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意外离开
池亦彻进入浴室后,唐曼径直套上自己的衣服,随即奔出酒店。
拦下一辆的士后,唐曼立即给米洲拨了一通电话。
幸好,电话很快便接通。
"米洲,你在哪?"唐曼焦急地问道。
"我在家。"米洲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异常。
"好,我马上回家。"结束通话,唐曼吩咐司机加快车。
回到别墅,唐曼在脑子里设想了诸多如何向米洲解释的画面,但是,最终她还是决定向米洲坦诚。无论米洲对待此事的看法如何,无论米洲的决定如何,她都不想隐瞒米洲,她尊重米洲所作的任何决定。
打开别墅的大门,视线中并没有出现米洲的身影,然而,眼前的一幕却令她无比震撼,眸子瞪得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偌大的别墅大厅,此刻呈现的确实一片花的海洋。
大厅内,但凡能过脚的地步,全都被粉色的香槟玫瑰所包围,室内洋溢着美国幽绵的暗香,令人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唐曼轻轻地扫视四周,依旧没有现米洲的身影,但她相信,眼前的一切一定是米洲刻意准备的。天,要制造出如此美丽的一幕,米洲大概是将整个波士顿的香槟玫瑰全都买下来了呢?
就在唐曼矗立在原地,眉心因不解而蹙起时,厅内突然响起了一悠扬浪漫的欧式古典歌曲,紧接着,在唐曼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米洲身着纯白色的西装出现在花海的另一端。
唐曼有那么一?那的恍神,她怔怔地看着米洲朝她走来。
突然,就在米洲与她的距离相隔不到一米之远时,米洲攸地单膝跪下,他自身后拿出一束鲜艳妖娆的火红玫瑰,他抬眸对上她清漾的眸子,深情道,"goey,你愿意成为米范的母亲,米洲的妻子吗?"
唐曼楞了。
下一秒,米洲拿出一个天蓝色的绒盒,绒盒内视一枚璀璨闪耀的心型钻戒,他继续道,"未来的日子我会倾尽全力给你安逸与稳定,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她曾经很果断地告诉自己,只要出现这一幕,她会毫不犹豫地接过鲜花,让他亲手帮她戴上戒指,然而,此刻她的脑子却是混沌一片,她开始不知所措……
"米洲……"她原以为,米洲至少会询问她昨晚所生的事。
米洲深知唐曼的顾虑,他平静地解释道,"我承认,当我知道你和池总在一起时,我很失落,我好想亲口听听你的解释,可是,我和你相处三年,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猜忌与不愉快,既然选择和你相守一生,我就必须学会信任你,包容你,所以,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相信你!"
米洲之所以出现在华盛顿,原因很简单。
昨日,唐曼被霍夫曼"骚扰"时,她的手机落在地上,然而,通话却没有结束,米洲清晰地听见霍夫曼那一连串的下贱字眼——为了池总,你还是可以献出自己的嘛,米洲再也按捺不住,他一方面但心唐曼出事,另一方面却又联想到唐曼愿意为池亦彻所做的"牺牲",他心底的怒火窜涌,一时间便由华盛顿飞往波士顿。
当他用gpa定位系统查找到唐曼时,却现她居然呆在池亦彻的酒店套房内。
那一刻,站在酒店的套房门口,他复杂抑郁的心情可想而知,最终,他按下了门铃。
当他见到池亦彻简单得只是披一件睡袍站在门外,他的新在那一?那跌得粉碎,他失望,愈加失落……
他已经分不清唐曼究竟在乎谁?
转很离去的那一秒,他想起了唐曼的选择,忽然之间,他仿佛在暗黑中见到一丝曙光,他告诉自己,他不该对唐曼有任何怀疑,她原有机会同池亦彻光明正大在一起,可是她选择了他,她放弃了池亦彻,所以,即便生任何事,一定不会是出于她的本意!
他终于说服自己,不想他们之间有任何变量,他一时间营造了此刻的气氛,他只是想向她表明,他永远在她身边!
面对这样一个深情款款而有温柔体贴的男人,她想不到理由去拒绝,可是,她的心却在此刻摇摆不定……
一个可以无时无刻带给她伤害与眼泪的男人,一个可以无时无刻带给她欢笑与甜蜜的男人,她犹豫了……
其实,这个选择很容易,只是,她一直没有迈过内心深处的那道坎。
就在米洲带着期许的眸光幽幽望着唐曼时,米范不知从哪个方向冒了出来,他的步伐不太稳,小小的身子瞬间抱着唐曼的大腿。
他稚气的脸庞抬起,圆圆的大眼仰望着唐曼,"妈咪,你不要范范了吗?"
唐曼连忙摇头。
"儿子,小孩是不能参与大人之间的事,乖乖去房里玩。"米洲以父亲的威严道。米洲虽然希望唐曼能够正式接受他,可是,他不想他们能够结合的原因是由于米范。
孰知,米范紧紧地抱着唐曼,惟恐唐曼下一秒便会消失似地,他小小的脑袋撇开,完全无视米洲的话。
"妈咪,范范要抱抱!"米范嘟喃地说着,随即展开双手。
唐曼本能地抱起米范,内心愈加杂乱。
"爹地说妈咪以后会帮范范生好多弟弟妹妹,妈咪,大人是不可以说谎的,对吗?"米范天真地询问道。
唐曼怔楞地望着米范,他是她一天天看着长大的,他是那么可爱,那么天真的孩子,她无法想象,某一天他失去了她的照顾会怎样?
她很喜欢孩子,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她亦不舍离开米范。
是的,她想要的生活是那种简简单单,温馨平静的生活,既然之前就已经做了选择,她就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给米洲一个交代,而且,她实实在在想要继续回到这三年所过的无忧无虑的日子里,不愿再徘徊了……
唐曼深吸了口气,终于点了点头,她将自己的手伸出。没人知道,这一刻的择选以及心头淡淡的凄楚,她将终生难忘。
米洲俊雅的脸庞攸地漾起幸福的笑意,他起身将那枚闪耀的钻戒套上她的无名指,随即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这一次,她没有逃避……
米范见米洲亲吻唐曼,立即鼓起腮帮,嘟起嘴,"范范也要爹地亲亲……"
下午,唐曼回到"远征",米洲并没有陪在她身边,她知道,他是不想给她压力。
唐曼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出纸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自洗手间步出的艾琳,原是见到唐曼满面欢喜,在看见她收拾东西的举动时,她笑意嫣然的脸瞬间敛下。
她冲到唐曼身旁,将手挡在桌面,疑惑道,"goey,你在做什么?"
"艾琳,我可能不会在"远征"继续工作了。"唐曼平静道。
"你在说什么?好好的工作为啥不干了?"艾琳瞠着眸,甚是不解。
"米洲打算自己开公司,我们可能会离开这儿。"的确,她与米洲已经商量好了。
"天?,goey,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艾琳甚是不明,眨了眨眼道,"你自己也说过,池老大不过半年就要回国管理总部,米经理肯定会接手总裁的位置,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你们要去开公司呢?"要知道,"远征"如今是池氏的直属分公司,若是能胜任"远征"总裁一职,那前途与钱途可是无可估量的。
"我们想换换坏境。"唐曼的理由很简单。
艾琳突然抱住唐曼,微微红着眼,"goey,你怎舍得丢下我一个人?你走了,未来谁和我调侃?我不想你走……"
"池总在办公室吗?"唐曼拿起桌面上计算机刚刚打好的辞呈。
"在,你不会是去向池老大递辞呈吧?"艾琳甚是担忧道。
"你放心,即便我离开你,我们还是可以经常联系到啊!"在她看来,艾琳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每个人都必须学会适应。
艾琳扯着唐曼的佯装衣角,站在一旁不舍地摇头。
唐曼轻轻移开艾琳的小手,淡淡笑道,"乖,以后我没在你身边,你可不许经常闯祸,我希望你早点追到宫朔!"
艾琳被唐曼这一番离别赠语所感动,不舍的眼泪瞬间凝聚在眼眶。
唐曼拿着辞呈来到总裁办公室外,轻敲了两声,觉房门并没有上,她轻轻一推。
背着光,池亦彻正站在落地窗前,他伟岸的身躯挡住了室内一部分的光线,空气内充斥着他淡淡的男性气息,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种犹如天生的主宰者般君临天下,不可一世。
由于有了上一回的教训,唐曼此次特意将办公室房门敞开,"池总。"
"什么事?"池亦彻回,俊逸的脸庞没有丝毫波澜,完全不似清早般邪恶无赖。
"这是我的辞呈!"唐曼将辞呈放在办公桌上。
池亦彻坐回办公桌后,手指几乎没有触碰那份辞呈,他偏着头,半眯着黑眸道,"辞职总需要理由!!"
唐曼咬着牙,狠狠盯着眼前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还需要理由吗?她被他骚扰得还不够吗?想起昨夜,她真想挥拳打扁他!
"我要结婚,而且米洲正筹备自己开公司。"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池亦彻黑眸狡黯一凛。看来,他小看了米洲与唐曼这三年所建立的感情与信任,米洲前脚递辞呈,她后脚便已经跟着来了。
"结婚可以请婚嫁!"池亦彻随即冷声道。
"池总,辞职想必是我的自由吧?"唐曼亦毫不客气道。"远征"与员工是按年制签订合同,她正好合同期满,尚未继续签署合同。
知道这个小女人是在为昨晚的事而生气,池亦彻淡漠勾起唇角。
又是这种邪恶的表情,唐曼索性移开头,懒得看他。
池亦彻起身,缓步朝她走来。
唐曼明显感觉到面前的光线越来越暗,她攸地转头,现他放大的俊颜已经在她眼前,她的心登时一跳。
当她想要伸手推开他时,他的身子却越过她,径直步向房门,随即将房门反锁关上。
抽了一口气的时间,她才现,危险意识太弱的她落难了,她连忙转身欲逃,熟料,池亦彻就在她的身后!
唐曼略带恐惧地向后退,眼神时刻盯紧他的一举一动。
终于,她的身子抵在了办公桌,她无法在后退。
她拔腿想要逃,可是下一秒,她轻盈的身子已经被人一握,她被他控制在办公桌前,步子无法移动。
"池亦彻!!"唐曼毫无顾忌地大喊了一声。语调高昂的程度,估计办公室外没几个人听不见!
池亦彻邪邪地笑道,"你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他慵懒和煦的语调。
"你根本就是一个大无赖,快放开我,辞呈我已经递了!!"她真的好想破口大?。
池亦彻伸出双手将她环抱在怀中,俊颜始终呈现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看着她挣扎,嘴角肆意地高扬,攸地,趁她不注意,他俯宠溺地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猛地被他亲吻,唐曼脸色一红,恼羞成怒道,"你再这样……我就喊了!"这次,她可不是在开玩笑。
池亦彻笑了笑随即松手,不过在松手之前他抛下这么一句话,"你要辞职可以,结婚我不准,除非,你的新郎是我!!"
唐曼攸地跳离他有三米之远,瞪着他,愤愤咬唇道,"混蛋!"
池亦彻攸然地看着她,拘着笑,毫不在意。
唐曼自知和这男人不能有过多接触,低拉平因挣扎而微微褶皱的洋装,随即气鼓鼓地离去。
翌日。
唐曼与米洲在外人看来,虽然早就是夫妻,但是,米洲始终认为他该给唐曼一个婚礼,哪怕是最简单的。
米洲将教堂选择在波士顿一个酒庄的附近,那儿绿草蓝天,甚是写意。
米洲的父母各自离异,米洲自小与父母的关系便是疏离淡漠,而唐曼的养父母在中国,两人商议,等婚礼仪式结束后,两人再告之各自父母他们结婚的消息。
虽然没有穿婚纱,但唐曼还是选择了一身纯洁白的洋装,教堂内,大部分是米洲的朋友,唐曼并不是很熟。
米范被米洲的一个友人抱着,他仿佛知道"父母"正在办一件重要的大事,甚是乖巧。
米洲换来了律师,他们决定再彼此说出"我愿意"时,在律师与牧师的见证下,在结婚登记申明书上签下各自的名字。
此刻,米洲一身黑色的燕尾西服,唐曼挽着他的手,两人缓缓地行走于红地毯。
虽然见证这一刻的人不是很多,但是米洲的用心,唐曼还是见到了。
唐曼全城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她不敢设想未来,愈加不敢回忆过去,一旦有些身影,有些事无法再脑子内摒除,她便转望着米洲,努力告诉自己,米洲才是她今后能够依靠的人!
终于,两人来到牧师的面前。
米洲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他温柔地看着唐曼。他誓,他会将她当作宝贝一般疼爱!
牧师是一位年迈苍老的老人,律师站在一旁。
只见牧师清了清嗓子,以苍劲有力的声音道,"米洲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唐曼为妻,从此同甘共苦,祸福与共?"
"我愿意!"米洲几乎没有考虑,他大声地宣誓他的答案。
牧师将转向唐曼,"唐曼小姐,你是否愿意嫁予米洲为妻,从此同甘共苦,祸福与共?"
这一秒,唐曼无法控制地陷入回忆。
她会想起数年前,一位司仪也曾这么问过她,只是,当时司仪所念的名字是"桑雅",而新郎亦不是此刻与她站在一起的人。
隐隐的酸楚涌上心头,她知道,她至始至终都是一个矛盾的女人。
唐曼沉溺于思绪太久,牧师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她。
米洲轻轻以肩膀碰了一下唐曼,唐曼霎时自神游的思绪中回神,她瞥了一眼米洲雅致的侧颜,随即垂下眸,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最后道——
"我愿……"唐曼的"意"字还没脱口,教堂外一声响声的推门声,突然传入在坐所有人的耳畔,众人回头。
只见池亦彻身着剪裁合宜的银灰色西装,他昂然的身躯直直朝唐曼走来,面无表情的俊颜,眼神却是透露着阴寒与冷肃。
米洲瞬间蹙眉。
唐曼的眸子由垂落渐渐瞠大,她不相信,他居然会出现……她以为他在和她开玩笑。
"唐曼,跟我走!"众目睽睽之下,池亦彻毫无顾忌,即便现场有人认出他,他的俊眉也没挑一下。
唐曼愣愣地望着他,没有反应。
池亦彻随即伸出手,眸光依旧凝盯着她。
米洲曾经料想过池亦彻会在这一刻出现,但是,他不会退缩,因为唐曼选择的他!
"池总,您是来参加我和goey的婚礼吗?"米洲明知故问道。
"我要带走她!"池亦彻冷眸扫向米洲。
"我不会跟你走!"唐曼冷声道。他以为她是什么人?曾经带给她的心酸与痛楚他置若罔闻,而当他需要她的时候,她就必须留在他身边?
不,她曾经无数次跳进他所设定的圈套、陷阱、利用,哪怕最后他们勉强在一起,他依旧不能给她她所想要的东西……七年时间,等待的数字已经远远过她的想象,她再也不敢对他心存希翼,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关系!
"要我扛着你离开吗?"池亦彻嘴角飞扬,语调强势。
唐曼别开头,随即对牧师道,"请继续。"她选择无视他的存在。
牧师与众人并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新娘既然说了,牧师只有清嗓继续。"唐曼,你是否愿意嫁予米洲为妻,从此同甘共苦,祸福与共?"
"唐曼,你有本事说你愿意试试看!!"池亦彻的言语并没有刻意扬高或带有丝毫的威胁,仿佛在说一见漫不经心的事。
然而,唐曼却清楚的指导他说这句话所隐含的危险。
唐曼想要转身同他说清楚,米洲适时扶住了她的肩膀,只见一旁的年轻律师朝池亦彻走来。
律师到,"池先生,今日是米先生与唐小姐的结婚典礼,男女双方若是愿意结婚,三方是无权干涉的!"律师虽是米洲的朋友,但他说的却是事实。
池亦彻冷冷一笑,看来米洲并非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今日一定要带走她呢?"池亦彻丝毫没有减弱锐气。
"我不会跟你走,你走!!"她再次强调,她讨厌他嚣张自大的语气。他根本是有心来破坏婚礼的!
池亦彻舐了舐唇瓣,他径直走到她身边,薄唇在她耳畔轻轻逸出,"你难道就不害怕,我们昨晚已经制造了一个小生命?"
唐曼憋在胸口的怒火与恼羞霎时爆,她挥手,却被他的前一秒擒住。"我说过,我不会再放开你!!"
"池总,请你离开,否则,我会报警处理这件事。"米洲将唐曼护在身后,挺身而出。
池亦彻的眼中根本就没有米洲,黑眸冷睨向唐曼,"过来!"
唐曼没有作答,她紧咬着唇瓣。她其实早就慌了,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狂乱的心就已经无法控制!
"唐曼!"他的一句呼唤似在警告。
唐曼杏眼闪过一丝恐惧,然而她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该死的!!"池亦彻简直要抓狂,他誓,揪住她,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池先生,请您尊重婚礼的庄严!"律师再一次提醒道。
律师的出现显然是池亦彻的阻碍,而池亦彻的神情却是势在必得!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的情况下,池亦彻的手机突然传来一记震动,池亦彻轻掠了一眼手机上的人名,脸色逐渐变得铁青,最后罩上一层寒霜。
池亦彻攸然转身,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一贯的淡冷语气逸出,"林恩……"
池亦彻在通话中离开了教堂!
米洲颇为愕然,唐曼却是怔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最后淡淡地敛下眸。
虐恋情深
第九十一章 尽情宣泄
池亦彻一时间搭乘飞机回国,因为,他手机上的简讯是由国内最具权威的心脏科医师所传送的。
夜晚十点,池亦彻顺利抵达国内。
池亦彻一时间便来到医师所在的医院,他的心颇为着急,神色亦出现少有的担忧。
然而,当他询问过医院,得知医师今日并没有心脏手术安排时,他抓狂得握拳狠狠捶向墙壁。
他冷着脸回到池宅,没有出乎他的意外,池母果然完好无缺地坐在沙上,正幽幽地品尝着佣人端上来的补气益血的老年保养品。
池母见到池亦彻时,眉眼弯弯,立即像个小孩笑开了花,"亦彻,你回来了!"算起来,池亦彻离开池母似乎还未过两个月,但对于身心孤独的老人来说,那简直是个漫长的日子。
"为什么要林医师欺骗我?"池亦彻冷声质问自己的母亲。他收到林医师的简讯——"令堂临时心脏病复,手术成败就在今夜,请急回国",他不得不撇下一切事物,一时间回国,毕竟,心脏手术的成败,往往就是生命的存亡。
"你先坐下来,看你着急的,听妈咪解释。"池母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示意池亦彻做到她身边。
池亦彻只能暂时压抑住满腔的怒火,移至池母身旁。不过,见到母亲没事,他还是大大宽了口气。
"你在波士顿遇见了那个女人,我知道你在婚礼上阻止她嫁给其它男人,我只好用这个办法阻止你!"池母坦诚道。
"妈咪,我不想再听见你对她有任何偏见,而且,未来池家的儿媳妇只会是她,无论你是否接受!"池亦彻愤然起身,语调略显不悦。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池母亦起身望着高大挺拔的儿子。
"执迷不悟的是你?"池亦彻皱着眉,冷声道。"就因为她是唐家的女儿,这些年,你和爹地始终对她有偏见,我倒想问问,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不能给她多一点点的包容?"
"她有目的的接近你,之后害了亚宁,害了桑雅,甚至害了你的父亲,她根本就是一个不详的女人!"池母冷嗤道。
"她究竟有没有伤害这些人,相信你很清楚,我不想解释!"说罢,池亦彻踱至大门。
池母连忙唤道,"你去哪?"
池亦彻止步,背对着池母,眸光望着前方,坚定道,"我要将她带回我身边,谁也不能阻止!!"
"亦彻,全天下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你偏要选她?她都可以放弃你与其它男人结婚,你却紧缠着她不放,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池母的雍容已不如三年前紧实,此刻因怒而皱成一团。
"很抱歉,这个鬼会是你未来孙子的唯一母亲,我不会再放开她,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池亦彻冷肃地宣誓道。
"我永远都不会承认她!"池母亦表明立场。
"我们不需要你得承认!"今后,他不会再让她在这个家中受一丁点的委屈,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
不再与母亲纠缠,池亦彻步出池宅,随即开车离去。
池亦彻连夜上了飞机,此刻已有些疲惫。
飞机经过大约十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在翌日上午抵达了波士顿。
一下飞机,池亦彻立即拿出手机给宫朔打了一通电话。
池亦彻还未开口,宫朔战战兢兢的声音却已经传来,"总裁,我不是故意的,早在您出国前,老夫人便嘱咐我随时向她汇报您的行踪,我若不照做,她便在家中自刎。"
这招或许对池亦彻不再管用,池母只好转移至宫朔!
难怪他的母亲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利用假消息"欺骗"他回国,他早该料想到!
"唐曼呢?"不再纠结那件事,池亦彻道出心底所想。
"唐小姐与米先生,林恩小姐仍在教堂!"宫朔已经守在那儿整整一夜了。
看来,林恩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婚礼恐怕没有顺利举行,这亦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
池亦彻驱车来到教堂,宫朔一时间便迎了上来,简单交待了一些情况后,池亦彻这才推门进入教堂。
教堂内,早已没有了宾客,三人坐在宾客位置上,米范在米洲的怀中熟睡,四周寂静一片。
池亦彻清脆的脚步声徐徐传入三个人的耳畔,三个人同时回。
米洲与林恩的表情一致,没有丝毫意外池亦彻的出现,倒是唐曼愣愣地瞪大眼瞳。
池亦彻现林恩的眼眸有些红肿,他随即坐在林恩身旁。
"池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林恩出现在婚礼上,就算她是米范的母亲,又怎样?"米洲阴恻的脸孔隐隐透着不悦。
"米洲,我承认,当我听说你要结婚时,我心底的唯一念头便是阻止你……我很傻,这些年看着你流连花丛,我居然很开心呢,我以为至少你没有爱上其它女人,可是,我没有想到,花花公子只是你的外表,你真正在乎的人却是Joey……"林恩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落寞,亦有一丝失望。
"林恩……"唐曼轻轻唤了声。没人知道,唐曼此刻的心情是纠结且不安的,她突然觉得她是一个罪人。
昨日,池亦彻走后没多久,牧师正准备继续婚礼仪式时,一旁的律师突然附在米洲的耳畔说了两句悄悄话,米洲霎时一愣,随即对在场的宾客宣布,他们将延期婚礼。
宾客离开后,米洲才将律师的话转告给唐曼,原来,有人以重婚罪起诉了他,法院在没有得到确凿的无罪证据前,他不能结婚!
这个状告米洲的人,当然是林恩!
之后,林恩便赶来教堂!
面对米洲的质问,林恩保持沉默,因为,"结婚证"的确是她捏造的事实,目的就是为了阻止这场婚礼。
气氛僵持了许久,最后林恩向米洲提出,她要和唐曼好好谈谈,唐曼同意了。
林恩向唐曼?述了她与林州相遇的过程。
林恩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女人,当她得知她怀孕后,她试图隐瞒所有人,然而,她的父母还是看出了端倪。
面对父母的责?,她离开了家,默默隐忍,她的目的只是希望孩子能够平安出生。
突然有一天,她无意中在电视上看到米洲,她才知道,原来孩子的父亲是"远征"的总经理。明知道米洲与她同在一个城市,明知道米洲"近在咫尺"她却没有想过去找米洲负责。
最后,在她生产的那一天,医生要她填写孩子的生父名字时,她不由自主的填下了米洲两个字。
在她坐月子期间,父母时常来看她,她以为父母已经能够释怀她未婚先孕的事实,她感到很欣慰。
可她没想到,有一天,父母居然趁她休息之际,私自给孩子做了dna亲子鉴定,最后父亲假装某家医院的医生将孩子交给了米洲。
她舍不得孩子,可又不敢找上米洲,终日沉浸在悲痛中。
终于,她得知米洲遇见了唐曼,她知道唐曼将孩子照顾得很好,她远远地望着他们一家三口,她的心渐渐宽慰。
不知道为什么,唐曼听完这个故事后,她与林恩整整泪流了一夜。
林恩的故事勾起了唐曼诸多的回忆,因为,她也曾迫于无奈"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能深切感觉到林恩所受的苦与痛……
"如果你在意米范,为什么三年前可以对他弃而不顾?"米洲始终在意的是这件事,而他并不知道林恩这三年所遭受的苦楚。
或许是米洲的音调过大,米范在米洲的怀中幽幽醒来,他眨巴着大眼望着父亲,稚嫩的声音传来,"爹地,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唐曼与林恩同时望着米范,林恩却是紧紧咬住下唇,眼眶渐渐凝聚着泪水。
随即,林恩从容地拭去眼角的泪痕,她恢复了一贯的女强人的表情,她对池亦彻笑了笑道,"池总,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林恩眼底的落寞当然逃不过池亦彻锐利的眸子,池亦彻在这一刻惊觉,原来,他在努力达成自己的目的的同时,竟间接地伤害了林恩。
欲转身离去的一?那,林恩平静得望了一眼米洲,"我知道你会照顾好范范,从此,我不会再骚扰你,你可以当做我从来没有存在过。"
米洲的心情甚是复杂,林恩的眼泪犹如炽热的火焰灼伤了他。
林恩终于昂迈开步伐,唐曼本能地追了上去,她挡在林恩面前,"为什么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米洲?"
林恩淡淡的摇了摇头,"Joey,米洲在乎的是你!"林恩没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教堂。
唐曼转身看着教堂里的两个男人,鼻子猛然间有些酸楚上涌,随即,她自米洲手中接过米范,紧跟着离开了教堂。
池亦彻与米洲这一刻居然惊人的默契,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目视着她离开。
有了林恩这段插曲,唐曼与米洲之间好似突然有道无形的墙,他们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可是不再有从前那种无拘无束的欢笑与乐趣。
整整十天过去,两人皆默契的不提婚礼延期的事宜,而这十天,池亦彻亦没有出现在唐曼的面前。
所有人都好像经历了一个沉重的打击,各自在暗处舐舔着伤口。
近日米洲都在忙碌新公司的成立,时常是早出晚归。
是日夜晚,唐曼哄米范睡着后,她坐在别墅的大厅,抱着抱枕,静静地等待米洲。
她思虑了十天,经过反复的挣扎,她终于决定将林恩的事告之米洲。
凌晨,大门外终于传来响动,门被人打开,她将视线瞟了过去,没有意外,米洲正在门口换鞋。
米洲抬眸,无意间见到唐曼,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他轻声问道,"儿子睡了吗?"
唐曼点了点头。
米洲随即坐在唐曼身旁,觉她的身子有些冰,他褪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怎么不睡觉?"
"米洲,我有话想对你说!"唐曼抬起眸子,认真地看着他。
"好。"
唐曼吞了口气,缓声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林恩当年为什么会将范范抛弃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她答应过林恩,她会将这件事保密,可是,她觉那样做对林恩太过残忍,上天是公平的,任何人都不该放弃!
"如果那件事会影响到你我之间的感情,那么,我不想听!"米洲直接表态道。林恩或许是米饭的亲身母亲,可是,这三年,他的世界根本就没有林恩这个人,他唯一想要真心对待的女人,至始至终便只有唐曼!
"不,你必须要听。"唐曼坚持道。
米洲拗不过唐曼,只好静静地听她倾诉。
唐曼将林恩的故事一字不漏地告之米洲,她看见米洲脸上复杂的变化,她知道,米粥并不如表面上的风流,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米洲,林恩为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她没有丝毫怨言,我们都不该如此自私,范范始终需要的是亲生母亲的呵护!"她能够体会到林恩所承受的痛,世间上每一个母亲都希望孩子能够留在自己的身边,而且,林恩在乎米洲,这点从林恩看着米洲时心痛与无助的表情中可得知。
这个故事太过震撼,震撼到米洲陷入无措。他没有想过,这个世界竟有一个女人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的带敬爱……
半晌,米洲自沉默中回神,他望着唐曼精美的侧颜,"Joey,你希望我对林恩负责?"
"不,我只是觉得,其实我并不适合你,而我应该将你还给林恩……或许,三年前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依林恩的性子,她至少会争取,可是我在你身边,她选择了默默退出……"
林恩得知米洲的婚讯时,林恩本能地想要破坏,可,当林恩看见米洲完全将她当做陌生人一般看待时,林恩的心受伤了,她甚至觉得不该出现……
米洲倏地握住唐曼的手,他蹲靠在唐曼身旁,柔声道,"Joey,婚礼延期了,我们可以再选个日子,你只要做最美的新娘,我保证,我会处理好一切!"米洲一心以为唐曼是在害怕林恩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隔。
唐曼摇了摇头,自米洲紧握的手中抽出,嗓音带着些学的愧疚,"米洲,对不起……林恩并不是我们之间主要的原因……我本以为我能够跨越心中的那道坎,可是,我现我做不到……"
"你心底的那道坎就是池亦彻吗?"此刻,米洲不再恭谨地称呼他为"池总"。
唐曼咬着唇,淡淡地敛下眸,"这对你不公平……"
"所以,这三年我们的展仅限于同在一个屋檐下,就连我们即将结婚,你面对我的亲吻时,依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直都存在他的心中,只是他一直在逃避,不愿意去接受。
"米洲,我想我们可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可以将你和范范当作我最亲的人,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生活……"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米洲沉默地别开头,心虽痛,他却无法对她生气。
"对不起……"她不断地向米洲道歉。
片刻之后,"不用说对不起……"米洲抬眸扶着她的脸,眼见她的泪水即将滑落眼眶,他迅拭去,"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流泪……"
他该谢谢她的坦诚,如果,和他在一起只是她在勉强自己逃避一个事实,那么,他宁愿她选择正视……
"米洲……"唐曼将埋在他的怀中,声音逐渐哽咽。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她以为和米洲在一起,米洲便能够幸福,而她亦不会终日沉浸在过往的回忆当中,可是,当她与米洲行走在红地毯之时,她的心竟全无感觉,脑中不断播放的是她与池亦彻的回忆……
她叮嘱自己不该再留恋,可是,她眼睁睁看着池亦彻的背影渐渐离去,心却是说不出的心酸加失落……
那一刻,她才知道,她的心从遗失的那一天起,就注定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米洲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他给予她最大的温暖与依靠。
他的心在抽搐,从未有一刻如此刻,他感到,他是如此的在乎她!
隔日。
米洲为新公司的事儿奔波,米范重新回到了幼儿园,唐曼由于没有了工作,拥有大量空闲时间的她,只好出去走走。
每个女人都爱美,她亦不例外,可她却不爱逛街。倒不是她不喜欢喧闹的环境,而是每当看见路人一张张欢笑的脸,她就忍不住想要拿出镜子照照自己,顺便问自己,当年那个天真无忧的小女孩,究竟哪去了?
她想打电话给艾琳,她开始想念这个活泼的女孩,突然之间,她是那么的无助……
街道上的每一间店面都在以各自的花哨方式吸引顾客,她在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直到身旁听见"吱"的一声紧急?车声,她才回神,下意识地侧。
某人的车窗慢慢滑下,依旧是数年前那张俊逸到令人惊叹的男性脸孔,她望着他幽深的黑眸,突然回忆起那一幕,她拿着被撞坏的蛋糕,用力拍打他的车窗,他以一副冷峻的表情看着她,随即递给她名片……
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她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感觉好委屈……
他俊朗挺拔的身躯下了车,当他看见她像一个孩子般放肆流泪时,他的心倏地揪紧,他将她纳入怀抱,以男性的低沉嗓音柔声道,"怎么了?"
