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扶桑神树
李基可以清楚的“看见”成群的野兽趴伏在地酣睡,单只怪异的奇兽异种,视肉,双双,巨罴,狮龙,大都在树**内静静的养神,有的通灵神兽正汲取火山赤灵跟太阴月华之力,丝丝缕缕,没进血盆大口之内。而山中树上栖息的火凤青鸾等神鸟,狮鹫龙鹰等凶禽也正拢翅休憩,并无动静。
神念丝丝缕缕,延伸往九天云霄,下透赤炎黄沙,一切景象纤毫毕现,都难逃李基法眼,突然心神一震,李基双眼立时睁开,站起身来,动作幅度甚大,极为迅,惊得食蛇兽猛然一跳,血红小眼瞧准了李基,前爪挠了挠头,鸣叫一声,跳上李基的肩膀。一旁正打坐运气的狻猊也被惊醒,看见李基站起,也停止玄功运转,站在李基斜后侧,一言不,只看李基动作。
“原来如此,差点就让你瞒天过海了。”李基呵呵一笑,身形如风,飘然而起,几个转折就来到了最近的一个火山口上方,狻猊疾如闪电的身影跟在身后,只是有点惊异,带着不解之色。
站定当场,向下望去,烘炉一般的火山口里火苗飘忽,烈焰蒸腾,只在极下深处,等投到山口上时已然微弱,只是一片红光,却不似白天那般直欲焚毁世间万物的霸道凶猛,平添了几分温和气息。
寂静无声!被烘烤的通红的四壁散着朦胧的火色光华,再配合上从深处飘扬上来的淡淡轻烟,连火山口里的虚空都好似水波一般晃动起来,似真似幻。摇曳不定,
李基身影徐徐下降,不断地察看四周山壁,目光游走,似是漫不经心,偶尔有迸射上来的火星,却都近不了李基跟狻猊身周一尺的范围,就被弹开。纷乱四散。
“跟紧。”李基回头对跟在身后的狻猊说了声,狻猊只是点了点头,李基也不在意,上清仙光鼓舞舒涨,吞吐流转,所过之处岩浆如漩涡急转,暗紫色的光芒乱成一团,层叠涌动,幻化成姹紫嫣红的缤纷之色。流丽万端,瑰丽绚烂。
分开岩浆,一路下行,两人一兽都屏息凝视,神色端肃,也不知到底有多远的距离。穿过火海熔岩,豁然开朗。
展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片连绵无际地的旷野。极难处竟然是极为宽广的湖泊,大概有几万里方圆。碧涛起伏翻滚,粼粼闪光。天上是无垠无边的云层,翻翻滚滚,直延伸到无穷远处,跟蓝天相接,地上群山破空,参差错立。
最为离奇的是两人一路顺下来的火山竟然是一只巨大的树桠所化。而今两人正站立在树桠与巨树相接处。紫色的巨树顶天摩云,巍峨耸立。树身百仞之下光秃秃一片。没有半根枝丫,到了与云霞相接处,却是树枝繁茂,曲折蜿蜒,青叶紫茎,玄华黄实,树叶上光芒闪耀,如跳跃摇曳的火焰一般。
不论是狻猊还是李基,都为这树身之巨大所震惊,略略察看,共有九只巨大地树桠,伸出百千里,各自托着一座山口,而树身顶上却是云霞翻涌,霓光缭绕,在天风吹动之下,云霞绕着树身滚滚盘旋,流丽绚烂,瑰艳无双。
“九嶷火山竟然是此树深入地表的九截枝桠所化,当真出人意料。天地神奇,造物无状,竟有如此巨大之树木,恐怕天地之间也就此一根了。传闻苍梧之野有巨树,名曰建木,定然便是说的此树了。”李基浮想联翩,全力展开神念,往全树狂扫,大为惊讶。这树表面已然极为浩大,其根竟然盘根错节,比表面还要宽阔无边。
正自探查,忽然神念碰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意识,正是自己自入苍梧以来只是模糊感觉到的那缕,大为惊奇。就听那意识过来一丝信息,“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这苍梧之野?”李基怔忪片刻,连忙回应道,“我乃是上清圣人门下弟子李基,你是何人?”
