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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海十三郎     一路高升txt下载     一路高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护送风云

    军官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此由小前指闲杂人员组织起来的机动分队的队长一直就顺理成章的归了吴放歌。身负重任,吴放歌自然不敢怠慢,载做完基础部署至于,又带了两个从中灶抽调的兵沿着小前指的机关范围溜溜的跑了一圈儿,督促着电影组,副业组等相对居住较分散的分队集结到机关中心来。瞅了个机会,还专门到卫生所去了一趟,名义上是检查防务,其实也有点别的意思在里头。

    卫艳毕竟是个军官,各方面的能力都不错,卫生所也进入了战备状态,组建了急救小组,各类急救药物要分份打包,几个分队的卫生员正在排队领取。卫艳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顶钢盔和一支五六式冲锋枪,戴着钢盔背着冲锋枪更显得英姿飒爽。

    吴放歌见她与平时无异,而且更显英姿,和珍珍说的所谓‘哭了’完全不搭界,也就放了心,又见她很忙,于是只是稍微问了一下防务的情况就离开了。不过在忙碌的人群中没有看到珍珍,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来得及问。

    回到机动队临时办公室,天也快亮了,正想补一会儿瞌睡,刘干事就过来对他们说:“你们先待命,哪里也不要去,等会儿有重要任务。”

    “正好歇歇脚儿。”吴放歌说着,坐了下来。

    另两个兵毕竟年轻,满腔的热血,一听说有重要的任务居然兴奋的坐不下来,时不时的在屋子里打转转。可这一等就是好大一阵子。吴放歌倒是不在乎,就算是等到退伍他也不怕,反正一直盼着这一天早点到来呢,那两个兵到等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过了良久,刘干事才回来把吴放歌到了另一个房间,里面还坐了一个人,正在摆弄着一支手枪,吴放歌一看,原来是小车班的司机小张,才和他一起陪卫艳去过县城吃米线的。

    刘干事先招呼吴放歌坐下,然后才说:“这次有个任务交给你,你和小张(指那个司机)带着你那两个兵,护送陶珍回昆明,把陶珍完好无损的送到昆明卫戍,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吴放歌一愣。虽说陶珍是跟着邱老来的,可是军队里有来路的女兵多了,终不成一要打仗了就派专门派人往后送吧。

    刘干事似乎看出了吴放歌的疑惑,就解释说:“陶珍其实算不上是真正的兵,她是邱老一个老部下的女儿,跟着邱老四处见世面的。原本许司令是打算送邱老回昆明的,可是老头子当了一辈子军人,这时候哪里肯离开?逼的狠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盒子炮来漫天乱舞,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响,说是小鬼子来了,就让他们常常老头子的子弹。许司令怕老爷子出事,只得又劝又哄,可老头儿说这个时候他放不下咱们这些小伙子们,只是怕那陶珍那丫头出点什么事不好和她父亲交代,所以现在就弄了个折中的办法,邱老不许一听见枪声就往有枪声的地方跑,规规矩矩的待在司令部里,我们派人把陶珍护送到昆明卫戍区去。这件事要严格保密,出了这件屋子,谁也别说。”

    吴放歌心说,还是后台硬好啊。受领了任务出来叫上中灶那两个兵,又领取了一些弹药,小张早把车开了过来,吴放歌带着两个部下就来到邱老房间,老远就听见珍珍在那儿跟邱老蘑菇呢,虽说没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可毕竟穿了几天军装,在这节骨眼儿上要把她往后撤,自然是不乐意,到底也是热血青春的年代啊。

    邱老一见吴放歌,很是欣慰:小吴啊,珍珍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珍珍急道:“我不走!这个时候走我就是逃兵!卫姐那儿也需要我,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

    吴放歌一看不是话头,觉得这个时候如果再做思想工作就是浪费时间了,就对中灶那两个并说:“架着她!走!”

    那两个兵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啊,居然愣着不知所措,毕竟是才来机关不久,人又年轻,没有个女孩子零距离接触的经验。吴放歌又催了一句,那两个兵才红着脸上去,其中一个壮着胆子,居然也只是轻轻拽了一下陶珍的袖子,小声说:“走吧,别让我们为难。”

    珍珍甩开那两人,怒道:“吴放歌,你当了英雄就想拆我的台呀。”

    吴放歌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邱老,希望邱老能说句话,可是这老头儿居然惜字如金一个字也不说,想来也是那这个孙女儿年龄的侄女儿没辙。

    没办法,吴放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对珍珍说:“对不起,咱们都是军人,军人就得服从命令。”说着一弯腰,把珍珍的小腿一抱,肩膀一撞她的肚子,一用力把珍珍扛到了肩膀上,转身就走,那两个中灶的病紧紧的跟了上来。

    珍珍当然不干,又踢又喊,只是被吴放歌的肩膀顶住了肚子,有力使不出。她费力,吴放歌也不轻松,珍珍的个子不矮,又偏胖,这一上肩膀也有百十斤呢,而且又不老实的乱动弹,最要命的是,她今天穿了一条军服裙,吴放歌这一入手,润滑细腻的手感让他居然荡漾了一下,一般偏胖的少女皮肤总是很好很健康的。后面那两个中灶的兵眼睛便宜也趁机沾了不少。

    快到汽车旁边时,司机小张一看:呦,怎么这模样就过来了?当下反应也不慢,一伸手就把后车门给拉开了,不过吴放歌却没立刻把珍珍给放进去,而是扭身对那两个兵说:“那头儿去一个!”

    立刻有个兵从车的另一头打开车门进去了,吴放歌这才把珍珍塞进车里,然后又叫另一个兵坐进去,这样一来珍珍被夹到了中间,也折腾不了什么了。

    吴放歌这才坐了副驾,又吩咐那两个兵,把枪放在大腿上,枪口朝外,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儿,就隔着车门开火。这一招是好多年后,他从个警匪片里看来的。

    小张随后动了车子,离开了小前指。

    “吴老兵我恨你!”珍珍咆哮着。

    吴放歌知道这种恨历来不长久,除了耳朵有点吵之外,并无大碍。果然,没过多久,也许是因为骂累了,珍珍撅着嘴生闷气,不再出声了。一行人总算平安上路了。

    这次事情闹的可比上次大的多,前指各部都如临大敌,一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临时检查站和路障更是多如牛毛,而且哨兵们一个赛过一个的认真,把各证件介绍信什么的,恨不得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拆开了看。小张抱怨道:“搞毛啊,照这样,开到昆明得明年了。”

    吴放歌打趣道:“那再好不过了,我就直接在卫戍区办退伍得了,办完了就上火车,省了不少功夫呐。”

    “胸无大志!”珍珍在后座上嘟囔了一句,看来吴放歌在他心目中的英雄形象正在进一步崩塌中……

    不过越往北开,路障就越少了,本来嘛,越南在南边,这次人家得了手自然是要往回撤,没事儿往北边溜达干啥?又不缺心眼儿。所以开出三四十里后,路障检查站什么的,就渐渐的少了。这路障一少,开车就顺,开车一顺,小张的心情就好了起来,可就在小张心情快恢复到正常水准的时候,前面突然又出现了一道路障和五六个持枪士兵。

    “我x!这儿什么时候冒出一个来。”小张若口而出一句粗口,一个急刹车,停下了,抱怨道:“都一百多里地了还想怎么着啊,典型吃多了!”

    吴放歌对小张说:“小心点也是对的,你停车干什么?”

    小张隔着车窗往外啐了一口口水说:“下车撒泡尿,恶心恶心他们。”说着打开车门就跳道路边的草丛里解开裤子。

    “你家伙还真干的出来呀,车上可有女同志哈。”吴放歌笑着对着他的背影说。

    “呦呵!”看来小张开头还真没想到珍珍这一茬,被吴放歌这么一提醒才急匆匆又往前跳了两步。

    吴放歌暗笑,又回头问珍珍:“珍珍,你要方便一下不?不过不要走的太远。”

    珍珍原本就被小张的放肆弄的脸色微红,又被他这么一问,脸上顿时加了颜色,不过最终还是含羞点了点头。这也难怪,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谁都可能要卸个包袱。于是吴放歌又对那两个中灶兵说:“你们两个负责警戒。”

    话才一出口,其中一个兵就急了:“这这……这怎么警戒呀。”

    吴放歌骂道:“小小年纪,思想怎么这么复杂,你们离远点,背过脸儿,能听见说话声就行了!”

    “哦。”两个中灶兵护卫者珍珍在路边找地方方便去了,小张这边解决完了问题,回到车上懊恼地说:“这下惨了,印象坏了。”

    吴放歌知道他这是在说他自己一下车就方便,忘了车上还有女兵的事儿,就宽慰道:“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她现在更恨我……”一边说话,一边无意中看到路卡那边一个军官打扮的人,正朝他们招手喊道:“喂,你们快点过来!”他不喊还好,一喊倒把吴放歌喊出一身冷汗来,这口音,跟那晚那个越南女特工的口音简直就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第十六章 小心一点能长命

    事后回想起来,事小张的一泡尿救了吴放歌的命。

    吴放歌的手心出汗了,不祥的感觉再次顺着他的脊梁骨爬了上来。

    小张看吴放歌脸色不对,一边动车子一边问:“你怎么了?”

    吴放歌像是在和小张说话,又是像在呐呐自语地说:“不对劲呐……咱们现在是不是在沙湾儿附近?”

    小张点头说:“差不多,沙湾附近有咱们一个仓库,是个团级单位,可充其量也就四五十人,还有一个汽车团。这个路卡可能就是他们设的。”

    吴放歌小声说:“不对劲,汽车团和仓库兵是出了名的希拉懒散,我去过一个汽车团,那儿兵个个养的白白的,你再看这几个,个个黑瘦精干,不像是这些部队出来的。”

    小张笑道:“你别太紧张了,这都到什么地方了,越南特工摸不到这儿来。就算来了,也早找个地方猫起来了,还看大摇大摆地摆路障?再说了,你就不兴汽车团仓库有几个黑炭头呀。”

    这时那个军官又喊了一声:“你们磨蹭什么呢?快过来!”看样子有点等的不耐烦了。

    吴放歌又被这口音惊了一下,却不敢实话实说,只得另找破绽,于是对小张说:“有一两个皮肤黑的有可能,可也不能个个都黑呀,再说了你看小张,他们持枪的姿势,和人员布置,不是训练有素的步兵根本做不出来。”

    小张瞪大了眼镜看了一回,觉得吴放歌说的有道理,也就越看越起疑,紧张地问:“那,那怎么办呐。”

    正问着,珍珍和两个中灶兵回来了,上车依旧把珍珍夹在中间。吴放歌就对小张说:“这样,下车装作修车,我到前面再核实一下,你们两个,做好战斗准备。”

    那两个中灶兵开始没听见吴放歌和小张的对话,乍一听让做好战斗准备一下没明白过来,小张解释说:“我们可能遇到越南特工了。”

    那两个兵一听立刻就紧张了起来,这两人是上年的新兵,下连没多久就调到中灶了,没有任何战斗经验。

    吴放歌鼓励他们说:“别紧张,情况还不确定,我先去打探一下,等会儿我要是用左手朝你们招手,你们不要过来,等我回来再做打算,我要是用右手招呼你们,你们就过来,说明一切都安全。记住了吗?”

    大家都点头,吴放歌又特别叮嘱两个中灶兵,一定要把枪打开保险上膛,这才下了车,做出一副骂骂咧咧的样子朝路卡走去。

    “你们干什么啊,慢慢腾腾的。”路卡领队的少尉一脸的不高兴。

    吴放歌陪着笑(甭管真假,毕竟人家是军官啊)说:“兄弟们想方便一下,觉得过了卡子再停不礼貌,所以先解决的再说,可车一停就动不起来了。”说着拿出自己的士兵证和介绍信递了过去。

    那军官接了证件,又看了不远处停着的汽车,只见小张嘴里嘟嘟囔囔,把引擎盖儿打开,也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而吴放歌趁这个机会把那一队人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心揪的更紧了。尽管心里紧张,可还是做出一副很随意地样子说:“对了,往常都是6参谋带队纠察呀,今天没来?”

    那军官一脸严肃地说:“他今天有别的任务,你的证件没问题,快点把车开过来。越南特工很猖狂,我们每个人的证件都要检查。”

    “没问题,理解万岁嘛。”吴放歌说着,挥了挥左手朝后面喊道:“喂,搞什么呢?快点!”

    他挥的是左手,小张一看,那汽车自然还是动不起来,吴放歌也随即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这个**兵,早跟他说要注意车况的,我过去看看,实在不行,我先让大家过来把证件查了吧。”

    那军官一挥手说:“真鸡|巴罗嗦,快点。”

    吴放歌一点头正要走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问:“对了,上次听说6参谋老婆生了,男孩儿女孩儿?”

    军官好像不耐烦的很,说:“男孩儿!大胖小子!你快去!”

    吴放歌笑道:“这个6昊,还真能干呀。”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走了回来。

    一上车,他的脸色就变了,语气沉重地说:“你们不是想打仗吗?这下算是赶上了。”

    小张最紧张,因为他是司机,这一交手他成为固定靶子的可能性最大,立刻问:“你有把握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吴放歌说:“我刚才问他们6参谋怎么没值班,他说6参谋另有任务。”

    珍珍也有点紧张地说:“可能他们那里也恰好有个6参谋呢……”

    吴放歌冷笑道:“我又问6参谋老婆生的男孩女孩,他说是男孩,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就说不清了。”

    小张又说:“一定要确定呀,不然可就闯了大祸了,你们连那个周什么的,听说这次会判的很重呢。”

    吴放歌道:“错不了,他们每人还带着匕呢。”

    这可是个实打实的证据。匕这种武器除了侦察兵和突击队执行任务时之外,常规部队,特别是二线以后的部队是绝对不会配备的,这和刀具管制有关系,虽说有些兵也通过各种渠道弄到一两把匕,可都是杂牌子,并不是制式刀具,而且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带出来。

    由于说话的时间有点长,吴放歌又让小张下车开了一次引擎盖,接着这个机会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等会儿我们开车过去,到卡子的时候一定要减,做出要停车的样子,然后突然提冲过去,你们两个随时准备开火,但一定要等我先动手。”

    小张说:“咱们倒车走了不行吗?如果他们是特工,咱们惹不起躲还不行吗?要是他们不是,咱们也没伤着人,最多耽误点时间。”

    吴放歌说:“不行,咱们突然倒车走,他们就会起疑,知道咱们看出了破绽,为了不走漏风声,一定会对我们下手的,到时候主动权就在他们手里了。原本我们的战力就不如他们,要是再没有主动权,我们就死定了。你放心,这个责任由我来负。”

    小张一咬牙说:“行!听你的!”

    一切安排妥当,小张动汽车,吭哧吭哧的开向哨所,到了哨卡不远处还没有要停车的意思,那个哨卡军官毕竟是作贼心虚,不断的招手说:“停下停下!”

    “停你妈了个小皮蛋!”吴放歌怒吼了一声,拔枪探出车窗就射,车窗玻璃也应声而碎,一时间也分不清是那玻璃是被子弹击碎的,还是被枪口撞碎的。

    虽说吴放歌不擅长手枪射击,但这次简直就是抵着胸口打的,当场就把那个少尉撂倒了,同时小张一踩油门,汽车骤然提冲过了哨卡,两个中灶兵也这时也隔着车门开火了,虽说没什么准头,可也逼着那群越南特工纷纷找掩护。

    “啊~~~”珍珍尖叫的声音几乎压过了引擎的怒吼,平时勇敢是一回事,真正领略到了子弹横飞的场面就是另一回事了。

    越南特工开始还击,子弹嗖嗖的击穿了吉普车的篷布。

    “压低身子!”吴放歌喊着,小张缩着脖子,颤抖的手紧握着方向盘,前面就是一个弯道,只要一拐弯,有山脊挡着,越南特工的火力就暂时威胁不到他们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串子弹飞来,削掉了小张的半个后脑,红白相间的脑液顿时溅了一车窗,小张身体本能地痉挛着,把油门儿来了个一踩到底,要不是吴放歌扑过去搬动了方向盘的话,这一车人全得报销到山下去。

    弯道的山脊暂时挡住了越南人的火力视线和火力,可挡不了多少时间,吴放歌勉强踩着了刹车,对那两个中灶兵喊:“快上子弹!!”趁那两个兵手忙脚乱换弹匣的功夫,吴放歌跳下车,打开另一侧车门,把小张的尸体推到副驾那边,也不顾那些充满了血腥气的红白之物,一屁股坐上了驾驶座。

    虽说还没领到驾照,也多亏了前世刚刚学会了开车,却救了这一世的命,因为在前世,吴放歌二十郎当岁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开车。

    “哒哒哒……”中灶的兵开始射击,把一个冒头的越南特工逼了回去,这时吴放歌才启动了车子,绝尘逃窜而去。

    真是死里逃生啊。

    吉普车开车了几公里,引擎开始冒烟,最终开不动了。吴放歌跳下车一看,原来引擎盖上也有一串弹孔,看样子是从上面射下来的,果然是越南特工,在制高点也埋伏了暗桩。这时,珍珍带着尖叫声的哭腔又传来了,吴放歌打开后车门,见中灶兵一脸鲜血,身子斜靠着珍珍,已经不能动了。另一个中灶兵一脸慌张地说:“不好啦,田风也给打死了!”