听见他的嗓音,她的泪愈加飙离得汹涌,她任由他拥在怀中。
他静静地拥着她,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她不停地流泪,甚至因控制不住哽咽而逸出声。
终于,她轻轻推开他的怀抱,她抬起通红的眸子,望着他,"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婚礼?"
"我说了,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他的口气依旧盛气凌人。
"即便我不愿意,你也会这么做吗?"她怔怔地问他。
"是。"他回答得异常坚定。
她突然挥起粉拳在他壮实的胸膛上乱舞,"你为什么还要招惹我?很多年前我就告诉过我,我会当真……"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抛弃一切,尽情地宣泄,"你害的我好惨,我怎么逃,也逃不开……"
蓦地,他擒住她的手,炙热的眸光无比的真挚,"还记得那晚的烟火吗?"
她被迫看着他。
"那不代表陨落,我想要告诉你,你在我心目中就是那永远都不会凋谢的烟火,它早已留给了我永恒的美丽。"曾经,这些肉麻的情话他不屑一顾,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是如此轻易脱口。
"呜……"她放声大哭。
他心疼地想要将她重新拥紧怀中,她却伸手推拒,奋力摇头,"我怕了……你是王子,我却不是你的灰姑娘……"
"是,你不是灰姑娘,你是足以匹配我的公主!"
"对不起,再给我一些时间……"曾经的回忆,在她的心上已经留下了太多太多难以愈合的伤口,她不敢再轻易尝试……
除非,这一次会是一辈子……
他看着她转身离去,他知道,他需要给她一点时间。
虐恋情深
第九十二章 不准再哭
一个月后。
无形中有股力量将唐曼与林恩拉得很近,这一个月来,林恩时常与唐曼通电话,两人都是聊一些生活琐事,各自都没有提及身边的人,她们就像一对相见恨晚的姐妹,彼此谈天时无拘无束。
是日,林恩约唐曼一起饮下午茶,两人来到波士顿最具民族特色的露天咖啡厅,坐在遮阳伞下,两人为各自点了一杯香浓的咖啡。
林恩摇着手中的勺子,唐曼则看着黑褐色的咖啡呆。
林恩抬眸瞄了一眼唐曼,见她失神,不禁问道,"怎么了?你有心事?"
唐曼摇了摇头,喘了口气道,"我原来很喜欢这种口味的蓝山咖啡,今天我却不太想喝。"
"那就换种口味,试试我这个!"林恩立即找来侍者,正欲帮唐曼叫一杯,唐曼却突然阻止。
"我想要一份咖喱土豆饭,这儿有吗?"唐曼询问侍者道。
"有,我们马上帮您准备,请稍等一下。"侍者恭谨道。
林恩微微瞠眸,"你没有用午餐?"
唐曼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午餐我吃得很饱,可是肚子还是觉得有些空。"她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最近什么也没干却感觉很疲惫,或许,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变得好吃懒做。
"哦。"林恩觉得唐曼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哪不对劲。
"范范很乖,他在学校,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什么时候,我带范范出来,我们一起去玩吧!"唐曼一直在找机会让林恩能够与范范单独相处。
"不了,我想米洲应该不会开心吧。"林恩拒绝。
"你是范范的亲生母亲,你有权利和范范相处,况且,米洲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不近人情,我已经将你的事告诉他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怀有很深的愧疚。"唐曼如实道。
"Joey,我不需要他的同情!"林恩平静道。
"我知道,我这是希望你们能有机会重新开始。"她无端霸占了米洲与米范三年,她该把他们还给林恩。
"恩?"林恩不明地看向唐曼。
"我和米粥不会再有婚礼了!"唐曼直接道出事实。
"为什么?"林恩愈加不解地蹙起眉心。
"米洲和我就像在孤岛飘荡的两人,我们可以相互扶持、相濡以沫,但,我们只能是最好的朋友……有种感情叫做在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我想,这就是我和米洲不能结合的原因。"她幽幽地解释道。她亦感到内疚,她不该选择自欺欺人,甚至伤害了米洲。
"那么,你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是……"林恩顿了顿,"池总?"
唐曼淡淡地摇了摇头,敛下眸,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这三年,我逼迫自己不去在意有关他的任何事,而我的确做到了,我以为我可以过得很好,可是,他一出现便轻易扰乱了我的生活,我时常感觉好累……"
"这说明,你根本就放不下他……"一个女人若真能够放下埋藏于心底的那个男人,她绝对不会再为那个男人而流泪,更加不会感觉到疲惫,因为心已经释然了。
"我好烦,林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是想解决林恩与米洲的问题,可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的心实在堵得慌。
"Joey,请容我帮池总说两句话。池总的个性我相信你比我了解,这段日子,他为了挽回你们之间的感情而作出的努力,你亦看在眼里,其实,我很羡慕你!"林恩脸上漾起一抹凄楚的笑,"你知道吗?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在披上嫁衣嫁给其它男人时,见到自己的王子适时阻止婚礼!"
"可是,他最后还是转身了……"她曾想过,如果婚礼上他能坚持到最后一秒,或许,最终的结果,连她都无法控制。
"转身?"林恩摇了摇头,"他居然没有告诉你他转身离开的原因?"
唐曼懵然地看着林恩。
林恩解释道,"池总的母亲因心脏病突濒临在死亡边缘,池总无从选择,可他并没有放弃你,他通知了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唐曼瞪大的眸子,微微泛红。她想起池亦彻不断在她面前宣誓的那句话——我不会再放开你!
"Joey,这个男人对待感情比较迟钝,你用了七年时间等待他开窍,如今,他终于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而你却在退却……何必将感情弄得这么累?爱,就要不顾一切去争取!"这是她的爱情观。
唐曼想要说什么,侍者已经将咖喱土豆饭端了上来。
瞟了一眼金黄色的咖喱饭,唐曼吞咽了下口水,却又是没有胃口。
"那么,你呢,为什么你不去争取?"唐曼问道。
"你错了,我并没有放弃他,我一直在等他,如果有天他的眼中能有我,我会不顾一切扑进他的怀抱。"林恩清淡的眸子中,闪耀着对未来的憧憬。
……
彼此都不想再聊这些沉重的话题,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倏地,林恩见唐曼叫来的咖喱饭一口都没动,不解道,"你不是肚子饿吗?"
"我忽然又没有胃口。"唐曼低看着已经冷却的咖喱饭,将它推向一旁。
"Joey,你最近……"林恩不确定地睨着唐曼,"我觉得,你该去看医生了。"
"啊,看什么医生?"唐曼茫然地问道。
"妇产科医生。"林恩面无表情道。
"看妇产科干嘛?"
"你一定是怀孕了!"林恩看着唐曼,严肃道。
"呵呵,怎么可能。"她笑答。
"你不是喜欢咖喱饭吗?为什么此刻却没有胃口?"林恩好整以暇地问道。
为了向林恩证明自己没有需要看医生,唐曼立即将咖喱饭移到面前,舀起一口饭,她的脸立即皱了起来,吐掉嘴里感觉变味的饭,她还觉得有些恶心。
"走吧,我陪你去医院!"说罢,林恩径直拉起唐曼。
她怀孕了,这回再也不可能有假,因为她几乎跑遍了波士顿的所有医院了!
唐曼缩在床头,抱着膝,脑子慌乱不安,怎么会这样?
该死的池亦彻,他是一个混蛋,坏男人!唐曼不断在心底咒?,她拿起床上的抱枕,狠狠地往地上摔。
上天总是在她摇摆不定时,无端制造出许多令人难以接受的意外,致使她措手不及!
她好烦,她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她甚至不敢告诉米洲,因为,她觉得好难堪……
她让林恩帮她隐瞒住这件事,她亦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池亦彻!
她该怎么办?
难道她的宿命就是同池亦彻纠缠一生吗?
床头上的手机倏地响起,熟悉的《遇见》旋律霎时飘扬在空寂的室内。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习惯将他的来电设定为同一种铃音,她的手一颤,原本想要挂掉,可是,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林恩得知她怀疑时所说的一句话——看吧,上天都在帮你们,好好把握吧!
最终,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是我。"池亦彻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传来。
"什么事?"她问。
"池氏在法国的分公司出了点事,我可能会去法国,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再回来……"他正色道。
"所以呢?"明知道他是在间接地询问她的答案,她却假装听不懂。
"明天,如果你愿意,我会在波士顿的私人机场等你。"法国的确生了一些事,而且牵连到池氏总部,他或许没有时间再呆在波士顿,所以,他想要离去前告之她一生。
"你又在耍什么手段?"她提出质疑。他是在逼她做个选择吗?
"我没有时间同你细说,但,我说过的话永远不会变,明天九点,我会在机场等你!"没有等唐曼作出表态,池亦彻已经率先结束通话。
唐曼木讷地放下手机,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他真的要离开波士顿了吗?这会不会又是他的某个计划?可是,他的语气却是这些日子少有的严肃……
思虑了片刻,唐曼拿起手机给艾琳打了一通电话。
"艾琳,我是Joey。"
"Jeoy,我想死你了,你这没良心的,撇下我一个人在公司……"艾琳兴奋中,不忘嗔责道。
唐曼始终拿艾琳这个小女孩没办法,简单地述说了一连串的"思念"后,唐曼转了个弯,认真问道,"呃,,其实我是想问你,远征最近怎么样了?"
"你是想问池总吧?"艾琳嘿嘿一笑。
"什么呀……"唐曼假意不知。
"你别不承认了。原来,米范不是你的儿子,你和米经理也没有结婚!有同事参加了你和米经理数日前的婚礼,不过,听说池总抢婚去了,最后你和米经理的婚礼吹了。"艾琳得意洋洋道。说实话,她还真希望Joey和池总在一起,那么,未来她追宫朔,那可就方便多了。
"别胡说了,我问你的,你还没回答呢!"池亦彻的一举一动,似乎都会成为公众舆论的对象,她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池总明天可能就要离开波士顿了,听说法国分公司出了很严重的商业纰漏,池总必须亲自去解决,而且,池总今日已经在会上宣布,宫朔即将留在波士顿暂代总裁一职!"艾琳道。
"真的吗?"唐曼杏眼圆瞠。难道,池亦彻即将离开是真?
"当然啦,法国分公司来的危机传真是我亲自交给池总的,你不会是舍不得池总离开吧?"艾琳调侃道。
"那……"她原想问艾琳法国那边究竟严不严重,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口水,"那好吧,我们下次再聊。"
"呜,你这坏蛋,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了是吧?好啦,记得想我……"
在艾琳恋恋不舍的言辞中,唐曼结束了通话。
靠在床头,唐曼转身望了一眼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它此刻已经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寂静而又安详,然而,她的心却愈来愈乱。
孩子的到来,他的离去,老天似乎在冥冥中逼她做一个最后的选择……
一夜无眠,时针指到六的时候,唐曼已经起床帮米洲与米范准备好早餐。
米洲与米范被唐曼叫起床的时,两个人连连哈欠,似乎都没睡够。
米范坐在餐桌前,捣弄着勺子,"妈咪,范范要去上学了吗?"米范的小脑袋可还没有时间观念。
"Joey,今天有什么事吗?"米洲亦感到奇怪,平时的起床时间一般都在七点半左右,然而今日,唐曼没到七点便已经唤他们起来。
"呃,没。"唐曼连忙摇头。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好似在争取时间一般。
米洲拿起一片吐司,沾了一些西红柿酱,随即道,"公司的筹划已经差不多了,估计下个月就能正式营运,这些日子我比较忙,可能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和范范。"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米洲这番话,她甚是感到内疚。那晚和米洲谈过后,米洲仿佛没有放在心底,他一如既往地关心她、呵护她,她都不知道,她该如何偿还他这三年所给予她的恩情。
"恩。"她轻声应了句。
"妈咪,老师说明天不上课,我要你和爹地带我去海豚公园玩。"早餐用到一半,小家伙突然放下勺子,认真道。
"好,明天爹地陪儿子去看海豚。"米洲宠溺地点了点米范的鼻子。
唐曼愣了几秒,没有作答。
米范稚嫩的脸庞转向唐曼,"妈咪,你明天有事要忙吗?"
唐曼望着米范,摇了摇头。是的,她在犹豫,她看着米范童真的眼神,突然觉得她好残忍,她怎么能够有离开的念头呢?米范没有了"妈咪",他会伤心死的……可是,她终究有一天要离开米范……
"范范乖乖吃饭,妈咪明天没事。"唐曼抚了抚米范的小脑袋,温柔道。
"恩。"米范重重地点头,脸上洋溢着孩童的天真笑容。
米洲感觉到唐曼似乎有心事,他静静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不时用余光看向唐曼。
唐曼抬眸不经意地瞥向墙上的始终,已经八点了。她知道,剩下的一个小时内,她若没有赶到机场,她与池亦彻再见面的日子,或许又将是个未知数……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她想起腹中那个悄然而至的小生命……鼻子微微一酸。
米洲注意到唐曼不时地抬眸看向墙上的指针,心底隐隐有些疑虑。
待唐曼将米范送上校车后,米洲来到唐曼身畔,柔声问道,"Joey,有心事吗?"
唐曼淡淡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一直看时间?"米洲凝盯着她道。
"我……"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Joey,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好吗?我可以帮你分担。"与她相处三年,她的心情是晴是雨,他从她精致的脸庞中就能一眼看出。
唐曼再一次无法控制地瞥了一眼墙上的闹钟,已经八点二十了,此刻,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她跟随着她的心,"米洲,他要走了……"
米粥当然知道她言语中的"他"指的是谁,他轻声问道,"几点的飞机?"
"九点。"唐曼咬着下唇,淡淡逸出。
"Joey,去追他吧,让自己过得快乐一些。"米洲忍着痛道。
"我不敢选择,我不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正确的……我害怕和他在一起,可是,我舍不得他离开……"垂下眸,她的声音逐渐哽咽。
米洲扶着她的双肩,"不要再犹豫了,你已经没有太多的三年可以等待……我必须承认,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在乎。"
"我舍不得你和范范……"鼻子一酸,她的眼眶已经湿润。
"我和范范不是你生命的全部,他才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范范,你有空,还是可以回来,我这永远欢迎你。"米洲的心痛没有人看得见,此刻,他露出淡然的笑。
"米洲……"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不值得……
米洲抬眼看了一下时钟,分针已经指到六,他连忙道,"时间快来不及了,快点出吧!"
"我……"唐曼摇了摇头,这一刻,她的感觉好像是要失去最深爱的亲人,她异常不舍。
"你的东西我会帮你邮寄过去。"他领着她步出别墅。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和范范的。"她痛苦失声。
"恩……"
终于上了出租车,她回望着她生活了三年的别墅,此刻渐行渐远……她的心好难受,好不舍……
到机场的时间只要二十分钟,她以为她可以赶到的,但是,出租车却在三环的时候停在了一排车蛇的身后。
她慌了,她咬着唇询问司机,"可以开快一些吗?"
"小姐,现在是上班高峰,堵车很正常啊!"司机道。
唐曼从不知道,这条平常不太熟悉的路竟也有堵车的时刻,她很着急,她再次询问司机,"我赶飞机,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司机颇不耐烦,"这儿离机场还有十分钟的车程,要么,你步行,我可是没办法!"司机亦无奈。
堵车不知道堵到什么时候,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钟,唐曼再也按捺不住,她起身付了车钱,随即下车。
顾忌到腹中的小生命,她的步伐很稳却不快,她不敢看时间,她只是不断地告诉自己,她还有时间。
她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当她终于到机场时,她看见偌大的私人机场空空荡荡,一眼扫去,除了几位机场工作人员,她的视线中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眼泪倏地滑落,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原来,此刻已经九点二十……
他走了……
意识到这点,她因腿酸蹲坐在地上,眼眶已经被泪雾迷蒙。
又一次擦肩而过,为什么偏偏是这样?难道上天在惩罚她固执得不愿接受他的爱吗?可是,老天不懂……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的心,她是那么的在乎他,这三年,她知道他生活在世界的另一头,她强颜欢笑,她不敢看新闻,她害怕沾染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她不敢让他知道,从她选择离开他的那一天,她就后悔了……
这三年,他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她时常在想,如果……如果当年她没有离开他,即便他不爱她,她至少可以呆在他身边,她为什么要那么固执?
她后悔了,她白天没心没肺的笑,夜晚却窝在被子里隐忍哭泣,她只能依靠她和他曾经有过的回忆,平静得生活在没有他的城市。
终于,他们不期而遇……
她心底隐隐有种喜悦,那种喜悦却带着丝丝的痛楚,她始终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属于她……
所以,每走一步她都小心翼翼,她生怕一不小心在他面前露了端倪。
当她得知他与林恩去巴黎时,没有人知道,她窝在洗手间哭了好久好久……
之后,他一步步紧逼,他让她知道,他在意她……
可是,她觉得幸福不可能如此轻易地降临在她身上,她唯恐这又是上天制造的一个"陷阱",她一旦跳下去,便再也无法解脱,她真真正正地怕了……
直到那一天,从来都不懂浪漫的他居然带她回文莱,他记得她说过的话,他和她共进了最浪漫的晚餐,他给予了她世界上最美烟火……
她又一次后悔向他道出拒绝……在回华盛顿的班机上,她一个人默默流泪。
之后,当她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时,他又以"卑劣"的手段欺骗她,她好气,他觉得这些年他的性子始终都没有变,他霸道狂妄,似乎他想得到的东西没有一件可以逃得出他的掌心,她对他有些失望……
于是,她带着一丝丝的赌气,选择同米洲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她坚定地告诉自己,从此,她会抛下一切杂念与米洲好好生活……
然而,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婚礼上,他出现了。
她无法形容当时流窜在心底的窃喜,可她不能拿婚姻当做儿戏,她不能辜负米洲,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转身离去,心在滴血的同时,她无比地恨自己,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那一?那,她的心仿佛被车碾过一般的疼痛,痛彻心扉。
直至今日得知他即将离开的消息,她才意识到,她是有多么的愚蠢……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视线中已不再有他,他离开了……
敛下眸,她缓缓起身,紧紧地咬住下唇,她郁郁地转身欲离开。
孰料,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被毫无预警地拥进一个怀中,一股熟悉好闻的男性气息窜入她的鼻息,靠在他的怀中,她不敢置信地抬眸——
纠缠她无数日子的俊逸脸庞,此刻近在咫尺,深情的眸光自他幽暗的黑眸中迸射出,他心疼且带着无限的宠溺道,"傻瓜,不准再哭了……"
虐恋情深
第九十三章 故人出现
蔚蓝的无限的天际,朵朵白云飘浮在半空中,一辆雪白的私人飞机穿梭在云海。
此刻,偌大宽敞的机舱内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人的怀中抱着一个身形纤弱的美丽女人,女人侧轻轻靠在男人的怀中,她闻着男人身体的淡淡气息,嘴上挂着甜甜的微笑,男人亦扬起好看的弧度,双手至后箍紧怀中的可人儿,他的下颚抵在她头顶的丝上,两人的视线望着前方开阔的视线。
"池亦彻,我们要去法国了吗?"倏地,她细软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池亦彻伸手握住唐曼,十指与她交缠,低下头嗅着她丝上的隐隐幽香,"我去法国处理一些事!"
"处理完呢?"她转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清澈的瞳眸无比认真。
"恩?"池亦彻凝睇着她,故作假思。
"说嘛!"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拉扯他的衣袖。
他看着她撒娇的感觉,心底是说不出的甜蜜,唇角上扬至最完美的弧度,"我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然后……我们至少要有三个孩子。"他始终欠她一个世人瞩目的甜蜜婚礼!
她为他的话感动,然而,神色却掠过一丝失落。
他注意到她漂亮眸子所透露的每一种信息,乍见她敛眸,他以为自己说错话,十指放弃与她纠缠,他随即将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轻抚她白皙的脸颊,"怎么了?"
"你妈咪能够原谅我吗?"她幽幽道。
他宠溺的眼神一览无余,望着她,认真道,"你嫁的人是我,无论他人如何言论,只要我了解你就好,不是吗?"
她摇了摇头,靠在他的怀中,双手环抱着他,"只有得到长辈的支持,那才是世人称羡的婚礼。"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得知池父过世后,她时常想起池母,她觉得,老人在后半生唯一能够寄托的人便是子女,她希望池母能够诚挚的接受她,未来一家人能够开开心心。
"一切都听你的。"他亦拥紧她。
"池亦彻,你相信我吗?"蓦地,她松开怀抱,怔怔地看着他。
他淡若地颔。
"我会尽我的全力让你妈咪接受我,等到有一天,你妈咪能够对我释怀,并且愿意成为我们的证婚人,我们再举行婚礼,好吗?"她相信,只要她努力,这个日子不会太久,一定会在宝宝出生以前。
此时此刻,她不想告之她怀孕的事实,或许前两次的"失望"已经在她的心头留下深刻的烙印,她希望等宝宝满三个月之后,她再亲口告诉他,至少,宝宝在她的腹中健健康康。
"好。"他俯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总之,这辈子,你是逃不掉了!"他霸道地宣誓。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脸上洋溢的是幸福的喜悦。
他重新将她揽在怀中,温声道,"以后,不准再哭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这三年,我都没有哭过……再说今天,谁让我找不到你。"她委屈地嘟起嘴,此刻甚是可爱。
"好,我的错,今后,我都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流泪!"他好心疼。
他不知道,当她在机场上没有看见他时,她真的好失落,她甚至连步伐都站不稳,整个世界是一片暗沉。
直到她被带进他温暖的怀抱,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对了,你从机场的哪儿冒出来的?"记忆中,机场时一片空空荡荡,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她甚至没有见到一架飞机。
"想要知道?"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邪魅。
"恩。"她重重点头。
"那得看你有什么表现了?"他危险地弯着唇,意有所指道。
猛然意会他的意思,她精美的脸庞立即染上一层红晕,她垂着,羞涩道,"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想……"她的就差没害羞得钻到地洞里去。
"我只是让你亲一个,你想哪去了?"真是他可爱的宝。
"呃……"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无脸见人。
倏地,他端起她的下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上她的唇,两人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他当然会出现在机场,因为飞机临时出了故障,检修了整整半个小时,而他亦告诉自己,即便她没有到机场,他也会亲自上门将她逮到自己身边!
到达法国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唐曼挽着池亦彻的手臂下了飞机,那一刻,见到浪漫的都城闪耀着璀璨的星光,她看着身边的人,一次感觉到她是无比的幸运,仿佛这一瞬间,她拥有了全世界。
里昂分公司的几位高层亲自来接池亦彻,池亦彻在这一刻恢复了不可一世的王者气势,如画师精心雕刻的完美男性脸庞渐渐变得刚毅。
"总裁,公司最近接到一笔代收订单,我们的资金已经投入,可是代售货物我们并没有接到……"一个显然是里昂分公司的领头老大跟在池亦彻身后,不断地拿湿纸巾擦拭额前的汗水。
"回公司再说。"池亦彻只是冷淡地应了句。
上了车后,池亦彻转对身旁的唐曼道,"累了吗?我派人送你回酒店,你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处理完这些事。"
"不累,我和你一起去。"只要和他在一起,她永远都不会困倦。
池亦彻沉静的俊彦淡淡扯出一抹笑,他的掌心握着她。
车子在数分钟后驶入气派的"池氏",虽然法国分公司没有中国总部来得雄伟辉煌,但国内外许多著名的跨国公司甚至不及此处。
她一直都知道,池亦彻是一个工作狂,所以,此刻她坐在会议室一旁的沙上,静静看着他在象征主宰者的椭圆大桌一头的皮椅上半眯着眸,冷静地听取属下的意见分析时,她并不感到意外。
"总裁,一个月前,我们收到一份来自科威特代售国际石油的订单,由于对方数据齐全,并且拥有政府批准的石油所有权,我们承接了这份订单,然而,当我将一百亿资金注入对方在瑞士的账户时,我们才现我们上当了,对方根被没有科威特国的石油所有权,公司甚至遭到科威特政府的起诉。"一位看起来年轻端正的法国男人细细地向池亦彻禀告实情,他应该是法国分公司的总经理助理。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大的纰漏?"池亦彻冷峻的脸孔此刻丝毫没有温度,言语亦是冷肃威仪。
滨什是法国公司的负责人即总经理,他的神情异常紧张,因为所有法国分公司的员工真看着他,他自知无法隐瞒实情,四十岁略显老成的声音小心逸出,"对不起,总裁,这一次是我的疏忽,对方是个漂亮的东方女人,她带着齐全的资料找上我……"
一百亿?这个数目对池氏的损失或许不是很大,可以弥补这个纰漏,但这个纰漏该有谁承担?
池亦彻没有耐性继续听滨什解释,他倏然挥手,随即指示总经理助理以简洁明了的言辞解释。
助理望了总经理一眼,吞咽了一下口水,"事实上,总经理与庞妮小姐有暧昧不清的关系,这才致使总经理轻易将流动资金注入对方的账户。"在池亦彻面前,助理直言不讳。
滨什的双腿已经开始颤抖,汗液顺着他的额际往下流。
"庞妮?"池亦彻皱眉。好陌生的人名。
"是的,庞妮就是那个东方女人,在交易达成后她就已经失踪,我们用了所有办法,都没法找到她。"助理继续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派人处理,至于滨什,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你该承担的后果,你不再适合呆在池氏。"冷冽地扫向滨什,池亦彻随即起身。
众人很自然地退向一旁,池亦彻径直拉起唐曼,离开了公司。
这一次是坐在回酒店的车上,唐曼偷偷地瞄了一眼池亦彻冷峻的脸庞,觉他正在沉思,她不想打扰,继而将视线投向窗外。
里昂是法国南部最大的历史名城,此刻,城市已经沉浸在夜色朦胧之中,街道两旁的店门已经关闭,闪闪烁烁的广告牌在为这个城市做着点缀。
突然,她的视线中疾驰而过一辆鲜红色的马莎拉蒂,她不禁蹙眉,因为那一秒,透过对方没有关上的车窗,她看见一张极致美丽的女性侧颜,而这个侧颜竟让她莫名想起一个人……对,是李诗颖!!
脑海中突然窜出这个女人,她率先想到的是桑雅头部渗出的鲜红,吓了一跳,她猛然坐正身姿,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由于她的动作过大,打断了正在沉思的池亦彻,他转轻问道,"什么事?"
唐曼连忙摇头。一定是看错了,李诗颖怎么可能出现在法国?她应该在监狱里才对!
池亦彻淡淡一笑,"是不是在我身边不太习惯?"
"不是,我只是有点饿。"她随意扯出个借口,不过,她的肚子真的很空。
池亦彻这才意识到,他工作起来,居然忘记了进食,难怪这个小女人饿坏了!
回到酒店,池亦彻原想让酒店的厨房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可是,他身旁的小女人已经半磕眼睛,似乎有些困了。
他怕她迷迷糊糊中走路不稳,他索性将她抱起来。
而她,此刻居然就在她的怀中睡着了。
将她放在酒店的床上,他知道她还没有熟睡,他俯在她耳畔道,"曼,我去帮你准备点吃的,好了我叫你!"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帮她拉好被子。酒店厨师的度太慢,他可不想他的宝贝饿坏!
唐曼嘟喃地梦呓两声,继续睡她的觉。
池亦彻按下酒店的内线让侍者帮他送了几份食材,他随即来到厨房。
挽起衣袖,他其实只会几道简单的中菜,不过,他有一个准则,那便是无论任何一件事都要做到最好,所以,他能够将这几道菜烹调至完美。
美食的香味逐渐飘入唐曼的鼻息,虽在睡梦中,可,肚子空空却也是意见难受的事,她被美味吸引起身,双手擦了擦逐渐撑大的眸子。
遁寻着香味来到餐桌前,看到眼前简单的四道菜却浓香四溢,她不禁瞥眸望了一眼开放式的厨房。
厨房似乎刚刚散去热度,唐曼扫视四周,没有现他的身影,心猛地一惊,她本能的来到浴室。
浴室内的水声戛然而止,她正欲敲门,门突然被人由内打开。
一堵光裸着上半身下身仅仅围着一条浴巾的人墙屹立在她面前,脸一红,她转身道,"你干嘛不穿衣服啦?"
"你醒了?"他自她身后环抱住她。他只是讨厌身体沾染油烟,所以进入浴室沐浴了一番。
她挣脱开他,来到餐桌前,不可置信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他耸了耸肩,进入卧房换了件睡袍。
待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桌旁细嚼慢咽,坐在她的对面,他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端起杯轻酌,眼眸无限满足地望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给面子,足以填饱一个男人的晚餐分量,她居然吃得光光。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他,脸色有些不好意思,"呃,你怎么不吃?"
池亦彻只是噙着浅浅的笑意,依旧凝睇着她。他很奇怪,如果这三年她的胃口都这么好,为什么她还是这么瘦?
"你不饿?"她瞪大眸子,又问道。
摇,他缄默不语。
说实话,有些感动,本想夸赞几句他的厨艺,然而,再见到他眼眸中含有一丝灼热时,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起身,"那谢谢你准备的晚餐!"她朝浴室走去。
她的身子还没来得及跨入浴室,他散着热度的身躯已然贴在她的身后,大手擒住她的腰身,他嘴里吐着懒懒的气息,"我饿了!"
唐曼一反应并没听懂他的意思,"那你干嘛不吃?"
"我……比较想吃你……"似乎连他的嗓音都带着软软的**。
她瞬间羞红了脸,"你个大色狼!"
"饭后要运动才健康!"他的手已经不规矩地在她的腰上移动。
"我要去沐浴啦!"她不敢看他一眼,使力推开他,随即冲进浴室。
孰知,他的手挡在她来不及关上的门缝中,吐气逸出,"我等你。"抛下这句话后,他才不甘愿地将手收回。
唐曼站在浴室内,不禁问自己,这男人真是冷漠傲然的池氏总裁池亦彻吗?她怎么觉得他越来越无赖?随即轻轻一笑。
唐曼刻意在浴室内呆了将近快一个小时,穿着睡衣,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
舒了口气,他已经睡着了。
躺在他身边,她怔怔地看着他沉静的睡颜,这一刻,她是如此幸福,如此优秀的男人今后都将属于她,她每晚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就躺在她身旁……
她侧身抱着他,正欲在他的颊上轻轻一吻,孰知,他倏然挣眸。
她吓了一跳,她还未反应过来,他却已经趴伏在她身上。
"我得惩罚你……"他低沉的嗓音传来。她让他等太久了!
"呃……"她未来得及逸出只言词组,他急如风的吻依然将她的言辞吞下。
好不容易喘息,她才意识到,她受骗了,这男人根本就没睡觉嘛!!
