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 死前,最终命令
天才壹秒記住愛♂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这惨叫声听着十分熟悉,显然就是西口茂男的声音!神谷一郎作为西口茂男的贴身保镖,听到声音立刻面露震惊之色,拔腿就朝住院部里跑去。本来就在住院部门口的北原步和一干组长同样奔了进去,北原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会长会长!”我们一行人同样也奔了进去;之前西口茂男在七楼的病房,但是现在因为病重,转到了一楼的重症监护室。我们一票人沿着走廊奔过去,冲在最前的是北原步和一干组长,紧接着是神谷一郎,再然后是我们这些人。在这途中,我们清晰地听到了娜娜的哭喊声。众人都跑得很快,北原步一干人和神谷一郎已经冲进重症监护室里。我们到门口的时候,就口茂男倒在床边,胸口鲜血淋漓,人也奄奄一息,显然快不行了;而娜娜就在旁边,一边哭喊一边用手去堵西口茂男胸前不断流出的鲜血,嘴里还喊着爷爷爷爷!角落里,却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瑟瑟发抖,手里还持着一柄尖刀,刀上沾满鲜血。谁是凶手,似乎一目了然。“你好大的胆子!”北原步直接冲向那个医生,伸手便掐住了他的喉咙;那医生刚要大叫,北原步使劲一捏,那医生便气绝当场。接着,北原步又大喊:“快来人啊,医生呢,快救救我们会长!”有几个医生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七手八脚地为西口茂男处理着伤口,我旁边的猴子却微微摇头,我们都知道西口茂男已经不行了。站在床前的神谷一郎也是一脸错愕,庞大无比的身子也跟着发起抖来,不知是气愤还是怎么。我已经提前警告过他,不知他现在有没有后悔?就在众医生抢救西口茂男的时候,神谷一郎突然转过头去,狠狠瞪向了先前被我指出的那个组长。组长的脸一下就白了:“不,不关我的事啊……”“是不关他的事。”我说:“是北原步下的命令。”神谷一郎又北原步。北原步一下就炸了毛:“你,你不要瞎说!我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命令,凶手还是我杀的呢。”我说是啊,你当然要杀掉凶手,这样才能灭口嘛。[想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神谷一郎之前可以不听我的话,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听,他立刻冲向北原步,伸手扼住了北原步的喉咙——就像北原步之前扼住那个医生的喉咙一样——恶狠狠地说:“为什么?”神谷一郎一边说,一边把北原步高高举起,北原步在他手上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任其蹂躏reads;。北原步使劲抓着神谷一郎的手,说你放开我,这不关我的事……待发现没用之后,又大喊:“会长会长,救我!”正被众医生抢救的西口茂男气若游丝地吐了一句:“一郎,杀了他。”北原步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头身鲜血的西口茂男:“会会长……”西口茂男的眼神里却满是冷漠。神谷一郎的手一用力,北原步的脑袋便垂了下去。接着,神谷一郎把北原步的尸体扔掉,又走向刚才打电话的那个组长,那个组长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说不关我的事,是北原步让我打的电话……但是他还未退上两步,脚后跟已经撞到了墙上,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庞大的神谷一郎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将他的整个身体笼罩。神谷一郎抓住他的脑袋,狠狠往墙上磕去……墙没碎,脑袋碎了,红的白的流了一地。病房里一阵颤栗,所有组长面白如纸。神谷一郎走向西口茂男,说会长,处理完了,你怎么样?西口茂男摇头,喘着气说:“我不行了,你让这些医生走开,我有话要和大伙说。”“不不!”娜娜大叫。然而,神谷一郎却对西口茂男的话无条件服从,伸手便把几个医生挨个丢了出去。“爷爷……”娜娜哭喊起来。西口茂男冲她摇了摇头,说道:“娜娜,爷爷没有想杀你,只是吓唬吓唬你,你别怪我。”娜娜使劲点头,泪水涌出,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要和大家说几句话,你不要阻拦我,好么?”娜娜哭着点了点头。接着,西口茂男又位组长,说我已经查明,我女儿和她师父的事……是被北原步下了药。这个事情,你们之中或许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但是没关系,我一概都不追究了;现在北原步已死,我也大限将近,我现在正式宣布,由我的孙女娜娜接任住吉会会长之位,你们日后要听从她的差遣,不要负我今日对你们的手下留情。“会长!”众位组长齐齐跪了下去,哭成一团。病房门口的我们几个不是滋味,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无论经历多少次也不会有所习惯。千夏红了眼睛,有眼泪掉下来,我轻轻将她抱住,轻抚她的脊背。接着,西口茂男又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指向神谷一郎。神谷一郎立刻蹲下身去,抓住了西口茂男的手。“一郎,以后娜娜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放心吧,会长reads;!”神谷一郎同样眼眶中泛着泪花。“还有……”神谷一郎又抬起手来,指向我们之中的郑午:“杀杀了他……”“是。”神谷一郎立刻暴起,面带着满脸的愤怒和杀意,疯狂地朝着我们几人冲来!与此同时,西口茂男的脑袋一歪,便死了过去。“爷爷!”娜娜哭嚎大叫。不过我们已经没时间跟着伤感了,因为神谷一郎已经朝着郑午扑了过来,我们都没想到西口茂男死前的最后一个命令,竟然是杀了郑午。我去,这是多恨郑午拱了他家的小白菜啊?神谷一郎要杀郑午,我们几人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我伸手一推千夏,说走!接着便和猴子黄杰一起挡在了郑午身前,猴子的金銮刀黄杰的回龙刀都已立了起来,齐齐朝着神谷一郎劈砍而去;我则俯身冲去,谷一郎的膝盖,准备先卸他一条小腿再说。神谷一郎当然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实力远超我们几个;他天生神力,用的不是真气,但是换算成真气境界,至少在九重中期;所以我们也没打算一开始就将他制服,能阻他一阻总是好的,接着再凭借我们之间的默契慢慢和他玩。但是我们没想到的是,这一交手,我们就完全占了上风。神谷一郎疯狂地冲过来时,猴子一刀划在他的胸口,那鲜血顿时如同瀑布一般泼洒出来;紧接着黄杰又是一刀劈出,正好斩在神谷一郎的肚子上,要不是他皮糙肉厚,估计能被黄杰斩成两半,但即便如此,这也够他受的,肚子上开了一个恐怖的口子,鲜血混合着肠子一起流了出来。而我,轻轻松松地抓到了神谷一郎的小腿,咔嚓一下,给他卸了。我们做完这些动作,心中同样震惊不已,神谷一郎这是完全没有防啊,为什么?难道他想寻死?但是我们很快就有了答案。神谷一郎虽然胸口中刀腹部开口小腿瘸掉,但他庞大的身子同样撞在了我们身上。他奔过来时的巨大冲击力,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即便他已经重伤,但是依旧疯狂如超级坦克。砰砰砰!我们三人一同都被撞飞,四仰八叉地跌到走廊不同位置。而,就在我们身后的郑午,已经被神谷一郎抓住了脖子。神谷一郎即便身受重伤,肠子都流出来了,浑身的杀气却依旧不减,身子也继续往前冲去。冲出病房,穿过走廊,将郑午顶在了墙上。砰!郑午身后的墙上裂开数道蛛纹reads;。这家伙疯了,简直疯了,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冒着身死的风险,也要先干掉郑午!郑午虽然被顶在墙上,但也不会坐以待毙,举起硕大的拳头狠狠朝着神谷一郎的脸上砸去,砰砰砰!数拳过后,神谷一郎的眼眶充血鼻梁断掉,牙齿也飞出来几颗。而神谷一郎不管这些,依旧死死地掐着郑午的脖子,越来越用力。郑午也砸着神谷一郎的脑袋,但是力气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人也开始翻起了白眼……这样下去,郑午会死掉的!我和猴子黄杰三人立刻爬起,疯狂地朝着神谷一郎扑了过去。但是无论怎么已经迟了,以神谷一郎的力气,郑午这已经是够能撑的了,但也显然活不过几秒钟了。“一郎,住手!”就在这时,娜娜的声音响了起来。西口茂男死了,从此以后在这世上,神谷一郎只听娜娜一个人的话。神谷一郎立刻松了下手,回头去。病房里面,西口茂男倒在床下,已然气绝;而娜娜站在一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神中却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她是住吉会的会长,不应让人软弱的一面。“会长让我杀了他。”神谷一郎说道。“我爷爷死了。”娜娜说:“从现在起,我是会长,我让你放了他。”神谷一郎彻底松开了手,郑午从墙上跌落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我们几个立刻扑上去问他怎么样了,郑午呼哧呼哧地说:“我,我没穿战袍,不然我弄死他……”本书来自 /book/html/10/10416/index.html
1962 樱花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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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郑午还能吹牛,说明他没有事,我们都松了口气。
我们赶紧把郑午扶了起来,已经受了重伤的神谷一郎一脸地不甘看着郑午——虽说受了重伤,但他看上去好像没事人一样,果然身体大了也有好处。郑午同样不服气地看着他,说等我换了战袍,咱们再好好玩一次哈。
娜娜同样问了神谷一郎有没有事,又叫来医生为他处理伤口,接着又对我们说道:“今天谢谢你们大家了,这份恩情娜娜一定记在心里;只是今天我们会中出了状况,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恕我不能亲自送你们了。”
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帮娜娜闯进医院,连坐都没来得及坐一下,娜娜就下了逐客令,颇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她的爷爷刚刚去世,会中又有一堆事情要做,肯定没时间也没心情再招待我们了。
猴子点点头,说你忙吧,改日咱们再叙。
千夏也和娜娜说了再见,便和我们一起准备离开。我们几个扶着郑午刚走两步,身后突然又传来娜娜的叫声:“师父。”
回头一看,娜娜已经从病房里出来了,正站在走廊中间看着我们。准确地说,是看着郑午。娜娜的面色平静,没有不舍也没有仇恨,一字字说道:“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父,谢谢你曾经的指教,我会永远铭记在心。我还是那句话,希望我们都把那件本就不该发生的事彻底忘掉;以及,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以后也不能再来往了,从此就相忘于江湖吧。”
这是要和郑午断绝关系,郑午张了张嘴巴,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然后,我们继续便继续往外走去。出了医院,郑午就像没事人一样吹着牛逼,问我们刚才看没看见神谷一郎的两个熊猫眼,那就是他打的。我们几人都附和着他,说看到了看到了,千夏却因为很少和郑午相处,当即有些不满地说:“一无道人,你怎么没心没肺呀?”
郑午愣了一下,说怎么了?
千夏:“你说怎么了,娜娜姐都难过成那样了,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也太无情了一点吧。”
郑午说我没看出来她难过啊,再说是她赶我走的。
千夏气得还要再说,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说不管娜娜到底想不想让郑午走,可是现场那么多组长都在,神谷一郎也在,郑午留下来也不合适,离开才是对的,你就别说他了。
有我相劝,千夏也不言语了,但明显的很不高兴。
医院外面,那位警视厅的厅长还在等候,猴子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得知事情已经解决完毕,厅长便撤退了。今天任务完成,我们也分道扬镳,猴子回洪门总部,黄杰回青族总部,我和千夏则回稻川会的分公司。
我们问郑午去哪,郑午闷闷不乐,说不用我们管,一个人走了。猴子说算了,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回去的路上,千夏也闷闷不乐的,我以为她是因为娜娜和郑午的事不开心,便安慰她说,男女之间在不在一起也要看缘分的,不能说因为发生过什么就道德绑架,我们华夏都没这样封建的了,东洋应该更不至于吧?
结果我哄了半天,千夏却说不是因为这个事,我说那是因为什么事?千夏嗫嚅了半天,才说东洋这几天发生的事有点多,先是洪门的龙头死了,接着青族的族长也死了,然后住吉会的会长也遇害了……感觉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有点类似于连环死亡套,她很担心接下来会轮到她的父亲。
我听完就乐了,摸着她的头说你也想太多了,你说的这三个组织的大佬之所以遭遇不测,那是因为一来他们的身体本就不好,二来遇到手底下的人争权夺利;咱们稻川会又没有这样的事,你爸的身体那么好,会里也没有人居心叵测,不会有问题的。
听了我的安慰,千夏才好一点了,说希望如此吧。
在我们回去的路上,住吉会会长西口茂男遭遇不测的消息已经传遍东洋的整个地下世界,娜娜也把讣告发到了各处。一时间,人心惶惶,因为这些天来死掉的大佬实在太多了,谁都怀疑这背后会不会有着一场更大的阴谋,或是一场更加剧烈的暴风雨即将到来?
我和千夏回到分公司后,清田次郎果然将我们叫了过去,让我们解释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就像对千夏说的那样,七分真、三分假的和清田次郎讲了一下,说娜娜的师父一无道人本身就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才孤身犯险;遭遇困境之后,得亏另外两个朋友,也就是洪门的龙头孙孤生和青族的族长黄杰相救,所以我们后来又一起帮助娜娜夺回大位……
如此种种,娓娓道来。说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夹杂着真话,而且还是大量的真话,也由不得清田次郎不信。清田次郎沉吟一会儿,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和娜娜应该都欠下他们两个人情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摇摇头,说不仅是现在才欠下人情,当年我们在国内患难与共、风雨同舟,已经建立下深厚的感情;如今在东洋虽然不在一起,但是感情仍在、义气仍在,这也就是我们能够走到今天的原因。
接着,我便把昨天和娜娜说的那番话,也给清田次郎说了一通,说洪门和青族都是华人方面的顶级势力,已经成立上百年了,并不容易斩草除根;又说洪门和青族虽然被我们国家赶了出来,但他们毕竟还是华人,如果东洋方面真对他们不利,我们国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又说这么多年,各大势力错综复杂,打起来的话伤筋动骨,连累老百姓是肯定的,没准会引发东洋之乱。
如此种种,分析利弊,清田次郎也是个聪明人,沉吟良久之后说道:“要除洪门和青族,是樱花的主意,而樱花又可以代表政府。按理来说,我是没有抗议权力的,但如果你们能说服娜娜……娜娜现在是住吉会的会长,分量较之过去已经不一样了,如果和我一起抗议上面,或许还有阻止他们这个计划的可能。”
我一听清田次郎这意思,知道他其实也不愿意打,当即立刻点头,说好,我联系一下他们,看他们能否说服娜娜!
