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 针尖对麦芒
之前赵春风和他的人进来的时候,我的关注力只放在赵春风和青蝎子身上了,完全没有注意他身后的人。就像萧落雨进来的时候,我只注意到他,而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人一样。
毕竟人的注意力有限,只会注意光芒最盛的那个,所以当黄杰的声音响起来之前,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在场,还站在赵春风的身后,更没想到他会被赵春风唤作儿子。
当时我还琢磨,猴子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进来,这逼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所以你可以想像,当我听到黄杰声音的时候,是多么震惊!
黄杰从青蝎子身后走出来,面容冰冷、眼神犀利,确实是真真正正的黄杰,如假包换除非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是这不可能啊,他爹黄峰以前没有说过这事。
我可以肯定,这确实就是和我们几个朝夕相处好几年的黄杰,哪怕他真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我也不可能会认错的。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进来半个多小时而已,黄杰怎么就成了赵春风的儿子?!
今天以来,发生太多事情让我想不通了,比如马杰是怎么落到稻川会手里的,又比如清田次郎的女儿怎么有点神经兮兮,再比如黄杰怎么会成了赵春风的儿子……
我感觉我的脑袋有点疼,快理解不了这个变化太快的世界了。
转眼之间,黄杰已经来到萧落雨的面前,正准备伸手来抓萧落雨身后的我,萧落雨旁边的几个汉子突然同时出手。黄杰“唰”的一声抽出回龙刀来,而这几人也变戏法似的摸出各自的武器,“铛”的一声兵器相撞、火花四溅,黄杰竟然“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
黄杰沉下脸,正要再冲上来,但是赵春风拦住了他,说算了儿子,你不是“护龙卫”的对手。w ww.黄杰还真听话,就把回龙刀收了起来,依旧一脸冷漠地站在赵春风左右。
几个护龙卫也收了兵器,依旧站在萧落雨的左右。
赵春风冷声说道:“萧落雨,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专门和我做对?”
萧落雨同样面容冷漠,说这是我洪门的人,理应由我带回处置。
站在后面的清田次郎喜滋滋地看着这一切,显然非常喜欢看到这个场面,这样一来他就成了鹬蚌相争时得利的渔翁。赵春风回头去问黄杰,说儿子,你这几个朋友是洪门的人么?
黄杰摇头,说我们从未加入洪门。
赵春风冷笑,说萧落雨,没事别乱认小弟好么,也不看人家答不答应,现在当众被人打脸,是不是很爽?
萧落雨没有答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黄杰,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你是黄杰?
洪门通缉令是萧落雨亲自发的,当然知道我们几个长什么样子,但显然之前和我一样,关注力都放在赵春风的身上,现在才想起来去看看黄杰。
黄杰点头,说是。
萧落雨更奇怪了:“你怎么会成了赵春风的儿子?”
这个问题也是我所好奇的,但是不等黄杰答话,赵春风就叫了起来,说萧落雨,他是不是我儿子,有你什么事啊,我就问你,你到底放不放人?待会儿要打起来,可别怪我欺负你这个病秧子!
萧落雨冷声说道:“不放。”
赵春风的拳头一下握紧,眼神发狠地盯着对面的萧落雨;而萧落雨毫不相让,和赵春风对视着目光。看这俩都是倔脾气,想谁让步都不可能,真叫个针尖对麦芒。
现场的气氛愈发凝重,空气中仿佛都闪着噼里啪啦的火花,一场恶战也将一触即发。最开心的当然要属清田次郎了,一脸笑呵呵地站在后面,他把赵春风叫过来,所为的不就是这个场景么?
但就在这时,萧落雨的眼神突然游移了一下,转到了黄杰的身上。
赵春风一下就怒了,说萧落雨,你又看我儿子干什么?你没有儿子不会自己生去呀,老惦记别人儿子干什么?
萧落雨哼了一声,说我认识你几十年了,还从来没听说过你有儿子;何况你姓赵,而你儿子姓黄,你真不是来搞笑的么?
赵春风大叫,说我儿子姓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回头就叫我儿子改姓,不,现在就改,他以后不叫黄杰,叫赵杰!
“不行。”黄杰说。
赵春风:“……”
“哈哈哈哈哈……”后面的清田次郎最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赵春风啊赵春风,今天你这脸可丢大了啊。
赵春风回头就骂,说滚一边,有你这东洋鬼子什么事?
与此同时,萧落雨也笑了起来,不过他不敢笑得太猛,刚笑了一阵,就咳嗽起来。
赵春风又笑话起萧落雨来,说老萧,你可别笑了,再笑就把命笑没了。又回头去说黄杰:“我又不是让你真的改姓,你就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应承一下?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的!”
黄杰:“不能。”
“哈哈哈哈哈……”清田次郎笑得更开心了,萧落雨也一边笑一边咳嗽。酒吧里其他人也很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只能硬憋着。赵春风显然也拿黄杰没有办法,只好摸了摸脑袋,尴尬地笑了起来。
本来应该叫“赵寒冬”的赵春风竟然也笑了,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笑,我以为这个人只会板着脸和发脾气呐。
于是,刚才还充满火药气息的酒吧,现在突然变得格外欢愉起来。
……又一个变快太快的世界,我真是有点看不懂了,说好的针尖对麦芒呢,说好的大战一触即发呢?
赵春风虽然笑,可是嘴上还骂,说笑毛、笑毛,这是我干儿子,干儿子当然不能跟我的姓,有什么好笑的?
萧落雨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什么事来,说赵春风,这黄杰既然是你儿子,那你不会伤他朋友的命,对吧?
赵春风说废话,这些是我儿子的朋友,我怎么还会伤他们呢?那些追杀令早就作废啦!
萧落雨又笑了,说现在的笑和刚才的笑又有不同,刚才的笑是嘲笑的笑,现在的笑是欣慰的笑。他说:“不伤他们性命就好,我也把通缉令给取消了,我要把他们带走,只是想问清楚一件事情。”
赵春风疑惑地看着萧落雨,说真的?
萧落雨轻咳了几下,说我至于跟你打这个诳语么?
赵春风点头,说是,谅你也不敢骗我。行,你把人带走吧,但是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敢伤他们一根汗毛,我就打到你们洪门的老巢去。好,那咱们走吧。
刚才还和萧落雨针锋相对、极其难说话的赵春风,突然变得很好说话,说走就走,说完就立刻回头,青蝎子等人也哗啦啦地跟上,但是唯独黄杰站在原地没有动。
赵春风回头跟他说:“没事儿子,这个萧落雨虽然人不咋地,但是说话还算话,他说不会伤你朋友,那就一定不会伤你朋友,跟我走吧!”
黄杰这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这才跟着赵春风转头离开。
一直等着看好戏的清田次郎也懵了,眼看着赵春风和萧落雨就快打起来了,结果就因为一个儿子的姓氏问题,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达成了和解,当下就“哎哎哎”地叫了起来,说赵春风,你就这么走啦?
他一边说,还一边伸手去拦赵春风的路。
赵春风直接摆着手,说去去去,我们华人的事跟你没关系啊,你爱上哪凉快上哪凉快去。
清田次郎也只能无奈地笑,缩手把赵春风给放走了。
眼看着赵春风一干人离开,萧落雨又轻轻咳着,回头对我说道:“走吧?”
因为萧落雨刚才说了不是要我和马杰的命,而是想带我们回去搞清楚一件事情,所以我点了点头,便背起已经奄奄一息的马杰。萧落雨在旁边护龙卫的搀扶下往外走去,而我则背着马杰跟在他的身后。
酒吧里的人虽多,但是没有人敢拦着边走边咳嗽的病秧子萧落雨。现场有不少稻川会的骨干,此刻都着急地看向清田次郎,而清田次郎在无奈地摇头,显然已经放弃了继续阻拦萧落雨。
为了我们几个,实在不值得和洪门对抗,是不是?
萧落雨走得很慢,一直走到清田次郎的身前,冲着清田次郎拱了拱手,说清田君,今天之恩,萧某谨记在心,改日一定有所回报。
清田次郎点了点头,说趁着我还没有改变注意,你们赶紧走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了,我那二十多个七杀组的成员,不会白死!
萧落雨点头,说放心吧,就在近几日,萧某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清田次郎嗯了一声,便让开了路。
这样,清田次郎在护龙卫的搀扶下继续向前,而我也背着马杰跟在他们身后。一直走到酒吧外面,门的两边突然冲过几个人来,正是猴子和郑午。猴子着急地说:“马杰没事吧?”
ps:晚上好。
1901 洪门,总部
之前在酒吧里面的时候,我无数次幻想着猴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威武霸气地现身,最起码不能比萧落雨和赵春风差了,方才显出我们身份。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猴子自始至终都没出现,一直到我跟着萧落雨出来,他才现身。
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没有进来。
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他,但是现在情况并不允许。我回头看看奄奄一息的马杰,说得赶紧送到医院。这时候,萧落雨回过头来,说到我们那里去吧,我们有最好的外科大夫。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这样最好,一举两得。
萧落雨重新坐上了他金碧辉煌的轿子,我则背着马杰跟在他的身后,猴子和郑午也陪在我的左右。歌舞伎町熙熙攘攘、人潮如织,坐着个大金轿子的萧落雨实在扎眼,果然如我先前所料,那回头率真是刚刚的。
不过萧落雨一点都无所谓,斜靠在轿子的椅背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沿着歌舞伎町的某条小路出来,路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护龙卫把萧落雨放下来,又将他扶上车去,我也背着马杰上车。
猴子和郑午也准备上来,萧落雨却对他们说:“杨东风和你们在一起吧?叫他过来,我有事情要问问他。”
接着又吩咐一个护龙卫跟着他俩,让他俩带了杨东风后到总部里去。猴子和郑午离开之后,我和萧落雨也坐着车子离开了。车子里很安静,萧落雨闭上眼睛养神,我也不好和他说话,就这么闷着。
马杰受伤挺重,而且大多都是内伤,稻川会那帮孙子下手真重,有机会一定要给马杰报这个仇。车子不断往前开着,东京的夜很繁华,高楼大厦也有不少,而且处处都很干净、整洁。
萧落雨突然睁开眼睛,问道:“国内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个怎么样是哪里怎么样,经济?政治?人权?只好敷衍着回答:“还不错吧。”
“和东京比怎么样?”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萧落雨在说什么,便沉思了一下,说要是比繁华程度,还是东京要强一些,毕竟号称亚洲第一城市呢。不过京城发展的很快,大概再过个十几年就能超过东京了。除此之外,还有尚海、深圳、广州……这些城市都发展的很快,未来都有超越东京的可能。
因为我这些年来东奔西走,几乎把全国各地跑了个遍,所以对国内的城市还是比较了解的,当即就把自己这几年来的所见所闻都讲给萧落雨听。萧落雨听得很开心,不断地点着头,说好、好、不错。
最后又叹了口气:“我有四十二年没回过国了,虽然可以在网上搜到图片、看到视频,但还是没办法直观地感受到国内的变化。”
我说为什么啊,现在回国多方便呢?
萧落雨摇头,说洪门和国家有过约定,不能再涉足国内一步,身为龙头的我更是被打进黑名单,终生不得踏入华夏!
萧落雨的语气里充满哀伤,看得出来他对此事耿耿于怀,也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心系国家、魂牵故土。还有赵春风,别看那人一副凶恶嘴脸、谁都看不起的样子,可要涉及到华人的事,他又比谁都急。
关于洪门被国家封杀的事,我帮不上忙、更说不上话,所以只好沉默。
萧落雨又问我:“你们也是被国家赶出来的?”
我点头。
这件事情闹得十分轰动,所以萧落雨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至于我们和五位老人的约定,那是我们的秘密,当然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萧落雨也点点头,说咱们同病相怜啊,身为炎黄子孙,却只能在这弹丸之地苟活,想想就憋屈的很,是不是?
我嘴上说是,不过心里却想,我们迟早能回国的,和你们可不一样。w ww.
很快,车子开到一栋大厦楼前,这大厦贼高,看着有六七十层。萧落雨告诉我到了,说这就是洪门的总部,四周也都是洪门的地盘和产业。我点点头,心想不愧是总部,比蓝旗占的那个地上要高大上一些。
便背了马杰下车,继续跟在坐着金轿子的萧落雨身后。进了大厦,一直淡定无比的萧落雨突然捂着胸口,说快!
几个抬轿子的护龙卫一听,连忙行走如飞起来,萧落雨坐在轿子上不断地咳嗽着,呼吸也很急促,浑身如被秋风扫动的落叶一般颤抖不已。几个护龙卫走的很快,几乎像是跑了,而萧落雨不断咳嗽,还咳出血来,淌了一地。
我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赶紧跟着萧落雨往前跑了起来。护龙卫抬着轿子不断向前,走到尽头往右一拐,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入眼处是一片白色,还有医生和护士在这里来回走动,原来这里改造成了一个小型医院。
其中一个护龙卫叫道:“快来人!”
四周的医生护士哗啦一下围了过来,而且一看就是早有准备,还有扛着氧气瓶过来的,直接把氧气罩塞到萧落雨的嘴上。接着,萧落雨便被转移到一张移动床上,飞速地朝着某个病房奔去。
四周的人都在忙碌,我背着马杰不知何去何从,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就在萧落雨快进入病房的时候,突然又举起手来,朝我这边指了一指,和旁边的医生说了句话。
医生点点头,又指挥了几个护士过来,才让我把马杰放下,送到某间手术室里去了。
我也松了口气,在手术室的外面坐了下来。
四周的医生和护士依旧忙碌,因为不断有伤者被送进来,干黑社会的就是这样,必须得有自己的诊所,不然会很麻烦。我看看表,已经快凌晨12点了,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便起身去外面买了点吃的。
结果再回来的时候,就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住了,不管我怎么说就是不让我进。我说我是跟萧落雨一起来的,你们忘记了吗?
他们点点头,表示忘记了。
得,看来他们犯了和我之前一样的毛病,光注意萧落雨了,压根没注意我。
我正琢磨着怎么办的时候,一辆车子突然停到门口,猴子、郑午、杨东风、小老大从车上下来了,当然还有之前被派去和他们一起的那个护龙卫。有这个护龙卫在,我才得以又进去了。
猴子问我怎么回事,我便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和大家一起来到手术室的门口等着。我们担心马杰,杨东风却是担心萧落雨,说他们龙头的身体一向很差,每次从外面回来都像是经历一场鬼门关一样。
一问才知道,萧落雨身上有着大大小小七八种病,随便哪一种病都能够要人的命。常人得上一种就撑不住了,能不能继续活着得看运气,而萧落雨身患七八种病,愣是坚持了几十年。
“可能老天爷也觉得我们洪门后继无人,才让龙头多活一些时日吧。”杨东风无奈叹息。
杨东风告诉我们,洪门现在虽然有八旗旗主,但是没有一个能够担当洪门大任,这也是萧落雨最头疼的问题,近几年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接班人,可惜一直无果,大家都怕他没找到之前就撒手归西了。
说到这里,杨东风赶紧呸了两下,说我们龙头肯定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不过这是洪门内部的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所以我们也没有太过关心;而且萧落雨叫杨东风和我们来,肯定是要问他和小老大的事,这事只能等萧落雨身体恢复才能继续,所以只能暂时搁置。
我们还是比较关心马杰。
我告诉猴子,我给马杰检查过身体,虽然伤的挺重,但是并无生命危险,可以放心。
猴子问我马杰到底是怎么被稻川会给抓走的?
我说我还不知道,便把之前在酒吧里的事情讲了一下。
猴子骂起我来,说我和马杰在一起这么久,也没有把事情搞清楚,干什么吃的?
我也骂了他一顿,说我在里面被洪门、青族、稻川会一样扯大锯一样拉来拉去,你和郑午又在哪了?还有,黄杰怎么成了赵春风的儿子,你倒是赶紧给我说清楚啊。
猴子看了我一眼,说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我立刻掐住了猴子的脖子,说你婶子个腿,你觉得我信不信?
猴子嗷嗷地叫,说别掐了,疼、疼!
我的缠龙手不是盖的,我问猴子到底讲不讲,猴子说讲、讲!
