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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睡成神仙     截教小徒txt下载     截教小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面壁千年

    李基站在玉虚大殿之上,山风鼓荡,透过大殿门口穿堂而过,刮得李基一身青色长衫猎猎生响,长乱舞飞扬,李基不管不顾,脸色如万年深湖,波澜不起,只定定看着坐在殿上的几位圣人。

    看着一张张面容,李基忽然有阵恍惚,疑真疑幻,光影波荡,看久了让人意识都有些恍惚,眼光渐渐迷离,而不知身在何处,好似重生在洪荒之上的几千万年的时光都宛如一场大梦,随时都会醒来一般。

    李基忽然有些恍然,原来自己一直没有把自己融入到这个传奇的时代,纵是生死关头,也只以为是场游戏,似乎醒来便可以从头来过。那些只在传说中存在的人物,不论与自己是敌是友,有恩还是有仇,都未曾如现在一般深刻在意。

    携带的那些后世的想法,对于任何人的偏见,渐渐都被潜移默化的被新的的想法替代。就如正在闭目而坐的准提道人一般,李基目光游离,看着他略带疾苦的脸色,只觉那些关于厚黑的腹诽俱都是些笑话,那些自己初来时带的偏见也都烟消云散。

    只有在洪荒之上存在生活过,才晓得原来每个传奇中的大圣大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深刻。能够成就混元的圣人,又怎会一味的坚持,那些为山门大兴而坐的奔波,其中的苦恼,外人怎生得知。镇元子,孔宣,冥河,鲲鹏,陨落的东皇太一,十二祖巫,这些人的面孔似放电影一般从脑海中略过,李基都有些重新认识的感觉。先前那股被阐教众人勾起的杀机,恶念,都随着这片刻的明悟了然而出。

    身上光华一展,混沌钟从顶上飞出。如炼烧生铁一般,不断的拉伸扭曲,时而变化**的模样,时而返本还源依旧是口大钟,时而是一大团模糊地混沌,只是不论如何,总有钟声传出,或是急促紧迫,或是悠扬清脆。如此反复,不知多久之后,光华收敛,如长鲸吸水一般聚集围拢,只剩一个长身而立的少年,模样仍旧是先前化作第二元神时一般。只是多了几分稳重。

    白衣如飞,混沌钟修成的化身朝上一拜,“弟子见过师尊,诸位师伯,圣人。”随即向李基一笑作揖,“道友有礼。”

    李基刚刚澄澈明悟,借机斩出恶念。随即回过神来,一笑还礼,“道友如何称呼?”

    化身大笑不绝,狂傲不羁。“你为李基,我也为李基。”

    李基稍稍愣神,随即展颜,“原是如此。”

    恶念化身白衣鼓舞,光浪如潮崩爆,化作一线流光没进李基泥丸宫内,恶念既斩。李基道行更见精进。浑身上下散着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虽仍旧远远比不得诸大圣人。却将一众二代弟子看地目瞪口呆,未料这等关头李基竟能又有突破,以混沌钟斩出化身。

    上方通天教主满面微笑,显得得意非凡。纵观三界,唯有冥河老祖,镇元子这等与诸位圣人同时而生的积年老怪斩出了善恶两念,一个为一方教祖,一个为地仙之祖,都是名声冠绝洪荒,其他无论是道佛两门,还是其他曾在紫霄宫听道的老一辈人物,即便是号称亿万妖师的鲲鹏都未曾如此,如今李基率先带头,怎不令通天骄傲。

    一旁的元始虽则不悦,却未曾显露出来,依旧是面如古井,好不动色,反倒是老子跟女娲面带微笑,点头颔许。

    老子见诸事安静,便自昂声说道,“此事究竟,我等都已知晓。虽然阐教中弟子无事生非在先,到底李基出手太重,广成子肉身崩溃不说,萧云子更是身形俱灭,也是这萧云子恃强而行,不识天时,广成子为大教弟子,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出手伤人。李基不知上天好生之德,肆意妄为。前两人既已受罚,便罚李基在通天师弟岛上面壁千年,不得外出。”

    如此结论,委实有些出乎众人意料,元始天尊才要说话,就看见老子看过来的眼光,满含严厉,知道老子心中所想,毕竟纵观全局,这也是最好的法子,自己纵然不满,也不得不赞叹李基天分。

    扫了两眼接引道人跟准提道人身后的药师佛跟弥勒佛,自己道门之下确实还没有人能出其右,燃灯道人虽然不错,到底不是自己教导出来的弟子,身份有些尴尬,也只有李基还能撑撑场面,便自罢休。

    见元始无话,准提道人虽然有些可惜,但到底是圣人身份,心底略略可惜几句便自无它,无当圣母却有些喜出望外,眉梢之间尽是笑意。反倒是李基,似是都在意料之中。

    老子话,自然无事。只是这昆仑论道大会却就此戛然而止,各回各府。西方地依旧回西方,女娲带起金羽仙子回了娲皇宫,临行前金羽仙子与无当圣母依依惜别,并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基,随后便随女娲回宫去了。

    通天教主命童子牵过奎牛,依旧是云雾缭绕,祥光氤氲,带着无当圣母跟李基回金鳌岛去了,此次昆仑之行,却是占了大便宜。

    老子也是身跨青牛,返身回了玄都天。如此几日,李基却也无隙来见青牛,也就作罢。昆仑争斗之事,青牛也有所闻,虽未亲见,却也知晓大概。

    待众人散去,元始天尊拂袖回了后殿,剩下众弟子面面相觑。广成子如常人大小的元神依旧飘荡,却是显得甚为凄惨,萧云子死便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广成子失了肉身,倒也无甚大碍。

    了道修仙之人,到了广成子这般境界,元神早已凝炼无比,肉身皮囊,不过是外物,辛苦打熬,其实也无甚大用,至多如广成子一般多了一道保命的手段,辛苦百年又能修回一具肉身了。

    不说广成子自去重新寻获肉身,元始天尊觉得面皮有失,自不会再来相助,广成子郁郁寡欢,只得自力更生,从头来过。

    而李基一行回到金鳌岛,自有门下弟子前来迎接,见了回转的通天,行礼已毕,又一路九曲八转,进了碧游宫。

    略略吩咐门下好生修炼,最后通天才含笑说道,“李基,既然你大师伯要罚你面壁千年,总要执行。你便往金鳌岛后山紫芝崖上,精心修持,莫要理会外事,如此千年,才得自由。汝可明白了?”

    李基颔称是,“弟子明白,多谢师尊。”

    紫芝崖位于金鳌岛后山,临海的危岩怪石伸出形成地一块突起,有几十里大小,常年海风吹拂,空气湿润。

    李基信步上崖,在山崖下挥别几位师兄师姐,便独自一人沿路爬了上来。

    一路上猿啸鸟啼不绝,奇花瑶草盛放长春,古松柏杨巨木连天,枝繁叶茂,经由阳光透射下来,一片荫凉。草木幽寂,天地清和,祥光焕彩,石散烟霞。

    见得一路上修竹留云,乔松带雨,流水潺潺,转而从千丈绝壁上倾泻而下,山鸣谷应,轰隆不绝却更显幽静,李基不由暗叹,“这哪里是惩罚面壁思过,若不是时日如此之长,简直就是游山玩水了。”

    金鳌岛虽然是截教山门之所在,其钟灵秀丽之奇绝,即便是比之昆仑山都不遑多让,而李基身为截教最为出色的弟子,却是没怎么仔细观赏过这等仙山福地,此刻终于无事,安定下心神来细细浏览,只觉神清气爽,丝毫没有被罚禁闭的不快。

    见识了沿路幽静清爽的风景,不一会儿就到了山顶上的崖际,举目远眺,海水汪洋恣肆,惊涛卷浪,层层叠涌。鲸鱼浮头,头上水柱冲起几丈来高,此起彼伏,宛如无数喷泉。海风呼啸,成群的大鱼不时跳跃出海面,在翻滚的波涛中显得生机勃勃。

    上望天空,碧色如洗,沙鸥翔集,偶有白云漂浮而过,更显悠闲自适,顺着海面望去,在极远处海天相接,连成一线,仿似无边无际,令李基不由生出海阔天空之感,深自感叹自然造化之神奇广大。

    观沧海之雄壮,李基心胸为之开阔,不由仰天一阵长啸,裂石穿云,激荡不息。过了好一阵时光,李基才顿住啸声,转而大笑,朗朗不绝,惊得飞鸟走兽四散奔逃,寂静幽丽地紫芝崖一阵尘烟喧嚣,

    大笑过后,李基只觉天地广阔,心胸舒畅,四下扫目而视,在紫芝崖上寻了一处洞**,虽不甚大,却也宽敞,有几丈方圆大小,颇可容身。李基鼓动玄光,将洞内的灰尘杂物清扫一气,登时焕然一新,与先前乱糟糟的模样大不相同。

    轻声一笑过后,取了一蒲团,罗列在地上,李基盘膝座下,闭目内视,径自神游入定去了。

第一百零七章 道心幽幽

    李基被罚面壁千年不得外出,正好趁此机会了解了一个心结。却是眼见封神之劫越来越近,李基仍旧是束手无策,与其每日忙忙碌碌不知所谓,倒不如现今被罚,既然不得自由,也就不得做任何动作。两既然是同一结果,自然是后被动的来的容易接受,这大概是所有人的共性了。

    不说李基被罚面壁,却说大禹自得了九鼎之后,民生更见安乐,恩威并济,八方诸侯无不慑服,咸来朝贺,人族之兴隆鼎盛,自此达到一个顶峰。

    大禹在位仅仅十五年便自仙去,依尧舜之禅让,临终将人族共主之位传于伯益。俗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也不知大禹的儿子启集继承了大禹的哪些优点,或是登临九州霸绝天下的豪气,总之是与当时朝中大臣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凭借铁血手段夺了伯益的权位。

    而伯益乃是东南九夷部落的头领,平白被夺去了人族之主的位子,自然心生不忿,也是一代不如一代,此时的伯益却没有当年尧舜禹禅让时的气度风范,一恼之下起兵讨伐伯益。但到底是天朝上国民风物阜,兵戈尖厉,不过多时,九夷战败,伯益被杀,启终于坐稳了位子。

    待启将朝政安稳后,直接建国立朝,国号为夏,从此禅让的传统湮没在历史尘埃中,由世袭代替,公天下也变为一家之天下,但不论如何,总是历史的一大进步。

    夏启死后,他的五个儿子为国君之位展开剧烈争夺,大抵世袭之风才开,毕竟不完美,才有这五子乱政之事,而即便是沿袭千代之后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最终太康一举夺权。却深感权位来之不易,一味的骄奢淫逸,放纵恣肆。

    有东南九夷不忿战败,伯益的后代起兵。号有穷,夺取了夏朝的统治,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太康失国”了。再经历三代奋斗,到少康时,才将有穷驱逐,重新登上九州大地君主地位置,又领一时风骚,便是“少康中兴”了。

    经历“太康失国”到“少康中兴”,以后的历代夏朝国君都致力于跟九夷搞好关系。或是武力慑服,或是联姻通婚,无所不用其极,总算安安稳稳走过四百多年的时光。

    直到最后夏桀即位,夏桀其人虽然有智有勇,却残暴成性。杀人成性,加上酗酒好色,劳民伤财,残害百姓,筑倾宫,饰瑶台,挥霍无度。东边的商部落在其领商汤地率领下。看到伐桀的时机已经成熟,乃以天命为号召,说有夏多罪,天命殛之。要求大家奋力进攻,以执行上天的意志。鸣条之战,商汤的军队战胜夏桀的军队,桀出逃后死于南巢,夏王朝从此灭亡。

    历十四世十七王,存在了大约五百年时间的大夏王朝,在风雨飘摇中终于被更加兴盛的商朝代替。而其镇国九鼎也随之散落各方。不知下落了。

    后世中某位哲学家曾说过,不论何种东西。从其出生到灭亡,都有一个或是漫长或是短暂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这种存在总是自地调节自身以适应环境,借以促进自身展。

    取代夏朝而兴的商朝亦是如此,一路曲曲折折地走过六百年时光的商朝,也难逃大道造化生灭消长的定理,才有后世的武王伐纣,至于周代商兴,传了十七世三十一王的商朝灭亡,却是后话了。

    却说当日李基在紫芝崖上笑傲高歌,选了一处还算宽敞的洞**处下,自顾自地闭目神游入定。如此有几日时光,李基从入定中醒来,长吁一口气后,便要举步而出,却现举步维艰,难以如愿,不由一阵骇然。

    待运转元神,汹涌澎湃的法力激荡之下,李基依旧现自己那足以笑傲三界,纵横洪荒,令无数修士敬仰惧怕的强大神通竟似丝毫不起作用,那样强横绵密的神念也透不出去,只能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洞**里来回打转儿。

    李基心中刹那间就燃起了一股躁动烦乱的火苗,往四肢百脉散去,转瞬之间整个身体都带着压制不住的狂乱不堪。

    佛家说一花一世界,一沙一乾坤,如此道理,李基比谁都明白,只是在知道和做到之间,仍旧有很大地差距。接引准提两人破开道门而立佛门,最重修心养性,持戒打坐的功夫比之道家确实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别开一番新天地,李基此刻本幽禁束足,才深刻明白其中道理,不由敬佩起那些佛门的和尚来了。

    其实即便是没有被罚面壁,李基出去后也不过是回自己的清流流波山,寻间静室打坐炼气,与此间状况也并无太大差别。甚至是,如果李基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被束缚在这么狭小地一个洞**之内,即便真的是在这几丈方圆的洞内修炼千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

    千年时光,对于凡人来说,或许是几生几世那般遥远不可想象,而对于了道成仙的炼气来说,不过是山中一瞬,府内转眼而已。

    此刻一旦现自己竟然自由被束缚,难以出洞,李基都有些抓狂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那可修炼了几千万年的古井不波的道心都剧烈跳动起来,浑身上下散着一股说不出地疯狂,似乎是全身都憋着一股力量却不得倾泻而出,实在是憋屈!

    有些暴走地李基被此刻的憋闷烦乱搅动了心底最深处,那从后世带来地特有的打时光的法子,就是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李基恍恍惚惚的醒来,只在迷迷糊糊之间忽然想起在自己葫芦里还有一颗已经产生了灵识的混沌灵根,喜出望外的李基慌忙打开葫芦塞子,却现那位扶桑神树早早的沉浸在大道玄妙中,不知何时开始早就入定去了。

    想起这家伙曾独自一人在苍梧之野待了不知多少岁月,也未曾感到孤独寂寞,李基都有些泄气的感觉,也没指望能叫醒这位神奇的家伙,李基依旧将葫芦挂回腰间,呆呆的坐在地上,望着洞外的风光无限。

    就这样子不知多久,李基不知不觉的盘膝而坐,依寻常修炼的上清功法行走起来,洞**对然隔绝了他的法力神识,金鳌岛上浓郁的灵气却丝毫没有被隔绝在外,被李基牵引,依旧如条条小溪,在筋络之间化作涓涓细流,不断的洗筋伐髓,被体内真火炼化,便汇作自身真元一部分,最后流淌进泥丸宫元神之中。

    李基睁眼的时候,那股躁动烦乱的情绪已然消泯无形,要观察洞外的景致,只能凭借自己的五官,却与凡夫俗子无异。

    圣人的道场,与寻常仙人的洞府那种四季长春的境况又自不同。圣人,本就是顺天而行,天道运转,万物有生就有灭,万古悠远跟瞬息刹那,原无区别。是以世间生灵或是长寿,或是夭折,都是如此。

    是以在这金鳌岛上,依旧有四季更迭,依旧有花开花谢,一切都是随自然之力生灭,与时而变。李基就坐在洞内,出神的开着洞外的日升月落,潮涨潮落,鸟飞兽走,山呼海啸,只觉一颗心越来越淡定从容,这不断变化的景致,不断更迭的生灵,都有些遥远,自己竟似独立在宇宙之外,静静的察看一切轮回。

    心思越来越飘逸出尘,竟似飘离了喧嚣的尘世,幽幽的漂浮到九天云霄之上,俯身观看万物,元神安静,心中无思无想。

    无论是谁,都自阻碍不了时间的流逝。即便是圣人,也难以挽回或是加。就在世俗中历史朝代的更迭留下了无数传奇,留下了无数传说的时候,千年时光到底在谁都没有察觉间,或是不能,或是不愿,总之,就这么静静的走过去了,历史,在无数人张望中,滚滚的车轮未曾停歇,轰隆不绝,迈过了这一段流光。

    李基早已习惯了在洞中独自的生活,除了打坐炼气,默养元神,就是坐在洞口呆呆的看外面的天光,花树,飞鸟,走兽,听远处的潮水翻涌,错落有序的拍打山崖的浪涛,似喜非喜,安乐自在。

    这天正在依旧看着从树叶缝隙间投射下来的阳光在地上形成的斑驳6离的光圈,李基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紫芝崖下传了上来。被禁锢的李基神念难以透出,只能凭借天生的耳鼻眼目察看,与寻常之人无异,此刻既然能听见脚步声,显然已经离此不远了。

    自从被困在洞里后,李基也曾试着跟外边的鸟兽,还有偶尔巡山经过的童子招呼,却每每都没有任何反应,那些修炼许久的童子竟似也现不了此处的洞**,李基心中知晓定然是被圣人施展了神通,将自己彻底的屏蔽了。

    千年幽禁,千年面壁,原是如此的寂寞,原是如此的隔绝尘世,隔绝了一切。

    “本来写的给丢失了,再重新写的时候完全没感觉了,跟应付似的,让我感觉很不满意,太憋屈了!”