我说的他们,当然指的是猴子和黄杰,他俩今天才刚刚帮过娜娜这么大的忙,娜娜没道理会在这件事上落井下石反将一军。我正要离开,清田次郎突然又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清田次郎。
“如果,我是说如果。”清田次郎说道:“如果娜娜不愿意,那铲除洪门和青族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到时候你……”
清田次郎看了我一眼,说:“如果你不愿意参与此事,可以不用参与……但无论如何,不要欺骗我,还有千夏……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信任!”
“爸,你说什么呢,左飞怎么会骗我们?”千夏有些不高兴了。
清田次郎没有说话,仍旧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出去了。
心里却刺痛。
这就是做卧底的难处,犹如行走在无间道一般。在别人眼里,清田次郎或许是个臭名昭彰的恶人,可他对我着实不错——虽然是因为千夏的原因,但也让我觉得感动。
人心都是肉长的,别人对你的好,谁也做不到无视。
所以我还是希望这件事能够和平解决。
出去以后,我就给猴子打了电话,把清田次郎的意思说了一下。猴子听了也挺开心,说不打那肯定是最好的,一打起来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整个东洋都会席卷入内。
又说西口茂男刚刚去世,等过几天再给娜娜打电话说吧。。
因为在稻川会的分公司,清田次郎的眼皮下,所以我和千夏没在一个屋子睡觉。当天晚上,我给王瑶打了个电话,把郑午和娜娜的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并说两人已经讲清楚了,以后不再来往。
王瑶叹了口气,说我们这帮人真是不省心,还说当初郑午要是不去招惹那个娜娜,不就没有后来的事了吗?还说郑午就是蠢,这种发生就发生了,自个心里知道就行,还专门给苏忆打个电话说明;又说她会好好劝劝苏忆,希望我们不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西口茂男的葬礼举行过后的几天,猴子给我回了电话,说他已经和娜娜讲清楚了,娜娜同意和清田次郎一起在即将到来的会上共同拒绝樱花的这个“灭洪屠青”计划。我早知道娜娜会答应的,但得到确切消息还是松了口气,赶紧去找清田次郎说明。
推开书房的门,清田次郎也恰好放下电话,说他已经接到了娜娜的电话,两人已经达成一条战线,成功率应该会大大提升。同时,清田次郎也说,再次接到了樱花的邀约,三天之后在樱花的总部会面。
樱花总部?
我的心狂烈地跳了起来!
1963 东洋第一剑客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有时候人的期待值就是这样,你对一个人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他突然对你好了一点点,你就感动的涕泪交加,恨不得跪舔;而有的人天天对你好,你却视而不见。
千夏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否则你说,我不过给她买一个衣服,算得了什么最好的男朋友,这难道不是身为男朋友的本分吗?
我看得很清楚,所以千夏越这么说,我就越愧疚、越不安,也就越发地对她好,带她吃饭、游玩、看电影,除了肢体上的亲密接触以外,几乎把情侣间能做的事都做了。
三天时间,终于过去,今天就要到樱花总部去了。
一大早,我和千夏就到清田次郎的书房报道,接着清田次郎又带我们到餐厅吃饭。吃过饭后,便出了门、坐了车,出发。车上只有我和千夏、清田次郎三人,外带一个司机,我挺奇怪,说没有樱花的人来接咱们吗?
这次轮到清田次郎奇怪了,说为什么要来接咱们,咱们没有腿,还是没有车?
我说不是,樱花总部应该是很隐蔽的地方才对,我以为要有专人来接。
清田次郎哈哈笑了起来,说樱花总部确实隐蔽,不过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不是秘密,一年之中总要过去开几次会,所以也就知道具体地址了。
原来如此。
之前我还以为有多神秘,想着是不是要像11号训练营那样被人蒙上眼睛,然后故意多兜几个圈子,多折腾我们几次。我都做好准备在心里默记前往樱花总部的路线了,比如车子是以多少迈速度走的、走了多久、什么时候拐弯、往哪个方向拐等等;这三天里,我为了提升自己的脑力(毕竟没有猴子的八核脑袋厉害),可是专程吃了不少核桃。
结果就是清田次郎轻飘飘地告诉我,樱花总部对他来说不是秘密,直接自己开车过去就好?
也太逗了一点,实在浪费我的感情,害我白吃了好几天核桃。
不过也好,这样也更方便我的记忆。
却听清田次郎接着说道:“不过左飞,我提前知会你下,那个地方对你来说可能会不太舒服,你做个心理准备。”
清田次郎这话把我给说懵了,这地方对我来说不太舒服?
什么意思?
但清田次郎说完以后就闭上了嘴巴,似乎不愿意再谈。我就更加莫名其妙,回头去看千夏,轻声问她知不知道是哪里?千夏却也摇头,说她也是第一次跟她爸去那种地方。
也是,就千夏以前那浪荡模样,清田次郎也不可能带她去。
咀嚼着清田次郎的话,我的心里愈发忐忑起来。车子在繁华的东京都大街上行驶,渐渐来到一个叫千代田区的地方,而且朝着郊区的方向驶去。想来这樱花总部设在郊区,倒和国内的星火总部不太一样。
渐渐的,四周越来越偏僻,路的两边都是树木和野草;东洋的绿化程度本来就好,现在更像是进了山里一样,此时夏天还未完全过去,处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景象。
樱花总部确实隐蔽,设立在这种地方,鬼才找得到哦?也得亏有清田次郎这个导航。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道路平稳、四周静谧,连车都很少。行至一个路口,车子停了下来,我还以为到了,立刻把头伸出去看,说在哪?
清田次郎笑了,说还没到,要在这里等等山口组和住吉会的人,然后一起到总部去。
原来如此。
等了一会儿,千夏觉得在车上无聊,便拉着我下车去玩。这边都是树、草和野花,说实话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对热恋中的情侣来说就好玩了,千夏用野花编了个两个花环给我俩戴上,然后拿出手机各种自拍。
正玩得乐呵,一辆庞大的福特黑色装甲车沿着道路开了过来,那车真的超级大,比咱们国内的特警专用防暴车剑齿虎还大,第一感觉就是太霸道了、太硬气了。
我还在想是谁开了这么大的一个车子,那车就已经停在了我们的车后面,接着车门拉开,娜娜走了下来。
“娜娜!”
千夏兴奋地就要跑过去抱她,我赶紧拉住了她,千夏还纳闷地问我干嘛,我说你看娜娜穿着一身黑衣,她还在守丧期间,而且神色也不太好,你也别对她太热情了,否则她不知该怎么回应你。
千夏一看,果然如此,说师父,还是你眼睛尖,否则多尴尬啊。
娜娜下来以后,紧接着车身便晃了晃,一个庞大的身躯也跟着走了下来,身上照例还是油乎乎的,怀里还捧着个肯德基的大号全家桶,嘴巴里则在不停地吃啊吃啊吃——除了神谷一郎,还能有谁?
我突然明白娜娜为什么要搞这么大的一辆车了,要想装下神谷一郎,还非得这种车不了。
娜娜到了,清田次郎也下了车,和娜娜问了声好,毕竟二人现在算是平级了。不过娜娜还是持着晚辈的态度像清田次郎行礼,娜娜在为人上面确实让人挑不出理。
我和千夏也过去跟娜娜打了个招呼,娜娜冲我们点了点头,说道:“筱田先生还没来么?”
筱田先生就是筱田建市,山口组的组长,现在清田次郎和娜娜都到了,就差他了。清田次郎说是的,再等等吧。接着,清田次郎又问:“今天会上,樱花肯定要公布‘灭洪屠青’的计划,那咱们就按之前讲好的说?”
娜娜点头,说那几个华人说得没错,咱们要想办法否决这个计划,如果真的打起来,整个东洋都会沦为人间地狱。
清田次郎点头,说好。
正事说完,千夏才上去拉着娜娜的手和她说话。千夏问她这些天过得怎么样,娜娜说没事啊,挺好。千夏又问:“那个,你师父有回来找你吗?”
娜娜还是摇头,说没有。
神谷一郎在旁边冷冷地说:“他敢出来,我就杀了他!”
就在这时,又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开了过来,不过没有停在娜娜的车子后面,而是直接开到了清田次郎的车子前面。紧接着,车门同样打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正是山口组的组长筱田建市,在萧落雨的葬礼我已经见过他了。身为东洋第一大暴力团的大佬,这人着实清高自傲、眼高于顶。
和筱田建市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身材消瘦、模样平平的青年。
然而他一下来,就立刻和神谷一郎对上了眼。
神谷一郎本来在大嚼着鸡块,现在也不嚼了,抬起头来看着这个青年,两人的眼神之中隐隐有着火花。我从未见过这个青年,却能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杀意,不知是谁?
我正仔细观察着他,就听筱田建市的声音响起:“次郎,这就是你那个华人女婿啊?听说还挺能打,不知和我手下这东洋第一剑客相比如何?”
我的心里一惊,原来是他!
山口组中第一高手,同时也号称东洋第一剑客的,上原飞鸟!
1964 到达,樱花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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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上原飞鸟的真人,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世上最不缺的果然就是天才啊。
上原飞鸟的名字在东洋的地下世界里堪称一个神话,很少有人见过他,但他的传说到处都是。据说,他的剑气可以伤到天上的飞鸟——当然,这肯定是以讹传讹,反正我们是不信的,他叫上原飞鸟,不至于真的能飞吧。
我还叫左飞呢,也没见我飞起来啊。
至于剑气,我相信他有,但是也不至于那么邪乎——剑气这东西,和掌风差不多,普通人也有,一掌推出去,花啊草啊的会跟着摆动。习武之人练到一定境界,便能把这种气加以利用,达到伤人目的。
当然,这是一种理想化的状态,猴子以前也提起过,但我们都觉得这个不太实用,气能把人伤成什么样啊,还是自个的刀、剑、拳头靠谱,武侠小说里面的东西毕竟是夸张化的。
当然,就算上原飞鸟那“伤人于无形之中的剑气”是以讹传讹,也不妨碍他真的是一名高手。在猴子给我的线报里,上原飞鸟是比神谷一郎还要恐怖的存在,同样需要有多快跑多快,回去叫人再收拾他,咱不跟他玩单挑,就玩群战。
但是现在,我他妈上哪去叫人啊?
所以,当筱田建市问起我和这东洋第一剑客相比如何的时候,我的脑子一下就懵逼了,我几乎都能猜到他下一句话是什么了,必然是想让我和这上原飞鸟较量一下啊!
靠,我连神谷一郎都打不过,还打上原飞鸟?
一想到要在千夏、娜娜、清田次郎等人的面前被上原飞鸟打得像狗一样,我就觉得头大不已;还好清田次郎也是老油条,直接说道:“筱田先生,你听错了吧,我这女婿是文化人,不会打架的。”
清田次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把筱田建市所有的后话都堵死了,实在让我佩服不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而且他越这么说,越降低了别人对我的期望值,将来如果有我展现身手的时候,必定会一鸣惊人,这叫先抑后扬,可谓装逼的集大成者——如果有这么一天的话。
然而筱田建市还是不依不饶,说不能吧,我听人说你女儿能有今天,全靠这人指点,是高手啊?次郎,你就别藏私了,反正时间还早,让你女婿和上原切磋一下如何?
清田次郎又说:“可能是你老了,耳朵不太灵光,听错了吧?我女婿是个文化人,切磋什么,诗词歌赋么?论这个,上原可真不是我女婿的对手。”
筱田建市憋得一脸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才憋出一个字:“走!”
筱田建市转身就上了车,上原飞鸟这时才把目光收回,也跟着上了车——这时我才发现,筱田建市和清田次郎围绕着我斗了半天的嘴,上原飞鸟却压根没有看我一眼,始终都在盯着神谷一郎。
虽然我也不想和他打架,但是被人如此轻视,心里还是不好受的,自然而然地生出“等老子哪天发达了,弄死你”这种类似屌丝幻想自己有朝一日成为高富帅后可以逆袭女神的想法。
待筱田建市和上原飞鸟的车子离开,神谷一郎才重新吃起了手里的原味鸡——能让他暂停吃东西的,世间大概也只有上原飞鸟一人。
人都齐了,于是我们也各自上了车,继续朝着山上开去。没过多久,一片看上去挺气派的建筑物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整体风格有点像宗教那一类的地方,在树木掩映之间显得堂皇而又庄重。
可就是不神秘,也不隐蔽。
难道这就是樱花总部?虽然设立在山上,但还是有点太张扬了吧。
正疑惑间,三辆车子已经开到了这片建筑物的跟前。门口直接就有一片挺大的停车场,停好车后,众人便走了下来,一起往里走去。我一抬头,只见门口立着一块碑,上面写着四个字:靖国神社。
一看到这四个字,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上下涌起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悲愤、耻辱、怒冲心头……原谅我的不淡定,我相信任何一个华人看到这四个字都无法淡定!
因为,靖国神社是专门用来祭奠那些曾为东洋作战而死的军人和军属,而这里面又有很大一部分祭奠着死于二战的军人——也就是说,曾经侵略过我们国家、制造过无数惨案的那些畜生,他们的灵位就在这个里面!
这些年来,无论别国怎么抗议,东洋的首相或是议员,总要隔三差五地来这里祭奠这些刽子手;这也侧面说明了他们的态度,他们从未真正认识到过自己的错误,直到今天还觉得自己的侵略是有理的。
来到靖国神社这种地方,再理智、再认为“应把东洋的激进分子和普通百姓”区分开的和平主义者,也会忍不住浑身上下燃起一股怒火,那是我们华人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本能,恨不得将这个地方撕碎、砸烂!