我把猴子放开,猴子便给我讲了起来。说我进去酒吧以后,他们三个就在外面的小巷子里伏着,准备随时进去支援我。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发现赵春风也带着人出现在了附近。
显而易见,赵春风得到消息,也是来搜寻我们的。猴子琢磨,一个稻川会,再加上个青族,那我们的路就更艰难了,当即便让黄杰去把赵春风那一干人引开,他和郑午则在原地继续守着。
不过一会儿,他们就看到稻川会的人来了,并且把我和马杰堵在了酒吧里。他和郑午正准备上的时候,洪门的龙头萧落雨竟然来了,这回可真是闹了一锅大杂烩,前有稻川会和洪门虎视眈眈,后有青族环伺外,倒霉的不是一星半点。
即便如此,猴子也决定硬闯,因为没有其他好的选择。
就在这时,黄杰终于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赵春风、青蝎子那一干人……
ps:晚安。
1902 副龙头,威风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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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猴子还以为黄杰被赵春风给劫持了,正要上前救人,黄杰已经走过来,问酒吧里面什么情况了。黄杰问的时候,赵春风等人就站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看上去也不像劫持了黄杰的样子。
猴子看不明白,但还是回答了黄杰的问题,说里面如何如何,清田次郎来了,萧落雨也来了。
赵春风这时候才讲话,说萧落雨那个病秧子也来了?这家伙来得比我还早,稀罕啊。
东洋的道上有句黑话,叫“先有春风到,后有落雨至”,意思是说无论干什么事,洪门的萧落雨总比青族的赵春风慢半拍;这当然不是说萧落雨的脑子比不上赵春风,而是因为萧落雨的身体状况,注定他只能慢别人半拍;慢着慢着,大家也都习惯了,偶尔早到一次,就会让人觉得稀奇。
但实际上,若不是黄杰把赵春风引开,恐怕早到的还是赵春风。
赵春风说完这句话后,黄杰便回过头去:“干爹,现在怎么办,要强杀进去么?”
这一声“干爹”可把猴子给吓坏了,猴子的脑袋就算是八核的,也弄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黄杰和赵春风出去一趟,回来就成别人的儿子了?
赵春风沉默了一下,说不必,救出你那两个朋友的命不难,这点面子,赵春风和清田次郎还是给我的。走,跟我进去看看。
就这样,赵春风领着青蝎子、黄杰等人走进酒吧,徒留猴子和郑午在外面呆愣。郑午还乐呵呵地说:“原来赵春风是黄杰的干爹呀,那之前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啦。”
猴子没好气地说:“是个屁啊。”
“屁?”郑午一脸迷茫:“为什么是屁?”
因为赵春风说有把握能把我和马杰救出,所以猴子就没进去,而是和郑午在外面查看情况。再后面的事,我们也就都知道了,黄杰什么话都没说,跟着赵春风就走了,而我们则跟着萧落雨来到了洪门总部。
听完猴子所讲,我那个郁闷啊,说你还骂我是干什么吃的,和马杰在一起那么久也没搞清楚他是怎么回事;那你呢,你搞清楚黄杰是怎么回事了吗?
猴子还狡辩,说他和黄杰根本没有机会说话,而我和马杰在一起呆了半个多小时,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吃干饭的是什么?
但是无论怎么吵,马杰做完手术出来以后,我们就能问个明白;但是黄杰不一样,黄杰这就不明不白地跟着赵春风走了,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是压根就不回来了?
郑午握紧拳头,说黄杰会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赵春风的手里了,才被逼给他当了儿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得赶紧去救他啊!
猴子摇头,说不会的,黄杰哪有什么把柄;就算是有,以他的脾气,宁肯和赵春风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给他当儿子的;以前阿丽丝被绑过一次,黄杰根本没有就范,就和对方硬刚,还说阿丽丝如果死了,他就把对方家人全部杀光,然后再和阿丽丝一起去死;黄杰和咱们做事风格不一样的。
我们都点头,认可猴子的推理。
一直在旁边听我们说话的小老大突然说道:“怪了,我们大哥也没有收人当干儿子的习惯啊,你们那个朋友是头上有角,还是长了三只眼睛?”
杨东风在旁边揶揄他,说别“我们大哥、我们大哥”的叫啦,你已经被逐出青族了。
小老大嘁了一声,说就好像你没有被逐出洪门似的。
杨东风洋洋得意,说我们龙头这次叫我过来,显然就是为了给我昭雪,昭雪完了就能给我回复名誉跟职位了。我们龙头一向明察秋毫、细心缜密,一定会相信我的。
小老大笑嘻嘻地说拉倒,等你们龙头出来,我就说洪门那几批货就是咱俩串通好的,看他杀不杀你。
杨东风呸了一声,说你这个青族的余孽,在我们洪门总部还敢放肆,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你给淹死啦。
本来是说黄杰的事,结果又说到他俩的事上去了;一说到他俩的事,他俩就变得滔滔不绝起来,仿佛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别人根本插不进去嘴。
于是他俩说他俩的,我们说我们的。
猴子就说好啦,搞不清楚的事情就不去搞了,黄杰迟早会联系咱们的,等等看吧。
郑午说那不一定,万一黄杰永远不联系咱们了呢,他现在做了赵春风的干儿子,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啦,哪里还愿意和咱们这些草鸡为伍。
猴子用胳膊肘扛了郑午一下,说别瞎说,黄杰不是那种人。
可能是把郑午给抗疼了,郑午使劲推了一把猴子,把猴子从椅子上推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猴子愤怒地说:“从东城一中就欺负我,到现在了还欺负我,六年多了,有完没完?我长得瘦怎么了,就活该被你欺负?”
马杰的手术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完成。彼时已经凌晨,我们陪着马杰到了病房,马杰仍在昏迷之中。这时候有人来告诉我们,说他们龙头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不过已经入睡,要明天早晨才和我们见面,让我们先在这里住下,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房间。
给我们安排的房间很好,不过我们都没有去,就在病房陪着马杰。病房里有几张空床,正好供我们几个睡下,杨东风和小老大则到其他房间休息去了。
这一觉睡得踏实,因为在洪门总部肯定特别安全,就是东洋的警视厅都不能随便进入。第二天一早,马杰终于醒了,杨东风和小老大也过来探望他,这时候他才说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在车上的时候,马杰不是去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们换卧铺么?这一看不要紧,竟然让他发现洪门、青族、稻川会都派高手混上了车。他分析了一下利弊,觉得我们对付这么多人有点困难,就使了个计,把三方的人都引下了车。本来以他的能力,把人引下车后,再逃之夭夭没有问题,结果他漏算了一个事情——他逃跑的地方属于稻川会的地盘,一下车反而钻进了稻川会的圈套,犹如羊入虎口,怎么都逃不脱了。
这其中的详细过程,马杰并没有和我们细说,但我们猜测肯定千难万阻,但是马杰不说,我们也不好再问,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只要记住一件事情就好,马杰是牺牲了自己才换来我们平安到达东京。
马杰说完他的事,又问黄杰的事,昨天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同样不明白黄杰怎么成了赵春风的儿子。猴子晃晃手机,说我们也不知道,等黄杰打来电话以后,我第一个告诉你们。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猴子都把手机放在耳边,还把音量调到最大,可惜一夜过去,黄杰并没打来电话。我们让他打过去,他说不用,还说等黄杰安置妥当,会联系咱们的。
我们都说他太作,就跟小两口吵架似的,非等对方主动打电话才行。
这时候有人来通知我们,说让我们到餐厅去就餐,吃过饭后就能去萧落雨那里了。杨东风变得很激动,搓着手说好。杨东风是蓝旗的副旗主,经常过来总部,所以熟门熟路,直接带我们到餐厅的。
洪门总部就像个公司,餐厅里也熙熙攘攘,只是他们不穿工作服罢了。打好了饭坐下来吃,杨东风还感叹,说他以前还是副旗主的时候,走到哪都有人和他打招呼,打饭阿姨都会给他多盛两块肉,现在可好啦,连个搭理他的人都没有,扫地的阿姨都不给他好脸色看,真是世风日下。
小老大继续和他打岔,说这算什么,一会儿你还要被杀呢。
杨东风哼哼地说,我要死了,你能好过?你也走不出洪门的大门。
这俩人感情是真好,甭管怎么开玩笑都不伤和气。我们正闹着,突然有一帮人朝我们走了过来,抬头一看,为首的正是蓝旗的正旗主,余黄金。
“杨东风,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还敢到总部来!”余黄金一开口,四周的目光立刻唰唰唰看了过来。
杨东风的事已经闹得洪门内部人人皆知,从萧落雨发出通缉令的那一刻起,大家都已经认定了杨东风是个叛徒;但是后来不知为何,萧落雨又把通缉令给取消了,还把杨东风召了过来,说要亲自询问这事。
杨东风站起来,看着余黄金,也对着现场众人:“我杨东风光明磊落、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不敢来的?况且还是龙头让我来的!”
余黄金哼了一声,说杨东风,你别在这嘴硬,看看一会儿龙头怎么收拾你吧!
说完眼睛一瞟,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道:“好你个杨东风,竟然把青族的小老大青面人带到洪门来了!”
“小老大青面人”的名字可是响当当的,不光在青族颇有地位,在洪门也人人皆知。余黄金这一说话,四周众人又纷纷看向小老大,他们一开始并没注意这个人,只以为和我们几个是一伙的,现在才仔细看了起来。
“半边青脸,果然是小老大青面人!”
“杨东风太过分了,竟然把青族的人带到这来?”
“这是不把我们洪门的人放在眼里么?”
众人一边说还一边站起,纷纷朝这边围了过来,好像想要对小老大不利。杨东风着急地叫:“不是这样的,小老大过来,是经过龙头同意的!”
余黄金骂了声放屁,龙头怎么会让青族的人进来,分明是你想要祸害龙头,才带小老大混进来的!大家一起上,把小老大杀了!
余黄金伸手就去抓小老大,杨东风则用力推了一下余黄金,说余黄金,你够了!
余黄金噔噔噔倒退几步,说好啊你杨东风,这么维护青族的人,还敢说你和青族没有关系?大家都……
话未说完,就听四周突然响起“副龙头来了”的声音。余黄金赶紧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高八尺、威风凛凛的汉子走了过来,嗓门奇高:“乱什么,怎么回事?”
“副龙头。”余黄金打过招呼以后,便指着小老大,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
副龙头一听,便走上前来,“啪”的打了杨东风一个耳光,说杨东风,你好大的胆子,敢把青族的人带到这里?
我们几人豁然站起。
副龙头用眼睛斜瞟我们,说哪儿来的蝼蚁,想干什么?
ps:早上好。
1903 九死一生
杨东风是我们从洪门镇救出,一路护送着到达东京的。我们承诺过他会保证他的安全,结果一路上没出什么事,到了洪门总部,反而被洪门的副龙头不分青红皂白地扇了一个耳光,这特么上哪说理去?
而且看四周众人蠢蠢欲动的模样,大有把杨东风和青面人活吞了的意思,所以我们几人适时地站了起来,怎么着也得保护他俩。结果这副龙头说话更不客气,直接说我们是蝼蚁,把我们的火给撩起来了。
相较于萧落雨的低调内敛,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龙头真是张狂又霸道。但是这样的人我们见多了,自然不会被他吓住,正欲发作,杨东风赶紧过来拦住我们,冲着副龙头说:“副龙头,真是龙头让我将他带来的,不信你问雪狼!”
“雪狼”就是昨天负责把杨东风和小老大带来的护龙卫之一,如果问了雪狼,那其中是非曲折当然清清楚楚。但副龙头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上前抓住杨东风的领子,说我不信龙头会让你把青族的人带进来,你少在这给我耍……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人突然急匆匆奔过来,说副龙头,不要动手!
回头一看,正是雪狼。
雪狼是萧落雨身边的护龙卫之一,就是副龙头也要给他几分面子,连忙问他怎么了?
雪狼答:“龙头让他们几个过去,还有您和各旗旗主,也要到场。”
副龙头指着小老大,说这混进来个青族的……
雪狼摇头,说他不是混进来的,是龙头请过来的,龙头说要搞清楚杨旗主这件事,就必须有他在场。
雪狼的话无疑当众打了副龙头的脸,我们以为副龙头起码会觉得惭愧和不好意思,结果他面不改色,点头说道:“龙头果然慧眼如炬、智计无双,那就按龙头说的做吧。”
我们差点绝倒,这都能拍上马屁,我们也是闻所未闻。【】
猴子还用胳膊撞了撞我,说看看人家,咱们也得学一学啊!
雪狼关照我们赶紧吃饭,吃过饭后就到会议室去。雪狼离开之后,副龙头和余黄金也相继离开了,我们就问杨东风这副龙头什么来头,杨东风说他们的副龙头叫白震,也是武力非凡、战功赫赫,一开始是被萧落雨当作龙头接班人来培养的,因为萧落雨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前几年就说要把龙头大权慢慢转移到白震身上,但是近期不知为何,进度反而越来越慢……洪门私底下都在传,说萧落雨对白震有点不太满意。
猴子听完笑了一下,说肯定不能满意,这人的手段比起萧落雨来差得远了。
杨东风问他为什么,他又卖关子不肯说了。
接到萧落雨的召见,杨东风急得不行,连饭都没心思吃了,着急要走。猴子却不紧不慢,左手一个肉夹馍,右手一个手抓饼,说好吃、好吃,还是咱们华夏的食物好吃,我都想在洪门做个扫地的了。
杨东风说猴小爷,等开完会,我好好请你吃行吗?
猴子说你就这么着急受死?
杨东风一脸不忿:“谁说我要死了?”
猴子的嘴里塞满食物,说你没看见余黄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吗,说明他掌握着你不少证据,能够一举把你钉死。你就带着一个小老大,真以为自己能够翻身?我盘算了一下,估计你这一去,是九死一生,就连我们几个,都有可能跟着你一起死。
杨东风沉默下来,半晌才回了一句:“我相信我们龙头,如果连他都让我死,那我死就是了;但是你们,以你们的身手,现在走还来得及……”
猴子摇头,说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干这种半路逃跑的事。没事,我就提醒你一下,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就行。
说完这句话,猴子又吃了三个煎饼果子,才抱着肚子和我们一起离开。杨东风就是洪门人,所以熟门熟路,知道在哪开这个会,直接带我们乘电梯来到顶层。
到了顶层,装修风格突变,有木质的桌子和椅子,还有黑黝黝的假山和流水,正前方还摆着一张铺着兽皮的座椅,背后则是一副猛虎下山图,看着就跟个山寨似的。
这洪门可真够复古的啊。
就连小老大都吐槽,说你们洪门这是还活在清朝么,就不能与时俱进一下?
杨东风说你懂个毛,都像你们青族那样西装革履的,哪里还有咱们华夏好汉半点遗风?
会议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场边是些守卫,场中也有十几二十个,余黄金和白震都在其中,但是萧落雨还没有来。白震正在说着什么,嗓门很大,不时哈哈大笑,众人都围着他,跟着哈哈大笑。
我们一进来,众人纷纷回头,杨东风立刻拱起手来和他们打招呼,结果没一个人搭理他的,又继续和白震说起话来,搞得杨东风有些尴尬。猴子则安慰他,说你都快死了,他们不理你也正常。
杨东风好像更难过了。
我们进来,并没人搭理我们,所以我们只好站在一角。杨东风闲着没事就给我们介绍,说这是赤旗旗主、那是橙旗旗主;如果只有赤橙黄绿青蓝紫黑八个旗主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有八个副旗主,搞得我们头都大了,唯有猴子听得紧紧有位。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喊道:“龙头到!”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齐齐朝着门口看去。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响起,萧落雨在两个护龙卫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还是一样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因为这张脸,我昨天以为他只有三十多岁,后来才知道他最少四十多岁了看来长久的病态还有显小的好处,不过这好处一般不会有人想要。
萧落雨一进来,白震、余黄金等人立刻迎了上去,纷纷叫着龙头、龙头。萧落雨点头,依次和他们打着招呼。
“龙头,这边请。”
白震从某个护龙卫手里接过萧落雨,想扶着他往最前方的座椅上去,结果萧落雨却摆了摆手,反而朝着我们几个走来。杨东风一下变得激动无比,手都不知该往哪放了,说龙头,您好!