天方露白。
这一夜,或许是两人这些年来睡得最舒适的一次,池亦彻几乎快到天亮才放过唐曼。
此刻,唐曼像个小猫咪般窝在他的怀中,他的手放在她纤细的腰上,初阳透过纱质的窗帘照射进室内,唐曼不喜有光线,她愈加钻进他怀里。
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他放在床头上的手机传来震动,她抬眸,拍了拍他,"池亦彻,你有电话。"
天,昨晚纵欲的后果是她的身子就快散架了,他的手还横在她的腰上,重的要死。
她好半天才将他的手移开,她半伏起身子,望着他英俊的脸庞,小声道,"池亦彻,你有电话来了。"她将手机拿了过来。
孰料,池亦彻眼没睁,大手却一揽,将她重新抱在怀中。
她奋力挣扎开,稍稍提高音量,再一次道,"你电话响很久了,可能有急事,快起来接电话。"她很清楚,知道他电话的人,一般都是和他有生意往来的重要客户或者他的直隶手下,而且一大早打扰他的休息,若没急事,相信没有人敢有这个胆。
她将手机硬塞在他的手中,他幽幽睁开眼,看见她,他宠溺一笑,顺势在她脸颊上一吻,他这才接起电话。
池亦彻没有说话,对方显然在很专心地禀告他某件事。
她注意到,他的俊彦逐渐转为在商场上的冷冽,一股强势的气息开始萦绕在他的周身。
"我要见这个女人!"池亦彻在整个通话中,只是冷冷地抛下这么一句。
结束通话后,池亦彻径直掀开被子起身。
"生什么事了?"只露出两个眼睛,她认真地望着他。
"没事,我得去公司一趟,你好好休息,中午我再接你出去。"柔声解释道,他没有说得太细,随即步入浴室。
隐隐感觉到有些事生,但她并不忧虑,她相信他的能力,世界上还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一身清爽的池亦彻在唐曼面前穿上衣衫,打着领带。
她真的有些累了,可,看着他就在自己面前,她还真舍不得眨一下眼,想起未来每一天都能和他在一起,她怕自己在睡梦中都会笑醒。
扣上最后一颗衬衫扣子,他转看见她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扯唇一笑,坐在床沿,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我去公司了,无聊就打电话给我,我派人来接你。"
"恩。"这是她曾梦寐以求的温柔眸光,她不舍侧目。
傲然挺拔的身躯终于离开了套房,她窝在被中,眸子疲惫地盖下,被子里残留着他淡淡的气息,她找了个最舒适位置,沉沉地进入梦乡。
池亦彻来到公司,他的身后跟着一连串连夜乘飞机赶至里昂的池氏多家分公司的高层,他们的脸色颇为凝重。
"总裁,庞妮正在会客室等你。"其中一位高层战战兢兢道。
"恩。"淡声应了句。
推开会客室厚重的大门,池亦彻的视线中多了一位纤瘦窈窕的女性身影,听见声响,女人本能回,在见到池亦彻的那一?那,女人的眼中明显变得复杂,不过,她的脸上尽是暖暖的微笑。
"是你?"池亦彻坐在椅子上,黑眸冷睨了他一眼。
"池总认识我?"女人故作惊讶状。这个男人依旧狂妄不羁!
"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你,能在一夜之间以代售的名义骗取池氏五百亿的流动资金,李诗颖,看来我小觑你了!"池亦彻幽深如潭的黑眸,诡谲地眯起。
"呵呵。"李诗颖优雅地移至池亦彻身后,她扶着池亦彻的肩膀,随即在池亦彻的耳边呼着气,"你没有忘记我,说明我在你心目中还是存在一定的位置的,不过,请不要叫我李诗颖,我叫庞妮!"
说吧,李诗颖伸手欲与池亦彻握手。
池亦彻根本就没有起身,他冷声道,"我可以集资诈骗罪将你再一次送进监狱!"没错,今早的那通电话,便是里昂副理打来的,原因是数家分公司高层一早便聚集在里昂分公司,原来各家分公司都被人以相同的手段诈骗,致使流动资金短缺。
"彻,我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你舍得我再进去吗?"李诗颖娇嗲道。此刻的李诗颖明艳动人,远比三年前愈显得成熟美丽。
池亦彻对待她不屑一顾,冷眸甚至连扫她一眼都显多余。
"这一次,我会得到一切我想要的,包括你!"李诗颖敢说出这番话,自然有足够的自信不会再被池亦彻抓住把柄。
池亦彻自若的唇角狡黠地勾起。
他的世界,还没有人如此嚣张过,尤其是一个女人!!
虐恋情深
第九十四章 一夜旖旎
"想必,池总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走出监狱的吧?"李诗颖见池亦彻的俊颜平静如常,心底愈加喜欢起他冷漠傲然的个性。
"我不想听,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如果你对于集资诈骗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五分钟后,你就会回到你原来所呆的那所监狱。"嘴角微扬的弧度是池亦彻隐藏危险的前奏。
李诗颖姣好的脸庞清秀动人,乍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年轻女孩,然而,她的心计却是匿藏于心中的。
她朝池亦彻甜雅地笑了笑,"先我必须介绍,我的干爹是科威特的石油大王强森,当我父亲揽下一切主谋罪责时,法官判了我无期徒刑,但是,我干爹所拥有的权与钱,让我仅仅只呆在了监狱三年。"强森利用关系,将李诗颖自狱中释放,未免引起怀疑,强森要她改名换姓,她彻底抛弃了以前的身份,如今拥有全新背景的她是强森的干女儿兼得力助手。
池亦彻漆黑的眸子立即闪过一丝犀利。强森?这个名字倒不陌生,因为强森的背景极其复杂,而他之所以为世人所知,据说他几乎可以垄断整个科威特的石油经济。
"我知道你没耐性听我说,不过,我现在可是庞妮,没有人知道我曾经坐过牢,假若你以集资诈骗罪起诉我,我干爹会一时间将需要让池氏代售的石油交给你们,你们拿我无可奈何!如今的问题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我诈骗的金额交还给池氏,而你们也得不到石油!"走出监狱的李诗颖,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可以被人轻易揪住把柄的女人。
"呵。"池亦彻冷冷一笑,凛眸凌厉扫向李诗颖,"你以为我在乎那些钱吗?"
"是,损失区区五百亿对池氏这个世界十强的企业来说算不上什么风波,但是,如果池氏旗下的所有分公司,每个公司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那么,池总您还能如此泰然自若吗?"纵使狂傲如神祗般的池亦彻,如果失去了资本,他又何来能力傲视天下?
"你认为你控制得了池氏?"池亦彻仰靠在椅背上,漠然的俊颜透着一股王者的强势。
"不,我斗不过你!"李诗颖很有自知之明,但这不表示她屈服。"你可以在五分钟内叫警卫将我逮捕,我干爹亦会马上交出石油,但是,如果你们拥有石油却无法脱手,池氏缺少流动资金,我相信整个池氏撑不了多久就会垮台!"强势能够垄断石油经济,自然有办法滞留池亦彻手中的石油。
李诗颖言下之意很简单。池亦彻若是将李诗颖以集资诈骗罪送进监狱,那么池亦彻可以得到石油,但是,池亦彻手中的石油若无法抛售,将会造成池氏的严重亏损。
"就凭几家分公司缺乏流动资金,我就必须放过你?"他冷淡的言语显然暗含嘲讽。
"不,不是几家,而是世界所有的池氏分公司,包括总部在内!"李诗颖自通道。
池亦彻冷冷撇,随即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舔了舔唇瓣。
李诗颖早料到池亦彻不会相信,李诗颖拿出包中的迷你笔记本,随即输入密码,将计算机摆放在池亦彻面前,"彻,你打开自己的商务邮件,我相信你就会有新的选择。"
池亦彻冷酷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他无暇与李诗颖多侃,正欲唤警卫进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得到池亦彻的允诺后,里昂副理匆忙踱至池亦彻身旁,他附在池亦彻的耳畔,颇为着急道,"总裁,公司的联络总机机会快要被其它分公司的负责人打爆,依目前统计,已经有三百六十多家分公司被以不同的方式骗走流动资金,目前所有的负责人正在赶往里昂的路上,他们希望总裁能在此进行临时会议。"
"三百多家?"池亦彻俊肆的眉心蹙起。
李诗颖已经猜到生了什么事,她环抱着胸,优雅一笑道,"彻,看来你不必看商务邮件了!"她让他看邮件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知晓这件事。
池亦彻邪冷的眸光掠过李诗颖。
"不要这么看我,彻,我想要的很简单……"李诗颖流露的眸光隐隐带着一丝情怀,"你知道这三年我都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出去后,我要和你生几个孩子?"
里昂副理听见李诗颖这么一番毫无顾忌的"表白",瑟瑟在心底汗颜。
池亦彻弯起唇,嗤之以鼻。
"好了,我和你未来还有大把的时间相处,我先走了,若是想要和我共进午餐,可以打电话给我,记得,不要派人监视我,若是我开心了,我会让干爹将资金原封不动地注入池氏的账户。"提着1V最新的少女包包,李诗颖摇曳着傲人的身姿,缓缓离开了公司。
池亦彻阴冷的面容忽地罩上一层寒霜。
显然,李诗颖的强大后盾便是强森,强森暗中帮助李诗颖骗取了"池氏"旗下诸多分公司的流动资金,池亦彻不可能在短期时间内补缺这份亏空,而他又不能将李诗颖送进监狱。
李诗颖若在监狱,强森为救李诗颖或许会将石油交出,但是,凭着强森在国际石油领域上的威望,强森完全可以令池亦彻手中的石油无法售出,最后滞留,那么没有流动资金的"池氏"就会变成一具空壳,抓了李诗颖,反而得不偿失!
所以,池亦彻若想解决问题,不让事态变得严重,他就必须同李诗颖搞好关系,利用李诗颖与强森的关系,尽量挽回失去的那笔庞大的资金,否则,"池氏"将毁于一旦!!
副理见池亦彻眯着眼陷入深思,他轻步离开了会客室。
正在这个时候,池亦彻的手机突然传来响动。
池亦彻瞥了一眼号码,刚毅的脸庞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他轻声道,"醒了?"
"嗯。"唐曼坐在床上,听见他的声音,精致的脸庞尽是幸福的微笑。
"我去接你。"他温柔道。
"呃,你有时间吗?我自己打车过去吧!"一觉醒来,想起这两日所生的事,她恍然害怕自己是沉浸在幻想中,所以,她急切地想要听见他的声音。
"不准!"他霸道放话,"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到!"
她的心仿佛灌了蜜一般的甜。
……
池亦彻驱车来到酒店,刚打开房门,房内属于她的淡淡香气便已经袭来,他刻意放轻步伐,走进卧房。
觉她正在床头低腰翻着包里的东西,他悄悄来到她身后,顺势一揽,他将她拥在怀中。
熟悉的男性气息一靠近,她便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不过,在她还未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之时,她的身子已经被人扳正,他倾身攫取她的唇。
两人先是轻轻的唇瓣相接,而后他温热的舌尖转向她的颈项上游移,空出来的手探进衣中,轻佻地逗弄她胸前殷红的突起……
数秒后,他放开她,她差点窒息,胸口剧烈浮动,她大口喘气。
蓦地,看见他似有"图谋"的黑眸,她没好气道,"色狼!!"他就不能想些"正常"的事?
池亦彻好笑地看着气鼓鼓的模样,真想好好"疼爱"她一番。
"在找什么?"惊觉下腹郁积一股燥热,他识相地转移话题。
唐曼连忙将刚刚找到的东西放在身后,她像个孩子般漾着天真的笑,望着他,"你猜猜?"
池亦彻眼眸闪过一抹暧昧,狭长的眸子半眯成一条线,"你不会是买了一打安全……"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唐曼的脸颊已经如火烧云般,她连忙打断,"讨厌啦,你就不能正经一些?"
池亦彻含笑搂着她的腰,很自然地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啄,"那你要我猜什么?"
"以池大总裁如此精明睿智的头脑,你又怎么会猜不到?"她仰看他,始终将身后的东西藏得严严实实。
"你总得给我点提示吧?"他又不是神。
"呃,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东西,我想,我会珍藏它一辈子!"她的言语无限真诚。
唐曼此话一出,池亦彻便已经猜到,他故作深思熟虑的一番,"我猜不出来。"他有意想要调侃她。
"你真笨!"她不高兴地嘟起嘴。
他就爱看她撒娇的样子,他懒懒一笑,以几乎肯定的语气道,"戒指?"
"你好棒!"她本能地环住他的颈,在他的脸颊上大大献上一吻。
他亦扬着笑,早知道奖励如此"丰厚",他该一时间逸出。
"池亦彻,其实那天晚上我一直都很后悔,我觉得自己好傻……"是的,她手中的那枚戒指便是池亦彻用那颗五千万的钻石打造的,当时,池亦彻将它放在了海滩,虽然没有接受,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还是将它带在了身边……若不是他的坚持,她差点又和他擦肩而过了!
池亦彻接过她手中的戒指,这一回,他牢牢地擒住她纤细的小手,随即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低沉的嗓音传来,"这一辈子,你都逃不了了!"
她靠在他的怀中,咬着唇,眼眸因感动而微微闪着水光。
两人静默了片刻,唐曼倏地抬头,"对了,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他淡淡扯唇。这小女人容易胡思乱想,他只希望她在他的羽翼下永远没有任何烦恼。
"可是今早那通电话……"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笑,"你不相信你未来老公的办事能力?"他一语双关。
"不和你说啦。"她坐在床沿,脸上的红潮未褪。
"我们去用餐吧!"他不想再饿坏她。
她起身很自然地拉着他的手,突然想起什么,她倏地止步。
"怎么了?"他回。
"池亦彻,我昨晚好像看见一个人,我觉得世界上不会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唐曼之所以想要将这件事告诉他,只是因为她内心的恐惧,桑雅的死在她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你看见李诗颖了?"池亦彻几乎没有思虑便脱口。
"啊?"唐曼杏眼圆瞠,"你怎么会知道?"
两道俊眉拢聚,他凝视着她,"你看错了,她一直在监狱,不可能出来的!"他一眼就能看穿她心底的恐惧,他不要她有任何烦恼,今后,他只要她幸福地做他的小女人,他会处理好一切!
"也许吧!"大概是她看错了,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嗯,走吧!"他的手心将她包裹得很紧。
……
翌日,池亦彻一早便去公司,他这两天似乎很忙,她没有细问他在忙什么,她一直都很清楚,他不是一个需要她过多担心的男人,因为,他所做的事情比任何人都考虑得周到。
她乖乖呆在酒店,只是现酒店外莫名出现了许多保镖,她觉得池亦彻有些保护她过度,不过,她还是感觉很甜蜜。
她因为怀孕,身体最近有些疲累,此刻,她靠在床头,没有丝毫忧烦地翻看着时尚杂志,甚是悠闲。
无意中翻到杂志上介绍的服装品牌,瞥了一眼,在看见"冬之妖娆"四个字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杂志上奥林与布洛并肩站在一起,布洛手里拿着服装设计领域最高的殊荣奖杯,他笑得很灿烂,而奥林则是欣慰地看着布洛。
原来,"冬之妖娆"在师傅与布洛的努力下,不再只是帮他人设计服装,而是成为了一个服装品牌,布洛设计的服装已经是国内外享誉盛名的奢侈品牌。
她替他们感到开心,她亦想念他们。
手机传来响动,打断了她的思绪,看见屏幕上的号码,她的心莫名一窒。"喂。"
"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范范好想你,呜……"
原以为是米洲,却没想到是米范稚嫩的童音,唐曼连忙坐直身躯,"范范。"
孰知,米范听见唐曼声音后,愈加委屈地放声大哭,他吐着含糊不清的字眼道,"你说要带我去海豚公园玩的……"
"对不起……范范,妈咪也很想你……"范范的哭声令唐曼异常难过,她想起范范哭起来皱着小脸的模样,她心疼不已。
"Joey,我不想打扰你的,你知道,我搞不定儿子,他很想你……"米洲接过电话,歉然道。
"米洲,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范范,晚上记得帮他盖被子,每天早上得让他喝完整杯牛奶,每周个月的家长会,你得陪范范去……"唐曼哽咽地交代了一连串。一千多个日子与他们父子相处,她极其不舍。
"我知道……你还好吗?"米洲的语气依旧如从前般温暖。
"我很好,米洲,我把握住他了……"不知道为什么,米洲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憔悴。
"那就好,Joey,好好照顾自己!"
"嗯。"
……
通话结束后,唐曼愣愣地坐在床上,眼眶已经通红湿润,她在心底对他们父子说了无数句"对不起",这辈子,她亏欠了太多太多的人。
就在唐曼情绪低落时,她的手机再次响起,然而,这次却是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调整好呼吸,她平静道。
"呵,唐曼,还记得我吗?"一道柔和的女性嗓音传来。
"你是……"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她的脑子飞流转,"李诗颖!!"倏然瞪大眸子,她无法置信。
"你怎么还像彻一样喊我的老名字啊?我叫庞妮!唐曼,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最好离开彻!"李诗颖的语调倏地转冷。
"你凭什么?"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她亦不是从前那个软弱无助的唐曼。
"凭什么?"李诗颖冷冷笑道,"凭我是彻未来的女人,只有我才配得上他!我劝你最好知难而退,否则,你会害了彻,害了自己!!"
"是吗?"唐曼的语气不以为然。
"别以为彻只在乎你,很快你就会知道,他要的女人只会是我!!"李诗颖的语气似有十足的把握。
唐曼直接结束通话。她没必要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情敌而影响心情,而且,她告诉过自己,今生今世她都不会再离开他,无论怎样,她都要和他相守一辈子!
……
夜幕降临,池亦彻回到酒店。
此刻,池亦彻津津有味地享受唐曼为他准备的晚餐,唐曼托着腮怔怔地看着他,心底全是满满的幸福。
他蓦地抬眸,迎上她深情的眸子,嘴角噙着淡笑,"怎么,突然觉你未来老公长得不错?"
"臭美!"她哼哼地撇开。虽然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笑而不语,继续用餐。
晚餐过后,他进浴室沐浴,她则开心地在厨房整理餐具。她喜欢这种小女人的感觉,她珍惜与他在一起的一分一秒!
他沐浴完后,则换唐曼进浴室。
他自酒柜中拿了一个空杯与一瓶chaTeau1akITe,坐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他单膝曲起,将空杯斟满,端起杯,他幽暗的视线对着落地窗外引人无限遐想的夜色美景。
饮酒的时候,他通常是在想事情。
他想起今日接到强森的电话时,强森所说的那番话。
"池总,我是强森,很高兴能有机会和你相识!想必我干女儿已经将她的想法告诉你了吧,呵呵,我孤独大半生,唯一心疼的就是我这个干女儿。说实话,我很少欣赏年轻人,你是一个,你很像年轻时的我,我希望你接受我干女儿,未来,池氏若能与我的石油王国联合,我相信池总应该清楚这其中的利益!"
强森这番话表面是谦和恭敬,实际上却是给他一个下马威!
他可以控制好整个"池氏",却无法避免"池氏"旗下的分公司出现漏洞,强森正好利用这一点,在一天之内,吞噬了"池氏"的流动资金,致使整个"池氏"成为一具空壳!强森显然是个高明的对手!
不过,他的世界从未出现过"输"字,强森想要和他玩,那他就陪强森好好玩玩,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你在想什么?"坐在他身旁,她轻声道。
他放下酒杯,悠然地望了她一眼,最后将眼神停驻在她丝毫不泄任何风光的丝质睡衣上,皱了皱眉,"这种睡衣脱起来很麻烦!"
敢情他就在想这事?她假意生气地背过身。
环住她的腰,他宠爱地将她揽在怀中,凝盯着她美丽的脸庞,"好了,不逗你了。"
"池亦彻,你干嘛骗我?"她的手,无意识地在他睡袍敞开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嗯?"富有磁性的嗓音略带疑惑。
"李诗颖明明就出狱了!"她不满地嘟囔道。
"我……"他想要同她解释。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不想她勾起我不开心的回忆。"她俏皮地吐吐舌,她也是和他逗逗玩的。
"李诗颖对你说了什么?"她能肯定李诗颖出狱,说明李诗颖找过她!
"呃,她就是让我离开你……"她失落地敛下眸。
"小傻瓜,你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我们就会相伴到老,相信我吗?"凌厉的眸光不再用在她身上,他夹带着无限柔情的诚挚黑眸,深深地望着她。未来,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包括他!
"嗯。"她奋力点头。
池亦彻额头抵住她的,缓缓道,"无论生什么事,只要相信我就好!"
十指缠入她的中,他抬起她的脸,无比温柔地吻着她,而唐曼闭起了眼睛。
他抱着她站起来,走向房内唯一的大床上,他褪下两人的衣服……
室内幽幽的灯光照着他们两交缠的身躯,唐曼在他的身上,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她紧攀着他的肩膀,喘息不已。
"池亦彻……"她轻唤着他的名字。她想告诉他,有他在,她的世界才是完整的!
"嗯?"他怜爱地拥着她。
"我以为我会死掉。"会在欢愉中死掉。
唐曼夸张的形容词让池亦彻禁不住笑了起来。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你死,我好不容易才将你逮回,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唐曼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倾听他的心跳声,她的脸上浮现一抹娇美的笑容。
"我却觉得这一刻即使死去也无所谓!"
"既然如此……"池亦彻翻身覆住她的身子,"你应该不介意在死去之前再和我多爱几回吧?"
"呃,池亦彻……"
唐曼的声音再度被池亦彻火热的吻给打断了,接下来是一夜的旖旎。
虐恋情深
第九十五章 开始想念
两日后。
由于"池氏"的资金周转不灵,导致诸多分公司的资金匮乏无法弥补,偌大的池氏集团笼罩在一片沉寂灰暗当中,外界逐渐开始有对"池氏"不利的谣言散播,"池氏"的股票开始下降,但由于池亦彻一直以来存在于世人当中的威望,目前的局势尚能掌控。
此刻,池亦彻坐在会议室内最高决策人的位置上,他冷峻的脸庞没有丝毫异样。
然而,椭圆大桌两旁的各大分公司负责人却按捺不住,纷纷擦拭额前的汗水,他们全都慌了神,因为事态越来越严重,"池氏"无法正常运作,拖得愈久,只会致使"池氏"的损失愈加无法计量。
"总裁,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将庞妮抓进监狱,石油在我们手中,即便无法脱手,我们也可以将石油当做不动产向银行借贷,相信能够弥补公司流动资金短缺的问题。"一位分公司的负责人道。
"我不赞同这个观点。"另一位分公司的负责人站起身,平静道,"总裁,庞妮仅仅只是与里昂分公司签署了代售合同,即便以集资诈骗罪将她送进监狱,我们所得到的石油价值仅仅是一百亿,这根本无法补足世界三百多家分公司的资金匮乏,所以,我不赞成送庞妮进监狱,起码我们可以从庞妮这方面着手。"
池亦彻微微颔了颔,薄唇紧抿。
"总裁,庞妮的强力后盾是强森,而强森的后盾则是科威特政府,我们不可能与强森硬碰硬,毕竟商人永远斗不过政府,所以,我们该退一步,目前要的任务是将池氏上下的恐慌减弱到最低,利用池氏以往在商界上的声誉,我们可以向各分公司所属的银行进行小额借贷,这样资金的周转会慢慢回流。"此刻言的人是"池氏"的金牌顾问,他是处理商业危机的能手,并且在一时间提出最有利于公司前景展的方案。
"我不同意钱顾问的看法!"立即又有一个人起身反驳,"若是按照钱顾问的方法进行小额贷款,我们得到银行的融资至少需要半年,我们或许能在半年内将池氏导入正轨,但是,池氏的股票骤时已跌停板,我们的努力便是徒劳无功。"
之后,又有许多的公司负责人提出某些解决方案,结果都被一一反驳,似乎没有一个准确有效的方案可行。
池亦彻冷眉微挑,最后挥手制止,讨论进行至此,池亦彻宣布散会。
池亦彻将里昂的副经理留下了,这个与池亦彻年纪相当的年轻副理至始至终都没有表一句言论,但,池亦彻注意到他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将他的意见提出。
"总裁,您有什么事吗?"副理恭谨地问道。
"将你对这件事的想法告诉我!"池亦彻一脸冷肃道。
副理不由颤了颤身子,他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影响如此大的决策,他身为分公司的副理是无权参与的。
"是。"副理点了点头,随即道,"其实各负责人考虑到的问题,总裁的心中早已有数,但是,这些解决途经都不是实质性的解决方法。公司目前需要的是大笔流动资金,而这笔流动资金是被强森以非正常手段夺取,我们需要将强森的资金夺回,我们又不能与强森硬碰,我们只能从其它方面下手,既然强森希望总裁成为他的干女婿,总裁何不委屈自己一次?"他是亲眼见到庞妮对总裁眸目中流露的爱慕,总裁只要稍加利用,一切便可以明朗起来。
"你认为强森能够控制池氏?"池亦彻黑眸一凛,冷声问道。
池亦彻有种天生的王者威慑,副理一震,心底泛起寒意,连忙道,"总裁,您考虑得比我周详多了,我只是说出心中的想法。"强森或许斗不过总裁,但是强森有的是时间拖延,总裁却迫在眉睫!
"你下去吧!"池亦彻平静道。
"是。"
副理并不知道,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池亦彻心底已经有了决策,池亦彻只是想要找个人证实这个决策的可行性,因为,他不是神,他也有心乱的时候。
……
下午。
池亦彻在里昂最奢华高级的餐厅订下了一桌情侣套餐,他约了李诗颖,并且让侍者订了一束粉红色的香槟玫瑰。
李诗颖显然是经过刻意打扮的,她以一身低胸的黑色洋装来到酒店,顷刻间便已经吸引了全场男侍者的注意,然而,李诗颖的眸光却是一瞬也不瞬地望着池亦彻。
"彻,我一直在等你电话,你让我等了好久。"李诗颖坐在池亦彻的对面,娇嗔道。
池亦彻眉宇间的王者气势不减,好看的嘴角微扬,低沉的嗓音逸出,"你不是等到了吗?"
李诗颖假装听不懂池亦彻言语中所带的暗讽,她将视线瞥向桌上的那束香槟玫瑰,"呃,这是送我的吗?"
池亦彻微微颔。
李诗颖犹如获得至宝,眼眸瞬间亮,她拿起花束轻轻凑在鼻前嗅了嗅,脸上洋溢着小女人的喜悦,"谢谢!"
池亦彻靠在椅背上,深不可测的眸光幽幽地瞥向她。
"我虽然喜欢香槟玫瑰,但,我更喜欢鲜艳的红玫瑰,希望下次你能送我咯!"李诗颖将花束放向一旁,带着深切的期盼迎上池亦彻的视线。
"相信你很清楚我找你的目的!"池亦彻显然没有太多的耐心,言语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彻,你不会以为请我吃餐饭,送我一束花,我就会帮你解决池氏的危机吧?"李诗颖让侍者送来了一瓶意大利多厄尼红酒,此酒是世界上颇为昂贵的红酒之一,据说情侣间一同品尝才能领略红酒中的浪漫情调。
"我誓,你的下场一定会比三年前来得惨痛!"池亦彻径直端起她斟满的红酒杯,放在薄唇边,轻啖一口。
"别说得那么严肃嘛,彻,我们三年都没见,可以好好聊聊!"李诗颖举杯,显然没将池亦彻的话放在心底。
"抱歉,我还有事。"池亦彻随即起身。见她,他自然是有目的!
李诗颖见池亦彻欲离去,连忙起身拦截住池亦彻高大的身躯,"你来找我,必定是为了解决池氏的危机,你如此冷傲,我又怎么会帮你?"
池亦彻冷冷一笑,"你清楚我不会对你有任何兴趣!"李诗颖是聪明人,他亦不必拐弯抹角!
"我不在乎!!"李诗颖语带坚定道,"我有自信能够让你爱上我,而且,我比唐曼强太多了,不是吗?"
池亦彻冷哼一声,"你永远都无法和她比!"
李诗颖见到池亦彻的一眼,就已经认定他必须属于她,此刻听见他如此诋毁她,并且维护其它女人,女人天生的妒意涌起,她言语带酸道,"这个女人能够挽救你的池氏吗?唐曼不过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你和她在一起没有丝毫意义!然而,我就不同,你拥有我,就等于拥有了我干爹的石油王国,未来,池氏将会锐不可当!"
"是吗?"狭长的黑眸眯起,掩盖了他眼底的鄙夷。
"晚上十点,我在丽都酒店等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否则,我会回科威特,结果你应该很清楚!"李诗颖魅惑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的胸有成竹!
池亦彻保持沉默,径直越过她,拓跋昂然的身躯迈向大门。
望着池亦彻渐渐远去的背影,李诗颖自顾自宣誓道,"我会让你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
……
苍穹拉下夜幕,池亦彻回到酒店。
打开房门,没有见到预期中的美丽身影,池亦彻眉头一皱,随即进入浴室,依旧没有看见她。
他紧张地来到阳台,这才现,这小女人正坐在酒店的观景阳台上愣愣地看着夜空。
大城市的夜空是没有任何星光的,他不知道她那么专注望着天在想什么,甚至连他靠近她,她都没有觉。
直到他站在她身旁数秒后,她感觉到他周身散的男性气息,她这才扭头看着他,登时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的脸上瞬间洋溢着淡淡的喜悦。
"用过晚餐吗?"他蹲靠在她身旁,柔声道。
她俯身抱着他的颈项,望着他,"我不饿……"一整天都没有看见他,夜晚他又忙着公事,方才,她突然觉得很孤单,不经意地望着天空,竟也失神。
"你不听话?"池亦彻假意扳下脸。
她默然地摇了摇头,倏然拉他起身,双手环抱着他,"池亦彻,我觉得我好幸福!"抬眸,她怔怔地望着他。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
池亦彻将她按靠在自己的怀中,他让自己的气息包裹住她,淡启薄唇道,"我打算让你回波士顿!"
"啊?"唐曼显然没有听清。
池亦彻端起她精致的瓜子脸,语调中带着浓烈的不舍,"公司生了一些事,我必须尽快处理,整件事与李诗颖有关,我和她或许会有一些接触,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回到波士顿,宫朔会照顾你!"
"究竟生了什么事?"杏眼圆瞠,唐曼不太明白。
池亦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之唐曼,唐曼听闻后呆愣地退了两步。
没有责怪,她的眼底只是浓浓的担忧,"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此刻,他之所以让她得知实情,只是希望她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想你担心。"
"那么,你要去见李诗颖?"她问。池亦彻说了,李诗颖十点在丽都酒店等他。
"是。"池亦彻没有丝毫隐瞒,认真道,"强森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想要赢他,就必须通过李诗颖!!"
她黯然垂眸。她清楚池亦彻的意思,他是害怕他工作之余无法照顾到她,他希望她能够回波士顿,宫朔是他最信任的属下,她能得到最好的保护,而且,他也能够无后顾之忧同强森较量。
可是……
"我舍不得离开你。"她抑制不住哽咽。仅仅几天,她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她享受每晚躺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体的气息,喜欢一觉醒来他就在她身旁……
她盈盈泛着水花的眸子,揪紧了他的心,他心疼地抚着她的脸庞,闻声道,"我答应你,我会处理好一切,不过十天,我会去波士顿接你,骤时,我们一起回国,我等不及要举行我们的婚礼!"天知道,彼此分开,他的不舍决不亚于她!但是,他不想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她太单纯太善良,李诗颖却不简单!
"真的吗?"她瞪大双眸。她不是不相信他的话,只是害怕等待的日子。
"嗯,相信我!"他诚挚道。她是他的宝贝,他怎么舍得离开她?
"好。"她理解他,她亦相信他的能力。
"记住,我在乎的人只有你!"
说罢,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不激烈,只是带着极度的宠溺。
……
翌日,唐曼甚早醒来,身旁的位置空空荡荡,她蓦然感觉不习惯。
池亦彻昨夜去见李诗颖,一整夜都没有回来,打开手机,手机内没有他的简讯,心莫名有些失落。
她很想打电话给他,哪怕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打扰他,他有他的计划,她只需要让他毫无牵挂地处理这些事!
虽告诉自己不必想太多,他与李诗颖之间不会生任何事,但,想起他与李诗颖有可能共室一夜,她的心还是会涌上些许酸涩。
不过,她相信他,不会有丝毫怀疑,她会乖乖地等他来接她!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响起,池亦彻的手下恭敬道,"唐小姐,车已经在酒店外等候!"
整理好妆容,唐曼什么都没有带走,只是轻轻抚了一下无名指上的钻戒,随即步出酒店。
车子路过了里昂市的黄金地段,里昂分公司就坐落在此,她下意识地撇看向这雄伟的大厦,然而,她的视线中却忽然出现一对男女。
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两人甚是亲密地迈进"池氏",两人的背影,她都不会认错,一个是李诗颖,另一个则是……池亦彻!