原来,这里就是樱花的总部,靖国神社就是樱花的总部——以此看来,就知樱花是站在什么立场了,怪不得屡屡主动挑起战事,不惜要将整个东洋陷入地狱也要灭洪屠青,这绝对是一帮冷血无情的畜生。
我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清田次郎会说我到总部之后可能会心里不舒服,还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历史教材和国家教育的原因,大部分东洋的普通人士并没认识到此前那场战争对我国造成了多严重的伤害,对他们来说靖国神社也无非是个祭拜亡灵的地方,但也知道我国人士很不喜欢这里。
而且更讽刺的是,石碑上“靖国神社”这四个字还是用汉字写的——你没看错,就是真真正正的繁体汉字;就包括“靖国”二字,其实都是出自于我们国家的《左传》之中。
就是这样一个剽窃、模仿华夏文化和知识的国家,却对我们造成过那么严重的伤害,哪个华人看到这四个字能淡定得了?于是,我立刻处于极大的悲愤和怒火之中,身上的杀气更是毫不遮拦地肆虐开来,引得同样下了车的娜娜、神谷一郎和上原飞鸟都惊诧地朝我看来。
“师父,你怎么了……”千夏轻轻拽了拽我的胳膊。
我一回头,看到千夏那张可爱的小脸,才瞬间让我的怒火平息了一些,让我清醒过来东洋也是有好人的,杀气也随之收敛起来。清田次郎同样注意到我的异状,问我有没有事,不然就别进去了,在外面等他就好。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不进去?即便我想要砸烂这个地方,也得需要先了解这个地方,知道要从哪里下手才行。而且这里可是樱花总部,我可是带着使命来的,绝不能让怒火冲昏了头脑。
进,当然要进。
“次郎,你的华人女婿受不了这里吗?”黑色奔驰商务车的玻璃摇了下来,还没来得及下车的筱田建市笑呵呵说着,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车厢里似乎有个女人。
筱田建市都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玩女人,实在让人无语;而且他到樱花总部,还把这个女人带来,更加叫人无语。
“不关你的事。”清田次郎冷冷说道。
“受不了就回去嘛,何必呢?”筱田建市还是一脸嬉笑。
清田次郎看了他一眼,说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这么大年纪还玩女人,就不怕马上风?
“哈哈哈,不怕不怕,我是老当益壮;我最近在喝一种补酒,喝了以后浑身燥热、金枪不倒,可以夜御七女,次郎,你要不要?”
清田次郎一脸怒容,说你别当着我女儿的面说这些,走!
“好嘛,你们先去,我马上就到。”筱田建市依旧没有下车,仍和车里的女子调笑着,传来一阵阵淫声浪笑。
在清田次郎的带领下,我和千夏随他一起朝着大门里面走去,娜娜和神谷一郎也跟了过来。我们走到门口,却被守卫拦住去路,说道:“不好意思,樱花神交代,要你们三个一起进才行。”
樱花神!
樱花神果然在这里,我的心里又激动又紧张。我只见过樱花神一次,还是围剿仓天的那次,樱花神虽然只现身一下,但是随意挥洒出的樱花炸弹却仍令我心有余悸。
樱花神对我国内部伤害极大,我们万里迢迢到东洋来,就是为了要这家伙的命。
清田次郎回头,有些不耐烦地说:“筱田先生,要一起进去。”
“好好好,我来了!”
筱田建市虽然嘴上答着,但并没有下车,仍在车厢里和那个女人调笑着,依旧传来一阵阵的淫声浪语,守在车厢门口的上原飞鸟倒是淡定无比,始终默默等着。
清田次郎有些不耐烦了,又催促了几声。
“来了来了。”
直到这时,筱田建市才依依不舍地下了车,不过那女人似乎不想让他离开,还用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因为那女人还在车里,所以我们只能看到她的胳膊,看不到她的脸,不知有多倾国倾城,才让筱田建市如此着迷?
“好了宝贝儿,我真要走了,等我出来再和你玩。”
筱田建市捧着那女人的脸亲了一下。
正因为他捧着那女人的脸亲了一下,所以我们才终于看到了那女人的脸,我一下就惊呆了……
1965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readx;??猴痛苦地捂着肚倒在水里,我大叫了出来,想冲过去。追莽荒纪,还得上眼快。但是一堆人冲进喷泉,拳两脚地就把我放倒了。
”你们干什么!”柳依娜大叫起来,一群女生也大叫起来。虽然都是小妹,但说到底还是女生。见到这个场面也忍不住慌了。
七八个人围我一个,我倒在水里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这是来到这个校的第六顿打,我就是身体再壮也受不住了,跟条死狗似的躺在水里任由他们打着。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停手了,把我和猴拖到喷泉外面的地上。
我俩都湿漉漉的,弄了一地的水印。我看见猴的小腹还往外冒血。就朝他爬过去问他怎么样了,猴摇摇头,意思是没事。但惨白和痛苦的脸色骗不了人。
林可儿冲过来拿纸巾帮猴按着伤口,已经哭的不行了。一帮女生都不敢说话。张璇也抱着刑秋在哭。
柳依娜大叫:”大猫,你什么意思?”
大猫说:”我帮张璇和刑秋报仇啊,林可儿我就不打了,让王瑶来了自己处理吧。”
”你”柳依娜气得不轻:”你是说你也认为是林可儿勾引了刑秋?”
”对啊,这】,不很明显的事吗?”大猫露出很奇怪的样:”刑秋和张璇多恩爱啊,林可儿明显是嫉妒了,所以才来搅和他俩的事。但是呢,刑秋不肯上当,这才是好男人啊!”
”你”柳依娜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行了别跟他废话了他故意的”猴有气无力地说着。
”我什么也不说了,让王瑶来了再处置吧。”柳依娜平静下来,一边说一边走到猴跟前,”姐妹们,帮我送人去医院。”
”柳依娜,你什么意思!”张璇跳了起来:”你现在是帮林可儿喽?”
张璇一这么说,其他女生都不动了,毕竟对她们来说,和张璇的感情更近一些。
大猫直接笑了:”猴,半年前你捅我一刀,今天我还你一刀,你也不算吃亏吧?以前我给你面,结果你不给我面,那就怪不了我喽。”
猴没说话,现在逞口头之威也没什么意思。我则心急如焚,希望早点送猴去医院,但是他们这帮人在这叨逼叨ゆ叨逼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张璇还在骂骂咧咧,林可儿一声不吭,我想把猴抱起来,结果我全身是伤,连站都站不起来,哪有力气去抱猴?终于听见大猫说:”你们两个以后在校低调点,不然下次就不是捅一刀这么简单了,咱们走!”
我刚松了口气,就听见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大猫,既然来了,别急着走嘛。”
听见这个声音,大猫的脸色一变,柳依娜的脸色却是一喜,女生们都叽叽喳喳起来:”王瑶。””瑶姐。”气氛热烈的就像她们的偶像驾到一样。
人走近了,是个蛮漂亮的女生,齐耳的短发ゆ精致的脸庞,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上面一个紧身的t恤,下面一条紧身的短裙,露出两条又白又细的腿,看上去精明干练。
”王瑶,林可儿勾引刑秋!”张璇气呼呼地说道。
原来她就是王瑶。
”我听说了。”王瑶走过来,抬手就甩了张璇一个耳光。
”给老娘醒一醒,就刑秋那个**样,林可儿看得上他吗?”
张璇”嗷”的一声,捂着脸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王瑶又走到还倒在地上的刑秋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裤裆上。
”说,到底怎么回事,敢有半句谎话,老娘把你废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穿着高跟鞋,鞋跟至少有八厘米长,怪不得看着都快和我一般高了。
全场静的可怕,这个女生一到,气势就压住了所有人。
”王瑶,你”大猫略有不满。
”。”王瑶指着他:”我这处理家事呢你没看见?”
大猫立刻不说话了。
”说!”王瑶的鞋跟加重了力道。
”是我给林可儿下的**!”刑秋吼了出来,声音里发抖,还带着哭腔,显然恐惧了。
”你他妈的,连我的人也敢动。”王瑶一脚踹过去,刑秋捂着裤裆嚎叫起来。
除了刑秋的嚎叫,全场依旧寂静,空气中仿佛漂浮着危险的分。
林可儿站起来,不争气的眼泪又淌了出来。我的双手因为兴奋而发着抖,猴的嘴角却荡出了笑意。大猫喘着粗气,看上去随时都会爆发,但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
张璇虽不敢说话,但是眼神里很是不服气。
”我知道你不爽。”王瑶指着张璇说:”觉得我偏心是不是?我王瑶办事什么时候不是以理服人?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黑暗中又走出两个生。我认出他俩是刑秋的兄弟,也就是中午一起在包间里出现过的,只是他俩现在的状况特别凄惨,两个人的脑袋都肿的像猪头一样。
”来,说说怎么回事。”王瑶抱着双臂,语气特别的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中午的情况说了出来,和林可儿之前说的分毫不差。
”现在还有异议没?”王瑶看着张璇。
张璇不说话了,默默地把头低下。
”现在还有异议没?”王瑶看着众人。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刑秋还趴在地上哼哼着。
王瑶最后看向大猫:”有异议没?”
大猫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换上一副笑脸:”原来是这么回事,差点就冤枉林可儿了。行,我记住了,我这就把人带走。”
一帮人抬着刑秋匆匆离去,女生们在后面发出各种各样的嘘声。
张璇眼巴巴看着刑秋,但是半步也不敢动,更别说跟上去了。
王瑶走到林可儿面前:”行了,别哭了,多大点事啊。”
林可儿立刻就不哭了。
王瑶又摸摸她的头发,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张璇是个傻姑娘,但是心地不坏,以后大家还是好姐妹,好吗?”
林可儿点点头,王瑶回头,语气已经变得严厉:”还不过来道歉!”
张璇挪过来,都不敢看王瑶,只敢看着林可儿:”可儿,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林可儿点点头,伸手抱住了张璇,两个女生的眼泪一起涌了出来,其他女生也都围过来抱住两人,女生的眼泪似乎是传染的,转眼间众人都哭了起来。
这么煽情的场面王瑶却没参与,她走到猴面前,弯着腰问:”死了没有?”
”没呢。”猴笑道:”还是你啊,也只有你能镇住这个场面了。”
”你也可以,看你乐不乐意了。”王瑶竟然掏出一支烟来塞到猴嘴里,”没死就赶紧去医院吧,不用我们这帮女的抬你去吧?”
”不用。”猴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肚慢慢站了起来,他的指缝间都是鲜血。
我赶紧跟着站起来扶住他,猴竟然还能往前走,让我深感佩服他的生命力。
”谢谢你了。”我没忘记和王瑶说句话。
”哦,左飞是吧,谢谢你护着可儿,我都听她们说了。”王瑶自己点了根烟,迷离的烟雾使这个女生更加妖娆神秘。
”都他妈别哭了,你们可是十二玫瑰,传出去叫不叫人笑话?”
”瑶姐,加上林可儿,咱们就是十玫瑰啦!”
身后传来一帮女生欢呼雀跃的笑声,让人听来感觉又温暖又感动。
我扶着猴渐渐远去,看着猴越发沉重的脚步,我觉得又惭愧又内疚,要不是我,猴也不会挨这一刀。我不时地说着你没事吧,要不我背着你吧。
”左飞。”猴搂住了我的肩膀,”你放心,我没事,我是故意挨这一刀的。”
”嗯?”我大感讶异。私长肠扛。
猴面色惨白,却还嘿嘿笑着:”你想啊,今天中午我还和你说九一个比一个阴,作为这句话的创造者,怎么可能还会蠢到让大猫捅了一刀?”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那你那你”我信了猴是故意挨刀,可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有谁会傻到故意挨刀啊!
”我”猴喘了两口气:”咱们先去医院,这件事我慢慢再和你说。”
”行。”
走到公园外面,我们拦了个出租,赶到医院的时候,猴都快不行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连句轱辘话都说不出来了。在医院门口,还是几个护工把他抬到手术床上的,猴面色痛苦地握着我的手,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话。
”左飞”
听着猴虚弱的声音,我差点哭出来:”你想说什么,你说,我一定去办。”
”我晚上没吃饭你去买点饭在手术室门口等着我”
我呆呆地看着猴,手术床被飞快地推走。
”你妈逼!”我大骂了出来。
猴被推进手术室,我到外面的小饭店里为猴准备食材。炒米一份,小笼包两笼,煎饼果两张,皮蛋瘦肉粥一杯今天晚上撑死丫的!
在手术室外,我等了一个半小时,看着旁边的食材一点一点的凉掉。期间,林可儿给我打了个电话询问猴的状况,我说他没事,正做着手术。林可儿想过来,我说你别来了,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也不方便。最后却是柳依娜来了,她说林可儿和张璇在宿舍哭着呢,又给我放下一千块钱,说这是她们十玫瑰给猴凑的医药费,王瑶个人就出了五。
”不用不用,我有钱。”( )
1969 谁敢动我女儿
就像惠子自己说的,她以前之所以被千夏打,不是因为打不过千夏,而是因为不敢还手。在千夏到旭川之前,惠子是七姐妹的老大,不仅有一身的好功夫,还有一大帮追随者,何其威风;但在千夏到来之后,惠子立刻从凤凰变成草鸡,每天已经过得足够畏首畏尾,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顿狠打,何其狼狈。
前后落差之大,当然是惠子所承受不了的。
偏偏千夏的身份还很特别,就是一千个惠子再加一千个隆一也得罪不起,所以她只好远走他乡,来到京都寻找更加强大的靠山。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和筱田建市搭上线的,但无疑她成功了。
惠子忍辱负重地和一个比自己父亲年纪还要大的男人在一起,不就是为了今天可以光明正大的一报当日之辱么?只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干,现在的千夏,也已经不是当日的千夏了。
惠子持刀冲去,毕竟家里是开武道馆的,相当有模有样,而且意气风发。看她的架势,显然准备一招撂倒千夏,这样雪耻才够爽快。但,千夏已经不是当日的千夏,在服过一颗提气丸后,她已经步入一流高手的行列!
惠子一刀斩下,千夏举起手来,轻轻松松便抓住了她的刀。
这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
惠子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接着又回头看向我,说你把这一招都教给她了?
空手抓白刃这招,我在惠子面前用过,所以她知道这是我的招数,突然看到千夏使出,当然就知道是我教的。我点点头,说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千夏也接着说,是啊惠子,你回来吧……
“少假惺惺的了!”
惠子突然狂躁起来,猛地抽出刀去,再次狠狠斩向千夏,从各个角度、各个方向,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似乎要把千夏碎尸万段。千夏一边后退一边用手抵挡,说惠子,咱们不能用其他方式解决吗?
“不能!”
惠子目眦欲裂,说咱们今日一定要分个高下!
“好!”