如果杨东风现在还是蓝旗的副旗主,估计也不会这么紧张;但他现在是戴罪之身,萧落雨还主动过来和他说话,所以变得格外激动。
小老大也微微躬身,说萧龙头,您好!
萧落雨点了点头,算是回过他们的招呼,然后又看向我们几个,说昨天晚上在这住得还习惯么?
猴子笑呵呵地说还好,劳烦龙头惦记了,就是半夜饿得时候没地方找吃的。
白震立刻板起脸来,说你和我们龙头说话的时候不要嬉皮笑脸!
猴子看着白震,说谁的裤裆没拴好,又把你给露出来啦?
白震大怒:“你说什么?!”
萧落雨一扬手,制止了白震再怒下去,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猴子嘿嘿地笑,说龙头客气了。
萧落雨虽然不让白震再说下去,但猴子那句话确确实实地激怒了白震,白震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断恨恨地盯着猴子,但是猴子依旧嬉皮笑脸。萧落雨说完了话,才朝着正前方的座椅走去。
等他坐下来,整个山寨,哦不,会议室就安静下来。萧落雨呼了口气,说这几天的事,大家都不知道,我就不赘述了,现在先让余黄金和杨东风分别说明一下情况吧。
首先是余黄金开始说,和他前天的说辞基本一样,就说是蓝旗的货被劫了好几批,后来一查才发现是被青族的小老大的人劫走的;再一查,才发现杨东风和小老大私交甚密,消息就是从杨东风那里泄露出去的。
等余黄金说完,杨东风才开始说。也是和前天一样,他承认了自己和小老大确实有私交,但是两人从没说过洪门和青族的事,更没有向他泄露过货的事情。
这一点,在场的小老大也跟着赞同,说杨东风起码还知道他是青族的,而他在昨天之前,压根都不知道杨东风的身份,因为杨东风穿着太土,他还以为杨东风是个乡下的农民。
几人说完以后,萧落雨微微点头,又看向我们几个,说你们为何坚定的认为杨东风一定就是无辜的?
猴子说:“感觉。”
“感觉?”萧落雨笑了:“感觉并不靠谱,还是要实实在在的证据。”
猴子说:“没有证据之前,只能先靠感觉。我们和杨大哥虽然相处不多,但是我们相信他的为人。”
萧落雨轻叹了口气,说你们就靠一个感觉,就不惜大闹洪门的蓝旗镇,虽然没有什么伤亡,但也犯下了重罪。按照洪门的规矩,如果杨东风最后被确认为叛徒的话,你们可是要和他一起死的啊,你们不怕死么?
萧落雨这番话说出来,我们几人都是一凛。
但猴子还是坚持说:“我相信杨大哥。”
萧落雨点头:“没事,我就是提醒你们一下,希望你们做好准备。余旗主,把你的证人带上来吧。”
“是。”
余黄金拍了拍手,几个戴着手铐脚镣的汉子就被押了上来,这几个人一进来就冲小老大青面人哭哭啼啼起来:“大哥!老大!”
小老大震惊地说:“你,你们怎么在这?”
萧落雨又叹了口气:“因为他们劫了洪门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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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4 各位,我还没死
被押上来的这几个人是小老大的属下,而且是劫走洪门的货的人。
小老大一脸震惊:“我,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现场一片沉默,唯有小老大的几个属下还在哭哭啼啼。余黄金冷哼一声:“你不知道?如果没有你的授意,他们敢去劫洪门的货?小老大,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几人依旧哭哭啼啼,小老大一脸愤怒:“小磊,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震说:“还说什么说,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你再怎么狡辩都没用了。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押下去!”
现场的人立刻哗啦啦围上来一片,就在这时,萧落雨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让他说。”
萧落雨虽然只有三个字,却比白震的三十个字还管用,现场的人立刻又安静下来。小老大冲着小磊咆哮:“快说!”
小磊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说出。
事情要从一个多月之前说起。
小磊是小老大身边的心腹之一,每天帮小老大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一些杂事。在他眼里看来,小老大非常敬业,一天24个小时,至少有18个小时扑在工作上面,这也让小磊十分佩服。
但也就是从一个多月之前开始,小磊突然发现小老大经常不在公司,有事没事就往长诏郡的一个拳馆跑。小磊一开始还以为小老大是想泡哪个妞,后来发现小老大去见的不是妞,而是一个男人。
男人?!
小磊跟了小老大这么多年,可没听说他有性取向方面的不同啊?而且小老大经常去见的这个男人长相平平、穿着土里土气,也没看出哪长得帅来,就算是想搞基,这口味也太差了点吧。
小磊决定调查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
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这个男人竟是洪门蓝旗的副旗主杨东风!得知真相的小磊吓坏了,因为青族和洪门一向势不两立,青族的族长赵春风更是恨洪门恨得要死,这要是让赵春风知道了,小老大就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活的。
小磊想暗中提醒小老大一下,但是他又发现,小老大和杨东风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特别开心青族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小老大这人不苟言笑,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和赵春风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也是他被叫做“小老大”的原因。这样一个几天都笑不了一次的汉子,和杨东风在一起却经常笑得开怀,这让将小老大当作偶像的小磊怎么忍心告知他真相?
他想来想去,决定曲线救国,不和小老大说,而是去和杨东风说。杨东风知道小老大是青族的人,势必也会远离小老大的,这样也会达到一样效果。一天晚上,小老大又和杨东风在拳馆见面,两人喝酒、聊天、唱歌、打拳,不亦乐乎,一直玩到很晚才各自分开。
小磊跟上了杨东风。
刚出了长诏郡,小磊刚要叫住杨东风想和他谈谈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却窜了出来。
这个人是杨东风的手下,叫做小古。
原来,小古奉命要发几批货到泰国去,需要杨东风签一下字,因为事情紧急,只好找到长诏郡来了。杨东风当时还责怪小古,说事情就是再急,也不能到这边来,多危险啊?
小古笑呵呵的,说杨旗主,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杨东风还是把字签了。
他们都没想到,青族的小磊就在附近。
听到这样的机密,小磊的心里怦怦直跳,他想到了另外一个更加完美的计划他准备把这几批货给劫了,这样就算日后东窗事发,小老大和杨东风私交的事情被赵春风给发现了,小磊还能把白的变成黑的,说这是小老大的计划,目的就是为了劫洪门的货。
这样的话,极度厌烦洪门的赵春风不仅不会生气,肯定还会嘉奖小老大的。小磊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得意,于是说干就干,顺着小古这条线,把洪门的几批货都劫走了……
再后来,果然东窗事发,不过小磊还没来得及到赵春风那边为小老大邀功,就被余黄金的人查到,然后抓了起来。
再后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小磊讲完以后,小老大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小磊哆哆嗦嗦:“你,你怎么能……”
小磊只是呜呜地哭。
小老大回头看着杨东风,眼眶都红了:“兄弟,是我对不住你,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杨东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松了口气,说没事兄弟,只要不是你干的,我就很满足了,我没有看错人,也没有交错朋友!
余黄金笑了一下,回头冲萧落雨说道:“龙头,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虽然杨东风没有故意泄露消息,但这批货的丢失和他脱离不了关系;他明知小老大的身份,却仍和小老大继续交往下去,才导致后面发生一连串的事情,一人身兼渎职、失察、知法犯法的罪行,就是处死也不为过!”
杨东风也跟着说道:“龙头,余旗主说得没错,虽然我没有主动泄露消息,但这几批货的丢失确实因我而起,我不敢推脱责任,甘愿接受任何处罚。但,希望龙头能放过左飞、孙孤生等人,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白震叫了起来:“他们没有做错什么?这件事就是因你而起,他们在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你清白的情况下,还执意大闹蓝旗镇,伤了咱们不少兄弟……你说他们没错?他们和你同罪,都得处死!”
杨东风咬着牙:“是我威胁他们这样做的,和他们没有关系!”
白震哼了一声:“你当我们都是傻子,这几个人会被你所威胁?”
其他旗主也都附和起来,纷纷指责杨东风的过错,杨东风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现在更是急的大汗都快冒出来了,这才叫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杨东风现在失势了,谁都想踩他一脚。
而在这过程中,萧落雨始终都不说话,靠在椅背上似乎想着什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真个是唾沫星子都要把杨东风给淹死了。杨东风情急之下,回头冲着我们几人轻声说道:“哥几个,对不住了,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我不想再连累你们,你们想办法逃走吧……”
这番话本来应该是很私密的,但是杨东风实在太急了,竟然当众说了出来。
“逃?他们能逃到哪儿去?来人啊,给我将他们拿下!”白震大叫。
哗啦啦,四周的人再次围拥上来,各种刀枪棍棒也露了出来,顿时杀气重重;我们几人也各自做好准备,猴子亮出了金銮刀,郑午握起八极拳,我则摊开了缠龙手。
马杰不在,马杰还在病房养伤。
猴子轻轻叹了口气:“大闹洪门总部啊,这事古往今来,又有几个人做过?历史注定会铭记咱们的名字!真是可惜,这么刺激的场面,黄杰竟然不在……”
“给我上!”
白震一声令下,会议室里所有旗主、护卫纷纷朝我们围拥上来,就在这时,萧落雨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各位,我还没死。”
就这几个简单的字,所有人都再次安静下来,且从后背浸出一背冷汗。
虽然萧落雨的语气轻松,可是谁都听得出来,他生气了。
白震回过头去,说龙头,怎么这么说话?
萧落雨继续叹气:“我还没死,你们动手之前,能不能问问我的意见?”
白震一脸尴尬,说龙头,我没有不尊敬您的意思,只是我太急了点……您知道我的,火爆脾气嘛。
萧落雨摇头,说要做老大,就不能火,更不能爆,要多用用脑子。拿赵春风举例子,你看他经常发脾气?不,那只是他的表象,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想得清楚,你还需要再学习啊。
白震低下头去,说是。
现场一片寂静,萧落雨轻轻咳了几声,又轻轻摇了摇头,说这件事吧,我觉得还有蹊跷。说完,他又抬头看向余黄金,说据我所知,这个小磊做事很干净,劫走咱们的货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余黄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了,从容不迫地答:“回龙头,我在青族之中插有内应,所以才能查出这事是小磊干的。”
余黄金这句话一出口,现场一片惊骇之色。
我都想不通现场众人为何惊成这样,两个敌对的势力,互相安插眼线不是很正常的么?猴子悄悄和我说道:“洪门和青族早有约定,双方不得在对方阵营安插钉子。”
我说你连这个都知道?
猴子洋洋得意,说当然啦,我外号叫百晓生。
我:“哦?那你说说黄杰为什么成了赵春风的干儿子?”
猴子:“……”
余黄金说完,便朝萧落雨跪了下来,说龙头,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请您罚我吧!
这家伙倒真会以退为进,在对方阵营安插钉子一事虽然违规,但到底还是为了洪门,而且这事对方还不知道,萧落雨怎么好意思罚他?只见萧落雨又轻轻叹了口气,说余黄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事实给我说来。
余黄金的身子一震,说龙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萧落雨又叹了口气,似乎显得特别无奈:“余黄金,你的机会用完了。”
旁边的雪狼见状,叫道:“传,小古!”手机用户请访问( )
1905 抱歉,我们不入洪门
小古?
我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名字,在刚才小磊的故事中,“小古”这个名字曾作为杨东风的手下出现过,小磊就是跟踪小古这条线,才劫走了洪门的货;萧落雨把小古叫上来,自然也是要问这件事情。
这是很平常的问案过程,余黄金的脸色却一下难看起来,猴子又扛了扛我的胳膊,说有意思啦!
小古走了进来,长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弟,此刻却是抖得厉害,还没开口说话,余黄金就斥问他:“你犯下大错,我已经将你逐出门下、赶出东洋,谁让你回来的?”
“我让他回来的。”萧落雨的声音幽幽响起。
余黄金一脸尴尬地看向萧落雨,萧落雨慢悠悠说:“小古,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是。”
小古看了余黄金一眼,便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事情同样从一个多月之前开始,小古身为洪门蓝旗的骨干,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突然有一天,余黄金找上了他,给了他一份运货单,让他去长诏郡找杨东风签字。
这让小古觉得奇怪,因为一来,洪门的公事一般不会在外面进行;二来,余黄金身为正旗主,直接给这运货单签字就行,何必要大老远地跑到长诏郡去找杨东风?
小古提出疑问,余黄金却瞪他一眼,说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小古只好去了。
过了不久,由小古带头运送的几批货纷纷遭劫,因为犯下大错,所以被余黄金开除出门、驱赶出境……
小古的故事讲完了,非常简单,几句话就能概括。但是他说完以后,现场一片沉寂,有资格来到这间会议室的都不是傻子,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了。
小古依旧哆哆嗦嗦,面容惊恐地看着四周,像一只和家族走散的羔羊,充满迷惘。杨东风恨恨地盯着余黄金:“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这句话犹如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场面上的僵局,使得浮雪下面终于露出**裸的真相。余黄金却还嘴硬:“你胡说什么,谁陷害你了?”接着又回头看向萧落雨:“龙头,这一切只是个巧合,那几天我看副旗主杨东风整日在外游乐,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便有心敲打他一下,所以才让小古去给他送运货单的……”
唔,倒也不是说不过去,看来这余黄金还是很有脑子的,早早就把自己的后路准备好了也是,没脑子的话,怎么在洪门做蓝旗旗主?
但他怎么说是一回事,萧落雨信不信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萧落雨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嘴角撇着一丝冷笑,显然是不信的。洪门不是公安机关,不是一定要有证据才能定你的罪,掌握生杀大权的只有龙头,龙头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
余黄金一下慌了,立刻回头去看白震,显然希望这位副龙头能出面说话。
但白震不是傻子,他已经看出来萧落雨心中偏向了谁,便清了清嗓子,说余黄金,事到如今,你还是把一切都坦白出来吧,你态度好点的话,或许龙头和我会对你从轻发落。
余黄金的额头浸出冷汗,显然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
“说,为什么要陷害杨东风?”萧落雨的语气很轻,威压却覆盖整个会议室的上空。
余黄金的冷汗一下流出:“我、我……”他“我”了半天,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你不说,我替你说吧。”萧落雨淡淡地道:“因为我平时总说国内现在虽然和谐稳定,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再乱起来,到时候可能又需要咱们洪门出钱出力,所以提倡大家勤俭节约、杜绝奢侈,尽量为帮里多积累一些财富。但,大家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所以平时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依旧大鱼大肉地吃着、茅台汾酒地喝着、轿车超跑地开着、美女少妇地抱着……只有蓝旗的副旗主杨东风坚持贯彻我的提议,吃的喝的和一般成员没有区别,就连出入也尽量是自行车。【】蓝旗的副旗主这么做了,蓝旗下面的成员自然都看在眼里,于是也逼得正旗主余黄金也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稍微奢侈一下,就不免被人拿来和杨东风比较,所以余黄金虽然也过得清汤寡水,但那完全是被逼无奈,尤其是当他看到其他旗主都很风光的时候,心里更是愈发地对杨东风痛恨起来,杀心也一日比一日盛。终于,当余黄金发现杨东风竟然和青族的青面人私下有往来的时候,他意识到除掉杨东风的机会终于来了……”
说到这里,萧落雨看向余黄金,两只眼睛迸射出惊人的寒光,一张病恹恹的脸也如岩石一般坚硬起来。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余黄金终于承受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龙头,我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除了余黄金的哭声之外,现场一片安静,萧落雨轻轻说道:“你心肠这么歹毒,洪门怎么容你?”
这一句话,无疑给余黄金定了死刑。余黄金立刻回头看向白震,说副龙头……
显然,他想求助白震,但是话还没有说完,白震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就扼住了余黄金的喉咙,说龙头已经说了,容不下你!
咔嚓一声,余黄金的脖子直接断了,人也立时毙命。
在惊愕于白震心狠手辣的同时,我和猴子也忍不住对视一眼、面露惊悚,因为从余黄金刚才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看出,这家伙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好家伙,一个洪门、一个青族,果然都是藏龙卧虎之地,怪不得可以屹立百年不倒。
蓝旗的旗主余黄金死了,其他人都是一脸沉默,萧落雨淡淡地说:“我还没有说让他死,你怎么就杀了他呢?”