那意识传过来一丝笑意,“我便是你脚下的树木,你知道了?”李基一阵愕然,心想此树神异,纵是平常草木经年苦修也可得道化形,何况此树只不过产生了意识而已,也不足为奇,随即回应道,“原来你就是这建木得道产生地元神意念。”
“外人唤我作建木了,我却有自己名字,名唤扶桑木。”一句话令李基本来平静的心又剧烈跳动起来,“扶桑木?扶桑木不是在汤谷司日月升落么,我也曾亲眼见过地,道友说笑了。”
扶桑木又笑了笑,向李基解释一番,李基方才明白。原来当初盘古开天地,鸿蒙初判时扶桑木确实落在了汤谷之上,只是在远古时期被飞禽之凤凰得到,取了扶桑木本身的一大段枝桠,扶桑木本身也留了一缕本命气息在那里代替自己掌控日月,本体却随凤凰来到苍梧之野中修炼。其后远古三族大战,三族没落,凤凰身死,再没有人知道扶桑木竟然在此处,千万年下来,扶桑木自身静静修炼,九截枝桠化作九座火山,便是世人流传地九嶷火山。
李基心中震惊,“原来道友便是混沌中孕育的丙火灵根,其余甲木,戍土灵根我都见过,神异无双,今日竟然得见道友,实乃三生之幸。”
扶桑木爽朗一笑,“我在道友身上确实感应到戍土灵根的气息,我也是观察道友许久,后见道友并无恶意才现身相见。只是不知道友此来有何贵干?”
李基知道是因为自己前些时候助孔宣炼化黄钟李才留的了一丝戍土灵根气息,听扶桑木问,方才答道,“此次而来,乃是寻找一人,此人名唤延维,道友长久在此,未知可曾见过?”
“不久之前曾有一个面貌奇怪的修士进来山中,我见他有些鬼头鬼脑,便没有理会,只是不知是否是道友要找寻之人。”
“未知此人现在何处,若是近些时日无旁人来此,想来应该就是这人了。”李基也未曾见过延维模样,是以也不知道。似此般寻人,当真也是亘古未有之事了。
“这人有些奇怪,当日来时身负重伤,便在距此不远的崖下古洞之中,每日天明时分都到我近旁来修炼功法,算算时辰,此时也快来了。”
李基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在此处等他些时候。”随即盘膝坐定,微微运气,一缕神念却在跟扶桑木交谈。那扶桑木自远古时期便居于此地,虽有意识,但越是神物,要脱去形体化成大道之体便更为艰难,是以千万年来扶桑木却尚未化形,也不知天下风云变幻,李基拣些趣事与他将,扶桑木也跟李基谈些远古洪荒的事情,一时尽欢。
两人只是神念交流,狻猊法力既然不及李基,自然察觉不到,此时见他径直坐下,虽然心中疑惑,也乐得不动。扶桑木既是混沌灵根,本身蕴含地丙火元灵便至为浓厚,又擅于聚拢天地元力,两人就在树身之上,身周地丙火之气当真有如实质,氤氲翻腾不休,在此修行,比之外界快了何止数倍。
不多时间,天光渐浓,如清辉一般的月华之力隐去,金乌东升,金光照耀,天地晴朗,扶桑木鼓动元力,九根枝桠纵横延伸,火山上又是黑烟笼罩,火光冲天,重又恢复气势,准备喷薄而出。
李基抬头看时,就见不远处山崖下转出一个人影来,面貌果然奇特,一身紫色长袍覆体,左右生双头,各带一顶赤红地毡帽,神色有些诙谐滑稽,正晃悠着往扶桑木走来。
两处相距本就不远,那人看似懒散随意,脚下步子缓慢游荡,却如流云一般划动迅,眨眼工夫就来到跟前。那人抬头瞅见李基,又扫了一眼李基身后正自打坐练气的狻猊,显然有些惊讶,吐声问道,“兀那道人,在我树身上意欲何为,快快道来,不然休怪本尊手下不留情,送你入轮回重生。”
此时李基周身全无法力波动,极为隐晦,延维一身巫法精深,妖法诡异,巫妖两法双修都甚为厉害,却不及李基,是以也探查不到李基的真正实力,极力扫探,也不过是若有若无,浑不似高人。李基身后的狻猊周身火红光华缤纷闪耀,却早听李基吩咐,也隐藏了真正实力,是以延维只以为两人是普通玄仙,自忖以自己法力拿下两人轻而易举,开口也不虚话客套,直接喝问。
李基睁眼一笑,“贫道只是偶然路过,见此地神异,打坐练气而已。不知仙长如何称呼,如何此树便是你之所有,还请解我心中疑惑。”笑吟吟的眼光闪动,紧紧盯着延维,静静等着他回话。
第九十二章 九鼎精魂之延维
延维见李基依然盘膝而坐,回答自己喝问也是不咸不淡的,还带着一脸微笑,他身后那个穿五彩华丽长袍的更是可恶之极,连眼都不曾睁开,只是不住的吸纳环绕在扶桑木周围的赤火元灵,全身上下霞光灿灿,霓彩流舞,竟是一副云淡风轻,浑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模样,不由心中恼怒羞愤,脸色都有些青。
“不知死活的小小修士,跟本尊说话不知礼仪,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天高地厚,以后不敢如此傲慢无礼!”延维呼喝不断,两只大手扬起,紫光湛湛,当空怒舞,化作一只硕大无朋的手掌,呼啸刺耳,朝李基跟狻猊抓了下来。