纵然心底存有疑问,她的心却没有太大的疙瘩,因为,她信任他!
她留恋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离视线,随即调整好心境。
上了飞机,知道她离他愈来愈远,她只能抿着唇瓣,告诉自己,最迟也只是十天,很快她就能回到他身边了……
飞机在天空翱翔了大约十个小时,抵达波士顿的时候天色渐晚,宫朔已经在机场等候。
"唐小姐,我们已经帮你准备好了酒店。"宫朔跟在唐曼的身后,恭谨道。
见到宫朔,唐曼不禁松了口气,因为他很亲切。
"我不呆在酒店了,我想去见米洲。"说实话,她很想米范。
"呃,唐小姐,林恩小姐正在照顾他们父子,你确定要去吗?"宫朔早就料想到唐曼回到波士顿一个想法便是见米洲,所以,他暗中调查了一番。
"真的吗?"唐曼倏然瞠眸,秀眉隐隐透露着喜悦。
"是的。"宫朔如实回答。
压抑不住心底的兴奋,唐曼直想一时间同林恩通话,她一直担心米洲这粗心大意的大男人无法照顾好范范,如今范范的亲生母亲在他身边,她搁在心上的石头亦能放下。
看来,她离开后,米洲与林恩之间也生了一些变化,她衷心地祈祷老天能够给他们之间一次机会。
"唐小姐,如果您不喜欢住在酒店,您可以和艾琳同住。"宫朔硬着头皮建议道。
宫朔实在是被艾琳逼得没办法,他接到池亦彻的电话时,艾琳就在他身边,得知唐曼要回国,艾琳缠的他没办法,他只好答应艾琳让唐曼住在她家。
"嗯。"她正有这个想法,艾琳这个小女孩,她们若在一起,时间会过得很快的。
……
艾琳的住处是一间温馨简约的单身公寓,艾琳见到唐曼时,整个人开心的就像得到糖吃的小孩,唐曼显然被艾琳的笑意感染,心情放松了许多。
宫朔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着唐曼,当然,唐曼并不知道她被人滴水不漏地保护着。
此刻,艾琳正在准备晚餐,忽然现唐曼蹲靠在马桶旁干呕,她关心地问了句,"Joey,你没事吧?"
唐曼已经习惯最近这些日子被怀孕折腾,虽然有些疲惫,心里却很满足。她时常幻想宝宝未来长得像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像她的几率很低……
艾琳的厨艺很不错,晚餐被一扫而空。
此刻,两个女人躺在床上,唐曼有些疲累,困倦地欲闭上眼睛,然而,艾琳却蹭在她身旁,小声道,"Joey,我们来聊天吧!"
"你说,我听着。"她依旧闭着眼。
"你是不是……怀孕了?"艾琳似乎考虑了半天这才鼓起勇气问道。
孰知唐曼回答得很干脆,她淡淡应了句,"嗯。"
"嘿嘿。"艾琳贼贼一笑,"池老大果然是好样的!"看来,Joey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池老大已经将Joey吃干抹净了……
提到池亦彻,唐曼不由自主地想起今日在车中所见的那一幕,她倏然睁眸,这一刻睡意全无。
她知道,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她拿起床头上的手机,屏幕上没有任何简讯,心情颇为低落,她又一次想要拨打他的号码,然而,最终她还是将手机放回了床头。
艾琳看着唐曼挣扎的举动,细声试探道,"是不是在想池老大啊?"女人思念男人时的表情都一样,艾琳深有体会。
唐曼没有说话,而是淡淡敛下眸。
"我听说池氏出了一些问题,池老大知道你怀孕,恐怕是担心工作之余,没时间好好照顾你,所以才让你回波士顿,而且,宫特助说池老大很快就会来接你的。"艾琳试图安慰唐曼。
"我没事。"没有解释艾琳言辞内的错误之处,她再一次闭上眼。然而,脑中萦绕的却是池亦彻英俊的脸庞,她忆起这几日的甜蜜。
艾琳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挺烦的,最近我和宫特助之间也生了一些事,呃……"
唐曼是在艾琳絮絮叨叨地讲述情感历程中进入梦乡的,艾琳实在太能侃了,唐曼只是在迷迷糊糊中听见艾琳提到她与宫朔接吻的事……
此刻,世界的另一头。
池亦彻执着手机,坐在办公桌后,他幽暗的眸子与黑色融合成一体,令人无法揣测他眸底的含义。
这一边,宫朔正尽责地向池亦彻禀告某些事实。
"总裁,唐小姐的心情不是很好,但,她和艾琳在忆起,我会时刻保护好唐小姐。"宫朔据实道。
听见宫朔的说辞,池亦彻的心狠狠揪在一块,他好心疼,他恨不得立即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宠她、爱她!
"强森有什么行动?"倏地,池亦彻冷声道。
"强森没有丝毫异常,他时常与李诗颖通话,通话内容都很普通,没有提及任何有关石油方面的措辞。"几日前得到总裁的命令,他已经一时间派人监视强森了。
看来,强森的城府要比李诗颖来得深沉得多,也许,连李诗颖都是强森的一颗棋子!
"不用再监视强森了,给我照顾好唐曼,我不允许她有任何事!"池亦彻皱着眉,肃冷道。
"是。"
结束通话,池亦彻眼眸迸射出两道寒光,清冽望着前方。
李诗颖显然只是强森的先锋,强森的目的很明确,他要吞噬的是整个池氏集团,池亦彻很清楚,他遇上了人生最大的劲敌!
虐恋情深
第九十六章 甚是感动
三日后,正午。
唐曼闲来无事,又不想整天闷在房里,这对宝宝的健康亦不利,由于艾琳白日都要去"远征"上班,唐曼只好打电话约林恩解闷,顺便试探她与米洲的进展。
再见到林恩时,林恩的脸色甚是疲累憔悴,完全不似从前女强人那般的淡定自若。
唐曼不解的同时亦带有些许担忧,待林恩坐定后,唐曼这才开口,"林恩,你怎么了?"
林恩为自己点了一杯原味奶茶,略显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我能有什么事,只是最近有些心烦。"
"是不是因为米洲和范范?我知道你去照顾他们了。"唐曼瞪大双瞳,期许地望着林恩。
"你离开后,米洲都在处理新公司的事,我主动打电话告诉他,我想照顾范范,或许如你所说,米洲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他同意了。这几天和范范相处,我觉我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我不懂范范的心思,范范排斥我,我在他心里,甚至不及米洲雇佣的临时女佣。"林恩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情颇为低落。
唐曼总算是知道林恩心情抑郁的原因,她安慰道,"范范是个很乖的孩子,只要你多花点耐心,范范一定会接受你,而且你们是母子,母子之间会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
"也许吧,只是范范每天晚上都在哭闹,他很想你!"看着自己的儿子难过,林恩的心比任何人都揪得紧。
"我也很想他,可是,我终究不能照顾他一辈子。"这三年,米洲和范范给她带来诸多的欢喜,她看着范范一天天成长,心底却是无比欣慰,曾经,她亦以为会和他们父子相处到老……
"别提这些事了,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范范,我不是一个轻易退缩的人。"林恩眼底的眸光无限坚定,"对了,说说你和池总吧,最近池氏生的变故似乎很严重,我想,池总送你回波士顿,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吧!"
"林恩,我好担心。"唐曼缓声道。昨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池亦彻就在她的面前,她好开心,欲伸手触摸他,可她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最后吓得满身是汗。
"担心什么?"林恩问道。
唐曼将昨晚的梦境告之林恩,林恩却是浅浅一笑,"你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池总不在你身边,你心底缺乏的安全感作祟,致使你担惊受怕。"
唐曼淡淡地敛下眉,"或许吧!"她不敢多去猜想,她也曾做过类似的梦,梦境也曾带给她不详的预感,但是,她和池亦彻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说明梦境的确不必太过细究。
"看你那郁郁寡欢的样子,这两天都没同池总联系?"林恩好奇地问道。
唐曼摇了摇头,平静道,"他很忙,我不想成为他的牵挂。"电视上不断有报导"池氏"股票下跌的新闻,她知道事态愈来愈严重,她不能让他分心,她相信他一定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这件事。
"你错了,既然想他,你就打电话给他!他至少能感受到,有你在他的身后默默地支持他,而且,得知你很好,他反而没有牵挂。"林恩建议道。
"真的吗?"她好想听听他的声音,真的好想……
林恩点头,"当然,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吧,这个时间他应该没有在忙。"
唐曼深吸了口气,挣扎了片刻,最后终于拿起手机,鼓足勇气拨出那串号码。
然而,当她带着无比的期盼与欣喜等待她梦寐的男性嗓音时,她的耳畔却传来号码无法接通的事实,心,登时一震。
合上手机,她的脸色顿时失色。
"打不通?"林恩立即猜到。
她抬起黯淡的眸光,点了点头。
"也许他有事吧,你晚上再打吧,也不着急这一时!"知道唐曼此时此刻的心情必定沉重,林恩故作轻松道。
"恩。"
没人知道,她的心无比慌张,她曾和池亦彻分开七年,虽然经历了无数个思念的日子,但她一直都知道他过得很好,所以,她从没担心过他,然而此刻,分开仅仅只是三天,她却已经开始失魂落魄,有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笼罩着她。
夜晚,唐曼与艾琳靠坐在床头,艾琳觉唐曼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她立即搬出各类笑话试图逗唐曼开心,然而,唐曼最多的表情便是淡淡一笑。
艾琳以为唐曼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于是便抱着抱枕来到书房,她欲向宫朔报告唐曼的心情。
打开邮箱,艾琳看到一封陌生人的邮件,她无聊地点击一看,孰知,邮件里的照片却令她大吃一惊,同时面红耳赤。
艾琳没有丝毫耽误,她立即唤来唐曼,并让唐曼看了那组图片。
若知道唐曼看到那组图片后的反应是处于呆滞失神的状态,艾琳绝对不会告知唐曼这件事,然而,艾琳已经开始后悔了。
艾琳指着照片内赤条条纠缠的一对男女,试图安慰唐曼道,"我们只看见这个男人的侧面,他不一定就是池老大啊,而且这个女人的眼神这么勾魂浪荡,池老大怎么会和她那个什么……不过,Zoey,池老大的身材还真是没话说,呃,不是,我说的是这个男人……"艾琳惊觉自己口无遮拦,越帮越忙,吐吐舌,不敢再吭声。
尽管照片中暧昧的男女主角是池亦彻与李诗颖,唐曼却没有过多的忧虑,她之所以失神,因为她看见了他的俊颜,瞬间勾起了她游离在心底的思念。
她不相信这组照片的真实性。原因很简单,以邮件送照片给艾琳的人,明显是想让她看见这组照片,目的是引起她的怀疑,她不笨,这种简单挑拨的伎俩世人都会,况且,她毫无保留地相信他,她和宝宝会一直等他!
见唐曼默不吭声地起身,艾琳生怕唐曼胡思乱想,连忙解释,"Zoey,这肯定是有人恶作剧,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啊……"
唐曼回到卧房,静静地坐在床沿。
她再一次拿起手机,回放了白天的那个号码。
手机放在耳畔,然而,此刻却连标准的女音都不再听见,只是一连串的嘟嘟声。
心,真的很失落……
时间又向后推移了两日。
里昂的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熠熠生辉的城市灯火,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池亦彻欣长的身影没入酒店阳台的夜色,那双炯炯散着冷冽光芒的黑眸,正平静地望着远方,他的一手插在裤袋,另一手端着一杯红色液体,此刻,已经被他一口饮尽。
倏地,他的手机传来震动。
手机接通,"总裁,有人以匿名的方式给艾琳寄了一封邮件,邮件的内容是您和李诗颖……"
池亦彻眸光一凛,"查到是谁这么做的吗?"该死的!
"查不到,对方似乎有意识地消除了所有网络上的信息,而强森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宫朔的语气颇为着急。这是宫朔一次预感无力,以往无论池亦彻遇上何种对手,他都能一时间帮助池亦彻攫取最有利的消息,而,如今"池氏"的事态严峻,他却没有找到强森的丝毫破绽,可见强森的势力之大令人无法想象。
"我要去一趟波士顿。"冷淡的语调逸出。
"啊?您不打算去科威特了?"宫朔疑惑道。他若没记错,总裁是打算在明晚同李诗颖一同去科威特,至于总裁去科威特的目的,他并不是很清楚。
"我已经让李诗颖先回科威特,明晚,我依然会去科威特,只是改从波士顿出。"他的语气依旧淡漠。
"可是……"宫朔隐有顾虑。总裁已经取得了李诗颖的信任,若被李诗颖知晓总裁回到波士顿,很容易便露出端倪,骤时,可能会影响总裁的计划。
"你只需要保护好唐曼,其它的我自有打算。"池亦彻冷声命令道。
"是。"宫朔不敢再多说。
与宫朔结束通话后,池亦彻随即拨通另一个不常联络的号码。
"彻,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号码,我们三年都没有联系过,真是庆幸你还记得我!"一道调侃的男声逸出。
"景逸然,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明明该是求人的语气,自池亦彻口中逸出,却分明有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听错了吗?堂堂池氏总裁池亦彻居然也有求人的时候?"景逸然显然不置信。
"你应该听说了池氏的近况……"
池亦彻话未说完,景逸然却已脱口,"你不会是让我以文莱的家当支持你吧?"他不认为他和池亦彻的关系已经变得如此融洽。
"只是想要你暂时帮我照顾一个人。"池亦彻平静道。
"谁?"景逸然问。
"唐曼。"
池亦彻是个处事极其严谨的男人,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疏忽,尤其是对面他最在乎的女人。
翌日。
艾琳去上班时,唐曼便醒了,事实上,离开池亦彻的这几日,唐曼的睡眠品质并不好,她辗转反侧,夜晚总找不到一个舒适的睡姿。
梳洗完毕,唐曼索性来到厅里,为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她拿起一本杂志,无聊地翻看。
杂志是数月前的,一页便是这家杂志社的独家报导,她在独家报导上看见池亦彻,当然,池亦彻鲜少接受采访,杂志上诸多有关池亦彻的私生活信息都是杂志社的胡编乱造。
唐曼没有细看文字,她专注地看着那张图片,手指不由抚上图片上俊美无俦的男性脸孔,心底泛着思念的酸。
她好想他……
门外传来了叮咚的门铃声,唐曼没有犹豫的起身,她已经猜到是谁了!艾琳这个迷糊虫,不是忘记带工牌,就是落下某个重要文件,这五天,她已经习惯这小妮子在固定的时间内折回!
打开门的那一?那,光线被一堵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她还没有看清来人,身子已然被拥进一个紧密结实的怀抱。
她本能地推拒,对方却拥得很紧,鼻息内瞬间窜入一股熟悉好闻的男性气息,怀抱中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乍然抬眸,当视线中出现那张刀削斧刻般的俊逸脸庞时,她瞬间红了眼眶。
她委屈地钻在他的怀中,好似分离了漫长的日子,她轻声抽泣,"呜……"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拥着这个让他放心不下的小女人……
数秒后,唐曼自他的怀中抬,此刻脸颊上已经一片湿润,她怔怔地望进他漆黑的眸子,鼻子猛地又是一酸。
他的嗓音略带沙哑,轻声道,"我不是说过,不准再哭了吗?"
他言语中的宠溺是那么的柔和,令人如沐春风,她抽了抽鼻子,瞬间破涕为笑,"池亦彻!"她再一次环住他的腰。
池亦彻将怀中的可人儿抱起,来到厅里的沙上,他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他嗅着她丝的淡淡清香,"宝贝,想我了吗?"
"恩。"唐曼重重地点头,哽咽几乎令她难以逸出声。此刻,她的感受中带有惊喜、激动、开心与幸福!
她喜欢被他宠溺拥在怀中的感觉,她喜欢他身体上好闻的古龙香水配合着他的男性气息,她喜欢听见他的声音……
池亦彻眼眸深情地看着她,倏地,他转过她的身,轻轻俯,她闭着眼,他温热的唇瓣印上她娇艳的红唇……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突然被人打开,艾琳看着眼前的画面,先是一愣,后是尴尬地笑了笑,"呃,我是回来拿工牌的,你们自便,就当我没有看见!"拿了工牌,艾琳是逃也似的奔出了家门。
唐曼与池亦彻相视一笑。
数秒后,唐曼靠在池亦彻的怀中,细声问道,"池亦彻,你还要回里昂吗?"她知道公司的事还没有解决。
"我要去科威特。"不知道。此刻的她有种浑然天成的女性韵味,让他着迷得无法移开视线。看见她就在自己的怀中,他原本揪紧的心顷刻间放松。
"啊?"她睁大眸子。
"不用担心,我说过不过十天就会解决这个问题,你要相信你未来的老公!"池亦彻改用单手环住她纤细的腰,低头在她的额上一吻。
唐曼认真地响应道,"池亦彻,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无论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你!"这辈子,她跟定他了!
"你愿意等,我却等不了……我们会有万众瞩目的婚礼,这一次,我要你成为最美丽的新娘!"他誓,他会兑现这个承诺,并且,他会好好照顾她。
她好感动,从前,她根本不敢奢想,如此温暖的话语会出自他之口,他是那么的倨傲狂妄……
"池亦彻,其实我……"话未完整逸出,唐曼突然收住了口。
"恩?"他望着她。
其实,她是想要在这一刻告诉他,她已经有了他的宝宝,她相信,他一定会很开心,可是……这个时候她不该告诉他,否则,他会更加放心不下她。
她很自然低挽上他的颈,"我好怕孤单,未来,哪怕你厌倦了我,也请你一定要让我呆在你身边,好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去理会。
"傻瓜,我怎么舍得不要你?"他疼她都来不及。
唐曼咬着唇,谨防哽咽出声。
她上辈子一定是修了恩德,这辈子才能碰上他……
他抱了她整整一个白天,她靠在他的怀中,他们讨论着未来,他的声音温吞如玉,她不时向他撒娇,他总是漾着和煦的笑满足她……
耳鬓厮磨直到黑夜降临,她目送他离开公寓,看着他俊朗的身躯钻入车厢,心虽不舍却是甜的。
她仰望着天空,告诉它,她真的很爱池亦彻!
离十天期限只剩下明日最后一天。
唐曼自从见过池亦彻后,心情不再有丝毫压抑,她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所以时间飞流逝。
米洲自林恩的口中得知她在波士顿的消息,终于找上了她。
此刻,米洲与唐曼约在一个具有欧式古典氛围的咖啡厅内,唐曼只要了一杯温开水,米洲则为自己点了一杯浓郁的拿铁咖啡。
"Zoey,怎么没有回去看范范?"沉默了片刻后,米洲开口道。
"我不能回去看范范……"她害怕看见范范伤心的稚嫩脸庞,她一直都很愧疚,"今后,林恩会照顾范范,等到有一天林恩已经取代了我在范范心目中的位置,我一定会去看他!"
"林恩永远都无法替代你!"米洲直直地望着唐曼。
"米洲,林恩是个好女人,她比我适合你!"至少,林恩的心目中真真实实存在着他,而她,至始至终都将他放在一个亲人的位置上,她很内疚,她不是一个好女人。
"不谈这个了,你明天就要离开波士顿了吗?"米洲随机转移话题。
"大概吧!"她相信池亦彻,世间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想到明天就能和他在一起,她便无法压抑住心底的喜悦。"我也许会回中国,但我不会忘记你和米范的,我和他的婚礼,我希望你能来参加。"
米洲雅致的脸庞扬起一抹笑,"你别搞得这么压抑,我当然会去!失去你,我又不是失去全世界,想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贵公子,难道还会为你的离去而哀戚一辈子?我该庆幸你放过我,否则,我真不确定结婚后是否能定性!"
见米洲恢复以往的诙谐,唐曼亦轻松不少,"是啦,你米大公子又怎么会缺女人?只不过……"
"别再给我提林恩,我只是念及她是米范的母亲,我不会和她生任何事!"米洲立刻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呃。"唐曼只好咽下口水。其实她也不会在米洲面前过多的撮合他和林恩,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三者永远帮不上忙。
米洲的眸光无意中瞥见唐曼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轻扬嘴角,"Zoey,我还是要祝福你!"她放弃了他,他就该放开自己,好让自己有机会爱别人。
"谢谢。"她看见他眼底的诚挚。
两人好似回到了从前,聊天的内容亦没有丝毫沉重感,就在米洲提到米范小时候的趣事,两人陷入从前的美好回忆时,唐曼的视线中突然多了一位身材健硕高大,步履洒脱不拘的男人。
仔细一看,她才认出,这个男人居然是景逸然。
三年后的景逸然容貌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他却留了一束飘逸的长,这让她感觉回到七年前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景逸然含笑走到她身旁,"唐曼,好久不见!"
唐曼与景逸然的关系一直都是处于游离边缘,他们很熟,但却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
"景逸然,你怎么会在这儿?"唐曼疑惑地望着他。
米洲并不认识景逸然,只能静观其变。
景逸然随意扯了个借口,侃声道,"我来这喝咖啡啊!不介意我坐在你身边吧!"
唐曼没有吭声。
坐下之前,景逸然伸手与米洲握手,"你好,我叫景逸然,我勉强算是唐曼的好朋友!"
"我叫米洲!"米洲亦礼貌道。
米洲与景逸然其实是同一类人,他们表面上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潇洒模样,实际上,他们都很清楚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蓦地,景逸然转对身旁的唐曼正色道,"给你说件最新的消息。"
唐曼没有应答却在听。
"池亦彻在三个小时前,已经宣布要将他在池氏百分之七十的股权抛售,并且,池氏的股票价格一直在下跌,有专家预计,明天有可能就会跌停,目前国内外诸多的财团与公司都蠢蠢欲动,试图收购。"景逸然不温不火地道出事实。
"你在说什么?"唐曼一脸惊愕。
米洲亦瞪大眸子,无法置信。
"我想说,明天池氏就垮了,池亦彻纵使是神,也将回天乏术!"景逸然一点都不含糊道。
唐曼顿时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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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他的行踪
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片片雪白的云朵,云朵映衬在同样透蓝的海面上,风引起层层细细的波澜,一艘纯白色的游艇游弋在浩瀚的海面上,一位年过花甲的外国白人坐在游艇上安静地垂钓。
李诗颖站在一旁,她没有打扰老者,但,额上溢出的细小汗珠,说明她的内心无比焦急。
终于,老者从容不迫地放下手中的钓竿,没有同龄老者般的皱纹,他保养得颇好的面容转向李诗颖,"他来了?"老者的声音沉着而又富有力道。
"干爹,池亦彻已经决定将池氏百分之七十的股权抛售,您为什么不赶紧吃进,却有闲情逸致在这钓鱼?"李诗颖明显有些不理解。
"我的乖女儿,干爹也得喘口气啊,池亦彻不是刚到科威特吗?"强森是一脸宠爱的笑意。
"可是,池亦彻不是普通的人,您给他多余的时间,他或许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我不想再拖了!"李诗颖完美无瑕的脸庞皱成一团,颇为不悦。
"不用担心,你干爹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强森起身拍了拍李诗颖的肩膀,安慰她道。
"总之,我想要这个男人,我不想看见他爱着其它女人,哪怕他是受要挟被迫和我在一起,我也要他的身体属于我!"李诗颖毫不掩饰地道出心底所想。
强森将鱼竿收进盒中,脸上仍是一派的悠闲。"好啦,我这就去办我乖女儿的终生大事,骤时,你要能把握住他,我就将我的石油王国拿给你做嫁妆。"
"谢谢干爹!"李诗颖兴奋地抱住强森,猛亲了几下强森略微松垮的脸颊。
"干爹帮你处理好这事后,你就得唤我爹地了,知道吗?"强森的语调中仍是无比的宠溺。
"恩。"李诗颖重重点了点头。
为什么强森对李诗颖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呢,这件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强森年轻时在中国有一段露水情缘,后来由于女方在中国已经结婚,强森不得不离开了女方。
强森大半生都在为事业奋斗,当他四十岁成为科威特"石油大王"时,他才现岁月已逝,而他却孤身一人,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娶妻,因为他心中始终念念不忘的是中国的那个她。
于是,他派人到中国搜寻数年前的她。
他终于查到,她是李氏集团李兆坤的妻子,他满怀欣喜地找上她,她却告诉他,让他别再打扰她。
他失落地回到科威特,在潦倒中度过了三个月,这时候,他收到了她的来信,她告诉他,这些年,她和她的丈夫没有共同语言,她爱着他,只是她得了末期癌症,她只能拒绝他!她还告诉了他一个秘密,那便是她和李兆坤的女儿,其实是她和他的女儿,她要他不要打扰他的家庭,为她保留最后的尊严,他同意了。
但,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来到中国,却得到了她逝世的消息,他愈加心痛。
看见她的女儿生活在富庶的家庭,而且李兆坤很疼爱这个女儿,为了遵守承诺,他默默回来了科威特。
直到三年前,他得知李兆坤父女因罪进了监狱,他再也无法控制,他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判终生监禁,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救了自己的女儿。
他的女儿就是李诗颖!
李诗颖并不排斥他,愿意唤他干爹,却不肯唤他为"爹地"。原因有两个,其一是李诗颖愤恨强森这些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另一个则是强森自私得没有救李兆坤出狱,毕竟李诗颖心目中的父亲还是李兆坤。
强森为了讨李诗颖欢心,只要是她提出来的要求,他想方设法帮她办到。
所以,当她提出要报复曾经害她入狱的池亦彻时,强森没有丝毫犹豫便同意了。
他利用他这数十年累积的关系网,一步步吞噬"池氏"的小公司,这才造成了"池氏"今日的危机,只是外人不知道,他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几乎是拿他整个的"石油王国"在做赌注!
由于李诗颖的穿针引线,池亦彻与强森的一次会面是在科威特五星级的商务酒店,这家酒店以保全严密而出名,所以,能上这家酒店谈商务的都不是平凡之人。
此刻,池亦彻与强森占据椭圆大桌的两头,李诗颖坐在中间。
池亦彻斜睨着狭长的黑眸扫了一眼面容颇为和善的强森,俊容没有任何表情。
强森年买的眼睛因笑意而眯成一条线,他率先开口,"池总裁,真是幸会啊!"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我已经抛售池氏百分之七十的股权,你想要吞噬池氏,此刻是最好的机会!"池亦彻冷声道。
好狂妄的年轻人,这是强森一眼见到池亦彻最直接的印象!
"呵呵,池总裁,你应该很清楚,我并不想要池氏,我这么做是为了我的干女儿!"强森慈爱的目光瞥向李诗颖。
李诗颖没有丝毫羞怯,她抬眸,直勾勾地望着池亦彻,"如果你肯娶我,我干爹就会毫无保留地将池氏所失去的那一笔资金归还,这样你也不必抛售池氏的股权,你还是池氏高高在上的总裁,未来,我干爹甚至愿意将他的石油王国作为我的嫁妆交给你!"
这些天,池亦彻与李诗颖之间没有生任何事。那晚,他去李诗颖所邀约的酒店,他根本就没有给李诗颖好脸色看过,李诗颖的不以为然,她依仗强森为后盾,"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旁。
强森试一个毫无破绽的人物,他知道,只有通过李诗颖,他才能与强森正面较量,所以,他并没有太过明显地排斥李诗颖。
池亦彻勾起唇角,冷笑一声,"我池亦彻还没有沦落到依仗女人的地步!"此刻,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计划中的一个步骤。
"彻,难道你宁愿牺牲池氏百分之七十的股权,眼睁睁地看着池氏毁于一旦,你都不愿意娶我?"李诗颖颇为不解,她究竟哪里不好?
"池氏不会毁于一旦,你们要知道,商人都会为自己留一手,最终的成败,现在讨论还为时尚早!"池亦彻的语气是一贯的冷傲自信。
"想必,池总还留了一手?"强森似乎有些意外。
池亦彻泰然自若的俊颜,隐隐透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并没有作出解释。
"既然池总如此不识相,那我只要将池总在池氏的股份全部吃进,若是池总想通了,愿意成为我的干女婿,我可以立即恢复池氏原本的辉煌景象!"强森"好心"地建议道。
熟知,池亦彻冷酷的俊颜扬起一抹嘲讽的不屑,昂然挺拔的身躯完全无视对面的强森,冷冽离去!
今日是池亦彻承诺的最后一日,唐曼可以为自己打扮了一番,她觉,她再也不用对着镜子强撑起一抹笑意,因为有他宠溺的日子,她脸上洋溢的笑,竟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难怪艾琳都糗她是个"疯子"!
景逸然昨日所带来的消息,显然已经"糟糕"到极点,且令她原本平缓的心因震惊而无法平静,可她并不担心,因为她相信池亦彻的能力,他说过会在十日内处理好一切!
她守候在电视机前,她想要一时间得到"池氏"解除危机的消息,她不断地看着墙上的时钟,她既希望时间能够快点流逝,这样她便能早点见到池亦彻,又希望时间能够慢一些,因为"池氏"的危机还没解除。
她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视,知道电视内传来报导——
"最新消息,亚洲最大跨国企业池氏集团近日出现资金难以周转的缺漏,事态严峻,目前池氏总裁池亦彻已经决定抛售手中池氏百分之七十的持股权,专家预计,池氏的股指将会在二十四小时内跌停,有目击者声称,池总裁在五天前已经飞往科威特,具体事宜请看明日的详细的报导。"
内心不详的预感愈来愈强烈,唐曼坐在沙上,心情已不如数小时前笃定。事态似乎越来越严重,而且没有丝毫转圜的迹象,若不是她对池亦彻有足够的信心,她绝对会相信"回天乏术"这一说!
苍穹早已拉下了帷幕,艾琳回到公寓时,室内一片漆黑。
倏地打开灯,艾琳现唐曼双眸呆滞地盯着电视,她担忧地来到唐曼身旁,担忧地抚了抚唐曼的额头,"怎么了?"
唐曼倏然回神,淡淡地摇了摇头。
艾琳并不知道今日是唐曼与池亦彻约定的日子,她害怕唐曼胡思乱想,瞥了一眼时钟,她轻声道,"已经十点了,孕妇可不能熬夜,快休息吧!"艾琳今日之所以晚归,因为"池氏"的危机波及到了"远征","远征"全体员工竟默契得申请加班,虽然很清楚这是徒劳无功,但员工们只是想寻求一丝丝安慰。
艾琳的话提醒了唐曼,时间只剩下两个小时了……唐曼的心莫名地感到失落。
她知道剩下的两个小时内,他出现在她面前的几率不高,因为"池氏"的危机都还没有解除……
她坚定地告诉自己,不能产生丝毫的疑惑,她一定要相信他,他是池亦彻,一个天生的王者,他不会"输"!
艾琳见唐曼没有吭声,亦没有再多说话,她生怕自己说多错多。
唐曼只是忘我地沉浸在思绪当中,目光依旧呆愣……
翌日。
艾琳陪在唐曼身旁整整一夜,彼此靠在沙上,皆不知到何时进入睡梦,知道电视内的早间新闻传来女主持人清脆的声响。
唐曼缓缓自睡梦中睁眼,她倏然坐起身,惊动了身旁的艾琳,艾琳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这才与唐曼一同瞅向一夜未关的电视屏幕。
"下面是一则最新报导。亚洲最大跨国企业池氏集团在面临了资金难以周转的危机后,池氏集团总裁池亦彻在今早表声明,声明内明确表示池氏的资金问题已经得到解决,池总裁亦保留了他的股权……池总裁在数年前曾经处理过池氏所遭遇的金融风暴,这位商界奇才,我们有理由相信,他能够在短暂时间内解决池氏所面临的一切危机。"
这条新闻播放了一个多小时,唐曼与艾琳瞪大眸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闻的事实……
知道一个小时后,大门外传来叮咚的门铃声,仍处于恍惚中的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艾琳前去开门,打开门后,她看见门外矗立着两道高大的男性身影,一个是米洲,另一个艾琳并不认识,他是景逸然,艾琳露出花痴的本性,直直地望着景逸然。
"Zoey"
"唐曼!"