白震说:“龙头,不好意思,我实在憋不住这口气了,所以您说容不下他的时候,我立刻就将他给杀了!”
萧落雨摇了摇头,说你的脾气总是这么急。就像这件案子,你都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以我的名义下发了通缉令,捉拿杨东风也就算了,连左飞、孙孤生他们也一起捉拿,是不是太有点过着急了?要不是我的身体好了一些,亲自去过问此事,得造成多大的冤屈?
白震低头,说是,我知道错了。
萧落雨轻轻叹了口气,说记你一次过吧,如果还有下次类似事件,就撤了你副龙头之职。
白震一脸震惊,似乎完全没想到萧落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这一幕,我悄悄和猴子说,这事显然白震也搀了一手,怎么只是记一个过?
猴子嘿嘿地笑,说好歹是副龙头呢,总得给他留点面子,也是敲山震虎,萧落雨还是很厉害的。
就听萧落雨继续说道:“至于杨东风,这件事的主要责任虽不在你,但你明知小老大的青族身份,却仍旧和他私下来往;如果不是你的一意孤行,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所以你也有错。”
杨东风低下头来,说是,任凭处罚。
萧落雨淡淡道:“先记着吧,看你日后表现再行决定。”
接着,萧落雨又对其他人一一做了处置,货虽然是在小古手里丢的,但小古也是受害者,所以无罪释放;至于小磊那一干劫货的人,则由青面人小老大带回去,剩下的是就是萧落雨和赵春风去谈赔偿事宜了。
小老大和萧落雨道了谢、道了别,便带着小磊等人离开了。他走的时候,杨东风面露不舍,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但小老大走得坚决,连头都没有回上一次。
最后才说到我们。
萧落雨亲自站了起来,在护龙卫的搀扶下走到我们面前,在白震和众位旗主的注视之下,郑重地向我们道了一声谢谢,说多亏了我们,才使得这桩冤案能够制止。
猴子嘻嘻地笑,说没什么,之前洪门也救了我们一次,不然我们就栽到稻川会手上啦,报报恩也是应该的。
萧落雨点头,说你们一登录东洋,我就注意到你们了,知道你们也是被国家赶出来的。而且,你太爷爷还是我们洪门的人,说来说去都是一家,所以我就安排下面多照顾你们。
猴子还是笑,说多谢啦、多谢啦,没想到我太爷爷死了那么多年,我还能沾到他的福气,将来回去要好好跟他烧一炷香。
萧落雨也笑了,说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
说完,萧落雨便朝着门外走去,我们几个一头雾水,但也跟他走了出去,白震和其他旗主也纷纷跟上。从会议室出来,萧落雨又领着我们下楼,楼下和楼上一样,也是一整层都被打通了,不过灯光异常昏暗,还有烟气缭绕,隐约可见最前方的台子上立着一尊雕塑,下面还供奉着好多灵位,乍一看还蛮恐怖的。
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最上方是“洪英”的灵位,那尊雕塑也是洪英的雕塑。猴子之前和我们说过,这洪英就是洪门的师祖,创建洪门的人;再下面,则分别供奉着洪门的五先贤、五宗师、前五祖、中五祖、后五祖、五义、五杰、三英、二师等等,都是为洪门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历史人物。
原来这是洪门的香堂,不知萧落雨将我们带到这里干嘛?
来到这个地方,一直嬉皮笑脸的猴子都跟着严肃起来,其他洪门中人更是一脸肃穆。萧落雨最先上了一枝香,又慎重地磕了三个头,接着雪狼往前跨了一步,高喊:“开坛!”
我还纳闷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猴子的面色却是一变,开口说道:“抱歉,我们不入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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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6 猴子,入洪门
猴子这句话一出口,我才反应过来萧落雨要干什么,原来他又上香又开坛的,誓要引我们入门。【】我们当然不能入洪门,我们还想自己开辟一片天地,扶持黄杰登上皇帝之位呐,入了别人的势力算怎么回事?虽然洪门称得上是华人第一大帮,可我们并没有给别人当小弟的习惯!
就连郑午都叫了出来,说我靠,让咱们进洪门?开什么玩笑?
猴子的这句话在我和郑午看来十分正常,好歹我们曾经一统整个华北,怎么可能随便去入别人的门?可在洪门众人看来,似乎就十分惊讶似的,唰唰唰地都看了过来。
萧落雨也是一脸惊讶,说孙孤生,你说什么?
猴子吐了口气,说萧龙头,谢谢你的抬爱,不过我们哥几个闲云野鹤惯了,不习惯加入别人的势力,望您体谅。
萧落雨还没说话,白震就先叫了起来:“你搞什么?知不知道在海外,有多少人想得到我们洪门的庇护?现在龙头亲自引入你们,那是你们的荣幸,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猴子却压根不想搭理白震,假装没听到他说的话,依旧看着萧落雨。白震更怒,大叫孙孤生,我说话呢你没听见?
猴子回过头来看着我和郑午,说刚才有人讲话了吗,怎么感觉有点吵。
我说没有吧,好像是狗在叫唤。
我和猴子一唱一和,把白震气得够呛,当场就要发飙,但是被萧落雨摆摆手压了下去。萧落雨说:“孙孤生,我不是要引你入洪门,而是你本来就是洪门的,现在只是回归而已,需要经过一些流程,将你的名字正式登陆在册;你太爷爷当年在洪祖面前起过誓,子子孙孙都是洪门人,这些都有记录,我可以翻出来给你看。”
猴子一脸尴尬,赶紧说不用不用,又说他相信他太爷爷确实起过这样的誓,但是……
看猴子似乎有难言之隐,萧落雨便心领神会地将他带到了角落里去,二人私谈起来。这时候,杨东风就走上来,问我们为什么不愿加入洪门,还说加入洪门以后,就再也不怕被谁欺负了云云。
我还是猴子那老一套说辞,说我们闲云野鹤惯了,不习惯加入哪方势力云云不然要怎么说,难道还能说我们这个佛太大,洪门这个小庙容不下?
郑午还开玩笑,说要是给我们个龙头干干,我们或许还有兴趣加入洪门。
这句话把杨东风吓了一跳,赶紧让我们不要乱说。
过了一会儿,萧落雨和猴子谈完回来了,看二人都是一脸凝重的表情,似乎已经达成了什么协定。萧落雨走过去和雪狼说话,猴子走过来和我们说话,让我和郑午先出去吧。
我和郑午一头雾水,但还是先出去了,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只见萧落雨又上了柱香,雪狼则高喊:“开坛!”
猴子面朝上方诸多灵位,跪了下去。
郑午瞪大眼睛:“猴子这是要干嘛啊?”
我皱紧眉头,说看这个架势,好像是要加入洪门了。
郑午说不是吧,咱们不是不加的吗,猴子怎么又加了?就算是加,为什么是他一个人加,把咱俩给赶出来了?
我摇头说不知道,但猴子这么干肯定有他的道理,事后再听他的解释吧。
同时我也琢磨猴子的用意,他这么干无非两个原因,一个是贯彻他爷爷的遗言,生是洪门人、死是洪门鬼,到底还是要入洪门的;一个就是想借用洪门的力量去打击樱花神。
以我对猴子的了解,就这俩原因,没别的了。
与此同时,里面的接引仪式继续进行。白震祭出一柄开山大刀,将刀放在猴子背上看到这一幕的郑午还以为白震要对猴子不利,差点就冲进去大闹洪门的香堂,还好被我给拦住了。
因为我看得清楚,白震用的是刀背。
就听白震喊道:“到来何事?”
猴子答:“入洪门!”
白震说:“入会何事?”
猴子答:“护佑中华!”
白震问:“爱兄弟还是爱黄金?”
猴子答:“爱黄金!”
白震:“……不对,你得答爱兄弟。”
猴子:“是,爱兄弟!”
接着,白震便开始宣读洪门的三十六誓和七十二例,诸如“你父母就是我父母你兄弟姐妹就是我兄弟姐妹”之类的话。等他念完这些条例,郑午都快睡着了,直到“喔喔喔喔”的声音响起,郑午才一下惊醒。
“什么情况?”
只见白震手里捏了一只大公鸡,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了几句诗,便手起刀落,斩落鸡头,接着将鸡血滴入猴子面前的一个酒坛之中。再接着,猴子也割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了进去。
接着,从萧落雨到猴子,再到各旗旗主,都喝了一碗带血的酒,算是歃血为盟。如此,算是礼成,身为山西义和团总扛把子的孙俊才之重孙的猴子,在海外的东洋终于重新回归洪门。
接着萧落雨又当众宣布,猴子接替余黄金的位置,为新任蓝旗旗主。
郑午“哇”地叫了一声,说官还不小嘛。
我说那是,不然能劳得洪门的龙头亲自住持接引仪式?不给猴子旗主做,能让他甘心下跪?猴子这鬼东西,什么时候干过吃亏的买卖了!
郑午嘿嘿地笑,说是、是。
待所有仪式都举行完了,萧落雨便自称身体不适、先离开了;其他旗主都围上前去祝贺猴子,猴子也拱着手说谢谢,还说要请大伙吃饭。众人簇拥着猴子出来,猴子看到我就说:“左飞,借我点钱,我要请人吃饭。”
我:“……”
我把钱借给他后,他也没说叫我和郑午也去吃饭,和其他旗主热热闹闹地就走了。我和郑午没有办法,只好去餐厅吃饭,吃过饭后,又去看望马杰。马杰不像我有真气自疗,所以要完全好起来还得个把星期的样子。
我把猴子的事情和他说了,马杰嘟囔着说:“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杰哥做了赵春风的儿子,猴哥又入了洪门,这世界也变得太快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猴子才在杨东风的陪同下醉醺醺地回来了。猴子前几天还叫杨东风是杨哥,现在已经改口称作小杨,说小杨啊,咱们以后一起工作,你要配合我呀!
杨东风连连答应。
然后猴子就躺床上睡了。
杨东风则告诉我们,说旭川大学那边的事,洪门已经搞定了,小川的死不用我们负责。至于王义他们,也都回去上课了。猴子的意思是,让我和郑午也回去上课,一来照顾王义他们几天,别被东洋学生给欺负了;二来猴子刚刚就职蓝旗旗主,需要一些时间来熟悉一下工作,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去。
马杰一听就着急地说:“那我呢?”
杨东风回头看马杰:“孙旗主让你好好养伤。”
我看了看呼呼大睡的猴子,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究竟在筹谋什么主意。
…………
当天下午,我和郑午就离开了洪门总部,走的时候连辆车都没有,十分可怜。郑午说:“左飞,我觉得咱俩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现在连马杰都比咱们有用了啊,以前你和马杰是废物二人组,现在咱俩是废物二人组了,咱们要自强起来啊,做出点成绩给他们看看。咱们悄悄地把稻川会拿下怎样?”
我:“……”
我们来东京的时候,一路上遭到洪门、青族、稻川会三方势力的追杀,逼得我们不得不坐新干线过来;回去的时候就没这个烦恼了,所以我们是坐飞机回来的。
当天下午出发,当天晚上就到了旭川大学。
我和郑午出现在旭川大学的时候,很是引起了一片轰动,我俩走到哪里,哪里的东洋学生就自动散开。等我回到班上的时候,班上的华人学生一窝蜂地围上来,像捧英雄一样将我高高地举起来,还“哦哦”的叫,夏天和郑至更是十分激动,说终于把我给盼回来了云云。
我问他们的情况如何,他们说什么事都没有,学校既没有将他们开除,东洋学生也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实在是爽呆了。我说好,接下来飞哥会让你们更爽。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华人学生就霸占了大三年级的走廊。遥想当初,这里是东洋学生的天下,华人学生根本不敢冒头,连卫生间都没资格去。现在只要我们一出现,东洋学生就自动乖乖回了教室。
一到下课时间,大家都喜欢到走廊站着,王义也充分发挥狗腿子的本色,寸步不离地跟在我和郑午身边。我越来越喜欢王义了,这家伙拍的马屁就是让人舒服,怪不得乾隆那么喜欢和珅,原因就在这了。
经过上次大战,华人学生在旭川大学的地位算是彻底起来了,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这样带来的后果是,也有不少东洋学生主动靠近我们,逢迎强者是人的本性。
最先接近我们的是七姐妹,因为惠子和我们的关系本来就好,所以和我们玩起来也很自然。惠子告诉我,他爸已经知道了杨东风的真实情况,觉得十分惭愧,还让她向我们说声对不起。
我说没事,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
惠子和我们玩的很勤,有事没事就过来找我们,一点都不顾忌我们的华人身份。我们也愿意和她们玩,毕竟谁也喜欢美女是吧。这天下课,惠子又来找我们了,还给我们说一件今天早晨刚发生的稀罕事。
“当时那个男的就离我这么近,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个色狼……”惠子一边说一边比划,还贴到了我的身前。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抓住惠子的头发,并且狠狠往下一拽。
啊!
惠子尖叫起来,身子也跟着跌倒在地。
“离我的男人远点。”一个声音冷冷响起。
我抬头一看,不禁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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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7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在旭川大学,自从小川和其他老大纷纷陨落之后,竟然还有人敢扯七姐妹老大的头发,这就足够让人吃惊的了;然而,当我看清眼前这人的模样之后,就更吃惊了。
竟是千夏!
没错,稻川会会长清田次郎的女儿,千夏!
我们曾在她家的酒吧有一面之缘,曾经互相亲吻,差点成就一桩露水姻缘,她还帮我救出了马杰,虽然后来又被清田次郎给拦截住了,但我对她实在印象深刻。
她在被人带走之前,还叮嘱我千万不要死,说她还会来找我的,没想到她说到做到,竟然真的来了。而且一来就给了惠子一个下马威,直接将惠子扯倒在地。
但惠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七姐妹在旭川大学同样不是善茬,众女当即哇啦啦叫起来,朝着千夏就一哄而上。论打架,这帮小姑娘也很擅长,抓头发扇耳光那套玩得熟练。
然而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围上来七八个汉子,这些汉子个个凶神恶煞,七手八脚地就把一众女生控制住了。惠子刚爬起来,又被千夏一脚踹倒在地,还被她狠狠地骂:“骚成那样干嘛,我男人是你可以随便勾引的么?”
千夏骂完,还要伸手去打惠子,这可真是狠的碰上愣的了。惠子这几天每天和我们一起玩,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哪能眼睁睁看着她再挨打?于是我一把抓住千夏的手腕,说你干什么?!
其他几个汉子见状,就要来阻止我的行为,但是千夏一扬手,阻止了他们的动作。接着,千夏又看向我,眼圈红红地说:“左飞,我大老远地跑来找你,你就这么凶我么?”
我说你凭什么打我朋友?
千夏说:“我就是看不惯她勾引你的那副骚样,这种女人不好,你别上她的当。”
我说怪了,关你什么事?
千夏说:“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男人!”
我呵呵冷笑,说你还没睡醒是吧,再回去睡一觉成么?
说完,我就把惠子拉起来,看了一下她身上的伤,说走,我带你到医务室去。我拉着惠子的手刚要走,千夏就叫:“给我拦住他们!”
七八条汉子迅速朝我扑来,我放开惠子,使出缠龙手去,卡擦卡擦地一通旋转乾坤,一群汉子纷纷惨叫着跌倒在地。见此场景,千夏非但不怒,反而大笑着鼓起掌来:“太精彩了,华夏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我骂了一句神经,继续拉着惠子的手就走。
我是用中文骂的,估计千夏也听不懂。千夏在后面大叫着我的名字,但我并没有理她,依旧带着千夏离开。来到医务室,医生给惠子处理擦伤、挫伤等等,惠子问我:“那个女孩是谁?”
我告诉她,是稻川会会长的女儿,千夏。
惠子露出惊讶的神情,说怪不得嚣张,原来背景这么厉害。
我说是啊,就是个女疯子,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以后见了她就躲远一点。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又传来千夏的叫声:“左飞、左飞!”
我顿时觉得头大不已,压根不想理她,但她在外面不停地叫。我嫌心烦,只好走了出去,结果却吃了一惊,医务室的门外不仅站着千夏,还站着至少七八十个东洋武士。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皱着眉头。
“你不是很厉害吗,我想试试看你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千夏嘻嘻地笑。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
千夏点头,说对,从小到大,大家都说我有病。
千夏说完,便往后退了几步,说大家上!