    吴放歌见这两个人都不知所措了,就骂道:“快下车!小鬼子随时可能追上来,车开不动了。”然后上前检查田丰是否还活着,结果现这个战士从头顶到大腿七八个眼儿往外流血,已经没救了。

    那个中灶兵好容易把把珍珍弄下车,这丫头两腿软,已经走不动路了,田风被打死后,尸体失去控制就倒在她身上,血溅了她一身。

    吴放歌又暗自诅咒了那颗后悔药一番:“什么后悔药啊,真是越吃越后悔。”

    心里抱怨,手脚却一点也不敢怠慢,要知道越南特工此时离这里可不远,他从田风身上取下五六式冲锋枪,也不顾血里呼啦的就背在身上,又从小张身上取下手枪,查验了一下,递给不停在哆嗦的珍珍说:“拿着,咱们都是军人。”

    珍珍手抖的厉害,不敢去拿枪,吴放歌一看,这个状态就算是给她也没用,于是转手给了那个中灶的兵,那个兵接过手枪,好像受到了奖励一般,精神头立刻恢复了一些。

    此地不宜久留,吴放歌和中灶兵一起架着珍珍,一头钻进了路边的树林。

第十七章 野外生存

    吴放歌可不想到丛林里去和越南特工躲猫猫,没受过特种训练的人在丛林里和越南特工打交道那简直就是找死。虽说已经有两番和越南特工的经历,可他相信那是运气而不是能力帮助了自己,而且现在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身边还有一个战战兢兢的中灶兵和一个吓破胆的珍珍,原本就不高的战斗力也大打折扣了。所以吴放歌带着那两位钻入丛林不过是权宜之计,先避过了眼前这关,还是要尽早回到大路上了,因为附近驻军听到枪声,一定会派车顺着大路运投送援兵来的,越早走上大路,获救的概率更高。可是计划是一回事,计划挡不住残酷的现实,原本吴放歌自己就不是什么yy英雄,那个中灶兵还不如他,两人夹着珍珍,埋着头,三个人六条腿这一阵子倒腾,等明白过来,想要返回到大路上去时,才现这一猛子扎的实在太深,一时半会儿已经找不到大路的方向了。

    “休息一下!”吴放歌喘息着,松开珍珍的手臂,结果珍珍的重量全被那个中灶兵承受了,那个中灶兵原本听了吴放歌说‘休息一下’身体刚刚放松,却又突然迎来了意想不到的重量,当即支持不住和珍珍摔成了一团,而此时吴放歌也累的不行,想上前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干脆背靠了一棵树坐下说:“赶紧起来,注意警戒,人家说不定还在后面跟着呢。”

    那个中灶兵一听,赶紧把珍珍推到一边,抓起枪匍匐着对准来的方向,手却不由自主的直打哆嗦,这就应了一句话:没有人是天生的英雄。

    吴放歌再看珍珍,这丫头委实受了不少惊吓,此刻瞪大了双眼,却欲哭无泪,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胖兔子,唯一不太雅观的是她的两条裤腿儿湿了一条半。当珍珍现吴放歌正盯着她看时,尽管害怕劲儿还没有过去,却也下意识地把腿夹了一下,不过什么也挡不住,还是一条半湿裤腿儿。

    吴放歌喘了几口气,忽然觉得喉咙干,咽口水都疼。再看自己的右臂军装袖子上满是飞溅的新鲜血点子,散着淡淡的血腥气。他顿时觉得恶心,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吴放歌想给手枪换一个新弹匣,可手实在抖动的厉害,试了几次才成功,还好那个中灶兵和珍珍也非常紧张,并没有现吴放歌的失态。

    “我杀人了!”吴放歌心里默念。虽说又过一次和越南特工搏斗的精力,可杀人还是头一遭,而且是抵着别人的胸膛开枪,虽说杀的是敌人,可敌人也是人呐,活鲜鲜的一个人,自己手指一动,就完了。还有小张和那个中灶兵,前一秒钟还活蹦乱跳,后一秒钟就只剩下垂死的痉挛扭动。

    吴放歌痛苦地闭上眼睛,可那个被打死的越南人,还有小张和中灶兵的脸却还在清晰地在他眼前打转转,他们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额头下流下血来。

    他甩了甩头,复又睁开眼睛,那个中灶兵依旧紧张,珍珍还是一脸恐惧。

    “我不能垮。”吴放歌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最棒的!至少在这里是最棒的,我的路还没走完,我还没有回到我想要的生活里去!我会过这一关的,他们也会活下去,不能再死人了!”他想着,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枪重新上膛,关上保险,走到珍珍面前,掉转枪口把枪递给珍珍说:“拿着。”

    珍珍看着枪,眼神中蕴藏着渴望与恐惧的混合体,说:“不,我不行,打不准。”

    吴放歌说:“不需要你打准,只要你把枪对着差不多的方向,打完这一弹匣子弹,你就不会害怕了。珍珍,你不是一直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吗?你坚强起来,你邱伯伯可不希望你是懦弱的人啊”

    珍珍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接过枪,吴放歌又简要向她介绍了一下使用方法,然后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膀,才又来到那个中灶兵旁边,有话没话地问:“有什么情况?”

    中灶兵答:“没现什么情况……”

    吴放歌借机安慰道:“现在他们是在咱们的领土上,一但交火他们的麻烦其实比我们大。而且你也看见了,他们也是娘生肉长的,吃了枪子儿一样会死。”

    中灶兵附和道:“就是,我和田丰都干掉了他们好几个。”

    这个中灶兵显然是在吹牛壮胆儿,吴放歌倒是能确定自己确实击中了那个少尉军官,但死活不知,至于那两个中灶兵的战绩则完全是没看见。但这个时候吹吹牛皮是有好处的,至少能自我鼓励一下,吴放歌笑着对那个中灶兵说:“你干的不错,比我还强呢。”

    中灶兵听了这话之后觉得很受鼓舞,一高兴,拔出手枪来递给吴放歌说:“吴老兵,给。”

    吴放歌手往回推,却趁势抓的牢牢的说:“你留着用吧。”

    中灶兵说:“不行,你现在是我们的头儿啊,再说我手枪也打不准。”

    吴放歌顺势拿回了手枪,插在腰带上,像是很随意地问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着?平时见得多,就是记不住你的名字。”

    “我叫袁奋,奋斗的奋。”那个中灶兵说。

    其实这个中灶兵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而让吴放歌想起前世网络时代那个有关‘猿粪’的笑话了,不过现在不是讲笑话的时候。危险并没有完全的解除呢。

    稍事休息,吴放歌催着袁奋、珍珍动身,现在的情况是要尽快的回到大路上去,因为只有尽快地回到大路上,才能尽快地得到支援和安全保障。而且经过短暂的休息,珍珍惊吓程度有所减轻,也能自己走路了,只是大家都很紧张紧张,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人跟着,三步一回头,脚还没累,脖子到先酸了。心里着急,精神又不能集中,正可谓是欲则不达,越想回到大路上,就越找不到路,眼瞅着天色就暗了下来。很多年以后,吴放歌旧地重游时才现,他们当时并没有深入到丛林很深的地方,只是当时过于紧张,不能把平时受过的训练运用到实际中,总是在原地绕圈子打转转罢了,毕竟人生经验和战斗经验是两回事,在这一点上,即使是比别人多了二十多年人生经历的吴放歌也不能摆脱这个规律。

    “如果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倒是很容易的,只是也容易和小鬼子碰上了。”袁奋因为很找不到路觉得沮丧,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吴放歌心里也也着急——人家重生运气多好,事事都能占到先机,自己倒好,净弄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出来伺候着,后悔药真是名不虚传,越吃越后悔。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倒桩,他要是垮了,剩下这俩人怎么办?只有硬着头皮承担起责任来。

    见实在走不出去,吴放歌觉得这样没头苍蝇似的撞来撞去也不是回事,再加上自出前吃了点东西以来就一直没吃过饭,虽然绷紧的神经让人暂时忘却了饥饿,可体能不停的流逝又没有得到适当的补充是不争的事实,或许休息一下,让紧张的情绪再松弛一些会好一点。主意打定,吴放歌就建议暂时离开这条人际罕见的小径,在侧面建立临时宿营地,进行短暂的休息,这一建议得到了袁奋和珍珍的赞同,一来是他们实在也累了,二来在他们心中,吴放歌是当前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于是三人离开小径(其实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小径,不过是砍柴人踏出的一条便道),这一离开,到弄出一个好来,人有的时候还真的不能一条道走到黑。离开小径不过十余步,俨然有小溪顺着山岩潺潺流下,甚至在一个落差出积出一个大约两平方米左右的小水潭来,溪水清冽诱人。袁奋见了,甩开腿奔了过去,俯下身子,用手撩起水就喝,猛喝几口之后又喘息着洗了一把脸,等他再抬头时,大感惭愧,因为在他喝水洗脸的档口,人家吴放歌在为他持枪警戒呐——到底是和越南特工交过手的老兵啊。于是袁奋站起来不好意思地对龚平说:“吴老兵,你去喝点水吧,我来警戒。”

    于是袁奋警戒,吴放歌和珍珍去喝水洗脸。

    三人经过一路狂奔,出了不少汗,确实该补充一点水分了,可是几口溪水下去,饥饿感就冒出头来了。

    吴放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看袁奋和珍珍的表情,估计那两位肚子里的感觉应该也和自己的感觉也差不多,就说:“咱们真是笨呐,早现这条溪水就好了,水再怎么流都是要出山的,只要顺着溪水走,我们就能走回到大路上去。”

    珍珍看了看溪水的流向,担心地说:“那我们会不会又走回原来的路上去和小鬼子碰上啊。”

    吴放歌宽慰她说:“不会的,就算是回到原来的路上,小鬼子也早就不见了,这可是在咱们的地盘儿上啊,他们还不是怕被捉?”

    他的这番话,给袁奋和珍珍增加了不少信心,于是他又建议沿着小溪周围走一走,一是观察一下地形,以防在突事件时有个应对,而是找一个较为隐蔽的地点作为宿营地,三是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吃的充饥。于是三人再度出,这次行军的时间不长,在距离小水潭的不远处有两块巨石组成的凹型地域,刚好能容下他们三人,除了不能挡雨以外,这个地方非常适合宿营,但是找吃的就不那么顺利了,虽然附近也有几株熟透了的‘救军粮’、‘麦钎子’和‘野桑泡’等灌木类野果,可这些野果酸酸甜甜的用来开胃是不错,可用来充饥完全不行,只能越吃越饿;此外树根下还有不少的蘑菇,可这三位没有一个能准确的辨认出哪个有毒,哪个能吃,也只好放弃,最后只在小溪里捉到几条猫鱼和小螃蟹,再捉就没有了——溪水太瘦,养不活几条鱼。

    聊胜于无,由于不敢生火,吴放歌用挂在钥匙扣上的水果刀把鱼肉剔下来每人几小条分着生吃了,军旗子儿大小的螃蟹也连壳儿一起嚼了。珍珍毕竟是女孩子,又没受过正规军事训练,开始的时候还不愿意吃,后来在吴放歌的威逼利诱之下,又兼着真的很饿了,便试着尝了一小条儿,现味道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就吃光了自己的那一份。

    虽然都没有吃饱,可也算肚子里有了一点东西。跑了大半天,随着夜色降临,三个人都感到十分的疲倦。此时吴放歌的一颗心依然是悬着的。这么久了,居然没有听到任何一个方向传来过枪声,没有枪声说明没有交火,没有交火,那就说明了那支胆大妄为的越南特工队依旧在这丛林里游荡着,和中**队躲着猫猫。

第十八章 梦与现实

    吴放歌让袁奋和珍珍休息,自己负责警戒,袁奋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主动提出负责警戒,吴放歌其实很想顺杆爬着好好休息一下,可他又实在放心不下这个毫无实战经验的中灶兵,看他枪的保险一直都是打开的,如果晚上真的被越南特工偷袭倒也罢了,如果是自己的巡逻部队路过此地,就怕又出一个周锡卿啊,所以最后干脆用命令的口吻强迫袁奋去休息了,至于珍珍,就更承担不起警戒的重任了。

    珍珍开始的时候还想陪吴放歌一起警戒,结果被他一句“这是战争,你没有经验”给堵的没有话了。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睡不着,可没多久就出了轻微的鼾声,有意思的是可能是珍珍胖些吧,她的呼噜声居然比袁奋的还大些,除了因为被小虫子骚扰产生的无意识的抓挠以外,他俩睡的很沉很香甜。吴放歌其实也想睡,谁都不是铁打的,这一天生的事情是他重生前只能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情节,不仅仅是体力的损耗,精神上的消耗也相当的大,在这个时候看来,能饱饱的吃一顿,再美美的睡一觉,是多么令人惬意的一件事啊,可是他不能睡,说不定这一睡下去,三个人的命就睡没了。“不能睡,真的不能睡,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吴放歌一个劲儿地给自己打气,可是他的眼皮却越来越重,连丛林中不知名的鸟叫虫鸣都成了悦耳的催眠曲。

    是时,月正明。

    多久没这么安静地看着月空了?透过丛林的缝隙,正是一个月圆之夜,恬静柔美的夜啊,与你许久不曾相见,重生前为生计奔波,重生后又迷茫无措,直到今天才现,你原来一直都在的。

    吴放歌忽然觉得心胸一下开阔起来,干脆翻了一个身,仰面朝天看着那月,月亮忽然变成了林婷甜甜的脸,在对着他微笑。婷婷啊婷婷,如果我这次不死的话,还要二十年才能找回你啊。他感慨着,一二十年不曾唱过的老歌(在这个时代是新歌)涌上了他的心头:

    (歌词非原创)

    当我

    守在祖国边防的时候

    常对着月亮静静的瞧、

    她是我的好朋友

    不管心有多烦恼

    只要月亮照在我身上

    心儿像白云飘啊飘

    只要月光照在我身上

    心儿像白云,静静地飘啊飘……

    ……

    在臆想的歌声中,像所有不称职的哨兵一样,他在一片恬静的夜色里睡着了,蜷缩着身子,试图抵挡着夜的寒气,又好像要回到母亲的zg里;抱着枪,仿佛那就是妻子林婷娇小的身躯;就这样,在两个女人的呵护下,他睡着了。

    即便是陷入一片温柔,在这种环境下也不可能完全的熟睡,吴放歌半睡半醒的,把梦境与现实搅成了一个奇妙的混合体,直到一件军用衬衣盖在了他身上。

    是珍珍,吴放歌从轻柔的动作里感觉出了他,但眼皮却沉重的睁不开。

    “也许珍珍是想去方便一下吧……这倒不方便干涉……由她去吧,周遭如此的安静祥和,难道还能出什么问题?”吴放歌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放了自己的假。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或许是更长的时间,吴放歌猛然惊醒,恰巧此时月亮被一片乌云遮盖了,丛林中顿时魅影重重。往身后看,靠着巨石酣睡的仍然只有袁奋一人,而自己身上依然盖着珍珍的衬衣。

    珍珍走了多久了?按说时间不短了,就算是大号也该回来了吧。

    吴放歌责怪自己,为了一时的贪睡而把珍珍投入到未知的黑暗中去,别说珍珍有个三长两短邱老不会放过自己,就是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啊。但是他现在还不想叫醒袁奋,叫上他只能增加恐慌,还不如就让他这么睡吧,等实在需要支援的时候再叫醒他也不迟。

    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带好武器,可寻了几个适合‘方便’的地方,都不见珍珍的影子,又不敢大声喊,正没主意的时候,脑子里忽然一亮:她该不会去那里了吧……

    吴放歌没猜错,珍珍果然在那里。

    早先经过小溪时,曾见有一个两平方米见方的小水潭,就像一个天然的浴缸,加之溪水清澈,连吴放歌都有跳进去泡一泡的想法,跑了这一大路,浑身的臭汗,粘糊糊的非常不舒服,可当时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确实不是洗澡休闲的时候。可珍珍确实挺惨的,先是在枪林弹雨中给吓尿了裤子,再加上一身的汗,且不说女孩子爱干净,就是的粗野的莽汉也忍受不了这个啊。想是珍珍实在熬不住了,趁着大家睡着的时候自己偷偷出来洗澡了。

    这可谓是吴放歌重生以来最大的福利了,明月、小溪、果女。此时月亮钻出了云层,水面反射着清凉的月光,真像是一幅画啊。

    吴放歌并非有意偷窥,可如此一来到有点进退两难了,按说这个时候可不是享清闲的时候,却又不能上前一把拉了就走,若就此离开呢,又实在不太放心,而且吴放歌再怎么想回到二十年后,回到林婷的身旁,但他先是个男人,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对某些东西天生就缺乏免疫力。所以在几轮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留下了。

    珍珍体型微胖,显的十分丰胰,紧绷绷的皮肤在月夜照耀下尤其显得好,吴放歌甚至产生了一个卑鄙的想法:幸亏没叫袁奋一起来,不然还得和他分享眼前这一切。

    美景没能持续多久。对面的树丛轻微摇曳,传来沙沙的异动声,仿佛是有人走过,吴放歌虽然警觉但还是慢了一步,珍珍反而先现了异常:她慢慢的挪向岸边,朝岸上的衣服方向伸出手,月光下,手枪的表面出淡淡的金属光泽。、

    “吴老兵?是你吗?”珍珍颤巍巍地问:“你不用躲着,我不生气……”

    珍珍这话说的吴放歌心里微微一痛,可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黑影箭一样的窜了出来,先是一脚把珍珍放在岸边的手枪踢飞了,让她抓了一个空,随后就把枪口对准了珍珍的脑袋。

    “投降吧,慢慢的出来。”黑影压低了嗓子说。

    吴放歌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这声音一辈子也忘不了啊,难道真是冤家路窄?这不正是那一晚和自己肉搏了一番,又被自己放走的那个女特工吗?冤孽呀,正应了那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呐,眼前这个局面到底该怎样收场哦。

    珍珍手捂着羞处,哆里哆嗦地从水潭里爬出来,却偏偏把个后背对着吴放歌,挡住了他的视线。

    吴放歌心里这个后悔哦,刚才要是不犹豫那么一下子,立即开枪,在这个距离上,命中的概率是很高的,就算这个特工仅仅是个尖兵,还有后援,那么自己动作快一点的话,还是有机会把珍珍带到安全的地方的,而且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男女之嫌?只是珍珍必须得裸-奔了。