第一百零八章 封神榜

    那脚步声甚为轻快,显然来人心情甚为愉悦,碎步摇声,不过片刻就来到紫芝崖上,身影虽还未可见,却有一阵清幽的淡淡香气传来,令人神清气爽,心境舒畅。

    李基轻轻嗅着那股幽香,心中正自感慨,“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虽然有些曲解,倒也应景。

    正在感慨洞外虽有佳人,自己却始终难得一见,不由有些失落。正自有些懊恼,转身就走回洞**深处,打算运功养气,却见来人径自掀开洞门的藤萝走了进来。

    李基尚未回过神来,来人却是浅笑轻颦,“师弟,你又在嘀咕什么呢?”话音刚落,似是想起什么,咯咯脆声笑了起来。

    抬头一看,原来是无当圣母,自己刚才的嘀嘀咕咕定然是给她听了去,朦朦胧胧的想起两人初次见面也是自己在瞎自吟唱一些似歌非歌的调子,不由有些赧然。就在此刻,脑中忽然如电光火石闪过一丝念头,下意识的出声问道,“师姐,你怎么进来了?”

    无当圣母笑着说道,“师弟大概是住得久了,对这里很留恋了吧。今天便是你面壁期满之日,师尊临走前曾吩咐我,让我今日来这里告诉你,你可以出去了。”

    李基恍然,方才想起自己在这洞里待了足足有千年时光了,欣喜若狂,无论心境修炼的如何,自由,总是比被束缚住脚步好的多。

    突然察觉到无当圣母所说,“临走?师尊去哪里了?”

    无当圣母应道,“老师说是紫霄宫有旨,召了两位师伯跟师尊前去,到底何事,连师尊都不知,我就更是不知了。”

    李基悚然一惊,默默掐算。才知此时已是帝乙在位,在李基的记忆里,如日中天的大商王朝已然快走到末路了。

    心知自己老师被召唤去紫霄宫定然与封神之事有关。自己虽然知晓其中缘故,却是丝毫没有出力的地方,心中郁郁,只是强笑道,“千年来师姐还好吧。”

    无当圣母笑靥如花,脆声清语,“好是好的,只是师弟却受苦了。”

    两人说说笑笑。缓步走下紫芝崖,往金鳌岛前的的碧游宫悠闲而来。重的自由地感觉让李基有些惊喜,呼吸着充满花草清香的空气,整个人似乎要飘了起来。脚下软绵绵的,如流云一般往前滑行错步。

    紫霄宫存在于混沌中,飘飘渺渺,隐现莫测,如云中之龙不可琢磨,除却圣人,任是多大神通地仙凡都不可到达。

    在混沌中迷迷蒙蒙不知何所在,此刻正有一道观高高在上悬立,紫气缭绕,宛如长虹。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三大古朴的大篆,正是“紫霄宫”三字,通观上下透着一股玄之又玄的奥妙,不可言说。不可捉摸。

    紫霄宫内,地上有六个蒲团,此刻只有前三个有人凝坐,却是个个默默无言,抬头凝视着宫殿中央竖立的一张大榜。

    榜上几个光霞灿灿的大字,乃是封神榜。整张封神榜流霞绚丽,光雾氤氲流转不定。静静的伫立。散着一股幽幽的凛然气息。

    而在最前方高高地半空上,忽然显现出一个高冠奇古的道人。面无表情,形容枯朽,就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身灰色的道袍打扮,正是鸿钧道人。

    “如今天庭经久,周天星神依旧空缺。三教弟子千万年三尸不斩,六气未吞。阐教弟子更犯红尘之厄,有杀伐临身,故当有封神之劫。”鸿钧道人语气平和,不带丝毫烟火,只是缓缓道来。

    在座三清圣人都是齐齐一惊,沉吟片刻,老子出声问道,“敢问老师,这封神事宜,当如何定夺取舍?”

    鸿钧道人应声解惑,“封神共分为三等,根行深,成其仙道;根行稍次,成其神道;根行浅薄,成其人道,仍随轮回之劫。三教弟子,各凭深浅厚薄,彼此缘分,是以神有尊卑,死有先后。一旦签订,便是天数,丝毫挽回不得,你等且要慎之。”

    元始天尊又问,“老师,敢问这封神榜需多少弟子上榜?”

    “所封清福正神,分掌各司,按布周天,共三百六十五位。上四部雷火瘟斗,下四部群星列宿,三山五岳,布雨兴云,善恶之神,共为八部正神。”

    通天教主沉思片刻,也即抬头问道,“敢问老师,三教弟子各有几人,如何填写?”

    鸿钧道人面色如常,“三教弟子谁人上榜,你等自行签押便是。只是若是根行浅薄,因果深厚不得入神道,也难免重入轮回,疑惑形神俱灭,你等好自为之。此次大劫,未斩三尸皆在劫中,你等计较门下弟子根行,择其浅薄上榜便是。然而虽说是三教,却不限于此,但凡身在劫中,不明天时,也自当应劫。”这次解说完毕,却是直接隐入虚空,不见踪影。

    鸿钧隐去,剩余三清各自沉吟不语,事关门下,谁都不敢轻易言。

    老子心中却是坦然无忧,自己门下弟子唯有玄都一人,平日不惹红尘,不犯杀劫,因果既浅,根行也深,自然无虞。人教之中凡俗能上封神榜,却是莫大机缘,不必自己两位师弟门下本为仙人却要沦为神道,受封神榜束缚制约,不得自由,自然心中不急。

    通天教主心中也有计较,自己门下弟子无数,根行浅薄着实无数,顶着截教之名为祸作乱也是不少,正好也借此机会整肃教内,找一些因果深地弟子送上封神榜,也就罢了,是以也是不急。

    两人不急,元始天尊自然有些按捺不住,既不同于老子人教本就是凡俗之人,也不同于通天门下门人无数,自己门中也就那么二十来弟子,不管几人上榜,都是莫大的损失,见两人都不说话,元始天尊已然有了计较。

    既是自己门下子弟身犯杀劫,若要保全自身,自然需要替代应劫之人,笑着说道,“若论根行因果,通天师弟门下俱是异类鸟兽得道,不分珠玉山石,泥沙俱下。平日一味强修法力,不休德行,当在劫中,理应上榜。”

    通天自然没想过能置身事外,门下弟子也却是有许多不修德行,不懂大道造化,上封神榜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然而此刻被元始直斥其非,却是拉不下面皮,冷冷一笑,“论及德行,我门下弟子赵公明曾为人皇帝师,李基在人族初生时也是扶顾有加,更曾助人族炼制圣器,以报昌隆鼎盛,却不知二师兄门下弟子有何德行可言。更何况老师有言,是你门下弟子身犯杀劫。管我教弟子何事!”

    见两人言辞激烈,老子飘然出声,“老师既然说了是三教弟子,更有身犯劫中的修仙之人,自然无错,三教共同签押,也是定数。何必一味争吵!”当下在榜上签了几人姓名,光霞灿灿,一张封神榜更见神异。

    元始默然片刻,也在榜上书了几个门下弟子姓名,通天依旧书了一些名字。只是三人共签,也不过三十来人,与所要求的三百六十五正神之数仍旧相去甚远,若要再行签订,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却是都不愿再行签订,老子无法,只得出声说道,“既然两位师弟定夺不下,且这封神之事老师叮咛嘱咐,至为重要,莫若下次再商,以定其事。”

    元始与通天皆是点头称善,三教封神之事,暂时告一段落,容后再说了。

    却说李基跟无当圣母并肩齐下紫芝崖来,一路上李基询问这千年时光生之事,无当圣母俏语娇声,拣其中或是重要或是有趣的事情与李基告诉,最后说到李基的弟子,无当圣母笑着说道,“说到师弟门下,那位玄灵师侄确实曾来金鳌岛来问过师弟的下落,我只告诉他说师弟奉师命有事要办,不久即可回转,也就罢了。”

    说起门下,李基忽然涌起一股想念,流波山上诸人的面孔一一在自己脑海中闪过,孔宣,玄灵,白瑶,赤雪,远在花果山的孙悟空,夔牛,梅山的袁洪,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温和而亲金鳌岛说大不大,两人慢步徐行,也走了有大半个时辰才来到山门正面地碧游宫殿外,反正通天教主不在,是以也不需赶路,走到殿外时,有金鳌岛十天君在殿外守候,见两人来到跟前,纷纷上前打过招呼。

    再入殿内,截教的几大核心弟子却是都在,都静坐蒲团,默运玄功,守离龙,纳坎虎,待李基跟无当进来,俱都醒来,笑着与李基招呼,恭贺李基禁闭期满,重的自由,众人正自寒暄,就见殿中丹墀上清光一闪,通天教主已然从紫霄宫内归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矛盾双刃

    见通天教主回来,众弟子慌忙行礼,通天教主摆摆手,似是让众人免礼,又似要挥去什么包袱一般,见自己师尊面色有些不甚喜悦,大异于常,金灵圣母便自问道,“师尊,此去紫霄宫,道祖有何旨意?”

    通天教主方自沉吟片刻,出声说道,“此事也不该隐瞒你等,此去紫霄,只因三教弟子千万年不斩三尸,阐教弟子更是身犯红尘之厄,沾惹杀劫在身。故有封神之事,道门一下,以根行因果而论,成仙神人三道,此事攸关,我与你两位师伯商议许久,尚未有定论。封神完结前,你等切莫随意外出,若然无事,只紧守洞府,静诵黄庭,莫要沾染红尘,致有杀身之祸。”

    听得通天教主如此说,众弟子都是悚然而惊,面面相觑,本以为修成仙位,得脱六道轮回之苦,从此逍遥天地之间,笑傲三界之内,未料此刻竟有此劫,都宛如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凉水,惊呆莫名。

    片刻之后,多宝方才出声问道,“老师,既然是阐教门下身犯杀劫,有征诛杀伐之祸,与我截教何干?”

    通天说道,“不然,此次封神,波及甚广,不独我三教弟子,但凡不识天数,妄自沾染因果,都当有封神之祸。阐教弟子之事只是个起源由头,却是天庭新立已久,一直缺乏人手,当有道门之下上天受封,补全八部正神,合周天之数,是以我教也有此劫。”

    众弟子尽皆默然。不多时,各大弟子尽皆散去。各归洞府,依通天之命,静守洞府,默诵黄庭。

    李基出了碧游宫,看着漫天的白云舒卷,天风浩荡,自己最为担心的封神之劫终于在自己或是期盼或是惧怕中不疾不徐的走到了眼前,一时竟有些茫然。

    出金鳌岛。李基将身形放开,一路上如飞云掣电,不管不顾地返回流波山。

    不过许多工夫。李基就来到了自己那片岛域的上空。几十座海岛参差错列,差别有序,分布的深藏玄机。将身形降下,如流星陨泻,却轻若无物,鹅毛一般轻飘飘落在流波山大殿之前。

    守在殿前的童子早看见李基,喜出望外之下。林雷趋步上前,语气里透着满股的欣喜,“老爷,你可回来了,千年时间没见您,把几位师兄师姐可忧心坏了。”

    李基笑呵呵的说道,“这些时候有些事忙。倒是难为这几个孩子了。”

    竹影在一旁随李基走进大殿。松涛却一路小跑进去通知玄灵几人了。走进大殿,看着熟悉的景色。雕镂精致的玉柱,大殿穹顶上熠熠闪光地各色明珠,纤尘不染的丹墀,青玉铺就的地板,上方地青色石椅,两旁依旧升腾着袅袅云雾地香炉。感觉起来那么和谐静谧,令人心中烦躁尽消,飘渺的直似李基想象中的一般,这才是仙人应有地生活,远离红尘,逍遥自在,无忧无虑。

    顺着台阶缓步上了殿,在云光青椅上舒适的坐了下来,宽大的椅子对李基来说,都要大于后世用来睡觉的床铺了,青椅本身还散着暖暖的灵光,让李基舒服地都快要沉睡过去,在碧游宫内听到封神到来的惊愕跟压力一时都散去无踪。

    李基刚刚坐定,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殿传来,纷乱一片,却是玄灵跟白瑶赤雪听得松涛来说李基回来,慌忙从炼气运功中醒来,匆匆疾步赶到前殿。

    转到前殿一看,果见李基正在青玉椅上闭目养神而坐,三人激动之下跪伏在地,语气都带着颤抖,“弟子玄灵见过老师。”

    李基笑吟吟的说道,“都起来吧。”

    玄灵身为李基门下位弟子,跟随李基可谓是天长日久,从未见他如此长的时间流落在外,不由出声问道,“老师,这千年时间您都到哪去了,让弟子好生担忧。”

    李基呵呵一笑,下意识的挥了挥手,“无事,无事,不过是出了点变故,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俯仰三界洪荒,除了圣人,谁还能奈何为师,你们便将心全放在肚子里便是。”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沉吟道,“此次为师方才出关时,你等师祖有言,不日便是三界封神之劫,或是机缘,抑或是灾劫,你们也要慎之而待。”思量了片刻,“你们还是紧闭洞门,无事莫要出这流波山,待封神过后再行计较吧。”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对了,怎么不见你孔宣师叔?”

    方才没见孔宣,李基顺便扫视了一下整片清流群岛,到没有现他地踪迹,孔宣修为奇高,李基如今斩却两尸,无论道行还是法力,虽然都在孔宣之上,然则孔宣也是三界少有地强,修行之日深远,乃是自开天辟地就存在的远古后裔,法力通天彻底,道行精深。

    李基若要推算孔宣,若要细查纤毫,不仅耗费时间,而且耗费精力心血,且不能如推算旁人一般如明镜观物,李基也就懒得再作这无用功夫,苦劳心力,当即出声向诸弟子问道。

    玄灵听得李基问,当即应道,“孔宣师叔是几年前离开地,老师长久未回,弟子当年忧心之下,曾往金鳌岛师祖处相询,一位师伯只说师父有事,千年之后自可回转。弟子回来后,孔宣师叔只说修行绝尘,悟道涉俗,说是千年来道行增长甚缓,便自下山去寻求自己机缘,若是老师回来,便让我告诉老师说不用担心,纵观三界,除却圣人,也无人能将其轰杀。”

    李基听了心中便有些闷闷,自己自然知道孔宣日后定会遇见到东方来各处打秋风拉弟子的准提道人而被降服,度去西方,名义上是被封做孔雀大明王,却是丝毫不得自由,实在是被人奴役。想到这里,心中抑郁难舒,自己此刻在三界之内笑傲恣纵,但若到了圣人面前,仍是宛如蹒跚学步的孩童,还是不够看的。

    见李基有些出神,且脸色不对,赤雪轻声问道,“老师?”

