十双眼睛里。都清清楚楚看见那是一支从金明池内地站船甲板上射来地一支羽箭。其疾如风。其快如电。扼住了神仙姐姐前行地去路。
“兀那刺客。还不束手就擒!”甲板上边传来一声冷笑。一名身披铠甲地壮汉当先走到月光之下。盔顶一支红色翎羽随风轻摆。映着寒月之下铠甲透出地熠熠冷辉。他身后隐隐散开数人。盔甲衣饰均是一般模样。俱都持弓搭箭。对准了被迫到檐上地神仙姐姐。顿成围杀之局。
“这盔甲……杨家军。锋棱十八翮(h)!”追出来地禁军惊呼出来。
杨家军是啥。那就不用解释了。从第一代杨老令公开始。时代都是大宋边关地擎天之柱。杨家军中有一“天骄营”。其三千将兵俱是擅射之人。徽号取自李白《塞下曲》中“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历年边关鏖战。射死射伤辽军无算。契丹男儿莫不闻之色变。锋棱十八翮正是从这三千擅射之士中挑选出地精英箭手。十八人不分姓字、不问缘由。全听元帅命令出手。京城武人大多久闻其名。却未曾见过们地本领。此时目睹其箭术之能。不觉惊骇:“仅仅一箭。就能逼退这武功高地不可思议地女刺客。要是十八箭齐出。谁还能有命在?只是锋棱十八翮应该在边关戍守。防备辽军。什么时候来京城了?”
那当先箭地射手走上前来。看也不看旁人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驻足檐上地神仙姐姐:“姑娘。束手就擒吧。金明池上大内禁军已布下天罗地网。外围还有两万杨家军驻守。尔等南唐余孽逃不掉地。”
神仙姐姐她美绝人寰的俏脸没有任何波动,低眸冷冷一掠:“锋棱十八翮怎么只有十人,还有八个哪去了?”
“姑娘毋须知道,放下剑乖乖就擒便是。”
神仙姐姐一语不,凝起美目一望四周,果然金明池上百船千帆,密密麻麻尽是人影,真叫一个水泄不通,唯一通往岸边的两座飞桥,至少有八千弓弩手团团围住,只要她敢往那跳,包管脚还没落地就要被射成马蜂窝。
“投降吧!你没有退路了。”“飞羽”的十一名高手和八贤王麾下众铁卫,这时全拥上了凤临阁的外檐,二层、三层、四层到处是人,把神仙姐姐围在中央。
展昭人在五楼,居高临下的俯瞰,忍不住暗暗擦汗,心忖这情形莫说自己就是换成了心高气傲不服输地白玉堂来,也只有乖乖缴械的份。
偏是神仙姐姐眸子里,此时只有淡淡冷笑。
“凭你们,还拦不住我。”她“哼”的一声,突然翻身下檐,众高手应变极,纷纷跃出,朝她直追过去,冷不丁神仙姐姐人在半空,姣美的莲足交相互踏,瞬间改坠势为升空,身影快的不可思议,一晃眼把这帮高手全甩了开。
她身形一溜烟似的往上疾升,锋棱十八翮反应过来时,已经射不到那么高了。
三楼、四楼一晃而过,五楼的展昭正待杀出,被她隔空一剑的劲气劈地踉跄跌退。庞昱见过神仙姐姐凌空飞渡、千里一瞬的本事,看她越升越高没人再能追得上了,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一旁的邹熙芸也悄悄吁了口气。
岂知就在此时,神仙姐姐刚到第六层的窗台前,耳畔蓦地飕飕风起,数点银芒从楼内暗处劲射而出,她提防不及,被其中一箭赫然穿透胸膛!!!
锋棱十八翮少了的八名箭手,就埋伏在这里!
第一百七十六章 坠湖,命悬一线
劲箭穿透神仙姐姐胸膛!
