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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之谁与争锋全文阅读

作者:抚琴的人     不良之谁与争锋txt下载     不良之谁与争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30 身中剧毒

    而黄杰的动作并未停止,继续伸手拆着身上的金属条,一根又一根,每一根落到地上,都发出“砰”的一声重响,不光是地面砸出一个坑来,甚至还有烟尘激荡出来

    显而易见,这金属条重的很。

    原来刚才的黄杰是背负着这些金属条和田正打架的,那之前的黄杰只是以微弱优势败在田正手上,现在卸下这些金属条后,岂不是分分钟可以秒杀老太子田正?

    全场的人都震惊莫名,田正的脸颊也颤抖不已。而赵春风却是先惊讶、又兴奋,接着哈哈大笑:“好啊,没想到我儿子还有这一手,不错不错!”

    我和猴子也都松了口气,我们当然知道黄杰的秘密,但黄杰这个秘密一般并不示众,就像我的毒龙手一样,这是我们的杀手锏,岂能随随便便就让外人知道?

    但是现在,黄杰不惜当众公开自己的秘密,可见他对这太子之位确实看重。黄杰身上的鲜血还在流淌,但他整个人看上去却变得更凌厉了。似乎浑身上下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这股气势直接覆盖整个会场,就连号称青族第一高手的青蝎子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田正不傻,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黄杰的对手,慌乱中又攀起了亲戚:“那个,侄子”

    “迟了!”

    黄杰冷冷地爆出两个字来。然后手持回龙刀冲了上去,速度果然较之先前更甚,顷刻之间便已到达田正身前。接着,黄杰高高跃起,狠狠一刀朝着田正劈出,力量也较之先前更甚,带着一股霸道的威压斩下。

    一出手,便是龙啸风云!

    田正立刻举刀就挡,只听“铛”的一声过后,田正完全不是对手,连人带刀都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接着又落到地上。黄杰使过大招,照例会疲惫一些,但他并没有减缓速度,继续持刀朝着田正冲了过去,似乎准备一鼓作气地将田正干掉。然而黄杰刚到田正身前,田正就高喊起来:“我认输、我认输!”

    按照比武规矩,虽然生死不论,但只要其中一方认输,另外一方不得再进行攻击。

    于是黄杰停住了刀。

    接着,回头走了。

    田正躺在墙下,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过去风头尽出的老太子,今日倒在墙下的败将,怎么看怎么可怜。而,田正还想挽回一点面子,说:“好啊、好啊,真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很欣慰咱们青族能有这样优秀的青年,我虽然败了,可是败得开心、败得高兴”

    田正还未说完,便咳咳咳的咳嗽起来,一大口鲜血随之喷涌而出,显然刚才和黄杰对峙的那一招已经让他受了内伤。虽然黄杰赢了。赵春风很开心,但田正到底也是自己手下的老兄弟,所以赵春风立刻朝他走了过去,一边将他扶起一边说:“老田啊,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级了,折腾个啥?和我一起退休不好吗?”

    田正刚站起来,腿又一软,再次摔倒在地。赵春风哎呦呦叫了一声,又要去扶田正,田正却摆了摆手,说没事族长,我休息一下就好。

    赵春风只好将他放下,田正重新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给赵春风一根,自己叼着一根,说族长,劳驾,借个火吧。

    赵春风摸出火机,先给田正点上,又给自己点上。田正抽了口烟,说族长,其实我也不想折腾,我知道黄杰这孩子非常优秀,将来一定可以带领青族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但我身为老前辈吧,也不能让他得到的太轻松了,好歹要经历一些波折是吧,不然以后不珍惜怎么办?

    田正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但是一听就虚伪不堪。不过,黄杰已经将太子之位拿在手里,赵春风也懒得揭穿他了,便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兄弟,青族会永远记着你的,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说着,赵春风便登上台去,先走到黄杰身前微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是满满的赞赏和欣慰,说儿子,干得好!

    讲真,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偏心了,而是毫无遮拦、毫无底线的庇护,我这个打心眼里希望黄杰能夺得太子之位的人都有点看不下去,担心遭到青族中人的不满。

    不过还好,赵春风在青族之中威望极高。并无人因此有何怨言。就在刚才赵春风和田正闲聊的时候,几个外科医生已经把黄杰身上的伤处理好了,接着黄杰又将那些金属条一根根系在了腰上。

    赵春风笑脸盈盈地看着众人,显然要准备宣布黄杰为新任太子了。看着这一幕,我也松了口气,和猴子说:“应该妥了吧?”

    猴子却摇摇头,眼睛还是看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田正,说:“我总觉得那老家伙不会善罢甘休,不知肚子里还憋着什么坏水儿,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我说都这样了,他还能折腾出什么浪来,不会是要造反吧?

    我只是随口胡说,猴子却“卧槽”了一声,说妈的,真有这个可能啊,田正能当九年太子,在族中的势力也不是虚的,要是真想造反。赵春风都未必抵挡得住,咱们机灵一点。

    猴子这么一说,我也紧张起来,不断地盯着左右,看看哪些家伙图谋不轨。这么一看,还真看出一些端倪。有好几个香堂堂主不断和墙下的田正交换着眼神,似乎在预谋什么。

    我把这事和猴子一说,猴子点头,说他也看到了,安排我去盯着其中一个,他则去盯另外一个。我俩立刻兵分两路。朝着各自所盯对象而去,我盯的那个堂主叫做柳长亭,今年也有四十多岁了,和田正频繁交换着眼神。我无声无息地走到柳长亭身后,虽然不知他像素干什么,但我还是摊开缠龙手,准备随时制服这个家伙。

    猴子也是一样,悄悄摸出金銮刀,盯住了他身前的一个堂主。

    与此同时,赵春风在台上讲起话来:“好,刚才那一场精彩的战斗,想必大家都看到了。二人的表现都可圈可点,老田同志虽然输了,但是虽败犹荣。那么从今年起,青族的新任太子,就是黄杰了!”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接着赵春风继续说道:“另外我还要宣布一件事情,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东洋政府近期可能会对咱们进行一些制裁措施,未来的日子咱们可能不太好过。我希望在这段日子里,大家能够团结一心、携手同行。而这势必会是一场激烈的持久战,我的年纪也大了,担心身上会吃不消,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逐渐转移中心、退居幕后,逐步将事情交给太子黄杰处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面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甚至还有人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赵春风说当然,我并不是说我要退位。只是希望能有人来分担我的工作而已,所以大家也不要揣测过多

    “族长。”有人说道:“我们不是揣测这个,是你”

    “我?我什么?”赵春风一脸纳闷。

    “您流鼻血了。”这人吞吞吐吐地说道。

    站在赵春风旁边的黄杰也回过头去,果然看到赵春风的鼻子下面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看着不像是血,但又是种液体。

    赵春风顺手一抹,那坨黑乎乎的东西便在手上化了开来,接着赵春风的鼻子便如水龙头一般,哗哗地往下流起了黑乎乎、黏糊糊的液体,又噼里啪啦地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赵春风都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去挡,但那鼻血有势不可当之势。根本就挡不住,反而抹了赵春风一手。众人也都吃了一惊,谁都不知道赵春风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黄杰也破天荒地露出惊慌之色,立刻回头:“医生呢,医生!”

    幸好刚才给黄杰包扎伤口的那几名医生还没有离开,此时立刻奔了过来。但他们即便过来也没什么用,他们终生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流鼻血他们见过,但是流黑色的鼻血,确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所以他们虽然聚在四周,却束手无策。

    “族长,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田正此时艰难地爬起,踉踉跄跄地朝着赵春风奔了过来,台下的人也都一窝蜂地涌上。

    黄杰大叫:“都别过来!”

    他们过来也是添乱。

    所以众人纷纷停住脚步,紧张地看着鼻血流个不停的赵春风。随着赵春风的鼻血越流越多,他的脸色也迅速煞白起来,整个人也微微晃动。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青蝎子走上前去,用手托住他的后背。着急地问旁边的医生:“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倒是想个办法啊!”

    一位年纪大些的医生说道:“看族长这个情况,应该是中了毒,还是赶紧将他送到医院去吧。”

    黄杰一听,立刻弓下身去,准备将赵春风背起。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都不要动,族长中的是‘墨花毒’,越动、毒性扩散越快!”

    ( )

1931 黄杰,一头跪下

    说话的人当然是猴子。

    但至于“墨花毒”是什么毒,我不知道,黄杰也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猴子的信任。好歹是黑四代,博闻多识、见多识广,没有他不知道的,他说墨花毒就一定是墨花毒,他说不能动就一定是不能动。

    这么多年来的无数风雨同舟,已经使得我们对猴子百分百的信任。黄杰立刻将鼻血依旧流个不停、面色白到已经像纸的赵春风放了下来,又朝着猴子看了过去:“现在怎么办?”

    与此同时,四周已经响起一片嗡嗡之声,“族长中的是墨花毒!据说中了这种毒。身上的血液会变得像墨汁一样黑,而且一炷香内不找到解药的话就必死无疑!谁干的?把他给找出来!”

    猴子也奔上台去,仔细观察了一下赵春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说刚中毒不久,凶手就在附近,凶手的身上一定有解药!

    从赵春风进来这会场开始,大概一个多小时,一步都没离开过;也就是说,给他下毒的人只能是场中的人,那么凶手是谁?众人立刻面面相觑起来,越是这种时刻,气氛就越容易紧张。看谁都像凶手了。

    “是谁?!”黄杰狠狠地瞪着台下的人。

    就在这时,田正突然往前跨了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黄杰,数你和族长接触最多,莫非这毒是你下的?你想早点接替族长之位,竟然下得了这种狠手!族长待你不薄。没想到你是这种狼心狗肺之徒!

    黄杰直接抽出回龙刀来,说田正,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田正一挺胸膛,说黄杰,你给族长下毒不说,还想杀人灭口?你杀得了我一个,杀得了青族千千万万的人么?你做得这些事情,只要有一个青族人在,你就休想隐人耳目!

    赵春风都成这样了,田正还在这里混淆视听,趁机往黄杰的身上泼脏水,可把黄杰气得不轻,当场就要劈出回龙刀去。然而田正这么多年在青族中的深耕不是假的,他一发话,场中不少人都跟着聒噪起来,有让黄杰给个说法的,有让黄杰把解药拿出来的,有骂黄杰是狼心狗肺之徒的,还有嚷嚷着要把黄杰给杀了的。

    奄奄一息的赵春风挣扎着坐起来,想让大家闭嘴,但是他的声音太小,完全被盖住了。

    在我身前这位叫做柳长亭的堂主,也趁乱起着哄,嚷嚷着要把黄杰大卸八块。我将他往角落一拖,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便一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说你看到了,我这是缠龙手,这一招叫混元归一,只需一瞬间就能掐断你的脖子,要配合点,k?

    柳长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墨花毒是谁下的?

    柳长亭也是真的怕死,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是田正干的”

    然而,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场中的气氛已经达到了一个高ha,那些田正的拥趸纷纷指责、辱骂着黄杰哪怕只有一半的人,也是相当恐怖的量。即便场中也有黄杰的支持者,但是事发突然,大家都有些懵,而且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力量反而显得小了许多。

    赵春风命在旦夕,这些家伙竟然还在骂人,黄杰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挥舞着回龙刀就冲了出去,同时口中咆哮:“给我交出解药,不然你们这些家伙通通陪我干爹去死!”

    看着赵春风奄奄一息的模样,终于使得黄杰杀性大发,持着回龙刀就冲进人群。而田正还在煽风点火:“黄杰要灭口了,大家给族长报仇,不能放过这个小子”

    田正的话虽这么说,可是人已经悄然退到混乱的人群后方。

    四周的人如潮水一般涌向黄杰,这些人既然能在青族之中占有重要地位,实力当然也是非同小可。现场当即陷入一片混战,惨叫声和喊杀声时不时地响起,殷红的鲜血和残肢断臂也时不时地飞起

    回龙刀一出,谁与争锋?

    现场顿时成了一片血的海洋、恶的地狱。

    台上,猴子不知用什么手法在按着赵春风身上的血脉;台下,柳长亭还在我的手里,虽然柳长亭还没有说完,但是已经能够确定是田正下的毒,所以我冲着黄杰大喊:“解药在田正身上!”

    黄杰手持回龙刀,稀里哗啦地砍飞了一大片人,接着横刀立马,四处寻找田正的身影。

    但是,混乱的人群之中,哪里还有田正?

    而四周的人再次一哄而上

    黄杰的身上本就有伤,又和这么多的高手相斗,渐渐便有疲态。我一手抓着柳长亭,同时四处寻找田正,但确实找不到那个家伙。眼看着黄杰已经身陷重围。一声大吼突然传来:“都给老子住手!”

    一看,原来是青蝎子闯进了战场,一个大光头怒目横生,看上去渗人的很。好歹是青族第一高手,青蝎子一现身,众人畏惧他的威名,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青蝎子走到浑身伤痕累累的黄杰身前,说你怎么样了?

    黄杰用刀拄着地,说你别管我,快去抓唐正,解药在他身上,再迟就来不及了

    青蝎子一听。立刻朝着门口追了出去,而四周的人则再次朝着黄杰一哄而上。台上,猴子将不知是死是活的赵春风背在身上,口中大吼:“左飞,快走!”

    我便提着柳长亭往门口冲去,柳长亭哀求地说:“你放了我吧”

    但是我不能放他,有他才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提着柳长亭,猴子背着赵春风,黄杰手持回龙刀,从不同角度往门口方向冲去。我和猴子的目标小些,没什么人关注我俩,所以我俩没几下就窜到了门口;而围攻黄杰的人太多,他挪一下步子都难,所以仍在场中鏖战。

    猴子将已经闭上眼睛的赵春风交给我,让我先把人带出去,他去救黄杰出来。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脸上戴着黑色墨镜、身穿黑色皮衣的壮汉突然闯入,抓着我和猴子的肩膀往外一拽。说你俩先走,我来救他。

    正是郑午。

    我和猴子随时易容,但郑午同样认得出我们。

    看着场中一团混乱,郑午摇头嘟囔:“啧,果然离了我就不行,这让我怎么放心地把天下交给你们去打?”接着。他便提起八极拳,如同一架犀牛坦克般闯入人群,惨叫声再次传来

    我和猴子也没时间去搞清楚郑午是怎么来的,我俩一个提着柳长亭,一个背着赵春风,忙不迭地冲出走廊。朝着电梯的方向奔去,距离身后的厮杀声则越来越远。

    我俩下楼,出了大堂,又出了酒店大门,外面是一片清平世界,和里面的修罗地狱没有关系。而酒店外面停着一辆小货车,玻璃放下,马杰探出脑袋:“上车!”

    原来马杰也在,那就可以解释郑午为什么来了。

    我和猴子分别提着柳长亭和赵春风上车,柳长亭一脸惊恐,而赵春风依旧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不过鼻血倒是不流了。我们一坐好,马杰便发动了车子,朝着前面冲去。

    我叫了起来,说黄杰和郑午还在后面!

    马杰说没事,会有其他人接应的。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估计是马杰的手下。马杰无论到哪里,总会搞一帮神秘兮兮的暗影出来。猴子喘了口气,便问马杰:“我不是让你到东京起了吗,你又来这干嘛?”

    马杰说:“我一个手下说这里可能有情况,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猴子戳了一下马杰的脑袋,说你就不听话吧。

    我说你先别说他,先说说赵春风怎么样了啊?不是说一炷香内拿不到解药,人就不行了么?