李基嘿嘿一笑,把横放在双膝上的木杖挥起,木杖顶端冲出数道光华,如利箭一般破空飞转,“嗤嗤”几声,裂帛之声大作,延维幻化出的手掌被穿了几个窟窿,光带如织,紫光流泻而出,不过须臾便轰泄一空,尽数没进木杖中去了。
木杖把手处正有一处微微突起,乃是龙珠融进木杖显化,祖龙庞大的元神跟木杖相合,浑然一体,龙珠本身便是祖龙亿万年时光汲取混沌之气所凝,擅能聚拢吸纳天地元力,本身便是极为顶尖的法宝,此刻被李基重新炼入木杖,威力更是惊人,其中诸般妙用,与天地玄黄气,鸿蒙紫气相辅相成,竟不下于李基所得的混沌钟,足以跻身于三大顶尖先天法宝的行列。
延维有些惊讶,虽然刚才只是自己随手出,却也不凡。未料眼前这小小修士竟能抵挡,还是如此轻描淡写,游刃有余,大出自己意料。本想逼迫这两个小道施为抵挡,显现本身功法,自己也好察看到底是何来路,事情展竟跟自己设想完全相悖,不禁有些呆滞。
“好小子。小瞧你了!”延维一愣神,随即双头四眼扫过李基手上的木杖,李基也不阻拦,任凭他神念探查。略略一看就知其中神妙,延维贪念大炽,只以为对方是凭借手中法宝神妙,狞笑一声,双手如钩,巫族秘法运转开来。一股隐秘诡异地气息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两人席卷而来。
李基也不起身,只把木杖挥动,若有若无的清光闪烁,升腾在自己身周,逼开尖啸刺耳的鬼哭魔笑,并不出手攻击。狻猊更是闲适。任凭李基折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兀自端坐,连眼都不睁一下。
李基暗暗腹诽了狻猊几句。心想这龙子九中有六为自己慑服收拢,全部都是阳奉阴违的主儿,自己说道哪就只做到哪,一点也不多出力,当真恼人。虽然不满,却也不生气,明白对方身为祖龙之子骨子里那股骄傲。虽然臣服于自己。要真的似自己想象那般无骨无气,自己还真看不上了。即便如此。也总好过暗地里跟自己使绊子,背后捅刀子,桀骜归桀骜,这点守信君子做派倒是令李基甚为满意。
“延维,你被人一路追杀,逃命至此,怎的还不知收敛,隐迹藏行,还一味地恃强霸道,当真不通天理人情,处世态度很有问题啊。”延维虽然厉害,但搁放在李基这儿,确实如土鸡瓦狗,实在不够看的,李基心下轻松,一派写意挥洒,对延维调笑起来。
延维见对方全然不费力,将自己攻击全然视作无物,心中恼休惊愤,又听李基调笑之言,左右两个脑袋同时晃动起来,上面的两张嘴巴同时怒喝出声,“原来你是吴回那几个贼道一伙的,特来找我麻烦,本来以多欺少全无廉耻,还穷追不舍,当真是趋臭的蚊蝇,何其无耻!”声浪滚滚,传荡出千百里开外。
当日人族大军征讨三苗部落,人族中修士炼气如云,牵制住三苗族中诸大巫法精深的强,延维既是其中佼佼,却被吴回带领另外四人一路夹击,重伤之下被迫逃窜,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以为李基也是吴回一伙的,怒从心起,理智全无,双头同时昂天长嘶,紫光如电,冲起来有千丈高下,当口幻化无状,反罩下来,宛如华盖。延维身上紫光怒舞,如水波一般摇曳晃动起来,顿时变回原身,巨大的蛇身蜿蜒盘曲有千里长短,体大如太古山岳耸峙,全身紫色鳞甲映着跳跃闪动的火光,熠熠生辉,耀眼射目。
同时周身紫光之中又生云雾,灰蒙蒙大片,其中无数地上古魔兽妖魂隐现浮沉,都是尖啸不绝,狰狞可怖,盘旋几遭都朝李基冲来,黑压压一大片,弥天盖地,连天光都尽数被遮住。左右双头中蛇芯吞吐,咝咝作响,施展出巫族祭祀天地的神通,借天地威力,远处的万里湖泊碧波滚浪,掀起滔天水流,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笼罩,雷电奔腾,轰隆不绝。天地之间狂风顿生,飓风如羊角一般抟扶之上,携带着席卷一些的威势,狂扫过来。地上的尘沙泥土都被卷起,漫天飞舞,被飓风带动,如利箭一般攒刺尖锐,力道大得出奇,有无数奔走在附近地奇兽,或是体大如小山一般,或是体小迅疾如风,熊罴巨象,虎豹豺狼都被漩涡带动急旋,被飞舞在空中的尘泥沙砾击中,饶是皮甲坚厚也被洞穿,惨叫不绝,死后魂魄元灵又被妖法聚拢而来,融进妖云烟雾之中。
一时漫天都是被延维带动地威势力量,横扫大地,席卷万物,直欲毁天灭地,震塌山川河岳,威猛到了极点。
李基笑眼旁观,也不禁赞叹几句,“巫妖两法并修,果然不凡,若是假以时日,定能称雄宇内,威震四方,怎奈两法同修,也有缺点,有生克之道,时间若是充裕,被你消泯缝隙,定然不下于天地间几大高手,奈何啊,时光不待人!”