千夏也来了劲头,虽然她心里对惠子有愧,但歉也道了、招也让了,惠子还是这么不依不饶,让同样是大小姐的她也有点怒了。于是,千夏再次伸手抓住惠子的刀,接着又抓住她的手腕,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就听惠子“啊”的一声,胳膊便软绵绵地垂了下来,武士刀也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千夏放开惠子,喘着气说:“你输了!”
接着,千夏便回头朝我走来。
就在我也刚松了口气、以为告一段落的时候,却猛地发现惠子用另外一只手捡起地上的刀,狠狠朝着千夏的后背斩去。我万没想到惠子会做出这种卑鄙事情,当即一边奔过去一边大喊小心。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千夏震惊地回过头去,那柄刀已经劈下,正好斩在千夏的前胸。顺着刀劲,千夏直接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千夏!”
我大叫一声,迅速扑到千夏身前,只见她胸前已经染红了一大片,但是也看不清伤势到底如何。我哆哆嗦嗦地摸出伤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千夏的胸前撒去,说你没事,你肯定没事啊,我这药可灵了……
千夏的脸色迅速变白,还点着头说,嗯,我肯定没事,师父不用担心我。
但是那血流得太多、太快,我撒出去半瓶伤药,却还是止不住的流。我直接把剩下的半瓶药也一气洒了上去,这样才终于有了点效果,我仔细看了一下千夏所受的伤,已经超出我能够解决的范围了。
我想着这里既然是樱花的总基地,那里面肯定也有医疗场所,于是我赶紧把千夏抱起,哆哆嗦嗦地说没事啊,师父现在就抱你去医院,咱们做个手术就好。
我刚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惠子幽幽的声音:“左飞,你知道吗,以前你也是这么关心我的。”
我知道她说的是她在会所陪酒、我为她和别人起争执、还把那般家伙暴打了一顿的那次,但我没空搭理她,继续抱着千夏往前走。千夏有气无力,却还安慰我,说师父,你不用急,我肯定没事的。
身后却又响起惠子的声音:“左飞,既然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何要对我好?”
我还是不搭理她,继续抱着千夏往靖国神社里面走。
惠子的声音继续响起:“对不起,她必须死。”
接着,一道呼呼的风声响起,我不用回头,都知道惠子又袭击过来。顿时,我怒火滔天,刚才她用卑鄙手法将千夏打伤,我就已经想教训她了,只是忙着抢救千夏,才没功夫去搭理她,结果她还不依不饶!
我回过头去,侧身避开惠子这一刀,接着一脚朝她踢了出去。这一脚,我用了大概五成力道,不至于把惠子踢死,但是足够将她踢伤。然而我这一脚刚出去,突然再度听到身后传来呼呼的凌厉风声,而且速度极快,似乎是什么暗器。
现场还有第三人?
莫非,对方就是针对我而来的,惠子只不过是个幌子?
原谅我一瞬间能想这么多,因为这些年来,我遭遇过太多的陷阱和圈套,所以不得不提防一些、谨慎一些。对方把握的时机非常准,正好是我踢腿的刹那,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无法及时避让。
所以,这一下正好击在我的后心,而且力道极大,瞬间痛彻心扉,将我整个人都带飞了出去。要不是我身上穿着乌金蝉衣,我甚至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死在这一记下。
砰!
我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因为怀里还抱着千夏,所以我尽量侧身着地,紧紧把千夏搂在怀里,不让她和地面有任何接触。呲啦呲啦地滑了一阵,我的身子方才停下,我的后心依旧传来隐隐剧痛,可我并没有听到任何暗器掉落的声音,怎么回事?
“师父,你没事吧……”千夏惊慌地问。
我摇摇头,又抬起头,朝着刚才“暗器”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黑雾笼罩的丛林之间,缓缓走出一个手持利剑的身影,正是上原飞鸟。
看到她,我的后背立刻浸出一丝冷汗,不是因为原来他在附近伏击我,而是因为这家伙竟然真的练成了剑气刚才刺中我后背的那一下,显然就是他的剑气。
就像我之前说的,剑气不神秘,就像掌风、刀风一样,属于正常现象,可要达到伤人的目的就难了。而上原飞鸟,显然就练到了这个程度,这回我相信他的剑气可以伤到天上的飞鸟了,果然传闻并不是空**来风。
好在这几年来,我也见过许许多多神奇的人,又用真气操纵头发丝来打架的,还有吸收女性阴气来提升自己实力的;天下之大,本就无奇不有,别说功夫一道就是搬砖的、烙饼的、炒菜的、开汽车的、烧锅炉的、剪头发的、开挖掘机的……有人都能练到出神入化的水平。
我抱着千夏慢慢站起,皱眉看着眼前的上原飞鸟。
所以,这是一个局么?千夏只是个引子,真实目的是把我引出来?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上原飞鸟已经站到了距离我七八米外的地方。我直接问道:“你想干什么?想和我打直接说就行,绕这么大圈子干嘛?”
上原飞鸟冷冷地说:“你?你还不配!”
我不理会他的嘲讽,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上原飞鸟继续说道:“两个女孩的决斗还没完成,你为什么要插手?”
我皱起眉头,没想到上原飞鸟袭击我竟然是这个原因。我低下头和千夏说:“千夏,你给惠子认个输。”
千夏很懂事,回头看着惠子说道:“是我输了。”
“这样认输可不行。”惠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了是决斗,那就必须要死一个才算结束。”
我一下就怒了,说惠子,你过分了吧?
“我过分?”
惠子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笑得疯狂、癫狂:“千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打成那样,就不过分?千夏逼得我有家不能回,让我一个连北海道都没出过的女孩千里迢迢地到东京来,就不过分?我现在只不过是想和她公平的决斗,竟然就过分了?左飞,你是不是有点太偏心了?”
我咬着牙,说刚才打架,你已经输了,不过是千夏让着你而已。
惠子哼了一声,说是我让她让我的么?总之决斗没有结束,千夏就不能离开。
我说你疯了吧,千夏都这样了,还怎么打?什么必须死一个才行,今天如果千夏死了,看看清田先生会不会放过你们?
“你最好不要把清田次郎搬出来。”上原飞鸟冷冷地说:“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我的心里一惊,不知道上原飞鸟这是什么意思,清田次郎难道有麻烦了?
千夏也紧张起来,抱着我的脖子说师父,我爸爸怎么了?
我刚想说我不知道啊,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我看看谁敢动我女儿!”( )
1970 必须要牺牲你
之前我和清田次郎分头去找千夏,他往北走,我往南走,即他去后院,我去前门。我在前门已经大半天了,按理来说清田次郎在后院找不到,应该会很快到前门来的,但清田次郎却始终没来。
只是之前我一直关注着千夏和惠子的决斗,所以没没去多想清田次郎,上原飞鸟这么一说,我才有点紧张起来,清田次郎出什么事了?但是好在,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发酵开来,清田次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谁敢动我女儿?!”
一如既往的霸道、霸气,我回过头去,果然是清田次郎走了过来。这一刹那,上原飞鸟居然闪过一丝诧异,好像很意外清田次郎还能过来。转眼间,清田次郎已经来到我的身前,一看我怀里血迹斑斑的千夏,顿时大发雷霆:“谁干的?!”
我回头看向惠子。
其实我并没有让清田次郎收拾惠子的意思,只是完全出于本能,而清田次郎已经一个箭步闪了出去,奔到惠子身前,狠狠一个大嘴巴就扇了下去。然而就在这时,上原飞鸟也赶了过去,一把抓住清田次郎的手。
千夏紧张起来,说师父,快去帮帮我爸!
论实力,清田次郎当然不是上原飞鸟的对手,我只好把千夏放在地上,赶紧朝着清田次郎奔了过去。清田次郎听到脚步声,便立刻回过头来,说你不用管我,照顾好我的女儿!
我只好又返了回去将千夏抱起,千夏胸前的血暂时已经止住了,但是因为之前流血过多,现在还是有些难以承受,几乎接近休克的程度了。
与此同时,清田次郎已经恶狠狠地瞪向上原飞鸟,说放开我,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清田次郎做了这么久的老大,即便自身实力一般,气场也是相当强的,一般人在他的训斥之下连呼吸都不甘大口地来;但上原飞鸟不是一般人,他冷冷地说:“清田先生,惠子小姐是筱田先生的人,请您不要做出出格的举动。”
“我去你妈的!”
清田次郎说到做到,另一只手握住拳头,真的狠狠一拳砸向上原飞鸟;这一拳打在上原飞鸟的嘴巴上,上原飞鸟实力再强,但也是具肉身,所以嘴角处立刻渗出血来;这一幕把我吓得够呛,真担心上原飞鸟会对清田次郎不利。
然而,上原飞鸟并没有动,仍旧抓住清田次郎的手腕,说清田先生,你可以打我,但是不要打惠子小姐。
清田次郎怒不可遏,眼看还要动手,另外一个方向又传出声音:“哈哈哈,清田先生,干嘛和一个女人过不去?”
清田次郎眯着眼看过去,果然是筱田建市从丛林深处走了出来。我也皱起眉头,没想到他也在这,让我愈发觉得这是一个圈套了现在看来,针对的并不是我,而是清田次郎?
看到筱田建市出来,上原飞鸟放开了清田次郎的手,并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一边。惠子也趁机会退了出去,搀着筱田建市的胳膊一起走了过来,满脸趾高气昂、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想不通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筱田建市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说次郎啊,大半夜地不睡觉,怎么跑出来溜达了?
清田次郎皱着眉头,说我没空和你聊天,你就说说你什么意思?
显然,清田次郎也觉察出不对劲了,今晚这起事件发生的实在怪异,似乎是早就安排好的。筱田建市却依旧笑呵呵的,说次郎啊,你别多想,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惠子小姐和你的女儿有些私人恩怨需要处理一下,而且还是选择单对单的方式,这份骨气令我佩服,我当然要给她撑腰啦!
清田次郎看看惠子,又看看被我抱着的千夏,智商稍微正常点的都不会相信筱田建市的说辞。但,清田次郎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他只想早点离开这里,便说:“原来如此,那现在看来,是我女儿技不如人,回去之后我会督促她再好好练习练习,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清田次郎便转过身来准备离开。
不过筱田建市又叫住他:“清田先生,别着急嘛,这场决斗还没结束,怎么能说走就走?规矩已经讲得清清楚楚,两人之中得死一个才行。”
清田次郎顿时怒火冲头,回头怒吼:“筱田建市,你他妈疯了吧,让我女儿和你那个不知从哪找来的野情人搏命?我告诉你,你要想没事找事,就等咱们下山,让稻川会和你们山口组好好玩玩!”
筱田建市却还是笑,说下山再说下山的事,咱们现在说的是山上的事。总之,今晚这一场决斗必须要打,这不是你说不行就不行的。
“神经病。”
清田次郎骂骂咧咧的,不再理会筱田建市,而是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筱田建市却给上原飞鸟使了一个眼色,上原飞鸟立刻闪出,拦在了清田次郎身前。清田次郎一扬眉毛,说筱田建市,你到底想干什么?
直到这时,筱田建市才收敛了笑容,冷声说道:“清田次郎,你还没明白过来么?樱花先生命我在此了结你们一家人的性命!”
什么?!
筱田建市这一句话如石破天惊,将我们几人都震得不轻,清田次郎瞪大了眼睛,千夏也抱紧了我的脖子。清田次郎咬着牙,说筱田建市,你不要胡说八道,樱花先生怎么可能会要我的命?
筱田建市哼了一声,说清田次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说你是稻川会的会长,手下有上万的成员为你服务,樱花先生绝对不敢轻易动你,对吧?我告诉你,以樱花的实力,想要灭掉你们整个稻川会都轻而易举,这样的事情在东洋的历史上其实并不少见。自从你反对“灭洪屠青”的计划之后,你在樱花先生心里就是个死人了。拥有相同待遇的,当然还有娜娜唉,真是可惜,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就要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清田次郎喘着粗气:“樱花先生若想杀我,今天中午就能动手,为何等到现在?”
“很简单啊,怕你们和住吉会的联手呗,那个神谷一郎可不太好对付呢……”筱田建市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实话告诉你们,在你们几个被引出来的同时,也有人去对付娜娜和神谷一郎了,而且听说还是某位王座亲自动手哦。”
清田次郎面色巨变,他知道筱田建市说的不是谎话如果没有樱花神的命令,筱田建市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袭击他。
清田次郎知道我们的处境糟糕了,但他毕竟也是只老狐狸,短暂的慌乱之后立刻恢复平静,而且还笑了起来:“哟,我当多大的事,就是因为我没有同意‘灭洪屠青’的计划么?唉,樱花先生真是性子急躁,不是说好了要多呆几天,再好好商量商量的么?筱田先生,说句实话,之前我反对这个提议的原因,其实并没有我表面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其实华人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实际上,我就是不想出兵,因为那样我也会折损兵力的啊。不过现在看来,樱花先生是主意已定,既然如此,那我会全力支持他的计划,如何?”
筱田建市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次郎啊次郎,你也太会见风使舵了,眼瞅着情况不对,立刻就调转了方向?不不不,已经迟了。樱花先生说了,你已经被你身边的华人所蛊惑,已经失去了身为大和民族的骄傲,所以非死不可!
“他?”
清田次郎回头看向了我,冷笑着说:“他也想蛊惑我,开什么玩笑?这样吧筱田先生,我现在就杀了他,以此来证明我的诚意,你可否把我这份诚意转达给樱花先生?”
“咦?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是樱花先生会不会信,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试试。”
“好。”
清田次郎立刻摸出一柄尖刀,朝我走来:“左飞,不好意思,你看到了,为了我和我女儿的性命,以及我会中千千万万的性命,必须要牺牲你了。”
我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清田次郎一边走一边说:“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话,我和千夏才遭此大劫,只有你死,才一了百了。”
而我怀里的千夏却使劲摇着头,一边哭一边说:“爸爸,不要,不要杀了左飞……”
清田次郎叹着气:“女儿,你别犯糊涂了,难道你还没明白咱们现在的处境吗?”
我说清田先生,你别激动,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没有其他办法了!”清田次郎大吼:“你没发现樱花神是什么样的人吗,生命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有你死,我和我女儿才能活下来!”