两道男声不约而同地响起,唐曼倏地扭。
"哈哈,我真是佩服池亦彻,他居然在一夜之间扭转乾坤,我还说他回天乏术,看来,他能被称为商界奇才,还真是名不虚传!"景逸然狂放地笑着,语带调侃且又充满钦佩。
米洲朝唐曼笑了笑,他在为唐曼开心。
唐曼怔愣地看着他们,终于自他们的口中确定,电视上播报的是事实而不是她的幻想,压迫在她心头上的大石瞬间清除,她笑了,那种带着释然与欣慰的淡笑。
终于,雨过天晴了……他做到了,他说过会处理好所有的事,她就知道!
"Zoey,快打电话给你honey,你都想他几天几夜了!"艾琳联想到最重要的。
"恩。"这一次唐曼没有犹豫,她迅地拿出手机。看来,昨日他还在处理这件事,所以赶不及来见她,不过无所谓,只要能够看见他,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然而,唐曼拨出那串熟悉的号码时,耳畔传来的依旧是号码无法接通的消息,唐曼脸上的喜悦顿时有些僵硬。
"怎么了?"艾琳提出疑问,景逸然与米洲同时看向唐曼。
"他的手机打不通。"唐曼不解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前几日他还和我联系过。"景逸然随即拿出手机,熟知,手机亦是无法接通。
"池老大,不会有事吧?"艾琳立即联想道。
"艾琳,池总做事有他的分寸。"米洲眸光掠向艾琳。
艾琳惊觉自己说错话,再也不敢开口。
"放心啦,池亦彻那脑袋还没有几个人斗得过他,他八成是有事!"景逸然说这番话自然是有根据的。因为池亦彻找上景逸然的时候,他明确告诉过景逸然,如果问题解决,而他没有适时出现,他要景逸然保护唐曼,所以景逸然这些天才会呆在波士顿。
景逸然在想,既然池亦彻考虑到了所有的因素,池亦彻当然不会出事!
"景逸然说得对,不如问问宫朔,他是池亦彻的得力助手,他当然知道池亦彻的行踪。"米洲建议道。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再次传来门铃声。
所有人仿佛都有预感来人是谁,唐曼想也没想便起身开门,然而,当她带着紧张与喜悦打开房门时,来人却让她再一次令她失落,"宫朔?"
只见宫朔的表情颇为严肃,他的声音出现少有的慌张,"唐小姐,今早播放的新闻是总裁十天前录制的视频,他要我在今日向媒体放这一消息。"
"我不明白……"唐曼怔愕地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米洲与景逸然亦来到唐曼身旁,艾琳则和宫朔站在一起。
"事实上,这两天我都联系不上总裁,总裁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宫朔跟在池亦彻身旁数年,这是宫朔这些年来一次失去池亦彻的消息。
"宫特助,你是说池氏的危机并没有解除,你们只是在弄障眼法?"艾琳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这倒不是,池氏总部的账户的确收到一笔匿名的资金,只是我们抄不到转账人的身份,我想,这也是总裁的安排。"宫朔如实道。
这么说,池氏的危机解除了,而池亦彻却消失了?
"他在科威特,我要去找他!"唐曼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缠绕她脑海的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她很担心他,而且那种不详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唐小姐,你冷静点,总裁或许在办其它事,我们再等等吧!"宫朔内心的焦虑不必唐曼低。
"是啊,池亦彻怎么可能有事!"景逸然异常坚定道。
米洲亦跟着道,"Zoey,不必担心,池总的能力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唐曼缓缓敛下眸,他们安慰的言辞她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她的心瞬间如死灰一般苍白。
时间又往后推移了半个月,"池氏"已经开始走上正轨,股指亦在慢慢回升,只是宫朔依旧无法得知池亦彻的行踪。
没有人知道唐曼心底的担忧,这半个月,她没有一刻轻松过,她想要去科威特,想要马上去见池亦彻,因为,她已经快要崩溃……
池亦彻答应过她,他会在十日内来接她,然而,他没有准时出现……
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从来就没有食言过,她可以假装他有事耽搁,可事实上,她这半个月都无法联系到他,甚至连宫朔都失去了他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他消失了整整半个月?为什么宫朔与景逸然却不准她去科威特?为什么他们查不到池亦彻的行踪?
唐曼靠在床头,鼻子一酸,眼眶却已通红。
艾琳的心情亦被唐曼影响,颇为低落,"Zoey,池老大不会有事的!"
"我好担心……"唐曼咬下下唇,瞪大眼眸,眼泪还是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
这是艾琳一次见到唐曼哭泣,艾琳慌了神,她连忙递给唐曼纸巾,"池老大不会有事的,或许明天你就能看见他了,又或许他正在赶往波士顿的飞机上……"
唐曼没有再回应,肆意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自她的眼角滑落至脸颊,最后滴滴溅落在被中。
她好想问老天,她的人生究竟是怎么了?
总是在她以为收获到幸福的时刻,老天在却在"适宜"的时间用一柄利剑狠狠地捅进她的心窝,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老天要这般肆无忌惮地惩罚她?
她好不容易才和池亦彻走到今天,好不容易才听见他喊她一声"宝贝",为什么老天仍不愿意放过她,又一次安排这一连串的事件?
为什么她不能和他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携手走过下半生?这么多年,她要求的不多,她可以忍受他不爱她,可以忍受离开他的痛苦,可是,她不要他出事……
老天对她太过残忍,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英叔英婶收留了她,她以为她将拥有一个平凡的人生时,老天却安排她与亲生父亲相认,她被迫认识了他,毫无预警地爱上他……
一次次的伤痛,一次次的离别。她终于能够把握住她的幸福,然而,老天却在这个时候让她遇上人生中最难以逾越的一道坎。
她不可能坚定地告诉自己,他没事,他很好,他或许在处理某件事,因为如今的他,不可能有事却不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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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池总现身
隔日。
唐曼要艾琳办的事,其实很简单,就是让艾琳引开宫朔!
唐曼没有告诉艾琳原因,艾琳知道唐曼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艾琳不敢多问,只能尽量帮助唐曼,帮助唐曼能开心一些。
艾琳引宫朔离开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假装自己生病让宫朔送她去医院,当然,艾琳的演技一向逼真,尤其是面对宫朔这种对女人基本没有什么心计的男人。
唐曼原以为宫朔离开后,她就能走了,孰知,她刚步出房门,映入眼帘的画面便是景逸然懒懒地依靠在门畔。
"你怎么还在这?"唐曼不解地问道。
"你想去哪?"景逸然转,反问起唐曼。
唐曼没有时间同景逸然多解释,此刻,她只想要尽快得到池亦彻的消息,她知道,以李诗颖狡猾的程度,或许李诗颖根本就没有池亦彻的消息,可她不能去怀疑,池亦彻已经消失了半个多月,她不能失去得知他消息的机会。
"景逸然,我要去哪,难道还要向你报备吗?"唐曼不悦地皱起眉头。
景逸然撇了撇嘴,爽朗一笑,"的确不需要,可我想跟在你身旁。"
"为什么?"唐曼原本就在疑惑,景逸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波士顿?
"因为,池亦彻要我照顾你,我看在大家相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答应他!"景逸然坦然解释道。
"池亦彻交代过你?"唐曼颇感意外。
"数天前吧,那时候他还没有去科威特。"景逸然解释道。
这么说,池亦彻早就想过他有可能不能兑现承诺?她知道,他安排了宫朔保护她,可他为什么还要嘱咐景逸然?一连串的疑问接踵而来,唐曼的脑子顿时乱哄哄。
景逸然能够理解唐曼的心情,缓声道,"乖乖在家吧,你要相信池亦彻,他不会有事的!"
"我怎么能够安然呆在家里?我甚至没有一点他的消息……"
唐曼的声音略带哽咽,"他这次的对手是强森,强森是李诗颖的干爹,池亦彻告诉过我,强森是一个极难对付的人,我害怕他有事……"她虽然相信池亦彻,可,智者千虑总有一失。
景逸然倏地挑眉,"李诗颖?"他的脑海中顿时搜索到三年前桑雅离世的回忆,脸色猛地罩上一层寒霜。
"是的,她出监狱了。"唐曼平静道。
"所以,庞妮就是李诗颖?"池亦彻要景逸然来波士顿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景逸然任何事,景逸然亦是到了波士顿以后,才知道"池氏"生了变故,他没想过这件事居然会与李诗颖扯上关系。
唐曼点了点头。
"这个该死的女人,三年前我就想亲手解决她,当时池亦彻选择送她进监狱,看来,我们对她都太过仁慈了!"这些年,景逸然一直无法忘记桑雅,每每想起桑雅坠楼时的死状,他便自责,因为他没有保护好他心爱的女人。
"李诗颖让我单独去腾远,她告诉我,她有池亦彻的消息你该了解我的感受……我一定要去!"唐曼索性告之景逸然事实。
"李诗颖邀你去腾远,无论她是否有池亦彻的消息,她的目的也不会单纯,我不可能让你单独去,况且,我答应过池亦彻会照顾你!"景逸然的个性虽然冲动,但他的头脑却很清晰。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唐曼的态度坚决。
景逸然知道,他若不同意,唐曼很可能做一些偏激的举动,他太了解唐曼!
"你要去可以,我必须在暗中保护你!"景逸然最后妥协道。
"可是李诗颖……"
唐曼顾虑的话未完整脱口,景逸然却已经打断,认真道,"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绝对不会让她现!"景逸然亦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否则,池亦彻就不会让他老保护唐曼了,因为池亦彻很清楚,景逸然比宫朔一成不变的脑袋精明多了。
"那好吧!"唐曼只好答应。
唐曼下楼后,拦下一辆出租车,这才现她的身后还有人跟着,仔细一看,她才知道是宫朔的手下,幸好景逸然想办法转移了这群人的注意力,她顺利上了出租车。
唐曼到达腾远会所的时候,已经有侍者在门外接待她,她一句话都没说,侍者便将她领进一间极为雅致幽静的大包厢,当然,李诗颖正坐在里面悠闲地饮着茶。
李诗颖优雅的抬眸,漂亮的丹凤眼轻轻掠过唐曼,柔美的嗓音逸出,"果然,你还是来了!"
"李诗颖,你说你有池亦彻的消息,现在可以告诉我吗?"唐曼冷冷启唇。
"你明知道我是个危险人物,却为了彻,没有丝毫畏惧,这么多年了,你对彻的感情还真是情比金坚啊!"李诗颖以嘲弄的语气道。
唐曼没有作声,只是冷淡地看着李诗颖。
"我知道,你着急想要得知彻的消息,可事实上,他在科威特就突然失去了踪迹,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李诗颖缓缓起身,她的唇角肆意弯起。
唐曼隽秀的眉心高高的蹙起,"你好卑鄙!"没人知道唐曼此刻的失落。
"我不卑鄙,我只是抓住了你的弱点!"李诗颖仰笑道。
唐曼不想与这种卑劣的人多说废话,随即转身。
孰料,李诗颖却在唐曼即将迈出房门的前一秒,语调略带阴险道,"你以为,我让你来了,你还能安全地步出这个门吗?"
李诗颖话未说完,包厢外突然出现两个戴着墨镜,身材魁梧的外国男人将唐曼堵在门口。
唐曼愤然转身,"你一辈子只懂得这么算计人吗?"
"当然,我可以为了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这点,李诗颖倒没有否认。
"然而,最终你只会一无所有!"唐曼毫不畏惧地回击道。
"你……"李诗颖伸手正欲给唐曼一个巴掌时,她的视线突然出现站在门外的两个手下突然倒地的画面,她的手登时停顿在半空中。
李诗颖还未反应过来,她停在半空中的手依已然被一股有力的手劲所擒住,而唐曼则被来人护在身后。
"李诗颖,我们还真是好久不见啊!"景逸然的脸孔因恨意而微微抽搐,额前的青筋跳突。
李诗颖恍然见到景逸然,整个人好似撞见鬼魅般,脸色倏然苍白,"你……你怎么会在这?"她清楚的记得,当年因杀害桑雅而被警方带走时,景逸然瞪着她,眼底所流露的那种愤恨,简直想要将她置之死地。
"我为什么会在这?"景逸然讽刺一笑,冷哼道,"因为桑雅提醒我,让我替她报仇,不让你再为非作歹!"
李诗颖显然被景逸然这番话吓得够呛,可她依旧保持镇定,凶狠的眸光扫向唐曼,"你居然通知了其它人?"
"你也没有告诉我池亦彻的消息!"唐曼毫不客气的反驳。
"呵。"李诗颖突然冷冷笑道,"就算你通知了人又怎样,你们又能对我做什么?"
景逸然拽着李诗颖的手腕,狠狠使力,仿佛要将李诗颖的手捏碎,"那你就试试看!"此刻已经被怒火烧红了眼睛的景逸然,想起桑雅惨死的模样,而李诗颖却逍遥法外,他恨不得撕了李诗颖。
李诗颖无法动弹,手腕上传来吃痛的灼热,她紧紧地咬出下唇。
唐曼见景逸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唯恐景逸然犯错,唐曼连忙提醒地拉了拉景逸然的衣角。
景逸然接收到唐曼的信息,理智逐渐清醒,他知道此时此刻不是"报仇"的时机,他冷冷放话,"我不会放过你!"他一定要让这个恶毒女人偿命!
就在景逸然与唐曼转身欲离去之时,他们的脑袋上分别被人用枪抵着黑洞洞的枪口,两人顿时止步。
"干爹!"李诗颖兴奋地抱住自包厢内间缓缓步出的强森。
"乖女儿,手腕痛不?"强森心疼地看着抚了抚李诗颖的手腕。
"痛,你怎么这么慢嘛?"李诗颖不悦地嘟起嘴撒娇。
没错,强森一直就呆在包厢的里间。李诗颖亦不是省油的灯,她当然猜想得到唐曼有可能通知他人,所以,没有万分的胜算,她怎么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唐曼与景逸然被人指着脑袋转身。
李诗颖得意洋洋地眸光投向景逸然,"我说过你们不能拿我怎样,现在该知道了吧?"她之所以怕景逸然,那只是本能的身体反应,毕竟这么多年,她亦时常梦见桑雅向她索命。
怒火已经在景逸然的胸口郁积,景逸然不禁握起拳头。如果此刻只有他一个人,他一定会不计后果,毫不犹豫地用拳头来"解决"所有事,但是,他的身旁站着唐曼,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冲动。
"你就是强森!"唐曼一眼便只是盯着这个年迈的老者。她实在想不通,强森与李诗颖都拥有一副和善的面孔,为什么他们的心肠却截然相反?
"果然是池总的女人,说话倒有池总的几分轻狂。"强森银眸泛起的笑意,令人无法看穿他的本性。
"当然,你是斗不过池亦彻的!"唐曼刻意在强森面前保持强势,其实是想级强森,希望从强森的口中探听到一些池亦彻的消息。
强森老奸巨猾,又岂会不知唐曼的目的,他老成的面孔扬起一抹笑,"你能肯定池总是最后的赢家?"
唐曼预感到强森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她知道自己在他身上套不出任何讯息,最后选择默不作声!
"干爹,别和她多废话了,你答应过我,你会帮我除掉她的!"李诗颖又开始使出无敌的撒娇口吻。
"将她带下去吧,处理得干净点!"强森忽然对指枪的两个手下道。
景逸然双眸火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拳头解决了身旁指着他闹到的男人,男人倒地,他顺势接过枪,将枪口指向强森,并以身子极力挡在唐曼身前,"你们敢动她试试看?"
"景逸然,就凭一把枪,你就能同时救你们两个人吗?"李诗颖不屑道。
"波士顿是个律法极其严格的城市,伤害我们,你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唐曼平静道。
"呵。"李诗颖甚是觉得可笑,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唐曼,"你还真天真,我干爹要解决一个人,难道还要亲自动手吗?况且,整个腾远都已经被我们包下,就算你死在这儿,侍者现你也是在数个小时以后!"
"让我们走,否则,我就杀了强森!"男人之间尤其讲究信义,景逸然既然答应了池亦彻,他就会不顾一切照顾好唐曼!
强森身后的手下已经蠢蠢欲动,他们纷纷掏枪指向景逸然。
强森没有丝毫惧意,反而自若地笑着。
景逸然见强森的手下愈来愈靠近自己,甚至已经听见他们扣动扳机的声音,景逸然倏然扣下扳机。
然而,预期中犀利的枪响竟变成一记闷哼,景逸然这才意识到,这把枪根本就没有子弹!
"年轻人,不要太冲动!"强森"好言"地告诫道。
唐曼与景逸然再一次被枪口指着。
"干爹,你怎么不杀了他们?"李诗颖非常不满意现在的画面,她原以为众人扣动扳机,唐曼与景逸然会在瞬间倒下,可是,唐曼与景逸然却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因为强森的目标不是他们!"
空气中划过一道低沉且充满慑服力的男性嗓音,仿佛有种天生的王者霸气,令人不寒而栗。
唐曼永远都不会忘记这熟悉的男性嗓音,她的心猛地跳动,本能地回,当她看见那抹意气风的昂然身躯就屹立在门前时,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池亦彻一眼便将视线凝睇在唐曼身上,两人有那么一?那的四目相对。
唐曼几乎没有眨一下眸子,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依旧是往日的神采奕奕,她的鼻子猛一酸,内心明明是无法掩饰的喜悦,她却很想哭,很想扑进他的怀中……
"池总,还真意外能见到你!"强森言语略为吃惊,脸色却没有丝毫异常。
池亦彻将视线从唐曼身上撤离,眉宇透着一股强势,自若地勾起唇瓣,"强森,你导演了这一幕,不就是希望我能出现吗?"
强森含笑的表情逐渐有些僵硬。
"放了他们!"池亦彻凛眸闪过一丝精光,冷声道。
李诗颖此刻正处于呆愣中,她没有想过池亦彻会出现。那日,池亦彻与强森在科威特谈过后,李诗颖便失去了池亦彻的消息,之后,强森想要吃进池亦彻在"池氏"的百分之七十的股权,孰料,池亦彻突然收回抛售股权的决定,隔日池亦彻便已经在电视上声称"池氏"的资金周转问题已经解决。
李诗颖万般失落,她原以为这是一个控制池亦彻的好机会,却没想到池亦彻很轻松便解决了所有问题,她原以为池亦彻回到了里昂,这时候,她却由强森的口中得知,池亦彻没有回里昂,电视上的声明不过是池亦彻提前录制的视频,因为,强森有派手下一直监视"池氏"里昂分公司的动静。
李诗颖立即让强森调查唐曼的行踪,经过半个月的查探,李诗颖这才知道唐曼在波士顿,而且唐曼等人亦不知道池亦彻的消息。
于是,李诗颖央求强森陪她来中国,她想要趁池亦彻不知所踪时,除掉唐曼,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干爹,不准放!"好不容易才逮住机会除掉唐曼,李诗颖又怎么会放弃?
然而,此刻的强森却没有将李诗颖的话听进去,他与池亦彻冷目相视,随即道,"我可以放了他们,你说得很对,我的目标不是他们!不过,我需要你将你的手下屏退在门外,你的身上最好也别带任何危险物品,一个人进包厢,站到中间!"
"你这么做,分明是想以他替换我们!"景逸然立即联想道。
"好。"孰知,池亦彻在用余光轻掠过唐曼一眼后,丝毫没有考虑地开口道。
"干爹,你搞错了吧,我不要你伤害他!"李诗颖不解地看向强森。
这个时候,池亦彻已经屏退身后所有的手下,跨前两步,此刻,他与唐曼站在一排,他给吗深深地感受到他冷冽的气息,她瞪大水眸凝望着他,"池亦彻,不要……"
强森的手下不放心地上前搜索着池亦彻全身,景逸然拉着唐曼退后。
没人知道唐曼有多担心池亦彻,可她清楚自己不该让池亦彻在此刻分心,她乖乖与景逸然站在他身后。
强森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他用枪指着池亦彻。
李诗颖吓了一跳,她再次错愕地劝阻强森,"干爹,你快放下枪,我不是要伤害他啦,快放下!"有种感情叫做痛并快乐着,李诗颖虽然恨池亦彻,但,她是真心开着池亦彻,她欣赏池亦彻这般优秀强势的男人!
唐曼见强森手上的枪时,突然间失去了理智,她下意识想要上前,然而,景逸然却牢牢地抓紧唐曼。
池亦彻的手下虽在门外,却时刻盯紧着主人的安危。
"干爹,你疯了吗?我说了,放下枪!"李诗颖讨厌被无视感觉,她愤然地抢夺强森手中的枪。
谁也没有料想到,这个时候,强森竟倏然敛下慈父的和蔼脸庞,冷瞪着李诗颖,声音骇然道,"你最好站到一旁!"
李诗颖被强森这巨大反差吓了一跳,她怔楞地望着强森,"干爹,你……"
"池总,你很厉害,你那一手留得真绝,只是,我虽然失去了我的石油王国,我却可以杀了你!"强森举着枪,阴恻地笑着。
"强森,为了报复,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当作一枚棋子,你真是丧心病狂!"池亦彻极近冰点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强森仰冷笑,"你说什么都没用,这一刻,我要你死,我要池淳瑞在地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得意的儿子命丧黄泉!"
池亦彻与强森的对话没有人听得懂,众人都只将注意力凝聚在强森那柄枪上。
"有本事你就指着我心脏,否则,只要你打偏,你都会死得很惨!"池亦彻冷眸狡黠半眯。
强森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举枪指着池亦彻的心脏,"我知道,杀了你我也走不出腾远,可是,我不在乎我的命!"他缓缓上前,池亦彻则一步步后退。池亦彻之后以后退,因为他身上穿着防弹衣,他必须将距离拉远才能缓解子弹的冲击力。
终于,池亦彻退到景逸然与唐曼的中间,强森亦按捺不住,他轻轻按下扳机……
唐马的脑子在一刻慌乱如麻,她的心因恐惧而抽搐,她愣愣地看着池亦彻的侧颜,直到耳畔响起一声枪响,砰!
"不要!"
两道嘶吼的女音重迭,之后便是一片沉寂,因为李诗颖竟瘫倒在池亦彻的身前……
强森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在哪千钧一的时刻挡在池亦彻的身前,幸好强森一时间意识到,子弹最终打偏,然而,李诗颖的左肩还是被子弹贯穿……
鲜血自李诗颖的左肩泉涌而出,李诗颖瞪大的双瞳,最后因剧痛而闭合,她陷入了昏迷……
池亦彻与景逸然有那么一?那的愕然。尤其是景逸然,他以为倒地的是唐马,甚至已经做出弯腰欲扶起"唐曼"的姿势……谁也想不到倒地的人会是李诗颖。
唐曼怔怔地看着李诗颖,眼眸无神……
强森与强森的众手下反应极快,他们迅地开枪欲再度置池亦彻于死地,孰知,池亦彻的手下已经在那一瞬间挡在池亦彻的身前。
最后的结果是,池亦彻的手下只有小部分受伤,而强森与强森的手下应声倒地。
警察赶到的时候,包厢内只有两具满身枪孔的尸体,由于没有任何线索,警察将这一起枪击事件认定为黑社会的斗殴,毕竟每年接收这样的案件实在太多了。
虐恋情深
第九十九章 唇瓣咬紧
池亦彻将唐曼接回了酒店,一切回归到了原点。
池亦彻正在浴室沐浴,唐曼坐在厅内的沙上,她的心感到些许冰凉。由腾远回来的这一路,池亦彻一直都在她身旁,然而,他却没有开口同她说一句话,她偶尔偷偷瞄着他英俊的侧颜,捕捉到他幽冷的余光,她却明显感觉到这余光下所包含的冷意与复杂。
他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她分不清他突然间的冷漠是否代表他在生气,她知道,她一定令他失望了……
是的,那一枪所有人都会以为替他挡子弹的是她,然而,为他倒下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天知道,她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在乎他。当她看见他被枪指着时,心底传来的那种几近窒息般的疼痛,那一刻,她的世界是灰暗的,她几乎无法站住脚……她恨不得他没有出现,被枪指着的人依旧是她,她想要奋不顾身地替他挡下那颗子弹,当她突然联想到,她不是一个人,她肚子里还了他们的宝宝……
她不能让自己有事,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她再也不想忍受那种锥心之痛,而且,她知道,池亦彻做任何事都会考虑周详,如果他没有万分的把握,以他精明睿智的头脑,他不会将自己逼入险境,所以,那一刻,纵使心底无数的细胞已经因惧怕他出事而死亡,她却怔愣地看着他,没有移动半分……
或许她的信任太过飘渺,毕竟他不是神,可是,她却是实实在在相信他的能力,她告诉自己,如果他真的出事,她和宝宝也不会苟活,但是,如果她赢了,未来将会是真正的大团圆结局……
浴室的水声乍然停下,她的心不禁有一些紧张,她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向他解释清楚!
半分钟后,池亦彻已经身着整洁的衬衫西裤步出浴室,黑眸掠过一眼坐在沙上的她,他平静的语调道,"你要休息一下吗?"
唐曼淡淡地摇了摇头。
他在打领带,鼻子一酸,她走到池亦彻身旁,双手由后抱着他,她将紧咬的唇瓣松开,带着哭腔道,"池亦彻,你在生我气吗?"接触到他的身体,那是久违的男性气息,这些日子的思念顿时袭上心头,她将靠在他的背上。
池亦彻转身扶着她的肩膀,漆黑的眸子凝睇着她精致的脸庞,"你想太多了,我不会生你气。"
他温柔的低沉嗓音并没有变,然而,当她怔怔地望进他的眼底时,她却现,他少了往日的那一份深情而多了一丝漠然,也许外人看来没有丝毫破绽,但,她是那么的了解他,哪怕是细微的变化,她也能感觉得到。
她的眼眶红了,他看着她,突然拥紧她,宠溺地笑了笑,"傻瓜,我不是说不准哭了吗?"
唐曼靠在他的怀中,眼泪已经夺眶,她没有让哽咽逸出声,启唇解释道,"其实刚才,我并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因为我有了你的……"
熟知,唐曼的话未说完,池亦彻的手机突然传来响动,顿时打断了她的言辞。
池亦彻轻轻松开她,手掌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拭去她眼角与颊边的泪痕,"不用解释,我说过,一切解决后,我们就回国结婚。"说罢,他便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来电的人是宫朔。
"总裁,李诗颖正在抢救,但是,李诗颖的血型是极为稀少的Rh阴型血,由于李诗颖的左肩在多年前已经受过伤,此刻又被子弹打中旧伤的部位,医院对于这种血型的库存量不足,可能有生命危险,我们是不是放弃……"宫朔对李诗颖这个女人并无好感,但由于她舍命救池亦彻,宫朔认为救她算是池亦彻还她那一份情,但是如果救不活那便算了,毕竟这种女人活着亦是祸害。
"Rh阴型血?左肩?"这几个字眼在池亦彻的脑海中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他的回忆闪过一个画面,那是记忆深处几乎遗忘的地方。
"是的,医生说李诗颖的左肩十多年前曾经做过手术,她的左肩镶嵌着一颗手术用螺丝钉,此次子弹正要打中螺丝钉与她的肩骨之间,所以,手术难度系数大。"宫朔将情况解释得更清楚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池亦彻突然森冷地命令道,"让医生尽全力抢救她,你派人查询世界各处医院有Rh阴型血的库存,我不要她死!"
"总裁,为了她这种女人,我们有必要这样……"宫朔的言辞明显有些意外。
"按照我说的去做!"池亦彻冰冷无温地命令道。
"是。"宫朔不敢再多说什么。
唐曼默然站在池亦彻身旁,她不知道他在和谁通话,但她知道他们谈论的是谁,她轻声问道,"生了什么事?"为何他的脸色瞬间转入阴沉?
"没事,我有点事要去办,你呆在酒店,若是觉得闷就打电话给我。"说罢,池亦彻拿起西装外套,便径直步出了房门。
唐曼看着他离去的高大的背影,莫名有种说不上的失落感,随即垂下眼帘。
翌日。
池亦彻站在李诗颖的病房外,刚刚做完手术的医生正与他商讨李诗颖的病情,池亦彻特意询问了医生有关李诗颖左肩那颗螺丝钉的来历。
"李小姐应该是在幼年的时候左肩就曾经受过枪伤,导致肩骨破裂用螺丝钉固定。"医生以专业口吻道。
"那么她现在度过危险期了吗?"池亦彻俊眉皱起。
"由于池总给医院补足了Rh阴型血,经过昨夜的抢救与观察,李小姐的病情暂时稳定了,相信下午就能够醒来,只是,她不宜多说话。"医生建议道。
"好,谢谢!"
医生离开后,池亦彻站在医院的走廊前,幽深的黑眸目光如炬,他偏着头点燃一支烟,烟雾在眼前环绕,他的视线投向远方。
数个小时后。
池亦彻坐在了李诗颖的病床前,他注意到她的手动了动。
数秒后,李诗颖的眸子挣扎了片刻,缓缓睁开,她本能地想要起身,奈何左肩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呻吟了一声,仍只能无奈地躺在床上。
"你最好别动,医生刚刚帮你做好手术!"池亦彻冷谈的语调划破空气。
"你救了我?"醒来的那一刻,她几乎不敢相信她还活着。
"我救你的原因很简单,你小时候是否在文莱生活过?"池亦彻直接道。
他的问题,令李诗颖的心猛地一震,她的脸色愈加苍白,虽然身体没有什么气力,但她依旧以平日骄纵嚣张的口吻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就是小螺钉吧!"池亦彻深不可测的眸子促狭成一条线。
仿佛被人猜中心事,李诗颖没有再作答。
"我四岁的时候,我父亲忙碌自己的事业,将我和母亲送到文莱,我在文莱生活了八年,在我十二岁即将回国前,我遇见了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我和她是很好的玩伴。直到有一天,我和她正在海边玩耍,突然有一群人举着枪想要我的命,但在那一刻,那个小女孩帮我挡了一枪,她的左肩骨中了枪,型号,海边有一位老伯大喊报警,那群人才走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小女孩流血不止,老伯将小女孩抱起欲送进医院,我记得小女孩勉强扬着一抹笑,她告诉我,她不会有事,她还会来找我玩。一个多月后,在我离开文莱的前一天,我看见了她,她告诉我,她没有事,她只是在左肩上镶嵌了一颗螺丝钉,我笑她是个小螺钉,她却告诉我她是个很珍贵的人,因为医生说她的血很珍贵。"这段回忆,曾经深埋在他心底多年,知道他到斯坦福念大学,他才真正放下那段回忆。
三年前,他才知道,爹地当年送他去文莱的原因是——
爹地那些年一直在国内展"到手"的唐氏集团,同时在文莱展黑道势力,爹地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追杀他的人,便是爹地在黑道上的对手。
"说完了?"李诗颖倏地开口,"你似乎还漏了部分内容,那就是在你离开的前一天,你承诺过小螺钉,长大后你会娶她!"
"我没有忘记!回国后我无数次央求我父亲查找你的消息,但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文莱没有这个人!"吃夜车平静道。
"因为,小螺钉只是和父母在文莱旅游,男孩离开后,她也回国了……"她没想到,他还记得曾经有过的回忆……她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见"小螺钉"三个字!