楼中射手才正大喜,忽觉不妙。
射中神仙姐姐胸口的白翎羽箭一声不响地穿身而过,直飞天际,浑没半点血花,射中的竟然只是神仙姐姐的虚影,虚影透散之际,突觉斜里一道冰凉冰凉的刺骨寒风透窗而入,冷的他们激灵灵的打了个颤,背脊一阵刺寒,就是那么瞬间的功夫,随着寒风掠进来的白光停在了背后,惊而转身,却见一双清冷明眸闪过视野,几乎感应不到一点属于人间尘世的生气。
感觉到的只有仙气,仙气氤氲。
众射手不及回神,神仙姐姐已从另一侧的窗间飞身而出。
“锋棱十八翮,不过尔尔。”只听得一声冷笑,神仙姐姐的雪白俪影已在重重夜色之外,犹夹杂着几波怒声吆喝,想是腾跃上来的几名高手也没拦住他。众射手惊愧难当,几人抢到窗边,张弓欲射,却听一人叹道。
“还是免了吧!暗处奇袭尚且不中,追射又有何用?凭你们这下三流的箭术,连白爷爷都奈何不了,何况是她。”
众箭手愕然,定神看时楼中暗处走出来一个全身穿白,神情冷峻的少年,不仔细看还以为和神仙是一路人呢。
这八名“锋棱十八翮”的射手一开始就暗伏在凤临阁第六层的暗室里,仗着楼阔夜深,佐以常年征战练就的潜藏本领,连“飞羽”众高手都没有觉察到他们的存在,屏绝气息、藏匿行踪的造诣,断非寻常一昧追求弓术的狙击手所能比拟。
可惜对上了“神仙姐姐”,这些都还称不上造诣。
当先那名锋棱射手被说得脸色青白。半天回过神来,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当然是白玉堂。他:“和你们一样。想留她下来。却留不住地人。”
众射手听他语气孤傲。只道是八贤王又或者那位勋贵高官礼聘地高手。倒也没多在想意。但是想到就这样被女刺客走脱。元帅那里交不了差。杨家军也要大大地丢脸。又觉得不甘心。纷纷抄起弓弩准备下楼追出去。
“不用去啦。自取其辱而已。”白玉堂哼地一声。冷笑依然。“那女妖精……咳。那女人现身之后。你们有谁看清她地任何一个动作?看不见地。都该没命。她可以顺手把你们全部杀光。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这里有一个人能看得见。”
众射手想起方才挟着刺骨冷风射进来、一闪而过地银缕弧光。极力想辨出神仙姐姐地一声脚步、一片袖角。这才觉自己不寒而栗!
阒(q)夜中天。依旧月华满照。
神仙姐姐飘逸若仙地美丽身影就那么从凤临阁顶飞掠而下。径直朝飞桥杀过去——水面有锋棱十八翮阻挡。还有数不清地禁军。那么突围只有从相反地方向!
守在飞桥的禁军忽见白影乍隐,前一刻尚在空中,后一刻消失不见。再后一刻就已攻到面前。几乎让人以为眼花,手脚背脊更是一阵沁寒。哪里抵敌的了,加上神仙姐姐身法之疾犹如夜空中乍现的精灵。闪掠比之鬼魅还快,竟然被她破阵而入,一人一剑几乎杀个洞穿,尽管占尽地利和人多势众,一时间竟无法重新合围,只能任凭神仙姐姐纵横来去,俪影所到处,总有人中剑倒地。
就算是杀人,神仙姐姐一招一式仍充满出尘脱俗的美感,手里的宝剑滴血不沾,进退移变,落点总是敌人追截的弱点破绽处,有如奕棋,每步落子,均教敌手意想不到,把守在飞桥前的千多禁军牵着鼻子来走。
“当!当!”
两把猛砍过来的长刀给她以宝剑荡开,另一手食中二指一掐,指间倏地多了枚半透明的细薄冰片,挥出去正中敌人眼睛,两敌同声惨呼倒地。
在随后而来地兵刃临身之前,她身形陡然拔起,倏忽横过四五丈远的遥距,落在之前众评审列席的高台上,四名大内高手包抄过来,神仙姐姐随手轻弹,一缕缕劲风挟着丝丝白烟激射而出,四人急忙挡架,却被她趁势欺近身来,森冷的剑劲隔空击中胸口,两人直直摔下台去,白霜霜的薄冰霎时从中招的胸口沿着胳膊一路凝结蔓延到手腕,全身冷得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另两人见她神功若斯哪还敢挡,神仙姐姐随便晃个虚招,便吓得他们倒窜回地上。
“八王爷,由她去吧,再这样打禁军怕是死伤枕藉也拦不下来啊!”展昭自知挡神仙姐姐不住,过去也是多余,直接冲到八贤王身边。
“放肆!圣驾在此观战,怎可手下留情……”八贤王黑着脸喝道,忽然现说漏了什么不该说的,急忙改口,“本王与庞太师、包大人谋划多时,穷朝廷之力在金明池布局,甚至不惜调动边关的杨家军,就是为了毕其功于一役,尽剿南唐余孽!孰料对方只出半力,恶迄今未现,再被此女走脱如何向皇上交代!”