清田次郎冲到我的身前,狠狠一刀朝我扎了过来,而我自然避开了这一刀,说清田先生,你再冷静一下……清田次郎却不肯听,仍旧一刀又一刀地刺过来,而我不断地一边后退一边闪避。
“爸爸,不要,不要……”千夏在我怀里哭着。
清田次郎却像疯了一样,不断持刀朝我捅来。站在一边看好戏的筱田建市笑了起来,说好好好,我就喜欢这种场面。次郎,你加油啊,你杀了他,你就有机会活命了!
我一边后退,一边闪避,很快就退到了靖国神社边上的停车场。
停车场里停着的当然是车,其中就有我们的车。
清田次郎突然打开车门,冲进了驾驶座,而我也拉开后厢的门,抱着千夏冲了上去。
轰!
清田次郎猛地就把油门轰到了最大。( )
1971 决战,上原飞鸟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清田次郎能做一个上万人组织的老大,自然有着能够与其相匹配的能力。
清田次郎平时从不开车,进出都有司机服侍,按理来说车技应该很烂,但此刻他一坐上车子,却仿佛化身为赛车手,脚下的车子也如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往前冲了出去。
惠子、上原飞鸟、筱田建市三人就站在路的中央,而清田次郎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显然并不在意能够撞死他们几个——当对方要杀你的时候,最好的应对办法不是逃跑也不是退让,而是反杀对方。
这里已经是靖国神社的大门口,下山的路也又宽又平,如果能逃出去,逃回北海道稻川会的地盘,那么无论山口组还是樱花,再想除掉我们就难了。然而车子横冲过去,惠子和筱田建市都惊慌地往旁边躲去,唯有上原飞鸟不躲不避,手中持着一柄利剑站在当中,两点清冷的目光如夜空中的繁星。
以上原飞鸟的实力,当然不会畏惧我们的车子。
别说他了,连我都不会怕。
上原飞鸟只需一剑刺出,我们的车子都可能从中间分成两半。
我把千夏平放在车后座上,说清田先生,千夏现在流血过多,虽然我已经暂时给她止住了,但仍有生命危险,你下山之后要尽快找家医院。
“你……”
清田次郎还没反应过来我想干什么,我已经按下电动车窗,呼呼的风声瞬间猛灌进来。我抓住车门上方,身子已经窜了出去,身后传来千夏略带哭腔的叫喊:“师父……”
我不是有英雄情结,也不喜欢出这种风头,但清田次郎和千夏是因为我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又怎能装聋作哑;况且靖国神社之内,娜娜和神谷一郎正遭受着同样的劫难,可惜我分身乏力,又能力有限,只能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转瞬之间,我的身子已经翻到车顶,在呼啸而行的车子之上,我看准了已经距离不远的上原飞鸟。上原飞鸟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剑,准备对我们的车子来上致命一击,我的脚掌一踏,车顶便凹陷出一个脚印;与此同时,我的身子已如炮弹一般疾射出去,比车子更快一步地到达上原飞鸟的身前。
我一出手,便是缠龙手里的唯一杀招,混元归一!
我门户大开,没有留任何后路,同时毫无保留地使出了自己浑身的力量,就是抱着要和上原飞鸟同归于尽的决心,也要把清田次郎和千夏护送出去。上原飞鸟开始还不将我放在眼里,但他很快察觉到了这赌上性命的一招有多么恐怖,于是立刻提剑朝我刺来。
一寸长、一寸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在我的缠龙手到达他脖子之前,他的剑已经刺到了我的胸口。他的嘴角撇出一丝笑意,以为我死定了,然而我前进的步伐不仅并未停止,顶在我胸口的利剑反而弯曲起来,就好像顶在一块钢板之上;而事实是,上原飞鸟的长剑就连钢板都能戳穿,却不能戳穿身着乌金蝉衣的我。
上原飞鸟还是太自信了,他忘记之前刺出的那招剑气也没伤到我吗?
于是一刹那间,我又掐住了他的脖子。
但上原飞鸟就是上原飞鸟,如果就这样被我轻易杀死,那他还怎么称之为东洋地下世界的神话?在察觉到危险之后,上原飞鸟的身形突然急退,险之又险地避开我这一招。
与此同时,清田次郎所驾驶的车子从我们二人身边呼啸而过,瞬间,车子便已飞出上百米去。上原飞鸟大怒,没有去追车子,而是一剑朝我刺来。我没有和他硬碰硬,而是朝着旁边的丛林奔去。
清田次郎和千夏已经逃走,那么现在该我逃了,而没有车子的我当然不会沿着大马路走,深入两侧的丛林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而且,我还有着丰富的丛林生活经验,越是在这里面我存活的机会也就越高。
瞬间,我的身影就没入丛林之中,在满是树木和沟壑的山地之中穿行起来。但是,身后的脚步声却如影随形,上原飞鸟还是追了上来,十几步后,身后便有一道劲风袭来。
上原飞鸟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我知道那是剑气。
但,我连子弹都能躲过,遑论剑气?
于是我往旁边一闪,那道剑气便击在我身前的一棵大树之上,就听“咔嚓”一声,那棵大树便如被雷劈中一般,中间直接穿过一个洞去,同时木屑四处乱飞。
我的心中惶恐,更不敢掉以轻心,继续在林中穿行。上原飞鸟始终没有放弃追我,紧追不舍的跟在我的身后,时不时地还释放出一道剑气,但我借助丛林中的优势,每次都能堪堪躲过;但,始终未能把上原飞鸟彻底甩开。
我正寻思应该想一个什么样的方法甩开上原飞鸟的时候,眼前的视线却突然开阔起来,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不小的湖泊,而湖的两边也都是寸草不生的沙石,我的心也一下就有点凉了起来,因为越是平坦的地方就越对我不利!
果然,在我的脚步踏上砂石滩的刹那,身后上原飞鸟的脚步也随之急促起来,距离我也越来越近;同时,又有十数道剑气沿着不同方向朝我射来,这些剑气的速度不如子弹,但威力却毫不逊色,所以我同样不得不使出全力应对。
我能躲的便全躲开,不能躲的便伸手去抓。
这些剑气无形无状,只是一道凌厉的气,但我寻思我既然能抓着子弹,抓这剑气应该也不是问题吧?我试探着这么一抓,果然被我抓在了手里,消弭在我掌心之中。
这样看来,剑气稀罕是稀罕了点,但功能性也一般吧,也就能刺刺天空中的飞鸟。
与此同时,又有十数道剑气朝我刺来。
躲是躲不过去了,我回过身去,用缠龙手将这些剑气一一抵消。上原飞鸟持剑站在我不远处,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功夫,我第一次见到可以徒手挡下我剑气的招数,实在太厉害了。”
在华夏人人皆知的“蠢笨功夫”缠龙手,到了东洋人上原飞鸟嘴里竟然成“太厉害了”,实在让我哭笑不得;而且之前他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现在终于对我有些刮目相看。
“缠龙手。”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
“缠龙手……”上原飞鸟咀嚼着这三个字,说你能接住我的剑气,不知能不能接住我的剑?
我说,可以试试。
接着提起剑来,说好,让我见识见识吧!
接着,上原飞鸟便持剑朝我刺来。
他不再用剑气,而是改用剑招;而且他一出手,我就知道我绝不是他的对手。在我这二十多年里,所见过的用剑高手有两个,一个是夜未央,一个是赵默雪,他们二人的剑法轻灵、如梦如幻,看他们舞剑都是一种享受,就像是在看什么艺术表演;但上原飞鸟的剑招不是这样,他的剑法一点都不美,一出手就是杀人。
他一剑刺出,永远朝着别人的致命之处;他没有时间和你来来往往,他只力求最快的速度把你杀死。
现在,他已经知道我身上穿着可以护命的宝衣,所以并未朝我胸口刺来,而是朝我喉咙刺来。他在刺出这一剑的时候,我才真正领悟到了武侠小说里面叶孤城的“一剑西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仿佛可以穿破月光、穿破一切。
躲,是躲不开了,我只能伸出缠龙手去抵挡。
咔——
我抓住了剑锋,但这柄剑依旧朝我刺来,因为我根本阻拦不住他的剑势。与此同时,我手上的手套被迅速削破,防御之用的真气也迅速被穿透,凌厉的剑锋一下就割破了我的手掌,我的鲜血迅速沾染到了上原飞鸟的剑锋之上。
不过我的血是黑色的,而不是红色的。
这柄剑继续朝我喉咙刺来,在最后一刹那里,我硬生生地歪了一下脖子,这支剑便从我脖子边上削了过去,并且刺破了我一点点的肌肤;虽然只有一点,但鲜血还是喷涌出来。
上原飞鸟的剑继续前冲,我的手也持续不断地向前滑行;很快,我的手便滑过剑柄,抓住了他的手腕;与此同时,我的另一只手也穿过去,试图给他来一招旋转乾坤。
但,之前千夏和惠子决斗的时候也用过这一招,当时就在不远处的上原飞鸟看在眼里,所以现在并不会中招,而是迅速反手一剑朝我削来;我则朝着地上一滚,迅速避开了这一剑。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
就在刚才,我的毒血已经抹到了他的手上。
ps:早上好。
1972 左飞,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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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上原飞鸟提着剑,一步步朝我走来,目光中满是血腥和杀戮,根本没有一丢丢放过我的可能;而不远处,传来筱田建市张狂的大笑;只是不知惠子在干什么,看到我即将死去,她应该很开心吧?
除此之外,四周一片静谧,没有任何人会来救我,也不可能有人会来救我。
走到我的身前,上原飞鸟用剑指住了我的喉咙。他喘着粗气,身子也微微摇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这些都是中毒的迹象;到底还是技不如人,否则这人真会死在我的手上。
“我看轻了你。”上原飞鸟说道:“没想到你能把我逼到这一步,你可以死的安心了。”
我没有说话,要死就死,哪有什么废话好说?既然选择走上这一条路,就要拥有不惧生死的勇气。上原飞鸟提起长剑,口中默念着什么,好像是“去死吧”之类的话,接着一剑朝我刺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要动他!”
是惠子的声音?
上原飞鸟奇怪地回过头去,接着就瞪大了眼睛。我也抬头看去,同样一脸错愕。因为惠子竟然将手里的武士刀架到了筱田建市的脖子上,筱田建市则是一脸的怒气冲冲:“惠子,你干什么?”
“抱歉,筱田先生,请把左飞放走。”
“你疯了吗?!”筱田建市大吼:“你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要杀他们的是你,要放走他们的也是你。”
“不是这样的,筱田先生,我只说过要杀千夏,没说要杀左飞。”惠子认认真真地说:“请放走他,不然我要你的命。”
说句实话,当时躺在地上的我完全没有想到惠子会做出这种行为,我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感谢她,还是恨她?如果不是她把千夏引出去,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可现在她为了我,又不惜挟持筱田建市。
她不是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她和筱田建市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筱田建市的手段?可她为了我,还是这么做了。
筱田建市恨恨地看着惠子,而惠子却回过头来看着上原飞鸟,说:“放了左飞,不然我杀了他。”
“不要放!”筱田建市大吼:“你尽管杀,看她有没有这个胆子!”
上原飞鸟得到命令,再次一剑朝我刺来,而惠子却先他一步,在筱田建市的脖子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弥漫而出。筱田建市终于怕了,毕竟他是瓷器,而惠子是瓦罐,死在惠子手上实在太不值了。
“好好好,放了他!”筱田建市大叫。
上原飞鸟只得收回剑去。
而我用手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走吧。”惠子看着我说。
“那你……”
“不用管我。”惠子说:“左飞,我只是没有一个好爸爸,所以我提供不了千夏对你的那种帮助;但我敢拍着胸口说,她绝对没有我爱你爱得深!”
我的嘴巴动了动:“我们可以一起走。”
有筱田建市做人质,我们一定可以平安走出这片丛林,我就不信樱花神会连筱田建市的命都不顾了。然而惠子却摇头,说不了,我不打算离开这里。
“为什么?”
“因为我出去的话,还是一定会杀了千夏;而且,我也没有脸再面对我的父亲。”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惠子大声叫道:“能不能给我留一点尊严,让我在你心里留下最后一点美好的印象?你走不走?你不走的话,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算了!”
惠子的心里路程究竟是怎么样的,我无从得知,但她对千夏的恨是真的,对我的爱也是真的。我的眼眶微微有点湿润,冲着惠子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朝着丛林更深处奔去。
我不停地往前跑,眼泪也不停地往下掉。
黑暗中,丛林中,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最终,我的体力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泥土地里。我受的伤实在太多,腿上纵横交错着七八道口子,每一处都往外渗透着鲜血,而我身上的最后一瓶伤药已经用完。
必须要处理一下这些伤口,否则不能再前进了。我趴在地上,运起体内的真气,灌到两条腿上,让真气滋养着这些伤口。我不知道樱花神的追兵多久会来,但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又想到惠子,不知她的结果会是怎样,心里便如刀绞。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而且十分沉重。
还是追上来了么?
我咬着牙,看看自己的两条残腿,勉力抓住旁边的一棵大树,运用上肢力量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然后用密叶遮挡住了自己的身形,同时摒住了自己的呼吸。
希望自己能安全度过这关。
不一会儿,脚步声便越来越近,接着丛林之中奔出一个庞大的身躯来。这人浑身上下都是伤,身上血迹斑斑的,肩上还背着一个女孩,女孩同样受了重伤,似乎已经奄奄一息。
正是神谷一郎和娜娜!
没想到他们两个也逃出来了,虽然看上去情况不妙,但总好过死在靖国神社。神谷一郎刚奔到我这棵树下,便体力不支,砰地摔倒在地,娜娜也跟着滚了出去。
我刚想下去帮忙,就见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皮裤,脸上戴着墨镜的家伙也跟着窜了出来,上前一把就将娜娜扶了起来,还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
我靠,竟是郑午!
这家伙怎么来了?!
ps:晚上好。
1973 一无道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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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一听,连忙就问我的情况,显然也很关心我和娜娜、清田次郎。郑午就把门口的事给她讲了讲,说清田次郎和千夏是怎么逃走的,我又是怎么和上原飞鸟钻进林子里的。
“我本来是准备帮左飞的,但这时候你和那个饭桶正好出来了;我寻思着左飞那么聪明,对付上原飞鸟应该没有问题,又看你俩都受了伤,反而更加担心你们两个,所以赶紧跟了过来。”
和郑午相处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对我正面评价,还是背着我说的。我在感动之余,又忍不住在心里骂,这家伙对我期望也太高了吧,我能对付得了上原飞鸟?