    现在可麻烦了,珍珍站在吴放歌和那个特工之间,投鼠忌器,吴放歌失去了射击的时机。不过仅仅几秒钟过后,情况忽然生了变化。

    要求俘虏高举双手,是为了让俘虏失去反抗能力,尽管珍珍现在什么也没穿,按照一般原则也应该如此,可那个越南特工不知是因为同为女人呢,还是觉得珍珍白白胖胖不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失去了警觉,她居然没要求珍珍举起手来,反而用枪挑起地上的衣服递过来让珍珍穿上。

    也许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珍珍突然出一声尖叫,双手猛地攥住枪管就要夺枪,可哪里夺得过人家,姿势也不正确,只要人家轻轻一扣扳机,珍珍这条小命就算交待了,可那个特工并没有开枪,毕竟在敌后开枪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她将就枪管借力向前一捅,狠狠地捅在了珍珍软哝哝的肚皮上,虽说没有刺刀却也是一根铁管子,疼的珍珍当场就说不出话来了,而且腰不由自主地一弓,越南女特工顺势又是一枪托,把珍珍打的满脸开花,蜷缩着倒在了地上。

    珍珍勇敢的还击给了吴放歌一个绝好的机会,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吴放歌猛地从草丛中站了起来,举枪瞄准。

    他没有喊‘缴枪不杀’或者‘不准动’一类的保准电影台词,他只是举枪瞄准,并冷冷地看着那个越南女特工。

    女特工刚刚一枪托打倒了珍珍,还来不及顺过枪来,就被吴放歌瞄了个正着,只得保持既有动作不动,同时月光下她也认出了吴放歌,小声叹着说了一句越语。

    吴放歌听不懂越语,不过估计的出大概意思,应该是:冤家路窄一类的话吧……

    两番交手,已经是熟人了,吴放歌深知越是熟人越不保险的道理,在前世的记忆里,那些商海泛舟的,有多少聪明人都是栽在熟人手里的?还有传销,专门宰熟,更不要说眼前的人是刀枪相对的敌人了。

    吴放歌把枪管朝着小水潭微微摆了摆,人家到底是特工,就是聪明,当即会意,随手就把枪噗通一声扔进了水潭里,然后识趣地把手举的高高的,可不知是有意无意,却把那并不十分饱满的胸脯子直往外挺。

    吴放歌可不是毛头小伙子,他是个有着丰富阅历的男人,对此视而不见,继续摆动着枪口。越南女特工没辙,只好慢慢地把武装带,子弹带等零碎儿一一解下,一股脑儿的扔进水潭里。

    尽管吴放歌占据了优势,可他依然十分小心,凡是需要在背后解扣子的装备,他都做手势让那女特工转过来对着他,好随时能看见她的手,好在这个女特工也识趣,并没有做出节外生枝的事情。

    在女特工扔装备这个时间里,珍珍慢慢的缓过劲儿来,她呻-吟了几声,很快就明了了当前的局面,有的人在严峻的情况下,意志力和智力能成几何数的增长,根本就不需要人教。珍珍抓起自己的衣服,几乎是爬着回到了吴放歌这一边。

第十九章 恶战

    吴放歌故意用女特工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去找袁奋,让他立刻带队伍过来。”

    没有队伍,整个队伍其实就他们三人,这么做无非是虚张声势,威慑别人,同时也给自己壮胆。

    珍珍此时显现出了一个士兵的应有素质,她一句话都没多说,钻入了草丛。

    月光下,只剩下了吴放歌和女特工两人。

    女特工举着手,脸上带着几分挑逗又有几分不屑的笑容,这种笑容最能勾起男人的火气,她似乎成功了。

    吴放歌又摆动枪口。

    女特工先是做出了一个错愕的表情,好像不相信吴放歌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样,可吴放歌又坚定地做了一次。女特工又做出无奈的样子,先是轻轻叹了一声,然后慢慢地解开了军用衬衣的纽扣,每解开一颗还故意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他一眼。

    衬衣终于脱下了,就扔在脚边,吴放歌惊讶地现,女特工里面居然穿了一件非常流行的运动小背心,这种小宝贝他在前世,也就是二十年后的健身房里曾经见到,只不过都穿在减肥婆的身上,较少见到这种健美的身材。

    原来这种款式这个年代就有了啊,而且穿在一个越南女特工的身上,多半还是从美国人那里来的战利品呢。吴放歌暗自寻思着。

    女特工见吴放歌没有下一步的指示,居然主动出击,作势要脱掉那件小背心,这是吴放歌压低声音说:“我指的是皮带和鞋子,不是要看脱衣舞。”

    这句话杀伤力颇大,弄得女特工觉得自己很失败,同时也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军裤通常很肥大,没有了皮带的束缚,裤子就变成了绊脚绳,非得用手提着不可,如果这时再没了鞋子,一个人的行动力和敏捷度就会大打折扣。但同时女特工也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中**人只是想脱身,并不想杀自己。于是女特工听话地把皮带和鞋子都脱了,也扔进了水潭里。

    就在吴放歌逐步控制的形势的时候,丛林中传来一声轻声的脆响,那是有人踩断了一根枯枝还是什么别的?或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反应!一个军人应有的反应!!

    小小的断裂声扭转了对持的局势,让女特工和吴放歌做出了不同的反应。吴放歌立刻蹲下身子,成跪姿射击状态,对着响声处,打出了一个十几的长点射。皎洁的月光下,丛林里冒出的一个黑影身上顿时迸溅出团团的血雾,而那个女特工则一下跳入了水潭中。

    越南特工的的还击及时而准确,如果不是吴放歌在射击后及时闪身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恐怕立刻就成了筛子。

    越南人的子弹打的巨石上碎屑横飞,吴放歌根本探不出身子,只得把枪举过头顶盲目地用短点射还击,打了两三个个短点射之后,他又换上一个新弹匣。原来的弹匣里虽然还有几子弹,却不敢再用了。对手可是训练有素的越南特工,而且不止一个人,这些人战技娴熟,自己只有一个人,又没有单手上弹上膛的本事,要是趁着换弹匣的机会被攻上来可就惨了。

    换好了弹匣,吴放歌又打出一个十几的长点射,让越南特工摸不清自己的弹药使用状况,然后正准备撤离,可才一挪窝就又被左翼袭来一阵弹雨打了回去——此路不通。

    那是水潭的方向,看来那个女特工也不是善茬,八成衣服都来不及穿,就从水底下摸起枪来打。

    “我靠,怎么不炸膛炸死你!”吴放歌诅咒着。

    吴放歌一边还击,不时还向侧翼进行盲射,以防越南特工从侧翼迂回。但是越南人似乎打算战决,突然扔过一排手榴弹来,轰隆隆不绝于耳,吴放歌抱着脑袋蜷缩在巨石后面,虽然没有受伤,脑袋和耳朵却给震的嗡嗡直叫,这个地方看来不能再守下去了。

    又换了一个弹匣,吴放歌开始撤退。从感觉上好像是守了很久,可事实上这次小小的阻击战进行了不过两分来钟,但对于他来说,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却比一年还漫长,而且弹药也消耗了大半。

    在撤退的路上,吴放歌追上了珍珍。珍珍挨了打,又赤着脚,根本跑不快,而且只穿了一件一军用T恤,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上。眼见追兵将至,吴放歌也是真急了,干脆一狠,像美国大兵似的,顶着她的肚子,把珍珍扛到了肩膀上,尽管入手之处是柔滑的大腿,又哪里有心情去消受?只管玩了命的往前跑,眼看就要回到宿营地了,就听前面袁奋大喊了一声:“什么人!”几乎在喊的同时,一梭子就扫了过来,还好这家伙由于紧张,枪法不准,而且吴放歌这边多少还残存有几分运气,不然他肩膀上还扛了一个珍珍,哪里躲得开?

    被袁奋不明就里的迎头扫了一梭子,把吴放歌的魂都吓飞了,要是就这么死了,真是划不来啊。他往旁边一跳,下脚不稳,当场就把脚脖子给崴了,不过倒下去的时候,他还是很在意地选择了自己垫底,因此珍珍倒是没摔着,只是姿势不太雅观,活像是女上男下的69式,只是现在没人在乎这个。

    “吴老兵?”袁奋兴奋地喊了一声,从藏身处跳了出来,迎了出来。

    吴放歌被珍珍压在身上,一时动弹不得,只能怒骂道:“笨蛋!你想当周锡卿啊。”

    关于周锡卿误击侦察兵的乌龙事,小前指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可后来吴放歌因为这句骂人的话终生后悔,不是不该骂,而是应该骂:笨蛋,隐蔽!

    袁奋被吴放歌这么一骂,稍微愣了一下,就这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一串子弹飞来,袁奋仰天倒了下去。

    倒下的袁奋身体还在抽-搐着,显然还没有断气,吴放歌懊悔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唉’了一声,然后对着追兵的方向一个连,打空了弹匣,接着换上最后一个弹匣把保险扳到单位置交给珍珍说:“不要探身子出去,数三声开一枪。”

    珍珍接了枪,坚定地点了点头。

    吴放歌拔出手枪,从藏身处跳了出来,一边用手枪朝追兵方向射击,一边连跑带跳地跑道袁奋面前,他果然还没死。吴放歌继续射击着,一把拽住袁奋的脖领子,把他往岩石后面拖。

    袁奋虽然身负重伤,却死死的抓住枪没有放手,被拖到了岩石后面以后,手才颤抖着松开。吴放歌接过枪来,又打了一个连,珍珍那边中规中矩的单未必压得住越南人啊。

    这次出来谁也没有带急救包,吴放歌看见珍珍悄悄给他盖上的衬衣还在,就毫不犹豫地几把扯成碎条,用来给袁奋包扎。

    袁奋胸部中弹两,脖子中弹一,可能伤了气管,随着他每次艰难的呼吸,脖子上的弹孔就像喷泉一样的喷出血来,吴放歌赶紧用一块石头帮他垫高了头,不然袁奋很容易会被自己的血呛死,然后才帮他进行紧急包扎止血。不过这并没有救得了袁奋,几分钟后,他死于失血性休克,享年19岁。

    让没受过训练的珍珍使用五六式冲锋枪确实有些勉为其难,每一次射击只能向越南人证明这里仍有武装提抗,但至于子弹飞到哪里去了,只有鬼才知道。不过她也算顽强,尽管震的两臂麻,鼻涕眼泪的流了一脸,可依然坚持了下来。并且已女性特有的多疑性质,救了她自己和吴放歌。

    当袁奋牺牲的时候,吴放歌只得放弃的急救,一回,却见珍珍忽然掉转了枪口,对着右翼的树林中打了一枪,由于射击姿势不对,枪托撞伤了她的肩膀,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倒,后脑又撞上了石头,造成了短暂的昏厥,可她那一枪打的实在太好了。

    一个黑影悄悄地迂回到吴放歌等人的右翼,刚扬起右手,正准备扔一个东西过来,就被珍珍一枪打来,居然打了个正着,手里的东西也落下了,紧接着后面又窜上一个人来,捡起那个东西又要扔过来,这时吴放歌抓住机会,为手枪又装入一个新弹匣,对准那个黑影连连射击,直至打空了弹匣里全部的八子弹才停下来,黑影被击中倒地,一两秒钟过后,他没来得及投出的手榴弹爆炸了。

    炸点太近了,吴放歌觉得脸颊一热,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正绊在袁奋的尸体上,一屁股坐倒在地,伸手再一摸,满手粘糊糊的血。

    “我也中招了!这下真的要死在这儿了。”他胡乱想着,捡起袁奋的突击步枪,朝着两个方向盲目的射击,打空了一个弹匣之后,又从袁奋身上的子弹带里抓出一个按上。可就在这之后,这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而且出奇的安静。

    越南人在未能胜的情况下撤退了。

    在敌后作战,最忌讳的是缠斗,一击不中立刻撤退是明智的选择。

    越南人做出二来正确的选择,吴放歌也耗尽了几乎所有的战斗意志。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是无法体会战斗意志的重要性的,有时候在战场上会出现一个士兵一把枪一子弹就能押送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战俘,却很少生战俘暴动,无他,无非是战俘已经失去了战斗意志,不会再挺身投入战斗了。

    再次确认了袁奋的牺牲,吴放歌跃进到珍珍那儿。珍珍揉着后脑勺正要坐起来,他赶紧扶起了她。

    “你怎么样?”他问

    “我没事……袁奋怎么样了?”珍珍问。

    吴放歌叹道:“牺牲了。”

    这时珍珍的表现,比吴放歌估计的要坚强的多,她抓起枪又问:“越南人呢?”

    吴放歌回答说:“可能撤走了,也可能还潜伏在附近。”

    珍珍又问:“那我们怎么办?”

    吴放歌低头看了一眼说:“你先穿上裤子吧……”

    半小时后,一只由汽车团警卫排为骨干临时组成的援兵赶到,吴放歌和珍珍终于获救。至于那只越南特工队,在其后的两天里数度与我军巡逻队交火,最后被某师的几个机动连堵在一个山沟里,和我军躲了几小时的猫猫,居然又逃脱了一两人。其中一个腿部中弹的家伙,冒充我军伤员,混入了战地医院,但最后还是被认出被俘,并且供认了一些情报。

第二十章 祸从天降

    被汽车团的警卫排护送着,吴放歌、珍珍还有袁奋的遗体得以顺利地下山,才到山脚,就和小前指侦察营的留守分队会合,邱老居然赶来了,看来因为珍珍遇险,把老头子担心的够呛。

    珍珍见到邱老,自然就等于见到了亲人,哭一鼻子也实属正常,而吴放歌此时觉得疲惫不堪,只想快点找张床铺躺下。

    经过一番短暂的争执,邱老终于暂时放弃了他固执的脾气,在一个警卫班的护送下和珍珍一起去了昆明。吴放歌的脸颊上被手榴弹的弹片划了一道口子,虽说不深,但血淋淋的很吓人,因为作为伤员他没有继续执行任务。

    珍珍临走前拉着吴放歌的手不肯松开,非要带他一起走不可,还说吴放歌要是不走的话,会被打死的。显然是受了袁奋等人牺牲的刺激。眼睁睁看着战友在自己身边被打死,这种感觉非亲身经历的人不能体会。

    送走了珍珍,有搜索临时指挥部的军官来了解情况,吴放歌先说:“他们开始只有六七个人,我们干掉了三四个,应该没剩几个人了。”他的这一说法从现场的尸体上得到了证实。大家听说越军特工分队已经被重创,士气又为之一振,特别是那些临时抽调来的勤杂兵,军官鼓劲道:“小鬼子被小前指的兄弟灭了大半了,没几个能蹦跶的了,兄弟们再不加油,立功的机会就没啦。”凡是当兵的,都年轻气盛,不管是什么兵种,谁不想弄个军功章带回去?因此被这么一激励,个个都变成了嗷嗷叫的老虎。

    先说最重要的军情,吴放歌才慢慢的把昨天出来之后的种种情况,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正说着呢,卫艳闯了进来,也不说话,直接打开医药箱,处理他脸上的伤口。吴放歌现,卫艳尽管什么也没有说,动作却没有以前麻利,甚至有些手颤,几次把他弄的很疼,却又让他感到一种和平时不一样的关爱和温馨。

    又在这里待了大半天,吴放歌才被安排返回小前指,回到小前指后,又是问话,吃饭,处理伤口,程序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弄得更细致了些。在处理伤口的时候生了一点小插曲,卫生所的值班医生问他:“伤口处理的这么糙,又是那群毛手毛脚的侦察兵干的吧。”

    吴放歌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不是,是卫姐。”

    “卫所长?”那个值班医生笑道:“你别开玩笑了。

    等一切都弄完了,吴放歌对小前指的值班军官说:“我想睡。”

    那个军官也是基层连队上调的,还蹲过猫耳洞,懂行,赶紧安排他回去睡了,这一觉下去整整睡了二十来个钟头,而且睡眠质量不好,老是做恶梦,无论前世今生,这都是他第一次面对面的杀人,也第一次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在自己身边被打死。

    当吴放歌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是6昊参谋的坏笑。

    “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吴放歌揉着眼睛,看了看窗外,问:“我睡了多久?”

    6参谋说:“不久,还不到一昼夜。”

    吴放歌慌忙坐起来说:“糟糕!居然睡了这么久!”

    6参谋忙笑着制止他说:“别急别急,没事没事儿。都知道你累坏了。”

    吴放歌安下心,慢慢的起来洗漱,6参谋笑嘻嘻的又说:“你这次干的不错,那个二等功肯定跑不了啦。”

    说完后见吴放歌有些‘木’于是又解释说:“以前小前指为了树典型,给你报二等功,硬条件有点儿不够,这下你的战绩出来了,和你说的情况几乎差不多,你这次至少打死了三个鬼子,二等功那事梆梆的。”

    “哦。”吴放歌应着,继续洗脸。

    见吴放歌没点激动的样子,6参谋又开玩笑地说:“你咋了?不高兴?你的军人荣誉感去哪里了?”

    吴放歌淡淡地对6参谋说:“小张、还有袁奋他们,就在我身边眼睁睁的给打死,不是我没荣誉感,我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啊,这还没拿到手的军功章上,有他们的血啊。”

    一句话让6参谋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过了几秒钟,他才说:“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找不到这有什么可高兴的了。不过啊……”他说着,神秘地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又说:“你这次真的是立了大功了,你知道那对越南人是来干嘛的?”

    吴放歌心里一动,难道是自己无意中立了大功?但嘴上还是不温不火地说:“那我怎么知道?”