“可是再打下去,只有徒增伤亡……”
“那又若何?”八贤王袖袍一拂,怒喝惊天,“今日截住此女,纵不过伤亡千百禁军,若是不截她,何以探听江南余孽地老巢?何以尽歼?他日若被南唐余孽联结契丹,起兵造反,必致江山涂炭,黎民遭难,死伤何十万以计!”
展昭一时愣住无语。
“射!”八贤王一声令下,身边侍从展动号旗,戍卫飞桥地弓弩手纷纷弯弓,一时箭如雨,朝她立身处劲射而去。
神仙姐姐腾挪闪跃,轻轻松松的避过,最后卓立平台顶上,掣起护身剑芒。漫空箭矢无一漏网地被她击落,掉在地上全成了冰粉碎渣。
七轮劲箭射毕。神仙姐姐丝毫未损。反而误伤了至少两百禁军将士,不过也在她拦挡的箭支地功夫,“飞羽”“天鹰”的铁血死士,还有大内侍卫以及八贤王、包拯麾下地各路高手,分从四面八方追至,围住了神仙姐姐站脚的平台。
大船上地十名箭手此刻已全部登岸。加上从凤临阁飞奔下来地另外八人,锋棱十八翮十八名大汉、执十八柄雕弓、架七十二支羽箭,牢牢扼住了平台上方的空间,硬生生阻断了女刺客再用轻功高掠腾挪的机会!
四方高手协力之下,神仙姐姐已经是插翅难飞。
本来在大船上指挥的八贤王,这时突然不见。
直面如此危局,她仍然丝毫无惧,一双清冷美眸隐隐绽光,扫过周围虎视眈眈的众高手,冰绡薄纱下扬起一丝轻蔑的冷笑。
“束手就擒吧。你逃不走地!”叶孤城一手捂着胸,一手犹自拿着阔剑不放,在老高和夏大德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本来黝黑的一张脸惨白惨白。众高手齐齐跨前一步,威逼之势更甚。
“哼哼,没用的,再多一倍人照样拦不住她。”戏谑十足的嗤笑从凤临阁顶传来,可不正是白玉堂,丫坐在顶楼的屋檐上。双脚荡啊荡啊荡的。一边磕着不知道从哪摸来的瓜子,一边看着下面的连台好戏。
神仙姐姐“唰”地一声还剑入鞘。众人只道她放弃了抵抗,却见她横臂当胸、掌心交叠。曼妙地身体姿态透出一股风雪骤临前的静谧,右臂缓缓横挪,一只白霜霜的薄革手套黏在左掌掌心里,抽出一只五指纤细、微带幽蓝的青白手掌。
(怎么,这才是她的手?之前看到的是外面一层手套!?)
神仙姐姐的柔荑甫一露出,指掌周围便幻出丝丝薄雾,袖口白霜猝然鳞结,柔软的丝绸一下子变得**的。
众高手皆是一愣,然后惊觉她额头眉角未曾掩住地肌肤瞬间变得与裸掌同色,青白雪肌上泛着薄霜一般地汪蓝。偌大的平台周围霎时漫开一股若有似无地寒意,直沁衣领,禁军将士靠得稍微近点,肌上便泛起一阵鸡皮似的微悚。
“女贼,还不束手就擒!”大内高手中一人率先冲上,挥舞着着手里地虎头錾金枪朝她胸口猛轧过去。
神仙姐姐既不躲闪也不挡架,扬起皓腕如霜的纤美玉手,就那么直接去抓过去,五指寒劲所至,虎头錾金枪枪尖竟至冻住,再一撇,断了。
满场高手无不傻眼。
神仙姐姐指尖一引,身周冻结的冰片水珠等纷纷连成一气,绕着周身蔓延开来,水雾氤氲,一片朦胧,映得她真同降临凡间的仙子一般。
两个不怕死的禁卫杀过来,刀剑相交,风声虎虎,被神仙姐姐她随手抽落,劈啪一声劲响,刀折剑断,两人胸口冰浸浸的绽开一条刺寒,摸过去竟满手是血!