    猴子回头看了一下躺在后座上的赵春风,说赵春风暂时没事,已经被他用特殊手法封闭住了全身血脉,只要毒性不入脑袋,一条命就暂时无虞;但也要尽快找到解药。否则还是有生命危险。

    听完,我便伸手巴了一下柳长亭的脑袋,说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拿出来解药,你他妈胆儿够肥的啊,连你们族长都敢谋害。

    柳长亭哭丧着脸,说一切都是田正做的,和他无关,而且他也没有解药,解药在田正的身上。我又问他田正在哪,他说他不知道,我说行吧。看来不给你上点手段,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了。

    我一边说,一边把柳长亭的两条胳膊都卸了,车厢里顿时传出柳长亭凄惨的叫声:“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与此同时,马杰一拐方向。车子冲进一条小巷子里。马杰看了一下后视镜,说飞哥,咱们藏身的地方就快到了,一会儿让我来审他吧。

    马杰是干情报工作的,情报工作当然包括如何逼供;论逼供,马杰就有一百多种法子。车子开进一间普普通通的小院,马杰下车之后,便把柳长亭拖到了后院,而我和黄杰则把赵春风移到屋内。

    刚刚坐下,外面传来声响,出门一看,青蝎子和郑午扶着浑身是伤的黄杰走了进来。

    “干爹!”黄杰急匆匆地、一瘸一拐地朝着赵春风奔了过去。

    虽然赵春风一直叫黄杰儿子。而黄杰主动叫干爹,却是我们第一次亲耳听到。赵春风躺在床上,黄杰奔过去,一头跪下。

    ( )

1932 妈的,我好美

    黄杰的声音颤抖、语气哽咽。

    看得出来,黄杰虽然平时不怎么搭理赵春风,但是对赵春风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青蝎子也焦急地走过去,来回观察着赵春风的情况,然后又回头去问猴子。

    猴子走过去,把手放在黄杰肩头,将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现在可以肯定这起事件就是田正谋划的,但田正究竟是怎么下的毒,还不清楚;如果是一般的下毒方式,比老狐狸还老狐狸的赵春风不可能没有警觉。

    青蝎子气得牙痒痒。说他之前去找田正,但是田正已经不知所踪,所以才又回去和郑午一起把黄杰救了出来。郑午这时候插嘴:“喂,这事咱可得说清楚了,是我一个人救的黄杰,你只是扶了一下而已。”

    青蝎子不明白郑午怎么连这个也计较,所以也没有作声。黄杰则站了起来,浑身的杀意再度四溢:“柳长亭呢?”

    得到答案之后,黄杰也走向了后院。

    屋子里只剩我们几人,青蝎子这时候又问猴子。说只要拿到解药,赵春风就能醒过来么?

    猴子沉默一下,说肯定越快越好,我虽然暂时封住他的血脉,但也不能保证毒素就一定不入脑,总之时间拖得越久,你们族长就越麻烦。

    过了一会儿,后院又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马杰和黄杰就一起走了进来。马杰看着还没什么,黄杰却溅了一脸的血点子,显然是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掉了柳长亭。

    黄杰一脸阴沉,马杰便把刚才的事讲了一下,说柳长亭已经全招了,毒确实是田正下的。下毒方式分为两步,第一步是用沾了“章鱼粉”的毛巾给赵春风擦汗,使得“章鱼粉”进入赵春风的皮肤;第二步则是让赵春风吸了夹有“阴阳草”的烟,这两种药物结合在一起,才能引发墨花之毒。

    这两个步骤缺一不可。也就是说,田正做了两手准备,如果他当上了太子,则没有第二步,如果没当上,则有第二步。除此之外,田正还花重金收买了青族之中一半的高层,其中包括七位香堂堂主。

    只是田正现在跑到哪里去了,柳长亭也不知道。

    交代完了这些,马杰便主动请缨,说要去寻找田正的踪迹,天黑之前一定给我们带来消息。马杰走了之后,青蝎子也先行离开,说要联系一下青族其他没有和田正沆瀣一气的高层,再来和我们汇合。

    黄杰寸步不离地守在赵春风的身边,而在马杰没有回来之前,我们也只能干等着。

    到傍晚时分的时候,青蝎子把其他青族高层带了过来。有堂主也有头目,林林总总四五十人。青蝎子已经把情况和他们说了,众人都挤在屋子里,一边难过地围着赵春风,一边对田正谩骂不已,一时间挤挤嚷嚷的。

    之前一直守着赵春风的黄杰,此刻便出了屋子,坐到院子的一角发呆。我们看他的情绪有点不对,便走了过去陪他,我和猴子各坐他的一边,郑午则跑出去看马杰回来了没有。

    猴子扛了下黄杰的肩膀,说没事,相信小媳妇,他肯定能找到田正。

    黄杰问:“我干爹会不会死?”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取决于咱们多久找到解药。

    黄杰又说:“如果找不到解药,我干爹就必死无疑了,就是送到医院也没用吧?”

    猴子“哎”了一声,说黄太子,你别这么悲观啊,凡事往好的方面想,不行?

    黄杰苦笑一声,说以他的经历来看,事情从来就没往好的方向发展过。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就病死了;后来蹉跎地长大,好不容易和亲生父亲相认,结果没多久,父亲也死了;活了二十多年,没尝过亲情滋味的他,现在终于又认了一个干爹,而且这干爹对他不错。将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可是没过几天,干爹又中了剧毒,生命垂危。

    “像我这种天煞孤星、逮谁克谁的命,遇事怎么可能往好的方向想?”黄杰再次苦笑。

    猴子搂着黄杰的肩膀,说瞎说,咱们一起多久了,你克过我们谁的命了?

    黄杰无奈地说:“或许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你们和我在一起后,遭过的劫难也不少吧。”

    “没事。我们命硬。”

    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后,马杰终于回来了,并且带来了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田正现在藏到了距离这里十多里外的一个休闲山庄里面,站他那边的青族高层也和他在一起,并且不断聚集着各自手下的兄弟。还不要脸地打出了“除掉黄杰,为族长报仇”的旗号,号称要以太子的身份清理门户。

    众人一听,纷纷骂了起来,说田正真是无耻到了极点,明明是他给赵春风下的毒,现在却要倒打一耙,还以太子自居,真是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群情激奋之下,众人都嚷嚷着现在就要杀到山庄里去。将那干谋逆的余孽全部干掉;就在众人激动不已的时候,猴子却把黄杰悄悄叫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黄杰回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拿到解药,这么大张旗鼓地杀过去。反而会打草惊蛇,没准又让田正给跑了。

    众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问黄杰该怎么办。

    黄杰现在是太子,是赵春风钦点的接班人。如果赵春风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黄杰便是名正言顺的族长,所以大家都听他的。黄杰说,他准备找几个朋友潜到山庄里去,想办法拿到解药之后,再行清理门户。

    众人都说好。

    于是黄杰点了我和猴子、郑午到山庄去,让青蝎子和其他高层留在屋内继续守着赵春风,同时召唤自己的部下聚集到本州岛来,以防不测。众人纷纷听令,于是各自行动。

    临走之前。黄杰又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赵春风。

    “干爹,等我回来。”黄杰给赵春风掖了一下被角,然后转身而出。

    我们几人即刻出发,拿着马杰提供的地图朝那山庄而去。等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刚刚晚上九点多。山庄里面一片灯火通明、车来车往,据说这里面什么休闲活动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存在的。

    因为车多人多,所以我们也好混入。但也最多能混到山庄门口的大堂,再里面就进不去了,处处都有人在守着。按照马杰提供的消息,田正此刻正躲在三楼某个包间里面蒸桑拿。

    我们绕着山庄围了一圈,发现实在没有可趁之机,连翻墙都不行,因为到处都是人;硬闯肯定也不行,就算杀得现场血流成河,恐怕还不到三楼,田正就又逃跑了。

    于是我们又看向了智多星猴子。

    猴子骂了起来:“你们平时在外面个个都能独当一面。怎么一和我在一起就什么都靠我,我是你们的爹吗?”

    猴子这话虽然骂得糙,但道理确实如此,我们平时独自在外面的时候,遇到事情会自己想办法。一般也都能够解决;但是一和猴子在一起,我们就本能地让他来想办法,谁让他最聪明?

    猴子虽然无奈,可也只能接受现实。他让我们在大堂等着,他去四处去看看有什么可利用的机会。大堂里面人挺多,所以也显不出我们几个。过了一会儿,猴子回来了,一脸兴奋:“有办法了!”

    猴子告诉我们,田正今晚心情不好,据说要拿女人发泄,而且需要不止一个女人。现在各个娱乐会所都在往这边送女人,供田正挑选,一会儿还要拉来一车。

    这确实是条有价值的消息,可是我们依旧有些迷茫,不知该怎么利用?

    猴子一拍大腿。说你们笨啊!只要咱们中的一个男扮女装,这样就能混入田正所在的包间,没准还能被田正给选中了,这样不就好下手了吗?

    我们几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猴子这脑洞可以,连这种办法都想的到。于是我问他:“那么咱们几个谁来男扮女装?”问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发现他们几个都在看我。

    我苦着一张脸:“不是吧,为什么是我?”

    猴子认真地看着我:“左飞,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喜欢你吗,因为你长得帅;但你的帅,不是充满阳刚之气的那种帅,而是略带阴柔和脂粉气的那种帅,和那些韩国欧巴是一个类型的,也就是男生女相,所以你又常常被叫做小白脸;你这样的男生,最适合男扮女装,稍微化点妆,别人就看不出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了,所以这件事情只能由你来做。”

    我:“”

    猴子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其实我的内心是抗拒的,但是看到黄杰为他干爹着急的模样,又不忍心拒绝,只好咬牙答应了这个办法。猴子将我带到卫生间里,对我进行了一番改造,天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女人衣服和丝袜,甚至连假发都有!

    全套装备上齐,又经过一番描眉画眼,猴子将我带到了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的我,我不禁惊呆了

    妈的,我好美。

    ( )

1933 说话不算数

    镜子里的我长发飘飘,上身露肩吊带,还垫了两个小橘子;下身超短黑裙,还穿了一条黑色丝袜,整体看上去非常有女人味。脸上经过化妆,弯弯的睫毛、薄薄的嘴唇,眼睛非常灵动,皮肤也更加白皙,看不出一点男儿的痕迹了,简直就是个清纯可爱、涉世不深的小美女。

    讲真,不夸张,我自己都有点喜欢我自己了

    唉。好想和我自己谈恋爱。

    猴子这化妆真是绝了。

    看来猴子说得没错,我就是男生女相,可能稍微包装包装,又是一个韩国欧巴横空出世;不过我并不太喜欢自己这样(可能正常男人都不喜欢),觉得男人还是多点阳刚气好点,像黄杰、郑午他们那样就挺好的;郑午虽然长得不太好看,可是人高马大的,往那一站就没人敢欺负他。

    “太漂亮了。”猴子流着口水,说左飞,以后咱哥几个缺女人了,你就化个妆

    “滚一边去,你恶不恶心。”我骂了猴子一句,又夸他可以啊,连女人的妆都会画。

    猴子说那是,他小时候专门学过这个,然后又提醒我说,我的脸蛋、身材都挺完美,唯一不足的就是喉结,这个实在没有办法隐藏,所以出去以后尽量低头,没事也别吞咽唾沫。

    我说了解。

    猴子领我出去以后,一到大堂,我就感觉好多目光唰唰唰朝我看了过来,好多男人完全不避讳地露出如饥似渴的神情。要是眼神能脱衣服,估计我早就一丝不挂了;要是法律不管**,估计我已经被一堆大汉撂翻了。

    这时候我才体验到作为一个美女的感觉,真是痛并快乐着。

    走到黄杰和郑午身前,他俩也惊呆了,看着我说不出话来。我用手指勾着郑午的下巴,尖着嗓子说小帅哥,有兴趣和妹妹玩一会吗?

    郑午一下把我的手打开,咆哮道:“滚开,我不会对不起我女朋友的!”

    猴子又教了我一些男扮女装的技巧,比如说话、动作的注意事项,还教育我不要太浪了,适当地矜持一点效果更好,男人就喜欢那种表面清纯、内里风骚的女人。

    我听了啧啧称赞,说猴子你可以啊,连这些都懂,以前干过?

    猴子羞涩地点点头,说他以前在东城一中,和王瑶联手收拾九太子的色狼时,就曾用这一招勾引过其中一个太子,那时候他和王瑶秉承雌雄双侠

    不等他说完,我就让他闭嘴,不让他再说他和王瑶以前的事,听了可真特么的生气啊。猴子还故意气我,说如果他当时对王瑶下手,就没我后来什么事了,更把我气得不轻。

    不过看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不断有人过来向我搭讪,猴子帮我尽数挡开的份上,我还是决定原谅他了。唉。女人有时确实弱势,稍微打扮的漂亮点啊,那一群一群的苍蝇就扑上来了。

    猴子给我讲完了注意事项,便领我出了门,到山庄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儿,开进来一辆中巴车,猴子把车拦住,和管事的说了几句话,便把我也塞上了车,悄悄和我说:“如果有什么事就闹,闹得越大越好,我们几个会立刻过去帮你解围。”

    我说可拉倒吧,上次在酒吧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你们没来也就算了,黄杰还认了个爹,这次会不会换成你认爹了?

    上车以后,车上有十来个座位,坐着的都是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姑娘,我仔细看了一下,最漂亮的还是我,这让我更有信心了。找了个位子坐下,车子继续往前开,这帮姑娘正叽叽喳喳地说话,有说日语的,也有说汉语的;说今天晚上的客人非常大方,随便就给十多万的小费,以前有女人服务了他一夜,第二天就马上买了车。

    不过也有人说,这个客人的口味十分刁蛮,这次喜欢清纯的,下次喜欢放浪的,下下次又喜欢男人婆,简直搞不懂他的口味;还有人说,就算服务不成这位客人,服务其他客人也行,青族的人有钱。

    车子开到山庄里面的主楼门口。我便和一帮姑娘一起下了车,众女雄赳赳气昂昂,像是要去打仗;果然男人有男人的战场,女人有女人的战场,男人要征服世界,而女人要征服男人。

    跟随一帮女人进了大门。果然容易得很,连续过了好几道关卡。上电梯的时候,一个大汉带着我们,在电梯里面,这大汉的手就开始不老实,摸摸这个女人的胸部,碰碰那个女人的屁股,还一脸的**笑;这些女人本来就是出来卖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还和他调笑。

    还好一进电梯我就躲到角落去了,不然他来摸我,估计我会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下了电梯,大汉又将我们交到另外一个汉子手里,由此可见这一道道关卡确实严格。

    眼瞅着快到田正洗澡的地方了,结果这个汉子比刚才电梯里那个还要过分,有些姑娘的领口都被他给拉开揉了两把。妈的,看着真生气啊,出来卖的就得让他这么轻薄?

    姑娘们一个个被他揩过了油,很快又来到我的身前,也是伸手要拉我领口。我往后躲了一下,他没拉着,只隔着衣服摸了一下,就这还狠狠瞪了我一眼,说我不识抬举。

    我这里面虽然塞的是俩橘子。但还是好生气啊,感觉已经代入了这个女生的角色,觉得自己被性骚扰了,气得我想狠狠踹他的裆。

    好在因为到地方了,他也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将我们领进了某个浴室。浴室里面雾气蒸腾。隐约可见浴池边上的软皮床上俯卧着个人,正是田正,旁边还有个老头正在给他搓背。

    汉子将我和一群姑娘带到床前,说田大哥,第三拨到了,您挑挑?

    田正轻轻嗯了一声。却并未抬头。那汉子见状便出去了,留下我和一群姑娘站在现场。田正没有抬头,也没有起身,老头正在给他搓背、搓腿,一根根泥条子滚了出来,不知他有多长时间没洗过澡。

    我琢磨着。如果我现在冲上去,打他个出其不意,应该可以制服田正吧?可一想到旁边这些姑娘会尖叫,会引来外面的一大堆人,我又放弃了,决定另寻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田正搓完了背。他又翻了个身,让老头给他搓正面。这时候,田正才回头看向我们这一群女生。他看过来看过去,目光最终定格在我的身上。

    田正轻轻舔了舔嘴唇,说你,过来!