“这人果然厉害,道友可需我相助啊?”扶桑树又透过一丝神念,向李基问道。
“无妨无妨,道友且请旁观便是,看我如何制伏此人。”
李基在漫天风云中纵声长笑,“延维,你以为我是吴回请来,却不知他正在此处等你回合再决高下呢。”站起身来将右手衣袖一抖一震,九只青铜方鼎轰然爆舞,紫光氤氲流丽,其中五只上更是光霞灿灿,瑞彩千万,万象生灭不定。
将木杖一挥,一大团清光从头顶上冲出来,结成亩余大小的庆云,混沌钟似陀螺一般转个不停,叮咚几声,悠扬清脆,响彻天地,余音朗朗不绝,回荡在乾坤之间。
霎时间延维借天地之力围成地乱流,无数乱舞摇摆的魂灵都安静下来,万物都停止了变化,就连扶桑神木自混沌时就开始修行,后经千万年苦炼才产生的庞大意识元灵都恍惚失神,察觉不到外物自身。
整个苍梧之野,绵延了几十万里的巨大山脉之中,也不知有多少得道生灵,自天地开辟就居于此处修炼的太古异士,都在刹那之间失去了感知,就如天地未开一片混沌时的那种茫然寂静,全然无感无觉,却不是死沉沉的,而是孕育一片生机地寂静安然。
一时间,天地广阔,万物沉寂,日光依旧挥洒,光线却不再摆动,都被定格在此刻,群山起伏,浩水生波,唯有李基依旧从容不迫,衣袂翻飞。
九只方鼎排成九宫阵势,各自流转着光华,不受混沌钟声影响,被李基施法催动,放射出九线毫光,紫色苍茫,聚集在中心一点,一股脑地倾泻下来,照射在延维绵延千里的蛇身上,随即扩散开来,覆盖了整片蛇躯。
李基依老子所传法诀,手中印诀顷刻间就变幻了上千种,一股清光随着道道法诀地完成冲进其中急转不休的一只鼎身上。受清光所激,鼎上渐渐浮现一幅太极图形,两只阴阳鱼相互咬住旋转,周围被定住的暴乱气流竟突破了混沌钟的封锁镇压,随着阴阳鱼太极图的旋转而搅动,也化成太极之形运转,大如日月,将延维千里长的巨身都笼罩住。
“圣人神通,果然不可思议。单单一道封印就能破开我混沌钟的封锁,实在匪夷所思!”李基眼见延维被笼罩在太极图形之下,木杖轻点,混沌钟停止旋转,静静的悬挂在头顶云光之中,散着幽幽的古朴气息。
霎时间整片天地有恢复运转,狻猊也睁开眼来,满心惊讶,不想与上次交战时相比,李基神通竟乃至于斯,心中震骇惊异。扶桑木神识清明,亦是惊骇不已,“此人神通竟似尚在远古凤凰之上,也不知是如何修炼所成?”呆呆的“注视”着李基头顶上的混沌钟,似是若有所思。
第九十三章 挪窝的扶桑木
混沌钟封锁既停,延维神识又恢复清明,法力运转如潮,澎湃激荡,周身紫光鼓舞,巫族秘法生生不息,借助周遭自然威力,原本庞大的身躯更加鼓涨,鳞甲折射出灿灿光霞,却仍旧被强大神秘的太极光圈压制住,只是一味的乱吼嘶叫,左冲右突。
李基好整以暇,复又盘膝屈身而坐,手上不断变幻法诀,催使九鼎。九鼎旋转愈急,本身既然神异,又有老子所下封印,强大的力量奔走,威压如山。被李基催动的那只鼎上的封印打开,带动起方圆天地元力灵气,化成硕大的太极光圈,排山倒海一般压在延维千里长短的蛇身上,直如雪山崩塌,天河泄洪,势不可当,延维一身妖法巫元全力运转,奈何先前被混沌钟定住真灵元神法力,九鼎封印乘隙而进,占得先机,不然哪里如此狼狈。
太极光圈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庞大,只压得延维千里蛇身竦竦颤抖,左右双头尖声嘶吼,愤怒惊骇,却挡不住身上越来越重的压力,只觉得那股力量旋转不停,夹杂着撕扯的劲道,自己庞大的身躯似要被拉断一般,元神也被那股旋转不休的力道压制动弹不得,心中惊怖欲暴,连嘶吼都不出了。
李基眼见延维千里大小的身躯缩小成丈余大小,空间扭曲,幻彩迷离,波动的太极光圈如水纹荡漾,闪了几闪就消失不见,全部收敛进了方鼎之内,鼎身上却多了一只昂头摆尾的双头怪蛇,全身紫色鳞甲熠熠生辉。满脸愤怒之色,正对天怒吼,似是在控诉什么。
李基将右袖一甩一收,九鼎呼啸着盘旋而入,依旧是天高气爽,云淡风轻,只有头顶上方的九嶷火山依旧轰隆不绝,震耳欲聋。