神仙姐姐再一扬手,凌空虚握几下,所碰的碎裳、裂帛,甚至血珠、空气等都结成了冰,并指斜引,抖开一条细细冰龙,远看就像一条极韧极白的柔革细索,抽甩自如,尖端沁着几道血痕,谁知竟是寒气与冰片所凝!
所有人都盯着她手里的冰龙,踌躇不赶近前,冷不丁的神仙姐姐素手一扬,冰龙迸碎四溅,化作万千冰片激射而出,飕飕声不绝於耳。
众高手急忙格挡,岂料甫一提气,各人手腕竟自一麻,然后便是奇寒彻骨的刺痛,近处几人更是握着右腕倒飞出去,身体重重从高台上摔落,皮球般连弹带撞,一路又带到几人,坠地时,仰天喷出一蓬血箭。
怎回事?怎会这样!?
众人惊骇不已,只有少数高手中招后才悟出道理。神仙姐姐当众凝出冰龙及冰龙随后炸裂,无非都是她分散对手注意力的虚招,其实早就趁他们不备,暗中施放冰片暗器,攻击他们的手腕筋脉。
那冰片是由空气中的微薄水气所凝,又薄又轻,肉眼难辨,出手之后飞快消化,射入他们的肌肤时,已溶得仅剩一根头粗细的冰针,劲力直透**位,教他们如何防范?一个二个全部瞬间受制,手臂酸麻难以动弹。
这当然也是因为他们以众敌寡,优势占尽,不免生了轻敌之心,这才被神仙姐姐一击得手,不然以各人武功之高、经验之老道,尤其是“飞羽”众高手的卓越本领,怎会还没有交手就被占了诺大便宜。
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神仙姐姐已经攻了过来,揉身上前,双掌连拍,所过之处四下一片彻骨奇寒,仿佛连血液也要冻僵起来。
没有人,敢挡硬拼她凝气成冰的姣美玉手,顷刻被逼得踉跄倒退,阵势大乱。
神仙姐姐施展起她那扑朔迷离的步法,一连甩开十几人的围逼,轻而易举地突出重围,直奔飞桥而去,众高手急追过来,只见她微带幽蓝的右手在空中簌簌比划了几下,看也不看的往后一拍,霎时漫天冰片裹着细密薄霜飞溅而出。
有了上次的教训,众高手纷纷躲避,连挡都不敢挡了,这一来双方距离霎时拉得更大,再没有追上的指望。
神仙姐姐奔上飞桥,漫天箭雨倾泻而下,却对她造成不了任何损伤。
然后就在这时,身边倏地吹来一阵毫无来由的风,突然就这么扫过塘面,卷起无数破碎惊澜,月华下的荷叶悉数翻飞,俨然狂飙将至。
不对,不是风,神仙姐姐忽然颦起黛眉。
这是一股化作无形的凌厉杀息,袭体之际竟与狂风无异,一招未出便令人气为之窒,宛如破膛而入的一柄剑、一把刀……
一支箭!
锋棱十八翮!?
不对!神仙姐姐微微变了脸色,凝眸咬牙,一点足又飞离桥面数丈,却怎也甩不开背后那股割肤生痛的袭杀之气,凛冽的风声逼得她耳际轰响——
这种被人瞄于箭底的感应实在太过强烈,就像盯梢猎物的天际苍鹰,根本不在乎杀气显露,反正扑击一出便制猎物于死命,箭下绝无转圜反抗的余地,杀机之凛冽萧瑟,决非锋棱十八翮所能窥及的境界。
如果是在平时,神仙姐姐一定返身杀回去,以她“夜循空明”的高眼力,最多只须一息时间便可找出对方位置,可是刚才击退众高手的“九天玄女功”已然耗尽了她大半真力,纵然有十足把握“拿下”那个藏身暗处的箭手,可是再一被围住,真的杀不出来第二次了。所以她必须走,不能回头,一刻也不能!她只能赌自己“凭空往复,隐显随心”绝妙轻功没有人看得穿、识得破!