    6参谋继续说:“跟你说了主意保密啊,那对特工有极大的可能是冲着43号仓库储藏的一批新型火箭弹去的,上次我们配合着炮侦雷达往小鬼子阵地上砸了二十,效果特别的好。只是由于我们加强了仓库防卫,小鬼子才一时没得手,于是就在路口上设卡子抢士兵证,在你们之前已经抢劫了一辆偏三轮儿了,没想到被你们给识破了,干掉了他一半儿的兵力。现在只有逃跑的份儿了。”

    吴放歌想了想:新型火箭弹?可能就是指的后来的温压弹吧,这东西对付坑道洞穴确实很棒啊。想归想,可忍着没脱口而出军事上的新名词还是少说的好。

    洗漱完毕,吴放歌又觉得肚子里面咕噜咕噜乱叫,眼看着就忍耐不住,匆匆和6参谋招呼了一声,抓起两张纸就窜去了外面的厕所,一阵疾风骤雨的排了毒。

    “这或许就是战后综合症的一种表现吧。”吴放歌再站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感到无比的轻松,然后肚子又觉得非常的饿。

    吃饭的时间还没有到,吴放歌一边走出厕所,一边寻思着能去哪里找点吃的,才一出厕所的们,迎头就撞上刘干事带着两个警卫排的两个士兵站在门口等着他呢。

    吴放歌一愣,还没等他说什么,刘干事就冷冰冰地对他说:“跟我们走。”说着,扭头就走,那两个士兵上来把吴放歌往中间一夹。吴放歌的心往下一沉:“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本想再问问刘干事,可是刘干事只顾往前走,身边那两个士兵已经把他的胳膊给抓住了,虽然没让他坐土飞机,可手上也着实地用上了力气。

    走道宿舍附近的时候,6参谋拿了个塑料脸盆追了出来,递给吴放歌。吴放歌低头一看,脸盆里面装着牙刷牙杯和毛巾。

    “这是怎么回事?”吴放歌问道。

    6参谋的眼神中露出惋惜和埋怨,说:“你呀,好糊涂啊。”

    吴放歌真的糊涂了,不过他很快又想到:“难不成那个女特工被俘了,唉……这可真的成了一块心病了。”

    刘干事押送着吴放歌走过操场,院教学主楼后面有一排低矮潮湿的小房子,哪里以前是仓库,现在用来关押违纪的士兵。

    “真的落到这一步了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将功补过。”吴放歌寻思着。

    刘干事连着打开了几间房门,最后选了一间较为干燥的,然后对吴放歌说:“就这里,进去吧。”

    吴放歌看了他一眼,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一低头,走进的房间,那扇门就在他背后关上了。

    屋里出了一个便桶和一床破棕垫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原本就狭小的窗户也被砖头堵死,高大的教学楼挡住了本属于这排平房的阳光,只给它留下了阴冷和潮湿。

    对吴放歌而言,现在饥饿,已经不是最大的问题了。

第二十一章 难友

    吴放歌待在黑暗里,不是躲藏,而是被禁锢。在紧锁的大门和封闭的窗户之外,还有一名哨兵在游弋。这一切都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侵蚀着他的抵抗力。除了女特工那件事,他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别的过错,可真要是有人想搞你,那一件事就已经足够了,而现在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吴放歌暗下决心:就算是那事儿了,自己也绝对不能承认,如果自己承认了就永远也不能翻身了。

    吃饭的时候,哨兵端来了饭菜,还不错,并没有因为被关押而降低伙食标准,这是一个好的兆头……可断头饭通常也给吃好的啊……啊呸!想哪儿去了!吴放歌一面宽慰着自己,一面把饭吃了。到底是年轻,在如此大的精神压力下,居然没有影响到他的胃口。可到了晚上就难过了,潮湿的棕垫,嗡嗡直叫的蚊子,还有满脑子的浆糊事情,让他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眠,他一度甚至想狂躁的大喊起来,常说莫名的关押雨孤独能让人疯,看来这个传说是真的。

    第二天,吴放歌借着砖缝透进的几率光线知晓了白昼的到来,他把脸紧靠着那道砖缝上,用力吸允着墙外的自由空气,这让他感到舒服了不少。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和外界缺乏信息交流,不知道以前生了什么事,现在又生了什么事,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做出正确的应对的。

    这时从远到近的,6续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原来这是每天早晨各监号倒便桶洗漱的时间,由于卫兵少,所以必须排着队挨个儿的来。吴放歌的房间在中间,所以既不是最早的一个,也不是最后的一个。

    倒便桶的时候他意外地和遇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周锡卿,另一个居然是连长姜道富!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一直当公务员,怎么一点风儿也不知道?周锡卿被关押是因为误伤了侦察兵,可姜道富怎么也给弄进来了?就算是受了周锡卿的连累,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这怪事儿可真多啊,吴放歌一脑子的疑惑不知道该如何解答。

    姜道富毕竟是军官,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周锡卿见了吴放歌,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喜色:大有你也进来了吧……幸灾乐祸的典型心态体现。

    处理完了便桶和洗漱,回来的时候看见卫艳挎着医药箱,正在门口等着,见他们回来,就对那哨兵说:“我要给他换药,就在外面,一会儿就好。”她是军官,哨兵自然也没多的话,于是卫艳就在禁闭室的门口给吴放歌的脸上换药。

    吴放歌见卫艳脸板着,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没底,但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得知外界信息的机会,于是他趁旁边没别人,小心地问道:“卫姐,你知道为什么抓我吗?”

    没想到不问还好,这一问卫艳连想都没想,随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虽然不重,但非常的响亮,周围不管是哨兵还是禁闭的士兵全都看见了,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卫艳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很小,却咬着牙说:“为啥?还不是你自己做的好事。”说着下手就重了,疼的吴放歌一个劲儿的呲牙咧嘴。

    换完药,卫艳和哨兵招呼了一声,收拾药箱就走了。哨兵正要关吴放歌进去,拐角处又急匆匆走来一个中尉军官,他看上去风尘仆仆,手里提着旅行包,抢先一步自己钻进禁闭室去了,把个吴放歌和哨兵都看了个目瞪口呆,吴放歌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哨兵,那意思是:“他进去了,我还进去吗?”

    哨兵木呆呆的,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吴放歌低头摇着脑袋笑了笑,也走进了禁闭室。接着门**进的光,吴放歌看见那个军官大大方方地坐在棕垫上,见吴放歌也进来了,就对着那哨兵喊道:“你愣着干啥啊,锁门呐。”

    那哨兵错愕了半天,犹豫着缩了门,然后飞也似地跑向临时岗亭打电话汇报情况去了。

    怪事真是多哦,还有自己把自己往禁闭室里送的呢,这下算是开了眼了。

    阴暗的禁闭室,吴放歌看不清那个军官的脸,而两个人素不相识,更是谁也不与谁答话。又过了一会儿,哨兵送了早饭来,却只有吴放歌的份儿,那军官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吴放歌想了想,就拿起一个馒头递了过去,那个军官摆手说:“不要,都到这里头了,还讲什么上下级关系。”

    吴放歌说:“我可不是因为你是军官才给你馒头的。”

    军官说:“那你把我当成什么?”

    吴放歌笑着说:“难友儿啊。”

    军官被吴放歌说笑了,伸手接过馒头,却没吃,又问:“我吃了你的,你不够了怎么办?”

    吴放那么歌说:“没事儿,他们在吃的方面没亏我,给的份儿足。而且在这里头没什么运动,消耗不大。”

    军官这才咬了一大口。

    一个人的饭两个棒小伙子吃,当然不够,那军官做出好像是突然想起的样子,说了声:对了。然后打开旅行包,取出一个土布包,又小心地打开了,这才摸出一块东西来递给吴放歌说:“吃吧,俺娘做的。”

    吴放歌接过一触,问:“馅饼?”

    军官自己也拿出一块了,剩下的依旧包好放回旅行袋,又说:“你尝尝,俺娘做的馅饼在我们村子,那是一绝。”

    吴放歌咬了一口,馅饼里包了不少的鸡蛋,葱味也很浓,很香。不过也可能经过旅途的长期捂晒,略微有些变质了。但是人家一片好心不能辜负,年轻的胃又有什么不能消化的?于是他大口的吃了起来。

    军官见吴放歌吃的香,既得意又高兴,说:“好吃吧,俺娘的手艺那是没的说,你再来块儿?”说着又去开旅行袋。

    吴放歌忙拦住说:“不要了,吃饱了,再吃就是嘴馋了。”

    军官笑着说:“嘴馋有什么啊,我这儿还有呢。”

    吴放歌说:“天知道他们中午送几个人的饭呐,还是留着吧,咱们搭配着吃。”

    军官笑道:“看不出你还想的挺远呐,行!听你的,不过我估计到不了中午就得被带走了。哎,对了,你看上去挺不错一个人,怎么给关进来的。”

    吴放歌听他这么问,心想正好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就说:“说实话,不知道,开始都好好的,莫名其妙就给带到这儿了。”

    军官以为是他不愿意说,有点生气:“你是怕我出去给你走漏消息吧。”

    吴放歌见他误会了,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使怎么回事,刚才我想问卫所长,你可能也看见了,她啥也没说,先给了我一耳刮子。”

    军官挠头说:“我确实看见了,这有点儿奇怪啊,都听说卫所长脾气火辣,可没见过她打过人呐……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吴放歌回答说:“我叫吴放歌。”

    那军官一拍大腿:“吴放歌!名人呐,听说你和小鬼子干了一架?”

    吴放歌说:“两次,进来前又干了一次,损失了三个兄弟。”

    军官沉吟道:“是了,我回来也看见了,这一路上风声鹤唳的,我们团长也跟火上房似的急。”

    吴放歌说:“我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事儿把我弄进来的,我带了四个人出去,挂了三个……”

    军官忙说:“不会不会,杀人三千,自损八百。这事我在路上就听说了,你们这次干的好啊,把小鬼子的计划给破坏了,有功无过啊……哎呦……你不会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吧!”

    吴放歌一听,心里一紧。生活作风问题!这在二十年后算不了什么事儿,可是在如今,可是要命啊。可是,我哪里来的什么生活作风问题?我已经在在尽力躲着了啊。

    那军官虽然看不太清吴放歌的表情,但是凭着感觉也感觉到了一些东西,颇为奇怪地问:“俺觉得你这人不错,就觉得不是你干的嘛。”

    吴放歌用迷惑不解的语气问:“干啥?我干啥了?”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军官忙不迭地说:“其实也没啥,就是外头都说,救援部队找到你们的时候,你和个女兵抱在一起,都把那女兵给扒光了。这肯定是那些后勤兵胡扯了,打仗的时候,哪有什么衣冠整洁的!哼。子弹都在头顶上飞了,哪儿有心思寻这花花事儿!”

    “原来是为了这。”吴放歌心头一亮,但随即又陷入了迷茫——仅仅是因为这点事儿吗?这事自己早已汇报清楚了啊?难道这后面还有更多的隐情?

    “呵呵,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周海,老虎团的。”军官在黑暗中伸出手来。

    老虎团,那可是精锐部队啊。吴放歌和军官握了手。就在这时,外头有开锁的声音,然后就是哐当一声,门被踹开了,一个人在门口大喊:“周海臭小子!你给我滚出来!!”

    那个叫周海的军官一听,立刻蹦了起来,整理军容就跑步到门口,结果还没站稳,就被外头的人一脚蹬回来了,然后就扑进一个人来,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道:“臭小子,我叫你擅离职守!我叫你不假回家,我打死你。”

    原本这是与吴放歌无关,可是他突然脑子一热,冲上前去试图把那人拉开,并说:“不准打人!他犯了事自有军法管着!不许打人!”

    “你给我一边儿玩蛋儿去!”那人很强壮,挥手一推,吴放歌一个踉跄跌了出去。

    不过吴放歌这一劝到也起了作用,先是那人的气势就弱了,随后又进来好几个人,连拉带劝的把他拉出去了。

    “我枪毙了你!”吴放歌又听见外边有人拉枪栓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顿劝阻声。

    周海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军容,提起旅行袋,然后对吴放歌说:“兄弟,我走了,别担心,那是我们团长,你的事会查清楚的。”

    吴放歌说:“嗯,保重。”

    “保重。”两人又握了手,周海提着旅行袋走出禁闭室的门,和着一路骂声,渐渐的远去了。

    哨兵关上了门,吴放歌惊喜地现,门板被刚才那个暴躁的团长踢出一个大裂缝来,一道光亮斜着射入,为阴暗的禁闭室带来了一丝光亮。

    这下日子好过多了。

第二十二章 背黑锅

    吴放歌又被关了两天,第三天,终于有人来提讯了,还是熟人,6参谋和刘干事。

    历史有惊人的相似,被这对搭档问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刘干事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但6昊参谋没他那么深沉,甚至还悄悄的用眼神告诉吴放歌:别担心,没什么大事。

    讯问在一个套间进行,估计是以前的教师宿舍,外间除了卫兵,还有一对中年男女,都没穿军装,而且保养的很好,男的看上去至多四十四五岁,身体强壮,腰板儿笔直,还颇为保留着军人的本色,他西装革履,打着领带,都是当年不错的牌子,其妻子年轻时应该是个很漂亮的人,现在依然看得到一点影子,但是瘦了,颧骨高,下巴尖,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女人,还很时髦地纹了眼线和眉毛,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流行这种美容法,一点也不好看,就像是额头上爬了两条黑虫子。

    那对男女看着吴放歌,那眼神目光就像x光机一样,上上下下扫了好几回,让人毛骨悚然。好在刘干事没让吴放歌和他们单独相处。

    讯问在里间进行。

    其实整个事情的经过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刘干事才一问,吴放歌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把整个经过又说了一遍,一点折扣也没打。

    说完后,刘干事沉吟了一会儿,才问:“你说的情况和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基本是吻合的,只是还有几点需要进一步核实。”

    吴放歌很配合地点点头。

    刘干事问道:“根据情况反映,你在我增援部队赶到之前,已经停止了抵抗,为什么?”

    吴放歌一听:这个问题可尖锐啊,弄不好就往‘军人违反职责罪’上靠了。于是解释说:“其实刚才我已经把过程说的很清楚了,是越南人在我们的顽强抵抗下放弃了进攻,不是我们停止了抵抗。”

    刘干事点点头又问:“既然越南人开始退却,你为什么不起反攻?更多的消灭敌人?开头你打的还是不错嘛。”

    吴放歌解释说:“当时的情况是,我们已经没有能力起反击了,陶珍同志头部受伤,一直处于昏迷和半昏迷状态,袁奋中枪,已经休克,生死不明,此外我们携带的弹药已经差不多打光,无论是从人力资源上,还是弹药贮备上,都不足以起一次有效的反击。”

    刘干事冷笑道:“你还越说越专业了,还弹药贮备……再问你,根据增援部队的反应,当他们现你时,你并没有哪怕是一点点抵抗的样子,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如果来的不是增援部队是越南人的话,你会不会投降?”

    吴放歌强压着心头火辩解道:“我不是要贬低谁,他们出现的时候脚步凌乱,人数又多,根本不想训练有素的步兵部队,更不要说是越南特工了,如果我当时做出不正确的选择,很可能引错误交火引起误伤的。”顿了顿,他又补充说:“当然了,我也可以利用剩余的精力和弹药做戏,假装越南人还没有撤走的样子,盲目地朝着某个方向射击,再喊几声‘狼崽子,你们来吧’之类的战斗口号,如果我那样做了,说不定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了。”

    6昊听了吴放歌的这番话,提醒似的瞪了他一眼,似乎在告诉他:说话别这么带刺儿。

    刘干事似乎并不在意吴放歌的这种‘不服气’的态度,继续言语冷静地问:“你当时有几成把握确定越南人已经撤走?”

    吴放歌老实地回答:“有几分,但不是百分之百。

    刘干事又问:“那你又有几分把握确定后来出现的是增援部队而不是越南人?”

    吴放歌回答:“也不是百分之百。”

    刘干事问:“既然都不是百分之百,你为什么还要拿没把握的事情冒险?”

    吴放歌说:“当时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做选择,有时候及时定下一个错误的决心比不定决心要好。”

    刘干事紧绷的脸忽然有些放松了,他重复着吴放歌的话:“有时候及时定下一个错误的决心比不定决心要好……这可是军校里才教的话啊,意思是要求军官要及时果断的定下决心,你从哪儿知道这句话的?”

    吴放歌说:“有时候我喜欢看点儿书……”

    刘干事和6参谋相视对看了一眼,终于把今天的谈话步入了正题:“说说你看到陶珍同志洗澡的事儿吧。”

    问这话的时候,刘干事还是一脸严肃的,6昊就有点拿不住了,为了不让吴放歌看出他憋着不想笑出来的囧样,他把脸转到了一边。

    果然这才是正根儿的事,于此相比前面的事都不算事儿了。关于这一点吴放歌早就想到了,陶珍这丫头原本看上去就对自己有点儿意思,这次又出了这样的事,她父母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难免不会做出结婚挡丑的事儿来,毕竟现在不是二十年后,人的思想观念还没完全放开,不过就因为看了洗澡……这也太夸张了吧。

    人心里一想事儿,脸上多少就能露出点儿来,可能是看到了他脸色的变化,刘干事居然倒了一杯凉开水给他,说:“别急,没人说你干了坏事,我们就是为了把事情弄清楚嘛。”

    吴放歌喝了两口凉开水,心境平静了不少。脑子里又把这些事理了一边。要不怎么说官场和政治斗争是险恶的呢?如果不是自己多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只是个单纯的小伙子的话,一定会被这个阵势给吓着。说起来这手段也不算稀奇,无非是先在你脑袋上扣一个屎盆子,逼的你走投无路,然后再给你一条充满光明的大道,看你走还是不走。要知道,在敌人面前放弃抵抗,再加上一条猥亵女战友,这些罪名可都不轻啊,难道是有人急着让我做女婿吗,只是以我的身价低微,虽说看了某个大小姐洗澡,人家就至于急叱白赖的把女儿嫁给你?不管怎么说,总是觉得这里面另外还有隐情。

    “说说情况吧。”刘干事见吴放歌脸色恢复了一些,又问。

    吴放歌说:“我当时正在值哨,可由于太累了,有些迷迷糊糊的觉得陶珍同志从我旁边过去了,我以为她是去方便,就没过问,可后来一猛子醒了她还没回来,十分担心,就出去找,结果就遇到了陶珍同志正在水潭里洗澡。”

    刘干事问:“当你现陶珍同志在洗澡的时候,为什么不赶紧叫她回来?”