眼见事情完毕。狻猊也站起身来,方才一战,对他触动很大,未料李基短短时日内法力增长如许之多,虽然是借助先天至宝,但先天至宝的运用与自身实力也分不开,足见李基这些日子来神通玄法地日渐精深。
轻轻抖了抖衣袖,李基便听扶桑木说道,“道友刚才所用法宝乃是混沌钟吧。我也知晓这混沌钟乃是盘古开天时所化,后被东皇太一所有,只是为何在道友手中?”
李基心中暗笑这扶桑木果然是两耳不闻山外事,便将巫妖两族之事说了说,扶桑木也是一阵感叹唏嘘,“不想这两族也步上远古三族后尘。天数早定,任凭多力也是无用啊。”
李基听罢也是一阵感叹。又听扶桑木说道,“道友既有黄钟李在侧。未知可否带我出去,我只一人在此,上年累月不闻外事,日子到底乏味无聊,每日只是借火山喷薄排遣。此地又是人迹罕至,偶有所来,也是离奇古怪多之。福缘深厚甚少。难得遇见道友,不知可愿助我?”声音之间竟带着一番热切期盼。
李基不由暗笑。“从来只见身尊荣宠清高孤傲,待价而沽,旁人百般算计抢夺犹不可得,今天竟然遇见一个赶着上门的,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见时间寂寞的力量之大,有甚于法力神通啊!只是这扶桑木却不同于其他灵根,既然已有意识,我等便不好再将其作为寄托执念,修炼化身,但到底天生神物,便是其花果妙用也是无穷,纵然日后能化形成功,对本门也是良益多多。天予弗取,反受其咎,这个道理我打小就知道,嘿嘿。”
胡思乱想着,李基笑意盈盈,“道友所说,敢不尽力。只是我那所居乃是海岛群集,加起来也不过几千里方圆大小,单个岛屿最大也不过千里,道友本身神异巨大,恐怕难以安置,委屈了道友。”
扶桑木哈哈一笑,“道友却是不知了,正所谓神灵所生,其物异形。一物从来有一身,一身还有一乾坤。此等不过是外状显化,本源所在,任意为之,岂独撑天巨身而无隐介藏形之妙?”随着扶桑木大笑之声,树身红光耀眼乱舞,伸出去的九截巨大桠枝也变幻莫定,九座巨大的火山轰鸣不断,直似天崩地裂,山呼海啸一般振聋聩。
火山口上炽热的熔岩冲天而起,远远望去,恍如几千万条赤龙夭矫腾舞,山顶上方的白云被炽热的山风卷动,霎时间千奇百怪,如滚滚霓霞流转,搅动成巨大地漩涡,黑烟缭绕膨缩,幻化成无数的狰狞可怖的形象。
九嶷火山同时爆,乃是亘古未有之奇事。自九嶷存在之日起,虽然每日里火山喷不断,却都是错落有致,间接连续,此刻同时喷薄而出,声势之威猛壮烈,远在之前任何一次之上。赤红的光芒如水波一般荡漾起伏,往四面八方铺散冲撞,所经之处山体崩爆碎裂,岩石纷纷如雨,漫天飞舞如弩箭穿云。
李基跟狻猊远远站立观望,两人心中震惊骇怖,九座巨大的火山转瞬之间就消泯无踪,原本顶天摩云的巨大扶桑神树也拔地而起,底下根须错结盘绕,如九曲回肠,竟然覆盖有万里远近。
赤红如火的树身灼灼耸立在天地之间,上接九霄青云处,滚滚云霞流光被其搅动,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随着树身的晃动旋转,气旋搅动之力吸纳漫天火云,连火山喷薄出来地熔岩黑烟都如万川汇海一般奔腾,卷溺其中,从巨大的树身顶端倾泻而下,壮丽奇瑰。
就连远处的李基跟狻猊都觉得一股绝大的拉扯之力自那漩涡出涌出,身形都有些晃动,慌忙运气定神,登时如磐石坐镇,岿然不动,只有衣衫袖袍猎猎作响,长飞舞。全身却笼罩在玄光之下,清辉柔和,食蛇兽在李基肩膀上嗷嗷跳跃,欢快之极。
扶桑神树庞大的躯体在虚空中荡漾起层层红光,接连炸涌喷薄,好似水波,一道接一道,绵绵不息。高有万丈的树身都剧烈震动起来,光影波荡,猛然间红光大盛,连天上地太阳都被比了下去,照的旁观两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眼睛开合之间,顶天立地的庞大巨树已然消失不见,只有一株高有丈余地植株悬立在虚空中,通体红光闪烁,层叠激荡,枝桠弯曲,繁盛茂密,显得无比神异。