风声倏然止息,神仙姐姐警觉到这是杀着将出的征兆,千钧一间忽然折转,掉头往湖面另一个方向扑去。
弓弦雷响,夜幕深锁的金明池畔倏然划开一抹飙光,几乎跃进池子的姣美背影陡在半空中稍停一瞬,余光毫无阻拦地贯穿体而出,轰然在塘面激起片片洪涛。
神仙姐姐颓然扑倒,死命按上肩头的小手没摸到箭杆,却握了满掌骇人的湿红,她鼓起残劲,即使抹得满手是血,终究靠着臂腕勉强地转过了身子。
在逐渐乌黑的视野里,池畔柳林的暗荫里浮出一袭英姿飒爽的女子俪影,大红瑰色的披氅迎着夜风呼呼招展。
披氅一旁是八贤王。
“穆元帅神箭,果然历无虚。”
“不敢当,八王爷驾前,桂英献丑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娶公主,做驸马,当大官
这一次。神仙姐姐是真的中箭。就如同别人不相信世上竟有她这等不可思议的轻功造诣。凭空往复、隐显随心。她也不相信有人能在那么远的距离一箭射中她。不但射中。而且射散了她的护体真气。穿透了她十七年来不曾受过任何一丁点小伤、哪怕只是擦破点油皮的身子!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箭射来的方向。难以置信射伤她的竟然是个女人!如此光彩照人、雍容华贵的美丽女人!
她生的眉目如画。樱唇楚楚。一头青丝如同墨染。瑰色披氅裹着她窈窕的身段。浑身散着一种淡雅宁馨的风仪。好一位清丽端庄的绝色妇人。尽管眼角细细的鱼尾纹显示出她芳华早逝。却丝毫无损其成熟韵致。
神仙姐姐的眼前渐渐迷茫。但她还是不想错过那妇人的任何一个表情。一箭射伤了袭驾的刺客。妇人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欣喜兴奋的表情。玫瑰色的樱唇虽无动静。但她总觉的妇人朝她喃喃低语着什么。那双乌黑的眼瞳覆着一层淡淡的惋惜和无奈。似乎是在懊悔。以背后偷袭的伎俩射伤了这样一个芳华正茂的少女。
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手中那把通体玉制、在月下隐透光华的冷弓。就像刚才她击退众高手使的九天玄女功一样。远远的就让人感觉到无尽的寒凉。
“八王爷有命。活捉刺客!”
妇人接下来的表情和弓上的纹饰。她再也看不清。只听的传令的呼喝声在金明池上响彻。四面八方数道模糊人影纷纷朝她扑来。
空中迷云飘过。月光蓦然一黯。
冲出凤临阁来的邹熙芸。眼睁睁看着神仙姐姐中箭。泪水霎时溢满面颊。九仙飞仙的九位舞姬。望着满的死伤。横尸枕藉。俏目不约而同的蒙上了一层水雾。幸亏全场大乱。月光又被遮掩住。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花想容站在最后。不声不响的把每一个的反应尽收眼底。唇畔的俏笑变的更加妩媚。妩媚中带着一丝彻骨的冰寒。
英雄。本该应该守护在美人身畔的。
不过既然凤凰洲上的反贼尽被剿灭。四哥也就完成了属于他的使命。然后、即刻、马上非常忠贞的充当起了守护国家的卫士!
神仙姐姐突出重围。飞桥的一刻。他就撇下三女追了过去!
娘的。老子可不是光拿侯爷俸禄、吃干饭不办事的纨绔。既然有反贼出没就应该身先士卒、奋不顾身的过去抓——十几万人把个金明池围的铁桶也似。万一神仙姐姐真的杀不出去也好绑了我做个人质嘛。
四哥不是知恩不报的淫!
云雾风逝、月光重现之际。庞昱终于冲上了飞桥。可是金明池上已无神仙姐姐的踪影。他宁愿相信。神仙姐姐的仙姿俪影就这么随风遁去。化入照遍皇城的月色里。而不是眼前波光粼粼的水面浸着鲜血。在皎洁的月色下四散溢开。
“反贼休走——看我庞四拿你!”庞昱狂吼一声。喉的整个湖面都回荡着他威武的声音。几万双眼睛一致望来。纵身就往神仙姐姐落水的的方跳。
脚还没跨出桥面呢。他就被人拉住了。
庞昱一扭头。看见是龙五。吼的更响了。
“作甚么?不要拦着我为大宋朝尽忠!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要为皇上、为朝廷捉拿反贼!”