    李基似是从梦中醒来一般,恍然而觉,“哦,没事了,为师心中自有计较。你们就先下去吧。”

    三人依言而退,只剩李基呆呆的坐在大殿玉椅上,出神的望着殿外的舒卷白云,双眼怔怔,却空无一物,没有焦点。

    不过几日。三清又自汇集紫霄宫,第二次商议封神之事。元始天尊依旧咬定不放,通天教主也是依旧气势汹汹。老子门下只玄都师一人,两人自然知晓,何况上次两圣相斗,都已然见过老子的法力,确实高深,尤甚其余圣人一筹,是以不好向老子难,总不成让人家三清之的大师兄满门尽灭吧。

    二次封神,依旧是不欢而散。

    从紫霄宫回来后,元始天尊闭目坐在玉虚宫上沉思,此次封神乃是自己门下惹起,若要保全,自然需要自己那位师弟做些贡献了,然而这样做,毕竟是师出无名,要想得逞,还得是需要大师兄的支持啊。

    想到这里,元始天尊一磕八宝云光床,长身而起,唤上白鹤童子,乘四不像往玄都天八景宫而去。

    此时洪荒之上,元始天尊居于昆仑,通天住金鳌岛,接引道人坐镇西方极乐雷音,都在洪荒尘世之上。而另外三位圣人,却都是在混沌中开辟天地,老子有玄都天,准提有灵台方寸山,女娲却是在娲皇宫。

    元始天尊驱使四不像穿行于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迷蒙一片,跨越了不知多远的距离,然后眼前一亮,凭空出现了一个世界,正是玄都天。

    早有童子看见元始天尊,一个进去通报,另一个迎了出来,迎出来的这个却是老子的看门童子银角,乃是老子点化的一只小妖得道,甚为乖巧,一路引着元始天尊进了玄都天,穿行过,一路上只见群山秀丽,物景清奇,飞瀑流泉,宛如碎玉而成,好多出广崖,丹石突出,水帘飞垂下来,一派的清幽闲散,让人心情舒畅,无忧无怖,完全的敞开心胸。

    元始天尊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玄都天,看罢之后暗暗点头,此处不像天庭那般光彩绚丽,亿万阁楼殿宇林立如山,也不似自己的昆仑山雄伟壮丽,连绵无涯,却隐隐近乎于鸿钧的紫霄宫,万物自然,简约素净。

    不多时便来至八景宫外,将四不像交由白鹤童儿牵着,随银角往别处而去,元始天尊径自进了殿内。

    见了元始进来,老子暗地长叹一口气,起身迎到,“师弟来了,坐吧。”

第一百一十章 封神三商

    沉吟片刻之后,元始天尊见老子默然无声,要跟师兄联合算计师弟,终是不够正大光明,心中虚,便打破沉默,“师兄对这次封神之事怎么看?”

    老子叹了一口气,“师弟有话直说便是。”

    元始没来由的为之一振,“道祖既然曾言,三教之内根行浅薄当有封神之厄,应入神道,入天庭未神,以供驱策。你我两教门下弟子都是道德高隆之士,根行深厚,功行圆满,理当得脱此祸。况有一二浅薄之辈,我已将其书于封神榜之上。纵观三教,惟通天师弟门下,只重法力修行,一味的恃强,不知守己修身。且大多是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出身浅薄,多为禽兽之类。不论是非,不分好歹,尚且同群共处,不择而教,一体同观,得道之后尚自穷凶极恶,为祸生灵,正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奈何通天师弟一味护佑,致使封神榜迟迟不得签订,实在是逆天之举,大师兄乃是道门之长,正与大师兄商量,要将此事早定,方才稳妥。”

    老子静思片刻,自然知晓两人之间不甚和谐,互有攻讦也是正常,何况元始门下弟子不多,反倒是通天教众无数,号称万仙,其中不分品类,一味滥收,根器之浅,确也不是那成仙了道之人,便自应道,“师弟言之有理,只是通天师弟性子孤傲高绝,此事尚需委婉而决,不可依仗已长,到底你我三清一体,不可因此小事坏了颜面。”

    元始天尊见老子应承,笑着说道,“自当如此。怎可为自己门徒,反坏我手足之情!事不宜迟,我等便取了封神榜,往碧游宫去与通天师弟议定签押。师弟之截教兴盛千万年,吾等两人身为师兄。却还未曾见识过起山门之风光,实在有愧。”

    老子见元始意态坚决,便不再多言。与元始同往紫霄宫取了封神榜,径往金鳌岛而去。临去之前,元始命白鹤童儿带四不像自回昆仑山,却与老子并肩而行,依仗神通,在大千世界之中来去。

    李基当日在流波山中吩咐诸弟子莫要轻易出山,心中终究难以释怀放心,便自来到金鳌岛上。林雷静候封神榜签订之事,后闻三教二次商定又是不欢而散,心下更见沉郁,知道封神三商而定,而老子最后终是倒向元始一方,不然以通天孤傲的个性,怎会轻易就向元始低头,两人功行参差相仿,无论如何,也不会容忍自己门下大部分上了封神榜。最后更是落得个惨淡下场。

    截教的核心弟子此刻却是全都在此。自听了通天教主解释了封神缘由,心下都是惴惴不安,都在等候最后的商定结果。

    通天教主两商而封神未定,饶是混元大罗金仙,万劫不磨,每日也不由有些心神不定,一任众弟子在碧游大殿上喧嚷。自己难得清静之下躲进了后殿静室中体悟大道去了。

    便在这时。通天教主忽然从入定中神游回来,怒哼一声。起了蒲团,身如云龙飘忽,如一团清光从静室内缓缓散去,越过空间之障碍,又在碧游宫大殿上凝聚显形。

    见通天教主出来,众仙连忙正襟危坐,各行其礼,通天教主森然说道,“不必多礼,快快出门迎接你等两位师伯。”

    众仙惊疑之下,不知两师伯缘何至此,李基却是心中大震,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了什么,脸上惊容再也掩抑不住,心神激荡,饶是他千年幽闭将一颗道心锤炼的处变不惊,深藏如海,此刻也剧烈地跳动起来,连带的全身气血都微微翻腾,显然激动之极。

    通天似有所觉,淡淡的看了李基一眼,却是满含深意。

    一行众仙俱都跟随在通天教主之后,出了碧游大殿,抬头看时,只见两道清光,一道显紫,一道略金,在碧蓝的天宇云气之间破空而来,似慢实疾,片刻就来到跟前,清光浓郁,渐渐散去之后显出老子跟元始的身形来。

    通天教主冷然一笑,“两位师兄到我这金鳌岛来有何贵干啊!”

    听得通天教主语意不善,两人自知是何原因,老子略觉有愧,元始却是呵呵一笑,“这金鳌岛乃是师弟多年辛苦,我与大师兄便来看看,也是一番心意。”

    通天嘿然冷笑,“有话直说便是,无需拐弯抹角。”

    李基见形势不对,他大略也知晓两圣来意,想来自己师尊乃是圣人,其神通之不可思议,天地万物,大道运转都在掌中,定然也知道两人是来逼迫签订封神榜地,虽则两人来意不善,但若如此对待,却是连转寰的余地都没有了,毕竟圣人也是人做的,纵然是证得混元,不为七情所系,不擅生嗔怒之心,却是最重面皮,被通天教主如此待遇,也未免心生无名,到时撕破面皮,不讲情面,许多可以从容缓和地事情不能够解决,只是因为这一时的闲气,未免不值了。

    本来站在众位师兄师姐之后,当下上前疾走几步,越过众仙,来到通天身后,事关紧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拧身上前,强作笑脸,“两位师伯远道而来,还是先进碧游宫内休憩片刻才是。”

    通天教主方自察觉自己一时恼怒失态,却不好承认,将大袖一挥,率先带路,回了碧游宫。

    李基俯身张手,“两位师伯请。”老子终于露出笑容,须飘飞,与元始天尊并肩走进碧游宫大殿,在客位上做了下来,一左一右。截教众仙鱼贯而进,侍立在两侧,李基也在左某处站定,目光闪灼。

    通天教主到底是上清圣人,片刻之后就收敛心境,稍稍向两圣抱拳,“不知两位师兄此来碧游宫有何贵干?”

    元始天尊微微一笑,心中舒畅,“前日老师有言,封神之事迫在眉睫,你我弟兄三人已然两次商定,尚无定论。事不过三,我与大师兄正想趁此机会将其事拟定,早完天数。”

    听得元始所说,通天教主只把双眼微眯,一阵冷笑,“大师兄也是这般想法了!”

    见两人不觉间又起争斗,老子长叹一声,“通天贤弟也莫要着恼,封神之事,早晚需定,我与元始贤弟也只是想着早了此劫。尘世劫运,便是物外神仙都不能免,何况我等门人又是身犯之人。”

    通天教主见势不可免,便自应道,“既是如此,就依两位师兄所想。”

    老子将双手袖袍略略一挥,清光流转,紫气缭绕,一张光霞灿灿的金榜悬空张挂,其上正有几十个名字,兀自流转不定,大半榜身仍旧空空。

    元始天尊朗声说道,“师弟,你门下弟子众多,且根行浅薄不在少数,论出身,说德行,正是老师所言封神榜上当有名之人,何故迟迟不签,更待何时!”

    通天教主面色铁青,森然答道,“二师兄此言差矣,当日道祖有言,乃是你门下弟子身犯杀劫,怎的是我弟子上榜,如此谬误,实在太过欺人了吧!”

    元始笑道,“我门下弟子不过是杀劫之缘由,论及根行因果,都当不得上榜之神,师弟门下多是羽毛禽兽之属,不修道行,不明自身,为祸世间以致生灵涂炭不在少数,如此修士,怎当得道门弟子,若不上榜,连神道都入不得,只恐沦为齑粉。”

    通天大怒,“你我一体同人,分掌两教,你安敢如此欺我!”

    元始依旧笑颜,“怎的是我欺你,实在是门下平日胡为乱作,不知顺逆,人言兽行,况你往常收徒不择根行,一意收留,此乃我与大师兄共商所定,又非我一家独言,善恶是非,自有公论,师弟何必强言!”

    当着这么多门人弟子被元始抢白,通天教主恼羞成怒,转头看向老子,怒声喝问,“大师兄,你也是这般计较,与二师兄齐来欺我?”

    老子长叹道,“然则师弟门下到底是鱼龙混杂,玉石不辨,你二师兄所言,未尝不在道理。”

    通天见两人齐心,更见恼怒,方要说话,就见列旁弟子中走出李基,向三人各行一礼后侃侃说道,“本来封神之事乃是师尊共两位师伯商议签订,弟子无甚言资格,只是事关我教中弟子,弟子不得不说。适才二师伯言说我门中出身多为羽毛禽兽,岂不知二师伯门下也不过是些沙石爬虫,俗话说得好,自身不正,何以正人,二师伯门下弟子尚且难以顾全善管,何来我截教中指手画脚!”

第一百一十一章 昆仑脚下风云涌

    早见元始处处逼迫,李基胸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其实又何止是李基,截教在场门人无数,只不过慑于元始天威,不敢多言,李基却是没这么多讲究,骨子里的自由平等还是根深蒂固,此时翻涌上来,再也忍耐不住,将自己所想娓娓道来,如话家常。

    李基如此说,倒也不是空口白话,平白乱说,想阐教门下黄龙真人乃是一头黄龙得道,而玉鼎真人乃是一块先天玉石得道,虽然不凡,但若要强说是爬虫沙石,倒也无错。

    龙乃鳞虫,玉石再好,也只是山石。

    元始大怒,被一个小辈当面斥责,圣人的面皮哪里还挂得住,便要出声,就听高座上的通天笑着说道,“你接着说便是,勿需顾忌。”

    老子倒是对李基颇为欣赏,听通天如此说,也是笑着说道,“通天贤弟,你这弟子哪里会顾忌什么,李基,你既有想法,便说来听听,莫要说你这几位师伯师尊顽固不化,听不得门下弟子之言,只是言辞之间注意一些。”

    李基向两人略略躬身,“多谢师尊师伯。”听老子如此说,元始也不好再说什么,任由李基说下去。

    “二师伯既然谈及出身,弟子昔日化形得道日晚,没有见过当年紫霄宫内道祖讲道的盛景,却也知道当年在紫霄宫听道的,不独独都是资质禀赋绝佳之人,万物生灵可见紫霄均可一往。弟子愚钝,窃以为家师之行事,乃是得受道祖之风范,有教无类,教化生灵之根本。西方两位教主也说,世间无不可渡之人,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佛门广大,尚可渡尽众生。想我道门,难道只择贤良。而舍弃愚顽,尚不如佛门!”

    老子一笑,“佛门说要渡尽众生。本就是虚妄,如此安可实现!”

    李基洒然一笑,“大师伯言之有理,只是世人每多愚昧,如此以往,却怕是信佛多,仰我道门少了。”

    通天冷然说道,“那佛门欲要宣扬,普度众生,怎得东进!”

    李基心中惨然一笑。“老师啊,这次封神过后,便是别人大兴,道门衰落。佛门广进了。”面上不露分毫,依旧接着说,“弟子认为,既然是考校门下根行。最好莫过于凭借各自机缘,大劫中各分品类,到时玉石自现,也是顺其自然,生灭消长,造化之数。”

    元始自然不愿,通天抢先说道。“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妙法!”

    老子笑着说道。“既是如此,便依此法。”能免去两圣相争。老子自然同意。

    眼见自己跟老子前来逼迫通天,不想竟是如此结局,元始心下忿忿,却也无法,只得应道,“那便各安天命,各凭手段!”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老子无奈一笑,冲通天辞别,通天心下舒畅,笑吟吟的说道,“大师兄慢走,这封神榜便由师弟送去紫霄宫吧。”

    老子点头,大袖飘飘,宛若云龙,倏忽不见了。

    封神之事既然已定,众仙散去,通天执了封神榜来到紫霄宫,鸿钧道人什么都没说,依旧将封神榜挂在紫霄宫内,另取一木鞭,有三尺五寸六分长短,分二十一节,每节都有四道符印,共有四十八道符印,每道符印都是晦灭隐现,光华点点,正是打神鞭。

    “此两物便在紫霄宫内,等到天定封神之人出现时,其人在哪教便由哪教执掌,主持封神。”

    说完这些,鸿钧依旧隐去,通天心下清明,也自回了碧游宫。圣人神通,无所不知,鸿钧道人又无意隐瞒,天地间六大圣人虽然有五人不在,却都知晓,自是不提。

    封神榜虽然没有签订,也就是所有事情都还有转寰余地,李基心下虽然依旧沉甸甸的,却也松了口气,自己清明以后诸事展的大致走向,可谓是掌握了一张最为有利的筹码,当下便开始细细算计起来。

    既然有天定封神之人,李基自然就想到了姜子牙的身上。想到这里,李基不禁有些头大,自己后世看书的时候从来都是一目十行,于其中细微末节甚不在意,那至关重要的姜子牙到底何方人士,祖籍出身,竟是一无所知,无奈之下,李基动身便往昆仑山脚下行去,既然找不到,只能来个守株待兔了。

    既是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一路上见得松柏修竹,青山带雨,郁郁苍苍,白鹿玄猿隐现,青狮白象行藏,烟霞散彩,日月摇光,果然仙灵福地,人间天堂。

    虽是旧地,到底今时不同往日,杀了别人的弟子,抢白了了别人地师父,哪里还好见阐教一干人等,守了几日而一无所得,期间李基也曾用心推算姜子牙的行踪,只见天机是朦胧一片,心知姜子牙乃是天定封神之人,若是如此容易就推算出来,早就被几大圣人抢破头了,怎会安安稳稳的以一介凡俗之身自行爬上昆仑拜师!

    静守了几日什么都没现,李基又觉难见阐教门下,不由有些尴尬,左思右想之下,用传心之术召唤孙悟空。

    不过多时,就见一团清光风驰电掣地从东方呼啸而来,气势威猛之极,九天之上的云气被冲的翻滚蒸腾,遥遥地开辟出一条云路。

    李基见孙悟空一路张扬,心中微微苦笑,果然是一代美猴王,后世齐天圣,行事论及跳脱无拘,还数此人。双眼扫视,早看见清光包裹中猴子的身形跳跃腾挪,时而如风车旋转,时而直上直下的纵横冲撞,展开李基当日赐下的飞行神通,当真是来去如电,疾如骤雨。

    孙悟空一路飞驰,肆意纵横,当真是自在之极,自东胜神洲花果山起,至南赡部洲昆仑山止,将近亿万里的距离只半个时辰起落就来到跟前。

    远远的孙悟空就看见李基,两人师徒,同修截教上清,气机交感,自然能相互察觉。将身形放缓,如流星陨泻,轰然砸地,双脚站定屹立,所站地方四周气流激荡,形成一个个的漩涡,相互之间摩擦滚荡,狂风呼啸,往四面八方铺散冲击,树叶被摇动之下飒飒作响,尘土飞扬。

    孙悟空呵呵一笑,“老师,您召弟子来有何事吩咐?”