    我就说嘛。就我现在这副模样,就连见多识广的我都能被自己迷住,更何况别人?在一群庸脂俗粉里面,我这样的很容易鹤立鸡群呃,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总之,我走上了前去,其他姑娘则被撵了出去。

    蒸腾着雾气的硕大浴室里,只剩下我和田正、以及搓背的老头三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潜到了田正的身前,还是猴子的办法好使,早说了这家伙的脑袋是八核的。

    那么现在,我只要抓住机会制服田正,要出解药就好。

    不过要想制服田正。要先干掉搓背老头,否则搓背老头肯定坏事;可要干掉搓背老头,必然引起田正警觉,以田正的实力,黄杰都得施展全力来对付他,我要是不偷袭的话恐怕也不容易将他拿下。

    猴子将我送到了田正身前,现在只能靠我自己想办法了。我正琢磨着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田正突然伸出手来,摸向了我的大腿。卧槽,被一个男的摸大腿,好他妈恶心啊。

    我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鸡皮疙瘩也起了一层。

    感受到了我变化的田正笑了。说第一次?

    我轻轻点头。

    “别紧张,我会温柔待你的。”田正轻轻抚摸着我的大腿,又顺着我的大腿,抓住了我的屁股,狠狠揉了一把。

    卧槽!

    我真想一个大劈叉干死他!

    “多大了?”田正问道。

    “二十一。”我尖着嗓子说道。在这之前,我会几种变声方法。比如少年人的、中年人的、老年人的,但就是不会学女人说话。猴子还是突击培训了我一下,让我掌握了其中最简单的一种。

    “二十一,不错,还在上学?”田正轻轻摩挲着我的屁股。

    “嗯。”我也轻轻地答,两只手已经慢慢摊开,田正要是再敢摸点不该摸的东西,我发誓我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这时,田正突然对搓背老头说道:“你先出去吧。”

    我轻轻松了口气,机会终于来了。

    搓背老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用淋浴头把田正身上冲干净,又用毛巾帮他擦干,接着便默默地走了出去。我斜眼盯着那个老头,只待他一出门,我便立刻下手。

    然而就在这时,田正的手突然上移,猛地撕开了我的吊带,两个小橘子顿时掉了出来,滚落在地,还发出砰、砰的声音。

    我愣了,田正也愣了。

    我靠,不是说会对我温柔吗,这家伙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 )

1934 原来他是樱花人

    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暴露,准备强行攻击田正的时候,田正突然说了一句:“你,你没胸啊?”

    我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田正又拽了一把我的手,说没胸就没胸,没胸有没胸的好处,来吧,先帮我按摩一下。

    我这才明白,原来我并没有暴露,田正也没认出我是个男的。只以为我是个飞机场;然后我又响起中巴车上的话,有人说田正口味很怪,有时候会喜欢男人婆,看来所言非虚。

    田正让我给他按摩,于是我就给他按,和他有身体接触更好,更方便将他制服。田正躺平了身体,让我先从肩膀开始按。

    肩膀这地方很好,距离脖子很近,只需稍稍一捏,田正就能归西。

    不过我还不能送他归西,因为我还要拿到解药。我站在田正的脑袋后面。将手放在了他的两边肩上,然后眼睛一瞟,就发现了一件足以令我吃惊到震惊的事情。

    田正的胸口,竟然纹着一朵樱花!

    没错,就是“樱花”组织的那个标志樱花,而且足足有十一瓣,只比上次那个大岛少一瓣,说明他在樱花中的地位还不低。我的心里怦怦直跳,田正竟然是樱花的人,这可真让我想不到啊;那他既然是樱花的人,樱花和山口组的人为何让我来杀田正?

    我的呼吸有点急促起来,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我搞不清楚自己在这个漩涡之中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田正是樱花的人,而樱花要除田正,说明田正已经不被他们信任、成了弃子,所以才要借我手将他除掉;又或者说,他们只是想借田正的手来试探我是否忠诚;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田正应该知道我要杀他?

    我抱着这样的怀疑。轻轻伸出手去,掐住了田正的脖子。

    田正一皱眉头,说你干嘛?

    “田爷。”

    我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说你应该认识这一招,是缠龙手里的混元归一,只要你稍稍一动,我就能送你上西天。

    讲真,这一招比用枪顶到他脑袋上还管用,但凡是练功夫的,就算瞧不起缠龙手,但也都知道混元归一的厉害。所以田正立刻不敢动了,我能看到他的额头浸出冷汗。

    “你是谁?”田正瞪着眼睛,似乎怎么都想不到这么美的一张脸上,怎么会发出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

    “实不相瞒。”我说:“我是族长的人,只是你不认识我而已。田爷,族长待你不薄,和你称兄道弟多年,你这么下毒害他,心里真过得去么?”

    田正急急地分辨,说不是他下的毒,而是黄杰下的。

    我叹了口气,说田爷,您都到这份上了,竟然还往黄杰身上泼脏水。实话告诉你吧,柳长亭已经全招供了,我已经知道你是通过毛巾上的章鱼粉和香烟里的阴阳草来下毒的。

    又说:“田爷,我没心思和你扯皮,族长现在还在昏迷之中,急需墨花毒的解药。”

    田正听了反倒愣了一下,说族长还没死?

    我说是,还没死,有高人暂时封住他的血脉。田爷,咱们做笔生意,你把解药给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田正沉默一番,说我给了你解药,你不肯放我又怎么办?

    我说你没有其他选择,你只能赌上一次;你不给我解药,那你必死无疑;你给了我解药,或许还有一条生路;该怎么选,你自己考虑。

    田正咬着牙,说好,我就赌上一次,解药在我衣服的口袋里,你拿了就赶紧走吧!

    我回头看了一下,找到田正的衣服在浴池边上,说田爷,恭喜你,赌输了。

    “你”

    不等田正说话,我的手指已经微微用力待田正闭上眼睛以后,我便走到浴池边上,在他的衣服里摸索了一番,摸到了一个小药瓶子,打开闻了一下,奇臭无比,臭的我差点呕吐出来。

    臭就对了,猴子之前告诉我,墨花毒的解药很臭。越臭就越是真品。

    我把解药随身装好,又回头走向田正。田正已经闭上眼睛,但是并没有死,因为他身上的樱花标志,让我决定暂时放他一马。所以刚才我并没有杀了田正,而是掐到他缺了氧、昏厥过去。

    得把田正运出去。好好问问他这个事。于是我观察四周,四周没有窗户,浴室当然没有窗户,只有几个通气的小口,但是太小。

    所以,还是要从大门出去。

    田正这么显眼,一路上又都是他的人,想运一个大活人出去着实不易,所以还得用其他办法。于是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猴子表示明白,他和黄杰、郑午会在下面制造骚乱、调虎离山,然后我趁乱将田正运出去。

    挂了电话,等了一会儿,外面果然传来喊杀之声,有人急匆匆地奔进浴室,想要来给田正报信。但是我上前拦住了他,说田爷正在休息。吩咐别人不能打扰他。

    这人说那怎么办,黄杰带着人混进来了!

    我问来了几个?

    他说两三个吧。

    我说两三个,你们对付一下就好,竟然还想打扰田爷?

    这人被我说服,于是又转身返了出去。于是我也立刻回头,先把田正的四肢都给卸了。地方他突然醒来给我闹事,又用浴袍将他的身子卷了,抗在肩上便往外面跑去。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猴子、黄杰、郑午虽然只有三人,但闹起事来的威力却堪比一颗核弹,成功地将整座山庄搅得一片鸡飞狗跳,还有好几处甚至着起了火,一看就知道是猴子干的。

    现场乱的可以,人们跑过来跑过去,没人会注意一个姿色不错的美女为何扛着一个浴袍在走,就算有注意,也不会过来问。我成功地扛着田正到了楼下大堂。大堂里更是混乱无比,黄杰正在中央大杀四方,随着回龙刀上下翻飞,不断有人飞了出去,现场一片血腥。

    黄杰大开杀戒,只为给他干爹报仇。

    等我扛着田正绕过人群。发现大堂外面竟然更乱,至少有数百人在这里互相殴斗厮杀,才反应过来,原来青蝎子已经带着人过来了。我扛着田正尽往没人的地方跑,然后又给猴子打电话,说我已经出来了。

    猴子问清我的方位,让我不要动,他马上就过来。

    过了会儿,一辆汉兰达开了过来,不知猴子又从哪顺过来的,这家伙是走到哪顺到哪,在国内顺国内的车。在国外顺国外的车、没办法,黑四代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

    等我上了车,发现就只有猴子一个人。

    我说黄杰呢?

    猴子说黄杰要清理门户,这种事当然要亲自上阵,他是太子嘛。

    我说那郑午呢?

    猴子说把黄杰一个人放在这不放心,所以让郑午留下来陪他。

    我说你婶婶的,你什么时候能这么关心我就好了,我在稻川会一天到晚被人怀疑,时时刻刻充满生命危险,也不见你过问一句。

    猴子嘁了一声,说你智勇双全,又有千夏这张王牌,能出什么事啊?

    我俩一路斗着嘴,猴子已经把车开出山庄。猴子让我把解药拿出来给他闻闻,照办之后,猴子说臭、果然臭,确实是真品,这回赵春风可有救了。

    接着猴子让我把田正身上的浴袍撩开,果然看到了他身上的樱花标志。猴子提出同样问题,说这家伙竟然真是樱花的,那樱花为什么又要杀他?

    我说我就是想弄清楚这个问题,所以才将他给带出来的,不然早就弄死他了。

    等我俩回到藏身之处,马杰已经等待多时。我把田正交给马杰,让马杰先把他给捆起来。屋子里空荡荡的,都跟着黄杰去攻打那个山庄里面的青族叛徒去了,只有昏迷不醒的赵春风还躺在床上。

    猴子立刻走上前去,让我把赵春风身上的衣服脱光。

    接着,他把解药倒出、涂在手上。那解药黑漆漆、黏乎乎的,倒出来就更臭了,几乎令人作呕。猴子把解药涂在手上,又往赵春风的身上抹去,将他身上有血管的位置抹了一遍;不一会儿,赵春风就成了一具黑漆漆、黏糊糊的人体。

    看着猴子不怕臭、不怕脏地做着这一切,动作一丝不苟、态度严肃认真,又让我心生几分敬佩。

    等涂完了,外面也传来喧哗之声,原来是黄杰他们得胜归来。

    众人一进来,就急匆匆奔到床前,询问赵春风怎么样了。猴子乐呵呵地说:“放心吧,有我们几个兄弟出马肯定没有问题。大概二十四小时以后,等这些药水脱落,赵族长就醒过来了。”

    众人都是欣慰不已,黄杰也松了口气,亲自走到我的面前说了声谢谢,我则责怪他太见外了。黄杰的担心放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还开起了我的玩笑,说我就是长得漂亮,问我有没有兴趣做他第三个老婆。

    趁着众人一片喜气洋洋,感慨赵春风吉人自有天相之时,猴子却把黄杰叫出门外:“我和你说个不好的消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 )

1935 萧落雨之死

    一听这话,黄杰便皱起眉头,说怎么了?

    猴子沉默了一下,似在组织语言,然后说:“你干爹赵春风虽然能保住性命,但是因为中毒太久,四肢百骸已经遭到不可逆的伤害。也就是说,等他醒来以后,基本就是个废人了,连普通的吃饭穿衣可能都是问题……之前在屋里我之所以说他没事,是因为怕你们青族内部人心浮动、军心大乱,想暂时帮你稳住。黄杰,我所做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要靠你自己。”

    黄杰一下子握紧拳头,整个身子都有点颤抖起来,说田正呢,你们不是把他抓起来了么?

    “在后院……”

    黄杰转身就走,猴子猛地拉住了他,让他不要激动,事情已经发生,就算杀了田正也无济于事。而且我们把田正带回来,是因为在他身上发现了樱花的标志,所以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否则早就将他杀了。

    猴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服黄杰不再前行。黄杰回过头去,眼睛已经红了,但他在强忍着不让泪水滴下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和赵春风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我和郑午默默地走到黄杰身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过了好大一会儿,黄杰突然蹲下身去,用手挡住了脸,有轻微的抽泣声从他身上传来。我们谁都没动,就站在他的身边一直陪着。

    很久、很久。

    之前山庄一场大战,虽然新任太子黄杰一方获得大胜,但这到底是青族内部的纷争,打来打去伤的其实是自己;打的越狠,重创越深,外敌越有可能趁乱攻入。

    所以,时间并不允许黄杰悲伤太久。

    于是他很快振作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整治混乱不堪、濒临崩溃的青族,该杀掉的杀掉,该驱逐的驱逐,该提拔的提拔,该调任的调任。二十四小时,黄杰的眼睛一下也没闭过,一方面安排人手轮流守着赵春风,一方面快把加鞭地处理着青族中的种种乱象,确保在最快时间内恢复族中正常秩序。

    而田正,是在十二小时以后醒过来的。

    马杰按照正常流程最先审问了他一遍,和之前唯唯诺诺的形象不同,这家伙的骨头竟然硬了起来。当然,这和马杰还没上手段有关系。田正自知犯在我们手里活不了了,竟然直接把樱花的名头搬了出来,说自己其实是樱花的人,让我们将他放了,否则樱花不会放过我们。

    和在华夏一样,樱花也是流传在一些小圈子里的秘密,无论东洋的三大暴力团,还是洪门、青族,因为知道那是政府部门的组织,所以听到樱花的名头都会退让三分。

    如果是赵春风,可能真的会投鼠忌器,将他逐出帮去了事。

    但很不幸,田正碰到的是我们。

    我们几个审问他第二轮。

    我们走进关押田正的囚室,田正被捆仙索绑着,却还傲气不改,见到我们几个直接说道:“我是樱花的人,有胸前纹身作证。如果你们这些小辈没听说过樱花,最好去问问别人,免得惹了大祸还不自知。”

    我走过去,说:“说出来怕你不信,就是樱花让我来杀你的。”

    “不可能!”田正咬着牙,理所当然的不信。

    于是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他说了一遍,前因、细节,包括我的身份、大岛的长相,都说得清清楚楚。田正终于相信我真是樱花派来杀他的,哆哆嗦嗦地说:“不、不可能啊,我对樱花一直忠心耿耿,樱花怎么会来杀我?一定是搞错了,你再回去问问他们……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他们不可能杀我!”

    直到此时,马杰才给他上了一些手段,但等到的结果仍是如此,田正确实不知樱花为什么要杀他。田正交代,他是在三年前接触樱花组织的,樱花方面的人私下联系到他,和他说,东洋政府迟早要对洪门、青族进行清算,劝他早点迷途知返、弃暗投明;田正经过一番思量,觉得身在东洋,和东洋政府做对肯定没有好下场,于是就加入了樱花,并且按照樱花的安排,悄悄在青族之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以备随时能够夺权。

    从田正的说法来看,他对樱花忠心耿耿、毫无二心,确实不知樱花为什么要杀他;即便聪明如猴子,也猜不出其中的内因,难道因为田正是个华人?可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为何一开始又收他入门?

    我走出囚室,给清田次郎打了个电话,说我已经抓到了田正,但是发现田正也是樱花的人,要不要杀他?

    我本来想从清田次郎嘴里套出一些东西,但清田次郎也是一头雾水,说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让我等等,他去问问。过了一会儿,清田次郎回过电话,说他问过樱花的人,说铲除田正是来自樱花高层的命令,让我照此做事就行。

    原先我以为樱花要灭掉田正,是因为他是太子,是未来青族接班人,所以才要下此毒手;现在看来,又不是这样,至于什么原因,谁也弄不清楚。

    猴子沉吟过后,说不管他,先杀了再说,回去交代任务,反正田正死不足惜。

    等我再进入囚室的时候,田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说怎么样,是不是搞错了,他们不可能杀我的,对不对?咱俩是一伙的,你赶紧把我放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问过了,得到的命令还是要杀掉你。

    “不可能、不可能!”田正咆哮着。

    而我懒得理会这些,然后黄杰从我身后走出,一刀斩下了田正的头颅。

    …………

    二十四小时以后,赵春风身上的药水逐渐脱离,人也醒了过来。

    不过,他除了能眨眼、能说话以外,身子已经不能动了,就像瘫痪了一样。猴子告诉大家,说这需要一个恢复期,众人也都信了,仍旧欢欣鼓舞,说赵春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说赵春风实在太凶,阎王爷都不敢收他。

    赵春风说呸呸呸,阎王爷不敢收的是萧落雨,和我没关系!