“侯爷。湖中情况难测。不可轻易犯险。”龙五神情坚定的阻止他。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就算真的一去不回。为大宋。我也死的其所!”庞昱站在桥头。风吹过。衣衫展动。鬓飘拂。衬与几分悲壮苍凉。
龙五是个直性子。被感动眼也红了:“侯爷。让龙五去吧。龙五一定……”
你去?你去还不真把神仙姐姐抓了。
庞昱横他一眼:“不。假人之手。算什么忠臣义士!你在上边给我掠阵。看我生擒女刺客。报效皇上大恩。”
“可是……”
“只要是皇上下令。风里来、雨里去。我庞四皱一皱眉毛便不是好汉!纵刀剑在背。斧钺加身。本侯也是一往无前。永不退缩!”庞昱一字一句。声如洪钟。吼声在湖面不停回荡。众人听的清清楚楚。莫不慨叹: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家丁。皇上封他六品天丁加一日侯。简直都委屈了!
表完了忠心。赚够了眼球。落定了在旁人心中高大完美的忠君形象。庞昱一把甩开龙五。纵身便跳。
一只脚才跨出湖面。又被拉住了。
我x。老子想献身送给神仙姐姐做人质咋就这么难捏!
庞昱忿然回头。先看见的就是两撇小胡子。靠**想也只道是任黄。
“放心。女刺客跑不了的。”他搭着他肩膀。笑的益下贱。“皇上为今日谋划多时。不仅从边关抽调回杨家军。连在江南秘密训练的两湖水师都征召了人手过来。整整八百水鬼都是善泳之士。随便挑一个都能在水底潜伏一天一夜。他们去抓落水的女刺客。不是刚刚好。”说着手一指。果然月光下金明池里映出密密麻麻一大片人影。从四面八方朝神仙姐姐落水的的方游过来。
庞昱一看之下更急了。跳脚道:“女刺客武功了的。我家太师麾下恁多高手都拦她不住。这些人去不是送命吗。不行。我的亲自下水。下水去抓她!大宋朝的兵士。死也要死在抗击辽寇的战场上。岂能在这里白白送命。”
提到“抗击辽寇”。任黄莫名一震。抓住庞昱胳膊的手猝然一紧。
“庞四小兄弟。真……你真是忠心。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大大的褒奖你。”
褒奖个屁啊。老子要的是神仙姐姐没事!
庞昱返身还要跳。脸上坚毅的表情叫人愈相信他是真的想为国尽忠。报效皇上的恩德。而不是故意放大话。表忠心。作戏给什么人看。
“兄弟啊。你在太师府作家丁真的是委屈了。”任黄激动的抓着他。
“不做家丁作甚么?”庞昱拼命甩手。恨不的他马上边开。
任黄抓的更紧。一瞬不瞬盯着他:“娶公主。做驸马。当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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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劫后的花魁归属
娶公主,做驸马,当大官!
任黄说出这话的时候,上了艨艟快舰赶来指挥大局的八贤王刚好从斜侧方的水面随船驶过,听了身子蓦地一震。
“哈?驸马?”庞昱扭过头来,盯着任黄。
“对啊,做了驸马就不用担心出身卑贱的问题,出将入相没人敢笑话……”
“切,烂大街的玩意,谁稀罕。”庞昱手一挥,满满的不在乎,急着要往水里跳,娘的,这要不是两个人多少有点交情,凭他拉着他不放,害他没法英雄献身就神仙姐姐这点,银砖敲死了都是活该。
“烂烂、烂大街!?”任黄的脸有点抽,抓他抓的更紧了。
“不是么?历朝历代有多少公主,就有多少驸马,老子才不屑和这帮人一道呢。”庞昱拼命挣扎,铁了心的要往金明池里跳。
“那你要做什么?难道当一辈子家丁?”任黄抓他不住了,改用抱得了,非要问个清除不可。
“起码也得是个双驸马?”