李基飒然一笑,拍了拍不断跳动吼叫的食蛇兽,挺身向前滑行几步,已然来到扶桑木前,笑着说道,“我还有三只铜鼎需神兽魂魄,此刻尚不能回转流波,就要麻烦道友葫芦里待些时日了。”说着将葫芦塞子拔开,一股馥郁清香弥散开来。
扶桑木周身红光吞吐,霓霞鼓舞,朗声说道,“道友客气,哪里……人参果,蟠桃,三光神水!”话未说完,蓦然感觉到李基腰间的葫芦里传出三股气息,大惊失色,连音调都颤抖起来。
李基的青皮葫芦乃是不周山下的先天灵根所出,本身颇为神异,对于存放这些仙果灵根颇有滋补之效,即便存放千万年只会越来越神异,效果越来越好,而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散。葫芦本身还能隔绝外界一切神念感知,方才葫芦连着塞子,扶桑木没有察觉,此刻李基拔开塞子,葫芦里的诸般神物灵气氤氲化开,扶桑木几千万年下来修成地意识神念何其强大,早已分辨出其中地成分。
葫芦里本身就有的葵水之精,还有李基几万年下来炼制地金丹丸药,天地灵秀之气孕育的朱果黄精肉芝,还有从镇元子处讨要的人参果,瑶池送予的蟠桃,更有后来降服巫支祁时得的天下万水之源诸水之精三光神水。尤其是三光神水,对扶桑木这些混沌中所出的灵根滋长之效不可估量,凡俗清水纵然再经培育调理,又怎及得上先天神水。
李基微微有些诧异,“是啊,道友怎么了,何故如此激动?”
强忍着心中激动,扶桑木将三光神水的诸般神妙,对于混沌灵根的重要略略说了个大概,又问道,“道友既有蟠桃跟人参果,定然也知晓这两大灵根的下落了。先前在道友身上察觉到黄钟李的气息,与道友关系也匪浅吧。”
李基心中恍然,“原来如此,若早知道,当日就将这三光神水分一缕与镇元子跟孔宣了,还好,日后再说也不迟。”心里计较,却是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那人参果树在镇元子手中,其人与我相交莫逆,是以曾赠我人参果。黄钟李在孔宣手中,孔宣便是远古凤凰之子,与道友也有渊源,恰巧与我同居一山中,大概是我助他祭炼黄钟李时留下的残存气息吧。至于蟠桃树,却在天庭瑶池金母手中,乃是道祖赐下,镇压气运,呵呵,我如今也是天庭一方大帝,是以也有这蟠桃。”
第九十四章 昆仑西王母
扶桑木树身摇曳,光影波荡起伏,听罢李基所说,不由感叹,“原来如此,看来也是与道友一番缘分,还望道友日后以神水助我修炼,如此事半功倍,感激莫名。”
李基笑道,“自当如此。”
扶桑木感受着自葫芦中散出来的神水灵妙,有些急迫,通体化作一线流光,缩进了葫芦里。只觉葫芦里四面八方都是极为馥郁的清香,更有精纯的灵气夹杂,各种属性,神水幽幽,卓然众。当下根须张开,静静的浸泡在神水中,周身也散出澎湃的火灵,融进了葫芦庞杂的灵元中,更见神异。
李基扣上塞子,长吁一口气,纵目四扫,眼见九嶷火山崩塌消泯,荒芜一片,方圆尽成焦土沙砾,四下里火光灼灼,黑烟滚滚,一片死寂。微微叹气,李基双手连抖,漫天乌云密集,冷风骤起,不过片刻,雷电奔走,瓢泼大雨倾泻而下,不断冲刷被火山喷的岩浆赤火烘烤过龟裂的大地。
右手木杖朝远处湖泊一指,几万里的湖泊顿时惊涛炸涌,巨浪滔天而起,咆哮着冲上岸来,席卷过原本九嶷火山所在的大片山区焦土,滋润万物。
木杖尖端又爆射出一缕紫光,流泻到极远处的密林碧草处,紫光怒舞,轰然灿成一大片,遮天蔽日。那草木像是受到激一般,疯狂成长起来,密麻麻的向近处蔓延。鸿蒙紫气本就是大道之基,大道之精义,不过是轮回生灭盈虚消长之道,李基略略施展手段。变沙漠为绿洲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过片刻工夫,雨势停顿,乌云散去,依旧是天光大开,冲天卷涌的湖水失去了李基法力支撑,流淌过一大圈后又归于湖泊,唯一变化的是原本是一片焦土地山区碧色苍茫,群草起伏如潮。各种长树林立参差错落,一片生机勃勃。
“从此却是再没有九嶷火山了!”似是喃喃自语,李基微微愣神,就听身后狻猊出声问道,“我们再往哪去?”