池亦彻倏地勾起一抹嘲讽的唇瓣,他幼年时宛如天使般的玩伴,竟会是李诗颖这个攻于心计的女人!老天真的很爱开他玩笑。
"你觉得我不配充当你小时候回忆里的一部分吧?"李诗颖显然猜到池亦彻心中所想,尽管每说一句话都牵扯到她左肩的神经引起剧烈的痛楚,她还是想要在这一刻说清楚自己的想法,"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的确是一个乖巧懂事的上流名媛,知道我爹地公司出现危机,我不得不为了池氏的财势接近你。你还记得吗?有一晚你醉了,我脱了你的上衣,我看见你的左臂上有一条细小的u型伤痕,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幼时在文莱遇见的那个他,因为,这个u型伤痕使我们小时候在海边,我不小心用海螺嘴划破了你的左臂所造成的,我永远都记得这个u!"
"当时,你可以告诉我!"池亦彻冷声道。
"你认为我有必要告诉你吗?你能给我什么,或者你能兑现幼年时的诺言吗?"李诗颖可笑地嘲讽道,"当时,你的身旁已经有了妻子唐曼,甚至还有对你念念不忘的桑雅,我在你心目中算什么?或许你连儿时的回忆都已经忘却。"
池亦彻此刻保持沉默。
李诗颖叹了口气,继续道,"因为遇见你,我的性子才会扭曲,我才会陷害唐曼,杀害桑雅,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我的男人!我知道你最在乎的人是唐曼,在被你送进监狱后,我真的很恨你!终于有机会,我遇见了我的干爹强森,他救我出监狱,只是没想到,我再一次努力想要争取幸福时,你却又一次为了唐曼让我失去了父亲,你可知道,强森是我的亲生父亲……"李诗颖其实很恨自己,她明知道池亦彻不爱她,但是,她却无法控制地想要得到他,甚至不顾一切为他挡下子弹……
池亦彻冷峻的面容无一丝表情,他看着病床上李诗颖苍白无色的脸庞,一次在李诗颖一贯骄横的语调中感觉到她的柔弱与无助。
他当然知道强森是她的亲生父亲!
事实上,池亦彻与强森在科威特谈完后,池亦彻便去了一趟文莱!"池氏"在黑道上是赫赫有名的黑道统领,池亦彻动用黑道关系查到了有关强森的所有资料与背景。
池亦彻这才知道,强森年轻时曾是一位黑道组织的领,而当时年仅十六七岁的池淳瑞在科威特求学,并机缘巧合成为强森身旁的一名得力助手。
强森在科威特其实有一位要好的女朋友,女朋友怀孕即将临盆,强森决定与她步入婚姻的殿堂,于是暂时将黑道势力交予池淳瑞,熟知,池淳瑞竟利用手中接管的实力在强森的婚礼上派人追杀强森与强森的妻子。
强森即将临盆的妻子死了,强森侥幸活了下来。
强森知道池淳瑞的黑道势力,已经不容他贸然前去中国报仇,他选择了创业,他的目标便是有朝一日亲手杀了池淳瑞!
终于,强森在四十岁时,他的科威特的"石油"领域已经小有成就并且重新建立了一股黑道势力,然而,当他再次来到中国欲报仇时,他才现,池淳瑞已经成为一名商人,并拥有了"池氏"集团做为黑道势力的巩固后盾,他还是斗不过池淳瑞,他无比失落,这才遇上了李诗颖的母亲。
强森回国继续奋斗,当他六十岁成为"石油大王"时,他认为他的报仇时机到了,可是,池淳瑞已经过世,而"池氏"的总裁早已是池淳瑞的儿子池亦彻,这位商界奇才缔造了无数个商界神话!
强森看着池淳瑞的后代如此"争气",心底的怒恨便无法遏止,他誓要将池氏一族斩草除根,终于在三年前,他知道自己的私生女与池亦彻之间的仇恨,他才知道他报仇的真正时机来了!
他利用关系将李诗颖救了出来,并假装为了李诗颖一步步吞噬"池氏"集团,甚至让李诗颖引池亦彻到科威特。
强森原以为在科威特是解决池亦彻最好的机会,毕竟池亦彻不会想到他的目标是杀了他而不是"池氏"集团,熟知,池亦彻竟会在科威特突然失踪,强森查不到池亦彻的具体行踪,迫于无奈这才同李诗颖到了中国。
李诗颖提议杀了唐曼,强森认为唐曼是控制池亦彻的最好手段,最后同意了李诗颖的提议!
就在李诗颖约见唐曼的前一天,强森得知"池氏"原本的资金问题已经得到解决,而他的"石油王国"所储备的时候却被政府以高价抛售。
原来,强森来到中国后,池亦彻便自文莱回到科威特,并与科威特政府商量,他愿用高价收购强森的"石油王国",他愿意给科威特政府百分之二十的佣金,今后"石油"仍归科威特政府,只是科威特政府必须在两年内归还他所投资的那笔资金,科威特政府同意了,毕竟一个可以垄断石油产业的"石油大王"对政府亦是危险,如今科威特政府能拥有石油自主权,科威特政府何乐而不为?
强森这才知道,他的"石油王国"已经被池亦彻收购,科威特政府给了他一笔巨额资金,但是,他失去了他的"石油王国"。
强森终于感知到池亦彻的危险,他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了"挟持唐曼"上,池亦彻毫无意外出现了!
强森最终败了……强森至死都不会知道,"池氏"出现的危机对于池亦彻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池氏"这么多年累积的财富以及"池氏"在黑道上的财富,足以解决资金危机问题,池亦彻说过,他要和强森好好玩玩!
"如果这些年你的心态能够摆正,你不会沦落到今天!"池亦彻最后瞥了一眼李诗颖,随即起身。
"这辈子,我救过你两次,难道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曾经对我许下的承诺呢?"李诗颖甚是激动,左肩已经伤口崩开渗出血。
不可否认,他的确欠李诗颖一条命,幼年时,若没有李诗颖,他或许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
"我无法对你兑现承诺,我在乎的人只有唐曼!"池亦彻毫不犹豫道。
"唐曼?"李诗颖冷冷勾唇,"她为了你做了什么?她甚至不在乎你的生命,她离你最近,可她却眼睁睁地看着你中枪!"
"这不关你的事!"李诗颖似乎戳痛了池亦彻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他的语气颇为聒噪。
"是,你心底很清楚。"李诗颖不想多说废话,随即道,"彻,如果你还念及幼年时我救过你一命,请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半年,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任何人,包括唐曼,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派人时刻监视我!我在这个世界上已无任何亲人,即使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
经历过死亡的李诗颖,猛然感觉到她这一生活得太累,她亦想过平平静静的生活,她只是有些不甘心,她希望以最真实的自己留在池亦彻身边,如果池亦彻与唐曼的感情能够在这半年内经得起考验,她会自动退出,从此,再不会出现在池亦彻的世界。
池亦彻没有作答,径直转身,迈开步伐离去。
唐曼在酒店整整等了池亦彻一天一夜,这期间,她没有打电话给池亦彻,没人知道,她其实一直在等池亦彻的电话,然而,她时钟没有等到。
二日,艾琳突然打电话询问她与池亦彻是否小别胜新婚,她颇感奇怪,因为艾琳的语气并没有调侃之意反而一本正经,之后,艾琳解答了她的疑惑,原来艾琳自宫朔口中得知,池亦彻这两日都在医院与医生探讨李诗颖的病情,艾琳担心她与池亦彻之间除了问题。
她说不出当她听见艾琳所述时,心底隐约传来的那股悲凉感觉。
他消失了半个月,她是那么的想念他,她恨不得每一份每一秒都能看见他,然而,他却在陪着其它女人……
或许,李诗颖的举动感动了他,毕竟不是没一个女人都能为他不惜丢掉性命,看得出来,李诗颖是真的在乎池亦彻……
她没有过多去深思,她离开了酒店,一个人孤单地行走在波士顿的街头,她看见一间医院,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随即进了医院让医生为她与宝宝做了一次的健康检查。
宝宝没有任何问题,她很欣慰,之后便又一个人继续徘徊在城市的每条繁华大道上,因为,她不知道她该去哪……知道夜晚霓虹闪烁,灯红酒绿的城市仿似瞬间复苏了一般,充满着活力。
她看着夏日夜晚的人潮涌动,朝着酒店的方向静静地迈着步伐,心里其实很酸。
蓦地,她的身旁突然传来一记?车声。
她本能转,池亦彻却已经打开车门,继而来到她面前。
她庆幸,她没有让他看见她湿润的眼眶,她勉强扯出一抹笑,"你怎么会在这?"她假装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她记得,上一次他与这种方式和她见面时,他是选择紧紧地拥抱住她,然而此刻,他高大的身躯却是定定站在她面前……果然,他们之间因为那件事还是有了疏离。
"我回酒店没有看见你,打你手机又不通。"他平静道。
他显然是找过她的,因为他的额际隐隐渗着汗滴。
"我手机没电了。"因为昨天晚上,她一直在等他电话,手机关关合合直至没电,她忘了充。
"我们回去吧!"他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他帮她将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她钻入了车厢,坐在了他的身旁。
她其实想要寻找话题和他聊聊,她想知道他近日消失去了哪?只是,她觉得此刻沉默更适合彼此。
蓦地,他率先开口,"对不起,我没有实现我的承诺,让你等了这么多天。"他原以为他可以在十天内处理好所有事,但是,他在查强森的背景与他同科威特政府商讨石油时,竟出了他预定的时间。
她转看着他的侧颜,细声道,"没关系。"她说过,她会一直等他!
"事情告一段落,我们也得回国了。"总部亦有太多事等待他处理,沉默了数秒,他倏然道,"你想要怎样的婚礼?"
"呃?"唐曼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她还是听清楚了他的言辞,"你安排吧!"为什么他会濡染问她这个问题?婚礼不是由他来安排吗?
"好。"他继续开车,视线投向前方。
她撤离望着他英俊侧颜的视线,随即看向前方,她的唇瓣不自觉在咬紧。
车厢内陷入了静谧,片刻后,他沉稳的男音再度响起,"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她松开唇,"好。"
"我会带李诗颖回国,将她安排在帝豪的别墅,你可以当她不存在,我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是的,他决定满足李诗颖这个愿望。纵然李诗颖犯下太多过错,可他毕竟欠过她一份情,而她之所以有今日,他多少占据了一些原因,纵使将李诗颖安排回国,他也不会让李诗颖有机会上海任何人!
唐曼没有想过池亦彻和她商量的竟是这件事……
竭力将哽咽顶在喉咙,她平静道,"我可以问为什么吗?"为什么他要带李诗颖回国?他该知道李诗颖恨她入骨……
难道他……他真的以为李诗颖才是最在乎他的人吗?因为李诗颖的不顾一切,他对李诗颖改观了吗?
"答案你不必知道,因为无关紧要。"他的确认为没有说的必要。他的世界今后只会有她,其它女人都不重要!
他的回答很果断,她没有再问,她瞪大眼望着前方,眼眸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一层水雾,她连眨了几下眸子。
此刻,萦绕在她脑海中的是他曾说过的一句话——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了,我不会再放开你!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不会忘记,她期待他们的婚礼,她说过,她会一直呆在他身边!
除非……
虐恋情深
第一百章 我懂你心
异常平静的夜晚,两人相拥而眠。
清早,唐曼醒来的时候,池亦彻已经不在身边,她猜想,他大概去了医院。
掀开被子,被中仍残留着他的气息,她呆呆地望着那凹陷的痕迹,随即起身梳洗。
她为自己准备了一份早餐,尽管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还是将肚子填的饱饱的。
她知道,强森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撤离了保护她的手下,或许他觉得,不会再有人伤害她,又或许,他想要给她一个独立的空间,他想让她思考什么。
其实,她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什么也不想去理会,就像昨晚,她躺在他的怀中,一手环着他结实的身躯,静静地享受那份安逸……
艾琳这小妮子,近期与宫朔展迅,得知她即将与池亦彻回国,艾琳甚是不舍,于是约她去一家波士顿最有名的中菜馆共享午餐,艾琳欲向她道出感谢,毕竟,艾琳与宫朔能够有如此好的进展,爱徒亦算半个红娘。
唐曼来到中菜馆时,艾琳已经挥手向唐曼示意,唐曼浅淡扯出一抹笑,随即坐在艾琳对面。
刚一落座,侍者已经上菜,唐曼的面前摆满各式各样的补汤与夸张的药膳种菜,唐曼不禁瞠大眸,"呃i,这些是……"
"补品啊,我问了这里的厨师,他们说这些菜式有利孕妇的!"艾琳说的理所当然。
唐曼好笑地摇了摇头,"我亲爱的艾琳,即使是适宜孕妇的补品,那也该适量,而且每个品种的补品也不能一起使用的!"
艾琳尴尬地笑了笑,"呵,中国菜我不懂,所以……"
"说吧,我有什么地方能为艾琳效劳?"怎么说,她与艾琳曾经共事了三年,艾琳在她面前,时常就像一个爱在她面前撒娇的小女孩,此次,艾琳却如此慎重地感谢她,她可没见过艾琳如此"客气"过!
一眼就被唐曼猜中心思,艾琳由方才的尴尬转为嘿嘿一笑,倒也不拐弯抹角,"就是……我听宫朔说,池老大和你要回国了嘛,你也知道,宫朔是池老大的得力助手,他肯定也要回国……"
听到这,唐曼已经猜到艾琳想说什么了,她低低地看着艾琳娇羞的脸庞,忍不住调侃道,"原来,你是舍不得宫朔离开啊!"
艾琳连忙抬,不顾微红的脸颊,一本正经道,"goey,你帮我向池老大求求情,让宫朔继续留在远征管理公司吧,池老大那么多助手,不差他一个!"
听到艾琳略带恳求的语气,唐曼原本漾着笑意的漂亮脸蛋,忽地掠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垂,并没有吭声。
艾琳注意到唐曼的脸部变化,脸色跟着敛下,"怎么了?"
唐曼深吸了口气,倏地抬,淡淡道,"没事,我会和他说的,我也希望你和宫朔能在一起!"
艾琳得到唐曼的回复,并未沉浸在喜悦当中,反而一脸忧色,"goey,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你和池老大是不是……"看来她又说错话了,一定是她告诉goey有关池老大在医院的事,这才影响了goey的心情。
"我和他很好!"唐曼几乎没有犹豫便脱口,"我和他回国后便会举行婚礼!"
"真的吗?"艾琳眼眸闪闪光。
"恩。"不知道此刻,她究竟是给予艾琳肯定,还是给予自己肯定。
"我就说嘛,池老大总不可能等你肚子大了,再让你披上婚纱,嘿嘿,池老大还真是一个行动派!"艾琳甚是替唐曼开心,言语流露着一股真诚。
唐曼扬着一抹淡笑,敛下眸,没有再开口。
"对了,我今天和宫朔聊天,无意中聊到你肚子的宝宝,宫朔居然不知道……"艾琳甚是意外。
"你和宫朔说了?"唐曼倏地抬眸。
"没,当时我和他在开玩笑,他以为我在举例。"她不是个大嘴之人,既然宫朔不知道,想必goey不想让外人得知,只是,goey无比认真的反问……"你害怕宫朔知道?"她随口一问。
"不是……"唐曼略微松了口气,低思虑了片刻,随即道,"其实,池亦彻也不知道我怀孕了!"
"啊?"艾琳嘴巴长得简直能够吞下一个鸵鸟蛋。
"之前池氏生了一些事,我一直没机会和他说……"她平淡道。
"现在有时间了啊,为什么不和池老大说?"艾琳甚是不解,"池老大要是知道你怀孕了,肯定将你宠上天的!"难怪宫朔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暂时先这样吧,回国以后再说。"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再主动向池亦彻提起怀孕这件事。她想起昨日和池亦彻在车上谈论的那番话,他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她说不出那一刻为什么会那么心酸,只是,她突然决定暂时不告诉他怀孕这件事。
她知道,他若是知道她怀孕,婚礼或许会更快举行,但,那不是她心中所想……
"呃i,goey,你和池老大之间不会闹别扭了吧?千万不要是因为李诗颖那个女人,我听宫朔说,她恶毒的要命,就算她帮池老大挡子弹又怎样?不一定又有某种狡诈的目的,我真不明白,池老大为什么还要救她?"艾琳咬牙切齿,颇为气愤。
"我和他没事,我们聊点别的吧!"唐曼随即转移话题。
池亦彻站在医院走廊,眸子直视前方。医生方才告知他,李诗颖想要痊愈,起码得半年,不过,李诗颖想要恢复正常生活,一个星期以后便能出院,出院后注意不要动及肩部筋骨就行。
池亦彻转身正欲离开,视线中,突然出现景逸然雷厉风行地朝他走来,他暂停了脚步。
只见景逸然攥紧拳头,接近池亦彻时,挥起手就想给池亦彻一记拳头。
幸好,池亦彻早他一步偏闪过。
冷眸盯着景逸然烧红的眼睛,池亦彻平静道,"你做什么?"
景逸然没有好气地收起拳头,嘴里愤愤道,"你让我保护唐曼,我一时间赶到波士顿,因为我始终将你当作兄弟,但是,你怎样对我?"
"我做了什么?"俊眉拢聚,池亦彻冷声道。
"你做了什么?"景逸然嘲笑地朝天笑了笑,以嗤之以鼻的口吻道,"你已经不分是非黑白了!因为李诗颖舍命相救,你感动了是吗?"
池亦彻没有作声,只是黑眸渐渐眯起。
"我恨不得将李诗颖千刀万剐,她害了桑雅,桑雅就算曾经犯过错,也不及她的千分之一,而你倒好,想方设法救活她……池亦彻,你是疯了吗?"景逸然简直要抓狂,胸口的怒火郁积,马上就要冲膛而出。
"你想怎么做?"池亦彻言语淡然道。
"我简直想杀了她!"景逸然直言不讳。
"未来你想对她怎么做,我不管,但是,半年之内,我不许你动她!"池亦彻冷冷地宣誓道。
景逸然再一次握紧拳头,他狠狠地捶向走廊上的栏杆,"你是被这个女人鬼迷心窍了吧?或者,你爱上她了?李诗颖帮你挡下子弹,你觉得很伟大,所以,你可以抛弃唐曼了,是吧?池亦彻,我真想不到你是一个如此肤浅的人,一定要唐曼挨子弹你才觉得她在乎你吗?你消失的这半个月,谁在为你担心?谁在为你流泪?你难道都没感觉到吗?"景逸然始终气不过。
"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池亦彻冷淡地恢复了一句,随即重新站在走廊前,视线投向远方。
"那是怎样?"景逸然跟了上前,厉声反问道,"事实上,你的确千方百计在救李诗颖,甚至寸步不离地来医院看她,你要我怎么想?你可以不在乎桑雅曾经被李诗颖所害,我却不能放下这个心结!"这三年,每一次站在桑雅的墓碑前,他就恨不得李诗颖死在监狱当中。
"我欠李诗颖一条命,我还她半年时间。"池亦彻淡漠启唇。
"你欠她一条命?"景逸然愈加不能理解,"你明明穿了防弹衣,你根本死不了,你还真会为她邀功!"
池亦彻知道景逸然不能理解,沉默了片刻,随即平静道,"我小时候生活在文莱,我和李诗颖……"池亦彻索性讲故事的原委告知景逸然。
……
片刻后,景逸然总算明白池亦彻所谓的欠李诗颖一条命的来由,他的怒气稍稍平缓,"我承认,李诗颖小时候算是有恩于你,但是,她的性格早已不是小时候那般单纯善良,她是一只外表美丽的毒蜘蛛,一肚子坏水!!而且,她必须为桑雅的死偿命!"
"景逸然,桑雅的死李诗颖逃脱不了责任,我只给她半年时间,我不想欠任何人!"这的确是池亦彻心中所想。
"你让她回国,你想过唐曼的感受吗?还有,半年后,你打算怎么对李诗颖?"景逸然立即提出一连串反问。
"我在查强森的背景时,得到他利用关系释放李诗颖的证据,半年后,我会将证据送到警署!"他欠李诗颖一份情,不代表李诗颖就能逍遥法外,李诗颖所做的一切,她仍需要付出代价!
"好,池亦彻,我就相信你一次!"景逸然知道,他亦不能贸然对李诗颖动手,法律途径对付她才是最好的办法!
池亦彻的手插在裤袋,颀长清冷的身影,随即万步离去。
池亦彻没有告知唐曼具体哪天回国,唐曼害怕离国前来不及和米洲与林恩道别,所以,趁着自己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唐曼来到了曾经住过三年的那所温馨别墅。
说实话,她想米范了……
离开米洲父子的这些日子,她时常回想起她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是最简单充实的生活,他们就像一家人,很幸福!
从不知道,她回这个家,竟也要按门铃。
厅内很快传来脚步移动的声响,门打开,房里的人显然没有料想到她会出现,俊雅的脸庞呈现一丝意外与喜悦,他连忙让她进屋。"goey!"
两人坐在厅里的沙上,米洲为唐曼泡了一杯溶咖啡,她没有饮,只是扫视了四周一眼。
这里还是没有丝毫变化,突然有种回家的感觉!
"米洲,范范呢?"说实话,她最想见的人还是米范。
"今天是周末,林恩带米范去看海洋馆看海豚了!"米洲此刻提起林恩,颇为自然,仿佛林恩已经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唐曼颇为欣喜,她觉得林恩与他们父子的展似乎愈来愈好。
"你的公司怎么样了?"蓦地,唐曼开口问道。
"已经开始正常运作,最近比较忙。"此刻的米洲,已经看不出从前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眉宇间反而有些商人的老练。"我知道池总已经回来了,你和他还好吗?"
唐曼轻扯一抹笑,"恩。"
"什么时候结婚?"米洲问得很直接。
"回国后。"她如实回答。
原来一直恐惧提及的话题,此刻,事实有她亲口逸出,竟没有他预想中的那么令他难过,他温柔望着她,"祝福你!"
"谢谢。"在米洲面前,唐曼总感觉很轻松。
"我去接儿子,你跟我一起去吧!"他知道她必定很想范范。
"不了,我在这等你吧。"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很疲惫,回到这,她就有种想要闭上眼好好休息的感觉。
"好。"
米洲走后,唐曼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沙上,脑子里摒除一切杂乱,她缓缓闭上眸子。
时间静静流逝,米洲在数分钟后回到了别墅。林恩与米范没有和他一起回来,因为米范实在淘气贪玩,林恩便带米范去了太空馆,太空馆离家来回的车程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侯,米洲不想唐曼一个人在家无聊,只好先回来。
回来的时候,唐曼已经靠在沙上睡着了。
米洲轻步移至她身旁,她的脸色隐隐红润,胸口均匀地起伏着。
看着她微微皱着的眉头,他感觉她睡得并不舒服,他轻轻将她抱起,随即来到她曾经住过的那间卧房,将她放在床上。
帮她拉好被子,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眼。
这个小女人,他看见她的一眼,就像用真心去呵护,与她相处的这三年,他一直都感觉到她有心事,直到池总的出现,他终于确定,池总便是她心头无法解开的结……
她终于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他会默默祝福她,只要她开心就好!
米洲正沉浸在思绪当中,突然,耳畔传来门铃的声响。
他前去开门,没有预料到池亦彻会出现在门前,他怔了怔。
"她呢?"池亦彻抬径直问道。没有在酒店看见她,她的手机又一次打不通,他联想到她有可能去找艾琳,这才由艾琳口中得知她去找米洲了。
"goey在里面。"米洲没有说什么,领池亦彻到了卧房门口。
池亦彻站在床畔,细细地打量着她宛如陶瓷般水嫩的脸庞。
米洲轻声开口道,"她来看米范,大概累了。"
池亦彻没有作声,俯身将她抱起,她的靠在他的怀中,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不打扰到她的睡眠。
在池亦彻即将步出别墅大门时,米洲拿出一个如手机大小的模块递予池亦彻,"这是gps信号接收器,goey很容易迷路,我希望你能每时每刻找到她!"
池亦彻颔了颔,米洲帮他开好了车门,并将接收器放在车内,池亦彻小心翼翼地将唐曼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回到酒店时,城市已经灯火阑珊,喧嚣非凡。
池亦彻抱着轻如羽翼的她回到卧房,轻放在床上,她身上有种独有的馨香令他感觉很舒服,他不自禁地俯在她额前落一吻,然而,当他抬时,她的眸子却恰巧自睡梦中缓缓睁开,她清澈的眼眸顿时让他。
"醒了?"这一路的细微举动虽小心翼翼,他还是惊醒了她。
总感觉如今的对视已不如从前般自然,甚至有些僵硬,唐曼忙撤离视线,坐起身,有些意外看见他。她不是在米洲的别墅吗?
知道她在疑惑,他缓声道,"你在米洲那睡着了,我接你回来。"
"哦。"她点了点头。
"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他突然开口询问。
"我忘记充电了。"她扬起一抹笑。艾琳今日打电话到酒店套房约她,她才意识到手机没充电,大概是她潜意识里认为不会有人找她,这才忘记这件事。
池亦彻随即拿出她的随身包包,找到她的手机,他正欲帮她拿去充电,这才现包内的红色绒盒,他下意识地打开,熟悉的那枚戒指正静静地躺在盒内。
他拿起戒指,将手机拿去充电,这才来到她身旁,坐在床沿。
他看着她,执起她的手柔声道,"怎么拿下戒指了?"
看着他将那枚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她倏地将手收回,解释道,"我只想等我们结婚时,你再亲手帮我带上。"没人知道,她是多么看重这枚戒指的意义。
他颔了颔,"我已经派人在国内准备婚礼,婚期定在下个星期二。"
"好。"她道。
"晚上想吃什么?"他轻柔问道。
"我有点困了,中午和艾琳吃得很饱,不太想吃,你去餐厅用餐吧!"她抬眸认真地看着他。
她原以为池亦彻会起身离开,没想到,他突然伸手将她拥进怀中。
她靠着他宽阔的肩膀,眼泪在那一瞬间已经在眼眶打转。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将她用的很紧,突然有种莫名的心疼。
她的泪流得愈加汹涌,她无法控制,水滴沾湿了他的西装外套,她奋力抱紧他,害怕他看见她此刻的样子,她慢慢地调整呼吸,"我只是想早点回国,我很想英叔英姨。"
他知道那是她的借口,他亦感觉到她的肩在颤抖,他静静地抱着她。
待她的肩膀逐渐平缓,他这才松开她,而她的眼眸与脸颊虽有些湿润,她的神情却没有异常。
他抚上她的脸庞,凝睇着她清澈的眸子,"不要想太多,我和李诗颖之间没有什么。"他知道,昨日他向她提到李诗颖的事,的确有些唐突。
她咬着唇,摇了摇头,"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他亦不需要想她解释什么。
"不会再有任何决定,我说过,我在乎的只有你!"他正色道。
她看着他眉宇间的那抹坚定,突然有个问题窜入脑海,她鼓起勇气问他,"池亦彻,你是否觉得我不够爱你?"
"你的心,我懂。"他为她拭去眼见溢出的泪滴。她的泪灼痛了他的心,什么都不重要,他只要她在他身边!
他的答案很明确,她却无法让自己欣慰,她知道,他们之间有了一道无形的裂痕,即便未来再"恩爱",这道裂痕没有消除,亦会一直藏匿于彼此的心中……
她逼迫自己破涕为笑,完全没有掩饰心底的情意,她对上他的眸子,"我愿意和你走过一生一世……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现我并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一位,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负担,许下的承诺不是欠下的债,我不用你还……"曾经她就想过,她是一个灰姑娘,她不是一个公主,她配不上高贵的王子……
命运让她遇见他,她逃避过,畏惧过,放弃过,可她还是无法放下他,她不愿再去顾虑太多,任由命运让她随波逐流……
"你不是我的负担……"他轻轻吻上她的眼睛……
咸淡的滋味自唇瓣传入心底,那么苦涩,那么不舍……
虐恋情深
第一百零一章 剖心坦诚
三天后
池亦彻与唐曼终于踏上了回国的路,当然,行程中还有伤口尚未痊愈的李诗颖,至于宫朔。池亦彻将他留在了波士顿。
离开之前,艾琳与米林恩皆到了机场送行,他们每一位都对唐曼与池亦彻道出了最真挚的祝福,三年时光累积的朋友,唐曼异常不舍,挥手离去的时候,她靠在池亦彻的怀中,任由眼泪唰唰滴落……
或许是李诗颖的存在,又或许是池亦彻与唐曼近几日的相处以沉默居多,这一趟飞机旅行,三人在同一个机舱却全程保持沉默,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只是,池亦彻一改往日在飞机上看财经新闻的习惯,一直坐在唐曼身旁,他拥着她,即使没有说话,她却让她感受到他的温度。
她沉睡在他的怀中,知道被他轻轻唤醒,她这才知道,飞机终于在夜幕笼罩前抵达了中国。
这已经不是她一次回到自己阔别多年的国家,她甚至已经习惯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紧紧地搂着她的腰,随即俯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我们回家了!"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远方,暮色已经模糊起来了,堆满着晚霞的天空,也渐渐平淡下来,没了色彩……
李诗颖被人搀扶着下了飞机,她看着相拥在暮光下的池亦彻与唐曼,竟在这一刻现,原来他们是如此匹配……
池亦彻帮唐曼开好车门,唐曼钻进了车厢,池亦彻却没有坐在她身旁,而是扶着车门,柔声对她道,"我送李诗颖回别墅,你跟司机先回池宅,我马上就到。"有些话,他必须向李诗颖说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她已经能够释然地扯出笑,平静地点了点头,有种麻木的感觉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车子缓缓启动,她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李诗颖,她随即将视线投向前方。
会池宅的里,她真的很熟悉,似乎,除了时间的推移,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当她跨入池宅大门,听见一道年老的女性呼唤声至大厅传来时,她愣在了原地。
"亦彻,你回来了啊……"池母带着满面的欣喜自大厅踱出,当她看见怔楞在门前的唐曼是,她亦有那么一秒的错愕,只是,她很快回神,脸色亦瞬间沉下。
池母没有开口询问唐曼出现在池宅的原因,因为池亦彻已经和池母打过招呼。
"亦彻呢?"池母仿佛无视唐曼的存在,眼皮翻高,以异常不友善的口吻道。
池母还是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只是,池母脸上增添的新纹,似在提醒她,岁月不饶人。
"他送李诗颖去别墅了。"唐曼的语气是一贯的评静。这些年的磨练,已经能够让她在池母面前泰然自若,或者说,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李诗颖?"池母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您想了解什么,可以去问您的儿子。"不是她刻意要用这种语气对待池母,只是,就算池母问起任何有关池亦彻与李诗颖之间的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唐曼,你以为亦彻在乎你,你就能在我面前放肆了吗?"对于唐曼冷淡的语气,池母显然不满意。
"我从没想过要在您面前放肆,对不起,我有点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说罢,唐曼没有理会池母眼神中迸射的鄙夷,径直抬步上了楼梯。
"站住!唐曼,你给我站住!"
池母不悦地对着唐曼的背影叫嚣着,唐曼仍只是昂挺胸继续脚边的步伐。
池亦彻没有耽搁太长时间,刻不容缓地回到了池宅。
此刻,他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他轻轻敲了敲房门,没有得到房内人的应答,他随即扭动门把。
没有在房内看见她,他的心顿时一抽,正欲步出房门询问下人她的行踪时,浴室内哗啦啦的水声适时飘入他的耳畔。
他本能的移至浴室门前,这个时候,浴室门正好打开。
一股香气窜入他的鼻息,眼前身着绸质睡衣,清爽美丽的她自浴室步出,她与他四目相对。
这一次,换她打破沉默,轻轻一笑,"怎么这么快?"