    吴放歌说:“男女有别,人家女孩子家家的正在洗澡,深更半夜的我要是一下子过去喊她,那不把人家吓着了?”

    刘干事说:“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吴放歌说:“当时敌情尚未解除,我如果离开了,她遇到不测怎么办?”

    6昊参谋忽然笑着插嘴问:“那你就躲在旁边偷看了?”

    刘干事为6参谋破坏了严肃的谈话气氛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刻闭上了嘴,然后刘干事又问:“那你当时……做了什么?”

    吴放歌说:“我在一旁警戒。”

    刘干事追问道:“仅仅是警戒?”

    吴放歌说:“天地良心,要说我一点没看见,那是亏心,可我主要是在警戒,都那种情况下了,我哪有什么花花心思?而且我要是没有警戒,那越南人出现的时候,我也就没机会及时开火反击了。”

    刘干事又问:“那后来呢?增援部队找到你们的时候,越南人已经停止进攻很久了,可据现场的同志们反应,当时你抱着陶珍同志,而且她还没有穿裤子……”

    吴放歌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说啥也没用了,下面该怎么做,人家恐怕早就计划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施加压力,让我好好的听话而已。想到这儿,他决定采取主动,就反问了一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陶珍同志的父母已经到了吧,也许外面那对就是?”

    刘干事和6参谋面面相觑,没想到吴放歌居然还做了这么一次反击,而且切中要害,以至于隔了一阵儿,刘干事才说:“不要岔开话题,现在我们正在谈你的问题。”

    吴放歌心一横,说:“我想跟陶珍同志面谈一次。”想想有补充说:“其实好多事儿不用这么复杂,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就是了,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刘干事说:“这是组织在给你机会,至于和陶珍同志的会面……不过现在不行,陶珍同志还在昆明。”

    吴放歌说:“那好。在和陶珍同志面谈之前,我不会再说什么了。”

    刘干事说:“吴放歌同志,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是6参谋是代表组织在和你说话。”

    吴放歌说:“组织也得讲道理,我自问无愧于心。就这个事,如果说我有错误的话,我的错误就不应该活下来,要是我和小张袁奋他们一样牺牲了的话,也就没这些麻烦了。”

    刘干事虽说表面上很严厉,其实他心里是最向着吴放歌的,6昊更不在话下,因此吴放歌这句没退路的话一说,这二位居然一时想不起该如何应对了。

    就在这时,套间的门忽然打开了,刚才一直坐在外间的那个中年人出现在了门口。刘干事和6昊礼貌地站了起来,只听那个中年人说:“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和他聊几句吧。

第二十三章 拜见岳父大人

    刘干事和6参谋都离开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那个中年人和吴放歌两个人,最可恶的是6昊那小子出去之前居然还对吴放歌坏坏的笑了一下。真是的,难道这还算是什么好事不成?

    那个纹眉的中年女人开始也想进来的,但是中年人只看了她一眼就让她打消了这个主意,虽说满心的不乐意,可还是退了出去。

    两人坐定,那个中年男人虽然板着脸,却掏出一包烟来递了一支给吴放歌。

    烟不错,云烟。

    吴放歌没接那烟,摆手说:“不会,谢谢。”

    那个中年男人于是自己点了,深深的吸了一口说:“你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不抽烟的很少啊。”

    吴放歌笑了一下说:“以前也胡乱抽几口,有一次我们连去昆明卷烟厂搞军民共建,清理烟池……那味道……回来后我们大半的人都把烟给戒了。”

    中年男人也笑了:“少点嗜好少啊,一个人嗜好越少,弱点就越少。”

    刚才这个中年人提出要单独和他谈谈的时候,吴放歌心里的石头就落了地——肯定不是那个越南女特工的事儿了,至于其他的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至少死不了人。

    中年男人又吸了一口烟,说:“在我们谈话前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吴放歌趁中年男人再次抽烟的功夫,抢口说:“至于我是什么人,您恐怕已经从各个渠道都知道了,至于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就是珍珍的父亲吧。”

    中年男人一愣,他倒不是惊讶吴放歌能猜出他是谁,而且觉得这个孩子异乎寻常的大胆和成熟,于是他觉得应该改变一下策略了。于是他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又吸了一口烟才说:“既然你猜出我是谁了,咱们就没拐弯抹角的了,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陶玉书,是珍珍的父亲,这次专门为了珍珍的事情来的,你直接说了吧,以后打算怎么办?”

    吴放歌听到这儿,就猜出那种yy小说里读者最不喜欢的事情生了——女主之一被男主以外的男人抢先占了便宜,还有可能大了肚子,而且还要主角背黑锅。只是一部小说如果这么写,最多就是扑街,可在现实里,稍有不注意就会倒霉的一塌糊涂,因此在自己得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于是他故意做出奇怪的样子问:“怎么办?什么怎么办?”

    此话一出,吴放歌立刻现陶玉书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怨毒,但稍纵即逝。现在恐怕在他眼里看来,就算珍珍肚里的孩子不是吴放歌的,他也没少占自己女儿的便宜,毕竟那么多人看见了,女儿只穿了见衬衣被他抱在怀里……这次的事……简直是便宜他了。谁让儿女是父母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呢。

    不过吴放歌英武的外形,到让他满意,而且这孩子虽说出身不高,可看上去聪慧机警,也不算完全的不学无术,而且毕竟也救了女儿,枪林弹雨的也不容易,只要以后规规矩矩的对女儿好,能好好过一辈子,也不差。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陶玉书强压了心中的火气,尽量用柔和的语调说:“小吴啊,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当然了,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误呢?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回避不是办法。你是军人,也经历了枪林弹雨的考验,我希望你在个人生活方面也像个男子汉。”

    “个人生活?”吴放歌一副丈二金刚的样子,眼睛瞪的老大。

    陶玉书继续耐着性子说:“臭小子,你要当爸爸了。”

    “等等等等。”吴放歌手按住太阳穴说。同时心里暗想:若然猜中了!真可恶!我是主角啊,怎么稀里糊涂就吃了这个大亏!不过不能再装傻了,再装就过火了,现在应该是显示聪明的时候,于是他半真半假的思索了几十秒钟说:“您忽然来这儿……常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我说这话您可别生气,难道珍珍她……她……怀孕了?”

    陶玉:“臭小子,还给我装糊涂,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你们太年轻了,做事不考虑后果。说实在的,我刚听说的时候,恨不得立刻给你两个耳光,可是现在毕竟时代不同了,未婚先孕虽然不好,可也不是杀头的罪,只要你能负起这个责任就好了。”

    吴放歌忽然冷笑了几下说:“我明白了。”

    陶玉书见吴放歌脸色变了,心知情况有异,就问:“你明白什么?”

    吴放歌冷冷地说:“陶叔叔,您现在脸上虽然在笑,可是心里一定在说,让你小子捡了便宜了。而且很是埋怨我吧。”

    陶玉书也重新扳回脸说:“是这么想的,因为没必要隐瞒,你还年轻,等你做了父母,你就明白了我的心情了。”

    吴放歌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用冷冰冰的语气说:“我虽然没做父母,但是我有父母,至今我还记得我高考落榜的时候,母亲伤心落泪的样子,所以做父母的心情我还是了解一些的。珍珍也是个好女孩,如果她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那也一定不是她的错。不过我不得不遗憾地对你说:你们找错人了!干那件事的人不是我。”

    陶玉书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吴放歌,别忘了你是个男人。”

    吴放歌说:“正因为我没忘,所以我才不能做别人的替罪羊。对不起,虽然您位高权重,不是我的担子我可不能挑,不奉陪了。”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

    “你站住!”陶玉,但吴放歌可不管他,只管走自己的路。

    门外刘干事和6参谋听到里面声音不对,忙推门进来,陶夫人也跟在后面。

    吴放歌对刘干事说:“继续把我关起来吧,这话没法儿谈了。”

    6昊劝道:“放歌,有话好好说嘛。”

    吴放歌气愤地说:“有什么好好说的!平白无故就把人关起来,不就是为了给我施加压力吗?当官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官就能随便欺负人?”

    刘干事斥道:“吴放歌!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吴放歌一低头,不再说话了,只管往外走,这时陶夫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说:“不行,不把话说清楚你就不能走!”说着眼眶儿湿了。

    吴放歌其实挺同情陶夫人的,可是现在可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自己的麻烦也不小呢。于是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你们真的找错人了。”然后抹脱了陶夫人的手,继续往外走,陶夫人还想追,陶玉:“玉蟾,你让他走!”

    吴放歌昂挺胸地走出审讯室,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到教学楼后面的禁闭室,对着哨兵大声喊道:“开门!让我进去。”

    进了禁闭室,现里面已经又住了一个人,屋里黑,吴放歌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身形熟悉,可吴放歌进门时门口有光,那人一下站了起来上来和他握手道:“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一听这声音,吴放歌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和他一起分享家乡馅饼的中尉周海。

    两人坐回到破棕垫上,吴放歌问:“你不是被你的团长接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别提了。”周海说“这次事儿太大,我团长也盖不住了,我这次弄不好还得敲砂罐儿呢。”他说着,手摆出一个枪型,对着自己的脑袋比划了一下。

    吴放歌惊讶地问:“不会那么严重吧。你干啥了?”、

    周海笑着说:“也没啥,家里有个村霸打我娘,我没请假就回去把他们一家人都给教训了一顿。”

    吴放歌又担心地问:“出人命了?”这个军官率真耿直,要是真的因为什么事换个死刑回来,真的很可惜。

    “人命倒是没出。”周海说:“只是他们家十几口子人,有七八个住了院,应该是骨折了吧。”

    周海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可吴放歌的脑海里却勾勒出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从周海走路的姿势来看,他可是几乎没受什么伤,可和他对战的那些人却重伤了七八个,难道周海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周海继续说:“回来的火车上,我对面正好坐了一个律师,我就问他这种事会怎么样怎么样,他说的,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情节恶劣的,是有可能被判死刑的,我一想啊,我这算是致多人重伤啊,说不定我的命啊,就算到头了。”

    “你千万别这么想。”吴放歌劝他说:“我知道你是个不怕死的,可是你死了,你娘咋办呐?你死了,那帮家伙不是又要有恃无恐的欺负你娘啊。”

    周海叹了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我就是这件事放心不下啊……”说完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想转换一下心情,换了种语气问吴放歌:“对了,你的事情咋样,记得我临走前和你分析过。”

    吴放歌说:“别提了,还真让你猜对了,花花事儿了,那个女兵怀孕了,他父母也来了,都以为是我干的。”

    周海笑道:“你个没出息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吴放歌说:“要真是我干的,我一马就承认了,他父母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娶个好媳妇,少奋斗二十年呐。”

    周海推了他一把,劲道挺足,一下子就把他推到棕垫外面去了,笑着说:“行了吧小子。虽然咱连认识时间不长,可我不觉得你是个市侩的人,攀龙附凤的事情你做不出来的。不过咱们男子汉行得正坐得直,是咱们干的事,眉毛都不动一下就得认,不是咱做的事,也不能任由别人泼脏水。”

    吴放歌点点头,又爬回到棕垫上,又叹了一口气说:“你说的没错,我他们今天问我,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就又一样我还放不下,那个女兵——我们都叫她珍珍,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这次不知怎么的,就出了这样的事,我想错肯定不在她……”

    周海问:“你喜欢她?”

    吴放歌摇头说:“说不上喜欢,但她确实是个值得人喜欢的女孩子。”

    周海把手搭在吴放歌肩上说:“兄弟,我说句多余的话,你就当闲话听。女人的贞洁不在于那块什么膜,关键是内心。谁敢保证自己不犯错误?你看电视剧《情义无价》没有?”

    吴放歌点头说:“看过几集,连队放过。”

    周海说:“你看过就应该知道什么才是好女孩,贞洁的女孩。你要是喜欢那个珍珍,那个珍珍也喜欢你的话,娶了她也没什么,你刚才不是还说了吗?少奋斗二十年呐,呵呵。不过如果你真要那么做,就得把话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不是你的责任不要负,到时候受了委屈还落个闲话就没意思了。”

    吴放歌点头说:“周大哥的话,我会铭记于心的。”

    周海笑道:“铭记啥啊,我就是一个粗人,要是不粗,也就不会给自己惹这么大一个祸回来了。哈哈。”

    通过和周海的两次接触,吴放歌看出来了,周海是个颇具古风的人物,仗义,任侠,孝顺,可惜生错了时代。前世吴放歌学法制史时曾经学过,在古代,为双亲复仇,是不负法律责任的。虽然自己很倒霉,但是这个周海的麻烦比自己更大。

    是夜,两人挤在一条棕垫上,各怀心事,难以入眠,于是又呱啦呱啦的聊了大半夜。

第二十四章 陆昊的情史

    第二天早晨倒便桶的时候,刘干事又来了,对吴放歌说:“你可以跟我回去了。”

    吴放歌不答话,一低头,又进了禁闭室,刘干事追着问道:“喂,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吴放歌回头说:“关我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关我,放我的时候也不和我说明白,我不出去,我得要个说法。”

    刘干事说:“放歌,别不知好歹!”

    吴放歌还没答话,周海上前一把就把门给关上了,对着门外大吼道:“啰嗦什么!锁门!”

    等了一会了,又隔着门听见刘干事说:“锁吧锁吧。”然后就听见哨兵咵哒一声上了锁。

    周海对着吴放歌一挑大拇指说:“兄弟,有骨气!我要是没犯事儿,肯定把你调到我排里去。”

    吴放歌笑着说:“你晚了,胖鹅早就打过我主意了。可我已经干了快四年了,还有几个月……也该回去了。”

    周海感同身受地说:“是啊,哪儿都没家里好啊。对了,你为什么要留下来?有时候硬脾气不会有啥好下场的,我就是个例子。”

    吴放歌说:“因为有个问题我没想通。”

    周海问:“能说说吗?我帮你想想。”

    吴放歌说:“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了,未婚先孕虽说不好,可也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可看他们那样,就好像非要把珍珍嫁给我一样,对我威逼利诱的,这说不通啊,一定还有别的隐情。”

    周海说:“或许是陶家特别好面子吧,人家可是当官儿的,而且这事闹大了,你这人也不错,当然是最佳人选。”

    吴放歌说:“可别人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珍珍还不知道吗?我的事,她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我现在这样,她肯定是没为我说话的,她是个很不错的人,为什么不说呢?”

    周海叹道:“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说什么做什么连她们自己都搞不清楚,要是有机会你们能面谈一次,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可这一切都得你先出去才行,所以我说呀,下次刘干事再来的时候,你好歹还是先出去吧。”

    吴放歌笑着说:“我看他不到中午还会来的。不过你明知我出去比待在这儿好,那刚才干嘛还忙我?”

    周海不以为然地说:“咱俩关在一个禁闭室里呀,共进退是理所当然的啊。”

    吴放歌无语了,这人完全军事化了。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中午,又来人了,不过这次不是刘干事,而是6参谋。6昊让哨兵打开门,笑嘻嘻地说:“放歌,我来接你啦。”

    吴放歌说:“我不出去,不说清楚我不出去。”

    6昊笑着过来拉他说:“你不出去我们怎么和你说清楚呀,走吧走吧。”

    按说6昊那点力气可拉不动吴放歌,可吴放歌也知道现在是到了见好就收的时候了,于是就半推半就地站了起来,但临走前对周海说:“我走了,你保重。”

    周海站起来送到门口说:“你也保重,记得我和你说的话。”

    二人互道珍重后,吴放歌才跟6参谋走了。

    回到宿舍后,吴放歌故意对6昊说:“住了两天禁闭室,我想先去洗个澡,嗯……你要派个卫兵跟着吗?”

    6昊笑道:“你瞎说什么啊,不过现在澡堂没开,午饭后去吧。”

    吴放歌说等不得了,就拿了洗漱用品,走到水管子那儿,脱得只剩条军用内裤,就这冷水洗了一回。平时吴放歌很检点的,就算要洗,也是等天黑了,熄灯号后,可今天心里窝火,又要故意做给人看,才做了这么一回。随后是吃午饭,饭后就一下子躺在床上,从6昊的书架上翻了几本闲书看,其实根本看不进去,不过只是做做样子。

    6昊开始的时候,还有事没事的搭讪几句,可是吴放歌一直不答话,他也觉得没趣,就悄悄的出去了。

    吴放歌一连两夜没睡好,又用脑过度,所以屋里一旦静下来,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一谁就睡到了晚饭时间,醒后也没心思去吃,正烦恼着,门忽然开了,嘻嘻哈哈的进来了三个人,打头的一个是6参谋,后面是疯子和何建,手里都拿着吃的东西,竟然还有酒。

    吴放歌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才坐起来,何建上来当胸就捅了他一拳说:“你小子,我就说嘛,成功不是偶然地,这次又有战绩了吧。听说你这次又干掉了三四个,这下二等功是跑不了啦。”

    吴放歌看那三人拉开的阵势,冷笑道:“这次是官派的说客吧。”

    何建道:“你这人咋这样嗫?你又有了战绩,咱们兄弟提前给你庆贺一下,咋,咱哥们儿的交情不好使啊。”

    “好使。”吴放歌拖过一张椅子来坐下说“要是不好使,也不派你们几个来。”

    疯子说:“我说,你这样我们可不高兴啊,兄弟们好心好意的来了……”

    吴放歌一摆手打断了他:“你们哥儿几个是真心对我好我知道,可这次你们也确实是官派,咱们部队可有纪律,不逢年过节的,又不是连队组织,这酒可不是想喝就喝的,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就凭咱们6参谋这个官衔儿,还真的镇不住。”

    这些话算是说到点儿上了,何建和疯子虽说都是优秀的侦察兵,可毕竟人年轻,也不是专职说客,耍嘴皮子论谋略还真不是吴放歌的对手。在经过短暂的冷场后,还是6参谋打破了沉寂。

    6昊是军官,又是大学生,其学识和和阅历自然比何建等人深广的多,他先说:“放歌啊,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同样的,虽说我们这次却是是官派,可要不是兄弟,有些话也绝对不会和你说的,一句话,都是为你好。”何建和疯子立刻附和道:“就是就是。”

    6昊又说:“其实我早就现你比一般的同龄人成熟的多,所以你就得明白啊,不是咱们重功利啊,你这事儿啊,可好可坏,要说好呢,你以后可就飞黄腾达啦,要说不好呢,其实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最多是回连队,熬几个月退伍,你是城市兵,一样分配工作,没啥了不起的!可是作为朋友啊,还是希望你能好啊。”

    何建也补充说道:“就是啊,再说了你都和珍珍那样儿了,男人嘛,咱得负责。”

    吴放歌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于是笑着反问道:“我和珍珍哪样儿了?”