    李基笑骂道,“你这猴子,怎的连赶路都这么张扬!”孙悟空挠了挠头,低声一笑,却是没说什么。

    “你在这里守上一段时间,替为师看着往昆仑山上来拜师的,若是有一个叫姜尚姜子牙的,就把他留下,带回流波山,切记此事,不可怠慢!”说话之间,李基竟是罕有地疾言厉色。

    孙悟空领命称是,李基见他意态肃然,也就放心,便自离开。

    不说李基悠然而走,想那昆仑山声明显赫,乃是洪荒之上有名的仙山福地,欲往拜师繁多,如过江之鲫。虽则截教仙灵道德之命尤甚阐教昆仑,奈何其地在东海汪洋,山门只在虚无缥缈之间,寻常之人哪里到得了,是以洪荒之上的求仙寻道,多是慕名而往昆仑。

    孙悟空既然领了师命,虽则顽劣,却也尽心尽力,日升月落,不觉半月有余,也有几个上山拜师的弟子,尽管有些烦闷,孙悟空依然逢人便问,却未曾现有叫姜尚地,不禁有些闷闷。

    却说那些上山拜师的人,在昆仑脚下被人询问姓名,然后放行上山,到了山上就有些好奇,私下里便与山上的仙人谈论起来。阐教中修道的门人道童也是好奇惊异,思忖许久,阐教之中唯有云中子素来温和慈蔼,听说此事地道童便寻了云中子问及此事。

    云中子亦是不知,满头雾水,思索许久无果,便自推算,李基虽然亲自布置,却没有做过什么计谋,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云中子推演天机,不过片刻就知晓其中究竟,虽则不清楚李基为何要派弟子在这里拦截上山的求仙拜师弟子,也隐隐觉得应该是跟元始前些时日提及的封神之劫有关。

    思量片刻,云中子没有惊动任何任何人,径直来到山下,遥遥便看见一个道人正自与一个凡俗之人交谈,来人虽是凡俗尘世所出,眉目之间却是豁达爽朗之气,竟还在一般仙人之上。

    此时已是金乌西沉,红霞漫天,西方天际被夕阳映照的火红一片,孙悟空又自静等一天,终于在黄昏时分又遇见一个上山的人,来人样貌不凡,眉宇之间英气勃勃,古意盎然,心中先有几分期望,便上前相询。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云中仙人照妖剑

    孙悟空正在跟那人谈话,言辞之间简直就是循循善诱,对方正欲说出名字,就听一声大喝,直如闷雷,声浪翻滚倾泻,顺着山路直冲而下,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孙悟空还好,就见来人眉开眼笑,“原来你不是昆仑山上的神仙啊。”

    孙悟空一阵郁闷,丝毫不理会来人,只笑道,“天下修真了道门类何其繁多,又不独独是昆仑一家,我家师父乃是截教上清圣人门下,教众如天上繁星,光照万古,又岂是昆仑可比!”言辞之间,一股傲然之气毫不遮掩,流露无疑。

    云中子见那道人依旧大言旦旦,蛊惑来人,不由大怒,身如疾电,瞬间就来到跟前,向孙悟空抓去,既然怀疑跟封神有关,云中子自不敢怠慢,一反往日的随和,出手快捷,直抓孙悟空面门。

    而此时就在距离昆仑不远的李基,自也在密切关注自己弟子的情况,云中子一出手,他虽没有可以推演敲算,却也感应到了。饶是李基,也不好三番五次的跑到昆仑山生事,毕竟前几次还情有可原,毕竟是自己占在理先,这次再去明目张胆的抢夺弟子,那就太过欺人了。

    云中子呼喝如雷,双手箕张,宛如钩索,一蓬蒙蒙清光在五指之间缭绕闪烁,清光盈盈,却满含凛然肃杀之气,风声呼啸激荡,四下里树叶纷飞乱舞,盘旋起落。

    孙悟空心中大怒,自在花果山为王以来,纵横东胜神洲可谓是快意之极,自身法力既高,来历出身又是不凡在,纵有一二法力胜过他之妖魔,自然见闻也是极广的,怎会看不出孙悟空一身玄功秘法乃是截教正统,是以言谈举止之间也是颇为客气,孙悟空积年累月下来,也是养成一副嚣张桀骜的脾性,此刻被云中子见面就打,自然怒气勃.

    云中子指掌之间清光闪烁,真元盘旋逸舞,直抓面门。孙悟空也是右袖一抖,反盖上来,右手隆在袖里。上清仙法奔涌如潮,左手抓拳,直捣云中子胸

    两人拳掌碰撞。轰然爆响,孙悟空不退反进,一声激越长啸,左拳如积攒了千年的蓬勃巨浪,带着黄河九曲,东去不回的气势,与云中子倒卷上来的袖袍相撞,光霞如爆,云霓散彩,气浪四散乱涌。响彻天地。

    两人出手,孙悟空被激了怒气,丝毫不顾忌,云中子却是犹有余裕。将两人身旁的凡夫俗子以仙光送出,以免被两人拼斗的法力波及,到时难免形神俱灭,却是一场无端灾祸。对孙悟空跟云中子来说,也是业力因果,迟早也了解的。

    见身旁无人,孙悟空更是长啸不绝,跟云中子拳掌连连,狂风怒扫,四下山石乱舞。树叶飘飞。飞沙走石,播土扬尘。一片混乱。

    云中子在阐教中地位然,虽不在十二金仙之列,却是入门较早地一个,只在南极仙翁之后,那燃灯道人却是在元始立教成圣之后方才入的门下,只因法力高绝,也曾在紫霄宫听鸿钧大道,才被授命为副教主职位,虽然不凡,却是尴尬之极,平日里对元始称呼老师,而阐教众仙又称呼他为老师,总理教中事务,却不曾见元始赐下半分法宝,不上不下,难以理顺。

    云中子法力之高,犹在十二金仙之上,只是为人随和谦恭,极为低调,性不喜张扬,是以外界多为不知。

    只是此刻两人拼斗却是道法居末,武艺倒是占了绝大多数。云中子法力虽高,但道门中都重元神修炼,肉身相搏之术却是被视作低下粗蛮的法门,是以阐截两教虽都有体术双修之法门玄功,却甚少有人问津。而若要体术双修,若非资质禀赋上乘,有大恒心,大毅力,也不可修成,是以纵观两教,也只有截教李基门下地孙悟空修归元玄功,杨妙君轮回十世后被玉鼎真人引入门的杨戬修九转玄功,再无旁人了。

    云中子跟孙悟空上来就拼体术,虽也凭借自身法力真元,奈何孙悟空归元玄功已有几分火候,虽暂时还比不得大巫的不死之身,但避开要害,云中子那些足以开山裂石,倾江倒海地法力打在身上,也只是一阵疼痛,拼着挨几下打,加上灵活多变,来去如电的身法,在空间中肆意穿梭,隐现变幻,每每反击,都让云中子狼狈不已。也亏得云中子比孙悟空多了几万年的苦功,一时之间虽然狼狈,穷于应付,却还没有被孙悟空的重拳打在身上。他却比不得孙悟空修炼有归元玄功,无论是哪儿,挨上那么一下,都是莫大的伤害。

    久战之下,孙悟空一路占尽上风,将本身功法挥的淋漓尽致,酣畅痛快,越来越顺手,云中子见形势不妙,大为苦恼,暗暗后悔自己竟然选择了跟对方拼斗武艺体术,真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实在也是没想到对方一身道门玄装,却是修的体术,直头痛不已。见对方越来越生猛,纵横腾挪之间,更见灵活,云中子咬牙暗想,计较已定。

    孙悟空横臂直扫,一道简洁的曲线在虚空中拉伸出一条玄奥的轨迹,向云中子腰间抡来,同时右腿如电,撕裂虚空,直踢膝盖。云中子纵身后退,左手虚拍,右手如钩,只抓孙悟空心口。孙悟空横扫的臂膀,云中子虚挡地的左手,一个照面,云中子就被轰出几十丈开外。

    孙悟空手臂上蕴含的强大力量,饶是云中子接着这几十丈距离卸力化劲,仍旧觉得左手筋脉如遭火炙,辣的感觉,延伸到泥丸宫内地元神,麻痹之下,毫无知觉。

    暗叫一声厉害,云中子已然从战局中脱出身来,在空中翻滚跌宕,一面玄光闪烁的铜镜从他右手上升腾而起,金光如电,被云中子法力催动,化作丈余宽阔的匹练从镜面上直冲而下,如银河倾泻,势不可挡,向孙悟空席卷而来。

    见云中子借自己一击之力抽身急退,孙悟空暗叫一声不好,双手挥舞,一根铁棒已然出现在双手上,铁棒甫出照妖镜上的金光就汹涌而来,如春水绵长变幻,庞大地灵气在其中流转,更有一股凛然肃杀之气,金光未至,孙悟空凭借先天的灵觉就察知其间的危险,根根寒毛直竖,冷气侵肌。

    孙悟空怒喝一声,两手握棒处清光暴涨几分,瞬间通遍棒身,所过之处,铁棒上点点星光如萤火闪烁,铁棒两端更有无数蝌蚪般的符篆咒文游离出来,诡异玄奥。

    星光点点,却与虚空相连,无数光华被召唤,宛如万川汇海,长鲸吸水一般凝聚在铁棒前面,如水流动不息,如一面玻璃挡在身前,从铁棒上游离出来的符文咒语更是如蝌蚪般乱窜移动,快绝如电,随着咒文的移动,更多的天地五行之力聚拢,黑白赤黄青,五色叠杂,变幻出千般光彩,万种霞云,五行相生,生生不息。

    冲击而来地金光撞击在孙悟空凝聚地光幕上,倒卷而起,两下撞击,更是绚光叠爆,如虹霞霓光,彩菊怒放,精彩纷呈,妙相叠现。

    云中子见照妖镜金光受阻,心下赞叹一声对方功法,然则这照妖镜乃是难得的先天灵宝,即便是阐教众仙之中,都无甚法宝可以抵得过这照妖宝镜,孙悟空功法虽然玄奇,手上地那根铁棒也甚为不凡,却是远不及这照妖镜了。

    微微一笑,云中子双袖连挥,八根三丈高下的通天神火柱拔地而起,长圆有丈余,按乾坤震兑艮巽坎离八卦方位而立,通红似火,热气蒸腾,将孙悟空包围在其中。

    云中子双手雷,八道玉清神雷紫光闪灼,从云中子两手之间喷涌而出,雷鸣过后,八根神火柱震开,每根柱内现出四十九条神龙,烈焰飞腾,神龙口内喷烟吐焰,爪牙动外通红,赤红的光芒直透九霄云外,上接青冥,下透黄泉。

    神龙翻滚,烈焰飞腾,道道火焰绵密无间,四方云动,八方火起,紫色的火焰跳动如精灵,齐齐涌了上来。

    孙悟空大喝一声,铁棒挥舞,在周身化作一团光影,飞涌而来的火焰都被磕开,四下乱飞,只是八道火柱伫立,又各自倒卷而回,前仆后继,无穷无尽。

    孙悟空虽然勇猛,然则这通天神火柱神异非凡,云中子飞身而来,站在高空之上,漫声长吟,“苦海煮干到底,逢山烧得石空,遇木既成灰烬,逢金化作长虹,三昧金光透九重,火中玄功大不同。”

    说话之间,漂浮在身前的照妖镜化作一道光华,形状如剑,电闪而逝。

第一百一十三章 巧舌如簧地涌莲

    云中子见大局在握,心中淡定,拔起身形,站在八根神火柱中心上方虚空处,双手掐决,念诵咒语,火柱内的神龙愈的神异,夭矫飞腾,吞烟吐焰,烈火灼灼,热浪崩爆,从上方往下看去,就宛似一个封闭的火炉,红光直冲云霄纵贯天地.

    照妖镜化作一道硕大的光剑,如雷霆,似闪电,从云中子身前一冲而下,光华闪灼,带着先天灵宝特有的气息,幽朴古奇,纵然是在明灭闪烁的火光烈焰中,依然清晰可辨.

    孙悟空先天独有的灵敏直觉已然感受到剑光上恐怖的力量,顾不得周围喷薄吞吐的光焰,大吼一声,手中铁棒盘旋激荡,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空中刹那间好似万簇锦花盛开,左右纷纭.孙悟空展开师门传授的顶级神通,铁棒上的星光,巫篆,霎那间光芒爆涨,竟似压过了天上的骄阳,在孙悟空手里迸散爆开,如孔雀开屏烟花绚烂,瑰丽之极.

    云中子全身上下清光如稠,照妖宝剑轰撞在铁棒之上,如水银泻地,光芒微微收敛,却渗透进去,周围跳跃的火焰,遮掩虚空的黑烟,刹那间就围拢上来,噼啪兹拉之声不绝,饶是孙悟空金刚不坏,也不禁痛呼出声.

    如此尚未完结,孙悟空全力一击,仍旧没有将照妖剑全部隔绝在外,依旧有大量的剑光剑气透过星光巫咒直轰在孙悟空身上,一身道袍被烈火烧灼的支离破碎,再被剑光搅动,登时化作飞灰,丝毫不存.

    紧接着便是孙悟空的惨呼,剑光如钢针般的剑气撕开护身玄光,在体内筋脉之间纵横肆虐,往来冲突,闹得孙悟空苦不堪言.

    就在此时,从极远处飞来一线黄光,只有寸余大小,疾飞如电,直接轰开了神火柱的包围,柱内的神龙齐齐痛楚吼叫,嘶鸣震天,八根直上云霄的巨柱齐齐被迸飞,化作八根寸余高下的精巧雕饰,落在云中子手里,光华黯淡,几不可见.

    云中子见来人瞬间就破开通天神火柱,纵然是出其不意,从外而破,但也是法力神通出神入化远非自己能及,心中大略猜到来人是谁,微微叹息,本来就没有什么杀意,只是孙悟空玄功精妙,若稍稍留手说不定反倒吃亏,无奈之下才倾尽全力,虽则如此,孙悟空看起来狼狈万分,确是没有大的伤害,与本命元气无碍.

    右袖一抖,八根火柱光华又闪,没进袖袍里,不待那黄光再有动作,左手一招,照妖剑倒卷而回,依旧成为一面铜镜,在日光下映射出点点光辉,灼灼闪亮,只有三寸高下,甚为典雅精致.

    照妖剑光华收去,便现出本来被光亮包裹地孙悟空来,虽则只是些微剑气入体,却甚为难耐本来照妖镜的主要法力神通所在就是映照仙人妖魔的原身,并逼迫对方现出原形,孙悟空本身有力,若是被镜光一照,自然无碍,但此刻剑气入体,一番肆虐横行便现出自己真身来.原本仙气飘扬地道装模样消失不见,换作一只精巧的猴子,五官具备,四肢皆全,双眼精光闪烁,怒气勃,恼怒之极.

    黄光破开神火柱的封锁,也化作人形,正是李基以混沌钟斩出地化身,见孙悟空被迫现出原身,微微叹一口气,双手轻挥,一阵耀眼的黄光闪灼,耀人眼目,孙悟空依旧化作一个飘然出尘的修士模样,着云光道袍,腰束金线,玉佩叮当,却掩盖不住眉宇间的怒气,怒气之下,却是一股难言的挫败灰色.

    李基自然知晓他心中所想,孙悟空出身不凡,乃是女娲以乾坤鼎冶炼五彩神石所化之补天石遗留所产,而所处方位更是绝佳花果山乃是东胜神洲之佳地,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后判而成,灵气之浓郁,孕育千年才生孙悟空,方甫出世便是法力雄浑,又修习截教玄功,称霸花果山,即便在整个东胜神洲都罕逢敌手,年深日久下来不免生骄纵之心,这次败的如此狼狈,心中怎不生芥蒂,若然不解开这个心结,只怕日后道行再难增长,法力纵有增加,也是有限,说不好心魔日盛,落得个走火入魔,千年苦修,化作一场黄粱.