娜娜也是这个意思,说对付上原飞鸟,可不紧紧是靠聪明就行的,那家伙的实力非常变态,尤在一郎之上,担心我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建议郑午还是过去看看。
没想到郑午还是摇头,说没事,我肯定没有问题;又说我打不过神谷一郎,是因为我俩都是肉搏,神谷一郎的神力正好克我的缠龙手;而上原飞鸟是用剑的,如果是他或是猴子、黄杰,还真不一定能够斗得过上原飞鸟,但偏偏我的缠龙手就能克上原飞鸟的剑,这就叫一物降一物;还说我有杀手锏,肯定能治上原飞鸟,就算杀不了他,逃跑走没问题;如此林林总总,郑午竟然分析的头头是道,让我都十分惊讶,没想到他逻辑思维能力还挺强。
好吧,看在郑午这么看得起我的份上,我原谅他了。
虽然郑午说得都对,但他还是忽略了一点——凡事都有意外,我就意外地倒在了上原飞鸟的剑气之下,要不是惠子舍命相救,估计我也难捱。
郑午说了一堆,最后说道:“反正,左飞肯定没事,猴子给他看过相,说他福大命大,头顶有神仙罩着,没人奈何得了他。所以现在,我还是负责把你俩送出去吧。”
郑午前面这一堆话,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他肯定是为了说出后面这一句来。嘿,这家伙什么时候在泡妞一道上脑子变得这么灵光了?
郑午一边说,一边准备把娜娜背起,然而旁边的神谷一郎又咆哮了一声,让郑午把娜娜放下来,然后滚得远远的。要不是神谷一郎现在身受重伤,连站起来都困难,我估计他能过来一巴掌把郑午拍死。
娜娜也推着郑午,说不用了,你还是走吧,我们之前说好的,以后不要再来往了。
郑午急了,说娜娜也太封建了,以前老听说东洋人挺开放,怎么比我们华人还保守?又说:“我就是觉得对你有愧,我就帮你这一次,当是还清,以后保证不再找你,行吧?”
娜娜还是说不用了,我们谁都不欠谁的,你还是去找找左飞吧,说不定他真的有麻烦了。
因为娜娜的坚持,又加上神谷一郎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推了一把郑午,还让他滚。郑午也好面子,被人赶成这样哪受得了,气得跺脚,说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再多管闲事就是你们孙子!
说完,郑午就朝丛林深处奔去。
不过因为我站得高、看得远,所以看见郑午并没走远,而是在十多米外又潜伏下来,看来还是放心不下娜娜和神谷一郎。之前我还以为郑午是看上娜娜才这么做的,现在向来应该确实如他所说,觉得愧对娜娜,才想补偿。
郑午走了以后,娜娜和神谷一郎面面相觑。
神谷一郎:“会长,吕洞宾是谁啊,狗为什么咬他?”
娜娜:“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华夏的俚语吧,他们有着各种奇怪的俚语,上次还听人说了一句‘虱子多了不痒’,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互相询问起伤势来,结果是都挺严重,不知能不能顺利逃出这片丛林。说到这个,神谷一郎变得难过起来,说都怪他,没能尽好保护会长的责任。
娜娜摇头,说神谷一郎已经做得更好;再说,那位破空王座确实变态,能从他手中逃脱已属不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赶回东京,回到自家的地盘上就好了。
原来对付他们的是四大王座之一的破空,不知这破空有什么能耐,竟然能把神谷一郎打成这样。
两人说了会儿话,神谷一郎好像恢复了一些体力,再次把娜娜背起准备离开。娜娜伏在神谷一郎的背上,说一郎,辛苦你了。
神谷一郎说:“会长,你别这么说,护卫稻川会每一届的会长,是我们神谷一族的使命!”
看着他们准备离开,我并没有出声,也没有下去;因为我现在也是残破之躯,和他们在一起反而是拖累他们,不如各走各的;更何况,还有郑午在暗中保护他们,我也能稍稍放一点心。
二人正准备离开,就听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在我们樱花的地盘上,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神谷一郎震惊地回过头去,只见丛林之中又一个黑影走了出来。这黑影极高,足足有两米;而且极大,壮硕如山,而且不似神谷一郎的肥肉,正是一身健硕的肌肉,看着就像一个巨人。
他一路走过来,无数树枝划过他的脑袋,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而他也不用手去拨,如同装甲车一般直接碾压过来;直到他彻底站在神谷一郎面前,我才看到他脸上同样戴着一个鬼怪的面具,和樱花神戴的那个面具差不多,但又不太一样,应该是东洋的一种恶灵,不过我并不认识,我对东洋文化了解的不多。
之前听猴子说,樱花神脸上戴的是个叫做“般若”的恶鬼面具,不知这人脸上戴的又是什么;之前在华夏所遭遇的仓天,脸上同样戴有面具,不过没有任何图案,想来也是一种传承。
“破空。”神谷一郎咬牙切齿地说。
果然,这人就是四大王座之一的破空。看到破空,我知道樱花神为什么要安排他对付神谷一郎,也知道他为什么能把神谷一郎打成那样了;如果说神谷一郎是坦克的话,这家伙就是反坦克装甲车。
果然如郑午所说,一物降一物啊。
像我们这种到了一定级别,只要不是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的,玩的就是各人的短和长;我完全打不过天生神力的神谷一郎,但在上原飞鸟面前还能走上几个回合,就是这个道理。
破空的身子高大,比神谷一郎还高半个头,两个犹如巨人一般的家伙面对面站着。破空的身上也脏乎乎的,也有一些血迹,显然经过一番恶战。破空冷冷地说:“竟然能从我手上逃走,还是让我挺意外的,不过现在,你没机会了。”
神谷一郎轻轻把娜娜放下,然后大声说道:“一无道人,出来!”
嚯,原来他也知道郑午没有走远啊。
丛林中一阵响动,穿着一身皮衣皮裤的郑午奔了出来,哈哈笑着说道:“怎么样,最后还是要靠我吧?”
郑午的身子已经足够高大见状,但在他俩面前却有点不够看的。郑午抱着双臂,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行吧,你带着娜娜走吧,这家伙就交给我来对付!”
“不,是你带着会长走。”
说着,神谷一郎便把娜娜交给了郑午,又说:“我来拖住这个家伙。”
ps:晚安。
1974 郑午,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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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神谷一郎竟然把娜娜托付给了郑午;毕竟在这之前,他还把郑午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允许郑午接近娜娜哪怕半步;现在看来,表面现象也未必可信。
最起码的,神谷一郎还是信任郑午的。
娜娜却第一个表示反对,说不行一郎,要走我们就一起走!
郑午倒是没有说什么“一起走”的蠢话,毕竟谁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斜眼瞅着神谷一郎,说嘿,你行么?
神谷一郎猛地推了郑午一把,说我不行,难道你行?会长要是少半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行,那你保重。”
郑午背起娜娜,不顾娜娜的万般反对,撒腿便朝另外一边方向奔出。在这个过程中,破空不仅一动不动,还眼带笑意地看着他们,好像完全不怕到手的鸭子飞了。
在郑午飞奔出去的刹那,神谷一郎也发出疯狂的咆哮,接着全力朝着破空冲了过去。神谷一郎如此癫狂的状态,是我亲眼目睹的第二次了,上一次是我和猴子、黄杰三人通通被他撞飞,其展现出来的力量着实触目惊心。
然而,当神谷一郎冲出去的时候,破空也同样冲了过来,显然要来一场硬碰硬的决战。轰的一声,二人撞在一起,犹如天崩地裂一般,不过这次却是神谷一郎被撞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神谷一郎撞在某株大树之上,那棵大树直接“咔嚓”一声折为两半。当时我就心里感叹,果然强中自有强中手啊,这靖国神社的周围便聚集了整个东洋最顶尖的高手了吧。
不远处,传来娜娜的哭喊,神谷一郎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而破空扶了一下脸上稍稍有些歪斜的面具,冲着郑午奔出的方向喊道:“现在,我要来追你们了哦。”
“不用你追,我回来了。”一阵脚步声响起,郑午果然又背着娜娜返了回来。
郑午把娜娜放下,娜娜朝着神谷一郎爬了过去,哭喊地叫着神谷一郎的名字。神谷一郎已经站不起来,却喘着粗气冲郑午怒目而视:“你搞什么,为什么不走!”
“走不了的。”郑午摸着脑袋说道:“不如把这个大家伙解决掉,咱们再一起走。”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和四大王座之一的破空打架?!”神谷一郎依旧咆哮。
郑午拍打着自己的身体,说这你就错了,上次没打过你,是因为我没穿战袍;这一次我穿了,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他吧。
“你是不是有病?”神谷一郎当然不会相信郑午的疯话。
娜娜也抬起头来,说一无道人,谢谢你了,你先走吧!
郑午却摇着头,说你们啊,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自始至终,破空都没有说话,依旧眼带笑意地看着现场的一切。郑午却冲着破空勾了勾手指,说傻大个,来吧,让本大爷会会你。说着,郑午便朝着破空冲了上去,同时握紧手中的拳头,口中默念:“八极拳?裂!”
然而,郑午的拳头还没贴住破空的小腹,破空的胳膊一抬,便轻轻松松地把郑午给打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郑午同样撞在某棵大树上面,大树虽然没有倒下,但也发出咔嚓的折裂之声。
“哇”的一声,郑午吐出一口血来。
面对理所当然的情景,神谷一郎再次咆哮:“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赶紧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老子看见你就恶心!”
娜娜也说:“一无道人,你走吧,不用管我们了!”
“那怎么行……”
郑午用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说我说了要解决这个傻大个,就一定会解决这个傻大个的。
说完,郑午再次冲了上去。
“八极拳?崩!”
但是同样,他的拳头还没有碰着破空的小腹,便被破空的胳膊狠狠甩了回来,再次撞在大树上面,吐出一口老血。
破空微微摇着头,说你不是我的对手,差得太远了……
这一次,神谷一郎连说都懒得说了,他推着娜娜的身子,说会长,你走、走……
但是娜娜同样身受重伤,又能走到哪里去了?娜娜摇着头,说走不了的,樱花神要杀咱们,就不会让咱们走出这座山去。
而这一边,郑午一次又一次地站起,却一次又一次地被破空给打回来,老血都吐了四五口,怎么看都像是蚍蜉撼大树。破空倒也不急着干掉郑午,就像猫捉老鼠那样玩弄着他,眼神玩味地看着郑午一次又一次地爬起。
我有心去帮郑午一把,但我现在也自身难保,根本没有余力再去干什么了,只能全身心地调动体内真气给自己疗伤,同时暗中祈祷郑午能撑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郑午被甩飞七八次后,终于也站不起来了,连着撑了两下地面,都无力地倒在地上。本来想出个风头,绝对被打得更惨,大概就是郑午这样的,但是郑午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嘴里还嘟囔着:“怪了,明明穿了战袍,怎么还打不过他?这家伙也太变态了吧,这不是逼我用绝招吗?”
但是到了现在,已经没人再相信郑午的话了,破空冷笑地看着只会吹牛的郑午,就连神谷一郎也无奈地说:“会长,你怎么会拜这种人为师父的?”
娜娜回头看向郑午,却说:“他……他人不错。”
月光之下,郑午搀扶着树,终于再一次慢慢站了起来;看上去,他已经伤痕累累,无力再支撑任何一次战斗。而破空也终于玩腻了,朝着郑午慢慢走过去,说好了,我要干掉你了。
在庞大的破空面前,郑午渺小、卑微地像只蚂蚁。
郑午却回头看向娜娜,说徒儿,为师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接着,郑午才慢慢转头看向破空。
高空之上的我看得清楚,郑午的眼睛一点一点变红,就好像天狗在慢慢吞噬月亮。
“不要!”我知道郑午想干什么,情急之下终于喊了出来。
我的声音突然响起,现场众人都吓了一跳,他们纷纷抬起头来,这时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人。娜娜、破空、郑午、神谷一郎均是一脸错愕的神情——虽然看不到破空的脸,但他的眼神同样惊诧不已。
我拨开身前浓密的树叶,说郑午,不要!
很多很多前辈都说过,走火入魔对人的脑袋很有损伤,尤其是郑午这样频繁入魔,更是会对他的脑袋带来不可逆的伤害。郑午抬头看着我,突然就笑了起来,说原来你在这啊,之前因为没有出来帮你,我还觉得内疚不已,现在看见你没事就太好了。
我说郑午,你不要入魔!
郑午却叹了口气,说你看看现在,还有其他选择么?
我无言以对。
郑午接着说道:“我何尝不知道入魔以后会发生什么,其实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们,我确实发现自己的脑子已经了损伤不少,好多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那些记忆就好像海绵里的水似的被一点一点挤走;我想用力抓住,却反而挤出去更多的水;
而且不光是记忆丢失,我发现自己自己的脑子也越来越不好使了,别人一想就能想明白的事情,我却怎么都想不通。后来我就认命啦,反正我脑子就笨,再笨一点也无所谓;还有就是,我也不需要记得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啊,我只需要记住你们几个是我的兄弟,记住你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也没离开过我;再记住我爱的人叫苏忆,就足够了。”
我的心里难过极了,想劝郑午,却不知从何劝起。
“还有就是,你在这里,我也挺满足的,起码后顾无忧了,是不?”
说着,郑午又摸出一颗小小的、黑色的丹药来,又说:“再说,还有它呢。”
那是断魔丹,郑午从11号训练营带出来的,可以保证入魔之人维持一点点的理智。月光下,断魔丹闪着黑色的光,仿佛一切罪恶的源头。
“有它,又有你,我就放心多了。”
郑午嘿嘿地笑着,说左飞,如果这次过后,我真把你们忘了,你们也对我有点耐心好吧。
我说不会的,你就是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我们。
“也是。”郑午还是笑。
看着我们两人的对话怪异,娜娜忍不住问道:“左飞,一无道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心里苦涩,说他想救我们——用牺牲自己的方式。
“不要……”娜娜本能地说着。
而另一边,破空不耐烦地说道:“少在这装神弄鬼的,到底向干什么?”
郑午却不理他,抬头对我说道:“左飞,我干掉这个家伙之后,后续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点头,说好。
接着,郑午才回头看向破空,说傻大个,我能一拳把你轰上西天,你信不信?