“嗯,娶俩两公主,三个四个也行,来者不拒。”四哥趁任黄呆得功夫,一把挣脱开,冲到桥边一个猛子就往池里扎。
来不及了,他刚要跳,却现桥下的水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黑影。
x他妈。x他妈地两湖水师!这帮水鬼一个个难道全是菲尔普斯?被任黄拉着说了几句话呢才。这就全游过来了?
庞昱黑着脸。直勾勾地盯着湖面。一语不。
完了完了。这下子神仙姐姐要被活捉了。刺杀皇帝。枭车裂诛九族地罪名啊!老子可怎么救人。怎么报恩。怎么要她以身相许!!!
任黄可不知道他和神仙姐姐地关系。见庞昱脸色一反常态地难看。还以为是“坏了”他立功地机会。弄得人不高兴了呢。笑着拍拍他肩膀:“哎呀。庞四小兄弟。你地忠心耿耿这里所有人都看见了。皇上也一定会知道地。就算不带头跳水拿人。一样少不了封官赏赐?”
“封官赏赐?四哥不稀罕!”庞昱哼地一声。他现在只盼神仙姐姐可以走脱。别地什么都不在乎。封官?哼哼。官再大能多娶几个老婆么;赏赐?切。庞太师贪污受贿。富可敌国。家产以后那不都是他地。他这个小家丁现在做地舒舒服服。想干嘛干嘛。想睡谁睡谁。给个宰相当四哥也不放在眼里!
任**在后头。摸着两撇小胡子。非常欣赏地在看着他。忠心为国、淡泊名利。不求官做不求财。这样地好家丁真是大宋第一。到哪找去!
庞昱凝神盯着水面,睁大了眼睛恨不得把金明池看透,不光是他,急急冲上桥来的邹熙芸、花想容,还有船上的八贤王、穆元帅、锋棱十八翮……所有的人这时都盯着水面,紧张的想知道究竟能不能抓住这个武功高的吓人的女刺客。
“哗!”等于约莫一柱香功夫,终于一个人头探出水面。
“秦凯,怎么样?”八贤王迫不及待地喝问。
“禀王爷,属下、属下等无能,找不到那女刺客。”
“什么!?”八贤王惊得差点没从船上翻下去,这么多人亲眼看见女刺客中箭掉进池里,八百水鬼随后便赶到了现场,拉网式地开始搜捕,方圆百丈的水面全部用挂满倒勾地渔网封锁,就算是女刺客变成一条鱼也别想逃出去!
“找不到再找!”
“是!”秦凯大声回应,一扭身又扎进了水里。
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待着。
“禀王爷,凤凰洲内地刺客余党清剿完毕,死七十八人,活捉二十五人。”
“死得运走,拖去西山掩埋,活口送交天牢,由包大人审问!”
“禀王爷,刺客盘踞的两艘画舫被神策营找到,船中现大量兵器水靠。”
“所有参赛画舫在教坊司都有登记备案,查!看是哪家青楼所有,查到了立刻清剿,不问男女、全部抓回来!”
“禀王爷,凤临阁里现大量兵器,似乎……”
“似乎什么!”
“似乎藏在南宫大家的……绿绮轩……的座席后边……”
“适才凤临阁乱成一团,定是刺客趁机放进来扰乱搜查的,勿理,继续搜!”
等着水底消息的同时,不停的有人来禀报清剿刺客的状况,八贤王指挥若定,分毫不乱,算是让庞昱亲眼领教到了这位平常看起来悠闲自得,除了偶尔耍点阴招威胁未来女婿,其他时候和蔼又慈祥的八叔,一旦认真了起来的雷霆手段。
“禀王爷!”终于,又等了足足两柱香的时间,秦凯再一次探出头来。
“怎么样?”八贤王冲到船檐边上,抓着栏杆,俯身问他。
“末将无能,找不到……”
庞昱长吁口气,表上却表现的无比忿然,跳上飞桥的护栏往下望:“四处都找了么,水底?岩石下边?还有水藻里头。”
“找了,没有见到女刺客。”亲凯低垂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
“再找!”八贤王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桥头特别的激动,“扩大搜索范围,就是把金明池翻遍,也要给本王把女刺客找出来!”
“是!”