    “痴儿,还不醒来,对方乃是你师伯,苦修千万年,比你多了何止数倍年月,你纵然天资禀赋绝佳,却不知大道修行,恒心毅力也是必不可少之物.你生性跳脱,自恃骄躁,如何能得大道造化之精要.你若能静心修持,天下虽大,谁又在你眼里!”

    被怒气冲得理智全无的孙悟空听得此语,不啻于晨钟暮鼓,心神激荡,豁然开朗,心胸瞬间开阔清明,道心稳定虚静,方露出一点笑容,当头拜下,”多谢老师警醒弟子,多谢师伯指点之德!

    见孙悟空不过转眼就明了一切,看透嗔怒虚妄,果然不负灵明石猴之绝佳天赋,李基心怀大慰,云中子微微苦笑,不想一番苦斗,竟成全了对方弟子,一念明了之下,孙悟空法力虽没有丝毫增长。自身道行却是暴涨。修行之人,道行如缸,法力如水。唯有高深的道行,才能修成无边的法力。

    但若无相应道行,一味的强修法力。结果就是水溢缸坏,全然无用。三界宇内,无论是谁,所差地便是这水缸或大或小,才有高低上下之分。而圣人,便是那无边汪洋,无论多大水流,多强的风浪,都能尽数容纳,才能成就无边法力。纵横天下,万劫不灭。

    云中子也不愧是积年老仙,本身也是少有的福德之仙,颔笑道。“李基道友门下果然都是大有机缘,跟行深厚之人,远非一般仙人可比,贫道惭愧。情急之下出手伤了师侄,却是与心有愧,难以安定。”

    李基呵呵一笑,对这位三界少有的福德之仙也是心生善意,虽是阐截两教不合,对阐教门下李基也是难有好感,而面对此人。李基却每每感觉心情舒畅。如沐春风。

    “道友此言差矣,我这弟子生性跳脱。难以收心,自出世以来更是笑傲神洲,纵有法力高深之辈,却也不跟他一般见识,难免骄纵嚣张,如此下去,对修行焉有益处,若不是趁此机会,还不知其将来修行之路如何,在此却是要多谢道友。”

    李基说话之时,孙悟空在一旁听得便有些赧然,尴尬地笑着。

    客套完后,云中子却将话锋一转,“道友派遣门下弟子来我昆仑山拦截上山弟子,到底是何居心!”言辞之间,竟是疾言厉色,毫不顾忌李基一身足以横行洪荒的强力,义正言辞的喝问。

    李基在此事上到底理亏,听了云中子的叱问,竟是有些讷讷,但想起不久地封神大战,复又硬气,“既不怕你法力高强,也不怕你后台强硬,就怕你脸皮够厚。”想到这里,朗声一笑,“道友莫非不知么,当日几位圣人在我碧游宫议立封神榜,最后曾有言,乃是各凭手段,各自机缘,我如此而为,也不过是尽自己之力,为我教门人谋一线生机,敢问道友可有不妥?”

    若论言辞狡辩,云中子跟李基的差距绝对还要在法力相差之上,想李基后世虽则默默,却也看过不少的辩论演讲,正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对付起这些每日闭关修炼的真正洪荒老仙,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云中子愕然半晌,有些搞不清楚怎么原本自己占得理先怎么对方还这么的理直气壮,好似在喝问自己一般,不由有些茫然,半晌才说到,“道友此言差矣,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纵然是寻觅一线生机,各自施展手段也不能丝毫不顾忌,天地之间,总还要有些道义理念可讲的,若是不择手段,胡乱而为,哪里还有身为道门仙人应有的风范,与外道邪魔有何区别!”

    李基呵呵一笑,“那依道友之见,我该怎么做才算是顾念道义,才算是道门仙人应有地风范呢?”

    云中子又是一阵愕然,李基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便把这人带走了!”上山许久,李基就见站在远处地凡俗之人虽是周身筋脉晦涩,不过是中人之资,自己竟然看不透其来历,即便是细细推算也是一片模糊的金光,不容细查,心中便怀疑这人便是天定封神之人姜尚姜子牙,此刻见云中子默然无言,顺带就提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姜尚取舍朝歌乱

    云中子本来有些昏默,听了李基此言却是悚然一惊,厉声说道,“李基道友,你休得花言巧辩,此人乃是上我昆仑拜师而来,纵然师尊尚无定论是否收下这个弟子,却也由不得你随意带去。ZuILu.***”

    李基见对方并不上当,轻轻一笑,却也不敢再动手抢夺,这是哪里?这可是昆仑山,元始天尊修行的道场,若是自己出手了,那元始天尊若要击杀自己,自己可就是百口莫辩了,反正此刻还只是对那人循循善诱,不是威逼,纵然元始怒,也有转寰余地.

    心中有些急切,李基当下唤过那人,和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还是先确定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姜子牙,不然若是找错了人,平白惹下麻烦,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那人刚才亲眼目睹了一场神仙大战,一个比一个厉害,而眼前向自己询问的无疑就是最为厉害的一个,不禁有些激动莫名,连声音都有些颤,”弟子……弟子名叫姜尚.”说完就惴惴不安的看着李基.

    李基心中惊喜交加,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温颜说道,”我乃是截教上清圣人门下,你可愿意拜入我门下啊,若是不可,你也可以直接拜我截教教主为师,到时你我同门师兄弟,共扬我教教义.”

    一旁的云中子见姜尚一脸倾慕敬仰,当即作喝斥状,”李基道友,你休要来蛊惑凡俗,姜尚,我教乃是玉清圣人执掌,入我门来,便是逍遥自在神仙体,何必与截教那等不分是非之辈同群而处.”

    云中子急切之下,口不择言李基听了却是大怒,这不是当着和尚骂秃驴么,此刻却来不及理会,只是对姜尚好言相劝,力求能挣得这么一个弟子.

    就在不可开交之际,就见一阵祥云涌动,金光照耀,瑞霭纷纭,簇拥着一个穿白色道袍的童子,精雕玉琢一般,极其古幽,正是玉虚殿前随身侍奉元始天尊的白鹤童儿.

    白鹤童子来到跟前,降下祥云,眼光瞟过在场诸人,朗声说道,”奉元始天尊法旨,召姜尚入昆仑山,为阐教二代弟子,余人无干,退去.”

    李基暗叹一口气,到底没能拉拢到姜子牙,抬头往昆仑山上望去,只见昆仑主峰耸入云霄,半截山峰隐没在漫漫云雾遮掩中,不可见其中究竟,心中忽然一惊只怕元始天尊早就知道山下地情况了,却一直隐忍不,说不定就是在等自己忍耐不住出手夺人时将自己直接轰杀,以便减少封神时的阻力.

    想到这里,李基心中悚然一惊,一阵后怕,看着云遮雾断的山峦高峰,只觉寒毛根根竖起,冷汗都湿了后背的衣袍.

    白鹤童子传完话,转身对云中子行了一礼,”云中子师兄,老师命你带姜尚师兄回玉虚宫.”云中子点头称是,再无后话.

    离开昆仑山,半月工夫全然无用,李基不禁有些丧气,身旁的孙悟空见自己老师一脸不快,略有所觉,一路上也默默无言.

    李基心中烦闷,看着脚下不断往后漂浮地白云,云气激荡回旋,罡风凛冽,头顶上不远处就是呼啸地雷火层,奔雷闪电轰然爆响,连绵不断,大大小小地雷球飘浮逸动,不住地有各样的雷球相撞,震耳欲聋,爆散的真火熊熊燃烧,宛如卷起的滔天海浪,绵绵无穷.

    李基站在九天之上俯瞰着脚下地洪荒大地,不断地掠过山峦湖泊,河流沼泽,李基忽然说话,”你说了道成仙,是否就一定比那些庸庸碌碌一无所觉的凡夫俗子快乐呢?”

    孙悟空听自己老师忽然这么问,似是甚为惊讶,”弟子愚钝,但若是两都难免一死的话,却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绝难糊里糊涂的就死去,不能那么憋屈!”

    李基喃喃自语,”糊涂难道不好么,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做,改变不了什么,那才是憋屈呢!”转而忽然激愤无比,”因果,我现在活在洪荒之上,享受每一分光明灵气都是多余的,又在怕什么呢.我只是不明白,这样的展,是否历史地走向依旧,是否我还能再回到我最初的地方,再见我想见的人呢?若是再回去了我又该怎么面对,到那时候,我还是我么?”

    说到后来,连自语都算不上了,饶是孙悟空耳聪目明,在这么近的距离内都听不到了,简直就是在咕哝些什么.

    说完这些话,李基抬头仰看头顶的雷火奔涌,不由呆呆的出神,一任狂风横扫,长飘扬,衣带如飞.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悟空才出声说到,”老师,我想跟你回流波山,好好修练.”李基回头看时,只见孙悟空一脸坚毅,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竟是如磐石稳固,丝毫没有先前地张扬跳脱,不过半天工夫,竟成熟了许多.

    李基欣慰一笑,”你跟我回流波山也好,自你入门之后,不过许多光景就到花果山去了,虽则你自身乃是补天石所产,法力真元雄厚,却一直是近身搏战之术与术法道用一直缺乏,近来便在流波山上好好修练一下.到时候为师再赐予你几件法宝,也不会再像今天一般被别人法宝克制地死死的,落在下风而无可奈何.”

    孙悟空点头称是,师徒两人各各无言,路上途径花果山,见了夔牛.夔牛在外占山为王这许多年也有些倦了,再见孙悟空一身功法高,犹自勤练不辍,心下惭愧,也随着两人回了流波山.临走前将山中地诸般事务交予了几个老猴,便自腾云而去.

    帝乙在位三十年而崩,生有三子,长曰微子启。次曰微子衍,第三个便是寿王。因寿王曾在帝乙游玩御花园时托梁换柱,力大无穷,帝乙临终前便将帝位传于寿王,托孤与太师闻仲,都于朝歌.其时文有太师闻仲,武有武成王黄飞虎,文可定国,武能安邦,纣王坐享太平,万民乐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宾服,八百镇诸侯尽朝于商.

    不知不觉,纣王在位已然七年之久,年春二月,边关通报,加急公文到了朝歌,北海袁福通率七十二路诸侯反了朝歌,纣王大怒,有太师闻仲奉敕征北.大抵天下将危,佞臣当道,闻太师出征,大兵远征,戍外立功,朝中便有费仲尤浑两人得幸,朝朝蛊惑圣聪谗言献媚,纣王无有不从.

    此时的纣王还是一派贤明圣,华丽而又带着几分简约,金炉瑞霭,袅袅蒸腾,银烛辉煌。光映四方。

    李基正自感慨。忽然心中一动,就感觉到两股极为隐蔽的气息从远处而来。若非自己灵觉敏锐,而且时刻提着精神留意四方动静,还真是现不了。心念一转,身形已然消失当场,循着那两道气息而去。

    待李基悄悄潜到两人身侧,既是有心算计无心,李基法力又高出两人,自然没有被察觉,李基定眼看时,见两人都是西方佛陀打扮,双耳垂肩,大肚浑圆,全身金黄光芒明灭不定,显然是西方教下,只不知是接引还是准提的门人弟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触怒圣颜布周天

    稍稍跟随片刻,见两人去向果然就是殷寿正在进香的女娲宫庙殿,心中似是有些明悟,当即现出身来,笑呵呵的朝两人施了一礼,“两位道友有礼,贫道截教李基,不知两位道友如何称呼?”

    见有人忽然出现,两人同时一惊,在西方修行多时,西方佛门的心灵知觉能力更在道门神通之上,来人竟能无声无息的出现,自然让两人有些惊骇。

    见来人彬彬有礼,也就合掌应道,“西方准提圣人门下,迦叶见过道友,我两人尚有事在身,恕不能奉陪,还请道友稍憩片刻,我等两人做完事再与道友见过。”说罢拔腿就要走。

    李基呵呵一笑,双手一拦,“道友莫急,既然相遇,便是机缘,如何就要急走,再过片刻也是无妨。凡事顺应造化自然,定是无错。”

    迦叶正要答话,就听一声远远的笑声传来,“李基道友既然好客,我便与你相互切磋交流,你等两人但去无妨。”那声音是从极远的天边传来,便如天涯之遥,待一句话说完,人已然来到近前,头挽双髻,面黄身瘦,手扶一根青翠欲滴的竹杖,正是西方二圣之一的准提道人。

    李基面色一变,随即收敛,迦叶与俱那含却是抽身疾走,李基才要相拦,准提道人只把七宝妙树杖轻轻一挥,七彩光芒宛如一道巨大的匹练倒卷上来,冲李基拦腰横扫。

    暗骂一声,对方虽然是信手施为,但到底是圣人手段,李基只把手中木杖轻旋,全身上下五彩绚芒,黄云金光,上清清光同时崩爆,木杖旋转如陀螺一般,镶嵌在把手处的龙珠幻光如水。搅动虚空。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漩涡,漆黑迷蒙,那倒卷上来的七彩光芒闪烁不定。倏忽没进龙珠搅动形成的漩涡内。被木杖吞没。

    李基的木杖融合天下诸般神异,自形成便是难得的灵宝,前些时候在流波山时,将葫芦内的扶桑木移植在流波山上,与燧木遥遥相对,一为先天,一为后天,同属火根。一时瑜亮,将整片清流群岛都映照成一片赤红,宛如霓霞。

    李基向扶桑木索要了一丝先天丙火之气,先时又曾在镇元子手里聚集先天甲木,瑶池手里聚拢了先天葵水,孔宣那里得了先天戍土。此刻又趁准提不备,凭借自身跟两大化身之力,仰仗龙珠吞噬万物的灵妙,寻得了先天庚金之气,虽则都只是很少地一部分,然则五行相生,源源不断。生生不息。已然不下于准提手中以先天菩提木巨身炼就地七宝妙树杖。

    此刻先天五大灵根各有所属,若要聚集先天五行。无论是天庭瑶池,地仙镇元子,孔宣,还是扶桑木本身,都是难以获取,毕竟虽然只是索取一小部分气息,却都是难得的先天之气,少一分便是一分,再难弥补。而先天之气的浓郁程度,直接决定了未来地修炼潜力,若非李基与诸人交好,哪里能有如此机缘。

    而先天庚金就更难得了,若论其他四种,圣人若是不顾面皮,出手还能得到,但先天庚金之气却在准提道人手里,纵然是圣人,也难以获取了。何况圣人不死,所争,不过是面皮意气,又怎会不顾身份地向这些人出手,更何况还是为了抢夺灵宝!若是真的做出这种事来,只怕永生永世都别想反身了。

    虽然如此,凭借自身强力,精妙玄功跟诸般精妙的法宝,接了准提的一杖,李基仍是禁不住蹬蹬蹬退了几步,脸上一片潮红,脚下都裂开了一道粗大的缝隙。手中的木杖乃是燧木所制,虽然融合了庞杂的灵气,仍旧是火红的光芒主导。而此刻先天五行齐聚,杖身渐渐变成了常见地树木青碧之色,返本还源,成就平常之象,非凡之神。只是隐隐有黑白黄青黑五色流转,五色中又夹杂着淡淡的金色,沉稳的玄黄之色,浮沉变幻,飞腾夭矫的紫气,都只在四五尺长短的木杖上生灭变化,无穷玄妙。

    准提道人先是见李基施展如此手段卸掉了自己信手的一击,微微惊异,再见李基手中木杖地变化,脸上已然泛起惊容,片刻之后才出声赞叹,“道友果然好手段,竟然聚拢了先天五行之气,又不结丝毫因果,手段高明!”