    闹腾了一阵,赵春风又搞清楚他在这昏迷期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便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下黄杰一个人在内。

    赵春风开门见山:“儿子,我是不是不行了?”

    黄杰还想说点什么来骗骗他,赵春风又说:“你别哄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奇经八脉都已经毁的差不多了,还恢复个屁啊?我就一辈子在这床上躺着了,是不是?”

    黄杰咬着牙说:“干爹,我会伺候您一辈子的。”

    赵春风确认真相,倒也没多伤心,点点头说:“和大家说我能恢复过来是对的,毕竟你才刚刚接任太子之位、根基不稳,还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帮你镇着点山门;只要我还没死,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儿子,你可要抓紧了,要牢牢把青族势力抓在手里,不要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说完,赵春风又叹了口气,说我以前老笑话萧落雨是废物,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我比他还废了,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可不能让他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不然他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我呢。

    …………

    青族内乱事件渐渐落下帷幕,等到消息完全扩散到外界的时候,黄杰已经完成了现存势力的收编和整合,族中所有产业正常运转,虽然力量肯定不如颠峰时期,但也不是其他势力随随便便能够欺辱的。

    而我用提包装好了田正的头,准备离开本州,回北海道去交差;杀了田正以后,那些怀疑我的家伙们应该没话说了。

    黄杰和猴子也要回去,不过我们为了避嫌,不坐一趟航班。在分头行动之前,我们聚在一起吃了个饭,当然是黄杰请的,为了表示谢意。黄杰现在虽然还不是正式族长,但和族长也没什么区别了,所有大事小事都要经他的手、听他的令。

    这是他征服东洋、成为东洋皇帝的第一步,按理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开端,但他并没表现得多开心,因为这是用赵春风的牺牲才换来的;对黄杰来说,宁肯不做这个太子,也希望赵春风能好好的。

    吃过饭后,我们各自上路。

    我的航班最先,所以我先走,我提着装有田正脑袋的包去过安检倒不怕过不去,清田次郎都帮我安排好了。顺利过了安检之后,我便回头去给猴子他们招手告别,却看见猴子正在打电话,而且是一脸错愕的模样。

    黄杰和郑午站在他的身前,也是各自皱起眉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想出去问问,但是安检员已经催促我往里面走。我走到里面以后,看到猴子已经放下了电话,脸上浮现出巨大的悲伤,而黄杰和郑午在他身前说着什么,好像在安慰他。

    我赶紧给黄杰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黄杰走到一边,才告诉我答案:“刚传来的消息,洪门龙头萧落雨死了。”

    ( )

1936 百年洪门名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萧落雨身上有病,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萧落雨身上有大大小小七八种病,几乎各个都能致死,但他偏偏没死。按赵春风的话说就是,医生年年说他熬不过八月十五,而他年年都能平安活过年关。

    然而到了今年,萧落雨终于扛不住了么?

    萧落雨的死,虽然让人惊诧,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实际上他所活过的每一天都是赚了。我不知道猴子和萧落雨的感情如何,但是看他一脸悲伤莫名的模样,想必应该是很深的。

    我突然想到一些东西,于是问黄杰:“那我用不用陪猴子一起回去?”

    我的想法简单,萧落雨死的突然,想必洪门之中要生乱子,或许猴子需要帮忙。黄杰放下电话,走到猴子身前问了一下,然后又和电话里的我说:“他说不用。”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我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矫情的话语,如果猴子需要帮忙,那他一定会说。黄杰说好的,然后又祝我一路平安。

    坐上飞机,离开本州,降落北海道。刚下飞机、刚开手机,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是猴子打来的,先问我有没有时间,然后又让我到东京去一趟。

    洪门总部就在东京,猴子到底还是求助我了,看来事情不小。

    我立刻答应,说晚上就到。

    我手里还提着田正的人头,但我又不能立刻给清田次郎送过去,那样我就没有理由到东京去了。现在在外面还是自由的,假装任务还没完成。于是我先回了趟家(就是清田次郎送我的那栋海边线边上的别墅),将田正的人头做好防腐措施,放进了我的私人保险箱里。

    接着我又发现,家里变得干净整洁了许多,包括我临走前脱下来的脏衣服也已经洗了,正晾在阳台上;衣柜里,我的衣服也码的整整齐齐,衬衫和衬衫在一起,外套好外套在一起,每一件都熨的平平整整。

    我知道是千夏来过了。

    说真的,王瑶都没这么贤惠(当然,我也不希望她贤惠,她就应该威风八面地活着),而千夏作为一个千金大小姐,以前肯定是没做过这些事的,现在为了我好像什么都愿意做了。

    说起来,因为我在外面忙公差,已经好几天没和她联系,所以我立刻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千夏告诉我,她确实回去过,不过只是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走了,现在的她还在东京找着惠子,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怎么办啊左飞,我觉得我要惭愧一辈子了。”电话里,千夏都快哭了。

    我只好劝她不要想太多了,惠子是个成年人,有权力选择自己的人生该怎样度过,无论离家出走还是销声匿迹,都是她的自由,别人强求不了。

    千夏还是责怪自己,说惠子到底还是因为她才出走的,还说每当她看到隆一失魂落魄的模样时,心里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说着说着,千夏又哭了起来。

    其实隆一那么疼女儿,现在的他什么模样,我大概也能想得出来,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没有办法,我现在也没有余力去帮千夏找人;就算是找,未必也能找的到,东京多大啊!

    我只能又安慰了千夏一会儿,便挂了电话,起身直飞东京。

    我并没告诉千夏我到东京了,毕竟我要做的事情也不能让她知道。一下飞机,我就联系了猴子,猴子让我直接到洪门总部去找他。我到过洪门总部,上次是和萧落雨一起来的,那时候萧落雨大口大口地咳血,转眼间就被送到了抢救室里,当时我还感叹这人还能活着简直是个奇迹,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死了。

    人生啊,还真是风云莫测。

    等我坐上出租车赶往洪门总部的时候,才知道洪门龙头萧落雨身死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世界,就连车上的广播里都在说这个事——这就是东洋,黑社会的事是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广播里说,萧落雨是今天上午十点零一分在洪门内部的医院去世的,据说是多种病症一起发作,当时抢救室里聚集了十多位顶尖名医,最终还是未能救回萧落雨的性命。

    东洋方面的洪门龙头突然身死,这当然是震惊整个世界的大新闻。广播里的主持人还煞有介事地分析,说不管哪个势力,大佬如果不幸身亡,内部肯定会发生一些骚乱,总有人想趁着这个时间上位;还说萧落雨突然身死,按理来说应由洪门的副龙头白震接任,但谁知道萧落雨临死之前有没有其他的安排,或者有没有人不服白震?

    又说洪门号称华人第一大势力,在东洋有着举足轻重地地位,如果真乱起来,势必整个东洋的地下势力都会受到波及。

    广播里面一本正经地分析着,最后还说到如果东洋洪门不能妥善处理好自家的事,那世界洪门组织一定就会插手,到时候追悼会上,各地的洪门老大肯定会来,具体怎样还要拭目以待。

    总之,一场大戏肯定会来。

    因为我一上车,就和司机说了我的目的地,司机也知道那是洪门的总部。说来也巧,这司机也是个华人,他一边开车,一边用眼神偷偷瞄我,最后我乐了,说大叔,您不用一直看我,我不是洪门的,只是过去找我一个朋友。

    司机一听,说虽然你不是洪门的,可你也有洪门的朋友,那应该知道一点内幕,能不能透露一下,到时候谁会接任龙头之位?

    我没想到这司机还挺八卦,只好哭笑不得地说:“大叔,我真不知道,那种大事,不是我这种小角色可以接触的。”

    到目的地后,司机却死活不收我钱,我问他为什么,他才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他一年前因为拉活,得罪了另外一批开出租车的东洋人,每天早晨起来车胎都被扎破,弄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后来,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求助了洪门,洪门便派人帮他解决了这事,而且分文不收,只说我们都是华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从那以后,司机师傅每当碰到需要帮助的华人,总会奋不顾身地上前帮忙,就是因为受了洪门的影响。

    说完这段故事,司机的眼睛已经红了,说小伙子,咱华人在外面不容易,洪门就是我们的靠山、我们的支柱,我们受了委屈都会去找洪门,真不忍心看它出什么事,你能不能和你朋友说说,不要内讧?

    在整个世界的范围内,洪门的名声一直很好,并且已经好了上百年,这是一向清高的青族所比不上的。天地会、红花会这些名词在老百姓的心里直接可以打上信任的标签,而且“不欺负穷人”“穷人求助要尽量帮忙”是洪门写进帮规里的东西,文字虽然粗糙,却也彰显着创始人的一颗拳拳之心。

    很难得上百年下来,洪门还是如此的质朴。

    可惜的是,再优秀的帮派,也总避免不了会出一些人渣。

    我告诉司机,我一定会把话带到的。

    下了车,便朝着洪门总部走去。

    洪门总部的大楼已经披上了白布、挂上了白灯笼,门口还贴着一些挽联,纪念萧落雨的这一生;出出进进的人,也大都在胳膊上系着白布条,个个都是一脸难过的模样。

    我不是洪门的人,在门口会被拦住,所以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猴子便出来接我了。

    这时天已黑了,猴子穿着一身素服,脑袋上也系着白布条。他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他看到我,并没领我进去,而是将我带到一边,让我去易个容,因为现在有不少人知道我是稻川会的了。

    于是我又找了个地方,给自己易好容,才回来和猴子碰头。猴子将我引进去,大楼里面也是处处挂着一些白事用的东西,人们匆匆忙忙地走来走去,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氛。

    大堂中央设了一个灵堂,萧落雨年轻时候的照片摆在台上,果然是个剑眉星目的帅哥,配得上“落雨”这个名字。可惜天妒红颜,这么帅的人偏偏英年早逝。

    灵堂前面、两边都有不少的人,有守灵的,也有前来祭拜的,还有绕到灵堂后方扶着棺材哭的。护龙卫之一雪狼站在灵堂前面,负责给前来祭奠的人递香。

    我到灵堂前,先上了一炷香,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我和萧落雨没什么感情,当然不至于哀伤,也不至于流泪;但他确实是条汉子,有颗拳拳爱国之心,即便被国家扫地出门,也从未恨过国家;而且对在日的国人也非常好,所以他死了,我还是唏嘘不已。

    磕完了头,猴子便将我带到了一边,让出位置给其他的人祭奠。走到角落,我便看向猴子,我知道他一定有话要和我说,否则不会千里迢迢地把我从北海道叫到东京。

    猴子正要说话,一声凄厉的喊叫突然传来。

    “龙头啊,您怎么说去就去啦……”

    ps:晚上好

1937 龙头继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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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门总部大堂的气氛本来是沉默而压抑的,但是这个声音的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个气氛,虽然这个声音也是哽咽的、凄厉的、悲伤的、难过的,但总归还是和现在的气氛不符,让人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不适感。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冲过来一位膀大腰圆、身高体壮,宛若天神一般下凡的汉子,正是洪门的副龙头白震。白震一脸的哀伤,泪水挂满面颊,一边喊一边朝着灵堂处扑来。

    白震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一身的风尘仆仆,又是土又是泥的,也不知从哪儿滚了一圈。白震一现身,便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众人的注视下,白震一头跪倒在灵堂前面,嚎啕大哭起来。

    之前也有哭灵的,但是没有一个比白震哭的声音还大。

    “龙头啊,你怎么就去了啊……”白震一边哭还一边捶打着地面,“龙头,你这一去,洪门就落到了我一个人的肩上,你让我怎么承此大任……您之前还说让我多锻炼锻炼,怎么走得这么突然啊……”

    我不禁皱起眉头,这白震表面是在哭灵,实际上是在向众人宣示,龙头位置就是他的,谁也别想夺走。

    而且白震哭起来还没个完了,一边哭一边叨叨,说自己刚进帮的时候,萧落雨如何照顾他;后来又重点栽培他,一路从普通成员升到副龙头,指定让他做龙头的接班人,只是他自己觉得时机未到,希望自己能多锻炼锻炼,所以一再推诿;没想到萧落雨去的如此突然,真是让他心如刀绞。

    还是一样,白震表面在哭萧落雨,实际上还是在诉说自己的地位。萧落雨刚死,白震就盯上了这个位置,全然不顾二人多年的感情,着实令人心寒。但白震既是副龙头,萧落雨一死,龙头之位当然就是他的,别人倒也挑不出半句理来;只是单纯觉得,白震的吃相太难看了。

    在白震痛哭的过程中,还有人不断前来上香;按理来说,有人来上香,前一个人就要走开;就算是要哭,也到灵堂后面的棺材边上哭;但白震偏不,他就杵在原地哭,跑后面哭了谁还看得到啊?

    所以后来人只能越过他去上香,还得提防着不要踩了他的脚。

    以前刚见白震的时候,就对此人没好印象,现在又见,依旧没好印象。我看他贼不顺眼,恨不得上前一脚将他踢翻,猴子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将我拉到角落,直接说道:“不能让白震拿下龙头之位。”

    我点头,表示明白:“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猴子当初加入洪门,我相信一定是有条件的,这条件就包括将来让猴子继承龙头之位;否则以猴子的地位,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甘心做个旗主受人驱遣,他又没有认萧落雨当干爹;猴子比鬼还精,吃亏的买卖从来不做,所以我的判断应该没错;但是现在萧落雨突然病逝,估计也没来得及拟个遗言之类的,所以我估计这龙头必须得强夺了。

    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猴子却摇了摇头:“不让白震当龙头,并不是说我要当龙头;或者说,谁当龙头都可以,就是不能让白震当。”

    “为什么?”

    猴子压低声音:“因为他是樱花的人!”

    我吃了一惊,忙问猴子细因。

    猴子告诉我,自从他知道田正是樱花的人以后,便顺理成章地怀疑到了白震身上。田正做了九年的太子,而白震做了十年的副龙头,二人地位相当,都是下任大佬的接班人,樱花没理由只拉拢田正、不拉拢白震啊?

    于是,猴子让马杰暗中调查了一下。

    想查验白震胸前有没有樱花标记,马杰至少有一百多种方法,于是结果很快出来,答案是有,而且和田正一样,都是十一瓣。但是田正死了,白震还没有死。

    猴子立刻把这个结果告诉了萧落雨,希望萧落雨能对白震有所惩治。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前一天刚把消息告诉萧落雨,第二天就传来萧落雨病逝的消息。

    猴子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这个消息刺激到了萧落雨,才让萧落雨气得一命呜呼……

    当然,猴子只是怀疑,并未过分自责;而且人已死了,再胡思乱想这些也没有用,还不如想办法阻止白震当上龙头。我听完了,说既然如此,那咱们直接把白震杀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猴子依旧摇头,说现在萧落雨刚刚病逝,洪门本就人心浮动、各怀鬼胎,外部势力也蠢蠢欲动、如狼似虎;如果此时副龙头白震再死,那么洪门必定会遭遇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百年洪门或许就会因此坍塌。

    这种罪人,我们绝不能做。

    所以,我们要先想办法制止白震做这个龙头,不管由谁继位,再慢慢和白震清算。

    原来猴子没打算夺洪门龙头之位,我问他当初加入洪门到底是为什么?