时至此刻,我也不能不动手了,于是摊开缠龙手,和这些人对打起来。这些东洋武士都很厉害,但毕竟没有脱离普通人的范畴,我对付起他们来还是很轻松的,基本一招就能撂倒一个。
缠龙手虽然不适合群战,但到了我这个境界以后,对付普通人犹如摧枯拉朽一般,一路穿行过去,一路有人倒在我的脚下。我把这些东洋武士打得嗷嗷叫,千夏不但不生气,反而不断地拍手叫好。
七八十人,我大概用了十几分钟时间,便把他们尽数撂倒;撂倒的同时,郑午、王义一干人也赶过来了,我说你们是不是和警察一样,要等事情结束了才来?
郑午一看这么多人围攻我一个人,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还要再收拾这干家伙。但是与此同时,千夏已经奔到我的面前,我以为她还要和我打架,都做好准备卸她胳膊了,结果她双膝一弯,就跪在我的面前,用生硬的汉语在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千夏这不仅把我吓了一跳,把郑午他们也给吓到了。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千夏,惊恐地说谁是你师父了,你别乱认亲戚好么?
千夏抬起头来,一脸欣喜地说:“真的,我爸从小就叫我练功夫,说是让我将来继承他的衣钵,可我对那些枯燥的东西实在不感兴趣,不论是东洋的武士道,还是复杂的忍术,都不能让我提起兴趣。是你,让我见识到了华夏功夫的美,也让我对功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请你务必要收我为徒!”
“不行。”千夏说了这一大堆,不仅没有打动我,反而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不行也得行,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师父!”
千夏抓住我的衣摆,看样子还准备死缠烂打。我稍一沉默,便在她脖子上砍了一下,千夏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然后我对四周那些依旧在嗷嗷惨叫的汉子说道:“把你们的大小姐抬回去,不要让她再出来作妖了。”
完事,我便把惠子送回了宿舍。
千夏这事实在发生的莫名其妙,所以我也没有太当回事,只当她是大小姐脾气,闹过一阵就不闹了。结果第二天早上从宿舍出来,就看见千夏一个人站在门口。
这时候已经接近夏天了,天气异常的热,千夏就站在大太阳底下,不时地擦着自己头上的汗,还撩开自己的领口往里扇风;这又是男生宿舍楼,来来往往的都是男生,乍一看到一个穿着清凉的美女,个个都挪不开眼睛了。
千夏看我出来,迅速奔跑过来,叫我:“师父!”
我说我不是你师父,你别乱叫。
千夏笑嘻嘻,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你们华夏有个成语,叫做程门立雪,是说有个人为了拜师,站在雪中不肯走开,最终打动了那位师父;那我呢,今天迎着毒辣的太阳光在等你,就是为了让你看到我的诚意,没准儿以后你们华夏会有一个新的成语出来,叫做千夏迎日!”
和我一起出来的王义、夏天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我无奈地说:“你要是对中文不了解呢,最好不要乱造成语,这样很尴尬的。”
千夏却不知尴尬在哪里,只问我:“那你肯不肯收我为徒?”
“不收。”
说完,我便绕开她,继续往前走去。
千夏并没有放弃,依旧不断地跟着我,我被她缠得烦了,说你没有其他事了吗。千夏说没有,她已经转学到旭川了,就是一心一意想拜我为师,我一再告诉她,我真没有兴趣收她为徒。
千夏说没关系,她可以等。
从那天起,千夏真的等了起来,一下课就来找我,比惠子找的还勤;而且因为我的劝说,惠子也不敢和千夏正面交锋,见了她就远远躲开;并且在旭川之中,知道千夏身份的人越来越多,谁都想巴住这位稻川会会长的女儿;可谁都知道千夏又想拜我为师,所以他们又投到我的门下。
按理来说,东洋学生是不可能认华人学生为老大的,他们有他们的傲气,之前的小川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东洋人并没有国内影视剧里表现的那么窝囊和软弱,实际上他们一个个都很有骨气,是个可怕的民族。
但是因为千夏的存在,这些人反而愿意跟我了。所以一时之间,我们在旭川的势力反而比之前小川还在的时候更加大了,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堪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这千夏倒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
当然,我还是一点收她为徒的心思都没有。我不收她为徒,不是因为我不想把华夏的功夫传给东洋人,而是因为一来我从没有想过收徒,也没有过这个打算;二来这千夏根本不是练武的料,她的筋肉和骨头根本一无是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们好歹曾经那样那样过。
所以不管千夏怎么软磨硬泡,我都没有收她为徒。一眨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这一个星期里,猴子、黄杰、马杰三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和郑午二人在旭川大学还真有点像是被抛弃了的。
这天晚上,我在宿舍刚洗涮完准备睡觉,有个学生跑过来告诉我,说楼下有个中年男人在等我,是个东洋人。
东洋的中年男人,难道是隆一?
我怀着好奇心下楼去,外面果然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但不是隆一,而是……
清田次郎!手机用户请访问( )
1908 突破口,千夏
身为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稻川会的会长,竟然会独自一人悄然无声地出现在这里,不过想想他的女儿在这里上学,也就情有可原了。[眼快看书新域名,首字母,以前注册的账号依然可以使用]只是,他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为她女儿说情的吧?
千夏胡闹,他也跟着胡闹?
就在我走过去的时候,恰好有几个吊儿郎当的东洋学生路过,可能是看清田次郎穿的衣服不错,竟然生出了劫财之心,团团把清田次郎围住之后,其中一个更是拿出了刀,说老头,拿点钱出来花花。
当时我差点没笑出来,心想这几个学生可完蛋了。竟然抢了清田次郎的钱,这命也太背了,只怪他们瞎了眼睛。我仿佛已经看到他们断手断脚地被扔进大海里的场面,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清田次郎竟然什么都没有说,从上衣内衬的口袋里掏出钱包,摸出一茬子钱来递给这些学生,这些学生拿了钱,方才满意而走。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清田次郎。
“很意外么?”清田次郎问我。
我点了点头,因为我觉得以清田次郎的实力,搞定这几个学生应该不是问题,更何况他的左右肯定有人暗中保护。
“其实在我35岁的时候就悟出一个道理,就是千万不要和十六七、十yankuai岁的孩子发生冲突,一个是他们容易冲动,有破坏力而无容忍度。做事往往不考虑后果;还有一个就是不值,以我的身份去和他们打架,打赢了没什么可骄傲的,打输了就有可能把命丢掉,还不如给点钱来的实在。”
清田次郎讲得浅显易懂。我点头表示明白,说在华夏也有类似的理论,是说您这样的人是玉器,而他们是瓷器,玉器和瓷器去撞,实在不值,所以玉器见了瓷器反而要绕道走,其中道理和你刚才说得差不多。
清田次郎仔细品味了一下这其中的逻辑关系,然后笑了:“不愧是华夏民族,什么东西都能讲得透彻。”
和之前我俩敌对的场面相比,现在这样平淡地聊天无疑温馨许多,不过我也没有和他过多聊天的意思,而是说:“清田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清田次郎突然严肃起来,认真说道:“你知道的。”
我说如果您是为你女儿的事来的,那我劝您还是不要浪费力气,她瞎胡闹,您也跟着瞎胡闹么?再说凭清田先生的本事,什么样的高手找不到,又何必让千夏拜我为师?
“我没有儿子。”清田次郎突然幽幽说道。
我一脸迷茫,实在搞不懂清田次郎这句话和我说的那番话有什么内在联系。清田次郎继续说道:“不是我重男轻女,只是天底下任何一位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可惜我没有儿子,将来只能由千夏来接任我的职位。
所以,我一直努力培养她的能力和责任心,可惜她从小就不听我的话,我让她往东她偏往西。我让她放学早点回来,她就故意磨蹭到半夜才回家;我让她好好跟师傅学武,每一个师傅都被她骂跑;我让她不要太早交男朋友,她从14岁起就和男生出去过夜……”
说到这里,清田次郎长长地叹了口气:“当然,那些男生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我大卸八块给扔到大海里去了。”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想自己那天晚上还好把持住了,不然不管赵春风和萧落雨怎么交涉,恐怕清田次郎都不会放我走吧。只是我仍不明白。清田次郎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就听清田次郎继续说道:“千夏就是这么的不听话,根本没人能管得了她,我也一度想要放弃,想着不行就从会中其他有能力的年轻人里挑选……直到她遇见你。”
清田次郎看着我说:“千夏今年十九岁了,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对待事情这么认真。也是第一次见她主动想要进步和努力的。我很欣慰,也很开心,虽然她想拜的是位华人师父,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完成自己的目标。所以我今天独自过来,不是以稻川会会长的身份,而是以一位父亲的身份,希望你能答应;当然,你也不会白白做事,条件你尽管开,我能做到的一定尽量满足。”
原来如此。
清田次郎说了一大堆。还是饶到了“拜师”这件事上,显然在清田次郎的眼里,千夏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姑娘,也就是女版的阿斗。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看到千夏突然振作起来想去完成一个目标。清田次郎比她女儿还要激动,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份也要过来求我。
真是难为他了,身为稻川会的会长,为了女儿竟然还要这么低声下气。不,就像他自己说的。现在的他不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会长,而只是一位普普通通、希望自己女儿能够走上正轨、努力成长的父亲。
清田次郎说得很动容,我差点就答应了,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清田次郎说:“是因为门户之见么?什么‘华夏功夫不得外传’之类的?”
我摇了摇头,说倒不是这样。我以前拜过一个师父,师父告诉我说,现在学武的人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老祖宗的东西就会失传,所以我们应该摒弃门户之见,尽量发扬光大。所以不管是华夏人还是外国人,只要有人愿意学、且人品过得去,我就愿意交。
“那是因为什么?”清田次郎继续问道:“千夏的人品没有问题,虽然她有点骄横跋扈,但是相信我,她的心地非常善良。你看那天,她和你第一天见面,就主动帮你救出朋友,她这样做可不仅仅是想和我做对。而是因为看不顺眼我的行为!还有,我也知道千夏的资质不行?但你只要尽心尽力地去教就好,能学到多少就看她自己的本事,行不行?”
我还是摇头。
清田次郎似乎有些急了:“是因为我的原因么?对于之前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还望你不要迁怒到千夏的身上,她真的很难得想认真做一件事,我不希望她受到打击,拜托了!”
我依旧摇头。
“到底是因为什么?”清田次郎喘着粗气。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难道我能告诉他。我们来东洋是想闯出一片天下的,迟早要和你们稻川会干上架的,现在收你闺女当徒弟算怎么回事?
清田次郎的牙齿一下咬紧,眼睛也迸射出摄人的光:“左飞,你不要逼我。”
果然。恶狼终于露出了獠牙,先前的温情和低声下气都是假的,这才是他不良之谁与争锋同步吧真正的面目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会长,怎么可能和人好好说话,就是装也装不了太久啊。
我笑了起来:“清田先生。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情,就咱们两人现在的距离,我可以一瞬间将你杀死,到底是谁在逼谁?”
清田次郎呼了口气,摸出手机拨了个号。
我还纳闷他想干嘛,难道想叫人来收拾我?
“萧落雨。”
清田次郎终于开口:“上次的事你还没有给我一个交代,我七杀组死的那些兄弟到底该怎么办?我对你步步忍让,你不要以为我就真的好欺负了。”
我不知道萧落雨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清田次郎继续说道:“好,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女儿千夏,想拜你们那个洪门的左飞为师,就这一件事……就这一件事,办成之后,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说完,清田次郎便挂了电话。
我直接笑了:“清田先生,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因为我并不是洪门的人,萧落雨也没有权力命令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手机就响了,是猴子打来的。
我去,不是吧?
我回过头,往外走了几步,接起电话,说干嘛?
猴子乐呵呵地说:“没事,给你介绍个美女徒弟,你肯定喜欢。”
我说喜欢个毛啊,我不收那个千夏啊!
“不不不,你要收她。”
我说去一边吧,你听你们龙头的话,我可不听。你这家伙可真没良心,这都几天了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好不容易打一个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我都被千夏纠缠好几天了,清田次郎也在我面前站着求我。我都没答应!
猴子说哎呀,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忙……还有我跟你说,这个千夏,你是一定要收的。
我说为什么?
猴子说:“你忘了咱们来东洋的目的了?可是要铲除樱花神的啊。而这稻川会,就和‘樱花’组织有着联系,你搭上千夏这条线,或许就能摸出樱花的下落,这种送上来的突破口,为什么不要?”
猴子这么一说,我觉得挺有道理,便说那我收了千夏以后,到底要不要好好教他武功?
猴子说教个屁,你随便同步吧糊弄她几下好啦,再说就她那样的,你就是再怎么教,也成不了气候啊。
我说行,我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才转身走到清田次郎身前,说道:“好,我同意收下千夏。”
“耶!”
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叫声,千夏竟然奔了出来,狠狠扑在我的怀里,还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大叫:“师父!”
清田次郎嘿嘿地笑:“千夏,师父可给你找好了,你要努力练武啊。”
“放心吧!”千夏握起拳头,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
“明天早上六点,到宿舍楼下等我。”我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手机用户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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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9 师父,我身上香么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徒弟,还是个东洋女徒弟。
回到宿舍,郑午正好来找我,我便把刚才的事和他说了一下。郑午一听就不高兴了,说我们几个都有事情做,那他干什么?
我说我们做的都是杂事,这些杂事哪里劳烦你做,等有大事,再让你做。
郑午点头,认可了我的理论,说那他就等有大事了再去做。
其实我根本没把收千夏当徒弟这个事当事。往床上一躺就全抛到脑后去了,至于那句随口说出的让她明天早上六点在宿舍门口等我,更是彻底忘得干干净净。
所以第二天早上,我悠哉悠哉地起床洗涮下楼,已经是八点多了。宿舍门口人来人往,有的学生甚至已经吃完早饭回来了,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的千夏。
我满脑子都是“”的符号,心想完了完了,昨天晚上那逼装的太过,还让人家早晨六点过来等我,结果自己八点多才起床。看我出来,千夏立刻奔了过来,叫了一声师父!
我有些惭愧地说:“等久了吧?”
“不久,等多久都不久!”千夏认真地说:“我知道师父是在考验我,请您放心,我一定经得住考验!”
我心说卧槽,千夏都给我想好了理由,那也省得再骗她了。便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我一早就在观察你了,发现你连站都站不好,还怎么学我们华夏的功夫?”
我一边说,一边调整千夏的姿势,让她双脚平行开立。然后下蹲,接着让她含胸拔背,让她模仿骑马的姿势。说白了,就是扎马步,我告诉千夏,说这是练习功夫前最基本的桩步。有道是“入门先站三年桩要学打先扎马”等等,如果马步扎不好,那以后都是白费。
反正说得头头是道、天花乱坠,千夏也很信任我,也站得十分认真。其实我并没骗她,这些都是老一辈武术家总结出来的经验,很多高手都是从扎马步开始练起的当然和我们不能比,我们这一路走来有着诸多奇遇和巧合,没有什么际遇的普通人还是老老实实地从扎马步开始练起。
教会了千夏最基本的姿势,我让她先从这个练起,闲着没事就扎,能坚持半个小时以上之后再来找我。这样,就算是打发了千夏,她还挺高兴,说一定会努力练习。
在这之后,千夏连续一个礼拜没来找我,我也落个轻松,每天和夏天他们吹吹牛逼,一整天就过去了。见千夏不来,惠子也大着胆子又来找我,还邀请我下课到她们家玩,但是被我给拒绝了。
自从返回旭川,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一斗的对手了,猴子他们又都不在,所以我和郑午成了当之无愧的天,华人学生的地位也空前高涨,在旭川大学就相当于上等人的存在。
而且因为清田次郎之女千夏都做了我的徒弟,那些东洋学生也不得不拜服。当过老大的都知道,一天杂七杂八的事特多,这个吵架了、那个矛盾了。都需要你来处理、调停。
这天下午,大一那边发生了一点纠纷,我和郑午过去处理。处理完了以后经过一间教室,教室里面正在上课,我无意中一瞟,就看见了千夏。千夏也在上课。不过别人上课都是坐着,而她是站着。
扎马步。
一边扎马步、一边听课!