    李基洒然一笑,“准提圣人若要收集五行,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何苦挖苦弟子!”戍土,丙火跟甲木都是轻易得来,唯有葵水却是自己凭紫微大帝身份,又贡献出周天大阵博得昊天瑶池的信任才得来,也算是生意往来,你情我愿。

    回头看了一眼两人远去的方向,李基心下焦急,纵身就要走,即便阻止不得,好歹也要闹个天翻地覆,好让三界知晓。

    准提似是早就知道他的心意,七宝妙树挥舞,神光如水流动,将李基束缚在其中。李基心下焦躁,关乎封神大劫,截教生死存亡,哪里能不急。见准提出手阻拦,虽明知无望,仍旧要一搏才可。

    知道对方乃是圣人,自己讨不到半分好处,心念微动,顶上五气涌出,结成一亩庆云,又有三百六十五道光华冲起,正是当年李基炼制的周天星幡,三百六十五头各种神兽各自执了一面星幡,齐齐摇动。

    李基头顶庆云之上又有大半亩的星云涌动,李基的本体元神将日月星辰旗微微摇动,那大半亩地星云急翻滚起来,一闪一灭,铺天盖地地往四面八方飞散逸舞。

    准提道人微微一笑,只看李基施为,星光明灭闪烁,再看时,那空阔的旷野已然不见,映入眼帘地,竟是无边无际的茫茫星空,宇宙天地。或大或小的星球不断的运转流动,脚下头上,都是繁星密布,极远处有星河日月交替,竟是一眼望不到边。

    轻声赞叹一句,“周天星斗大阵,运转宇宙玄机,演化洪荒星空,果真玄妙。”准提道人轻轻迈步,悠闲之极,“可惜明珠投暗,如此妙法,经与我西方无缘!”说话之间,身体已经跨越了无穷远的距离,掠过几片星域,来到日月附近。

    李基见对方竟不受星空迷惑,虽然骇怒,却也在意料之中,心神动念,无数的流星在虚空宇宙中飞舞滑行,更有无数巨大的星辰在运转之间碰撞,轰然爆开,化作无数的陨石飞溅,星辰光华点点汇聚,宛如长河,最后竟是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竟如狂涛怒海一般,卷起千丈万丈的浪头,向准提道人冲去。

    准提微微一笑,七宝妙树轻轻刷动,周围无数的星辰被他法力牵引,流转成漩涡,缓缓流动,竟然脱离了大阵,被准提道人牵引,接连撞击崩爆,光芒璀璨夺目,迎了上去。

    李基又惊又怒,头顶上三花翻腾,化为三朵青莲,莲心花蕊之上各坐一人,分别是定海道人,混沌钟斩出的李基,手持日月星辰幡的李基本体元神,李基化身撮口长啸,宛如钟鸣,悠扬清脆,被准提法力牵引的诸般星辰爆开的流光陨石,配合先前的威势,登时倒卷上来,恶狠狠的将准提道人淹没其中。

    “混沌钟镇压鸿蒙大千,定九天星辰,果然不凡!”一声赞叹从刺眼粘稠的星光中透出,就见金光如爆,绚烂夺目,将纵横绵延无穷无尽的星光怒涛尽数逼迫开去,现出身来,仍旧是片尘不染,一派仙风道骨。

    李基也没想过能伤了他,自然没有丝毫感觉,本体元神在莲花之上摇动星辰幡,移星换斗,又起变化。心下焦急万分,本来坐在莲花上的定海道人将身躯微微一纵,如弩箭穿云,电破长空,化作一道五彩光华,冲天而起,就要离去。

    就听一声轻笑,“尚未结束,道友哪里去?”一道七彩光芒横扫虚空,无数星球随着这一扫之力崩爆开来,连渣滓都没有剩下,拦下定海道人。

    李基微微怒哼一声,几十万颗星辰涌动上来,晶光刺目,欲要阻拦准提道人,同时混沌钟化身黄光展动,也离开了莲花,同时向反方向冲去。

    准提哈哈朗笑不绝,顶上天门大开,一朵亩大白莲冲出,白莲上一株金光菩提树,高有丈六,一个变幻,茂密的枝桠变成许多头跟手,正是二十四头,十八臂的菩提金身,各拿缨铬,伞盖,花罐,鱼肠,加持宝仵,宝锉,金铃铛,金弓,银戟,幡旗,宝幢。莲花,令牌。钵盂,尖枪。阔剑,舍利。经书。

第一百一十六章 周天阵破牵恶念

    菩提金身一现即逝,比电还急,瞬间就穿越了广阔无涯际的星斗大阵,来到了混沌钟化身面前。金身一手持金弓,一手搭上银箭,拉了个满月,嗖!一声朝李基眉心射来。

    远在星空深处的本体便有感觉,附近星球汇聚,星光浓密。缩成一线,被化身手上黄光牵引,绵延有几万里长的星光幻化成一根丈余长枪,星光流转,黄光覆盖,跟当面射来的银箭碰了个正着。

    轰然一声,震耳欲聋,天地震荡,饶是借助大阵之力,这不死不灭的化身也被强大的力量轰退了百千里,全身上下光彩涌动,黄光迷离,“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通红的鲜血。

    极远处的准提哈哈一笑,七宝妙树连连挥动,附近大片大片的星域接连爆碎,化作漫天的粉末纷纷,飘飞如雨。

    此刻的星空之中,悠远深邃,除却两人手中法宝闪烁的光泽,身上鼓舞的绚芒,举目四顾,只有最为寂静的漆黑,空洞洞的一片,却不似混沌未开时。

    混沌未开,乃是孕育生命的寂静,虽则无声,却充满了生机。而此刻的漆黑星空中,却在寂静中透着消亡灭杀的死亡气息,让人心头沉甸甸的,从元神深处都能感觉到自灵魂的战栗跟疯狂。

    李基再也按捺不住,两大化身都被阻挡,而俱那含跟迦叶却不知去做了什么,想到这里,李基就有些抓狂。星辰旗不断摇动,无数星球被准提毁了又成,生了又毁,便如天道之下的生灭消长。轮回往复,周而复始,似是永无止息。

    准提道人激越的声音在无边无际的星宇之间回荡盘旋,“李基道友,你又何必一意孤行,你在二代弟子中,虽是佼佼,出类拔萃。手掌混沌钟,演化周天阵。但我观之。却也如土鸡瓦狗,管叫你在反手之间,一切辛苦尽成齑粉。”

    李基虽知对方所说乃是事实,却也毫不示弱,凛然无畏,“你派遣门下弟子陈纣王进女娲宫上香之际来到朝歌,莫要以为我不知你要做什么。如此之事,你也做的出来,枉为圣人!”

    准提道人长声大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自你纵横洪荒,便似万事皆有所觉,只是知道与做到之间的差距。却似云霓,有天差地别。天地有阴阳,人心有善恶,便如太极。方才为正道。他二人所做,不过是将纣王心中最深处地掀露,还你本来应有面目而已。又何错之有!”

    李基心中惊怒交加,却无可奈何,佛门最中修行精神念力,凝聚心神,对人心思想的了解。却在道门之上。只要迦叶跟俱那含稍稍施展手段,便能将一个好人变成坏人。也能将坏人变成好人。所要做的,不过是将人心中的善恶激,其中一念占据上风,而无论善恶,都是一个人与生俱来,最为本真的自我,事后纵然探查,也察觉不到什么。是以佛门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不是虚言妄语,乃是自身的真正能耐神通。在这一点上,道门能做的,却远远比不过佛门了,纵然能一时操纵一个人,法力比施术高明之辈就能察觉到其中的猫腻,再如傀儡术之类的道法,就更上不了台面了。

    当下怒声呵斥,“准提,你枉为圣人,你西方佛门常说每日行善犹恐不足,你这般不思以身正则,还有何面目行教化之事,传授门徒!”

    准提晴清朗爽快地声音依旧在寰宇虚空中回荡,“商朝当灭,我如此行事,又有何不对。何况天道之下,生死幻灭本无区别,不论是非,不论因果,不论生灭也不论善恶。你说行善如春草,作恶如磨刀,却不知善恶是非,在大道面前,没有丝毫意义。怎地就以私心而言天数,实在大谬。”

    准提侃侃而谈,李基却是无话可说。心中虽然知道准提所说便是天道本意,大道之下,盈虚消长,舒卷伸缩,生灭无端,本就一视同仁,无甚区别,也没有意义,但到底心有不甘,只是怒喝连连,“你若果真如此想,怎不把自己门下送上封神榜,何必强行插手我东方之事,如此越俎代庖,与天道无为之意大相径庭,相去甚远吧。”

    准提道人依旧云淡风轻,语气波澜不惊,“封神原就是道祖钦定,乃是你道门三教拟定,与我西方何干,似那等不知天时,强自进退的散仙,我便助他们一臂之力,完全天数造化,也是功德。”

    李基再无言语,若论舌灿莲花,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自己虽然厉害,但与这西方佛门的鼻祖还是有差距的,也就不再多说,两大化身奋力外冲,本体催动周天星斗,接连不断,绵绵无穷。

    准提道人任意挥洒,菩提金身阻挡混沌钟化身,也是游刃有余毫不费力,自身阻拦定海道人那也是轻描淡写。只是需要花些心神功夫,抵御周围一拥而上的星辰光华,星球碰撞产生的喷涌鼓舞的地火风水,虽然对自己无害,但若是稍不小心被这大阵沾上身来,也是丢了面皮,以后就别想在其他圣人面前抬起头来做圣了。

    李基虽然明知伤不到对方,奈何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只要有一分希望,便来做十分努力,至于成与不成,一切只能全看天意了。

    打斗中地准提圣人忽然心念一动,若有所觉,脸上不自禁露出几分微笑,笑吟吟的说道,“李基道友,大事已定,贫道就不与你在此消磨时光了!”

    菩提金身重又飞回头顶,七宝妙树也在手中执定,当空挥洒如意,接连虚画了几个太极图形,全身金光大放,菩提金身之上有璎珞华盖,金灯贝叶,金灯之上又有三颗晶莹的舍利,放射出无穷量的光明,宛如数百道白虹,贯通东西南北,连通四方。

    舍利金光到过之处,在虚空中浮沉的无数星球尽数崩碎,化作粉末飘扬,而后无边无际的虚空渐渐崩塌,虚空中有三百六十五颗与众不同的星体光明万丈,被白虹贯穿,化作三百六十五面星幡跌落下来。而后依旧是天朗气清,风和日丽,原本寂静深邃地星空消失不见,两人依旧在蓝天之下,只是李基的脸色有些苍白。

    就在准提破除大阵的前一刻,纣王进香完毕,正观看殿中华丽,看玉钩斜挂如新月,宝帐婆娑绣鸾飞,忽然一阵狂风吹舞,透胆凛然。

    狂风暴乱,卷起了女娲神像前的幔帐,正观赏楼阁殿宇地纣王悚然一惊,就见露出的圣像容貌端丽,瑞彩蹁跹,国色天姿,宛然如生。纣王一见,神魂颠倒,内心深处陡然翻腾出一股从来没有的念头,却又似亘古而存,不禁浮想联翩,淫心陡起。

    想起自己自等位以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又是何必。天长地久,人命却是有时,自己如此刻苦辛劳,百年之后,全然没有半点剩余。自己身化黄土,国家兴盛,百姓安乐,又是后人之事,与自己何干,自己辛苦一世,奔波劳碌,却是他人来享受,又是何苦由来,未若自己及时行乐,纵情恣意,才是上乘。

    却是迦叶与俱那含联手施为,纣王虽有真龙之气,商朝已然没落,灭亡乃是天数,护身的龙气已然微弱无比。天数之下,两位佛陀又是佛法精深,轻易勾起人心隐藏的恶念或是闪念都是轻而易举之事,手到擒来,再鼓舞一阵狂风,吹开女娲像前的幔帐,便是功成可待。

    纣王想到这里,吩咐左右,“取文房四宝来!”

    侍驾官慌忙取来,纣王深润紫毫,饱蘸浓墨,在行宫粉壁上提笔信手而题,其诗曰,“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天子作诗,左右皆惊,相商荣心神忐忑,见纣王竟亵渎圣人,只吓得三魂飘渺,慌忙上前启奏,:“女娲乃上古之正神,朝歌之福主。老臣请驾拈香,祈求福德,使万民乐业,雨顺风调,兵火宁息。今主上作诗亵渎圣明,毫无虔敬之诚,是获罪于神圣,非天子巡幸祈请之礼。愿主公以水洗之。恐天下百姓观见,传言圣上无有德政耳。”

    纣王哈哈一笑,“朕看女娲之容有绝世之姿,因作诗以赞美之,岂有他意?卿毋多言。况孤乃万乘之尊,留与万姓观之,可见娘娘美貌绝世,亦见孤之遗笔耳。”言罢回朝。文武百官默默点,莫敢谁何,俱钳口而回。

    摘了不少封神原文,觉得这段实在没啥能别出新裁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七章 圣人一怒招妖幡

    李基愣愣站定,脸色苍白如纸,用心细细一算,便知晓了其中究竟,虽然事前知道万事天定,自己以微薄之力行逆天之事,万难功成,然则事到临头,果然无功而返,亦是难掩失落神色。

    准提呵呵轻笑,显然十分得意,“道友大阵演绎周天,果然非同凡响,只是仍旧比不得当年东皇太一执掌天庭以三百六十五周天星辰所布大阵。周天大阵,上古奇阵,与巫门都天神煞,太清圣人两仪微尘,截教诛仙剑阵,齐名上古。道友如此,却是埋没了此阵威名。”

    李基丝毫不理会准提道人的奚落,勉强一笑,“迦叶与俱那含如此行事,虽然圣人掩盖天机,如此混水摸鱼。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最后女娲娘娘早晚能现其中究竟,到时这两人只怕难以稳坐西方,成就一方佛祖吧!”

    准提道人一笑,“你能猜到是我混淆了天机,足见你悟性不低,怎就不明白造化运转,天数早定,这两人如此,也是顺天而行。纵然娘娘时候怪罪,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两人也是心甘情愿,殊无怨悔。”此二人后来果如李基所言,只是女娲也知天数早定,这两人虽与自己不敬,到底也是顺天应命,准提道人为取悦女娲,便将两人重新入了轮回,再行修炼,后拜入释迦牟尼如来门下,做了弟子,便是迦叶,阿难。

    大事已定,准提道人哈哈长笑而去,只剩李基呆呆的站在当场,那三百六十面星幡在手里依旧运转不停,只是被准提强行破阵,光华有些黯淡。李基喃喃自语,“上古四阵,诛仙剑阵跟都天神煞主杀戮灭绝,两仪微尘跟周天星斗无穷玄妙。杀机虽不够凛冽,玄妙变化之精深,却在两阵之上。只是两仪微尘没了老子的太清神符。便是土鸡瓦狗,周天星斗更是需要远古的三百六十五颗主星。但那星辰在巫妖大阵时都已损毁,即便是当今天庭,剩余的周天星辰也不过是些残损的星体,哪里还能聚拢而全。周天大阵的威力,哪里还能重现当年神威!”

    自言自语,想到这里,李基眼前忽然一亮,心中却有了计较。

    身上光华一闪,定海道人站立在身边,李基呵呵一笑。“此间红尘之事,先有劳道友代为应对,我便去做些功夫。”

    定海道人也是一笑,“无妨无妨,你自去,我便在此坐镇。先时仍旧轻松,无须太多麻烦。”

    李基将手中木杖一挥,当空出现一条裂缝,现出茫茫的星空来,远到不可探测的极远深处,漆黑一片。李基哈哈一笑,闪身跨进裂缝。走进茫茫无涯地星空中去了。

    定海道人见李基消失在裂缝之后的漆黑天幕中,裂缝又自缓缓合拢,终于不露半分痕迹,仍旧是虚无的一片洪荒空间,定了定神,纵身带起一片五彩光霞,好似一线流光闪电。往东海去了。

    却说今日乃是女娲诞辰。在金乌初升,天地些明时便去火云洞去见自己兄长伏羲。虽则已然身为圣人,女娲仍旧念及兄妹之情,何况天地之间有六大圣人,唯有女娲乃是女子之身,其中老子每日炼丹,通天性格孤傲,接引与准提都是西方之圣,也唯有与元始天尊略略有交往,却也交情不深。曲高和寡,身凌绝顶地孤独却是难以派遣,是以与伏羲兄妹之情反倒未因自己成圣而淡薄,而更加亲密。因常往火云洞,与其余两位人皇神农与轩辕也颇为熟谂。

    这日在火云洞兴尽而返,女娲便现纣王题在女娲宫粉墙上的诗句,不由大怒。人族乃是女娲抟土而造,便似自己子女,而今其子不肖,竟亵渎人母,如何能禁得住心中怒火,当下骑乘青鸾向朝歌而去。

    走至半途,却见两道红光贯通天地,阻住自己去路。却是纣王两子殷郊殷洪所,心中略略转念,细细一算,便知商朝尚有气运,便自收敛怒气,回转娲皇宫去了。

    细说来,那封神榜既然未定,缘何殷郊殷洪仍是榜上之神呢?原来当日三清议立封神榜之时,初次商议三位圣人便各自签了一些姓名,都是门内根基浅薄之辈,而后元始与老子虽往碧游宫逼迫通天,奈何未能如愿,只说各凭机缘,到时真火淬炼,大劫中玉石自现。而先时三位圣人都深怕自己门下弟子上榜几率,先前曾签上去的名字也就没有抹去。这殷郊,殷洪便是当日签订上去,是以仍旧是榜上有名之神。

    女娲娘娘身返娲皇宫,心中怒气却仍旧未曾平息,心中念头翻转,“如此殷寿,不思修身立德以保天下,反倒不畏上天,吟诗亵渎与我。若不与其教训,怎见我的灵感!”