她稀松平常的笑意,他却看见她眼底的疏离,他牵着她的手坐在床沿,随即将西装外套褪下,放置到沙上。
他温柔的眸光瞅着她,"你不必告知我妈咪李诗颖的存在,你知道,我妈咪……"池亦彻在厅里见到池母,池母一开口询问的就是李诗颖的事。
池亦彻的口气并没有半点责问,反而是浓浓的关心,唐曼知道他所担心的事,她淡淡道,"没事的。"
他看着她疏离的表情以及平淡的语气,他的心揪得很紧,他不要她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这几天,他受够了……
倏地,他扶上她的双肩,心底压抑的情绪破喉而出,"你告诉我,我们怎么了?为什么我提到婚礼,你没有丝毫的喜悦?为什么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漏*点?"
唐曼没有想到池亦彻会突然这么问,她怔了几秒,"我……"
"你告诉我原因,起码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他诚挚地望进她的眼底。
是的,他们该谈谈……
两人在一起,必须有灵魂,而近日的他们,仿佛都像失去了灵魂一般,明明离得很近,却触摸不到对方。
她终于开口,"池亦彻,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存在着太多太多的问题……"
"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宝贝,你为什么还要胡思乱想?"他不理解,他只需要她做他最完美的新娘,未来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吸了口气,撇开,随即重新将视线驻足在他那张俊逸的脸庞上,眼眸已微微湿润,她哽声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老实回答我吗?"
他颔了颔。
"你是否在意我没有帮你挡那一枪?"哽咽已愈明显。
"为什么你要这么问?"他蹙眉。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她要的是实话。
他舐了舐唇瓣,随即道,"在意。"
当她听见这两个字时,心很痛,但,她笑了,因为他的坦诚,不可否认,在感情这一点上,他从来都很坦诚。
他预料到会有这种后果,他仿佛能够听见他心碎的声音,他拥上她,"我承认,有那么一刻我很在意,可是,安然无恙的你才是我想要的,我甚至庆幸你没有做出那个举动……当我看见你的眼泪时,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什么都不想管,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他的嗓音略带沙哑。
"你为什么不问我原因?"她相信,他在乎她,可是……
"因为,我相信你,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他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告诉她。
"相信?池亦彻,你不知道,我真的好讨厌这两个字眼……"她轻轻推开他的怀抱,眼眸充满水雾,竭力瞪大眸子看着他,"感情不是相信是信任,这是有区别的……呢没有搞懂,你让我感觉,你还是三年前的那个池亦彻,你清楚你在乎我,但是,我们无法心意相通",他的心若真信任她,当他知道她没有帮他挡子弹时,他唯一会做的一件事便是询问她原因,因为他该知道她是有原因的,可是,他却选择不需要她的解释……
或许,他以为这样才不会伤害她,但,她不想他们之间再回到三年前,那时候,他对于她有意接近他的目的一直没有释怀过,可他还是选择和她在一起……
他懂她的心,那么,他懂自己的心吗?
他在她眼底看到一闪而过却极为深沉的哀伤。
"在我们即将要结婚时,你却告诉我,我们无法心意相通?"完全无法置信的震惊和瞬间爆而出的怒气在池亦彻脸上浮现。
唐曼吓了一跳。
"该死的,为什么你的脑袋里总有莫名其妙的问题?三年前,在一切安定后,你选择离开我,三年后,在一切解决后,你又说我们无法心意相通,究竟是老天在耍我,还是你在耍我?"池亦彻愤而攫住唐曼的双肩,无法控制地摇晃着她。
她没有耍他,真正耍他们的是老天……
唐曼吞下哽在喉头的苦涩,她轻轻移开池亦彻的钳制。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将我的想法告诉你,我期待我们的婚礼,我对你的心亦没有变过!"
池亦彻忍住怒吼的冲动,他起身冷冷地看着她,气愤之余,他咬牙切齿地嘶吼着,"既然你那么清楚我的心,你为什么还跟我回国?"
唐曼忍下心头揪扯的痛楚,抬眸看着他,"因为,我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她自私,自私到无论她是不是他命定的"公主",她都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他们的目光相遇,他的表情僵硬、寒冷,她知道她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宁静,她看到这些天存在于池亦彻眼中的爱恋温柔正缓缓消失……
这不是她心底的真实想法吗?为什么在她眼眶打转的泪水要选择在这一刻跌落?
他平静地从齿缝中迸出话来,"那么,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她费力逸出声,"所以,我对你说过,许下的承诺不是欠下的债……"
他们之间的沉寂变得像铅一般的沉重。
最后,池亦彻阴暗地笑了,他嘲讽的狂笑声充斥在室内,来回飘扬。
"我该感谢老天,它赐予我一个如此爱我的女人,她可以不要我的感情,容许我对她背起承诺!"他将她拉向他,"对,我是该感谢老天!"
她讨厌他这种语气,他扭曲了她的意思,她心中压抑的悲伤不禁化成一丝怒气。"我只是希望你认清楚自己的心,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该死的,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他怒火冲天地朝她咆哮着。
"我不想和你争!"她气愤地回应失去理智的他。天知道,不是她愿意将事情搞成这番田地,她也希望池亦彻能够一直对她温柔体贴,可是,他就好像是会让人上瘾的毒品,她能够得到飘飘欲仙的幸福快感,只是,她不想有天逼迫自己戒掉这个隐……她只能提前让彼此正视存在的问题。
池亦彻突然厌恶地推开她,"好,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思虑,也许,我们真是被老头耍了,我们不该再在一起!"
心仿若利剑穿心,她平静地移开一直凝睇着他的视线,她轻轻道,"你可以取消婚礼!"
"的确,这些年与你反反复复,我的婚礼也不是儿戏!!"他恶狠狠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危险而阴沉,"有一个女人能够毫不求回报地跟在我身边,而我又不需要被婚姻束缚,我何乐而不为?"
唐曼的脸上倏然苍白,池亦彻的话,每一字都像鞭挞般狠狠打在她脆弱的心上,她深呼吸,试图减轻心头的剧痛。
她再次看着他,他的表情冷硬如石。
未等她再说什么,池亦彻已经甩门而出!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唐曼的悲伤侵蚀她无助的灵魂,痛苦同时在此刻凌迟着她的心。
池亦彻……
她的泪水潸然而下。
之后的几天,她都没有在池宅看见他,他晚上也没有回来,直到三天,她的手机突然被艾琳等好友打爆,她这才知道,原来今日是星期二。
所有人都以为她和池亦彻在今日结婚,宫朔和艾琳甚至想要立刻回国,但是,她却告诉他们,婚礼延期了。
她没有告诉他们具体原因,只是反对他们说,她和池亦彻很好,因为没有解决好池母的事,她暂时不想这么早结婚。
事实上,这几日她和池母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池母见到她总是将眼睛抬在上方,偶尔对她说一句冷嘲热讽,她已经习惯了。
她每天早上为池母做好早餐,无论池母是否会用,她尽心做着每一件事。
或许他在池母面前说了原因,对于他这些天没有回池宅,池母并没有拿这事说事。
今日,她准备回家看望她的养父母,三年没见,她真的很想他们。
坐在出租车上,她看着窗外的风景。
突然,眼前掠过的一抹的画面令她的心猛然一抽。
只见车子行走在一个高级的露天咖啡厅时,她见到了池亦彻,当然,他不是一个人,他表情悠然自若,嘴角微扬,坐在他对面的是美丽动人的李诗颖。
仅仅两秒的一闪而过,她却已经看见他们在谈笑风生,她苦涩一笑,压下心头的痛楚。
或许,这一刻皆是她造成的,但是,她不后悔,感情就该实事求是!
出租车司机或许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他车里轻放的是一动人的情歌——
两只小船儿,孤孤零零,
浮浮沉沉漂泊风浪里。
终于有一天,在海边相遇,他们牵着手决定不分离。
……
我们风里雨里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
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再离我而去。
不愿一错再错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一个人哭泣在夜里……
这一瞬间,这歌的歌词已经记在她的脑中,仿佛每一个字都能令她联想到一段美好的回忆,鼻子一酸,眼泪蒙上眼眶。
回到家时,她早已调整好心态,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熠熠。
英姨看见她时,上下打量着她三分钟,仿佛不敢确定她已经回国。
她怔楞的看着养父母已经不如从前般紧绷的肌肤与硬朗的身躯,心底突然有种想要哭泣的冲动,她二十七岁了,她不小了,然而,这些年,她却一直让两老担心……
英姨兴奋地帮她弄了一桌子的菜,他们始终记得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们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和……
吃完饭,英叔和英姨似乎都有话想对她说,她率先和英姨谈了一会,原来,英姨一眼就看出她怀孕了,也许女人对这方面有着天生的敏锐感……
英姨自然知道孩子是谁的,英姨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她只是淡淡一笑,简单的答了一句,快了……
英姨很欣慰,她看见英姨的眼底闪着泪花。
片刻后,换英叔和她谈,英叔和她聊了好多七零八落的事,她总感觉英叔没有和她讲到正题,直到英叔沉默了一会,平静地告诉她,她的父亲唐顺辉,两年前在监狱中自杀了……
那一刻的感受她说不出,她只知道她的眼泪不自觉就滑出了眼眶,她失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血缘亲人……
她哭了好久,英叔没有告知她她的父亲在监狱中自杀的原由,但她已经猜想到,因为池父亦是在两年前去世……
英叔领着她来到父亲的墓前,她终于痛哭失声,她庆幸三年前,她离开时,她还是唤了他一声"爹地",或许就是那一声"爹地"让他最后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
直到夜色朦胧,英叔劝阻她回家。
转生离开的那一刻,她却无法收住肆意流淌的泪水,心一阵冰凉。
九点前,她终于回到了池宅。
她的身子仿佛虚脱一般的无力,她甚至忘记开灯。
当她依着窗外的透过的光芒移至床畔时,她才知道房里有人,因为她感受到他的气息。
灯光倏然被人打亮,她看见他穿着睡袍半倚在床上,他暗黑的眸子对上她的,她分不清他眸底的意思,但,此刻她真的好想拥抱住他,她很失落,很无助……
然而,她最后孩还是没有迈开步伐朝他靠近,她只是淡淡地撤离视线,随即进入了浴室洗浴。
出来时,灯光已经灭了,黑暗中,她感觉到一只大手适时揽住了她的腰。
他好闻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他的唇瓣在她的肩颈游弋,她闭上眼,他身体的热度让她感受到他的**……
她睡衣的上襟被他解开,他碎碎点点的吻停驻在她上身每一处裸露的肌肤……
终于,在他倾倒她的前一秒,她轻轻地推开了他,并将自己的衣襟拉好。
穿过隐隐约约的光线,她看见他漆黑的眸子异常炯亮,但在暗黑的世界竟透着一股邪妄。
他再一次圈上她的腰,他在她耳畔吐着气,声音依旧低沉,"你不是愿意不求回报地呆在我身边吗?"
听到他说这句话,明明只知道他在讽刺,她却昂告诉他,"并不包括这一项……"事实上,她怀孕两个多月,此刻亦不允许他这么做,何况,她的心情真的好糟,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躺下,闭上眼,哪怕一辈子不醒来……
没人看见池亦彻的眼眸中划过一抹伤痛,他冷冷地勾着唇角,"你……很好!"
说罢,他转身躺在那张大床上,她跟着躺在另一边,两人中空余着大大的缝隙,他们就像睡在各自的单人床上,隔得近,却那么远……
她睡不着,脑海中不是回想起与他的点滴,便是父亲逝世的消息,这一刻,她多想有人像诱哄小孩一般宠溺她,告诉她,他在她身边……
她在寂然的夜中静默抽泣,不知过了多久,另一头的他忽然转身将他的手臂横放在了她的腰间,他很自然,她的身体却在那一秒僵硬。
她不敢回头,直到在寂静夜中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她这才轻轻移动身子。
清漾的杏眸已如核桃般肿胀,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紧紧地咬着下唇。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终于伸手抱着他……
他的讽刺,比在她的心口上插上一刀还要令她难受……
她为什么要这么累?
跌跌撞撞了这么多年,每每到临近终点的时候,她总是开始畏缩,这是她人性的弱点,明知道拒绝不了、推不开,明知道退一步,便是一辈子,可她却还傻傻地等待她心中的答案。
几日前的那番话不仅伤了自己,还伤了他,其实,她真的好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我爱你!
虐恋情深
第一百零二章 我给不起
转眼之间,唐曼回国的日子已经有半个月了,宝宝也已经在她的肚子里成长三个月了。
唐曼与池亦彻的关系并没有明显的好转,池亦彻时常夜不归宿,甚至几天几夜没有他的消息。
但,池亦彻只要一回来,他便会呆在她身边,哪怕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少之又少哪怕池亦彻的表情寒肃冷酷。他回来的夜晚,他们就像正常夫妻般同睡一张床上,只是背对着背,但,每天早上醒来,她总能现他的手揽放在她的腰上……
如同昨夜,池亦彻今晚又不见人影。
自从三天前的早晨他由床上离开后,到今天晚上为止,她还没有见过他的面。
站在池宅大厅的落地窗前,她盯着窗外的庭院造景,唐曼不得不悠悠地叹了口气,看来,他今晚又不会回来了吧……
有时候,她比任何人都有恨自己……
池亦彻刚步进池宅,就听见黑暗中有一抹单薄削弱的身影,伴随着一声细小的叹息。
伸手按下厅内的主灯,池亦彻看清落地窗前浅紫色的身影。
"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不去睡觉?"
由于突然出现的强光,唐曼有片刻的不适,直到那一阵熟悉的男性嗓音传来,她才知道她竟无意间等到了他,不是幻觉,那抹颀长的身影就在她视线的不远处。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分不清抱怨还是喜悦,唐曼将视线迎向池亦彻。
池亦彻缓缓朝她靠近,突然有种讶异的感觉,她的身子板明显瘦了很多,但是他每晚抱着她时,她的腰明明还是有些肉的。
下意识的,池亦彻脱口而出,"你都不用餐吗?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亏待了你!"他不悦地皱起眉头。
"我没有胃口。"她如实道。这是否代表他是在关心她呢?
在得到她的答案后,他径直走向了楼梯。这个女人,他究竟该拿她怎么办?
"你最近很忙吗?"看出池亦彻的脸色有些异常,唐曼开口询问道。
一直走到二楼,池亦彻才停下脚步,而唐曼却保持着三米之遥跟在他的身后。
"你只要将自己管好就行,我不需要你操心。"回过头冷冷地对她道,池亦彻动手推开了二楼书房的门。
见他没有去卧室,她隐隐感觉到他的不悦,原本因为见到他而略显欣喜地脸庞,再被池亦彻淡漠的强调疏离后,她淡淡地敛下眸,瞳子?那间黯淡无光。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唐曼,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吗?
"我知道,你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你,我回房休息。"没有多做停留,唐曼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位于书房对面的卧房。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向她交代行踪,她明明就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但,他的话还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我明天要出差,归期不定。""池氏"上一回的资金危机虽然已经解决,但有许多后遗症需要他亲自到各分公司解决,他原本以为会有一场世纪婚礼,甚至已经想好到各分公司视察时带上她,以便闲暇之余带她游遍各个城市的迤逦景色,只是没料到……
想到这,池亦彻甚是愤怒,一进书房便用力甩上门,自己独自生着闷气。
他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纠结?既然她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他们之间无法心意相通,他为什么还要挂念着她?这些年的反反复复的情感纠葛,她以为累的人只有她吗?
乍然听见池亦彻的话,唐曼急于离去的步伐定在原地。
她有一股想要回头抱住他的冲动,但她还未来得及有任何举动时,背后已传来一声响亮的摔门声,这一记声响,让她原本悲怆的心愈加恢复死寂。
她的眸子瞬间湿润,唐曼这一次加快步伐回到了卧房,难过得趴在床上细声抽泣。
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她错了吗?她只是想要他给她百分之百的安全感,只是希望来之不易的爱情用彼此的信任去经营……
泪不断滑落眼眶,最后,她不知不觉在疲累中闭上了眸子……
睡梦中,她隐隐约约感觉有东西在轻啃着她的唇。
隐约的意识中,她伸手拍开他,可是他又再度回来,他吻着她的下颚、颈项、锁骨,最终停留在她的耳际流连不去。
她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换了个姿势,以避开耳际的湿热。
但他又再度回来,这一次,他直接欺上她胸前的凸起,她翻向另一边,他仍旧没有放弃动作。
"别这样……"模糊地意识中,唐曼下意识地低喃。
倏地,一副温热且坚硬的躯体压在了她的身上,他在她耳畔厮磨低语。
"醒一醒,曼。"池亦彻执意吵醒入睡的唐曼。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多钟,再过五个钟头他便要搭乘飞机,他原本该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可是,他从未有一刻的心情如此刻般糟糕,心底明明很想对她生气,可他又不想看见她失落的样子,他的心在疼……
不情愿地睁开酸涩的眸子,唐曼望进池亦彻那显得精力十足的黑眸。
"池亦彻……"
"是我!"
凝睇着她的脸庞,像是不想再多说废话,池亦彻倏然俯,一口吻住了唐曼的嫣唇。
池亦彻吻得投入、缠绵,唐曼则因池亦彻突如其来的动作呆愣数秒,待她一回神,便开始奋力挣扎。
刚开始,她只是轻轻推拒着池亦彻**、宽厚的胸膛,但池亦彻不为所动,仍然专心一致地吻着她的唇瓣,试图打开她紧闭的牙关。
"该死的……"她的抗拒令他低吼,但他仍然没有离开她的唇。
唐曼无法忍受。
前一刻他们还处于冷战当中,下一刻他却爬上床,索求他所需要的**。
她用尽力一推,她推开了他结实的体魄。
"该死的,你到底在做什么?"猛然失去怀中的软玉温香,让池亦彻失去风度的低咒。
"你不能碰我!"她将被子拉到下巴处,唐曼瞪大眸,防备地看着池亦彻的一举一动。
"你难道又要拿不包括这一项来搪塞我吗?"池亦彻怒问。要知道,男人在这个时刻卡住,那是得有多么坚韧的意志力。
不想对他说出真正的理由,唐曼选择回避。
"既然选择呆在我身边,你就不能奢求我不是正常男人。"池亦彻冷冷逸出,俊颜铁青。
他聒噪地偏开头,强压住身体的炽热上涌,他深深呼吸。
"我……我mnetbsp;"mc来了?"池亦彻突然放柔脸色,低喃重复唐曼的理由,一双犀利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唐曼的眼。
他在她眼底看到稍纵即逝的惊慌,他知道,她在撒谎,而且他不相信有这个巧合!!
池亦彻挑高眉,撇嘴嘲弄,无比阴寒地声音越沉越冷,瞅着身下的唐曼,"既然厌恶我,何必要留在我身边?"
他冷冷地翻身下床。
她看着他毫无温度的离去背影,她的心像是裂开了一道缝隙,血慢慢淌出……
他离开后,她都没有睡着。
她睁着眼,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她不知道未来该如何面对他?她该告诉他,她怀孕的事实吗?她知道纸包不住火,可是,爱情不该是建立在孩子的基础上,她要的是彼此没有任何猜忌与疑惑的爱情,如果,为了孩子他必须和她结婚,那么,她宁愿选择隐瞒他,继续等待……
她爱他已经好久好久,久到她几乎忘了正确的时间,她试图相信他对她真心实意,可她无法忽视李诗颖的存在……
女人对待自己所爱的男人从来都是小心眼的,可,他却带着曾经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女人回国……
他说他在意那件事,所以,最后一刻李诗颖帮他挡下那一枪,他的心多少存在些感动,而她这些年对待他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在那一刻显得那么的平凡,那么的微不足道……
她理解他,他不愿意告诉她带着李诗颖回国的原因,她可以不过问,可是,她的心底也存在着隔阂……
难道,非得告诉他,她怀孕了,他才愿意相信她吗?不,他是要和她走过一辈子的,如果他真的爱她,他的心怎能轻易动摇?记忆中,他没有对她说过那三个字,却对她说过无数句"我在乎你",那么,她在他心目中是否永远达不到那三个字的分量?
天色渐亮。
唐曼掀开身上的丝被,她略显急切地下床,赤脚踩着略带凉意的地板,她来到从未拉紧的窗帘后,向池宅外望去。
她知道,昨晚那么迟,他一定没有离开池宅。
池宅外,天色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阴暗。
她看见池亦彻坐在车内,有一位保镖模样的男人站在车旁,池亦彻头也没抬,不知在交代那保镖什么,那保镖频频点头,说罢,他驾驭者车子消失在唐曼的视线之中。
就这样,他又离开了十天。
这十天,他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给她,失落的同时,她去了两次医院。医生觉得她有些夸张,她根本不必频繁上医院做产检,毕竟她怀孕的月数还少,小腹也没有很明显的凸起,但是,医生并不知道唐曼的思虑,她曾经在"宝宝"身上不止跌过一次,她再也禁受不住任何打击或意外,此刻,宝宝是她全部的依靠……
她很想打电话给他,但始终鼓不起勇气。
"小楼"。"下楼后,唐曼轻唤池宅内的一位年轻女佣。
"唐小姐,您有什么事吗?"小楼自花园走进来。
唐曼这才看清,方才是池母在向下楼交代事情。
"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问……你很忙吗?"唐曼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她觉这两天的池宅不似以往的平静,佣人似乎都在花园忙绿,而花园被整顿得比以前还有雅致。
"是的,夫人交代我们整理花园……唐小姐,你有事找我?"
"为什么要整理花园?"她不解地问。
"夫人说少爷要结婚了,而且结婚的场地定在池宅,婚礼的排场很大,到时候要宴请整个上流社会的高贵人士,夫人要我们提前做些准备。"小楼笑着说道。
"结婚?"唐曼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他要结婚了吗?显然不是和她,这点从池母为婚礼亲力亲为的表现中可以看得出来……
她突然有种被人排挤在外的感觉……
"是啊,唐小姐,您是少爷的朋友,少爷没和您说过吗?"小楼不太明白。
"朋友?"唐曼又一次疑问。
小楼所呈现的表情,难道不是吗?
唐曼没有多做解释,不用想,她也知道,一定是池母对佣人这么说的。
"唐小姐,您还有什么事吗?"
唐曼抬起眼望着小楼,虚弱地摇头。
"那我去忙了,我还有好多活呢,听说少爷的妻子很漂亮,我真想早点看看少夫人长什么样!"小楼浑然不觉得笑着,笑得很开心。
唐曼呆在原地,胸口仿似有一千跟针在扎着她的心。
为什么?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他取消了他们的婚礼,却迎来了他的另一场婚礼,他怎么能够如此迅,迅到她措手不及?
难怪池母不再刁难她,难怪她的日子风平浪静……
她失魂落魄地重新回到卧房,她拿出手机,终于拨出那个他一直没有勇气拨出的号码。
"什么事?"他显然知道是她。
他低沉的嗓音自手机另一端传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问,强力抑制住喉间的哽咽。
手机另一头是片刻的沉默。
然后,她听见他冷淡的语调道,"我在公司,暂时不回家。"
他低嘎的声调在通话中听起来很是冷漠,她这才知道,他已经出差回来了,而她却浑然不知……
"我有话想和你说,可不可以让我去公司?"她微弱的声音,听起来像沉沦在深渊中的求救。
如果她不去公司,她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还能再看见他……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他忽然道。
她胸口一窒,"好,你等我。"她急切地关上手机,提着包,便步出了房门。
他找她,他要对她说什么?
如果,她是说如果,他得知她有了他的孩子,那么,他们之间还有一丝曙光吗?她不敢想,她有种预感,那种预感是让她跌进更深的黑暗。
她顺利地来到"池氏",大厅的总台小姐显然已经被通知,没有询问她任何问题。
踏进电梯前,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见到他后,他们之间究竟能谈什么?或者,他要告诉她,他正在筹备婚礼,而新娘不是她……
"总裁,唐小姐已经到了。"总裁助理将她领进办公室,他客气地提醒正低专心地看着文件的男人。
"你先出去。"池亦彻头也不抬。
助理离开,并关上办公室的大门。
唐曼屏着气,局促地站在他身躯的前方,没有出声打扰他。
大约五分钟后,池亦彻突然抬头勾起唇瓣,他在笑却很冷漠。
他站起身,然后拿起一个档夹,笑容在他俊逸的脸庞上消逝,他从活页夹中挑出一张薄纸,扔到她前面的地板上,"三个月,你居然能够隐瞒我三个月?"
她不太明白,缓缓地蹲下身子,捡起那张被他扔在地上的薄纸,这是一张产检报告。
"你怀孕了三个月,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他冷漠的声音,含着浓重的讥笑,"你究竟是在刻意等待我来现,还是打算隐瞒我一辈子?又或者,你又有新的打算,准备离开我?"
她站起来望着他,她说不出一句话,握着报告单的双手在颤抖。
"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想法?"他若无其事地说,冷漠的表情却比冰块还硬。
"我……没有。"她交握着颤抖的双手,直到双手合握后才现,她的手指此刻有多冰冷。
"没有?你最好告诉我一个理由。"他站在那张大型办公桌前,两臂交抱,冷冷地看着她。
"好,我告诉你。"她考虑三秒钟后,平静道。
"说啊,我在听。"
"我……我没有帮你挡那个子弹,是因为我怀孕了,我原想告诉你,但是,我看到你事后的反应,你很在意这件事……"她的声音颤抖破碎,迷蒙的眸子,让她无法直视他的目光。
"所以,你怀疑我不够爱你?"他冷冷地看着她,陌生的眼神让她心寒。"我终于明白你所谓的无法心意相通,你至始至终都在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你想说什么?"她苍白地问,不再试着开口解释什么。
阴霾笼罩着她,她已经预感到不详。
"我想说什么?"池亦彻嗤笑,英俊的脸孔扭曲。"我只想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不在乎你?"
他的表情严厉到她不敢开口。
"难道,只是因为我在意挡子弹的人不是你妈?"他冷笑着一步步走进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眼睛,"就因为这一件小事,你擅自对我的感情做了判断,甚至有了我的孩子却还私自隐瞒……"尽管他的语气低柔,阴沉的目光,却完全没有感情。
她这才知道,他出差前在车上交代保镖的原因,他根本是派人盯住她这些天的行踪,所以他知道她的产检报告……
"我……我这么想,很正常。"她紧缩的喉头几乎不出声。
"正常?"他的口气是轻蔑的,捏住她下颚的手指,残忍地加重力道,"你说我不信任你,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也不信任我?"
她感觉到下颚一阵阵疼痛……
她没有说话,只是平视着前方。
"很好,你没有否认。"他冷笑一声,"你告诉我,你想让我们之间变得怎样?"他盯着她,一句一字地吐出口。
她颤抖着身躯,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在你眼中全是如此经不起考验……"他残酷地结语,"那么,我不需要你再留在我身边,你不必这么委屈自己,你就当我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你爱怎样就怎样……你想要的爱太沉重,我给不起……"
她的心,在这一刻碎了。
她没有想过他会这么说……
"你要我走?"她哽咽地问道。
她问,他冷酷的眸光已经告诉她答案。
"那么,你决定和李诗颖结婚了?"她喃喃低语,垂下了眸子。
原来,他一直都看得很透……
她不知道他是否在赌气,但,这一刻,她的心是冰的,全身的血液失去了温度,忽然她明白,她没有再在他面前出现的必要。
转过身,她心酸地承受不住他冷酷的视线,只想一走了之。
在她转身的那一?那,他按下内线。
"总裁。"
"你过来,顺道将喜帖拿进来。"
"是。"
喜帖?唐曼不知道那是什么,更没有时间细想……
助理敲门后直接进来,她注意到,助理的手上是红帖子。
"那是什么帖子?"她知道她不该多问,但她止不住自己的心慌。
"结婚喜帖。"他的声音极其冷淡,仿佛她的离去,他没有丝毫在意。
她再也看不到,他曾有过的温柔的目光。
"喜帖……"她的心在揪痛,明知道不需要,不必要问,她还是听见自己的颤音,"你和李诗颖吗?"
"呵。"他嗤笑,看着她背影的眸光很冷,"李诗颖感动了我,按照你的想法,我和她结婚也该是理所当然,不是吗?"
他冰冷的眸光,夹了一丝残忍。
她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她呆呆地望着前方,像是死了,身体没有任何感觉。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传来池亦彻的声响,"总裁,李诗颖小姐已经来了,她正在二十六楼的会客室等您。"
他没有抬头,看也么看她一眼,直接命令,"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唐曼没有回答,茫然地转身,像行尸走肉一样离开了"池氏"办公大厦。
虐恋情深
第一百零三章 他有安排
池家上下都沉浸在喜悦当中。
每个人都在为男主人下个月的婚事做堆备,佣人忙碌着,池母笑得合不拢嘴,唯独她,仿佛是这个家内最格格不入的人。
她终于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要她离开,他不想再看见她。
自从"池氏"回来后,她仅仅只在池宅呆了三天,之后,她什么东西也没有收拾,留下了他曾经送给她的那枚戒指,她离开了池宅。
她没有回养父母家中,也没有住进酒店,而是租了一间简洁的单身公寓。
对未来,她暂时没有什么打算,这些年的积蓄足以让她暂时不去工作。
此刻,她趴在公寓的飘窗上,她看着她回国后的一场雨,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思绪禁不住神游。
她想起来池亦彻对她所说的那番话,她的爱太沉重,他给不起……
当时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真的很痛,仿佛数万只蝼蚁在啃食着她的心,不断的折磨她……
她很想问老天,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了?
这么多年来的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到了收获幸福的时刻,而她却亲手把他推开了……她知道,她不能怪他,他曾经是那么一个冷傲尊贵的男人,他给过她"恨",给过她"痛"可到了最后,他给予她的是无限的柔情与宠溺,他说她是他的公主,她是他的宝贝,他一点一点的在做这个改变,然而,她却始终在原地踏步。
或许,三年前真正没有改变的人是她,她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是在折磨着他,他累了,所以,他放弃了……
她是一个太纠结的女人,她努力想要得到幸福,她不畏惧任何艰辛,然而,当她付诸的努力得到回报,幸福在前方向她招手的时候,她又怯懦的害怕,一切只是镜花水月……
她太害怕受伤,所以,她想要他在爱情是给予她百分之百的安全感,她开始严格的要求他,殊不知,她的爱就像是在他头上安了一个紧箍咒,没等她解除咒语,他已经疲惫不堪了。
她总是在考虑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他,她总在对他做着一个又一个的猜测,也许他说得对,她至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他,这样的她,不配拥有他的感情。
深吸了口气,她低头抚上自己的小腹,她在想,未来的日子,她或许只能和宝贝相依为命了。
是的,他不要她了……
起身回到床畔时,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拉好被子,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纵使眼睛酸涩的根本闭不上她还是强迫自己入眠……
隔日,雨停。
唐曼打算去"东之妖娆"看看奥林,回国后,她一直没有去看师傅,她原先是想她和池亦彻举办婚礼之时再邀请师傅,她想给师傅一个惊喜,但是,如今看来,不会再有惊喜了……
今日,她穿着一袭白色洋装看起来甚是端庄美丽,她刻意为自己刷了淡淡的腮红,以便让她的脸颊看起来不会显得那么苍白无色,由于腹里有宝宝,她没有穿高跟鞋,而是换了一双水晶色的公主鞋。
"冬之妖娆"距离她的公寓不远,步行只要二十分钟,她想着孕妇时常走动有利于宝宝的健康,于是她没有叫车。
繁华都市依旧是车水马龙,她在这个城市中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
突然她看见池亦彻拥着笑颜如花的李诗颖,他们一起步入了一家世界连锁的珠宝店。
霎那间,她僵硬在原地,双脚无法动弹。
下一刻,池亦彻的眼神无意间投向她,在四目相会的那一?那,他似乎愣住了,然而,他随即若无其事的别开眼,仿佛她根本没有存在过。
她并不知道,李诗颖也在池亦彻呆愣的那一秒注意到了她,她双目无神的继续往前走,突然,眼前晃过一道粉色的身影,她不得不抬眸。
她没有想到会是李诗颖,因此,当李诗颖提出两人谈一谈的时候,她竟然愣愣的与李诗颖进入距离珠宝店最近的咖啡厅。
"彻在挑选结婚戒指,我找了个借口。"李诗颖左肩的枪伤显然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她轻轻抖着肩,显然有些得意。
"你想和我谈什么?"唐曼冷冷的瞥向她。
"我感谢你将彻让给了我!"李诗颖微笑的望着她,"也许对于全世界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但是面对彻,我可以是全世界最温柔乖顺的女人。"
李诗颖暗讽的语气好似在唐曼新撕开的伤口上撒盐,唐曼随即起身,"如果你是想在我的面前炫耀,大可不必,我不在意。"她的心此刻在撕扯着疼痛,她努力说着坚强而又违心的话。
在唐曼欲转身离开之际,李诗颖倏然开口。"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彻要带我回国吗?"