一句话将李基从出神中唤醒过来,似乎有些诧异狻猊竟开口问话,心中略略思考,忽然笑颜一展,“走到哪算哪吧。不必刻意。”当下狻猊依旧化作原形,李基飘身上了狻猊背部,霓霞涌动,一路又往西行去。
出苍梧之野往西,依旧是两人来时所见的赤水河。而赤水之西,是一片广袤的流沙。也有几万里宽阔光景,放在洪荒之上虽不甚大。却是一处极为幽僻之地。李基跨兽从其上经过,可以清楚看见脚下的风光。目光所至。尽是流动的沙砾,仿似河流,金黄一片,别无杂色。
行至流沙之地,极目远望,依旧是无边山脉耸峙,此起彼伏如潮水一般。漫无边际。心下微转念头,再行几十万里便是西牛贺洲的地界。李基不愿轻易涉足,便即转北而行,一路上风景不尽,虽然壮丽,看多了也不免有些乏味。
如此有半月有余,此次却不像前番前往苍梧之野那般目的明确,是以路上也不急于赶路。常言说深山大泽多生龙蛇,根据此点经验,李基逢山便入,遇泽涉足,虽有不少珍奇异兽,奈何都未曾有大过与世间,轻易斩杀不得,很是郁闷。这日迤逦前行,却来到了昆仑之丘。
昆仑之丘乃是位于昆仑山南段的一小块山脉,虽不及昆仑山气魄宏大,壮丽奇伟,却也别有景观,山中许多异兽植木都是此山独有,就连恢宏地昆仑山都没有,如土蝼,钦原,沙棠,为有别于昆仑山,是以取名做昆仑之丘。
驱兽入山,遍看山中景况,虽只有千里大小,却是万物尽有,山外有弱水之渊环绕,寻常生灵根本进不得山来,而左近尚有炎火之山,却不同于九嶷火山,只是整日烈焰熊熊,红光烈烈,与其说是火山,不如说像个烘炉更为贴切,从不喷薄射,火焰只在山底灼烧,接通地肺阴火,实在是炼器的好去处。
李基悠然自得,座下狻猊神兽吞云吐雾,五彩迷离,一派高人风范,李基也乐得晃晃悠悠,顺着一条羊肠小道一路爬上山来。两旁树木繁密,绿荫蔽日,只有点点光斑投映下来,山风吹拂,斑驳6离,甚为清爽。
便在此时,就听三声尖锐的长鸣划过,响彻虚空,李基抬头看时,却是三只巨大的青鸟横翼排风,从西边疾驰而过,巨大的身影遮住了漫天金光,在低上投下三条黑影。
“有三青鸟,赤黑目,一名曰大黧,一名少黧,一名曰青鸟。”李基忽然想起后世自己从古树上看来的几句话,“传说青鸟是西王母的信使,我还以为西王母跟天庭上王母是一个人呢,看来此山中还有一个西王母啊!”