    如是往常,猴子还要和我卖关子,或者编写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搪塞我;但是现在,萧落雨的尸身都还未凉,灵堂也刚搭好,此景此景,他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情,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来。

    猴子告诉我,第一个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太爷爷孙俊才,孙俊才晚年确实有这么一份手术,承诺自家子孙后代永远都是洪门人,不得违抗。这份手书不光洪门留存一档,猴子家的书房里也存有一档。

    第二个原因,如果想干掉樱花神,就非得洪门这样的大型势力帮忙不可。所以他当时和萧落雨私下谈了一番,坦诚了自己来到东洋的原因和使命,就是要帮国家铲除樱花神的。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猴子愿意屈尊做个洪门麾下的旗主,接受萧落雨的调遣。

    而萧落雨也是爱国之人,一听此言,立刻表示愿意配合。

    所以这才是猴子愿意加入洪门,做一个小小旗主的真正原因,很简单也很单纯,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乱七八糟。

    说完这个,我们又言归正传,说起龙头的事。

    萧落雨病逝,副龙头继位,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猴子沉吟一番,说:“其实洪门之中,八个正旗主和八个副旗主,不满白震的大有人在,所以我决定拉拢这些人,组成一个反白阵营……”

    话还没有说完,灵堂那边突然传来雪狼的声音。

    “大家静一静,趁着人到齐了,我宣布一件事情。”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白震也不哭了,站了起来。白震说:“雪狼,是龙头有什么遗言要交代么?”

    雪狼点头,说对,龙头留下一封亲笔遗书,是有关‘龙头继位人’的。

    众人都是一脸错愕,大家都以为萧落雨是突然病逝的,没来得及留下任何遗言,没想到竟有一封遗书存在,还是有关大家最最关心的问题。猴子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雪狼当场宣布这封遗书,如果遗书中明确指定白震是龙头继位人,那么他再组什么‘反白阵营’都没用了。

    但同时我们也知道,萧落雨绝不可能这么做的,因为萧落雨已经知道白震是樱花的人,怎么还可能把龙头交到白震手上?这么说来,龙头会在其他人中产生,会是谁呢?

    在答案并未揭晓之前,谁也不会知道。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白震突然开口说道:“雪狼,能把遗书先给我看看么?”

    白震的声音中有一丝慌张,毕竟他也知道他近年来的表现不让萧落雨满意,否则萧落雨早就把位子传给他了,不至于还拖着一副病恹恹的身子继续担任龙头之位。

    既然有其他的可能性存在,所以白震会慌也是理所当然的。

    雪狼却摇摇头,说副龙头不好意思,按照龙头的意思,这封信需要在三天之后的追悼会上,当着大家的面宣读出来,在这之前不能给任何人看。

    众人再次震惊。

    像萧落雨这样的人逝世之后,追悼会必定是隆重而盛大的,到时候不仅洪门本部的成员都会到来,整个东洋地下世界的势力都会派代表过来,比如山口组、住吉会、稻川会……当然也包括青族。

    洪门和青族再怎么号称老死不相往来,碰到这种大事还是要来一来的——说起来,赵春风前些日子还感叹,说真是风水轮流转,一直嘲笑萧落雨是个药罐子的他现在竟然变得比萧落雨还废,没想到转眼之间,萧落雨直接挂了,赵春风又成了赢家,不知赵春风会不会因此感到欣慰?

    对了,当然还有世界各地的洪门龙头,他们当然也会来。

    追悼会上有这么多大人物在场,那么宣布谁是新任龙头,就必定谁是新任龙头,谁都改不了了;就算谁有什么歪心思,也不敢在这种场合闹事;看来萧落雨即便是死,也考虑极为周全。

    真是个可怕的人啊。

    白震顿时急了:“雪狼,那你能不能把新任龙头的名字先说给大家知道?”

    雪狼还是摇头,说副龙头不好意思,按照龙头吩咐,这个名字只能在追悼会上宣布。不过我倒是可以提前透露一点内容,就是龙头之位肯定会在八位正旗主之中产生,以及,这个人的入帮时间并不太久。

    ps:晚安。

1938 又死一个人

    听了雪狼这话,我的心中便是一惊,这还叫不能透露?简直要指着猴子的鼻子说就是你了。猴子能做龙头,这当然最好,黄杰掌控青族,猴子把握洪门,我们战胜一统东洋地下世界、战胜樱花的胜率也就越大。

    然而当我看向猴子的时候,猴子却轻轻摇了摇头。

    我还纳闷怎么回事,再一看大堂众人,发现他们的目光并不完全集中在猴子身上,而是分散性地来来回回盯着几个人看。猴子悄声说道:“入帮时间不久的并不止我一个,还有黄旗旗主花断风。入帮不过三年;以及旗主吕春秋,入帮五年而已。这两位旗主都是人中龙凤、当世豪杰,萧龙头生前都很倚重他们。”

    话虽如此,可大部分人的目光还是集中在猴子身上,因为要论入帮时间最短的还是猴子,不过几个月而已。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龙头继位人要在他们三个之中产生了,因为其他旗主入帮时间都在十年以上,怎么算都不在范围之内,已经被剔除出去了。

    得到雪狼的暗示,众人似乎并不算太惊讶,因为这很符合萧落雨的做事风格:萧落雨提拔人才一向不看资历。只看能力,从猴子刚入门就能做蓝旗旗主便能窥斑见豹。

    要在青族,这是无法想象的事黄杰因为是赵春风的干儿子,所以才走了捷径。

    所以萧落雨能写下这样的遗书,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但大部分人不惊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惊讶副龙头白震直接傻在当场,他既不是八旗旗主之一,又入帮超过二十年,怎么算都轮不上他。

    白震一脸错愕,先前还涕泪交加地哭诉萧落雨一死,洪门的大任便落在了他的头上,似乎龙头之位已如探囊取物。哪里想到雪狼突然杀了个回马枪,直接把白震给涮下去了。

    现在他是真的想哭了。

    “雪,雪狼,龙头的遗书里没提到我么?”白震结结巴巴地说着。

    “副龙头,三天之后自有分晓。”

    雪狼说完,便不再搭理白震,而是安排起了守灵事宜,以及接下来的丧事安排。八位旗主当然要轮流首领,还有专门负责外交事宜的赤旗旗主,要尽快通知东洋的达官政要、黑道巨擘,三天后来参加萧落雨的葬礼。

    雪狼交代完这些,又让白震以副龙头的身份说几句。白震说起官话来一套一套的,讲龙头刚刚去世,大家要稳定人心、内外团结,千万别让外人钻了空子云云,携手共同走过这个难关,直到新的龙头上任。

    不过一想到新的龙头将在面前的八位旗主之中产生,哦不,是三位旗主,还个个都很年轻,两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三天后就要成为他的顶头上司,白震就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煮熟的鸭子飞了,是谁谁不火大?

    之后留下守灵的负责接待源源不断地来上香的,其他人便先行散了。猴子的蓝旗分部虽在北海道,但在总部也有他的办公室,而且是占了整整一层。猴子将我带到一个房间,让我好好休息,便披了大衣下楼。

    我问他去哪。他说他去守灵。

    我挺纳闷,说守灵的不是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还轮不到你当值,怎么就去?

    猴子叹了口气,说他做蓝旗旗主的这几个月,因为时不时地要和萧落雨交流,才发现二人志趣相投,不光性格上有很多相像之处,在很多事上的见解和认识也都一致,可谓知音,不知不觉就成了忘年交。

    所以在猴子心里,萧落雨不是他的上司,而是他的兄弟。

    现在萧落雨突然病逝,猴子自然觉得十分惋惜,便想好好送他一程,所以才心甘情愿地去守灵。我想起那天晚上在车里和萧落雨短暂地聊天,在战争时期做出过巨大贡献的洪门虽然被国家清扫出门、驻扎海外,但是萧落雨从未怀恨在心,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只要国家能发展的好,他就感到十分欣慰。

    从这点上来说,和猴子是一模一样的,也难怪二人能说到一起去了。

    我又问猴子,那我们之前商量的事要怎么办?

    猴子说现在基本已经确定,龙头肯定不是白震的了;只要白震不做龙头,那么谁来当都可以;等这件事过去以后,他再想办法把白震这个樱花内奸给铲除掉。

    然后又叹气:“怪不得萧落雨以前倚重白震,现在又慢慢远离了他,不是没有原因的,肯定也是察觉到了一点什么。”

    我说既然如此,那我留下来是不是没什么用了?

    猴子点头,说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的,还说如果我有其他事的话,可以先行离开。我说我没什么事啊,还是留下来陪你到三天后吧,等到最后的结果我也安心。

    猴子说行。然后就披着大衣离开了。

    说来也巧,猴子刚走,我就接到了清田次郎的电话。他问我在哪,我说我还在本州追杀田正。清田次郎说奇怪,问我不是那天就抓到田正了吗,还在田正身上看到了樱花纹身。

    我一听清田次郎这语气就觉得不对。感觉他有点怀疑我了,便说田正狡猾,又让他给跑了。然后又让清田次郎放心,说我一定尽快完事,尽快回北海道去交差。

    清田次郎沉默一阵,说:“田正能在青族做九年太子。本事当然是不一般的,要想杀他确实费劲。但是左飞,这件事你要做得越快越好,避免再生出其他事端,知道了没?”

    我感觉清田次郎这话里有话,似乎在暗示我什么。便认真地说:“放心吧清田先生,我会尽快回去。”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心想,反正洪门这边没什么事,白震是铁定当不上龙头了,我在这呆也是白呆。不如早点回去交差,免得清田次郎多想,还给那些家伙落了话柄。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去一楼的灵堂去找猴子。因为太早,灵堂里也没几个人,本来安排值班的黑旗旗主也不在场。估计悄悄回去睡觉了。我绕着灵堂转了一圈,才发现裹着大衣的猴子,正靠着萧落雨的棺材在呼呼大睡。

    萧落雨是他的知己,他肯定不会害怕。

    我过去把猴子摇醒,说了一下我的情况。

    猴子立刻起身,说行,让我有事就先回去。然后又说:“吃个早饭再走吧。”

    我便随着猴子来到餐厅,这里的人依旧熙熙攘攘,不过大多脸上挂着哀伤,整个气氛也十分凝重。早餐的菜色以清淡为主,少见荤腥,我和猴子各打了一份饭菜坐下,一边吃一边聊着。

    正吃着,猴子突然接了个电话。

    接完电话,猴子的表情变得极为凝重。而我同时也发现,餐厅里起了一些骚动,好多人都往门外跑去。我连忙问猴子怎么了,猴子答:“黄旗旗主花断风。今天早晨出了车祸,已经不治身亡”

    我的眼睛一下瞪大,心里也砰砰直跳。

    昨天晚上,雪狼刚刚暗示过龙头继位人的可能人选,将会在花断风、吕春秋、猴子三人之中选出,然而今天早上。花断风就出了车祸身亡,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

    凭借我们多年的经验,这其中必定有鬼!

    我压低声音说道:“谁干的,白震?”

    猴子咬着牙:“十有**是他,就算不是他亲手干的,也是他安排的人!”

    我皱着眉。说白震既然下手,就一定会做到底,那你和吕春秋恐怕也有危险,现在怎么办?

    猴子摇头,说萧落雨刚病逝,花断风又车祸身亡,洪门现在真的要处在风雨飘摇中了不能再死人了,否则洪门会加速崩溃!新的龙头出来之前,咱们要阻止这一切!

    我们立刻起身。

    花断风的死很快传遍整个洪门。

    调查结果出来,花断风是醉驾,自己撞断了栏杆,冲到了天桥下面。有些人说,是因为龙头之位有可能由花断风接任,他兴奋之下,便去喝了花酒,结果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事故。

    但猴子坚称绝对不是这样,他和花断风有过一些交往,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更不可能在萧落雨死的当天晚上还去喝花酒。

    昨天才经历过萧落雨之死、还处在巨大悲痛中的洪门成员,没想到噩耗接二连三地传来,众人都是十分震惊且难过。尤其是黄旗成员,更是个个陷在悲怮之中,而且还聚众包围了最初收留车祸之后的受了重伤花断风的医院,意欲把怒气发泄在医院和医生身上,准备把医院给砸了。

    最后竟然是被白震劝回来的。

    虽然龙头之位已经确定和白震无缘,但他好歹也是副龙头,仍旧有着相当的影响力。在他的安排之下,萧落雨的灵堂旁边,又起了一座小点的灵堂,用来安置花断风的尸体。说要和萧落雨一起下葬。

    之后,白震还怒斥了一些传言,说花断风并非醉酒驾车,而是因为伤心过度,才不小心驾车撞下栏杆;还说花断风是幸运的,能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到天国去追随龙头。

    我和猴子冷眼看着他表演。心里已经恨不得将他剐了八百遍。

    待众人散了以后,猴子便给马杰打了个电话,让他详细查查花断风的死因,尽量搞来一些切实的证据,这样才能收拾白震。

    眼见这又有了事,我也不能再回北海道了。便继续留下来陪着猴子。

    下午,马杰便有消息反馈回来,说已经查到了花断风的死因,不过凶手不是白震,而是另有其人!

    猴子接这电话的时候,就在灵堂一角坐着。

    他刚知道凶手的名字,凶手便走到了猴子身前,说要和他谈谈。

    这个人,露着一脸阴沉沉的笑。

1939 人心隔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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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和猴子都铁板钉钉地认为凶手一定是白震时,马杰的调查结果却狠狠打了我们的脸凶手不是白震,而是另有其人。这人就是有可能继任龙头之位的三人之一,旗主,吕春秋!

    这个结果实在让猴子诧异的很,因为在猴子的印象里,这个吕春秋为人还不错。看着老实敦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马杰告诉我们,昨天晚上散会之后,吕春秋便把花断风拉去喝酒;花断风一开始并不想去,但是吕春秋以“要事相商”之名,还是把花断风强行拖去了;之后吕春秋把花断风灌醉,又给他的车子做了手脚,导致意外发生。

    马杰将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连细节都描述的很清楚,也由不得我们不信。我们一开始怀疑白震,是因为白震有足够的作案动机,最希望“备选三人”都死掉的肯定是他。这样他才能够接任龙头之位;结果调查结果出来,凶手原来是吕春秋,这时才反应过来,吕春秋也有作案动机。

    遗书里是他的名字更好;如果不是。那他同样作为“旗主之一入帮不久”的角色,是不是能够以“顺延”的方式得到这个位置?

    这种法子不靠谱之极,但吕春秋还是做了,说明他已发疯。能让男人发疯的事情一般有三种,金钱、权力和美女。为了权力,吕春秋是真的疯了,竟然连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简直丧心病狂、走火入魔。

    就在我和猴子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一个人恰好朝我们走了过来,正好是吕春秋。

    吕春秋三十多岁,长相憨厚老实,能力却很吐出,见人就笑眯眯的,在洪门之中人缘也好。但是现在,吕春秋没有笑,反而一脸的悲伤和难过,因为萧落雨死了,花断风也死了。

    吕春秋说:“孙旗主,我们借一步说话。”

    到了角落,本来有话要说的吕春秋看了我一眼。却没说话。

    猴子说:“没事,这是我的心腹,有什么话可以当着他的面说。”

    吕春秋点头,又看了猴子一眼,像是下定决心,说道:“孙旗主,你不觉得花断风死得有些奇怪么?”

    猴子面不改色地看着吕春秋:“是有一些。”

    吕春秋继续说道:“昨天雪狼暗示了龙头继位人的人选,将在咱们三个之中产生;可是不到一天,其中之一的花断风花旗主就死了,表面上看他是车祸死的,可内因呢,你有没有想过?反正,我是毛骨悚然!”

    猴子:“你继续说。”

    吕春秋便继续说:“你想想看,现在谁最希望咱们三个死?”

    猴子:“谁呀?”

    吕春秋答:“副龙头白震呀!你想想看,如果咱们三个都死了,那白震岂不是能做龙头了?”

    猴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吕春秋继续说:“花断风死得蹊跷,十有**是白震做的;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么接下来咱们两个也有危险;白震武艺高强,号称洪门第一红棍,连几个护龙卫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真对咱们下手,估计咱俩谁都逃不了;所以我建议,在葬礼那天来临之前,咱俩最好24个小时都在一起,这样就能相互照顾、彼此照应,你觉得呢?”