老师和学生应该是已经都习惯了,反正根本没人看她当然,也可能是不敢,谁不知道她是清田次郎的女儿?千夏扎得很认真,不过效果却不怎么样。总是忍不住要动一下,根本坚持不了半个小时。
怪不得一个礼拜没来找我。
看着千夏认真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就准备走。郑午却拦住我,说你干嘛呀,还折腾她干嘛。赶紧教她缠龙手啊?
我说她底子不行,练缠龙手也没有威力,虚有其表、徒有其形。
郑午“嘿”的一声乐了,说你还真准备好好教他啊?别逗了哥们,你的任务是从她身上搭上稻川会那条线,接着再探查出樱花组织的下落。你管她是不是虚有其表、徒有其形?
我沉默下来。
郑午继续说道:“再说,你当年底子也不好啊,那小身板打得过谁,不一样把缠龙手玩得很溜?”
我点头,说行吧,我教她缠龙手。
“哎。这就对了嘛,别忘了你的任务。行,你把他叫出来,我就先走了啊。”
郑午一边走还一边嘟囔:“唉,真是离了我就不行啊。”
我在教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千夏始终在认认真真地扎着马步,虽然效果很烂,但她始终目不斜视,一直没有发现站在窗外的我。我轻轻敲了一下窗户,示意里面的学生叫叫千夏。
于是一个传一个,千夏终于回过头来,看到了我。
“啊。师父!”
千夏突然一声兴奋地大叫,把正在讲课的老师都吓了一跳。接着,千夏便很快地跑出教室,又噔噔噔地朝我跑过来,嘴里喊着师父师父,还张开手要拥抱我。
但是我按住她的脸,说你别激动,我来检查一下你的进度如何。
千夏一下沮丧起来,说她现在连十分钟都坚持不了,不过又握紧拳头,说她一定会努力站到半个小时以上的,让我放心。
我点头。说咱们进行下一步吧,跟我来。
千夏又激动起来,问我真的呀,真的能进行下一步啦?
得到我的确认,千夏又开心地围着我转,还不断高呼师父万岁。
我带她下了楼,在校园里走了一会儿,找到一片没人的花园,便将她领了进去。彼时已经夏天,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还有蝴蝶翩翩起舞,处处都是花的香味。
我让千夏站好了,然后当着她的面打了一遍缠龙手。
缠龙手一共二十四式,分别抓人的身体各处,我还刻意放慢了速度,一招一式演练的清楚。打完以后,我问千夏:“怎么样?”
千夏跳起来鼓掌,说太好看了!
百花之间,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欢呼雀跃,声音也如铃铛一样清脆,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变得愉悦。不过我却哭笑不得,说谁问你好不好看,我问你记住多少?
千夏一下懵了,说一、一
我说记住一招?
“一招都没记住”千夏都快哭出来了。
我哈哈大笑。说不错。
千夏瞪大眼睛,看上去可爱极了:“一招都没记住还不错?师父,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说我没有开玩笑,当初我师父给我练的时候,我也一招都没记住。
千夏也乐了,说真的呀?那我和师父的起点一样!
我继续说:“不过,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不仅把这二十四式的擒拿手练得烂熟于心,还根据这二十四式又幻化出八八六十四式来,我的师父夸我是百年难出的天才。”
千夏愣住了:“怎怎么做到的?”
我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然后说道:“当时我有两个特别痛恨的人,我就在脑海中想象他们的形象,然后使出缠龙手去卸他们的胳膊、腿,还掐他们的脖子”
我认真地说:“你可以试一下,想像自己最痛恨的人!”
千夏点了点头,然后便在空中乱抓起来,不过毫无章法,在我看来就跟狗刨似的。我虽然不算缠龙手这个领域的顶级强者,但也算是登堂入室的境界了,看到千夏这样糟蹋缠龙手,心里那个疼啊。
“我练一招,你练一招。”
我把动作放得更慢,每一招都拆解开来细细讲给她听,告诉她为什么要这么出手,这么出手的意义何在等等。千夏学得很认真,不过进度还是缓慢,我说算了,咱们先专心练好第一式吧。
第一式,旋转乾坤。
这是缠龙手里最普通最寻常的一招。也是日常生活中用到最多的一招毕竟不是动不动就杀人的,大多时候都只是需要将对方制住而已。我教了千夏十多遍,千夏终于有点样子了,像那么回事。
我告诉她,出手要有气势,因为一出手就要扭脱别人胳膊。所以要想像自己痛恨的人,知道么?
千夏点头,表示知道。
“来,跟我走。”
我“唰”的一下,一招旋转乾坤使出,虚空一抓。仿佛空气都被我碾碎。
千夏也跟着使出,前面看着还有模有样,到最后那一下的时候不知怎么,力气一下就泄了,变得柔弱无力。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想像你痛恨的人吗?”
“我想了啊。可是到最后关头,又不忍心了。”
“怎么会呢,你痛恨的人是谁?”
“我爸。”
“”
我无语了,说你还是想想其他人吧。
一整个上午过去,千夏终于把第一式练得像点样子了,虽然她的旋转乾坤使出去肯定没有任何威力,但看着她有模有样地使出来,我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虽然之前不打算好好教千夏的,但教着教着,还是忍不住认真起来,这大概就是身为一名师父的天性吧。
从那天开始,我俩一抽空就过来练武。和我之前预料的一样,千夏实在不是练武的料子,一套缠龙手二十四式,她练了一个礼拜也没练熟,经常打乱或是打错,不过她练得认真,我也耐心教她,不断纠正她的动作,有时候更是手把手地教她。
这天上午,我们又在花园里练武,千夏练到第十三式的时候练错了,我便走到她的身后,抓住她的两只手,告诉她应该怎么出手。
“会了么?”我问。
“师父。”
“嗯?”
“我身上香么?”千夏轻声说道,脸红的像个苹果,然后倒在我的怀里。
彼时,微风吹过,花香阵阵。手机用户请访问
1910 公园,飞车团
千夏好像真的是喜欢上我了。
如果是在半个月前酒吧里的那场邂逅,千夏还有点逢场作戏、故意气她老爸的意思,那么现在,她好像真的想和我发展一点什么事情。我们两人越来越暧昧,不光平时练武在一起,就连吃饭、休息也大多腻在一起,她会主动来找我,给我带水果、点心之类,说是孝敬我的。
对于千夏这些或明或暗的表示,我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反对,只是默默地应承下来。我确实希望我们的关系再进一步,在这个稻川会未来继承人身上,一定有大把的资源可以利用。
老实说,我感觉自己这样挺无耻的,有点欺骗千夏感情的意思,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渣男;但,我做她的师父同样目的不纯,一样是个渣师,渣上再加一点渣,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真的去占千夏什么便宜。哪怕就是她靠在我怀里睡觉,我也会把腰杆挺的笔直,手也不去乱碰什么。另外就是,我也告诉千夏我在国内有女朋友,不过千夏好像并不在乎这些。
因为千夏总是和我在一起,无时不刻地宣示着她的主权,惠子那一干女生也就渐渐离我远了。还因为千夏是稻川会会长的女儿,她在旭川大学的名气也如日中天,愿意跟着她的人越来越多;虽然跟她就相当于跟我,人人都知我是她的师父,但这其实在本质上是不一样的,就像小川以前也是跟我们的,不还是说叛就叛了?
如果有天千夏离我而去,那么这干势力也会随之崩塌;这就是自己不掌兵的坏处以前那些帝王,总是千方百计地收回兵权,或是尽量选用自己信任的人,原因就在这了。
不过看猴子的意思,他好像也没兴趣吃下旭川这股势力了,他现在找到了更大的利用对象洪门,当然看不上旭川这点小虾米了。虽然猴子后来没再联系过我,不过我大概猜得出来他在干嘛;还有黄杰,同样和我没有联系,不过我想大家的目标都差不多,大家在各自的线上努力着。
我的任务是混入稻川会,摸出樱花的痕迹,那我好好完成就行。
至于郑午,他坚信自己会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拯救我们于水火和危难之中,所以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武,比过去的每一个时段都勤奋好多,好像让我看到了另外一个黄杰。
郑午的体质当然没得说,每一个老师都看中他的资质,要不是他中间入魔了一段时间,现在仍是我们之中战力最高的家伙。趁着现在,或许他还真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不过我也没有落下自己的功夫,同样有时间就运气、练气。我们现在的实力都已经突破八重境界,而且各自手里还都有一颗提气丸,猴子他们早早就服下去了,以此来使自身境界能够尽快突破九重,好有天在面对樱花神的时候可以不必露怯;而我因为前两次莫名其妙地差点走火入魔,所以在练气一道上也谨慎了许多,并没有着急服下那颗提气丸。
反正猴子他们也不可能那么快的,之前在11号训练营的时候就听山猫说过,越往后越难突破,从八重到九重,哪怕是服了提气丸,至少也得两三年的时间才能融合。
此事暂时按下不表,继续说我和千夏。
看我每天教千夏缠龙手,夏天和郑至有点心痒痒,说也想学。这本来就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所以我也没有拒绝,让他俩也加入进来。这样一来,我和千夏就没有多少独处时间了,一般都是我们四个人在一起,也就减少了很多暧昧的气氛和肢体接触。这就把千夏给气到了,仗着师姐的身份,动不动就欺负夏天和郑至。
不过,总体还是比较欢乐的。
在我的耐心教导之下,大概一个多月以后,千夏的缠龙手终于有点样子了,打出来确实有几分气势,不过也就公园老大爷的水平,看着还行,实用的话就呵呵了。
主要还是因为力量不足,就千夏现在这个状态,别说卸人的胳膊,就是抓都抓不稳。
但是千夏却很得意,四处找人切磋。拜托,她是清田次郎的女儿,谁敢和她真的较量?大家当然都让着她,所以不管她抓住谁的胳膊,那个人一定哎呦哎呦地叫,假装被千夏给抓疼了。尤其是夏天和郑至,表演的更是夸张,千夏刚抓住他们的手腕,他们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说师父好厉害!
久而久之,千夏就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了。
再加上千夏现在是旭川的大姐头,就更喜欢抖个威风、逞个强什么的,到处给人平事、解决麻烦。虽然经常弄得一塌糊涂,还需要我再出面,但她将来要继承稻川会,先拿旭川大学练练手也未尝不可,清田次郎要是知道自己闺女这么伤心,估计也会开心死的,所以我也没说什么。
不过我有暗中把王义插到千夏身边,让王义成为千夏的得力助手,凭借王义的拍马屁本事,千夏也重用他;这样一来,起码也给我留条后路,就算将来真和千夏撕破脸,也还有王义这道防线。
不要怪我小人之心,实在是这么多年谨慎惯了,干什么都喜欢给自己留个后手。
很快的,千夏就横行旭川,无人能够挡其威风;旭川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野心,她又把魔爪伸到了附近的几个学校,准备把其他学校也收至自己麾下。因为她是清田次郎的女儿,这事能够传遍旭川,当然也能传遍其他学校;这整个北海道本来就是稻川会的势力范围,一般社会势力都不敢和其做对,更别说那些个小学校了,那些学生一听千夏的名头,直接就跪了。
就这样,千夏还不忘每次都展示一下自己的缠龙手,每到一所新的学校,就让对方打架最厉害的出来和她单挑一下。这些学生哪里敢和千夏打架,刚被千夏拿住手腕,就“啊啊啊”惨叫着摔倒在地。
所以,千夏一连横扫了四五所学校,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姐头;收服了学校,她又把目光瞄准社会上的零散势力,准备去欺负欺负他们;这些势力本来就是稻川会的附属,被千夏拿来练练手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所以同样一个个都很配合,那些个道上有名的凶神、杀人无数的恶霸,见了千夏也同样“啊啊啊”惨叫着摔倒在地,各个都是影帝级别的表演水平。
千夏洋洋得意,更加以为自己的缠龙手水平已臻化境,可以出师了。
我哭笑不得,由着她去。
这天下午,千夏同样领了一批人,说是要去收服一支新的势力,王义、夏天、郑至等人都随行了。反正在北海道这地方,就由着千夏使劲折腾呗,哪怕就是闯出弥天大祸,也有她老爸给她出来擦屁股。
而我,则好不容易清闲一会儿,坐在教室里读读书、写写字。说来也巧,猴子那天恰好就给我发了条短信,告诉了我一些情报,说山口组和住吉会都是高手如云,但是强过我们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山口组的上原飞鸟,号称东洋第一剑客,剑法犀利、伤人无形;一个是住吉会的神谷一郎,东洋有名的大力士、力大无穷,一身蛮力胜过推土机。
猴子在结尾写到:“这两个人,需要咱们四人合力才能制服;如果单独碰见他们,一定要快快的跑,千万不要恋战,不然会死得很惨,惨惨惨惨惨。”
猴子经常给我们发类似的消息,一有什么新的情报就会很快的发过来,我们也习惯了。我给他回短信,说知道了。
刚回完,夏天突然打来电话,语气特别急的告诉我说,千夏被人给抓走了!
我吃了一惊,在北海道这地方,还有人敢抓千夏?也就洪门和青族有这胆子吧,可千夏也不会去招惹洪门和青族啊。但不管怎样,夏天向我汇报消息总是事实,我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让他不要着急,把事情说清楚。
夏天告诉我,千夏今天去挑战的是个飞车团,老大叫做阿雄。这个团里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个个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和他们说千夏是清田次郎的女儿根本就不管用,他们还是把千夏给绑了起来。阿雄还说清田次郎已经老了,该把地盘让给他们这些年轻人玩了,就从他的女儿开始玩起。
我问夏天联系稻川会没有,夏天说没有,他们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稻川会,所以才赶紧找我。
然而可惜的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稻川会。
我问清楚了地址,是在旭川大学的一座公园,便说我二十分钟之内赶到,让他们一定要稳住那帮年轻人,别让他们对千夏做出什么事来。
夏天特别急:“稳不住啊,他们不可能听我的话!师姐现在很危险,衣服都快被他们扒掉了!”
我呼了口气,稍稍想了一下,便说:“你就说,只要他们不动千夏,我现在就送一千万日元过去。”
“好,我知道了!”
一千万日元,应该足够稳住他们了。挂了电话以后,我便冲到楼下,随便找学生借了辆摩托车,急驰而去……手机用户请访问
1911 盛大的表白
千夏他们所在的公园离我不远,骑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不过路上遇到一个工地,我下车捡了一麻袋砖头,然后抗在肩上继续往前驶去。
到了公园,我远远地就看到一大群飞车党正骑着摩托车在原地打转,引擎轰鸣的声音几乎震天响,而千夏他们一干学生则被围在中间瑟瑟发抖。
千夏他们这次过来四五十个人,而对面的飞车党则有一百多人。
我把摩托车放在公园门口,然后扛着麻袋往里面走去。
很快,就有飞车党的成员先发现了我,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我是给阿雄送钱来赎人的。消息一层一层汇报上去,飞车党的成员给我让开一条路,我扛着麻袋往里面走去,两边的飞车党都嘻嘻哈哈地看着我笑。
确实是一帮玩世不恭、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还好今天来的是我,如果是清田次郎的话,恐怕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吧。很快,我就走到了场中,夏天他们四五十个学生都在中间,一个个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看我过来,都抬起头来一脸眼巴巴地看着我;而人群前方停着一辆超大超炫目的银色机车,看着就跟变形金刚里的威震天似的。
一个染着白头发的年轻人斜靠在摩托车边上,刘海挡住了他的眉毛眼睛,却能看到一脸桀骜的笑,腰上还别着一柄武士刀,大概以为这天上地下唯他最大,看来就是这群飞车党的老大阿雄了。
我看了一圈,没发现千夏,便问他:“千夏呢?”
阿雄依旧是笑,还扁起嘴唇吹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说你先把钱拿出来,我再把人给你。
我说那不行,我得先看到人才行。
阿雄哼了一声:“小子,你听好了,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现在,就把袋子打开!”
于是我把麻袋放到地上,慢慢地去解麻袋。阿雄和周围的人都是一脸饥渴地看着麻袋,麻袋露出一个小口子,但是并看不清里面的东西。阿雄忍不住往前躬了躬身子,说你把钱拿出来啊!