    当下吩咐彩云童儿往娲皇宫后宝库内取招妖幡来。这招妖幡乃是妖族圣物,本是帝俊与东皇太一炼制号令天下群妖之物,微微摇晃,凡是妖族之民,都要听命俯,急前来。自女娲成圣后,两位妖族帝皇便将这招妖幡交由女娲,以示天下群妖有圣人坐镇。只是巫妖大战时,毕竟妖族气数已尽,其余圣人又要开山门,招弟子,有妖族这等强势的势力存在,天地生灵不知圣人,不闻教化,如何能够光大教义,便商议齐齐聚集娲皇宫,导致巫妖两族俱衰,以致泯灭。

    然而妖族子民,俱是东皇帝俊时天庭妖众,乃至巫妖两灭之后洪荒之上衍生地妖族,无论法力深浅,道行高低,都算不做妖族之人,沦为散数。

    彩云穿过娲皇宫,来至后宫宝库,库内宝气流转,光霞灿灿,彩云童儿只作不见,在琉璃铺就的地上急行几步,来到上方贡堂上,取下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金色大葫芦。

    去了金葫芦,彩云童儿便径直离开宝库,来至前殿交由女娲娘娘。

    女娲单手一指,葫芦上金光万道,幻彩流丽万端,莫可名状,瑞气千条,纷纭万簇。葫芦盖子“砰”的一声弹开,如水的白光顿时流淌出来,在葫芦之上结成半亩大小,葫芦中仍旧不断的往外喷涌白光,似喷泉一般永无止歇,在葫芦放射的无边金色云光中分外鲜明。

    女娲暗掐印诀,双手一招,白光中登时冲出一面长幡,其大如椽,幡面似是空无所有,却不住流动,光分五彩,瑞气千条,无数道暗合天地至理地符咒篆文从幡面上游离出来,落进洪荒之上,遍及三界。

    过不多时,悲风飒飒,惨雾弥漫,阴云四合,隐匿在寰宇大千各个角落的上古妖族循着招妖幡上的气息,穿越迷蒙的混沌,来到了娲皇宫内。若非招妖幡的妖力,哪里能在无边无涯的混沌中找地到娲皇宫这般圣人道场。

    女娲娘娘慧眼望去,却见无数妖魔精怪在丹墀之下跪拜,就连妖族剩余的十太子6压,巫妖大战时叛逃的鲲鹏都赫然在列。

    女娲看到两人,两人法力高强,自也看到对方,鲲鹏心中只是暗暗惊讶,却也不惧,那6压如今法力虽然今非昔比,却仍旧远非自己敌手,河图洛书在手,祭炼多年,即便是李基凭借混沌钟之威猛凛冽,若是自己想走,怕是也难以留的自己,更何况6压。

    而6压看到鲲鹏则是满腹的怒气跟杀机,当年巫妖大战自己虽没在场,但这千年来自己见过不少当年东皇帝俊麾下的残余部落,询问过当初大战的详细,知晓即便鲲鹏没有临阵脱逃,单凭一人之力,也未必就能力挽狂澜。何况6压多年来也察觉到当年妖族之所以灭亡,多是妖族骄横,乃是天数注定,左右挣脱不得。但鲲鹏脱逃地行为,更卷走自己父亲的河图洛书,心底深处仍旧将当年的罪责大部分归在这位妖师身上,只是多年来韬光养晦,6压早不是当年的骄横跋扈的太子,心中虽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脸上却没有流露半分,只是眼中略略闪过一道精光,便低头不语。

    鲲鹏见6压面无表情,心中悚然一惊,若是6压翻脸无情,怒火勃,鲲鹏反倒不在意,而今6压毫无反应,却让鲲鹏不敢小视6压,深感今日之6压已非昨日之妖族太子,心机深沉,城府极深,若是暗中算计自己一把,也不好受,当下心中警惕,留意6压一举一动。

    当年鲲鹏卷走河图洛书,心中骄矜暴横,自觉天下虽大,可任由自己往来。孰料自己潜心北冥多年,就被几个后辈找上门来强行取走河图洛书。虽说是因祸得福,归还时河图洛书中大部分禁制都被解开,省了自己不少心力工夫,到底是丢了面皮,才感觉自己势单力薄,有了找圣人做靠山的想法。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星斗炼阵法通玄

    先是被燃灯四人取走河图洛书,鲲鹏骄矜之心大大收敛,深感有圣人撑腰才是正理,而后在淮水一战,无论是阐截道门两教,还是西方佛门,都是群体出动,反倒是自己跟冥河老祖这等曾在紫霄宫听道的资深老辈,势单力薄,孤身一人,被迫遁走。更加坚定了鲲鹏找寻失落的妖族,恢复自己当年亿万妖众之师的威风。到时携洪荒妖众,横扫天下,也不是妄谈,毕竟圣人遁世,一人之力难有作为。即便是当日在淮水之上,若非李基有师门兄弟相助,自己虽然法力高强,法宝精良,也难以抵挡多方势力。

    女娲娘娘多年来处身娲皇宫,与洪荒之上生的诸多事情却是洞若观火,纤毫毕知,对鲲鹏的想法也大略知晓。这鲲鹏也是天下难得的绝顶仙人,法力既高,又有河图洛书这等至宝,有其供驱策,许多事就好办多了。

    先是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众人,方才缓声说道,“着各处妖魔且退,只留轩辕坟三妖与6压鲲鹏在此听候。”

    当下群妖各驾妖风,或是起云,散去不题。

    却说这轩辕坟中三妖,一个是千年的狐狸精,一个是九头雉鸡精,一个是玉石琵琶精,三妖与6压鲲鹏都俯伏在丹墀之下,听女娲吩咐。

    女娲娘娘向来温和的脸上有着少见的怒容,凤眼生威,俏脸含煞,“三妖听我吩咐,方今成汤气运黯然。当失天下,天意已定,气数使然。你等三人隐藏妖形,托身宫苑,祸乱君心,早完商朝气数,切记不可残害苍生。事成之后,你三人亦可成其正果。”当下三妖叩头拜谢,化作清风而去。

    女娲看了看在丹墀上跪伏的两人。长叹一口气,出声说道,“6压,我知你心中对鲲鹏不满。然则当年妖族陨灭,乃是天数注定。纵然妖师留下,恐怕也是无济于事,难挽妖族倾颓之势。纵然是我,立身成圣,万劫不灭,也是莫可奈何。如今妖族没落,你若再是心存芥蒂,妖族只怕再难有出头之日了!”

    6压默然,半晌才回声应道。“一切单凭娘娘吩咐!”

    女娲脸色稍缓,转头对鲲鹏说道,“鲲鹏,你当年为亿万妖族之师,却在巫妖大战时临阵走脱,如今妖族式微。6压乃是当年帝俊之子,你又是妖师,从今而后当好好辅佐他。以便重振妖族之声威,你可愿意?”

    鲲鹏忙应道,“自当如此!”

    见两人都自应下,虽然知道两人心结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此事却是急切不得。女娲娘娘温颜说道,“如此就好。如今商朝气运已完,不久又是封神之战。你两人正可借此下山,入世修炼。有劫难处,便有机缘,也好早完天数。”

    两人领命退去,女娲娘娘望着娲皇宫外沉寂的混沌,秀目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愣愣出神不已。

    却说李基闪身进了茫茫星空。穿越了不知多远地距离。终于止住了脚步,站立在无尽的虚空中。神念跨越了不知多少距离,在无边寰宇虚空中乱扫四查。

    过了片刻,李基脸上才展露出淡淡笑容,双手掐动诀印,点点清光在指尖流转不定,而后爆成一大团氤氲光雾,在漆黑的夜空中弥漫开去,蜿蜒伸展到极远处。

    清光明亮,透过层层星体,无数巨大的星系在清光中闪耀着点点星光,在无边无涯的虚空中显得格外晶亮清冷,幽静凄冷.

    李基强大的神念在这无数星系上来回扫视,其中大的星系有几百几千星辰旋转簇拥,小的也有几十颗星体,俱是宽广无极,其中蕴含的灵气也是强大浓郁,散着幽幽光亮.

    李基头顶上冲出一大蓬烟云,光华如水,流转不休,烟云之上化身白衣飘飞,双臂都是怒光澎湃,气浪涌动,巨大地声势将几十万里的虚空都带动起来,许多单一的细微星球都禁不住强大的力量冲击压迫,纷纷爆碎,如暴雨挥洒,纷纷扬扬的飘落.只有那灵力充沛地巨大星系,在黄光气浪之下反射着点点星光,依旧存在.

    化身在头顶之上长啸不绝,混沌钟镇压鸿蒙大千的妙用在此刻充分显露无遗,一片一片的星系都被李基化身所出的黄云金光笼罩在内.李基又将木杖抛出木杖上五色流转,生生不息,道道紫气充盈虚空,在黄云之中分外鲜明.

    原本庞大无边的星系,被黄云笼罩,好似一个硕大的茧子,在被先天五行之气炼化,借助鸿蒙紫气这等绝世珍稀,渐渐的缩小直至化作微尘纤毫大小.

    李基并不作理会,依样炼制到得最后,共有三百六十五点光晕在虚空之中,围绕李基左右漂浮上下,玄妙之极.

    星辰所蕴含的灵力,庞杂之极,纵然是大罗金仙,若要将一颗普通星辰炼化,所耗功夫不知凡几,何况是这等数百上千颗远古星辰碎片聚拢形成的星系,而远古星辰所蕴含地灵力之强,又远在一般星体之上,纵然只是一些碎片,也非同小可,李基在茫茫寰宇中精挑细选,找了所见灵气最为浓厚的星系,将其炼化.放在一般人身上,单是炼化一处星系就远非短期所能完成.幸亏李基法力高强,更是有混沌钟这等定九天星辰,镇压鸿蒙的先天至宝.物有生克,法有玄机,纵然是换作与混沌钟齐名的盘古幡或是太极图,要做如此功夫,也没有这么简单了.看着在身周漂浮闪烁的光点,李基右手平伸,三百六十五面星辰幡在掌心滴溜溜旋转不停,幡面之间光华交错,宛如流水,循着一股玄之又玄的轨迹运转.

    念动咒语,掌心里三百六十五面长幡上各自显出一只神兽,擎着各自身前的星幡,纵身一跃自李基掌中飞起,寻了一点光华融了进去.

    汇合了星辰幡的闪烁光点,更加明亮耀眼,运转之间更见大道之妙,相互之间光芒连成一片更衍生出无限光华,交织成趣.

    看着漂浮地光圈,李基心念微动,一直悬挂在腰间的炼妖壶冲天而起,原本只有几寸大小的壶身变得有百里宽阔,壶口朝下,星光从壶口中涌动而出,澎湃如潮。流动的星光如水波摇荡,将三百六十五道光点全部笼罩,壶身旋转,莫大的吸纳之力将光华全部吸取。

    将闪烁的光华星点全部吸纳,炼妖壶仍旧静静的飘在头顶高处,光华更加明亮。李基微微皱眉,这炼妖壶虽然是某位不知名地上古妖神炼制,本身无论材料还是炼制手法,都是上上之法。而后李基得到炼妖壶许多年,一直用截教不断的改进,无数秘法都被加持其上,更是用日月星辰精化淬炼,早已神异无比。只是容纳了周天大阵后的炼妖壶,以后若用来困敌,行杀伐之事,却更需精良。摩挲着手中青翠欲滴的木杖,李基便有了计较.自忖木杖无论出身跟脚还是择料选材,都是上上之选,世间不二,但凡事过犹不及,正所谓天道忌盈,业满招损,如同方今截教一般,强盛到极点便是衰败,世间万物,莫不如此.

    想到这里,李基双手清光湛然,在木杖之上来回拉扯,随着李基施为,木杖上涌起一股股的五行绚芒,鸿蒙紫气更是如神龙一般夭矫飞腾,夹杂其间.玄黄之气沉稳如山,左右绵延.

    如此快要融成一成一团的各种天地神物被李基此刻施法,立时如滚沸的热油翻腾起来,搅成一团乱麻,不可调理。李基强要将其中地玄黄之气分离出来,饶是这些都是他亲自布置地,此刻也是吃力万分,清秀的地脸上汗液津津。

    若是换作旁人,却是想也别想,不说这各种神物天生灵异,被李基几千年来辛苦加持祭炼,早已浑然一体,何况木杖上还有龙珠的存在。这龙珠擅能吞噬各种灵气,就连神识都无法逃脱。若非龙珠内祖龙的原神过于庞大,九子无法炼化,不能深晓龙珠妙用,即便当初李基抢来龙珠,也是无法再行运用。龙珠在上,除非有主人默许,旁人根本无法在上面运用丝毫法力神念。

    李基吃力万分,顶上的化身也是掐动诀印,一蓬黄色烟云从头顶上倒灌下来,将木杖笼罩在内,李基再以上清仙法因势利导,剥丝抽茧一般将其中的玄黄气抽离出来。

    过了有顿饭时间,就见木杖上丝丝缕缕的玄黄之气如蒸腾的水汽,缓缓地漂浮出来,李基心中大喜,当下分出一分精神,驾驭玄黄之气往上方漂浮的炼妖壶上冲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弟子下山冀州乱

    见玄黄之气渐渐增多,大约有小半个时辰,在虚空中漂浮成亩余大小,前段被李基牵引,已然触及到炼妖壶那星光闪闪的壶壁。

    李基伸手接住了空中的木杖,缓缓舒了一口气,当即手上打出一道道的符印,顶上的化身也是鼓动光芒,在虚空中不断的蜿蜒流转,落在炼妖壶上化作一道道的黄色符篆。

    随着大量的符篆落在壶壁上,光芒璀璨,漂浮的玄黄之气渐渐围拢上来,被上面的印诀催动,与炼妖壶上的灿灿霞光连成一片,最后不分彼此,完全融进炼妖壶里去了。

    做完这些功夫,饶是李基本身高强,化身神通广大,也不禁有些疲劳。

    单手一招,炼妖壶仍旧化作几寸高下,只是上面的光霞更加明亮,却温和之极,毫不刺眼,在灿烂的光霞中还有淡淡的黄气隐现。

    虽然有些疲倦,李基却是欢喜之极,掌上托着炼妖壶,李基哈哈一笑,“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如此才不负炼妖之命。这周天大阵威力虽然大增,却仍旧比不得上古东皇时候,只是那般强盛的周天星斗大阵,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若要再与其它三阵并驾齐驱,必须得找到河图洛书,布下混元河洛阵势,结合型斗大阵,才能重现当年辉煌。

    暗叹一口气,河图洛书在鲲鹏手里,鲲鹏其人老奸巨猾不说,更兼来去如电,不可捉摸,总是自己现在有混沌钟练就化身,他若一意要走,自己只怕也是留不住,何况是抢夺灵宝。

    诸事完毕,李基振振衣袖。木杖划开一道缝隙,闪身走进去,重又投进硝烟弥漫的洪荒之上。

    李基极目远眺。洪荒之上群山连绵起伏,古木参天,无数山峰耸峙在天地之间,似是上古不周山一般。擎天而立,威猛奇观。

    从寂静无声的星空里走出,再见这等壮观的景色,尤其是山间多幽泉溪流。纵然是在九天之上,李基都能听见流水哗啦啦的响声,脆声悦耳,溪水山涧旁更有铁松虬结盘绕,修竹林立。留云带雾,灵芝仙草盛放,显得一片生机勃勃。