    猴子:“24小时都在一起?吃饭、洗澡、睡觉也在一起?吕旗主,咱俩可都是男的,这样不太好吧?”

    吕春秋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你不想要命了?我死也就算了,可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怎么能死?”

    吕春秋说得诚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好像都在为猴子考虑,再配合他那张老实憨厚的脸讲真,如果不是我们已经知道真相。简直就要信了。

    猴子说:“你说得有道理,那么咱们现在就24小时都在一起吧。”

    吕春秋说好,又拍拍猴子的肩,说孙旗主。我觉得你能继任龙头的可能很大;最近几个月来龙头对你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简直是把你当龙头接班人来培养的,所以,洪门未来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吕春秋明明想杀了猴子,却说要好好保护猴子,还说得这么坦然,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怪不得人人都说洪门虽然是华人第一大势力,但是鱼龙混杂、人渣不少,果然如此。

    像吕春秋这样一脸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洪门之中不知又有多少?

    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于是从花断风的灵堂搭起来起,吕春秋便和我、猴子24小时形影不离地在一起了,一起吃饭、一起守灵,一起到外面抽烟,一起痛骂副龙头白震。吕春秋一直表现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我知道他无时不刻都在思考着如何干掉猴子;身边有这么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干掉自己的人,猴子却还表现的和往常一样淡定,真是服了这个家伙。

    吕春秋肯定要动手,但是什么时候动手,我和猴子就不知道了。

    因为吕春秋一直和我俩在一起,我俩想说个悄悄话都不可能,所以我们便用摩斯密码交流、确定了接下来的战略。一天很平安地过去了,吕春秋没有任何动作,反而表现的很憨厚很老实,不过我们并没因此掉以轻心。

    当天晚上,猴子还要守灵,吕春秋只能陪着他,我当然也陪在一边。说猴子虔诚吧,结果他一靠着棺材就睡着了,呼噜还打的震天响。这一夜,我睡得不太踏实。因为我老得盯着吕春秋,提防他会做出什么事情;猴子倒是睡得很香。

    结果一夜过去,吕春秋没有动手。

    第二天还是一样,照常吃饭、守灵和聊天。前来祭奠萧落雨的很多,不光东洋本土的势力纷纷派人过来,世界各地的势力也有派人过来,至于那些大佬都还没到,要到葬礼那天才来。

    稻川会也派人过来了,派的还是青木,我俩面对面擦身而过,还好我易了容,他没认出我来。

    当天晚上,仍旧没发生什么事。

    到第三天的时候,我知道吕春秋肯定不会再拖下去了,因为明天就是萧落雨的追悼会和正式下葬的日子,吕春秋一定会在今晚之前动手。于是在这第三天里。我和猴子愈加地防备起吕春秋来。

    而吕春秋对我俩还是一样,又殷勤又憨厚,还主动给我俩打饭,完全看不出来是要杀掉猴子的模样。一直到了晚上。因为明天就要举行葬礼,猴子连着守了三天的灵,也准备回屋睡一下,好好养一下精神。

    猴子的房间挺大,正好有三间卧室,所以我们一人一间。趁着吕春秋在房间洗涮,我悄悄对猴子说:“今天晚上你可不能再睡着了啊,吕春秋百分之百会动手的!前两天是你命好,吕春秋没有动手!”

    猴子说放心放心,一定不会再睡着了,我哪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结果话音刚落,猴子就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当时把我看得那叫一个无语。正好吕春秋也出来了,说孙旗主已经睡了?

    我无奈地说是啊。

    吕春秋笑了,说孙旗主这两天累了,早点睡了也是应该的,胡诌,你也早点睡吧。

    我不放心猴子,便说不着急,我看一会儿电视。正好屋子里只有猴子的卧室有电视,所以我就在他床上看起了电视。吕春秋又笑了笑,说行,那他回房去了。

    在他转过身去的刹那,我分明看到他眼睛里露出的两点寒光。

1940 兄弟,走好

    cpa300_4();    电视里播的是东洋的综艺节目,十分好笑,不过我却笑不出来

    猴子在旁边呼呼大睡,好似全然忘了自己身处的危险。【看书阁免费小说阅读】这两天他确实累了,除了吃饭以外,其他时间几乎都在守灵,寸步不离萧落雨的棺材。不过猴子把我叫过来,可不就为了能让我帮帮他么?

    我把灯关了,卧室里只有电视还亮着光;其实不光是猴子累,我也累,他守灵的时候,我可是全程陪同的啊。我本来想一夜不睡地守着他,结果没一会儿眼皮就睁不动了,而且空气里好像弥漫着些什么东西。闻上去香香的,很有催眠效果。于是不知不觉,我也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出现在卧室门口,正是吕春秋。吕春秋先是轻轻叫了两声:“孙旗主?胡诌?”见没人答应,便悄悄走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柄杀气森森的尖刀。

    待他走到我们床前,却又犹豫了下,因为不知先向谁下手。最终,吕春秋决定先向我下手,因为我在床边,猴子在里面。吕春秋做好决定,便狠狠一刀朝我脖子捅来,力求一刀就要了我命。

    然而就在他刀落下来的瞬间。我的手却突然抬起,抓住了吕春秋的刀。

    吕春秋吃了一惊,连忙抽出刀去,连连倒退数步,一脸错愕:“你,你怎么醒了?”

    我轻轻坐了起来,扶着床边穿好鞋子。说吕旗主,真是不好意思,就你放的那点小迷烟,想要把我迷倒简直痴心妄想。接着,我又咔吧咔吧地活动了一下手指,说吕旗主,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要偷袭孙旗主?

    吕春秋见我没有立刻动手。反倒松了口气,说道:“是这样的胡诌,你也知道到了明天,龙头之位将在我和孙孤生之间产生;如果孙孤生死了,那我就是龙头了啊。胡诌,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跟我吧,等我做了龙头,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我给你一个旗主做做,你也不想一辈子当下人吧?像你这样的人才,给孙孤生打工有点不值。”

    不得不说,吕春秋真是很会说话,再配合他那张老实憨厚的脸,不知不觉就会让人陷入他的语境。于是我沉默下来,假装在思考他的提议,吕春秋看有机可趁,继续循循善诱:“左飞,你相信我!”

    我点头,说好,我信你一次,不过你要让我当旗主!

    说完,我便让开一步,让吕春秋动手。

    吕春秋松了口气,急匆匆走到床边,看到猴子还在呼呼大睡,毫不犹豫地一刀朝他的脖子戳了下去,果然心狠手辣。然而就在这时,吕春秋的身下突然闪过一道金光,接着他整个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下来。

    他的尖刀还杵在半空,面色却露出震惊,接着低下头去,看到猴子的金銮刀已经捅入他的小腹中时,露出一脸的绝望:“原、原来你们两个都是装睡”

    接着,吕春秋便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用手捂着不断流血的腹部,额头上大汗淋漓,气息也十分浓重。

    我说吕旗主,冤枉啊,我真不知道他是醒着的。

    吕春秋一脸无语地看着我,显然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猴子却从床上坐了起来,说胡诌,你小子真不够意思,我这还睡着呢,你就让人过来杀我?

    我切了一声,说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我还真不信你在这种时候还能睡着。

    吕春秋喘着气,说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猴子倒也没瞒着,说吕春秋刚设计杀掉花断风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吕春秋一脸绝望,说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杀了我,或是不向帮里举报我?

    猴子说现在洪门已经够乱,我再把你的事捅出来,就是雪上加霜;至于为什么不杀你,当然是要等你先动手了,只有你先动手,才能证明你是凶手,而我是正当防卫。

    猴子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门口,说那里,都记录着呢。

    吕春秋回头一看,只见门框上面有个红点,显然是摄像头。

    吕春秋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又摇头又叹气,说孙孤生,你真可以。真的,我吕春秋自从入帮以来,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怪不得龙头生前那么器重你,你的手段太厉害了。

    猴子说哪里哪里,都是同行的衬托。

    吕春秋说:“我知道错了,也知道斗不过你,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滚出洪门、滚出东洋都可以!”

    猴子:“不能。”

    我在旁边差点笑喷,人家吕春秋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给猴子戴了这么多顶高帽子,又拍马屁又说奉承话的,结果猴子还是这么不近人情,简直要气死个人啊。

    吕春秋一脸无奈,说那你怎样才肯放过我?

    猴子摇头:“我不能放过你,你杀了人就得偿命,这才是公道。”

    吕春秋一脸绝望,随着肚子里的血越流越多,他已经没力气了,软软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静待死亡的到来。

    猴子叹了口气,说你都快死了,我也懒得再和你说什么人生道理,但你这次真的是自己作,如果龙头之位是你的,那谁也夺不走;如果不是你的,就算你把我和花断风都杀了,龙头也不一定是你的,真不知你图个什么?

    吕春秋嘿嘿、嘿嘿地笑。却一句话都不再说了。随着他的笑声越来越轻,人也终于断了呼吸。

    猴子把装在门框上的摄像头取下来,倒带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便跟我说:“睡吧。”

    吕春秋死了,我们暂时没有对外透露,因为第二天就是萧落雨的下葬之日。我们不想再节外生枝;所以我们决定暂时不动尸体,等新的龙头诞生,再把这事和视频一起公布出来。

    当然,我们不动尸体,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太懒。

    所以,我们就在这样的房里睡了一夜;我们见过太多太多的死人,甚至亲手送过很多人的命,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吕春秋的尸体还在房内,要不是地上有一大摊血,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我和猴子像没事人一样出了房间,先到餐厅吃了早饭,接着换上出席葬礼的衣服,朝着一楼的灵堂走去。

    路上,我和猴子又讨论白震,说这三天发生的事都和他无关,难道他不想争这龙头之位了?

    猴子摇头,说他是樱花的人,竞争龙头之位肯定是组织的任务,他说什么都会用尽办法来夺这个位子的;前三天他没有动手,不代表他今天就不会动手,所以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我说那他有没有可能和田正一样,直接带人反了?

    猴子还是摇头,说今天葬礼这种大日子,各界大佬都会到场,官、商、军、警、黑的人都到了,白震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闹事;不管怎样。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到了灵堂,来的人还不多,猴子先上了个香,接着默默走到一边,我则一直陪在他的左右。白震也早早来了,跪在灵堂前面哭个没完,也不知到底想搞什么鬼。

    渐渐的,各旗旗主都到了,挨个上过香后便站在两边;自己人上完了香,便轮到外人来上香了,各行业的大佬云集于此,按照辈分的不同,有人磕头、有人鞠躬。

    出乎意料的是,来得最早的竟然是青族的人,已经瘫了的赵春风坐在轮椅上,由太子黄杰搀着,后面还跟着青蝎子等一票的人。洪门和青族一向势不两立,洪门龙头死了以后,最先来的却是青族族长,让人唏嘘不已。

    青族一干人走过来的时候,黄杰和我、猴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询问我们有没有事,需不需要他帮忙。猴子则告诉他,见机行事别意外,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有点默契很正常,简单的眼神交流还是没问题的。

    赵春风不能动,所以黄杰代他上了支香。

    赵春风看着萧落雨的灵牌。叹口气道:“老萧啊,咱俩斗了一辈子,没分出个输赢。在这之前,我天天都盼着你死,没想到你真的死了,我这心里咋这么难过呢唉,我知道你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回国,看看家乡的土地、喝喝家乡的酒。其实我又何尝不是?

    可惜啊,这个愿望你是实现不了喽,我嘛。倒是还有点盼头。现在我觉得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在你活着的时候,和你喝一顿酒。现在你死了,我反倒想起这事来了,你说人生怪不怪?所以啊,我给你带来了一坛子酒嘿嘿,上好的杏花村,我专门托人从国内带过来的,够意思吧?老萧,我这辈子没叫过你兄弟,今天破例让我叫一次吧。兄弟,走好。”

    说完,黄杰便递过去一个坛子。

    那坛子不大,赵春风却端着十分吃力,两只手端还晃个不停,可见那墨花毒对他的身体摧残却非一般。赵春风用牙齿咬开盖子,先是哆哆嗦嗦地喂了自己几口,就这还洒了胸前一片,接着便将酒坛朝下。哗啦啦地倒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

    赵春风的眼泪竟然洒了下来:“咱俩还没分个胜负,你怎么就死到前头了呢?”

    赵春风这一番煽情的话,让现场很多人都红了眼睛,谁都没想到来参加追悼会的外人里,竟然是萧落雨此生最大的对头赵春风最先流下了眼泪。

    赵春风祭拜完后,便和自己属下的一干人退到一边,让后面的人继续上香。这里是东洋。当然东洋的人来得最多,山口组的组长筱田建市亲自到了,住吉会则是娜娜来的,娜娜穿着一身黑衣,看上去庄重而肃穆。

    以娜娜的身份,本来完全没必要磕头,结果娜娜还是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以晚辈的身份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其实自从认识娜娜以来,我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

    随着人员轮流交替,终于听到外面有人汇报,说稻川会的来了。

    我一抬头,果然看到十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清田次郎和她的女儿千夏,两人也都是一脸肃穆的表情。其实在昨天晚上,清田次郎就给我打过电话,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参加萧落雨的葬礼,我则以“快抓到田正了”为由拒绝了他。

    好几天不见千夏,说实话还真有点惦记着她。

    现场人多,我又在猴子身后,所以我就偷偷看了她几眼,结果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千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竟然也朝我看了过来

    而且一看,她就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1941 萧落雨,死而复生

    cpa300_4();    我真没想到千夏会突然看我,因为i我现在是易容过的,身份也只是个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跟班,在大牌云集的灵堂现在实在是太不起眼;如果千夏只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还好说,可是从她错愕的神情来看,就好像认出我来了。【看书阁免费小说阅读】【】

    怎么可能?

    出于心虚,我立刻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我以为没事了,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千夏还在看我,却是一脸的迷茫和疑惑稻川会的还在进行上香仪式,众人都一丝不苟地鞠着躬,只有千夏不断地盯着我看,我只好再度低下头去,感觉千夏好像是真的认出我了。

    因为无论怎么易容,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千夏能捕捉到一丝熟悉的痕迹也有可能。我越是心虚,恐怕越是容易暴露,想到这里,我又抬起头来,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稻川会的上完了香,便退到一边去了,千夏终于不再看我。

    接着又是一轮又一轮的上香,待人来得差不多了以后,追悼会仪式马上也要开始了。副龙头白震清点了一下本门人数,奇怪地问:“紫旗旗主吕春秋到哪去了,怎么还没有来?”

    紫旗的副旗主答:“不知道啊,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到现在也联系不上。”

    因为有人见过吕春秋这两天都和我们在一起,所以众人又自然而然地看向猴子,猴子却说没有见过,昨天晚上就没在一起了。这事要是细察,比如通过调取监控、询问目击证人等等,总能查到吕春秋的下落,但是因为时辰已到,追悼会肯定不能再拖下去,所以只能先放放这件事了。

    白震咬牙切齿,责怪吕春秋真不靠谱,竟然连这种事都能耽搁。

    抱怨过后,追悼会继续进行,按照流程,副龙头白震先念了一段悼文,叙述萧落雨这一生的丰功伟绩,以及他对洪门做出的贡献,声情并茂、言辞动人,现场有不少人都轻轻啜泣起来,都是打心眼里怀念这位逝去的龙头,现场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之中。

    紧接着,便开始下一个流程:绕棺一周、瞻仰遗体,进行最后的告别礼。

    众人按照辈分、地位的不同轮流上前,先是各派大佬,以及各界牛人,接着洪门麾下八旗旗主(正旗主不在的由副旗主顶替),最后才轮到各方面的小弟。

    排的队伍很长,好在速度也挺快,只是绕一圈而已。

    护龙卫之一的雪狼站在棺木前方,负责向前来告别的人鞠躬致谢。唯一停留久一点的是赵春风,黄杰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他,他把手放在棺木边上,一寸一寸地抚摸过去,充满了依依不舍。

    告别礼过后,便各自归位,八旗旗主跪在灵堂前面,只待所有人的告别礼过后,他们才能起身抬棺。在这之前,谁也不能起来。终于轮到我们这些小辈上前进行告别礼,我低着头,带着一脸的肃穆和庄重上前。

    待绕棺一周,准备归位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后面扯我的衣摆。我莫名其妙,回头看来一眼,发现却是千夏,不知她什么时候跟过来的,这可把我惊得不轻。

    千夏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轻声说道:“我们认识么?”