说完,郑午便把断魔丹塞入嘴里。
“那你就试试看啊!”破空咆哮着冲向郑午。
郑午的眼睛瞬间变红,接着四肢匍匐在地,仰起脖子发出直冲云霄的嚎叫。
啊——呜——
ps:早上好。
1975 破空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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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郑午突然间的变化,除了已经见过多次的我比较沉着以外,娜娜和神谷一郎已经完全惊住了。转眼之间,暴怒的破空已经和疯狂的郑午对撞在了一起,破空的两只拳头狠狠砸向扑过来的郑午,而郑午的两只“前肢”则抓向破空的胸口。
轰!
让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看上去强大无比的破空并没有再一次把郑午给甩飞出去,反而被郑午的两只“前肢”给压倒在地,可以想像,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道!
但,对娜娜和神谷一郎来说意外的事,对我来说却不意外,我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入魔之后的郑午,堪比超级赛亚人二次变身,当初在11号训练营,一整个功夫部的人都拦不住他,最后还是风伯出手将他制住——但即便是风伯,也是运用了一些手段才能成功。
破空是四大王座之一,那么默认他和仓天的实力相等,当初赵青山也曾准备用入魔的方式来对付仓天,幸而后来被制止住了;如今郑午的实力相比赵青山也差不了多少,入魔之后的他收拾破空当然不成问题。
郑午将庞大的破空击倒在地,接着露出满嘴的獠牙,狠狠一口朝着破空的脖子咬去。破空“嗷”的一声大叫,伸手便去拨身上的郑午,郑午的身子飞了出去,行动却相较之前迅速很多;就在快要撞到大树的刹那,双腿一弹,便又飞了回来,两只前肢再次压在破空身上,接着狠狠一口咬下。
这一次,咬了个满嘴腥红。
啊!
破空再次发出惨叫,也再次狠狠把郑午打飞了出去,但郑午又用同样的方式飞了回来,再次一口咬向破空的脖子。如此周而复始,破空将郑午打飞,郑午又飞回来噬咬,似乎比的就是耐力,但丛林中回荡着破空的惨叫之声。不一会儿,破空的脖子就变得伤痕累累了,肉眼甚至可见其中的森森白骨,也就是破空,我估计一般人早就被咬死了。
啊……
破空又发出一声嚎叫,再次把郑午打飞出去,然后站起来就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去,看他仓皇的背影显然把这当作此生都此生都无法磨灭的噩梦。但,郑午不会给他“此生”的机会了,他朝着奔跑不停的破空扑了过去,用两只前肢将破空压倒在地,然后低下头去大口噬咬起来,丛林掩映,遮住大半血腥的场面……
坐在地上的娜娜和神谷一郎已经完全惊了,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尚在树顶的我叹了口气,接着抓着树枝往前荡,很快就荡到了郑午的树顶上方。
破空显然已经死了,但郑午仍旧还在大口大口地咬着,其行为已经和野兽无疑。我看准时机,一个冲刺下去,用手掌按住了郑午的脑袋,将体内的真气灌输进去;不一会儿,郑午的身子便软倒下去。
“来吧,没事了。”我冲娜娜和神谷一郎说道。
二人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先看了一眼已经残缺不全的破空,又看了看已经昏迷过去的郑午。我们三人齐心合力,把郑午拖到了另外一处空地上,我说他现在需要休息,大概要十几个小时才能醒来,就是说我们之后的逃亡路上得想办法带上他。
娜娜忍不住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我却看向神谷一郎,说你应该知道吧?
神谷一郎点点头,说有点怀疑,但是不敢确定……是走火入魔了么?
我点头,说的。
东洋之中也有不少练气之人,神谷一郎知道走火入魔并没什么奇怪。但据神谷一郎所说,他虽然听说过,但却是第一次见,而且和他想象中的入魔不太一样……
我知道他说的是郑午“近似野兽”一般的状态,但我怎么可能告诉他说,郑午曾被训练成狗,所以沾染了些当时的习惯?只说走火入魔本就根据各人的体征表现不同,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娜娜又问:“那他睡醒以后就会好么?”
我摇摇头,说这个不一定,每一次入魔,都对大脑有所损伤;有个前辈就是入魔太久,后来虽然差不多也治好了,但年轻时候的事大半都想不起来;至于郑午会怎么样,这个谁也说不清楚。
娜娜一听就内疚起来,说都是因为她,才让一无道人陷入这种情况。我说好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意义,先想办法出去再说吧,你们各自的身体怎么样了?
一问才知,两人的伤都很重,从靖国神社一番恶战后突出重围,又在山林之中连续奔行十数里地,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根本无法前行;而我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去,刚才在树顶检查自己的伤势,才发现除了腿上的伤外,上身也同样受了不少内伤,那些剑气虽没伤到我的皮肉,却伤到了我的骨头。
我们仨坐在地上,外加一个昏迷的郑午,各自哑口苦笑,现在看来只能听天由命;有心打电话求援,却发现依旧没有信号,樱花的势力范围果然恐怖的很,竟然能控制一整个山头的信号。
走也走不了,只好坐在地上聊天,说了一下彼此的遭遇。得知千夏和清田次郎顺利逃出去了,娜娜也稍稍松了口气,说他们回去以后肯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
坐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我们仨感觉稍稍恢复一些,便互相搀扶着站起;神谷一郎还主动背起郑午,准备朝着出山的方向而去。然而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响起一片窸窸窣窣之声,似乎不止一人正朝我们这边而来。
我的头一下就大了,轻声说道:“上树!”
之前我就是在树上躲着,他们几个谁都没发现,毕竟现在还是夏天,枝繁叶茂的很,挡住一个人的身形实在容易。我们几人分别攀爬到一棵树上,神谷一郎因为体重的原因,还特意挑选了一棵比较粗壮点的大树。
藏好身形之后,就听脚步声愈发杂乱起来,粗略估计少说也有好几十人。果然,不多时后,一片密杂的身影出现在了四周,各个都穿着黑色衣服,手持各种兵刃,在月光下显得尤为阴气森森。
“游海王座,快来这里!”一个声音突然自某个方向响起:“好像……好像是破空王座!”
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从密林中奔出,脸上同样戴着一张恶鬼面具,果然樱花神和四大王座都戴着这样的面具;看到这人,我的头皮同样发麻,又是一个王座来了,如果被他抓到的话,那我们几人可真就没活路了。
游海奔到破空的尸体身前,先是“啊”了一声,又弯腰把破空的身体翻了过来,似乎想证实一下到底是不是破空——但实际上,都不用看脸,看身材就能确定了吧?
丛林掩映之间,可以看到游海的身子在微微发抖:“怎么……怎么会这样的?”声音之中既有愤怒,又有害怕。是啊,谁看到这样被咬得残缺不全的身子不会害怕?
接着,游海回过头来,喘着粗气说道:“外面路口全是咱们的人,敌人一定还没逃出这座山去,大家仔细搜寻!”
“是!”众多黑衣人迅速朝着四处散去。
而我却背后发凉,所有路口都被封住了么,那我们就算躲过现在,之后又怎么逃出去,不能全把希望寄托在千夏和清田次郎的身上吧?还有猴子,不知他会不会来,按照一般情况,猴子会命马杰跟我的啊,而且应该不存在跟丢了的情况,连郑午都能跟上来,对吧?
众多樱花成员朝着四周散去,游海王座却留在现场守着破空的的尸体,还给樱花大神打了个电话汇报——至于他的手机是怎么有信号的,那我就真心不知道了,或许是什么黑科技吧。
当时我就想着,如果干掉这个游海王座,将他的手机夺过来,然后给猴子打个电话,不知能不能行得通?后来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毕竟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对付一个普通的樱花成员都难,更别说一个四大王座之一的游海了。
还是老老实实藏着吧,这么大的一片山头,藏在这树顶之上,想找我们还真是大海捞针。正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树上传来咔嚓一声,似乎某截树枝断裂,接着轰的一声,一个庞然大物坠地。
是神谷一郎掉了下去。
那棵最大的树,那截最粗壮的树枝,终究还是没能禁得住神谷一郎的体重;而且他为了不摔到郑午,还让自己的身子先着地,给郑午做了垫子,还真是个……好人啊。
我的头皮再次爆炸。
游海震惊地回过头来看着摔在地上的神谷一郎。接着,他便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抬头朝着各个树顶看了过来,还把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极其响亮而又绵长的口哨。
四周再次响起驳杂的脚步声,那些散至四处的樱花成员又都返了回来。
我知道藏不住了,只得一跃而下,娜娜也是如此。
“对不起。”神谷一郎惭愧地看着我们。
“没什么。”我叹了口气:“如此地毯式的搜索,本来就藏不了多久。”
“把他们通通杀了!”游海阴沉沉地说道。
四周的人一哄而上,如同已经饿了很久的蚂蟥,但偏偏就在这时,一声“住手”突然自密林深处传来。
1976 郑午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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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我们几人各自跌落在地,等我们仓皇地想爬起来去保护郑午的时候,裂地已经手起刀落,狠狠把刀扎进郑午的胸口;接着又拔出,刀身已经通红一片。
“不!”
我大叫着,我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全身的血液更是燃烧起来;我都没想到裂地会如此地干脆果断,竟然一上来就要了郑午的命;起先有人喊住手,我还以为有人来救我们了,没想到却是送我们归西的死神!
郑午刚才豁出命去救了我们,我们现在却没能保住他的命,娜娜、神谷一郎和我一样都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愤怒,共同咆哮地朝着裂地扑去。而裂地持刀转身,大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都上啊!”
四周的人“轰”一声围了上来,纷纷用手中利器轮番砍向我们几人,这些樱花成员本身就不是庸手,再加上我们本就身负重伤,哪里能抵挡得住这样的攻击,当即各个栽倒在地。
接着,裂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樱花先生的命令,这几个人要活口!”
众人一听,下手的力道才轻了一些。我浑身上下都是伤,可是通过重重叠影之中看到郑午还躺在那里,虽然我知道裂地那一刀肯定已经要了他的命,但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地往郑午那边爬,希望他还活着,哪怕还有一口气在……
无数的刀、斧、剑,朝我身上砸落下来。
很快,便有人发现刀剑不能在我的上身造成伤害,于是有人将我的乌金蝉衣扒了下来,这才又砍;不知过了多久,我浑身已经血淋淋的,但还是用尽全力地往那边爬,我不知道樱花神留我们的活口想干什么,但既然我还能活命,我就想去看看郑午,我希望他还活着。
而另一边,娜娜已经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神谷一郎则一次又一次咆哮着站起,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人砍趴,这个曾经无坚不摧的大块头,如今却栽在了这片山头。
我不顾四周有多少刀斧朝我砸来,拖着一具残破的、鲜血淋淋的身子不断往前爬着,距离郑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我爬到了郑午身前,清楚地看到他心脏部位处已经多了一道刀口,正有鲜血淙淙往外流出;直到此时,我的眼泪才挤出来,我绝望而又惨烈地哭嚎:“你他妈让我怎么和猴子他们交代啊……”
轰!
无数的刀斧再次砸下,我也直接昏了过去……
…………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但唯一的感觉就是疼,无处不在的疼、浑身上下的疼、撕心裂肺的疼、从里到外的疼;裂地一刀插入郑午胸口的画面一次次在我脑中重演,如梦靥一般挥之不去。
原来身体的疼,再疼也疼不过心里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睛猛地睁开。最先进入我眼帘的是一道铁质栅栏,显然自己身在一个铁笼子里;栅栏出去,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房间里阴暗潮湿、臭气熏天,四周墙边依次摆着一堆铁笼子,每一间铁笼子里都躺着一个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吧,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当然也不认识我。
这场景让我响起11号训练营的万兽园来,那些a级的、b级的、c级的罪犯就被关在类似这样的笼子里,只是那时我在笼子外面居高临下地看着笼子里面的人,现在风水轮流转,我也成了笼子里面的人。
就在这时,屋子的门开了,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他挨个走过笼子,将篮子里的馒头随意丢进笼子里面,其他笼子里的人纷纷捡起馒头大口噬咬,显然已经饿了很久才会如此饥不择食;馒头也丢到了我的笼子里,那馒头的边上已经长毛,且发出一股难闻的气息。
我一动不动,没有去抓馒头,不是清高,而是真的不饿。
我没心情思考自己在哪,也没心思关心身边这些人都是谁,我一想到郑午已经死去,就忍不住浑身都抽痛起来,我尽力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眼泪再次顺着眼角流下。
我到现在还记得郑午在入魔之前还说,“有你在,我就没后顾之忧了。”郑午是那么的信任我,我却连他的命都没有保住!
我这一生经历过很多绝望的时刻,但从没有哪次像现在这么绝望过的。
以前再怎么绝望,都还有求生的欲望和念头,可现在却是一点都没有了;因为我根本无法想像自己站在猴子他们面前讲述郑午死去的消息,郑午为了我们豁出命去,我却没有保护好他,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别人手上……
乌金蝉衣被人扒走了,我浑身上下都是伤,每一处伤都疼痛难忍,却也没有哪一处伤能和“痛彻心扉”相比;如果可以的话,我宁肯再挨一千刀、一万刀,来换回郑午的命!
“喂,小子,你要不吃的话,就把馒头给我扔过来吧。”送饭的人走了以后,对面笼子的一个汉子抓着栅栏冲我喊道。
我没理他,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的心几乎已经死了。
“妈的,是个聋子。”这汉子对旁边的人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却猛地跳了一下,因为这人说的这句话竟是汉语,而且带着点京腔,好像是华夏京城人氏;如是往常,哪怕我身陷囹圄,听到这样的声音肯定会询问一番,但是现在郑午的死依旧充斥在我心间,让我没有丝毫心情去关心任何事情。
裂地一刀插进郑午胸口的画面不断在我眼前重演,我的身子也随之跟着颤抖起来。
“左飞,你还好么?”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回过头去,看到了娜娜;娜娜同样浑身是伤,就在和我并排的左侧笼子里;而再那边的笼子,则装着神谷一郎。神谷一郎一动不动,显然还在昏迷之中。
娜娜也没拿笼子里的那块馒头,她哆哆嗦嗦地朝我爬过来,双手抓着栅栏,说左飞,我师父呢,我师父怎么样了?