这时站在八贤王身边的包拯沉声道:“王爷,除了这女刺客一人,其余众反贼已全部清剿。是不是该撤走大军以免京城民心动荡。”
八贤王稍一沉吟:“嗯,杨家军先行撤离。禁军留下五千守住金明池四周,防止女刺客逃走,另外……”
八贤王探手入怀。拿出一卷黄灿灿地东西,赫然是一卷圣旨!
“皇上御旨,今届花魁大赛虽因故中断。然各名妓风仪满场宾客有目共睹,花魁桂冠由绿绮轩南宫大家、七秀坊邹熙芸姑娘、蹁跹阁花想容姑娘共享。钦此!”
凤凰洲四面封锁,方才从凤临阁里逃出的宾客其实并未离岛,八贤王地声音在湖面远远传将开,众人闻得哄然叫好。
庞昱这才想起来,光顾着拯救神仙姐姐的事了,没来得及保护好邹熙芸,这现在夺到花魁了,那天的承诺应该兑现了吧。
“熙芸呐,捡时不如撞日,那干脆咱们今晚就……哈。找个地方给你压压惊。”他色兮兮地笑着回头。飞桥之上却哪里还有邹熙芸的影子。
不但邹熙芸,连花想容亦是不见。
庞昱飞快的跑到唯一还在地南宫琴伊面前。咳嗽两声先,然后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儿问道:“琴伊姐。你有见到我家熙芸和容容哪里去了么?”
南宫琴伊听他张口地乱叫,清丽脱俗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当然不会告诉他。“琴伊姐,恭喜你啊,连续四次夺魁,真是风采遍天下,芳华满京中。”庞昱谄着脸开始拍马屁了,“那个……皇上英明,千秋万代,三大美人共享花魁,你好我好大家好,琴伊……咳,南宫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找到熙芸,和她一起分享摘得桂冠的快乐,她答应了我的,如果夺到花魁,今天晚上就陪我一夜……咳,陪我和到天光一起庆祝……”
世上就有人有这么厚的脸皮,庞昱根本不知道羞耻是什么,连比划带手舞足蹈的往南宫琴伊芸身边挨,看样子问不出来还准备动手用强迫滴。
南宫琴伊被他缠的烦了,尤其还看见不远处船上的八贤王偷眼望过来,笑得有几分暧昧,连忙往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说道:“第一次禀报说没找到女刺客的时候人家便走了,只你傻乎乎地还在这里等。”
“砰!”“砰!”她刚说完,金明池西北角升起两颗号炮,然后便是刺耳地嘈杂和喧哗,隐约还看见一道白影在空中闪移。
“西北方,女刺客在西北方!”
“第一道阵势被她冲破啦,禁军死伤惨重!”
“快,追过去,支援禁军的弟兄。”
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过来,整个凤凰洲上还是水面的船队士兵霎时又炸开了。
八贤王面色忑变:“快,龙骧营、虎卫营,去阻截,包大人,叫你地开封府人马从左路包抄,陈林、柴敢,你们和太师府的人从右……”
“王爷且慢。”被称作“穆元帅”的红氅妇人果断说道,“那女刺客方才中了本帅一箭,即使有余力游出这么远,也不可能再有力气高飞低纵,杀透重围,依本帅看,十有**是有人冒充!”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世上哪有这许多武功高强的女子!”八贤王大袖一拂,令道,“三军听令,分一半人马随本王追过去,余众封锁金明池方圆五里内的全部水面6地,所有宾客需经搜身查证方可通过,只许出,不许入!”
此次调来剿灭南唐余孽的部队全是大宋朝的精锐士卒,号令一下行动飞快,众宾客经此一闹,胆小的魂也吓飞了,花魁又已由圣上钦定,谁还原意多留,纷纷沿着桥往外边撤,排队接受检查,巴不得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刚才还是人声鼎沸的凤凰洲,眨眼功夫便人迹全无。
照庞昱的性格,这种时候1oo会自高奋勇、死皮赖脸的“保护”南宫琴伊回绿绮轩,可是他没有,也没有继续追问花想容和邹熙芸的去向,只是一个人站在桥上,直到宾客们走远,禁军撤离,方圆四周只剩他独个。
自始至终,他的一直眼睛盯着湖面,一瞬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