    我哑着嗓子说:“不认识,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说完,我便匆匆而去,回到了洪门中人聚集的区域。看千夏的神情,应该只是怀疑,并未真的认出我来。不过想想也是,我们曾经数次相拥而眠、**而对,虽然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可对彼此的身体也算熟悉,有点熟悉的感觉也是正常的,只希望她现在不要多想。

    我和千夏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之间隔着有十几米远,还有数十个攒动的人头,但她的目光总是试图穿过众人来观察我。而我则把目光投向别处,尽量不和她对视。

    过了一会儿,我口袋里的手机竟然嗡嗡震动起来。我瞟了一眼,果然发现千夏正藏在人群里面打电话,还好因为是葬礼,我提前调了静音,不然真就穿帮了。

    这只是葬礼上的小插曲,我不可能把注意力老是放在提防千夏身上。现在追悼会基本已经结束,只待最后的项目由副龙头白震进行最后告别,再亲手为萧落雨盖棺;之后,便由雪狼宣读遗书,新的龙头诞生之后,再在新任龙头的带领之下,协同麾下旗主合力抬棺,出门绕城一圈,下葬即可。

    现在看来,一切都很顺利,没有发生白震篡位的事现场大佬云集,他真要干这个事?

    所以应该是没问题了。

    我看向跪在灵堂前面的一众旗主,想看看猴子有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一看就心中一惊,猴子正一脸焦急地看着我,显然有事要交代。可他现在跪在地上,按照礼仪绝对不能起来,否则就是大不敬。

    我又看向猴子的手,好在我们还有其他方式可以交流。猴子的手果然富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地面,我仔细辨认着其中的意思,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译过来。

    他说,他刚才进行告别礼的时候,突然想起萧落雨的身上还携有一道洪门令牌,这洪门令牌的功能和我在国内时的摩耶手镯差不多,持令牌者即为洪门龙头。

    猴子分析,这就是白震前两天没有动手的原因,他真正的目标其实是洪门令牌;待他最后上前进行告别礼、并亲手为萧落雨盖棺的时候,恐怕会将这洪门令牌夺在手中,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挟令牌以统洪门了。

    当然猴子也说,这只是他的猜测,白震到底会不会这样做还是一个谜题;但他如果真的这样做了,让我务必要不惜一切手段地阻止他!

    我冲着猴子露出一个坚定的眼神,让他放心。

    接着,我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白震身上。

    此时此刻,白震跪在灵堂的最前方,还在八旗旗主之前;雪狼站在棺木左首位置,正向最后一拨进行告别礼的宾客鞠躬致谢。待最后一拨人也完了,雪狼才宣布由副龙头白震起身完成最后仪式。

    白震应声,接着起身,一脸庄严肃穆地走向棺木。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始终盯着他的动作,只见他走到棺木前面,先冲着萧落雨的遗体进行告别式,又从旁边将棺木的盖子举起,稳当当地移到棺木上方,看上去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任何意外之举。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盖子合上的时候,雪狼却突然说了一声等等。

    白震将盖子虚掩在棺材上方,一脸疑惑地看着雪狼。

    雪狼说:“副龙头,我准备宣读龙头的遗书、宣布新任龙头的名字了,麻烦你将洪门令牌从龙头的身上取下来吧。”

    副龙头点头,便将手伸向棺材内部。

    终于来了!

    按照流程,应该在盖棺之前,雪狼宣读遗书,接着由新任龙头亲自将令牌取下;可是现在雪狼随口的一句话,却造成“白震去拿洪门令牌”的结果,而且一切都看上去十分自然。

    要不是猴子提前提醒过我,真要被这家伙蒙蔽过去了。

    眼见着白震已经把手伸了进去,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猴子不能站起,阻挠白震的事情就落在了我的肩上,反正我也不是洪门的人,大不敬就大不敬吧。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冲出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棺木方向奔了过去。

    我的突然闪出,令现场众人都吓了一跳,基本谁都没反应过来,只是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负责守卫棺木的雪狼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你干什么,这是谁的人?!”

    我大声说道:“雪狼,不要让白震拿到洪门令牌,他会趁机篡位的!”

    我一边说,一边朝着白震扑了过去,说什么也要阻止他的行为。一瞬间里,我便奔到棺木前方,准备伸手去拽白震的胳膊,然后雪狼大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在这胡说八道?”

    接着雪狼突然抽出一柄长刀,狠狠朝我劈了过来。

    我一手抓住雪狼的刀,着急大喊:“我说的都是真的!”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猴子的声音:“雪狼和白震是一伙的!”

    我浑身一震,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雪狼看似无意的那一句话,其实是在帮助白震去拿洪门令牌。

    紧接着我又想起,三天之前,就是雪狼通过暗示大家新任龙头的身份,才造成吕春秋先杀花断风,接着又死在猴子手上的惨剧;如果雪狼当时不多那一句嘴,这两件惨案也就不会发生。

    联系彼此种种,我才明白过来,雪狼确实有鬼,这家伙和白震是一伙的,他在全力扶持白震上位!

    这家伙使得一手好计谋啊!

    身后响起呼呼风声,我知道猴子已经扑过来了,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大不敬,要全力同我一起阻止雪狼和白震的共同篡位。有猴子在我身后,我便不再去管雪狼,直接放开他的刀,绕过他去,朝着白震扑去。

    然而这么一阻,已经迟了,白震的手已经从棺材里伸了出来,而且手上还多了一枚火红色的令牌。

    “哈哈哈,我是洪门的龙头啦……”

    然而就在这时,棺材上方虚掩着的盖子突然飞起,一个人随之从棺材里也飞出来,伸手就掐住了白震的脖子。

    “就凭你,也想做龙头?”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ps:早上好。

1942 龙头继位人,猴子

    cpa300_4();    就在白震刚把洪门令牌拿到手里,棺材盖子突然飞起,紧接着一个人从棺材里飞了出来,伸手就掐住了白震的脖子。【猫扑小说更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这人的脚踩在棺材边上,身上还穿着蓝色的寿衣,面色还是一如既往地惨白,一双眼睛漆黑却阴沉。

    “就凭你,也想做龙头?”这人居高临下地掐着白震的脖子,阴恻恻地说。

    是萧落雨,竟然是萧落雨!

    萧落雨明明死了,现在却又活了;不光活了,还掐住了白震的脖子。这是诈尸。还是死而复生?现场众人均是一脸错愕,任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个个都呆在了原地。

    正准备交手的猴子和白震,也震惊地看着突然飞出来的萧落雨。

    一股臊臭突然弥漫开来,竟然是白震尿了裤子,沥沥拉拉地淌了一地。也不能怪他,不管谁站在那个位置,估计都要被吓得尿裤子了被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掐住脖子,是一种什么体验?

    “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该死!”萧落雨冷冷地说出这几个字,然后“咔嚓”一声轻响传来,白震的脖子已经被掐断了,软塌塌地倒在地上,手里的令牌也落在一边。

    现场依旧一片鸦雀无声,大多数人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距离萧落雨最近的是我,因为我和白震都准备交手了,就站在白震的身后,所以白震一死。便跌在我的脚边。萧落雨从棺材上跳了下来,一抬头,便和我四目相对。

    妈的,是你,你也哆嗦。

    这特么明明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难道真如赵春风所说。阎王爷都嫌他太凶,不愿意收他?

    不过萧落雨只看了我一眼,便低下头去,捡起落在地上的洪门令牌。接着,他又绕过我去,朝着猴子和雪狼二人走了过去。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猴子从没做过对不起萧落雨的事,当然一丁点都不会害怕,反而一脸的兴奋:“龙头,你没有死?”

    萧落雨点点头,说:“孤生,辛苦你了。”不光语气温和,而且面色温柔。

    接着,他又看向雪狼,马上换了一副面孔,一双漆黑的眼迸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煞白的脸也变得阴气森森。雪狼哆哆嗦嗦:“龙,龙头,恭喜您又活过来了!”

    他犹豫了半天,也不知该恭喜什么,只好随便添了几个字。

    萧落雨露出一抹冷笑,说还好我又活过来了,否则还真不知道内奸原来是你。

    “不,不”雪狼更慌张了:“龙头,您误会了,我不是内奸,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您”

    不等他话说完,萧落雨的身子突然往前一闪,如疾风、如闪电,顷刻间已经来到雪狼身前。几乎贴身地和他站在一起。甚至没人看清萧落雨的动作,雪狼的脸就扭曲、颤抖起来。

    “龙龙头”雪狼似乎还想求饶,但是已经没力气了。

    萧落雨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雪狼露出一脸的震惊,接着才缓缓倒了下去。只见他的腹部已经多了一个血洞,而萧落雨的手上则有一柄血淋淋的匕首,不过也只闪了一下,即刻消失。

    白震号称洪门第一红棍,而雪狼是护龙卫之一,两人的实力都很不俗;就算他们在萧落雨面前失去了抵挡的勇气,但萧落雨分别只用一招就干掉他们,却还是令人足够心惊。

    之前我就猜过,别看萧落雨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没准动起手还是很猛的;没想到我只猜对了一半,萧落雨何止是猛,简直就是变态。不到一分钟,白震和雪狼便双双倒地而亡。

    直到这时,萧落雨才轻轻咳嗽起来,身子也颤抖着,如风中的树叶,一副快要支撑不住的模样。猴子立刻上前搀住萧落雨,同时回头大叫:“医生,快让医生过来。”

    现场立刻起了一片骚动,其他几个护龙卫赶紧冲了过来搀住萧落雨,也有人在大叫着让医生过来。

    萧落雨却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没那么严重。

    接着,他便抬头看向场中众人,这些人里有来自各界的大佬,也有洪门本部的兄弟。他带着满脸的歉意。轻轻说道:“各位真是抱歉,因为我自知性命不长,便想试试身边的人有谁心怀鬼胎,所以才出此下策,将他们两个逼出原型。害大家白跑一趟,真是抱歉。不过我想,在不久之后,众位应该可以来参加我真的葬礼了。”

    “萧落雨,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不是耍人么?你要测试忠诚,就搞这么大一个阵仗,让我们都成为你的棋子,知道我有多忙吗?!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啊?”一位政府议员拂袖而去。

    “就是,因为你这一点事,害得我们大动干戈,你觉得很有意思是么?”一位警视厅的厅长愤然离去。

    “萧落雨,你们华夏有个‘狼来了’的小故事,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山口组的筱田建市也离去了。

    紧接着住吉会、稻川会也都离开。临走前大多冷嘲热讽。千夏临走前又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不过我没看她。

    不过也并不都是抱怨,也有部分得罪不起洪门,或是和洪门交好的,也有祝贺萧落雨的。不过不管抱怨还是祝贺。众人都渐渐离去了,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大堂,此事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洪门本部的人了。

    哦不,还有一伙人没走,就是青族、赵春风那一干人。赵春风没走。也没说话,待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才抬起头来看萧落雨。萧落雨苦笑了一下,说赵兄,让你看笑话了,这两个内奸非同凡响,所以才不得不设此大局。

    “测试忠诚度?这么蹩脚的理由,实话告诉我吧,他俩到底是谁的人?”赵春风问。

    萧落雨沉默不答,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而我也反应过来,原来樱花的人不止白震一个,还有雪狼;猴子只查到了白震,没有查到雪狼,萧落雨怀疑白震还有同党,所以才设下此计,看看还有谁和白震是一伙的。

    同时我也明白,正因为白震和雪狼是樱花的人,而萧落雨知道樱花的厉害。才不能以“处置内奸”的方式除掉他们,以免打草惊蛇,惊动到樱花;所以才兜了这么大个圈子,以这样蹩脚的理由来干掉他俩。

    萧落雨虽然不愿回答赵春风这个问题,却说:“赵兄,你别急着走,等我再处理一点事情,然后咱们两个好好喝一回。”

    显然,赵春风的那些话,萧落雨全听到耳朵里了。结果赵春风却不领这个情,“嘁”了一声说道:“你死了,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开心之余才来展露一下胸怀,向人证明我是个坦荡的人;结果你没死,那我还和你喝个屁,走了走了,等你下次再死,我再提一坛杏花村吧!”

    说着。赵春风便摆了摆手,黄杰立刻推着轮椅调头而去,青蝎子等人则跟上了。

    赵春风不肯和萧落雨喝酒,萧落雨倒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样,还留在原地的就都是本门兄弟了,众位旗主这才一哄而上。有人激动,有人流泪,无论怎样,萧落雨还活着,大家都很开心。

    萧落雨装死的技巧确实很高,除了和他串通好的医生之外。几乎瞒住了所有人,包括精似鬼的猴子。嘿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饶是猴子精似鬼,也得喝萧落雨的洗脚水。

    不过猴子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萧落雨还能活着,他比谁都高兴。

    当着众人的面,猴子把花断风和吕春秋的事说了;萧落雨假借葬礼搞出这个阵仗,本来是想除掉白震和雪狼,却又莫名其妙地搭上两个旗主,这是萧落雨也没有想到的,萧落雨不禁泪洒长襟。

    又当着众人的面,萧落雨说:“虽然我是假死,但遗书却是真的;我自知活不了太久,所以遗书一早就写好了。趁着我还活着,没人再能捣乱,不如就念给大家听吧。”

    说着,萧落雨又俯下身去,从已经死去的雪狼怀中摸出一封信来,回头递给猴子,说你来念吧。

    猴子打开信,粗略扫了一眼,便面色大惊,说龙头。使不得啊!

    萧落雨却摇头,说你是名门之后,在国内又做出过无数的丰功伟绩,自身能力也很优秀,更何况你还有重大的任务在身,这个龙头的位置。非你莫属。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萧落雨的遗书里面真的是命猴子为龙头继位人。

    猴子着急地说:“可我才刚进来几个月”

    “那又怎样,青族的黄杰,不也是才几个月,就做了太子么?”

    “可是”

    猴子的话还没说完,萧落雨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喷着血。众人一下惊了,连忙呼喊着医生,但萧落雨却制止众人,说不行了,这次是真到头了,刚才为了杀他们两个,已经用尽我浑身的力气孤生,洪门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完成你的任务!

    说着,萧落雨又吐出一口血来,呼吸愈发的微弱起来。

    “萧落雨,你他妈不能死!”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炸裂一般响起。

1943 英雄,落幕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赵春风去而复返,由黄杰推着轮椅,以及一大群青族随从跟着,一帮人风风火火地呼啸而来。因为青族和洪门的一向势不两立,再加上刚才赵春风的出言不逊,还有人试图阻拦他们的道路,但是赵春风大吼一声:“给我滚开!”

    赵春风的身体虽然废了,但是气势却一点不减,仅仅是吼了一声,洪门的人便四散开来,给赵春风的人让出一条道。黄杰直接把赵春风推到萧落雨的身前。赵春风扑了出去,和萧落雨一起坐在地上。赵春风抓着萧落雨的衣领怒吼:“你他妈刚才不是还说要请我喝酒吗,我现在回来了,你他妈难道是想赖账?”

    萧落雨又喷出一大口血,把赵春风的双手都染红了。萧落雨想说什么,但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赵春风回头大叫:“医生呢,你们的医生呢,叫半天怎么还不来,就这办事效率,活该几百年斗不过我们青族!”