    在寂静悠远的茫茫星空中呆了这么长时间,乍见这盎然天地,心中不禁欢喜无限,默默掐指一算,自己炼制大阵,前后不过才一年多时间,心中也是自得非常。

    李基先自赶往流波山,见了定海道人。如今却是天下正乱。原来纣王八年,天下四大诸侯率领八百镇诸侯朝觐于商。恰在此时,太师闻仲北伐袁福通,朝中费仲尤浑得宠,把持朝政。

    天下各诸侯都知两人擅权作威,便各各以礼贿赂。与其暗中交结。内中却有冀州侯苏护。素来耿介,形如烈火。刚正方直。平日稍见不公不平之事,便自依法处分,故此非但没有与费仲尤浑两人送甚礼物,反倒惹恼了两人。

    两人一怒之下,向纣王进谗,言说苏护有一女,艳色天姿,幽娴贞静,选此一人,胜似天下万女,又不惊扰百姓。纣王以为然,未料苏护耿直,未曾应允,纣王一再逼迫,苏护怒火熊熊,再加上部下将众出言煽动,在午门墙壁题了几句,其言曰,“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冀州苏护,永不朝商。”

    苏护题完诗,径自带了家将出朝歌,往本国去了。

    纣王自然不会干休,事情展到这个地步,已然不再是简单的选女事件,而是大大的丢了面皮,左右征询,遂命西伯侯姬昌并北伯侯崇侯虎征伐苏护。

    姬昌不愿,借口回西岐领兵,迟迟未动,便由崇侯虎一人领兵征战,此刻正是战事初起,崇侯虎大军方至冀州。

    李基默然半晌,“如此正是时候,只要苏护不败,西岐难兴。”当下计较已定,命左右童子,去后方静室唤你几位师兄师姐前来,我有话吩咐。“

    不多时玄灵白瑶赤雪孙悟空夔牛都来到殿前,见过礼之后便在大殿两侧地座位上依次坐下。

    李基笑了一笑,缓缓说道,“此次召你们来,正是有事要办。如今天下战乱,又值封神,三教弟子无可逃脱。先些时候我命你们潜心静修,莫要理会外事,也是因为如此。只是你们自入我门来,早晚修持,吞吐炼气,却未曾出门历练。在先你们孔宣师叔也说修行绝尘,悟道涉俗,此言甚为精辟。只是若然下山,有机缘处,也有危险,你们可要想好再说。”

    众弟子齐声应道,“一切但凭老师吩咐。”

    孙悟空忽然出声问道,“老师,怎么不把袁洪师弟一起唤来?”

    李基微微一叹,“袁洪与你们不同,他有自己因果要了,不似你等自由。为师的自有安排,你就不要多想了。”

    众弟子点头称是。

    李基方才接着说道,“此时北伯侯伐冀州苏护,太师闻仲北征袁福通,虽则商朝气数已尽,然我教弟子多在劫中,封神之战,不过是借人间朝代兴替完此大劫,纵然我教弟子闭门不出,也是难逃。未若就此完结,早完天数。”

    当下吩咐道,“玄灵,你带你两位师妹往北海助闻仲北伐,闻仲乃是我截教弟子,你师伯金灵圣母门下,与你等也是同辈。早定北海战事,让闻仲早回朝歌,匡扶朝政。悟空,你与风雷子往冀州处,襄助苏护抵御北伯侯。”

    李基吩咐完毕,玄灵奇声问道,“老师,既然是助商,为何两位师弟还要助苏护,如此与先前想法岂不是南辕北辙,悖道而行?”

    李基呵呵一笑,“此事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商朝气数将尽,有明主出于岐山,为师如此作为,也不过是双管齐下,一面保全商朝,一面节制西岐而已。然商朝灭亡乃是定数,违逆不得,扶助苏护,也不过是分了西岐气运,谋我教弟子一线生机。何况天意难测,造化运转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纵然是圣人也不能尽数把握。封神榜既然未定,凡事便有一丝余地,无论仙人凡俗,要争的,便是这一线生机。”

    众弟子恍然,依次散去,各赴所往。

    却说崇侯虎率领五万人马,星驰电掣,早到冀州城下安下营寨,苏护闻得是崇侯虎来伐,怒气勃,北伯侯向来贪鄙暴横,素行不道,世人共知,当下言曰,“若是别镇诸侯,还有他议,此人却不能以礼解释,不如乘此大破其军,以振军威,且为百姓除害。”

    当下两军征战,苏护之子苏全忠武艺非凡,兵马娴熟,先斩了偏将梅武,而后又趁崇侯虎不备,暗中劫了营寨,又斩了孙子羽,伤了崇侯虎跟崇应彪,军威大盛。

    崇侯虎又被劫营,又被埋伏,直把带来地五万人马死伤十中之九,却在败走的路上遇见其弟崇黑虎。这崇黑虎也是截教门下,武艺精通,畅晓玄理,更是身兼异术,虽不是仙人之流,却也是修真之士。

    崇黑虎果然厉害,一个照面就施展法术,擒来苏全忠,苏护无奈,只得高挂免战牌,支起弓弩,架起信炮,灰瓶,滚木之类,崇黑虎一来叫战,便自不出,若是强攻,便放箭投石击退。

    虽然如此,苏护每日愁容满面,这一日正在呆,自思若是久后冀州一破,自己满门或被擒或被杀,抛头露面,尸骸残暴,惹得天下诸侯耻笑,不仅烦闷。

    就见护卫来报,“侯爷,外面有三人求见。”苏护下意识的问道,“来人什么模样?”

    护卫回禀道,“来人一男二女,都是道家打扮,言说是助侯爷退敌前来。”

    苏护大喜,看了崇黑虎的异术,深感这些修真炼气地神通,连忙站起身来,“与我一起出门迎接仙长。”当下一路急行而出,穿过回廊,来至府门,见三人男的潇洒飘逸,女的貌若天仙,俱是仙风道骨,出尘之相,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见礼,“冀州苏护见过三位仙长,未知仙长如何称呼?”

    玄灵微微一笑,“侯爷勿需多礼,我等三人乃是截教李基真人门下,贫道玄灵,这两位是我的同门师妹,白瑶赤雪。”

    苏护听说,赶忙问道,“尊师可是天庭紫薇大帝?”天庭到底是三界之正统,掌控万物生灵之六道轮回,天庭诸大神将面貌,在洪荒之上都曾昭告,是以闻说三人乃是李基弟子,同出截教,与天庭大帝同名,苏护赶忙问道。

    玄灵心中暗忖,“洪荒凡俗红尘之中,到底是天庭积威最深,纵然是外强中干,三教再出名,也比不得天庭。只是如今这天庭比起太古东皇时候,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当下笑着说道,“正是!”

第一百二十章反手之间乾坤颠

    听说三人师父就是天庭之紫薇大帝,苏护脸上更见欣喜,连忙让三人进府,高座上茶,玄灵方才问道,“侯爷,此时战事如何?”

    听到玄灵问,苏护脸上重又露出愁容,“不瞒仙长,那北伯侯有一弟名曰崇黑虎,曾拜异人为师,学的一手神鬼皆惊的法术,胸中也有韬略,小儿不敌,被他擒去。观我城中将士,都乃凡俗,如何是此人对手,是以一直高挂免战牌,坚守城门。”

    玄灵微微轻笑,“侯爷不必担心,那崇黑虎也是我截教弟子,所学道术未精,不过依仗师长赐下的法宝,待明日我便破之,救回令公子。”

    苏护大喜,“如此多谢仙长。”

    当下苏护摘下免战牌,早有兵士报之崇侯虎,崇侯虎大喜,与崇黑虎说到,“不意这苏护如此糊涂,明知不敌也要出战,真是匹夫之勇,不足畏也。”

    崇黑虎却是满脸凝重,沉声说道,“兄长不可如此大意,这苏护教民有法,治兵有方,乃是少有的文武之才,此番竟敢应战,定是有了应对之策。天下奇能异士颇多,我等不过是井底之蛙,不可小觑了天下英雄。”

    崇侯虎心中虽然不快,却也知道自己这个兄弟一身本领远比自己高强,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强笑道,“这次还要仰仗兄弟了。”崇黑虎见自己兄长一脸不以为然。知道他也没听进去,长叹一口气,整顿铠甲,跨上坐骑出了辕门。左右跟了两队兵士,都是甲衣锃亮,戈矛锋利。

    玄灵三人跟苏护一起站在阵前,静眼观望,只见崇黑虎面如锅底,海下赤髯,两道白眉。眼如金镀,带九云烈焰飞兽冠,身穿锁子连环甲,大红袍,腰系白玉带,骑火眼金睛兽,用两柄湛金斧,果然威武非凡。

    当下白瑶轻声笑道,“不过是连天仙之位都未证地修士。背后的葫芦也只是平常之物,此人何劳师兄出手,由我打了便是。”

    旁边的赤雪接着应道,“对面营帐之中除了这崇黑虎,都是凡俗,我便去救回全苏公子,谁能阻拦。”

    苏护闻言大喜,一旁玄灵嘱咐道。“如此也好,只是记得勿要伤及凡俗。我等修仙,最忌滥杀,也是因果。”

    赤雪笑吟吟的应道,“小妹自然知晓,勿劳师兄烦忧。”

    当下白瑶缓步飘起,也无甚坐骑。只是轻飘飘地凌空迈步,来到阵前,只把两旁军士都看得目瞪口呆,只以为是瑶池仙子临世。

    崇黑虎面色更见凝重,在马上一抱拳,“敢问仙子是何方仙圣,为何要干预人间红尘之事?”

    白瑶笑着说道。“崇黑虎。你何必多言,你是截教弟子。我也是上清一脉,你兄长为人,你也不是不知,却平白兴刀兵之祸,你又如何解释!”

    崇黑虎闻言一惊,脸色大变,就见对方战阵之中又有一穿赤红衣裳的女仙径自飘往自己阵营中去,大惊失色,知道己方阵营之中只有自己通晓道术,若是对方大开杀戒,却是只有任人屠宰的份儿,当下顾不得其他,“既是如此,在下得罪了。”

    两把湛金斧一摆,当空舞了一个斧花,往白瑶肩膀砍来。

    白瑶轻轻一笑,也不用甚兵器,只把双手衣袖一挥,一股清光蓬勃而出,其轻如灵,其重如山,崇黑虎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手中双斧再也拿捏不住,凌空飞出,自己也忍不住从马身上飞起,往后急摔。

    崇黑虎急转法力,体内真元奔涌,身上也爆出闪烁的清光,疾飞的身形渐渐未定,重重的落在地上,却没有摔倒,只是站立的地方多了一个大坑。激荡四散地法力卷起翻涌的气流,如弩箭飚射,地上烟尘四起,沙石乱舞。

    崇黑虎大惊失色,心知对方比自己高明太多,当下将背后的葫芦揭开盖子,口中念诵,施展师门传授的神通,只见大红葫芦上冲出一股黑气,冲其有几十丈高,反罩下来,有罗网大小,黑烟中有“咿呀”之声,响彻天地。遮天蔽日,细眼看去,正是无数的铁嘴神鹰,张开口,劈面咬来。

    白瑶见状,微微惊讶,却也不畏惧,抬手出一股上清神雷,雷声轰隆震天,电灼雷鸣,仿若春江怒潮,冰山解冻,自九天之上宛如青龙夭矫,龙蛇翻滚,直直的落了下来。

    雷火落在无数的铁嘴神鹰上,爆散成成千上万的火星,四下乱舞。铁嘴神鹰接了这雷霆一击,只是略略一震,来势不减。

    白瑶见状才大为惊讶,却不知这铁嘴神鹰乃是上古神物,不畏刀枪雷电,依旧气势汹汹,其疾如电。

    赤雪轻步摇摇,只将固若金汤的北伯侯大营视作无物,奋勇而上地兵将,急射而来的弩箭,都被周身的上清玄光逼开,近不得身来。

    将神念展开,赤雪早现了营寨中囚禁俘虏的地方,当下疾展身形,纵身飞跃,单手出一蓬烟云,罩住,拔起身形冲天而去。

    北伯侯营帐中的士兵呆呆的看着天上被冲开的云气,飘飘荡荡,如轻烟一般飘渺。

    赤雪经过场中空地时,就见白瑶深受取出一块晶莹的白玉牌,宛如羊脂,玉牌上雕刻满了蝌蚪一般地符篆咒文,密密麻麻,遍布其上。

    铺天盖地的铁嘴神鹰如蜂拥而来的蝗群,白瑶全身玄光怒舞,这神鹰虽然厉害,奈何崇黑虎法力一般,根本挥不了这等神物的威力,都被阻挡在清光之外,近身不得。

    “法宝虽然厉害,奈何使用之人法力太过低微。”白瑶感叹了一句,手中的白玉牌飘浮起来,无数蝌蚪般的篆文游离出来,如丝线一般,紧紧地将附近的铁嘴神鹰束缚住,勉力地挣扎着铁翅,却挣脱不出。

    接二连三的神鹰不断的前仆后继,张开铁嘴,用比仙剑还锐利的铁喙帮着被束缚的神鹰挣脱黑线的捆绑。只是那黑线好似无穷尽一般,铁喙刚刚触及黑线,那黑线立时就蔓延上来,绵密坚韧,不可抵挡。

    崇黑虎骇然失色,单手光,光芒炽烈,在半空中就形成一股熊熊怒火,顺着独特的轨迹就延伸过来。

    白瑶俏脸生笑,只微微屈指一弹,轻灵地仙气漫过烈火,直达崇黑虎身上,崇黑虎惨呼一声,身体如一片落叶,急旋飘舞,一身锁子金甲接连炸裂,爆散成一堆碎片,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看在你也是截教弟子的份上,这次就放你一马。”白瑶脆语轻声,口中念诵法诀,白玉牌上乌光暴涨几分,一只狰狞地巨兽虚像在玉牌上方显露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声惊天嘶吼,庞大的威势卷动起周围天地灵气剧烈波动,声浪如怒潮翻滚,汹涌鼓荡,带着席卷灭杀一切的力量,往前方冲击平铺。

    被黑线乌光束缚的铁嘴神鹰遭了这一声怒喝,顿时瓦解崩溃,化作点点黑星落回崇黑虎手上的大红葫芦里,整个葫芦都暗淡无光,就如平常的普通凡物,毫无仙家宝贝应有的灵光霞晕。

    崇黑虎在葫芦上的元识真灵受了震荡,本身感应,也是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后方苏护见势挥军掩杀,凶如猛虎,恶似豺狼,直杀得一片平原场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漂橹.崇黑虎大军好似丧家之犬,漏网之鱼,争相逃窜.

    白瑶性不喜杀戮,见状心中难过,返身回了冀州城内,不再理会.玄灵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与赤雪一并回了冀州城侯府内,苏全忠被赤雪凌空带回,直到此刻还是呆愣愣的,不知想些什么.

    苏护大获全胜,喜不自禁,见爱子无恙,更是大喜,进了府中直向三人道谢,玄灵微微摆手,”此次我家老师曾有言,冀州虽然兵强马壮,与整个商朝相比,不过弹丸,纵然一时得胜,也难以长久.唯一之计,唯有等太师闻仲北伐而归,上谏天子,废黜费仲尤浑两奸臣.本来老师命我等三人去北海相助太师,思及不日西伯侯姬昌也要来伐冀州,姬昌不比崇侯虎,帐下颇多奇人异士,恐我两位师弟难以抵挡,才临时派我三人来.只要等到太师北归,自然无虞.”

    苏护本就忧心,崇侯虎虽败但天下诸侯多如恒河之砂,朝廷盛怒之下,再点几路兵来,恐怕不是自己能够抵御,此时听玄灵说早有计较,心下大定,安心安排防御不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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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大学生穿越到洪荒的故事,没有即刻成圣,没有美女如云,只是主角在洪荒求生享受生活的故事.......截教小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截教小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截教小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