    “嗨!”何建一拍大腿,咕咚一口酒说:“用的着说那么明嘛,就是那样儿了呗。”

    这事疯子忽然阴森森的说了一句:“其实就算那样儿了也没啥,现在的女人好像不太在乎那事儿,有时候比你还放得开呢。”

    何建推了疯子一把说:“你胡说啥呢,来帮倒忙啊,这可关系到咱们放歌的前途,合着你上次探家偷偷结婚了,咱这儿可还有三个未婚青年干着呐”。

    吴放歌觉得这会儿解释也没啥用,说了也没人信,就算信了也不起什么作用,包括6参谋在内,这三人只是个传声筒,没有决策权的。于是就问:“那就说说吧,你们到底想传达什么信息啊?”

    何建刚要开口,6昊拦住他说:“让我来说吧。”然后转向吴放歌,给他倒上酒说:“先喝了。”

    吴放歌一仰脖儿喝了,何建和疯子又往他面前的空碗里夹了两筷子菜,吴放歌也都吃了,然后对6参谋说:“你说吧。”

    6参谋叹了口气说:“按说咱们都是八十年代的青年,讲究恋爱自由,你这事儿呢,说起来是有点让人不舒服,可细想想,这事其实对你却是只有好处的。你可能会觉得我市侩,也会说些什么爱情啦,理想啦什么的,可是我对你说,人生啊,不是那么简单的。”

    6参谋说完,观察了一下吴放歌的表情,见吴放歌在听,就接着说:“我上大学那阵儿,也是满怀理想抱负,对爱情也充满着幻想,可现实是残酷的,我来自一个小城镇,按照大学生分配的原则,我必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要么就得去更糟糕的地方,名字还好听,叫支援老少边穷。我的女朋友就因为这不能和我在一起,我不怪她,真的不怪……”他说着,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就这么提着眼镜儿腿儿说:“恰好有了个机会,让我从军,我就来了,远离伤心地,同时也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放歌啊,这就是人生啊,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抓住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他说着,又换了一种轻松的口气说:“其实呢,我还是蛮嫉妒你的,呵呵。”

    吴放歌微笑着,默默的给大家都倒上酒,最后给自己也倒上,和大家干了一杯,又续上酒,才说:“6参谋上学的时候有两个女孩儿喜欢你吧。”

    6昊还没回答,何建就笑着说:“你甭瞎掰了,就凭咱6参谋,咋就才倆?我看二十个也不止呢。”他说完才现自己这个玩笑开的很不合时宜,因为都没人跟着笑,6昊也是一脸严肃,于是他尴尬地自己嘿嘿了两声,敷衍了过去。

    吴放歌6昊没有否定的意思,就继续说:“有两个女孩喜欢你,都是大城市的,而你来自小城市,又只喜欢其中的一个,不过很可惜,你喜欢的那个背景平常,不能帮你留在大城市,也不愿意和你一起去你家乡,而另一个女孩家庭显赫,偏偏你又不喜欢,早早的就拒绝了是吧。”

    6昊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才张嘴,吴放歌又补上说:“你刚才正想用这个跟我现身说法,让我的人生别太理想化吧。”

    6昊喝了一小口酒,说:“放歌啊,我就一直觉得你这人吧,比你外表要成熟的多。既然你明白事,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这次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邱老和珍珍父母已经放话了,只要你愿意和珍珍在一起,想继续在军队干,今年立马上军校去,不愿意在军队干,可以去读警校或者其他什么学校,反正一出来就是干部,包分配。放歌啊,要说委屈,可能是有点委屈,但机会真的不错。”

    何建也插嘴说:“是啊,你只要上下嘴皮这么一磕,少奋斗好几年呐。”说着用胳膊肘一顶疯子,意思是让他也说几句,疯子这才好像才明白过来似地说:“嗯,是啊,挺好的机会。”

    吴放歌手在腿上无意识地敲着,说:“机会是不错,只是里面恐怕还有话没说透。”

    6昊笑道:“你还想怎么说透?别倒好不依好哈。”

    吴放歌道:“珍珍平时和我走的近,这大家都看见的,可也没什么出格的事让大家看见,这次出事,珍珍也确实衣冠不整的让我抱着也是事实,可现在毕竟不是封建社会,女孩被男人看一眼大腿就非嫁了不可?就算是,那晚上看见珍珍大腿的可不止我一人儿,少说也有几十个,你说让珍珍嫁谁去?”

    疯子听了忍不住笑出来,何建不高兴地说:“放歌你这话说的不地道啊,你不是和人家已经……已经那个嘛……咱们可是男人,男人呢就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吴放歌又说:“其实男婚女嫁是好事,珍珍这女孩也不赖,真要有什么直接跟我提就是了,就算成不了,大家也还是朋友不是?你看看现在。”吴放歌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门口:“一回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先把我关了两天,问个话就好像我已经叛国投敌了一样?干嘛呀这是!明说了,我这人就是个犟脾气,就算这次判我个二年,我心中无愧,就是不低这个头。”

    何建听了也颇有感触地说:“是啊,这次他们是做的有点过份了,不过既然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这点小事,别记在心上。”

    疯子说:“我到觉得放歌做得对,干嘛呀,咱当兵的就不是人了?把一桩好事弄得跟逼婚一样,这要是成了事,以后放歌在家里还能抬起头来嘛。”

    吴放歌听这两位的话,好像自己和珍珍这事迟早是要成了一样,觉得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6昊参谋沉吟了一阵,才说:“你的意思是,你本人并不反对这桩事,只是不满意他们的态度是吗?其实这没什么的,他们高高在上惯了,总觉得先给点压力,再给点甜头事情就办的更顺利嘛,只是这次他们运气不好,遇到你这个聪明家伙加戆头,全不吃这一套。”

第二十五章 卫艳解谜

    吴放歌被6昊参谋定位为聪明家伙加戆头,惹得何建和疯子笑了一阵。吴放歌也跟着笑,笑完了才说:“就怕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何建嘴里塞满了菜,囊着嘴说:“有啥简单不简单的,你答应了,就成就了一桩好姻缘,你也飞黄腾达了,不答应,我们大家都鄙视你,珍珍都那样了,你必须得负起责任来。”

    吴放歌又笑了笑说:“我现你们怎么就认定了这事儿事我干的?”何建说:“你说啥呢?珍珍那丫头一天到晚往你那儿跑,不是你还是谁?”

    吴放歌说:“珍珍对我确实有好感,可我做事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那孩子真的不是我的。

    6昊说:“放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现在也没人怪你和珍珍如何如何了,你就应了下来,也没谁说你什么的,不过是男婚女嫁,难不成还有阴谋?。”

    “阴谋没有,不过确实是有心眼儿?”随着说话声,门打开了,进来的居然是卫艳。

    大家见卫艳来了,连忙起身让座,卫艳也不客气,拖个凳子就坐下,接过何建给倒的酒一口喝了,然后又倒了一杯对吴放歌说:“放歌,这杯酒就当是我误会你给你赔情了,请你原谅我,原谅我打你一巴掌。”

    吴放歌笑着说:“卫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又怎么会怪你呢?我只是奇怪,我这么普通的一个当兵的,怎么就忽然交上这个运气?这里头应该还有别的隐情吧”

    卫艳说:“放歌果然聪明,这里头确实有事儿,今天出我的嘴,入你们的耳,就算完了,切勿外传。”

    看着大家都答应了,卫艳才缓缓的说:“你们回来的当天,就有些风言风语,偏偏在昆明有个家伙是你老对头姜道富上尉的军校同学,一听说这里头有你,突然对这事特感兴趣,验伤的时候要求给珍珍做妇检,这一检,就检出珍珍怀孕了。而且推算日子,就在你来的那段时间前后”

    6昊听到这里,觉得事态生了变化,就问吴放歌:“放歌,作为战友,我是绝对相信你的,但是我还是要你一句话,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吴放歌说:“不是。”

    众人无语了十几秒,何建又问:“真的不是?”

    吴放歌肯定地说:“真的不是,我这两次和越南人遭遇,连命都差点没了。要是娶了珍珍,虽然多了一顶绿帽子,可飞黄腾达的日子也就来了,要真是我做的,我没理由不承认啊。”

    疯子一听,豁的一下站起来大声说:“干哈呀,真拿我们当兵的不当人呐,这倒好,还没结婚就当王八啊。”

    卫艳怒道:“你坐下!那么大声儿干什么!”

    疯子虽然疯,却怕卫艳,于是泱泱的坐下,嘴里依旧不服气地嘀咕道:“本来嘛……其实珍珍这丫头真不坏……可这事儿吧……唉……。”

    何建一旁惋惜地说:“难怪放歌兄弟不愿意了,原来还有这一出。”

    6昊笑了笑,站起来说:“好,你的话,我信了。这事你别管了,我去帮你说,我开始还真以为是你的呢。”说着抬脚就要走。

    卫艳厉声道:“你给我坐下。”

    6昊扭头说:“卫姐!他们太欺负人了!事情不弄清楚,就逼着别人承认。”

    卫艳还是那句:“你回来给我坐下。”

    不管是军衔还是威望,卫艳都比6昊高出一截,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口气太大了,这事儿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参谋就能抹平的。于是接着卫艳的话头,讪讪地回来坐了。

    见6昊坐下,卫艳又问吴放歌:“放歌,你是怎么想这事儿的?或者说,你打算怎么应对这事儿?”

    吴放歌轻飘飘地说:“孩子的爸爸没找着吧,不然也就不会抓着我不放了。”

    卫艳叹了一口气说:“珍珍那孩子,逼急了只是哭,就是不肯说那人是谁。可能是听说了你被关了禁闭,怕说了那人挨处分吧。”

    何建没好气地嘟囔着:“那也不能让放歌背这个黑锅呀,放歌还救过她呢,她就忍心看着放歌被冤枉?”

    吴放歌忽然笑道:“珍珍的命,是小张袁奋他们三个用命换回来的,我如果只是背个黑锅,到也不算什么,只是估计这个黑锅,我想背还背不成呢。”

    6昊颇为埋怨地说:“都这样儿了,你还笑。”

    吴放歌慢条斯理地地说:“珍珍的家庭背景大家都是知道的,更何况还有个邱老坐镇。我来小前指时间不长,可也看见整天都有人围在邱老跟前,有人挤不进去,自然就要打珍珍的主意了。而且一旦得手,那可是军民两界通吃啊。”

    何建道:“那也不能坑人啊。”

    疯子在旁边拽了一下他的袖子,意思是不让他打断吴放歌的话。

    吴放歌继续说:“他开始也没想坑人,我估计那人不是军官,胆子比较小,原本打算借着珍珍的力量上位,可是现在出了这么一出,把那小子的计划打乱了,原本人家是想悄悄的来的,这下被我一搅,满城风雨了,他是不愿意让这个机会白白溜走的,只不过我被冤枉了这一下,看我被禁闭了,给吓着了,等我得了好处,他忍不住多半可能主动跳出来的。”

    何建担心地说:“那万一他不出来呢?”

    吴放歌说:“这种可能性也存在,毕竟都是人,做事总要前后想想,现在这事闹这么大,总要躲在暗处看看形势,需要一些时间来做思想斗争的。”

    卫艳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吴放歌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被利用的,只有方法不同。”

    6昊又给他倒上酒说:“你呀,思维方式和洞察力都不像是二十郎当岁儿的人。”

    吴放歌微笑说:“就是有一点啊,要想让他出来,那就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因祸得福,要飞黄腾达了,他看着眼红才会出来的。只是可惜了,我这个主意没人听,或者说,我还是怕人家现在根本不想知道珍珍肚里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不过是想威逼利诱把这个事遮过去罢了。”

    6昊想了想说:“这个嘛,或许我能说上几句话。”

    卫艳也说:“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也可以帮你说说。”

    吴放歌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笑着说:“说不说无所谓啦,我昨天已经拒绝陶玉书了,要做这个局,陶家的人不合作是没用的。”

    何建说:“用不着他们合作啊,只要你答应下来,后面的事儿不久水到渠成了,等那个人一出现,你不就可以脱身了吗?”

    吴放歌摆手说:“不行,不事先商量好,这事儿就不好办,不是说你不能做局骗人,而是你要骗的人越多,难度就越大。而且那些当官的,最不愿意的就是自己被蒙在鼓里。”

    卫艳对着吴放歌嫣然一笑:“放歌,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不管怎么说,你是个正直的好人。”

    吴放歌笑道:“啥好人那,我自保而已,不过有件事情恐怕非得见了珍珍才说的清楚,那就是,我自问没什么对不起珍珍的地方,平时关系也不错,她为什么就不帮我说句话呢?”

    卫艳说:“也不能说她没帮你,据我得到的消息,她也几次都说那孩子不是你的,只是她又不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别人自然就都往你身上靠了。至于她为什么不说清楚,可能和有件事情有关系……”

    众人齐声问:“什么事?”

    卫艳笑了一下,对着吴放歌招招手,吴放歌识趣地探过头去,卫艳贴着他的耳朵说:“珍珍体质特殊,不容易怀上孩子,可一但怀上了就得生下来,堕胎和引产都可能会引起终生不育的。”

    吴放歌点头道:“原来如此,在加上她对我有好感,所以也不排除想就这么将错就错的吧……说到底在这次事件里,思想最矛盾的就是她了。”

    何建见这两人说着神秘的话,就傻乎乎地问道:“你俩说啥呢?”

    6昊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保密守则》没学好啊,不该问的别问!”

    卫艳又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是顺水推舟的娶了珍珍,还是硬抗到底?反正按现在这局势,硬抗到底对谁都没好处的。”

    吴放歌说:“就没第三条路吗?比如帮他们把孩子的亲生父亲找出来?”

    卫艳说:“珍珍一直不肯把那人说出来,无非就是因为两点,第一是可能怕那人背处分,第二是不喜欢那人,不想和那人在一起,依我看……”

    何建这是没头没脑的插了一句嘴说:“不喜欢?不喜欢还被搞大了肚子?”

    疯子给了他一下,何建委屈地说:“怎么搞的嘛,都欺负我。”但见大家的表情都十分严肃,所以也就不再说话了。

    吴放歌笑着看了何建一眼,又问卫艳:“卫姐,你接着说。”

    卫艳又踩慢条斯理地说:“我估计珍珍是第二条,她并不喜欢和那人在一起。”

    吴放歌说:“何以见得呢?”

    卫艳说:“在你还没来的前几天,具体哪天是记不清楚了,珍珍有天晚上表现的和平时不太一样,我自然就要问问啦,可她只说了一句:我可能做错了什么。就什么都没说了,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因为这事。所以我说啊,你对待这件事的选择和态度,可能直接影响到珍珍未来的幸福。

    疯子这时也忍不住插嘴说:“可是,总不能为了珍珍的幸福就让放歌手委屈吧。”

    何建也说:“是啊,这要是放歌也喜欢珍珍就好了,除了那个孩子隔样点儿,其他的也还不错。”

    “是啊。”吴放歌说“到底怎么办,我真得好好想想,你们……你们能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吗?

    话说到这里,自然就到了该告辞的时候,于是6昊等人就相继告辞,卫艳她故意留到最后才出门,临走前手在吴放歌肩上轻轻一搭柔声说:“别喝醉了。”

    然而那一晚吴放歌还是喝醉了,因为一旦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那种孤寂感、委屈感,顿时就涌上了心头,让他特别的想喝酒。

第二十六章 昆明

    第二天醒来,居然已经日上三竿。洗漱完毕,刘干事已经等候多时,并问道:“昨晚喝醉了吧。整个院子都听到你唱歌。”

    吴放歌觉得自己昨晚一定很失态,可能会对自己造成负面的影响,于是试探地问道:“我自己都记不得了,我都乱唱啥了?”

    刘干事说:“胡乱唱的歌,不过不难听,看来你喝醉的时候挺有音乐天赋,歌词都是些回家之类,看来你确实想回家了。”

    吴放歌说:“回家是好事啊。”

    刘干事冷冷地说:“那押送回家呢?”

    吴放歌一愣。开除军籍,押送回家。是非常重的处罚,仅次于军队劳教的行政处罚,难道这次的事,要是自己不顺从,就要给我来这一手?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刘干事又说:“今天政治处于副主任找你谈话,你想好了再说。”

    吴放歌一听,心里稍安。谈话总比讯问强。

    到了于副主任办公室,却看到陶玉书夫妇也在,看来今天是要来个三堂会审了。

    于副主任看上去很和蔼,问的问题也和前次询问差不多,不过几分钟后就又转到珍珍的话题上去了,翻来覆去也只传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让吴放歌认了这个账。

    不能承担不是自己的责任,这是吴放歌的基本原则,因此等于副主任把话说完后,吴放歌才缓缓地说:“各位长,我想这里面有一个误会。珍珍身上的祸,真的不是我闯的。”

    话音刚落,陶夫人一下就站了起来,尖着嗓子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于副主任也说:“吴放歌同志,你这样很不好哦。”

    陶玉书到底老辣,他先让妻子坐下,然后才对吴放歌说:“小吴啊,昨天我俩的谈话确实不太愉快,你想表达的意思,已经有人转达给我了。不过我还是想跟你说,你确实是个聪明孩子,但是不要耍小聪明啊。”

    吴放歌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于是胸有成竹地说:“我知道各位长是怎么想的了,只要珍珍不开口,我身上这盆污水是洗不净了,那就请安排一下,让我见一下珍珍吧。”

    这时陶夫人说:“不行!你不想承担责任,就别想再见珍珍,我不允许你再伤害她!”