    萧落雨这时才说出话来:“扯,扯淡,是你们斗不过洪门”

    “那你他妈的倒是好好活着,咱俩再接着斗啊!你要死了,我告诉你,我马上屠了你们洪门!”

    萧落雨有气无力,说拉倒吧,就你现在这废物样。估计用不了多久也得死,还想屠洪门?

    赵春风怒气横生:“死了又怎么样,我已经找好接班人了。看到了没,我干儿子,曾经在国内是华北的地下皇帝之一,带个青族绰绰有余。干掉你们洪门也绰绰有余!”

    听了这话,萧落雨反而笑了,说是,是吗,我也找好接班人了,也是以前华北的地下皇帝之一嘿,还说什么,他俩本来就是一伙的,估计以后不会再打架啦。

    赵春风大声说:“要打,必须要打,已经打了几百年,怎么能说不打就不打!”

    这时候,几个医生和护工终于匆匆来到现在,赵春风冲他们怒喝:“给我救人,救不活,杀你们全家!”

    医生吓得浑身哆嗦,立刻低头要将萧落雨抬上担架。萧落雨却摆摆手,说老李啊,别费力气了,这次我是真到头了,你们让开,我还有话要和青族的族长说

    萧落雨抓住赵春风的领子,把嘴巴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说完这几句话,萧落雨又吐出一口血,这口血洒在赵春风的胸口。接着,萧落雨便脑袋一垂,倒在了赵春风的肩膀上,赵春风急的大叫:“你他妈给我醒醒,谁让你在我肩膀上睡的?你说的那件事情。正好也是我想办的,你赶紧给我活过来,咱俩一起去办,给东京捅个大窟窿!”

    然而,萧落雨却不在答话,眼睛也闭上了。

    赵春风回头冲那些医生嚷嚷,让他们赶紧救治萧落雨。众医生这才又低下身去,七手八脚地要把萧落雨往担架上台,但是其中一个年老些的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一下萧落雨的胸口,又检测了一下部位,叹口气道:“都停手吧,龙头已经去了。”

    众人一片哗然,四周哗啦啦跪倒一片,悲泣之声顿时四起。赵春风却还固执地抓着医生的胳膊,大吼着说你放屁,萧落雨的命这么硬,病了几十年了都没死,阎王爷都不乐意收他,你说他死就死了?你他妈不要在这胡说八道,赶紧在想其他办法救人啊,你们不是有那个电击的设备吗,电一下人就又活了的那种,赶紧用啊!

    年老些的医生依旧摇头,说赵族长,龙头是真的去了

    “放你妈的屁,老子要杀了你!”

    赵春风坐在地上,死死攥着那个医生的胳膊,还用拳头去捶他的腰部;但是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身上的力气更是如同孩童一样,哪里能伤得了别人分毫?除了徒增可怜之外。简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黄杰蹲下身去拉着赵春风,说干爹,算了,萧龙头已经去了

    “他不能去!”

    赵春风猛地一甩黄杰,又朝着萧落雨扑了过去。他抓住萧落雨的衣襟,说病秧子,你给我起来,你不是要请我喝酒吗,你他妈就这么死了算怎么回事

    说着说着,赵春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现场众人也无一不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赵春风急火攻心,还是旧毒复发,竟然喷出一大口血来,还是黑漆漆、黏糊糊的黑血。接着,赵春风的身子一软,便倒在了萧落雨的身上。

    “干爹!”黄杰一声大叫,朝着赵春风扑了过去

    赵春风死了。距离萧落雨的死亡时间不过五分钟,两人一前一后,共赴黄泉。两位风华绝代、权倾东洋的大佬,就这么死了,实在让人不胜唏嘘。两人斗了一辈子,到头来竟然死到了一起。恐怕在地府里,还会再接着斗。

    原谅我没说天堂,因为我们这种人,根本没资格上天堂,必然会在十八层地狱饱受煎熬,我们每一个行走在其间的人都做好了准备。

    三天之后。萧落雨和赵春风的葬礼同时进行,这一次,各界大佬、牛人不仅没有白跑,还差点跑断了腿,因为要同时参加两场葬礼。两列长长的送葬队伍分别从东京各自的总部出发。期间,有无数华人主动加入送葬队伍,两边于某一点汇合之后,便一起往高巍山而去,将两位大佬葬在了山脚下。

    那天,东京的天很阴,但是没有下雨。

    老天应该不会为他们哭吧。

    两位顶尖华人势力的大佬同期死亡,本应引发一场核聚变一般的震动,但所幸萧落雨和赵春风在临死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各自的接班人;而这两个接班人的能力也被洪门和青族的人所接受,所以反而出奇的平静,没有任何乱象。

    葬礼之后的第二天,猴子和黄杰分别继位,一个做了洪门的龙头。一个当了青族的族长。

    我,则返回了北海道。

    而且我还想好了理由,说正因为赵春风死了,我才把握到了杀掉田正的机会。这几天里,千夏不止一次地给我打电话,但是我因为心虚,都没有接。直到所有的事情完成,我才给她回了一个电话,说我这两天太忙,没来得及回她,现在任务完成,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以为千夏会责怪我,但是没有,她很开心、很欢喜,说我没事就好,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她要给我做饭。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就是那栋别墅),千夏果然系着个小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哪里做过饭了,所以一边做,还要一边在往上查资料,厨房也弄得一塌糊涂。

    我进去的时候,灶台上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便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千夏不好意思地说:“这是红烧狮子头”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啊”千夏蹲下身去。用手捂住脸,委屈地说你是华人嘛,在东洋这么久,肯定好久没吃过中国菜了,我就想做给你吃,就算做得不好。你也不能笑话我啊

    我还是笑,因为真的没法不笑,这哪里是红烧狮子头,简直是火烧煤炭头了。不过说真的,我还是挺感动的,于是我把千夏拽起来,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说千夏,谢谢!

    千夏也抱着我,说不谢、不谢啦,左飞,你在外面做事辛苦了,快去外面等着吧,我还要继续做饭。

    我摇头笑了笑,把手绕到千夏腰后,解开了后面的一个系口。

    千夏的脸一下红了,说啊,要在厨房开始吗,看不出来老公还是这么有情调的人呢

    我把围裙从她身上摘下来,说得了,你正经点,你出去吧,我来做饭,让你做啊。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吃到。

    千夏开心极了,说好。

    因为我爸喜欢做菜的缘故,我也受其影响会做一些,到不了他那个水平,应付一顿还是没有问题的。千夏准备的食材挺多,都很适合做中餐。所以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吃到了美味可口的中国饭菜。

    千夏当然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夸赞我的手艺,还说必须要早点嫁给我,我这样的好男人不能让别人夺走。

    这样的话,王瑶从来没有说过,我感觉我在千夏心里不像是个男朋友,更像是偶像一般的存在。吃过了饭,千夏主动收拾碗筷,我也在厨房给她帮忙,千夏一边洗碗一边说:“左飞,我问你一个事情,你想答就答,不想答就不答。”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直到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那天在萧落雨的葬礼上,千夏终究还是认出了我。

    “好。”我也只能这样。

    千夏放下碗,用毛巾擦了擦手,接着回过头来看着我说:“左飞,前几天你在东京么?”

    千夏眼巴巴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期盼,有希望,有迷茫,有一切

    我的拳头轻轻握紧,说:“对。”

    千夏的身子一晃,几乎跌倒。

1944 月下、二美

    千夏用手撑着灶台,继续问道:“你……在那个葬礼上吗?”

    我就知道千夏终究还是认出了我,再不承认也没意义,便点点头,说对。

    千夏的身子更软,面色也变得煞白:“你,在那里干什么?”

    我沉默了一下,说:“我在追杀田正,却始终追查不到他的踪迹。后来听说洪门的龙头病逝,青族的人也会前去吊丧,料定田正也在,所以就提前混进了洪门。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把他给抓到了!”

    “是这样吗?”千夏那双黯淡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是这样,不然你以为我在那里干什么?”我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千夏的头,柔声道:“我都易容成那样了,你还能认出我来,我蛮惊讶的。你和我说话,我确实不方便搭理,毕竟好多双眼睛看着呢,生气了吗?”

    “有一点点……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事,现在听你说了原因,我一点都不生气啦。”千夏用力地抱住我,说左飞,我好怕……

    “怕什么?”

    “怕你是内奸……怕你是来对我家不利的。”

    我的心里震了一下,我知道我在千夏心里即便是神一样的存在,可神也有坍塌的一天。我轻轻抚摸着千夏的头发和脊背,说怎么会呢?

    千夏抬起头来,说:“左飞,我爱你。”

    我正想着该怎么回应千夏时,千夏已经踮起脚尖,吻上了我的唇。我只犹豫了一下,便热烈地回应起了她,我们抱得越来越紧,吻也越来越热烈,千夏的吻技很娴熟,而且吻着吻着,还解起了我衣服的扣子。

    我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千夏喘着气:“还是不能接受我么?”

    “对不起。”我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

    饭菜都做好了,色香味俱全,千夏却吃得不太开心,一直闷闷不乐的。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但又不能去哄她。男人要哄女人开心,总要拿出实际的行动,可惜我拿不出来。

    所以我吃过饭后,便闷闷地回自己卧室睡觉去了。

    过了一会儿,千夏也进来了,但依旧是不理我,躺在床上背对着我。灯关了,卧室里一片漆黑,我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第一次见面就闹成这样,其实我的心情也不太好受。

    黑暗中,千夏的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而我还醒着。突然,我听到窗户那边传来“喀拉”“喀拉”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拿什么东西玻璃。我觉得莫名其妙,便起身朝着窗户那边走去。

    千夏好像也察觉到一点动静,但只翻了个身,并没有醒。

    走到窗边,我往下面一看,发现下面站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女人,竟是娜娜!

    当时我就有点懵,之前在那岛上度假的时候,娜娜就站在我们的别墅下面砸我的玻璃;现在我到北海道了,娜娜又来砸我的玻璃,这是搞什么鬼,她还有这个癖好?

    不要吧,好歹是东洋第二大暴力团住吉会的代理会长,这都什么毛病啊?

    娜娜也看到了我,便冲我摆手,让我下去。

    我那个无语,回头看了千夏一眼,她睡得正香,只好穿了衣服下楼。出了门,娜娜便朝我走了过来,我问她干嘛,娜娜认真地说:“千夏在家吗,我要和她切磋一下。”

    我说大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跑过来和千夏切磋?

    娜娜认真地说:“最近我也拜了个华人师父,自我感觉进步不小,恰好现在有点时间,所以就来找千夏切磋一下,你快叫她出来吧。”

    我嘁了一声,心想这人还挺自私,只要自己有时间,也不管别人休不休息;不过她一向都这样,就说她胸怀家国天下这事吧,那她自己施展抱负不就行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结果还要鞭策和她同辈的年轻人,看谁虚度时光、碌碌无为就恨得牙痒痒——这不是有病吗?

    我说不好意思,千夏现在睡了,我不会叫她起来的。你要是想切磋,明天再来吧,看她愿不愿意。

    说完我就转身准备回屋,结果却发现千夏已经出来了,就站在门口。我愣了一下,说千夏……

    千夏却没理我,转头对娜娜说道:“娜娜姐,我们切磋。”

    “好。”娜娜走了过来。

    二人面对面地站在院子里,沐浴在月光下。娜娜抽出了她的短刀,千夏摊开了她的缠龙手,我这个不被千夏待见的师父只好走到了一边。

    “来了!”

    娜娜叫了一声,便“噔噔噔”地踏步而上,迅速贴到千夏身前,狠狠一刀朝着千夏的腹部划了过去。当时我就吃了一惊,因为娜娜相比之前在小岛上的时候确实进步很多,速度、力量都显著性地提升不少,她的华人师父不知是谁,看来确实有着一定实力。

    千夏摊开缠龙手,先是挡住了娜娜的刀,接着又去抓她的手腕,试图使出旋转乾坤。但娜娜显然早有防备,迅速反手拿刀,朝着千夏手背刺去,我看着紧张,赶紧叫了一声小心!

    但千夏已经避了开来,又朝着娜娜的另一只手腕抓去。二人你来我往,娜娜出刀、千夏出爪,打的那叫一个眼花缭乱,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再加上两人都长得好看,在月色下还显得挺美。

    不过挺美归挺美,到底还是比武,人们常说刀剑无眼,只要打起来就不可能不受伤。之前在小岛上,两人就不相伯仲,千夏还是靠着突袭,才反将了娜娜一军。

    而娜娜今天不光有备而来,自身实力也提升不少,千夏再想赢她已经难了。有好几次,千夏都差点挨了娜娜的刀,实在危险的很,看得我十分着急,恨不得让她早点认输算了。

    “樱落斩!”娜娜突然叫了一声,手中短刀狠狠自上劈下。

    “千夏小心!”

    我大叫了一声,千夏赶紧伸手抵挡,就听“铛”的一声,挡是挡住了,不过人也“噔噔噔”往后倒退数步。我赶紧上前扶住千夏,说你没事吧?千夏冲我摇了摇头。

    “千夏,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不如早早认输!”娜娜手持短刀,横在身前

    千夏已经不是以前的千夏,有着高强功夫傍身的她,自尊和自信都增长很多,当即哼了一声,说让我认输,还早的很呢!

    千夏说完便要再上,但是我拦住她,回头冲娜娜说道:“你刚才说那个什么樱落斩,什么意思,是你招数名称吗?”

    千夏点头,说对,我练的这套刀法叫樱花刀,刚才那招就是樱落斩。

    看来东洋是真的很喜欢樱花,动不动就要和樱花扯在一起,她这樱花刀和那樱花组织肯定没有关系。不过我的关注点不在这个上面,而是:“那你打就打,为什么要把招数名字念出来?”

    娜娜说:“我的华人师父说了,把招数名字念出来的话,可以增加一些气势!”

    我直接就乐了,说你那个师父叫什么名字?

    娜娜答:“我师父叫一无道人,一无所有的意思。”

    一无道人?

    我仔细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笑了,然后在千夏耳边说了几句话。说完,我说明白了么?千夏点头,说知道了。

    我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说上吧。

    千夏的脸唰一下红了,摸了一下屁股,说讨厌,流氓。

    说着,便朝娜娜扑了过去,

    我才是天大的冤枉,我本来想拍她腰的,真是无心之举……

    转瞬之间,千夏和娜娜再度交手,二人在月光下你来我往、各不相让。打了一会儿,娜娜突然叫道:“樱飞漩!”然后身子便转了一圈,就像樱花在空中飞舞一样,待她定下身来的时候,已经绕到了千夏身后。

    然后一刀朝着千夏脊背划去。

    而千夏早有准备,身子往前一弯,娜娜的刀便从她背上划过。接着,待娜娜的手划过千夏头顶时,千夏的手已经举了起来,正好抓住娜娜的手腕,接着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另一只手已经攀向娜娜的胳膊肘。

    但是关键时刻,千夏又没有卸了她的胳膊,只微微笑道:“娜娜姐,你输……”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娜娜突然反手一撩,正好刺在千夏的胳膊上。

    “啊!”

    千夏叫了一声,鲜血登时涌出。我赶紧扑了上去,将千夏拽了过来,同时冲着娜娜怒目而视:“你干什么,你已经输了,要不是千夏手下留情……”

    娜娜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连连说着对不起……

    我则不再理她,说你走吧,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行,回去多请教请教你的师父!

    说完,我就扶着千夏往回走。进了屋子,我赶紧把医药箱拿出来,又是止血又是包扎,总算给她处理好了,叹口气说:“以后再有这种情况,要先下手为强,你不伤人家,人家就要伤你,知道么?”

    “知道了。师父,你真好。”

    我抬起头,只见千夏眼波流转,脸颊也红红的,嘤咛一声,倒在了我怀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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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之谁与争锋介绍:
两年前,她是丑逼,我是男神;
两年后,她是校花,我是屌丝。
三天被打七次,我也屹立不倒!
“你看,我以前能保护你,现在也能保护你。”——左飞
两年后,左飞开始一段热血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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