我从麻袋里拿了个东西出来,不过却不是钱,而是砖头,又红又方的转头。
阿雄愣了一下,勃然大怒:“你敢耍我?!”
说着,他便狠狠一脚踹过来,而我抄起砖头则朝他冲了过去。这个阿雄有勇无谋就算有勇有谋又怎么样,在我面前照样是一盘菜,在他的脚踹过来之前,我的砖头已经狠狠拍了上去。
砰!
砖头砸在阿雄的脑袋上,顿时鲜血喷溅,而令我意外的是,砖头竟然没有碎掉,难道东洋的科技这么发达,连砖头都造得比咱们国内结实?不过没碎正好,我继续手持砖头,在阿雄的脑袋上拍、拍、拍。
拍了四五下,砖头终于碎了,鲜血也把阿雄的白头发彻底染成了红色,还不停地往下流着,染了他满脸。这家伙的脑袋再硬,也扛不住这般暴击,当下就昏昏欲倒了。
直到这时,四周的飞车党才终于反应过来,一边喊叫着一边朝我冲了过来。我顺手抽出别在阿雄身上的武士刀,然后横在了阿雄的脖子上,说听着,都给我住手!
四周的人猛地站住,一脸愤怒地看着我,有些小年轻更是破口大骂起来。
我顺手就在阿雄的脖子上轻轻抹了一下,血珠哗啦啦地流淌下来,说你们再骂,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他上西天?
四周立刻安静下来,一脸愤怒也变成了一脸惊恐,大概这辈子也没见过我这么凶的人。控制住了场面,我抓着阿雄的头发,说嘿,醒醒,现在到你说话的时候了。
阿雄喘着粗气,说对……对不起。
我说现在才道歉?晚啦!现在可以把千夏交出来了么?
阿雄冲旁边的人摆了摆手,人群便散了开来,衣衫凌乱、还被绑着双手的千夏终于被推了出来。千夏看着狼狈极了,头发乱七八糟,眼睛也哭得又红又肿,哪里还有半点大姐头的气势。
“师父!”千夏哭着朝我奔了过来。
我问她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然后又冲旁边的阿雄拳打脚踢起来,我让他不要打了,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便让夏天他们都站起来,先带着千夏离开,千夏问我那你怎么办,我说我没事啊,这帮家伙我还不放在眼里。
千夏他们离开之后,我才拍了拍阿雄的脸,说小子,别觉得自己今天栽了。你知道么,还好是我来了,如果来的是稻川会,现在你已经死了。好了,你这车不错,我就要了。
说着,我便把阿雄丢到一边,然后骑上了他的超大酷炫银色机车,一拧油门便疯狂地朝前冲去,那干飞车党成员纷纷让开路。我一路飞驰,迅速把那干飞车党成员甩在身后。
不过很快,后面便传来了一大片的喊杀声,无数的引擎同时大作,一百多辆摩托车同时朝我追了过来。不过我刚骑到公园门口,就见外面涌进来一大帮凶神恶煞的大汉,个个手里拎着砍刀、战刀等物,疯狂地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青木,看来稻川会的终于来了。
我把车子停好,默默地点了支烟。
而身后那群飞车党成员纷纷停车,一脸惊恐地朝我这边看来。
青木冲到我的身前,着急地问:“千夏呢?”
“已经被我救出去了。”
“好,剩下的交给我吧!”青木大叫着,一马当先地冲向那群飞车党。
身后响起无数的喊杀声和惨叫声,我不用回头也知道现场有多凄惨。这帮家伙竟然连千夏都敢绑架,今天能站着走出这个公园都算他命大。这种场面我见多了,所以也没有太大兴趣,而是继续骑着车往前驶去。
回到学校,我给夏天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已经把千夏送到医务所去了。千夏没什么大毛病,所以我也没去看他,而是回宿舍冲凉去了,刚才那么一番折腾,出了一身的臭汗。
东洋的夏天可真热啊,有好多学生都在水房冲凉,我也端了个盆过去,就着冷水就往头上浇。冲了一会儿,终于没那么热了,擦干身子回到宿舍,发现夏天他们都已经回来了,还都聚在了我的宿舍门口,有二三十号人,把走廊挤得满登登。看我来了,都叫了起来,说飞哥、飞哥!
这阵势把我吓了一跳,我说你们干嘛?
这帮人齐齐躬身,说飞哥、谢谢!
我说去一边,多大个事啊还谢谢,以后再出征的时候注意着点,别老觉得自己有多牛逼,差得远呐!对了,千夏呢?
夏天告诉我,千夏一会儿就过来。
我说还过来干嘛呀,直接让她回去休息吧,这天都快黑了。
众人跟着我进了宿舍,我说行了,都回去吧,我还要换衣服呢。
众人只好都出去了,夏天趴在门口,说师父,您别往窗户底下看啊,师姐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我莫名其妙,心想他不让我看,我还偏看。于是我走到窗边往下张望,结果什么都没有,估计是还没过来。我又回来换衣服,心想千夏能给我什么惊喜?我救了她,她肯定感谢我,她这么有钱,或许会送我一辆限量版的跑车?
说起来,我现在也没有一辆真正属于自己的跑车,虽然我现在也挺有钱了,但还是舍不得买那种奢侈的东西不知道是跟着猴子学抠门了,还是脑子里依旧穷人思维,总觉得那种东西不属于我的世界。
当然,如果千夏送我的话,我肯定会不客气地收下。
抱着这样的幻想,我便换起衣服来,还特地把自己打扮的很帅,怎么着一会儿得配上那辆跑车啊。天色慢慢暗下来,我听到楼下传来嘈杂声,过去一看,只见下面已经聚了好多的人,看来确实是要给我惊喜。
不一会儿,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在下面点起了蜡烛,还摆了一个心形。我当时有点懵,感觉那心形有点太小,貌似放不下一辆跑车,倒是刚好能站下两个人。
……等等,两个人?!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想我去,不是吧?
果然,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抱着一束玫瑰花的千夏终于出现了。她走到心形的蜡烛中间站好,然后抬头朝我宿舍的窗户看来,吓得我赶紧把头缩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下面已经传来整齐的喊叫:“飞哥、下来!飞哥、下来!”
我用眼神往下一瞟,只见好多气球飞了起来,现场还有人打着横幅和夜光牌牌,上面是我俩的照片或祝福的标语,而千夏一脸期待、期盼地等着。下面的人越来越多,乌怏怏的,我感觉半个学校的人都出来了。
这个表白也太盛大了!
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感觉这回千夏可真是玩大了,她就不想想如果我拒绝了,她该怎么收场?还是她觉得我俩的关系已经到了捅破这层窗户纸就能在一起的地步?
这不扯吗!
我正想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又顾及千夏面子的拒绝她,猴子已经打来了电话。
“答应他。”猴子说:“做她的男朋友。”手机用户请访问
1912 被包养的小白脸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的是,千夏能有今天这一场盛大表白,和我平时没有强硬拒绝她的暧昧有关,让她以为我们之间是大有希望的。
再加上我刚刚救了千夏,估计让千夏的少女心爆棚了,所以才做出这个决定。
而且在其他学生眼里看来,我和千夏早就是模范情侣了,只差捅破这一层窗户纸而已,还有千夏本人所自带的煽动性,所以才会造成如此的轰动,下面都在喊我的名字,实在让我有点骑虎难下。
但,拒绝还是要拒绝的,不过得想一个委婉些的法子。就在我开动大脑、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事的时候,猴子打来了电话,让我接受千夏的表白!
猴子告诉我,有种种迹象表明,樱花最近和稻川会接触频繁。似乎有什么指令要下达给稻川会;而千夏这边是个最好的突破口,试想,我刚才救了千夏一命,清田次郎肯定要感谢我,说不定会邀我到家里做客;如果我和千夏再多一层关系,那清田次郎肯定会对我更不一样。没准还会要我产生稻川会的内政,拿到有关樱花的第一手资料。
猴子还告诉我,王瑶那边不用担心,他会和王瑶解释清楚,会说我是为了任务才献身的。还说王瑶现在已经懂事很多,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闹的。
听着楼下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我捏着手机往楼下看去,千夏还手捧玫瑰站在蜡烛中间,一脸期盼地看着我的方向。众所周知,让一个女生主动表白是件难事,更何况千夏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虽然她本身的性格就大大咧咧,但我想她还是做了不小的决定。
我捏着手机,对猴子说:“为了铲除樱花,利用一个无辜女孩的感情,这样好吗?”
猴子愣了一下,说左飞,你不是对她产生感情了吧?再说。她怎么能是无辜的,她可是清田次郎的女儿,将来是要继承稻川会会长一位的。稻川会受命于樱花,就是咱们的死敌,咱们要想铲除樱花,就必须剪除稻川会,这是最根本的逻辑关系,你可不能在大事上犯糊涂啊。想想樱花在华夏的恶行,左飞啊左飞,国家利益当前,可别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脑啊,赶快把那点妇人之仁丢掉!
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
猴子又说:“再说像千夏那种女人,一个星期能换一打男朋友的,你还担心会伤得了她?没准还不等你伤,她就已经烦了,先把你给甩了!”
我又嗯了一声,才挂掉电话。
楼下的呼声依旧一浪高过一浪,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下楼。当我从宿舍出来的时候,现场几乎一片沸腾,所有人都在高喊着我的名字,一时间我都有点恍惚,耳朵都差点被他们给震聋了。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就好像被表白的是他们一样。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我缓缓走到了千夏面前,并且努力挤出一个不那么假的微笑。
然后,注视着她。
现场很有默契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地看着下一刻的到来。千夏羞答答地看着我,一张小脸在玫瑰花的映衬下显得更红。轻轻叫了一声:“师父,做我男朋友吧。”
千夏把花递了过来。
现场更静,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把玫瑰花接了过来。
轰!
现场一片沸腾,所有人都在大叫、欢呼、鼓掌。千夏的眼眶红了,猛地扑到了我怀里。我呼了口气,然后拥住了她的身子。四周是连绵不绝的掌声和欢呼声,我就这样成为了千夏的男朋友。
我相信猴子说得没错,王瑶就是知道这件事也不会生气的,她知道我是为了任务,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可我心里能迈得过去这道坎儿吗。我做这件事真的完全问心无愧么?
一边是国家利益,一边是有可能受到伤害的女孩,该怎么选,似乎根本不需考虑;随便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都一定会告诉我,为了国家安全。不要妇人之仁。
这条路是光明的、正确的、伟岸的,只要最后铲除了樱花,所有人都会把我捧为英雄,至于过程中是否运用了卑鄙的招数,想必根本没人关心。
翻翻世界历史,多少美人计、美男计运用成功、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的话。无一例外地会被捧为民族英雄,可曾有人指责过他们行之不端?
才不在乎!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多少年不变的道理。
道理我懂,可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我:这样不对。
我尽量把这声音压下去,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为了国家。没有什么不能牺牲;说不定千夏也没把这当回事,过几天就有了新欢,哪里还记得我?
宿舍楼下,我和千夏紧紧相拥在一起,王义、夏天等人开始驱赶众人,说热闹已经看完了。让大家都回去吧,给我俩一点私人空间。等人渐渐散了,千夏还靠在我肩膀上,说师父,我好开心。
我轻轻嗯了一声。
千夏问我:“你不开心么?”
我说开心。
千夏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说师父,你不开心。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我认真地看着她,说我不想骗你。首先,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不会答应做你男朋友了。可实话说,也没到特别特别喜欢的份上,就是说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没到要交往的地步,刚才是因为人太多,我怕你下不来台,只能先答应了。如果是在其他只有我们俩的场合,或许我还要再考虑考虑。而且有件事你也知道,我在华夏是有女朋友的
我话还没有说完,千夏就打断了我:“没关系呀,我一定会让你特别特别喜欢我的,我有这个自信!师父,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饭!”
说完,千夏拉着我的手就跑,完全忽略了我刚才的最后一句话。
现在我终于知道异地恋为什么那么容易分手了,整天有个活蹦乱跳的异性在眼前晃悠,不动心才怪。千夏拉着我的手,像只快乐的小鸟在前面走,而且一口一个师父,还问我喜欢吃什么。
我说随便。
最后。我们随便来到一家吃拉面的地方。千夏看着我不断嘻嘻地笑,我问她笑什么,她也不说。她把手撑在下巴上,说师父,你长得好帅,你改变了我对华人的印象。
我摸了摸鼻子。说你也长得很好看。
千夏咯咯地笑。
吃过饭,千夏又勾着我的胳膊在外面的马路上散步,她很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时光,而我却始终心不在焉。千夏问我怎么了,我也不避讳她,说我在想国内的女友。
千夏这次终于不在逃避这个问题,她站在我的面前,用两只手捧住我的脸,说师父,从现在起,你只能想我一个。
我说,很难。
“那你想她,不要让我知道。”千夏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一疼,点了点头。
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说我们回去吧。千夏羞答答地说:“要回去吗?在外面过夜的话也可以哦!”
我终于乐了,用手摸着她脑袋,说你想什么呢,快回去吧。
在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千夏接到一个电话,是她父亲清田次郎打来的。千夏今天出师不利,被人绑架了一遭,虽然最后有惊无险,对方也不是什么可以正眼看待的大咖,但清田次郎还是要打电话亲自慰问一下的。
千夏在电话里特别骄傲的说,是我救了她,还把我描述的特别神勇,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最后,千夏特别正式又小心翼翼地通知她的父亲,说和我在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清田次郎说了什么,千夏放下电话以后和我说:“我爸爸让咱们俩明天到家里去。”
我点了点头。
这不正是我所需要的吗?
猴子入洪门,黄杰进青族,而我则混进稻川会;和他们相比,我的危险系数是最大的,也是最关键的,想摸出樱花的下落,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将千夏送回寝室以后。我也回了宿舍。
宿舍里面,郑午正在等我。
“左飞,我对你很失望。”
“左飞,你让王瑶怎么想。”
“左飞,赶紧收手吧,我不想看到你被王厉打出屎的模样。”
我握住郑午的手。说午哥,劳您费心,这事我和王瑶商量过了,她同意我再找七个老婆,这才一个而已。
“怎么可能?!”郑午吃惊地瞪大眼睛。
“信不信由你。”
打发走郑午以后,我躺在床上。收到千夏的一条短信:师父,做你的女朋友,感觉好好好开心啊!
我说哦,那就好。
千夏又说:师父,虽然我以前交过不少的男朋友,可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谈恋爱!
我:嗯,早点睡吧。
千夏:师父晚安,明天见!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下楼,千夏就闪了出来,抱着我的胳膊说师父。今天的行程我都安排好啦,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去逛街。一直到中午,然后再去我家见我爸爸,好不好?
看着千夏欢脱的模样,我也实在说不出“不好”两个字来。
于是就按她说的来,我们先到食堂吃了早饭,然后又去外面逛街。说是逛街,其实是千夏给我买衣服,我能理解她的心思,她想让我穿得帅帅的出现在她爸的面前。
虽然我觉得我已经穿得够帅了,我平时本来就很注重穿着,浑身上下也都是名牌。但千夏好像看不上这个,又给我买了更大牌的衣服,不一会儿就金百万日元出去了,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被千夏这样的女生包养,大概每一个男生都愿意吧。
买了一套还不够,千夏又给我买第二套、第三套。我试到第三套衣服的时候,突然一把将千夏拉到了试衣间里,然后关上了门。狭小的空间里面只有我们两人,千夏的脸一下就红了,说师父,你是不是太突然啦?
“嘘”我对她说:“有人跟踪咱们。”手机用户请访问
1913 樱花的目标
其实在试第一套衣服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巧合,后来发现不是,对方确实鬼鬼祟祟地盯着我们,我们连续换了几家店,对方都阴魂不散。
我仔细回想了下,确定自己最近没得罪什么人,那对方估计是冲着千夏而来的千夏是清田次郎的女儿,虽然有不少人都很怕她,但一定有不少人也想杀她。
千夏说话大大咧咧的,我怕我提醒她会被对方察觉,所以才将她拉到试衣间里来说。千夏一听就紧张起来,说谁跟踪咱们,在哪里?