她知道,她该大步离去,但是,李诗颖所提到的话题无法叫她忽视,她没有回头,怔怔的定在原地。
李诗颖也不拐弯抹角,她径直告诉唐曼有关她与池亦彻小时候的渊源。
唐曼的心开始是冰凉刺痛的,她终于能够明白池亦彻关心李诗颖的原因,然而,李诗颖接下来的一番话,却令唐曼陷入了无比的自责与心痛当中。
"你别以为彻是因为我们小时候有这段经历,彻才选择的我,其实,彻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纵然小时候我对他有恩,他也只是想要还我这份恩情,所以,当我向他提出留在他身边半年的条件时,他答应了。"李诗颖平静的陈述事实。
"是你要求他带我回国的?"唐曼无法置信的回头。
李诗颖睇着唐曼瞪大的水眸,"难道,你以为是彻主动带我回国的?看来,你也不是很信任彻嘛!"
她的脑袋登时一片空白。
"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和彻之间的感情并非固若金汤,我一定有能力让彻爱上我,然而,等不及我有任何行动,你已经将彻推向了我,我真的很感谢你!"李诗颖的笑得异常灿烂。
没人知道,这一刻的唐曼仿佛在瞬间被人抽离了气力一般,身子无法站稳。
她彻彻底底搞清楚了池亦彻不想告诉她实情的原因,以为池亦彻了解她,他不想她胡思乱想……
他一直在为她考虑,而她却一味的要求他必须达到她心目中的完美,她是那么可恶,难怪他如此生气……
她心在滴血,眼泪已经凝聚眼眶。
他在她面前那么坦诚,他甚至告诉她他在意挡子弹那件事,这便说明他心底虽然有疙瘩,却没有放在心上,而真正纠结的人是她。
所以,当他得知她有孕而隐瞒他时,他愈加对她失望,他对她剖心坦诚,而她对她则时刻处于小心戒备的状态。
眼泪悄然滑落眼眶,唐曼突然不顾形象的飞奔出咖啡厅,当然,她的度顾忌到她腹中的宝宝。
唐曼来到那家珠宝店,她看见他正坐在沙上翻看着珠宝杂志上最新时讯,一旁也有许多女服务员拿着各种款式的戒指向他介绍,他不时点头,帅气非凡的他令人无法侧目。
她怔怔的望着他英俊的脸庞,他似乎感受到她熟悉的目光,他缓缓的抬,黑眸对上她的。
她直直的望着他,眼泪在流淌。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一次机会,她如果再不向他坦诚,她就彻底失去他了……
她的泪,令他皱了皱眉,他直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躯屹立在她的面前。
她没有再犹豫,不顾店内众目睽睽的眸光,以及随后赶来的李诗颖,她猛地冲进池亦彻的怀中,她伸手牢牢的抱紧他,喉间的哽咽令她难以出声,"池亦彻,我错了,我不要离开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她抬起水雾模糊的眸子望着他,眼底带着不舍,内疚,思念以及心痛……
他仍由她抱着,目光也与她的眸光相接,然而,数秒后,他却轻轻推开她。
温暖的怀抱突然失去了温度,他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她环抱着他的手被自然甩落,她缓缓抬眸。
"既然你已经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做了判断,你就不该再对我说这番话了,何况,我已经要结婚了,我的新娘是李诗颖,唐曼,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们之间结束了!"池亦彻撇开视线,池亦彻随即走到李诗颖身旁,他揽住李诗颖的腰。
唐曼看着池亦彻一步步走向李诗颖,她的心在抽痛。
在池亦彻与李诗颖随即步出店门时,她再一次来到池亦彻面前,她伸手拦着他。
"我们之间真的没有机会了吗?"她抛弃自尊,语带哭腔的望着他。
然而,这一次,他却是无视她溢满泪水的双瞳,将撇向一旁,平静道:"孩子出生,你若不想抚养,可以将孩子交给我,你若想亲自养大,我会给你一笔衣食无忧的资金。"
他冷淡的语调没有正面回答,她却已经得到了他的答案……
眼泪在那一刻愈加肆意滑落,泪水模糊的视线叫她几乎无法看清楚他冷漠离去的背影,她的肩膀在抽搐……
池亦彻……
他真的不要她了……
夜晚,池亦彻坐在一个朦胧酒吧的吧台上,他的面前是一瓶喝到即将见底的威士忌以及一杯满满的酒。
保镖在他不远处,他一个人静静的饮着。
这是他人生中一次体会到酩酊大醉的感觉,他的视线分不清前方,拿着杯子的手因为酒精而颤抖,他的脑袋烦躁的快要爆炸了。
谁能告诉他,他究竟该拿她怎么办?
他明明已经决然的拒绝了她,但是他的心却比利剑戳穿心脏还要令人感觉到疼痛……
她的泪,令他无法正视她,她失落的眸光,令他无比心痛。
天知道,当她不顾一切的拥着他的时候,他只想抱紧她,再也不分开……但是,想到她以往带给他的沉重,他便无法释然。
三年前,在他们协议离婚的那一天,她也是这么抱着他,那一刻,他以为拥抱住她便是一辈子,可是,她还是选择离婚,选择离开他……
三年后,他坚定了他的感觉,他不顾一切将她从米洲身边夺走,他做了他人生中最不屑做的几件事,死缠烂打,烛光晚餐,烟火,下药……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他在乎她,他宠爱她,他一直告诉自己,他不会放开她,她这辈子注定是他池亦彻的女人!
可是,他一次次的推开了他,一次次的怀疑他,甚至提到两人无法"心意相通"……
他好气,他简直想要揪住她好好教训她一顿。
他不住的问自己,她的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她有了身孕,却千方百计的隐瞒他,他是孩子的父亲,却要经过一番调查才能得知这个事实……她究竟在怀疑他什么?如果是她气他在意李诗颖当枪那件事,她可以和他说,他们之间不必要搞得如此充满猜疑!
和她在一起,实在太累了,他总是无法达成她想要的"幸福"……
连他都不禁要问自己,世界上在乎他的女人如此之多,他何必偏执的纠缠她?
终于,他选择放弃,让她自由自在,做她想做的事情,想她心中所想,他再不去理会,然而,她却有一次凄楚的站在她面前,她告诉他,她不想离开他。
他真的觉得这很可笑,这明明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他恨自己,为什么无法下定决心放弃她?为什么未出去的喜帖上要空置出新娘的名字?为什么明知道不可能会和李诗颖结婚,却想营造出结婚的假像?
……
池亦彻拿起酒瓶欲继续倒酒,孰知,视线模糊的他将面前的酒杯打翻,酒杯猛的破碎,威士忌溢出,,他的手被轻溅起的酒杯碎片划过,伤口顿时涌现出鲜血。
保镖们吓了一跳,却不敢上前。
趴在吧台上,他的嘴中梦呓的始终是两个字,唐曼……
他是那么的清楚,他对她,不仅仅只是"在乎"而已……
两天后。
唐曼在医院醒来,医院的白色病床上,她的手臂上插着滴针。
"唐小姐,你醒了?"
唐曼瞪大眼,环顾四周,没有现其它人的身影。
她紧张的问护士。"是公寓的人将我送到医院的吗?"她只记得,清早,她在回公寓的路上由于走的比较急,下腹传来隐隐的疼痛,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至于她走的比较急的原因是,她在路上遇见了布洛,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她谁也不想见……
"大概是吧,一位很帅气的外国男人,你没什么大碍,点滴完就可以出院了。"护士道。
"啊?"唐曼略带惊讶,她惊讶的是送她来医院的人。
"是我。"
似曾相识的温暖嗓音自布洛的口中逸出,她看见布洛依靠在门边。
倏地他走近她,坐在床沿。
她没有想到她努力避开,他们还是见面了。
"三年没见,为什么看见我却想逃的那么远?"他的笑容,依旧是从前的淡雅。
他无畏的仰起脸微笑,"你现在是大设计师兼老板,我没认出你。"她的借口太明显。
布洛没有放在心上,挑起眉问她,"你好瘦,这三年你都没有吃饭吗?"
"你想将我养肥吗?"
"请一名孕妇吃饭,这是我的荣幸。"布洛道。
她淡淡的扬起笑,"我很快就会胖的。"孕妇都只会变胖,而不会变瘦。
他低笑,"怀孕和胖是有区别的。"他迷人的眼神甚是温和。
幸好他没细问她肚子里孩子的事情。
"你呢?布洛,这三年你交了女朋友了吗?"她转移了话题。
"我现在是吃喝玩乐,时常追女人。"布洛眯起眼睛如实回答她,他是个看清世事的人,他比一般人懂得放弃该放弃的,517Ζ坚持该坚持的。
唐曼摇了摇头,"布洛,爱上你的女人一定很幸福!"他的性格永远温吞如水。
"或许吧,你呢?若不是英姨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已经一声不响的回国了。"他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唐曼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脑海所呈现的是两天前所生的事,回国后,生了许多事,令她恍若隔世。
"zoey,是池总的孩子吗?"布洛最后还是询问出声。
她无言以对,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布洛的表情没有丝毫意外,然后自顾自往下说。"你怀孕了,池总怎么能让你住在公寓?新闻上说他在筹备婚礼,你们这是……"布洛显然不太明白。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窝正在揪紧,于是屏着呼吸,对布洛道:"我和池母有些问题没有解决,我想怀孕的时候要安静一些,他将我安排在公寓。"她知道谎言戳破的一天她必定会很难堪,但是,此刻她真的不想面对任何事。
布洛颔了颔,露出微笑。"你的婚礼我一定会去参加的!"
唐曼笑了,只是她的笑中有一抹难以察觉的苦涩。
池亦彻坐在办公室内,转接的内线电话响起。
"池总,您好!请问您所订制的婚纱需要何种面料?而且贵夫人的三围我们也需要知道。"对方是一名世界顶级的婚纱设计师。
"呃,三年前,巴黎时装展上有一件获了奖的白色晚礼服……是的,婚礼的胸前有水钻设计,背部不需要镂空,她的三围是36.24.36你将它改造成婚纱。"
"好多。"
结束内线通话,池亦彻继续工作。
"叩叩!"房门外传来声响。
"进来。"池亦彻头也没抬。
"总裁。"来人恭谨的唤了声。
原本沉浸在工作中的池亦彻突然抬眸,"你怎么回来了?"
会令池亦彻有此疑问的人,当然是宫朔,"您已经派人接管远征,有了新的负责人,我当然得回国了。"
"听你的口气,似乎不太乐意?"池亦彻抬眸轻扫了宫朔一眼。
"呃,总裁,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回来您身边嘛!"宫朔嘿嘿一笑。
"你和艾琳一起回来的吧?"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宫朔略显羞涩的大男人脸庞,池亦彻的心底便有了数。
宫朔这些年对池亦彻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在宫朔心中,池亦彻简直就是神,池亦彻能够猜中他一点都不意外,随即腼腆的点了点头。
"你回来了也好,帮我办件事!"池亦彻的语气稀松平常,继续将视线放在桌上翻阅的档上。
"是。"宫朔恢复了以往严谨的态度。
池亦彻简单的交代了宫朔,只见宫朔的表情由开始的平静到愕然,最后瞪大眸,嘴巴张得可以吞下鸵鸟蛋。
最后,宫朔不确定的问了句,"总裁,我没有听错吧?您要我绑架老夫人……"宫朔甚至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背,总裁怎么会想要绑架自己的母亲呢?
"你按照我说的去办就行了。"池亦彻颇为不耐烦道。
"是。"宫朔无奈点头。
觉宫朔的步伐并没有移动,池亦彻倏地抬起眸,俊眉微皱,"还有什么事情吗?"
宫朔恨不得现在就拔腿就跑。因为他有些害怕见到池亦彻怒的样子,但是,为了他未来的另一半,他只能将自己豁出去了,"就是……那个……艾琳想要问您,您为什么和唐小姐取消了婚礼?"
"我和她取消婚礼了吗?"池亦彻锁眉反问。
"可是,艾琳联系不到唐小姐,而且……我听说……唐小姐并没有在池宅!"宫朔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艾琳来到中国,一件事便是找唐曼,宫朔以为唐曼在池宅,便领着艾琳欲去池宅见唐曼,孰料,池宅里的佣人们说唐曼已经搬离池宅好几日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将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就行!"池亦彻冷冷道。
宫朔连忙闪离。
虐恋情深
第一百零四章 为她受伤
"美国联合报布,美国狐狸监狱数日前有思维重刑杀人犯越狱,据称,这些人皆是以挟持、杀害、绑架世界富豪而被狐狸监狱以重刑犯看押,美国政府目前正在向全世界通缉……"
电视上播报着最新的新闻,唐曼眼神呆滞地望着电视,窝在床上,她的手握着脚踝,一阵冰凉。
离池亦彻结婚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她本不该再有所希冀的,毕竟池亦彻已经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她,但是,她的心真的好酸好痛,没有他的每个夜晚,她躺在床上,就像一具毫无精神意志的尸体,她想着他,然而,脑海中残存的确是他冷酷的言辞——唐曼,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们之间结束了!
李诗颖说得对,她亲手推开了他……
她不会再去求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亲口宣布他的妻子会是李诗颖……走到今天这一步,或许彼此皆逃脱不了宿命,终究,她不是上天安排给他的命定女人……
下了床,她欲为自己做一份晚餐,她知道,她可以折磨自己,却不能忽视了肚子里的孩子,她的身子摇摇欲坠,每走一步心痛便袭来,她奋力支撑着单薄的身躯。
在她即将到达门畔时,她听见爱你一阵琐碎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回,她的腰上顿时感觉到一股冰凉,原来,有人用枪抵着她的腰。
"跟我走,不要出声,否则,我立即杀了你!"男人带着一个黑色面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身畔,他的语调甚是粗哑,而且是字正腔圆的英文。
"你是什么人?"唐曼本能地逸出口。
然而,男人确实以破不耐烦的语气警告她道,"别废话!"
唐曼不敢再吭声,因为她感觉到男人抵着她腰间的枪加重了力道。
在步出公寓时,男人拿下了面罩,并可以亲密地挽着她的肩,枪依然还抵在她的腰上。
唐曼不敢侧眸,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她看见男人是留着胡渣的外国人。
她很"顺利"的被这个男人挟持上了车,男人将她的手脚用胶布捆绑,同时封了她的嘴,车子扬尘而去。
唐曼坐在车子的后座,就在她正欲想办法逃脱时,她无意间瞥见身旁还有一个四肢被捆绑而昏迷的年长女人。
她定睛一看,这才现,她身旁这个失去意识的年长者竟是池母。
她的眼瞠得老大,瞬间恢复了一室,她用脚蹭着车窗,嘴里试图出声音。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无动于衷,继续开着车。
池母的脸色并不好,她害怕池母出事,开始用被捆绑的手奋力敲打驾驶位的椅背,出了断断续续的声响。
驾驶位上的男人显然被唐曼的举动激怒了,只见他骤然停车,恶狠狠地回头,用枪之着唐曼,"你要再出任何声音,我就在这里解决了你们两个!"
唐曼登时不再吭声。
她沉默不是因为她害怕,而是这个男人一看就是凶神恶煞、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人,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目的,她亦不能拿池母和腹中宝宝的生命开玩笑。
男人很满意唐曼适时闭嘴,收回枪,继续开车。
车子来到郊区的一处垃圾场,早在垃圾场周围的两个男人将她们提下车。
唐曼与池母被随意甩在地上,幸好唐曼提前做好准备,她担心腹里的宝宝,落地式她的背触碰到地,有点疼,但,没有大碍。
驾驶位上的男人下了车,另外两个男人迎了上去,这时候,由垃圾场的另一头又出现了两个男人,一共五个人,其中一个是中国人。
由于隔得远,唐曼看不清那个中国人的长相,这个时候,中国男人好似配合地转身,唐曼在看到男人的身份后,整个人愣了几秒,天?,他不是跟在池亦彻身边多年的保镖之一,欧敬吗?
"用公用电话打给宫朔,记住,简短地告诉他我们的目的,不要暴露行踪。"欧敬平静地吩咐道。
"好。"男人离去。
欧敬抱着胸缓步来到唐曼面前,这个时候,池母因方才那一震,逐渐醒来。
"唐小姐,老妇人!"欧敬语调"恭谨"道。
池母缓缓坐起身,她的嘴无法开口,当她看见身旁同样被捆绑的唐曼时,眼底出现一抹惊讶,不过,她很快将实现投向欧敬。
池母自然也是认识欧敬的,她的眉蹙着,显然在质问欧敬。
欧敬自若地揭开唐曼与池母嘴上的胶布,欧敬隐有痘坑的脸庞漾着一抹笑。
"欧敬,你造反了吗?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池母率先冷斥道。
"老妇人,您别急啊,您得听我说。"欧敬谦恭的语气中带着邪恶。
"欧敬,原来是你派他们绑架我?"唐曼无法置信地开口。
"唐小姐,绑架你和老妇人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知道,我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我只想从总裁那里得到一笔衣食无忧的钱,你们要是乖乖听话,收到钱,我会放你们走的!"欧敬的目的很明确。
"亦彻不会放过你的!"池母瞪着欧敬。
"我知道总裁不会放过我,但是,我既然敢背叛他,我当然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脱身。"欧敬跟着池亦彻也有十年了,他多少知道池亦彻的一些办事手法。
"我不懂,你要钱,我相信他给你的并不少!"唐曼冷声道。她知道,池亦彻一向都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
"呵,人心是贪婪的,我不想一辈子做别人的保镖,看着别人的脸色办事!"欧敬冷笑道。
"我儿子会杀了你的,你们这些下贱的下人!"池母皱着眉,愤然道。
池母这番趾高气昂的言辞,不禁惹火了欧敬,只见他扬起手便是给池母一个响亮的巴掌,他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老太婆,你以为你很尊贵吗?要不是你有个优秀的儿子,你以为池氏能够展到今天吗?记住,穷人也有穷人的骨气,我今天就教训你!"
池母在同龄人中包养尚算不错的脸庞瞬间出现五个红指印,从未遭受到如此大的委屈,池母带着哽咽,愤愤道,"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样?"欧敬毫不客气又甩了池母一个巴掌。
"池亦彻一定不会饶过你们的……"池母此刻已经呜咽出声。
唐曼与池母的关系一直不太好,但是,她从未与池母较真,她始终记得她刚进池宅时池母对她的好,此刻看见池母被人"侮辱",唐曼无法坐视不理。
欧敬再一次被池母惹怒欲再教训池母时,唐曼适时挡在了池母面前,那个犀利的巴掌甩在了唐曼白皙的脸颊上,欧敬这一次的力道竟让唐曼的嘴角渗出血,脸颊是灼辣的疼痛,唐曼将实现冷投向欧敬,"你要真想从池亦彻那里得到钱,你就必须保证我们安然无恙!"
"对,唐小姐你说的很对!"欧敬愤然收手,冷睨一眼池母后,随即离开。
唐曼与池母被两个男人照看着,两个男人正在抽烟,唐曼转看向池母,平静道,"这些人没有人性的,你别刺激他们,池亦彻很快就会来救你的!"
池母没有想过唐曼会替她挡下那个巴掌,纵使心底对唐曼厌恶无比,此刻亦无法怒对唐曼,她冷声道,"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唐曼吸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她将实现撇向一旁。
下午。
"池氏"正召开每周的例行会议,各部分主管严谨报告着手头上的工作,池亦彻半眯着眸听取报告。
在一派紧张的气氛下,宫朔着急踱进会议室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宫朔附在池亦彻的耳畔说了两句,池亦彻的俊眉却微微皱起,蓦地,他宣布道,"今天的回忆就到这吧,散会!"
所有的高层离开后,宫朔拭了拭额前的汗水,"总裁,现在该怎么办?"
"你让欧敬办这件事?"池亦彻眉宇间透着一股寒气。
"是的,可,我现在联络不到欧敬,老妇人亦不再池宅,我去了唐小姐的公寓,唐小姐也没在。"宫朔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昨日,总裁交待他,让他绑架老妇人与唐小姐,总裁的目的似乎是想要老妇人与唐小姐经历意外"绑架"而磨合一下,他不好出面,于是派欧敬差手下去办,却没想到,欧敬处理好这些事后,竟不知所踪。
池亦彻精明睿智的脑袋蓦地沉入思绪,黑眸闪耀着诡谲的光芒。
宫朔没敢吭声。
数秒后,池亦彻冷冽起身,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自办公桌的抽屉中拿出gps接收器。
接收器很快显示了唐曼的踪迹,池亦彻正欲吩咐宫朔,宫朔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
宫朔瞥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以眼神征询到池亦彻的统一,这才按下接听键。
"你好。"
"宫特助,池总裁应该很想知道池老夫人与唐小姐的行踪吧?替我转告他,她们现在在我们手上,敬哥让池总裁准备五百万现金,当然,敬哥在瑞士的银行账户也希望多上一亿美金!池总裁只要在今晚八点以前,将五百万现今放在名红商场外的垃圾筒里,待我们确定瑞士银行与垃圾筒中的钱收到,我们就会放了她们,否则,今晚八点后就等着替他们收尸!"说罢,没有给宫朔回复的时间,对方率先挂了电话。
宫朔被这一消息震惊,半天没恍过神。他万万没有想到欧敬竟背叛总裁,他恰巧给了欧敬一个顺水推舟绑架老妇人与唐小姐的机会。
直到瞥见池亦彻森冷的俊颜,宫朔这才拉回意识将通话内容告知池亦彻。
"他们在郊区的垃圾场。"欧敬恐怕想不到,唐曼的手机即便处于关机状态,gps定位器依旧收的信号。
宫朔见池亦彻径直跨出办公室,忙不迭问道,"总裁,您打算怎么做?"
"呃,您是不是不用亲自去冒险?我们将钱打入,我去办就好!"宫朔生怕池亦彻有危险,毕竟宫朔尽早看见新闻,看见新闻上报导的四位越狱的美国人,他唯恐这起事件与这四人有关,毕竟这四人向来只绑架杀害世界富豪。
"不用,欧敬得到钱也会杀了她们,我亲自去!"钱对于池亦彻来说并不重要,池亦彻在乎的是他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欧敬在池亦彻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池亦彻的处事方法,欧敬知道拿到钱,池亦彻也不会放过他,所以欧敬一定会杀人灭口!
"是。"宫朔立即准备。
欧敬等人将唐曼关在垃圾场周围的一间废弃的垃圾收购站,唐曼与池母面对面绑坐在两张椅子上。
池母脸颊上的红指印渐渐消退,然而,唐曼嘴角的青色瘀痕与干涸的血迹却很明显。
由于一整天没有用餐,唐曼的腹部空得很,加上这些日子身体本就不好,此刻,她无法控制得干呕起来。宝宝三个月了,她的孕吐却愈加严重。
池母注意到唐曼的反应,皱起眉,试探道,"你怀孕了?"
唐曼的脸色微微泛白,听见池母的问话,她想起了池亦彻,心有些酸,倏地,她敛下眸没有再吭声。
见唐曼默认,池母却忍不住问道,"既然怀孕了,干嘛不和亦彻说?"
池母一心以为池亦彻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亦彻绝对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她也很奇怪,亦彻怎么会突然要和李诗颖结婚?她对李诗颖这个儿媳其实并不满意,但是相较于唐曼,她更能接受,毕竟,唐曼带给池家太多灾难了。
池母的话领唐曼愈加难受,心底的哽咽窜至喉咙,她再一次默然。
池母在唐曼的眼底看到一丝失落,她亦没再开口。
守在门外的两个大男人抽烟聊天,突然,欧敬带着另外两个男人匆匆回来,欧敬对他们道,"我们的行踪暴露了,池亦彻来了,我们走!"
"是。"两个男人连忙将烟头扔在地上,随即进屋将她们从椅子上解脱。
两个男人用枪抵着她们,逼迫她们前行,池母似乎吸取了教训,没再说话。
就在她们即将步出垃圾站的时候,她们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挺拔傲然的身影,身影后是两排黑色西装的保镖。
为的欧敬显然没有料到池亦彻会如此快出现,脸色忽地刷白。
"亦彻!"池母颇为兴奋地喊了声。
见到他,唐曼的心猛地一抽,她没有允许自己的实现多在他身上停驻,她知道,她已经没有权利再那样看他了。
"欧敬,总裁带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对待总裁的?"宫朔甚是气愤道。
欧敬显然有些害怕,他退后拿走同伙的枪指着唐曼,"你们再靠近一步,我现在就杀了她!"
"从前,你是欧亚宁的内奸,总裁明明知道,他却看在你是他这么多年的兄弟份上饶恕你,没想到,你却本性不改!"宫朔愤愤指责。
池亦彻挥手示意宫朔住口,冷肃地淡启薄唇,"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无论怎样,你都逃不掉!"
"什么?你……"欧敬脸色乍青,"你难道就不怕我杀了她们?"
"这样吧,我和你谈个条件,我给你当人质,你放过我母亲。"池亦彻挥手屏退自己身后的人。
"你别想用啥还强森那招杀害我,我没那么笨!"欧敬握紧自己的手枪,同时示意自己同伙盯紧池母。
"我身上没有防弹衣,我也没带任何东西,只要你放过我母亲,我现在就派人在你的账户上转入一亿。"池亦彻语调平缓道。
一亿的诱惑西安瑞那打动了欧敬的心,欧敬思虑了三秒,终于动摇,"好,交换。"
"总裁!"池亦彻身旁的宫朔担忧地唤了句。
欧敬心想,有池亦彻在手,他逃脱的机会反而更大。
于是,欧敬等人将池母松开,池母摇头不愿意,"我不过去,亦彻,别管妈咪!"池母又怎么舍得自己的儿子面临险境?
然而,池母被人一推,宫朔立即接住了池母,而池亦彻亦在此时被人用枪指着。
"现在打电话让人转钱!"欧敬仿佛已经听见警车的鸣笛声,甚是着急。
池亦彻与唐曼此刻面对面,唐曼只是下意识地望了他一眼。
突然,欧敬使力踢了唐曼一脚,唐曼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池亦彻蹙起眉冷凝着欧敬。
欧敬感觉到警车理他越来越近,他咬牙愤愤道,"别给我拖延时间,快点打电话,否则……"欧敬又替唐曼另一只脚,此刻的唐曼却因腿部疼痛整个人向前倾。
一时间接住唐曼,池亦彻眼底已经燃烧熊熊的怒火,只见他抱着唐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踢掉欧敬手上的枪。
而这时,拿枪指着池亦彻的美国人眼见情势不对,立刻按下扳机。
幸好宫朔先一秒推开了这个男人,男人的子弹防空。
另外两个男人原本就是穷凶极恶,这个时候,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到池亦彻身旁,于是乎,五个男人对着宫朔与池亦彻拳打脚踢,而池亦彻则是将唐曼紧紧地护在怀中,由于单手无法全力抵抗,池亦彻的身体恁是挨了几拳。
"不要打啊!"唐曼心疼地看着池亦彻,心揪成一团。
池亦彻的手下全部涌了上来,警车亦在这个时刻来到此处。
池母见池亦彻手臂被人划出了一道大大的伤口,鲜血肆流不止,池母眼睛已经红润,"亦彻!"
一片混乱当中,欧敬等人疯狂开枪扫射,枪声响起,宫朔的左腿被子弹擦过,而池亦彻的背部却被子弹打中。
唐曼见到这种情况,她抱着池亦彻,眼泪啪嗒啪嗒下落,"池亦彻……"她在他的怀中没有收到半点伤害,然而,他明明可以自保,却紧紧护着他。
泉涌的鲜血自池亦彻的背部流淌落地。
"池亦彻……"不断地唤着他的名字,她的声音几近沙哑,她奋力撑着池亦彻的身体。
终于,所有人都被随即而来的警察与池亦彻的手下制服,而池亦彻的意识却渐渐模糊。
池母上前帮唐曼一起撑住池亦彻,宫朔的大腿被子弹擦过鲜血亦在流,但他不顾自己的疼痛,连忙移至池亦彻身边。
池亦彻已经失去了意识,唐曼紧握着他的手,而他即便是昏迷时,却还紧紧握着她的手。
池亦彻被抬上了车,她的手被迫与他分开,所有人似乎都只注意到池亦彻的伤势而忘记了她,她还没上车,车子已经扬尘而去。
唐曼没有一刻耽误,她随即坐上警车。
警车到了市内,唐曼打的径直到了t市最好的医院。
果然,池母正在病房外踱来踱去,病房外整齐地站着池亦彻的手下。
池母见到唐曼,心底明知都这件事不关唐曼,但还是无法抑制怒气,"我说了,你就没给池家带来好事过,唐曼,我求求你,别出现在这了,你是否想亲眼看见亦彻死啊?"
池母想要推开唐曼,却估计到唐曼有了身孕,最后只能叹口气,移至一旁轻声呜咽。
唐曼怔怔地看着病房门,眼泪早已。
没人知道,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痛……
他虽然不再和她在一起,但,她不会怪他,他若真与李诗颖结婚,她亦会祝福他,可,她真的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与他再见面……
自从那天他很明确地拒绝她,她就已经想好未来的路了……
她对自己说,看完他的婚礼,她就回去文莱,她一直都喜欢温岚的风景,她想她和宝宝也能够平静地度过下半生,她只要懂得,他的生命中曾经有过她就行,很多事,她已经不再去强求,她的确不是一个适合他的女人……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很痛,她不敢多看他一眼,她害怕自己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会流露出不舍……她一直在想,既是未来没有他,她也要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因为她的世界未来还会有她的宝宝……
他没想过他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她,这是她一次见过他受伤,他从来都是那么强大,那么自傲……
她真的好难过,为什么他会出事?
手术室内的护士匆匆步了出来,池母连忙奔了上前,拉住护士道,"我儿子怎么样了?"
唐曼亦看着护士。
"他的子弹已经取出,他底子好,没什么事,但是手术还没有结束。"护士如实道。
池母与唐曼松了口气。
池母冷撇了唐曼一眼,唐曼没有在说什么,她缓缓转身。
离开医院的时候,她紧紧地咬着唇瓣,眼泪却在一直下落……
虐恋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