之前在最后一场的围剿战中,唯一接触过郑午的人就是我。
“死了。”我说。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双拳也下意识的握紧了。
“不,不……”娜娜流出泪来,她抓着栅栏使劲摇晃:“你看错了是不是?我师父怎么可能会死?”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不,不会的……”娜娜不断流着泪,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而我,依旧一动不动,身未死、心已死。
娜娜又返过身去,扑到另外一个笼子边上,嘴里叫着:“一郎、一郎!”神谷一郎却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屋子的门又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我的心已死,没有心情关心是谁,所以仍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人却径直冲我走过来,站在我的笼子前面,说道:“嘿,死了没有?”
我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具。
“裂地……”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数杀气。
ps:晚安。
1977 娜娜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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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人正是四大王座之一的裂地,我一看到他,就又想起他一刀戳进郑午胸口的情景,浑身也忍不住地发起抖来,愤怒的因子在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内扩散开来,恨不得要将眼前的这个人碎尸万段!
我一下抓住栅栏上的两根铁柱,双目赤红地盯着他,牙齿也咬得咯咯直响,喉咙里也发出近似野兽一般的嘶吼,浑身上下都肆虐着杀意;旁边的娜娜也是一样,她也抓着两边栅栏冲裂地破口大骂,说要踏破樱花总部,将樱花中人斩尽杀绝;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其他笼子里的人也暴动起来,各种污言秽语纷至沓来,显然都对这个裂地痛恨不已。
面对如此多人的辱骂,裂地不怒反笑,而且是哈哈大笑,说不错不错,精神气儿都挺足的,看来是都吃饱了,那今晚都别吃饭了。这句话一出口,除了娜娜还在骂骂咧咧以外,四周立刻安静了许多;果然,处在这种极度险恶的情况之下,一个发霉的馒头都能摧毁人的所有尊严;但,他们虽然不敢骂出声来,每一个人的眼睛里却都燃烧着熊熊怒火。
裂地很满意这种情况,并不搭理依旧骂个不停的娜娜,而是在我的笼子前面蹲了下来,看着我说道:“眼睁睁看着兄弟死在我的手上却无能为力,是不是对我恨之入骨?那就对了,我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别人恨我。嘿嘿嘿,要想杀我,首先你得活着,这个馒头嘛,你要是不吃,多的是人想吃。”
说着,他捡起我旁边的馒头,随手往旁边的笼子一丢,一个幸运儿了扑了上去,三两下就吃进了肚子里,活像一只饿到极致的野狗。但,我并没有丝毫看不起他们的意思,这就好比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数天的人,别说水,就是尿,都会喝得津津有味,尊严这种东西是建立在生理需求得到满足的基础上的;在11号训练营里的万兽园的时候,那些一个比一个可怕的老家伙们就连骨头都能啃得津津有味。
“现在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好好活着,不要让我失望。”裂地阴沉沉地笑着,转身出了屋子。
说我有利用价值,这是肯定的,不管用我威胁清田次郎,还是威胁猴子、黄杰,都特别的好使;娜娜和神谷一郎更不用说,要想彻底掌控住吉会,这两人也很有价值。
只是昨天晚上樱花神还一心一意地想杀了我们斩草除根,现在又变了主意,想来就是这位裂地王座的提议。四大王座,除去已经死了的仓天和破空,最有主意的看来就是这位裂地王座了。
不过他说的没错,要想报仇、要想杀他,还非得活下去不可。
我转过头去,看到娜娜正缩在角落小声地啜泣着,这个姑娘同样遍体鳞伤,却因为站在我们这边,搞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我朝她爬过去,说娜娜,活下去,咱们一定可以迎来最后的胜利,还要问郑午报仇!
娜娜使劲点头,说嗯,我要给我师父报仇,我一定要杀了裂地!
我说好,那你把那块馒头捡起来,吃了!
娜娜怔住,抬头看向脚边的那块已经长了毛的馒头,而且因为在地上滚了一圈,还沾满了灰尘。娜娜出身显赫,虽然从小接受磨砺,但在吃穿用住上面从来没委屈过,不敢说顿顿大鱼大肉鲍鱼海鲜,但也样样搭配精美营养丰富,突然让她吃这种馒头,怎么能接受得了?
但我还是劝她吃下去,说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存体力,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出去、才有希望报仇!
娜娜一咬牙,便抓起地上的馒头,流着眼泪狠狠地吃了起来,表情自然十分难过。四周响起一片哄笑,有人说没关系,慢慢就习惯了;也有人说再饿个两三天,这东西吃起来就非常美味了。
而我靠在墙边,调动体内的真气给自己疗伤;现在的我浑身上下都是伤,血都不知流了多少,搁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死了,娜娜和神谷一郎也是一样;这种地方当然没有伤药,也不可能有人会来给我们处理伤口,只能自生自灭。
娜娜吃完了馒头,便靠在墙边和我说起话来,问我她师父真的死了吗?
直到现在,娜娜还是不愿意接受事实。
我说是的,真的死了。
娜娜又流起泪来,这一次我没有劝她,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我的难过并不比她少。我们几人在一起已经七年,这七年来我们风雨同舟,共度了不知多少患难,无数次的死里逃生,最终来到东洋,想着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冒险,干完这一票就能回国享清闲了,哪里想到郑午却把命葬在这里。
我根本不敢想像自己面对猴子他们的时候是什么样,面对苏忆的时候又是什么样?
只是,我不可能会像娜娜那样哭哭啼啼,我只是把所有的苦和恨都咽进肚子里,同时化悲痛为力量,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为郑午报仇雪恨。
娜娜在旁边一边哭一边说:“虽然我嘴上不承认他是我师父,可我心里一直都把他当作师父的。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师父也不会死……”她翻来覆去地说着这几句话,也连带着我的心里更加难过。
“我师父的那个女朋友,她怎么办?”娜娜突然问道。
我的心里一痛,苏忆要是知道这件事,还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嘴上却说:“没关系的,他们前些日子已经分手了。”
娜娜“啊”了一声,说是因为……
我点头,说对,就是因为那件事。你师父不想瞒着他女朋友,所以就老实交代了,然后……就分手了。现在想想,倒也不错,起码不会太难过了。
听到这件事情,娜娜反而哭得更加伤心,说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她就追求她的师父了;还说她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她的师父了,只是她的师父总是一本正经,所以她也从来不敢表露心声;又说如果师父还活着的话,一定要嫁给他当媳妇,再也再也不离开他。
这些事情,千夏早就和我说过,所以我也没觉得有多意外,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娜娜的自白。娜娜不断地说、不停地说,说她是怎么认识她师父的,又是怎么决定拜他为师的,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趣事、糗事,一五一十地全部都说了出来;还说看到我和千夏在一起,特别特别地羡慕,总幻想她和师父在一起也能这样。
后来发生了下药那件事,娜娜虽然同样觉得愤怒和耻辱,却也有着一丝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甜蜜;对她来说,就算不能和师父在一起,能把第一次给了师父也挺好的……
这一切的一切,娜娜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下,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袒露心声。她说完以后,已经泣不成声,充满了懊恼、惭愧和后悔。
“左飞,你说说我师父的事吧。”
“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想听,有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想听!”
我沉默一番,一边运气疗伤,一边给娜娜说着郑午的故事。从七年前认识他开始说起,那时候我们还在读高一,先是合力打九太子,后来又统一高二和高三,称霸我们那所高中;还说郑午曾经交过一个女朋友,但是那个女朋友渣得很,把郑午当冤大头,不过也因此结识了一个更好的女孩,并且一在一起就是七年……
又说郑午的练武天赋,每一个见过他的老师傅都夸他天赋异禀、万中无一,可惜后来练岔了气,以至于走火入魔,过了一段非人的悲惨生活;好在后来被我们救了回来,但是仍旧时不时地发作,有时候是主动发作,有时候是被动发作,也导致他的脑子越来越差……
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同样毫无保留地说给娜娜听;在说这些事的时候,如同把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重新梳理一遍,也免不了要提到猴子、黄杰和马杰等人,毕竟我们彼此存在于对方的生活之中,缺一不可。
娜娜听着这些故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很羡慕我们的生活,是那么的多姿多彩,不像她永远都是那么枯燥。
我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把郑午的故事给讲完了,娜娜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我叹了口气,说真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将来该怎么面对猴子他们,我觉得我根本没有这个勇气。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说的猴子,是叫孙孤生么?”
我回过头去,是之前那个和我要馒头吃、还说着一口京腔的家伙。这家伙既然是华人,还是京城来的,那知道猴子也没什么奇怪,我说是的,怎么?
这人一听,便转说了汉语:“是被国家赶出来的那个孙孤生么?”
我有些不耐烦了,说是啊,怎么?
这人却比我还急,仍用汉语说道:“你们在东洋这么久,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们,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了?搞得现在人都死了吧!”
ps:早上好。
1978 屋内,国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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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谷一郎明白了什么,在笼子里狂暴起来,又砸墙又砸笼子,轰轰轰地搞出很大动静,整个屋子都跟着震动起来。王喜他们也吓坏了,本能地用京腔骂起街来,有说“卧槽”的,有说“傻逼啊这”的,有说“这丫挺的真猛嘿”的,有说“我草你大爷能不能消停会儿啊”的,一时之间屋子里面充满了各种京骂,虽然我不太待见这帮人,但是听到这么多熟悉的乡音还是挺感触的。
但是无论神谷一郎怎么闹腾,都没能冲破周遭的笼子去,樱花神既然敢把我们关在这里,就一定有着万全的把握。刚才我也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笼子,所用材质并不比11号训练营万兽园里的差,想破门而出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能拿到钥匙。
神谷一郎一边大闹还一边哭喊、嚎叫,我也是生平第一次看这么一个大块头哭成这样的,简直有震天撼地的效果;而且他还是为郑午而哭,更惹得我也难过起来,心里像被锥子扎一样的痛。
神谷一郎哭的原因和我一样,郑午舍命救了我们,我们也没能保护好他,无论是谁都要愧疚的。不知闹了多久,神谷一郎终于安静下来,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他本来就身负重伤,哪里经得住这般闹腾?
这一连串的闹腾过后,屋子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静之中,谁都不想说话,连动都不想动一下,气氛十分压抑,寻常人恐怕几分钟都呆不住。时间慢慢地流淌过去,我第一次感觉到了饥饿的存在,满脑子都是大鱼大肉和各种各样的吃食;不晓得猴子他们怎么样了,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几个被困在这里?
就算猴子他们不知道,那千夏和清田次郎应该逃出去了吧,总该组织人手来救我们了吧,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动静?
中途,有人又进来送了一次饭,照例是每人一个发霉的馒头。
这一次我没有再挑,默默地把馒头捡起来吃了,味道当然非常不好,不过我知道这是我饿得还不够的原因;等我再饿几天,恐怕就像王喜他们那样狼吞虎咽了。
不过,我一点也不想拥有那样的体验。
王喜他们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看情况至少被关进来十天半个月了,一想到将来的我可能会和他们一样,就忍不住浑身发冷。
吃过馒头,我趴在地上睡了一会儿,睡觉的同时也在用真气给自己疗伤,这也算是我比屋子里其他人唯一强的地方了;其他人的身上都有伤,包括已经关进来十天半个月的王喜他们,因为在这地方没有任何医疗条件,所以他们身上的伤也不会随着时间好转,反而还会慢慢恶化;有个家伙就因为伤口发了炎导致高烧不退,最终一命呜呼,被人给抬了出去,王喜他们悲怮不已。
虽然我不待见他们,但好歹都是华人,又都被困在这里,说一点都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并没有太过背上;反而是娜娜和神谷一郎两人,我十分担忧他们的状况,希望他们的伤口不要发炎。
又不知过了多久,梅花之中又有个人发起高烧来,并且口吐白沫、浑身踌躇。身为党委书记的王喜不断安慰着他,让他坚持下去,说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但这并没有什么用,那人的情况还是很糟糕,眼看着已经快不行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头顶,屋子里的众人谁都无法幸免,气氛一度压抑到了极点,哪怕是暂时不会死的人都起了轻生的念头。
“王书记,我受不了了,我想死!”那个发高烧的家伙绝望地哀嚎一声,狠狠地朝着墙壁撞了过去。众人都劝他不要做傻事,但他还是砰砰砰地撞着,边撞边说我就不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了,我明明在国内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到这里对付什么鬼樱花,十几年都没有回过国,我儿子都要上初中了我都没见过他……我要死,我要死,死了就能解脱一切了!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就在这时,熟悉的歌声突然响起,竟然是党委书记王喜唱起了国歌。
微弱的歌声流淌在屋子之中,王喜的声音不太好听,唱起歌来甚至有点跑调,但他的歌声却仿佛有种魔力,紧紧地抓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心,给予了我们强大的力量。
只有在异国他乡呆过的人才能明白,听到国歌是一件多么触动人心的事!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发高烧的那名汉子也不撞墙了,每一个人都认真聆听着这首歌曲。渐渐的,有人附和起来:“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再后来,屋子里所有的华人,包括我在内,都一起低声附和起来:“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
娜娜和神谷一郎虽然听不懂这首歌,但也认真地听着。唱到最后一个字时,我们的眼眶里都沾满了泪花,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越是在这种险恶的境遇之下,越是需要这种能够鼓舞力量的歌曲。
国歌,在这种情况下是最合适的,它使得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都连在了一起,包括一开始特别反感他们的我,都觉得他们无比亲切起来;这,就是国歌的力量!
“这是什么歌?蛮好听的。”娜娜问我。
“我们国家的国歌!”我自豪地说道。
“同志们。”
党委书记王喜语气深沉地说:“我们之所以在这里受苦,就是为了国家和人民不受苦。我们的牺牲是伟大的、是有意义的,不要怀疑自己所做的事。或许到死都没人知道我们的名字,但是没有关系,能为国家今日之稳定和富强做出一份微小的力量,便足够了!”
众人深受感染,纷纷附和起来,说对,为了国家,我们愿意牺牲一切!
虽然他们做事有些官僚作风,但他们确实是大无畏的爱国主义者,我正为他们的精神和行为感到感动的时候,屋子的门突然又推开了,裂地王座竟然再次走了进来,并且指着我这边的方向说道:“把这两个人抬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