我把门推开一条小缝,指了方向给她看。问她认不认识。
如果对方来头很大,那么为了稳妥起见,我们需要求助她的父亲不是我对自己的实力没信心,只是我担不起把千夏弄丢的责任,整个东洋又不是没有比我厉害的高手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已经被我们给嚼烂了,实力越强反而越小心翼翼,远没有了当年在东城一中时“天上地下、老子最大”的劲头,得亏当时没有碰上什么高手,否则真和阿雄下场一样。
千夏仔细认了一下对方,突然就乐了,说没事没事,那是我爸的人!
我却没乐,说你爸的人,为什么跟踪咱们?
千夏想了一下,说可能是我昨天被人绑架。让我爸觉得不安全,所以派了人在暗中保护我吧。
我点点头,这个逻辑说得过去,只要没有危险就行。
我说好,那我们出去吧。
“师父。”
“嗯?”
“就这么出去。是不是太浪费了?”
千夏突然吻了上来,一个软软的嘴唇贴到了我的唇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千夏的身上很香、嘴唇很软,确实让我迷醉,但我还是本能地推开了她。
“对不起,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看着她错愕的模样,我只能这样说了。
“没关系啦,我一定会打开师父的心扉。”千夏浅浅地笑了,不过这笑多少有点苦笑的意味。
从试衣间出来以后,千夏虽然还兴致勃勃地给我挑着衣服,但好像是受到刚才的影响,多少有点闷闷不乐。她不乐,我也没法哄,就这么尴尬着。不过一会儿,千夏自己调节好了,又勾着我的胳膊欢天喜地地逛街。
整个过程中,清田次郎的人一直跟着我们。
一直到中午,千夏一同步吧共给我买了五套衣服,真的是花钱如流水,看得我都有点咋舌。同样都是黑四代,看看千夏,再看看猴子,唉,不能比啊。
到了饭点,我们才往千夏家里去。千夏开了一辆红色的敞篷宝马,那叫一个拉风;我坐在副驾驶,更像个小白脸我打赌路上看到我们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千夏家在一片别墅区里这当然不是她唯一的家,只是其中之一,清田次郎就在这里招待我们。
别墅挺大,比我和王瑶在东城买的那个小别墅要大多了,上下一共四层,带庭院带车库,四周还有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走来走去;当然没有猴子家的庄园大,那肯定不能比是吧。
千夏把车开进车库,便拉了我的手往别墅里面跑。一路上不断有保镖、下人之类地向千夏躬身打招呼,不过千夏谁都不理,一股劲儿跑到了家里。
“爸爸!”
“在。”
千夏一叫,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正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稻川会的会长清田次郎。千夏虽然号称此生最痛恨她爸。但和她爸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像头小鹿一样撞进她爸怀里。
我也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说:“清田先生,您好。”
清田次郎同样温和地点头:“嗯,坐!”
我和千夏都坐了下来,清田次郎又让人为我们倒茶,笑呵呵地问我们昨天的情况。千夏昨天在电话里已经说了一遍,现在当着她爸的面,又添油加醋声情并茂地说了一遍,将阿雄那干飞车党描述的十分可恶。又把我表述的十分神勇,还说如果没我的话,她肯定就死在阿雄手上了云云。
清田次郎听了哈哈大笑,说千夏也太夸张了,北海道好歹是稻川会的势力范围。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小的阿雄制住他的女儿?还说千夏就是太稚嫩了,多遇点这种事情才行。
顺便,清田次郎说了几桩他年轻时的英勇事迹,我则恰到好处地恭维着他。
过了一会儿,有下人过来汇报。说午宴已经准备好了。清田次郎便站起身来,领着我们往餐厅走去,千夏又搂了我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走着。清田次郎看了一眼,但是什么话都没说。
午宴不是很丰盛。但有荤有素、搭配得宜,吃得也很舒服。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氛十分轻松,好像一家人似的。现在的清田次郎,哪里还是个凶恶的暴力团大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父亲。
很难想像我们前些日子还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对手,这世界变化之快有时候完全超出我们的想像。过程中说到我俩的事,千夏抱住了我的胳膊,说爸,我这次是认真的,我要和我师父谈恋爱,你不许干扰我们两个!
清田次郎笑了笑,说希望这次你能多坚持几天。
千夏说几天?爸爸也太小看我了,我要一辈子都和师父在一起,我要嫁给他!
清田次郎哈哈地笑了起来。说现在谈这个,还为时过早啊。
吃过饭后,千夏说要去洗个澡,清田次郎则把我叫到了天台,递给了我一支雪茄。
“正宗的巴西货。”
“谢谢。”
虽然我不常抽雪茄,但还知道该怎么抽,不至于表现得像个土鳖。清田次郎摸出雪茄剪,我赶紧接了过来,先帮他把茄帽剪掉,又摸出火柴来帮他点燃雪茄。
就在这时。清田次郎突然摸出枪来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不动声色,继续帮清田次郎点着雪茄;点完之后,我把火柴灭掉,然后站直了身体,平静地注视着清田次郎:“清田先生。你应该了解我的实力,在你刚才掏枪的瞬间,我至少有七次机会干掉你。”
“但你走不出这个别墅。”清田次郎说道。
“不一定。”我平静地说出这三个字。
“不然你可以试试。”清田次郎和我针锋相对。
我没有说话。
清田次郎以为我怕了,继续开口:“好,现在轮到我问你答。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接近我的女儿?”
我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清田次郎用枪顶了顶我的脑袋,说你不要装蒜,你根本不喜欢我女儿是不是?我是一个男人,很清楚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眼神是什么样的。你看向我女儿的时候没有爱慕,只有惭愧,你感觉对不起她!还有,你们两人在外面逛街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是我女儿贴着你,你却冷漠地像块冰!你既然不喜欢她,又为何和她在一起。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这才知道清田次同步吧郎为什么派人跟踪我和千夏,这个父亲确实十分在意自己的女儿。清田次郎竟然能看出我眼中的愧意,果然是条修炼千年成了精的老狐狸。
好在我也道行不浅,轻叹了口气,不慌不忙地说清田先生,你只说对了一半。
“哦?”
我继续说道:“既然说到男人,那我们就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一说。清田先生,以令女的姿色和身世,你觉得会有男人不喜欢她么?”
我这马屁拍得实在极有水平,清田次郎都没办法反驳。我接着说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也喜欢你的女儿。但你说得没错,我在看向她的时候确实充满惭愧,但那是因为我还没和国内的女朋友分手这件事,令女也知道,但她说她不在乎。只是她不在乎是她的事,我惭愧却是我的事。”
清田次郎哈哈笑了起来,说你惭愧,竟然是因为这个?男儿纵横于世,多娶几个老婆有什么问题,只要你用心、公平地对待她们,她们同样会很爱慕你的。
清田次郎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团长,此生所经历过的女人肯定不计其数,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并不意外;而千夏生存于这样的家庭之中,也难怪不在乎我在国内的女朋友。
和猴子是一样的,家庭决定高度。环境决定思想。
我耸了耸肩,说大概是我还没到清田先生这个高度,所以没有您的豁达和潇洒。
清田次郎点头,说那你是认真地在和我女儿交往了?
我也点头,说我很想认真,但我担心处理不好这段感情……
清田次郎呼了口气,说左飞,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能看得出来千夏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她这么喜欢一个人。她是这么倔强的一个姑娘,说要嫁给你,就一定会嫁给你。
我沉默。
清田次郎把枪放了下去,将手放在我的肩上,说左飞,你没有加入洪门?
清田次郎突然转移话题,把我都吓了一跳,说没有。
“那青族呢?”
“也没有。”
“为什么?据我所知,你的那两个朋友一个加入洪门,一个加入青族,你为什么无动于衷?”
我说我不喜欢受制于人,他们加那是他们的事。
“好、好、好。”
清田次郎连说了三个好字,又说:“洪门和青族在东洋的势力虽大,但到底不是我们本地的人,有谁愿意看到在自己国家的地盘上,被一群外国人耀武扬威?就连政府方面都一直都想灭掉他们……”
说到这里,清田次郎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赶紧改口:“总之,跟着他们一定是没前途的,你的选择十分正确!”
而我的心里怦怦直跳,我几乎百分百可以断定,清田次郎说的“政府方面”就是樱花!
樱花要灭掉洪门和青族?
这就是樱花最近和稻川会频频接触的原因?手机用户请访问( )
1914 千夏,混元归一
我的心中激荡,面上却故作沉默。
清田次郎继续说道:“其实我打听过你们的底细,知道你们曾在华夏十分风光,但因为风光地过了头,所以被国家赶了出来,是不是?”
我依旧沉默,这些事情洪门和青族能查的出来,稻川会当然也能查得出来。清田次郎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相信我,如果你想在东洋这块土地上长久地呆下去,还是投靠本土的势力比较好;洪门和青族势力虽然不小,终究不受本土民众和政府待见。随时都有被连锅端的可能。”
我说他们在东洋几十年了,到现在还是好好的。
“过去不收拾,不代表现在不收拾;现在不收拾,不代表将来不收拾。你们华夏有句话,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果你是东洋政府,你会允许洪门和青族这两个外来势力称王称霸么?”
我继续沉默。
其实在我来之前,我就知道清田次郎想拉我入伙;就算我不和千夏在一起,清田次郎也会拉我入伙;不是我自恋,像我这样的高手,哪个势力见了不想将我招入麾下?
但就如猴子说的,如果我和千夏在一起了,清田次郎就会对我更加信任。
当然。我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如果我立刻答应清田次郎,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也知道该怎样去欲擒故纵,便假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坦白说,清田先生,我不加入洪门和青族,并不代表着我要加入稻川会。正如你所说的,我曾在我们国内风光过,也曾经权倾小半个天下,但就是因为风光过,才更向往平淡的生活,我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的世界。”
清田次郎点头,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其实就包括我自己,有时候也很厌倦这样的生活。但你们华夏还有句古话,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也是咱们这种人的宿命。你不想再搀和这种事情,可我问你,千夏将来是要接手稻川会的,你身为她的丈夫,会袖手旁观么?
我说清田先生,我和千夏现在只是谈恋爱而已,说这些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
清田次郎摇头,说一点都不早,千夏是我的女儿,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和这些事情扯不清关系;就像昨天,她被那群飞车党绑架,你不是一样被搅进去了么?这些事情以后肯定不会少的,你身为她的男朋友,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我叹了口气,说清田先生,您说的一点都没错,和您的女儿在一起,就相当于和麻烦在一起。其实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您的女儿实在太优秀,我总是避免不了被她吸引,而且为了她,我也不怕任何麻烦。
清田次郎笑了,搂着我的肩膀,说这就对了,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能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一定要加入稻川会,你可以先和她在一起,我们顺其自然吧。
我点头。说好。
我们从天台上下去以后,千夏也正好洗澡出来了。清田次郎让我们准备一下,说一会儿带我们去打高尔夫球,千夏便把我领进房间,让我拿吹风机帮她吹头发,她则赶紧化妆。
千夏的头发很好。柔软、细腻,本来湿漉漉的头发,在我的手里渐渐变得干燥。这种事情,我只帮王瑶做过,千夏还是第二个;而且严格意义来说,千夏也是第二个我“亲口承认”过的女朋友。
头发吹干。千夏的妆也画好了。她回过头来,冲我嫣然一笑,确实让我怦然心动。她又把胳膊抬起来放到我嘴边,说师父,我香不香?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香。又说:“你很在乎自己香不香啊?”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千夏又笑。说对啊,哪个女生不希望自己香香的?
收拾好了,我们便出了门,坐上清田次郎的车,来到别墅区内的一块高尔夫球场。猴子家也有高尔夫球场,我没事也去打两场。所以技术还行,能勉强应付得来。
此时阳光正好,草地也绿油油的,天地间一片静谧,使人心情舒畅。我和清田次郎每人一杆,轻松而惬意地打着。一边打一边聊天,穿着一条花裙子的千夏就陪在我们左右。
千夏虽然是清田次郎的女儿,可是竟然不会打高尔夫球,原来她之前十分叛逆,清田次郎让她做什么,她偏不做什么;清田次郎让她学高尔夫球。她偏偏要去打篮球,打得一团稀烂。
现在倒好,看见我和清田次郎打高尔夫,千夏又手痒痒了,嚷嚷着要学。清田次郎哈哈地笑,让我教她。于是我便站在千夏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腰,和她头挨着头,又抓着她的双手,告诉她该怎么挥杆,怎么用力。
打了几下,千夏突然问我:“师父,我身上香么?”
我好无语,真不知道千夏一天要问几次这个问题。我说香,你最香了,是天下第一香。
千夏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在风中传出去很远很远。
清田次郎和我聊天,言谈之间总是询问我过去的事情,我也半真半假地告诉他,说我曾统治一整个地区的地下势力,这个地区大概有两三个东洋那么大吧;还是另外一个人数约十万人教会的教主,当然这些都已经随风而去了。
想当然的,清田次郎十分吃惊,吃惊之于又对我赞赏有加。说我年少有为。又问我,说就没有一点点不甘心么?
我说怎么没有不甘心?在跑路东洋之前,我们曾经大闹一场,想要夺取国家政权,但终究不是国家的对手,所以只能灰溜溜地辗转东洋。
清田次郎笑了。说没关系,总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当天晚上,我和千夏就在她家的别墅住下,当然没有在一个房间里睡觉。第二天回到学校以后,我便给猴子打电话,说了昨天发生的事,还说樱花下一步的目标可能是要铲除洪门和青族。
猴子说这个目标太大,可能一时半会儿实现不了,估计还有其他小的目标,让我持续盯紧。
之后的几天,清田次郎便有意无意地交给千夏一些任务,说是要提早锻炼她。我知道他这么做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就是要拖我下水,因为千夏在做事的时候,也总会拉上我。
连着做了几件事情,在我的帮助之下,千夏都做得很漂亮,得到了清田次郎的大力赞赏。我和千夏的感情也愈发浓烈起来。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在学校里,我俩也成了众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我们像普通情侣一样牵手、拥抱,但是极少接吻,更别说做些其他事了。哪怕是没人的时候,我也极力保持着克制,千夏对此有些微词,但也没有太表现出来,她以为我是惦记国内的女朋友,实际上我是不想伤她太深。
我以为千夏和我在一起几天就会厌倦,毕竟像她这样的女生,所遇过的优秀男生也有不少;但她好像越来越喜欢我、越来越离不开我。每天和我分开的时候都依依不舍,要抱我好久好久,然后问我她香不香。
香啊,真香,好想一口吃掉。
拥抱千夏的时候,我倒不会觉得对不起王瑶。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仍会觉得惭愧。我在想摊牌的那天,千夏会是怎么样的,会因此而精神崩溃么?
这一天,千夏又找到我,说她爸给安排了一桩新的任务。
说稻川会以前有个组长。叫武田,后来叛了、跑了。如今,查到了这个武田的踪迹,让千夏去收拾他。因为武田难收拾,清田次郎还特意拨给她五十名七杀组的成员,由此可见对这武田有多重视。
千夏当然还是叫上我。
入夜。准时行动。
根据消息,武田藏身在一家酒馆。到了酒馆附近以后,我让千夏和七杀组成员在外等候,我进去摸一下这个武田的行踪,看能不能把他给引出来。进了酒馆,我一眼就看到了武田的背影。
在这之前。我已经知道了武田长得什么模样,今天穿着什么衣服,所以虽然我只看到一个背影,马上就认出了武田。我要了一杯酒,悄悄地走过去,武田好像喝得不少,正趴在桌上睡觉。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武田的肩膀。
“嗯?”
武田醉眼朦胧地抬头看我,而我却吃了一惊,因为这不是武田!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千夏的惊叫。
我的脑中嗡一声响,知道中了武田的调虎离山之计。没想到竟然小看了这个武田。我立刻拔腿朝着酒馆外面跑去,只见外面的马路上,七杀组成员已经倒下一片,而真正的武田已经朝着千夏奔去。
千夏疾退,但依旧快不过武田,武田伸手便去抓她的肩膀。
“混元归一!”我冲千夏一声大吼。
武田显然看不上千夏,所以在进攻千夏的时候门户大开,这时候只要一招混元归一,就能轻轻松松制服武田。
我的一声大吼之下,千夏立刻伸手朝着武田的喉咙掐去。手机用户请访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