    吴放歌说:“阿姨,以前伤害珍珍的人,绝对不是我,现在伤害珍珍的人里也没有我。”

    陶夫人说:“你说不是你,那是谁?”

    吴放歌说:“以前伤害珍珍的是谁,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怎么找出他来,我昨天已经把信息反馈给你们了,但是现在伤害珍珍的人,却是你们了。”

    于副主任一拍桌子,把和蔼全收了起来,怒道:“吴放歌同志!你太放肆了!”嘴里这么说,眼神却望陶玉书那边瞟,显然暴怒是做给人家看的。

    陶玉书这时心里虽然也很生气和疑惑,但是毕竟这事关系到女儿后半生的幸福,况且吴放歌反馈回来的方法也不是没有一分道理,于是劝道:“于副主任,别这样,他还是个孩子。”然后又对吴放歌说:“虽然你的意思我听别人说了一些,但是还是请你在对我细细的把话说一遍吧。”

    吴放歌一咬牙,心想,不出狠招这关实在是不好过了,于是说:“我知道各位长是觉得我是那种既不想负责任,又想捞好处的那种人了,那么现在我就改一改,让我始终都没好处不就可以了?”

    陶玉书笑着说:“什么好处不好处的,你先说说看。”

    吴放歌缓缓地说:“我看这样各位长觉得好不好,要是各位长觉得我真是个见利忘义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呢,就直接把我调到一掀哨所去,珍珍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如果各位长觉得我的办法可以一试呢,那就给我一两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安排一些具体细节。并且……”说到这里,他做出一副痛下决心的样子说:“不管那个人出现不出现,一旦时间到了,我还是去一线哨所。”

    于副主任沉吟道:“这么做,对你可真的没什么好处啊,一线哨所很苦的。”

    “有好处。”吴放歌说“我得回了我的清白。”

    陶夫人说:“真的……不是你?”

    吴放歌冷笑说:“当然不是。现在好了,不管怎么做,我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了,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我的建议,那样对珍珍,对我都好。其实一线哨所也没什么了不起,我最多就是熬的苦一点,要是我连这几个月都熬不过去,那就是我的命,这次我和小张他们一起执行任务,他们都死了,我现在活着的日子都是白捡来的,我不怕死,但不能冤枉我。”

    于副主任忽然又笑了:“小吴啊小吴,谁说要冤枉你了?嗬嗬嗬。”

    “什么!你就是这样和他们说的?!”卫艳一声吼,震的正在收拾行李的吴放歌耳鼓膜直疼,坐在一旁的6昊参谋也忍不住一个劲儿地直摇头,那意思好像是说:唉……到底你年轻啊。

    卫艳缓和了语气,嗔怪地又对吴放歌说:“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啊,对领导讲话,不能这么直来直去的,别看他们现在对你笑呵呵的,一旦到时机到了,你哭都没地方找去。哼!你就等着受罪吧!”

    吴放歌说:“可如果不这样说,我的计划就实施不了,总的来说这事还是对我有利。”

    卫艳气鼓鼓地说:“有利个屁!无论成败你还不是得去一线哨所?你就快退伍了,非得去冒这个险不可?”

    吴放歌放下手中行李说:“从古至今,天下谋略,都是有得必有失,所谓舍得舍得,舍不去就得不到,最重要的是握住做人的基本准则就好。”

    卫艳见吴放歌虽然年轻,却是个自己心里有主意的人,也不便再多说,6昊也是如此,只是比卫艳少了一种复杂的情感而已。

    不过吴放歌当天没能去昆明,因为另外又有了点任务派给了他,需要一点时间做准备。那就是和小张、袁奋和田风的父母见面。

    这次与越南特工队的遭遇战,虽说我军以优势的兵力和地利将其击溃,但绝对不是没有代价的,仅吴放歌这次带的这队人就阵亡了三个:小车班的司机小张,还有田风和袁奋。这三人虽说是士兵,可小前指还是特地将三人的家长都接到了部队,在遗体火化前算是见上了一面,并征求了家长的意见,骨灰是葬入烈士陵园还是带回家乡,这算是一种优待了。

    三人的家长里,袁奋的家长选择让袁奋就地葬入烈士陵园,因为袁奋的父亲是位老军人,认为能进入烈士陵园是一种荣誉,其余两人家长都选择了‘带儿子回家’。事实证明,另两位家长的选择是明智的,因为回到家乡后,当地军政部门得到了通知,小张和田丰两人依旧得以进入家乡的烈士陵园,荣誉不减,探望扫墓还方便。

    除了安置后事,三位战士家长还提出见见和儿子一起战斗的战友,这一要求也得到了满足,吴放歌也是乘着这个理由被带到了昆明。

    陶氏夫妇在头一天就先走了,吴放歌第二天才上路。和他同行的还有政治处的于副主任和保卫处的刘干事,后来听说袁奋的父亲有心脏病,于是卫艳也混了进来。

    在长城宾馆安顿下来后,卫艳和于副主任先去和接待那三名战士家长的小组会合,商量相关事宜。

    回来后于副主任吴放歌换了崭新的迷彩服,还从省军区借了一支冲锋枪来,是把空枪,也没子弹,让吴放歌背了,特别叮嘱说:“我们是说你才从前线执行任务回来,和他们见面后还要回去,你被关禁闭的事情不要说。”吴放歌知道是这拿烈士的鲜血当化妆品涂脸,可现在忤逆于副主任的意思可比得罪姜道富上尉还要惨,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人家说啥就做啥吧。

    见面会在晚饭后进行,双方见了面,免不得又唏嘘悲痛一番,当得知吴放歌是才从战场上下来,马上又要返回前线时,几个人的父亲母亲像拉着自己儿子的手一样,紧握着不松开‘要小心哦’这句话成了最高频率的使用词,好像说多少遍也说不够,直说的吴放歌眼睛酸,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这些人中,只有袁奋的父亲始终腰板儿笔直,脸色平静,真不愧是老军人。见面会后,吴放歌悄悄对卫艳说:“袁叔叔可真坚强啊,你看其他几个人的眼泪就从来没干过呢。”

    卫艳担心地摇摇头说:“不好,人的感情,无论喜怒哀乐,不宣泄出来对身体不好。”

    谁也没想到卫艳居然一语言中,袁奋的父亲带着丧子之痛,返回家中后,才打开门就心脏病作,直挺挺的一头栽倒,送到医院不到两小时就去世了。又过十来年,吴放歌和袁奋的母亲在烈士陵园偶然重逢,听着已经衰老的不成样子的袁妈妈讲述这一段时,不由得感慨万分。

    珍珍作为一起战斗过的战友,也出现在见面会上,但和吴放歌几乎没怎么说话,还有点躲躲闪闪了,毕竟在这件事情上,珍珍对吴放歌是有愧的。

    见面会后,卫艳和刘干事送三名烈士的父母去火车站。吴放歌则留了下来。

第二十七章 能否假戏真做

    当晚,在长城宾馆陶氏夫妇的房间,陶氏夫妇,吴放歌和珍珍,四个人八只眼睛相视对望了半天,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开口的。最后还是陶夫人试探地问女儿:“珍珍,现在小吴也来了,你就说句实话吧,到底是不是他?”

    珍珍低着头,咬着嘴唇,只是摇头。

    “那是谁?”陶夫人又说:“我跟你爸爸已经商量好了,你说出他来,我们绝不难为他,已经都这样了……”说着又擦起了眼泪。

    珍珍也哭了,说:“我不说,我不喜欢他。”

    陶玉书和吴放歌相互看了一眼,陶玉书略带歉意地对吴放歌说:“看来确实不是你,不过……”他又转向珍珍说:“我们这次去小前指和小吴谈过了,他很喜欢你,愿意承担起对你的责任。”

    珍珍一听猛一抬头,大家都看见了她眼睛一亮,然后又低下了,依旧不说话。

    陶玉书忽然笑了起来:“那就这样吧,我也难得休次假,就这这个机会,大家就在昆明玩几天吧,我和你妈就四处看看老战友,你们年轻人就四处走走,明天我去借个照相机你们带上。只是珍珍的身体不好,不要做过于激烈的运动,呵呵。今天大家都累了,就先回房休息吧。”

    “等一下!”珍珍忽然开口说话了,可当大家都等着她说下文的时候,又没了声音,陶玉书只得开口说:“珍珍,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珍珍看了一眼吴放歌,然后说:“这件事真的和放歌没关系,你们就放过他吧,我自己闯的祸自己负责。”

    陶夫人心疼地说:“珍珍,你胡说什么呢,小吴他,他不在乎……”

    珍珍说:“人家凭什么不在乎?一开始就把人家关禁闭,你们又去了两天,天知道怎么对人家的。”

    陶玉书说:“珍珍别不懂事,大家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珍珍一指吴放歌“那他怎么办?还没结婚就先戴顶绿帽子?”

    “你!”陶玉书的火气终于爆了出来“你有时间多想想自己的事吧!”说着,扬起手欲打,被陶夫人一把抱住说:“不行,你别打她,她有身子!”

    陶玉:“还不都是你平时惯的!弄的现在不好收场!”

    陶夫人也不和他争,只对珍珍喊道:“不懂事的东西,你还不快走!”

    珍珍还在那里**,被吴放歌一把揽住,低声说:“走吧。”半拖半拽地弄出了门。

    一出门,珍珍就忍不住嚎啕大哭,哭的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吴放歌只得请楼层管理员拿钥匙给珍珍房间开了门,然后把珍珍弄了进去。

    见珍珍还是哭个不停,吴放歌就让她坐在床上,然后说:“我去拧把毛巾来。”正要走却被珍珍一把抱住说:“你别走。”

    吴放歌柔声说:“看你哭的跟个花脸猫似的,我去拧毛巾。”

    珍珍哭着说:“你别走,我喜欢你。”

    吴放歌不动了。

    珍珍又说:“我知道我不配喜欢你,可我就是喜欢你,可我还是连累你了,这下你亏大了,我对不起你。”

    吴放歌伸手拖过椅子坐下说:“珍珍,你是个好姑娘,而且我也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要伤害谁,可是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不是你想怎么着就一定能怎么着的。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只要你说出那个人是谁就行了。”

    “不行。”珍珍说“说出来,我就得嫁给他了,可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吴放歌听到这里,心里也着实的气恼,心说:你不喜欢他怎么又让他弄大了肚子?现在倒惹得我一身麻烦。

    珍珍好像看出了吴放歌的心思,说:“我当时真的是一时糊涂,稀里糊涂的就被占了便宜,之后第四天,你就来了,我后悔死了。可是我又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可是就那一次!就一次呀!我真恨自己!”说着珍珍狠狠打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又想用指甲抓脸,被吴放歌一把抓住了说:“别这样珍珍,别这样。”

    “天呐,我该怎么办呐,一失足成千古恨呐。”珍珍哭着,一头扎进了吴放歌的怀里。

    唉……要是再有一颗后悔药就好了。吴放歌心里想着。

    经过了头一晚的一番折腾,第二天珍珍的状况不太好,因此大家哪里也不能去,于副主任等人完成了任务要回去了,吴放歌送到了大门口。临别前,于副主任特地说:“小吴啊,不管咋样,珍珍的人品和家世都是不错的,那些什么要去第一线哨所的气话就别说了,好好把握机会吧。”

    刘干事却一直到分手也什么都没说,但是吴放歌知道,这个人心里可又一笔账呢。

    卫艳则酸兮兮地笑着说:“实在不行,假戏真唱也是可以的哦。”看那架势,非常想狠狠的掐他一把,只是人多眼杂,一直没找到机会。

    送走了于副主任等人,吴放歌又去看望了一下珍珍,珍珍有些低烧,原本孕期的女人就忌讳情绪波动,这又哭又闹的实在不好。陶夫人见吴放歌来了,又把她带出房间叮嘱了一番,吴放歌在一世也算伺候过孕妇,因此被陶夫人一点就通,让陶夫人很欣慰,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倒是陶玉书在午饭的时候对他说:“小吴啊,昨天之前我还半信半疑,但是现在……是真的冤枉你了,你要是实在不方便,就回去吧,珍珍我们带回去调养就好了。”

    吴放歌笑着说:“陶叔叔,阿姨。我既然答应了这事,自然就不能半途而废,而且现在这件事,已经不完全是你们的事了,我已经被卷进来了,要脱身,就得了结这件事才行了。”

    陶夫人歉意地说:“小吴啊,要不你也就跟我们回去吧,只要你待珍珍好点,我们拿你当亲儿子看。听说你已经是期服役了,让你陶叔叔去说说,提前办个退伍手续也是可以的嘛。”

    吴放歌见现在谈话的气氛融洽多了,也就半开玩笑地说:“我看这样吧,要是那个人真不出现,你们又不嫌弃我,我就真的假戏真唱也没有关系,说实话,我对珍珍还是有几分喜欢的。”一番话,把陶夫人说的笑逐颜开。陶玉书却没有,男人都是理性动物。

    下午的时候,珍珍的精神好了不少,烧也退了,吴放歌在床边给她讲些笑话听,毕竟多了二十多年的生活经历,很多笑话此时还未问世,由吴放歌讲出来,连一脸严肃的陶玉书也忍不住笑了几次。如此,到了晚饭后,珍珍已经恢复了大半,看来明天就能全部康复了。可吴放歌自己心里的心事却无人能够排解。卫艳、6昊,何建他们都不在,现在真有点孤立无助的感觉了。

    孤独的感觉让人烦躁,虽然早早的就睡下了,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折腾到半夜一点多钟,实在受不了了吴放歌干脆穿衣下床,下了楼,在长城宾馆的小广场上做了一会夜游神,最后又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条长椅上。可才坐下,就一个身材苗条的时髦女郎也夜游神一般地从宾馆里走了出来。

    吴放歌暗笑:看来在这个世界上又烦恼的人不止我一个呀。正想着,却看见那女郎居然朝自己径直走了过来。吴放歌扭头一看,自己旁边虽有空位,可整个广场也不只这一条长椅啊,老天这个女人不会就是‘那种’女人吧……这个年代的昆明,可已经很开放了。不行不行,红颜祸水还是还是避一避的好,这段时间可以说就倒霉在女人身上了。于是他站起来就要走,却听那时髦女郎在后面喊:“嗨,当兵的,你怎么不等我?”

    女郎声音清脆诱惑,和某个很优秀的配音演员很相像,更有意思的是,她这句话又和若干年前风靡一时的一部电影《叶塞尼亚》里的台词暗合。也是一时兴起,吴放歌回头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说:“我都等了你三天了。”当然也是台词

    那女郎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明白过来,咯咯笑着继续说:“呵呵呵,我没跟你说我要来。那现在,你去哪?”看来对台词是会上瘾的。

    于是吴放歌继续做戏下去,学着电影里难主人公奥斯瓦尔多的语气说:“我想到你们那去,去找你。非要让你……”

    女郎说:“怎么?哦,瞧你呀,你要是这么板着脸去,连怀抱的孩子也要吓跑了,哈哈哈。”

    “你就是喜欢捉弄人对不对?我可是不喜欢人家取笑我,我现在要教训教训你。”吴放歌说着凶巴巴的上前两步,做出一副要强吻的样子,不过也只做了一半。

    时髦女郎好像一点也不怕吴放歌假戏真做,居然仰头闭目的等了几秒钟,然后笑着问:“看你表演的挺投入,怎么不继续了?”

    吴放歌挠头说:“电影里的主角继续之后后脑勺就挨了一砖头,我不是主角,估计会更惨。”

    “哦?”女郎笑着“能惨到什么地步?”

    吴放歌说:“轻则挨一耳光,重则通报我们领导。”

    女郎又咯咯地笑着说:“未必未必,被强吻有时会有一种另类的快=感,特别是被一个英武帅哥强吻。”

    吴放歌心道:“这女人也确实意识前了,说不定还喜欢逆推呢。”脸上却笑着说:“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着又要走。

    女郎紧追两步招手说:“哎哎,等等。”

    吴放歌停下问:“还有什么事?”

    女郎说:“虽然我们俩萍水相逢的,可是感觉和你挺投缘的,留个名字吧,我叫郑雪雯。”她说这,大方地伸出手来。

    既然人家都那么大方了,自己当然不能露怯。他也伸出手去和那女郎握了握,那女人的手软滑温热,握着挺舒服的。

    “吴放歌。”他自我介绍着“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现在真的要走了,再见。”

    “再见。”女郎说着,随后两人就分手了。

    “吴放歌?”看着吴放歌一步步走远,女郎自言自语道:“这名字怎么这么熟?”随后一个激灵!“哎呀,想起来了。”忙追上去,边追边喊道:“喂,你等等,我就是来找你的,你等等,你等等啊。”可吴放歌脚快,一拐弯就不见了人影。

第二十八章 昆明游

    其实吴放歌听见了那郑雪雯在后面喊他,故意躲了而已,红颜祸水还是越少越好啊。第二天早晨吴放歌起床,伸着懒腰往窗外一看,正好看到楼下昨晚的那个郑雪雯被一辆军车接走了,牌照是前指的,又想起刘干事在通知他给他报二等功的时候,说还有作家采访。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她了。

    “我现在确实不方便被参访啊……”吴放歌自然自语地说完,开始洗漱,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珍珍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早餐也是到楼下餐厅吃的,当然了陶夫人一直旁边伺候着。

    在早餐桌上陶玉书笑着问吴放歌:“小吴啊,这几天怎么打算啊。”

    吴放歌也笑着回答说:“四处走走呗!不满你们说,我当了差不多四年兵,这还是第一次来昆明哩。”

    陶玉书说:“那好啊,等会儿我去借个车,咱们好好放松放松。”

    陶夫人有些担心地说:“珍珍还没好呢。”

    “这个嘛……”陶玉书有些犹豫不定了。

    吴放歌马上接上说:“珍珍身体不好,那今天就算了吧,反正来日方长,又不在这一天两天的,在房间看看电视也不错。我呀,也实在难得轻松几天。”

    见吴放歌这样懂事,陶夫人暗自欢喜。这就是做母亲的和做父亲的区别了。刚开始的时候,陶夫人看吴放歌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可现在的态度却渐渐升温了,不像陶玉书,虽然口气有所缓和,但依旧不温不火,十分的理性。

    珍珍小心翼翼地看了吴放歌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这似乎给了她勇气,她放下筷子说:“嗯,我想出去。”

    陶夫人嗔怪说:“珍珍……”

    “我要去!”珍珍说。

    要不怎么说女人有时候是不讲道理的呢?只说要或者不要,理由什么的,从来不讲。

    陶玉书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吴放歌,吴放歌立刻会意,说:“要不咱们今天走近点儿?就去翠湖看看海鸥吧。”

    陶玉书‘嗯’了一声,表示同意,然后与其是对珍珍说,不如是对陶夫人说:“出去走走也好,天天躲在房间里哭,好人也给哭坏了。”

    陶夫人见自己一下成了少数派,虽然心疼女儿,可也只得答应。

    饭后陶玉书果然连小车带司机一起借了来,还外带一架照相机。‘一家人’就出了。

    昆明翠湖公园的海鸥和长联是昆明的著名风景点……(略,找资料)

    ‘一家人’凭栏眺望湖景,又拿手里的面包饼干一类的食物,投喂海鸥还水里的游鱼,正兴起时,陶夫人忽然捅了捅吴放歌,然后朝珍珍那边努努嘴,吴放歌侧目一看,原来珍珍投喂海鸥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少女微笑。

    “呼吸点新鲜空气果然有好处啊。”吴放歌暗道。

    就在这时,忽然陶玉书说:“太不像话了!”

    众人诧异,齐齐望向陶玉书,只见陶玉书指着前方说:“你们看。”

    吴放歌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原来是几个游客拿着穿了鱼钩的鱼线,正叹着身子在翠湖里钓鱼。这翠湖里的鱼常年被游客喂养,根本不怕人,因此上钩率相当的高。

    “怎么就没人管!有关部门都干什么去了!”陶玉书生气地说。

    陶夫人一旁劝道:“老陶,算了算了,这又不是你的一亩三分地……”

    陶玉书固执地说:“不行,这事儿得有人管。”他说着,迈步就要去,吴放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说:“陶叔叔,谁说人家没人管呐,你看那儿。”

    陶玉书定睛一看,在就那几个钓鱼游客不远处不引人注目的一个拐角,伸出一个长长的摄像头来,周围还有几个工作人员。

    “那多半是电视台的。”

    “唔……”陶玉书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说话间,那几个电视台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一个美女拿着话筒在前面,就要找一个钓鱼的采访,后面摄像机紧跟着。那几个钓鱼的哪里敢接招?个个掩着脸夺路而逃,更没有一个敢接话的。然后那个话筒美女就站在摄像机前做播报。由于距离远,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另外还有个皮肤稍黑的美女站在摄像机旁,看样子是做策划的。

    吴放歌没看到这两人还好,一看见,顿时眼睛一亮,说了声“陶叔叔,你们等等我。”说着跑的跟飞一样,朝着电视台的那几个人就去了。等他赶到,那几个电视台的人已经忙完了手中的活儿,正准备去下一个场,却被吴放歌截住。只见他和那两个美女有说有笑,指手画脚,最后干脆把军装脱了,然后背对那两个美女弯下腰。那两个美女倒也大方,拿出笔来,就在他的白衬衣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字。然后吴放歌又穿上衬衣,又是握手又是笑的,和那一行人告别,满心欢喜地往回走。

    “搞什么名堂。”陶玉书嘟囔说。

    “那是夏冰和王娟,很出名的电视节目主持人。”珍珍说:“好多当兵的都喜欢他们,那个夏冰好像以前也当过兵,就在三总站。”

    陶夫人不满意地说:“搞什么嘛,丢下我们就跑。”

    正说着,吴放歌兴致勃勃地跑了回来,对珍珍说:“这么没想到啊,有些事儿,看起来遥不可及,可说来他也就来了。”

    珍珍也高兴地说:“你要着她们的签名了?”

    “要着了要着了,我还帮你要了一个呢。”吴放歌说。

    珍珍撇嘴说:“你们男兵才喜欢夏冰和王娟,我喜欢陈汝佳,他的‘黄昏放牛’唱的可好了。

    陶玉书这时插嘴说:“你们年轻人呐,就喜欢认明星当偶像。他们还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只是从事的职业不同而已。”

    陶玉书这么说,吴放歌是完全能理解的,大凡明星,觉少有嫁入百姓家的,却和官员联姻的很多,甚至有沦为玩物的,因此寻常追星族总觉得明星很了不起,但是掌握了一定权力的人却完全没把他们当回事。果然,陶玉书又说:“小吴啊,你要是真喜欢她俩,我说不定可以想想办法,让你们见个面,吃吃饭什么的。”

    他一说这话,陶夫人不敢,埋怨道:“老陶,你瞎说什么呢。”

    陶玉书也自知失言,但立刻辩解道:“年轻人嘛,正常交往又有什么。”

    吴放歌见状忙插到中间说:“见面就不用了,签名我也拿到了,其实明星啊,只有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最美的。”

    陶玉书见吴放歌都这么说了,也干脆笑了几声,算是把这件事敷衍过去了。

    随后,他们又去看了长联。吴放歌虽说不上学贯中西博古通今,但毕竟多看了二十多年的杂书,上了几年的互联网,因此杂七杂八的知识倒也知道不少,有关这副长联的来历到也记得个七七八八,于是就一边看,一边给珍珍讲解。珍珍是一直比较喜欢听他讲故事啥的,因此停的津津有味。陶夫人看了,便拉了陶玉书一把,让他走慢一些,好多给那对年轻人多些时间与空间。

    陶玉书看到吴放歌和珍珍看上去很亲密,开始居然欣慰了一下,但随即一想这不过是在做局,心情一下子就又不好了,所以也不管陶夫人怎么拉扯,还是凑进了那两人之间。

    “这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瑰宝啊。”看着长联,陶玉。

    “是瑰宝,可也是毒瘤。”吴放歌提出的观点很另类。

    “毒瘤?”陶玉书笑着问“怎么毒瘤了?你说说看。”

    吴放歌看了珍珍一眼,珍珍也正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于是放声说:“陶叔叔,这长联确实是举世无双的宝物,可是我们多年以来都在这么把玩文字,把无数的智慧都费在这里头了,却把洋人的东西和民间的明家斥之为奇技淫巧,却不知我们弄的这些东西才是奇技淫巧,到最后人家洋枪洋炮打进来的时候,别说这一个长联,就是一万个,十万个也是挡不住的。”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也有点偏激了,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博大精深……”陶玉书正说着,珍珍忽然干呕了一声,立刻捂了嘴,冲到木栏杆前呕吐了起来。

    陶夫人连忙上前伺候着,并说:“别聊了,咱们走吧,这里空气不好。”

    确实空气不好。

    按理说这湖光山色之间应该空气清新才对,可是翠湖水面此时已经长满了水葫芦,一层叠一层的,最上面的刚刚生机勃,下面的却已经腐烂了,此时又已近中午,太阳当空这么一晒,**、潮湿、闷热的空气迎面袭来,连正常人都觉得不太舒服,更不要说珍珍了。

    “这是怎么搞的嘛。”陶玉书正和吴放歌聊到兴头上,被这么诧了一下,也说不清是在责怪谁了。

    (注:两大美女夏冰和王娟不在本书的yy范围之内,因为她俩在现实中确有其人,是当时很出名的地方台节目主持人,也确实是很多军人的偶像兼梦中情人。一是舍不得亵渎,二是怕打官司呀,呵呵。同样的,陈汝佳也是现实中的歌手,曾拿过一届青歌赛的冠军,和他同时出名的还有魏宏和杭天琪。)

第二十九章 外来生物入侵

    在附近找了家冷饮店。珍珍喝了一些水,状态好了很多,说:“怎么回事哦,味道太难闻了,那叶子下面水都是黑的,恶心死了。”

    陶夫人看来不懂这些,只是说:“哎呀,就在远处多看看绿色的东西也好。”

    陶玉书笑着说:“我看小吴知识面挺宽的,就让他给解释解释吧。”

    吴放歌谦虚地说:“在两位长辈面前我哪里敢夸夸其谈呐。”

    陶夫人说:“小吴啊,你就说说吧,我记得我小时候一到公园,空气新鲜的不得了,现在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吴放歌知道再装谦虚是不行的了,于是说:“这个啊,是因为外来生物入侵。”

    “外星人?”珍珍插了一句嘴。

    吴放歌笑道:“和外星人没关系,是外来生物,就是不是咱们这儿土生土长的东西。”

    陶玉书说:“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东西,你就你知道的在细说说。”

    吴放歌侃侃而谈:“生物界是有一个生物链的,他们彼此制约数量,最终达到环境的和谐。但是生物链是有一定地域性的。出于种种原因,一些物种迁徙到了另外一个环境,那里没有能克制它的天敌,因此就疯狂的繁衍,掠夺当地生物的生存条件,最终成为环境公害。”

    珍珍问:“我看那水葫芦很多啊……又怎么是外来的呢?”

    吴放歌说:“判定一个物种是否是外来的,和数量多寡没有关系。这水葫芦是当年大力开展养猪活动的时候,为了代替精饲料从外面引进的,当时叫三水,有水葫芦、水浮莲还有一种水什么忘了,反正一共三种。这几种水生植物的特性就是繁殖快。可惜呀,如意算盘打不得。这些东西拿来当猪饲料,猪根本不喜欢吃,而且营养价值极低,猪吃了光掉膘,更糟糕的是,咱们这儿没有三水的天敌,所以这三水就不断的繁殖不断的繁殖,生命力又强悍,不容易弄死,现在就成了公害了。”

    听吴放歌说完,陶玉:“你懂这么多,干脆退伍后到我们那儿林业局或者农业局去上班儿吧。”

    珍珍一听,眼睛顿时一亮,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吴放歌。吴放歌笑道:“陶叔叔你别挖苦我了,我这点知识喝茶聊天的时候还够,那么专业的部门我哪里干的下来?”

    陶玉书说:“哎,你这话就说的没出息了,我看出来了,你人很聪明,应该也很好学,人年轻,不懂的可以学嘛。”

    吴放歌一听,这话算是地到嘴边上了,就说:“能有机会学习当然是最好了,当年我考大学填志愿的时候,我爸妈希望我上一流大学,支援上一次填了北大清华和复旦,结果当然是全军覆没,然后又让我复读,我就试探着说,下次填志愿的时候能不能填个二三流大学啊,结果被骂了一顿,我一气之下就报名参军了。”

    陶玉书正想说什么,珍珍抢着说:“当兵也挺好啊,当出一个二等功来。”

    吴放歌笑着说:“别提那个了,八字还没一撇儿呢。”

    陶玉书笑了笑,把刚才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休息了一会儿,珍珍恢复了精神,大家找了饭店吃饭。饭后,陶玉书说穿着军装玩的时候不方便,让陶夫人和珍珍去帮吴放歌挑套衣服,又驱车到了青年路,才到路口,里面就人山人海的开不进去了,大家只得下车,只留下一个司机看车,然后‘一家四口人’,步行进去买东西。

    女人都爱逛街,且与年龄无关,陶玉书虽然是男人,只是身居高位,很少想平民这般的逛街购物,居然也兴致勃勃,只苦了吴放歌,因为购物的主角是他,从街头逛到街尾,又从街尾逛到街头,如果不是陶夫人怕累着了珍珍,恐怕还结束不了,不过再回到车上时,吴放歌除了人还是旧的,早已里外一新了。结果陶夫人还不满意,又把吴放歌弄进理店收拾了一番,再出现在珍珍面前时,俨然是一位英武小生。陶玉书无意看到珍珍看吴放歌的眼神,暗叹道:还是养儿子省心呐。

    下午,大家游兴未尽,又去了圆通山动物园,晚上又在文化宫广场看人跳舞打拳,临睡前又把情况通过电话和刘干事汇报了,日后每天都有电话联系,相互通报消息。不过刘干事说:虽然锁定了几个嫌疑人,但是都还不能确定。吴放歌也只得说:是时候自然会出来的,如果实在不出来,那也是命数。

    第二天往后,又依次去了西山龙门、金殿、植物园等地方。特别是去植物园的时候,吴放歌也很高兴。相传昆明植物园有一种神秘果,不怎么好吃,但是一旦吃过了神秘果,再吃其他水果,无论酸甜就都变成甜的了。吴放歌前世对此只是耳闻,一直没时间去领略一下,这一次到还了这个愿,也算是一次意外的收获了。珍珍的精神面貌渐渐的越来越好,陶夫人与陶玉书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如此玩了三四天,把昆明附近的景点都玩的差不多了,还照了不少的照片,陶玉书都叫人去加快洗了,拿回照片后,大家又开心地传阅了一番。

    晚上的时候,吴放歌来到陶氏夫妇的房间辞行说:“是时候差不多我该回去一趟了。”

    陶氏夫妇这几天玩的太高兴,几乎把这事儿忘了,被吴放歌这么一提,不由自主的心就往下一沉,陶玉书说:“哎呀,时间过得真快啊。”

    陶夫人说:“要么再玩两天吧。”

    吴放歌笑道:“我其实没什么,只是于副主任和刘干事他们,现在还在为这事儿忙和呢,我是没有权力假戏真唱的。”说到这儿,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不妥,却又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词,只好任由它过去。

    吴放歌离开房间后,这老两口长吁短叹,特别是陶夫人,对陶玉书说:“要么老陶,咱们明天就带珍珍和小吴回去算了,你工作也忙,这次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

    陶玉书毕竟是男人,讲究理性,他缓缓地说:“玉蟾呐,不是自己的不要强求,你没听他刚才说的吗?不想假戏真唱。”

    陶夫人说:“我看他不是假的,他挺喜欢珍珍的。”

    陶玉书问:“你这话时怎么说的?”

    陶夫人说:“最早在青年路买东西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儿人多,小吴总是护着珍珍,这几天四处玩,几乎全是小吴在照顾她。”

    陶玉:“玉蟾,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做戏?怎么不是为了讨好我们?”

    陶夫人有点生气地说:“那可不一样,我和你做了这么久夫妻,别的本事没有,看人是没问题的,你身边那些人,不是献媚就是敬畏,没一个真心的,可小吴不一样,他要是做戏的话,总会暗地里查看咱们的表情神色的,小吴没有,他是那么的自然,如果是做戏的话,那也太专业了。”

    陶玉书长叹一声,把身体深陷入沙里,眼睛看着天花板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啊。”

    陶夫人脸微微一热,然后没好气的说:“啥丈母娘啊,又不是真的。”言语之间,颇多遗憾的样子。

    “唉……”老两口一起叹气。

    第二天一早吴放歌要走,珍珍拉着不放,还撒娇,最后还是陶玉书夫妇忍着不愿意,好歹劝开了。毕竟珍珍也知道吴放歌身为军人,有命令就得执行,这点道理她是懂的,撒娇不过是出于本性。

    这次吴放歌回小前指,没穿军装,穿着陶夫人给他买的夹克衫,还带回了不少糖果和照片,于副主任还陪着吃了饭。然后小前指就传开了:朝廷有人好做官,吴放歌这次是回来办提前退伍手续的,和珍珍很快就会结婚,然后回去就参加工作,几乎立刻就能转干。政治处急火火的出来辟谣,当然是没有用。有些士兵对这种**裸的走后门行为非常不满,说:“这不是破坏国家的兵役政策嘛……立刻就又有人出来解释说:“人家吴放歌原本就是期服役,又真刀真枪和越南人干过两仗,早几个月回家也没什么嘛。

    就在吴放歌衣锦荣归四处溜达炫耀的时候,卫艳从卫生所探出头来,笑着喊道:“吴放歌!你小子回来也不回来通报一声!”

    吴放歌赶紧跑过去赔笑道歉,糖。

    卫艳一把打落他的手说:“去去去,谁稀罕吃你糖,你给我过来!”说着拉着吴放歌就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治疗室,也不管卫生所里有人看见了嗤嗤的笑。

    进了房里,先不说话,手背上先掐了一把,然后才骂道:“好小子,够投入的啊,真想假戏真唱?”

    吴放歌哎哟哎呦叫唤着说:“不啊,都是计划,按计划啊。”跳着逃了出来。那里面可不敢待久了,二十几年的人生经验可不是假的,好多东西都是看的出来的。

    招摇了一天,吴放歌连夜返回昆明,见了陶玉书说:“差不多了,如果这两三天没消息,我就算是失败了,到时候任由你处置。”

    陶玉书说:“啥处置啊,你是个好孩子,你玉蟾阿姨还说要带你一起回去呢。”

    吴放歌笑着说:“还是等这件事有了结果再说具体的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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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书友群:30671837 十三的拙作《追赃特勤队》已经上传,请各位新老读者朋友继续支持十三。 《追赃特勤队》是国内首部追返外逃国有资金的都市惊险小说,情节跌宕起伏,画质感浓烈,美剧大片式的结构,开创网文格式新纪元!(呵呵,吹牛一下下)一路高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路高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路高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