拍了拍狻猊头颅上的龙角,低声说道,“跟紧了,别丢了。”狻猊尾巴一甩,也不起云,直接张开四蹄奔跑起来,李基四平八稳端坐其上,丝毫感觉不到颠簸。“嗯,比起后世的汽车舒服多了。”李基眯起双眼,坏坏地想到。
狻猊奔跑如风,不多时就来到山中一片花圃前,忽的顿住脚步,不再向前。李基微微动神,便觉前方是一道极为隐秘的光幕,与虚空一色,若非用心探查绝然难以现。却也不是伤人害命之物,只不过作为阻止山中猛兽进入花圃的一种阻碍。
便听三声尖锐长鸣,三青鸟振翅回翔,身上亮起银白素芒,闪进了花圃中,穿云而上,随即下冲,落进花圃前一座恢宏宇殿内去了。
李基徘徊几步,细细探查了眼前的光幕禁制,现仅仅是一些甚为粗浅的幻阵,即便误打误撞冲进其中,阵法运转也会将人自行送出,显然只是为阻挠寻常野兽进入花圃肆意践踏而设。
“未经允许,擅自进入别人地方却是不好。”李基虽然对那位传说中地西王母甚为好奇,却也并不莽撞,静静的待了片刻,便要离去。
“道友留步。”便听一声温雅,如清泉溯耳,甚是动听。
李基回头看去,却是两个女子从右侧转过,两人都是身穿白色衣袍,容颜同样极为秀丽,只是左边地一个眉宇间微带煞气,另一个却甚为轻柔平和,看去令人心安神静。
一眼望见两人,李基竟有刹那间的失神。自重生以来,千万年苦修,经历沧海桑田,离奇际遇,一颗心早已坚如磐石,轻易不为外物所动。此刻见了这两人也不禁有些呆。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微微躬身,单掌竖立,“两位道友请了,在下截教李基,不知怎么称呼?”
左侧那个秀丽端庄地女子含笑答道,“我是此山中修道之人,名唤水玉,外人常称我为西王母。这位是姑射山中的泊云仙子。道友此来何事?”
李基又是一呆,“原来她便是西王母,书上说西王母豹尾虎齿善啸,蓬戴胜,司天之厉及五残,我还以为是多凶神恶煞的人物呢,不想竟如此出尘飘逸。她身旁这位泊云仙子既然在姑射之山,不会就是庄子所说的姑射神人吧,果然不凡。”摇了摇头,似是挣脱什么似的,笑着说道,“无事,只是四处走走,就来到这了。方才看见三只青鸟急舞尖鸣,有些好奇,是以一路跟来,不想竟到道友府下。”
三人边说,西王母请过李基,一并转过小路,往前行走。方才花圃乃是西王母所居府殿后侧,三人转到前方,进了仙府,方才坐定。
“方才三青鸟传讯,有恶人来此寻隙,返回时路上遇见道友疾驰,以为是恶人同伙,便回此相告。我两人见道友正气堂堂,不似来人一伙。见道友方要离去,才出声相唤。”那泊云仙子显然不甚爱说话,又或是与生人相见不熟,是以一直未曾言语,西王母却是出声说道。
“恶人,来是谁?”李基有些诧异,眼见西王母跟泊云仙子一身法力都甚为高,不知来人如何大胆,敢来此寻衅滋事。
“此人颇有些名头,名唤穷奇,居于又西处山,只因垂涎泊云之色,三番五次搅扰,泊云无法,才来我处避祸。不想来人竟如此凶恶,得知此事,竟又欲往我处为祸,实在胆大。”说道此处,西王母淡蓝色的眼中怒火熊熊,眉宇见的煞气给温婉地脸容平添几分尊荣,令人望之而生敬畏。
“这位大姐好猛,放到后世绝对是女强人类型地。”李基瞧见西王母脸罩寒霜,煞气迫于眉睫,心中暗叫两声。
第九十五章 妖兽
不说李基跟西王母两人正在交谈,一旁的泊云却是秀眉微蹙,似乎在想些什么,忽然脸上惊容一现,悄悄凑身到西王母耳旁,低声说了句话,“李基?是不是就是黄龙道友口中所说的那个在淮水上以诡诈手段强取宝物的李基?”
泊云说话也没用玄功传音,而是低声言说,但在场三人都是法力精深之辈,哪里瞒得了人,泊云心下也明白,显然是故意让李基听见的。
一句话出口,李基一个哆嗦,捧在手中的茶盏差点脱手跌落,慌忙收敛心神,饶是如此,还溅出了星点茶水,将两手袖袍沾染,湿了一片。
“我靠,黄龙这小子太不地道了,明明是我生生打退他们,怎的说是诡诈手段。还Tm阐教上仙,为了自己脸面颠倒黑白也就算了,何必中伤我!”心中恨得牙痒痒的,只想下次见面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黄龙真人。
眼见李基失措,西王母原本如罩寒霜的俏脸微微一笑,“妹妹休得胡说。”随即转过头来跟李基说道,“泊云仙子生性单纯,道友勿怪。”
李基打了个哈哈,“无妨,无妨。原是黄龙真人颠倒是非,与仙子何怪!”旋即转过话题,不在此事上多做停留,只有泊云一双妙目不住的上下打量李基,看得李基甚为不自在。
西王母正与李基相谈甚欢,就听几声长鸣,三只巨大的青鸟从空中落到庭院上,青白光芒交杂流离。幻化成三个女子模样,快步跑进殿中,急声说道,“王母,穷奇来了,山旁弱水中的窳,也跟穷奇狼狈为奸,一并往山上来了。王母要准备才是。”
西王母勃然大怒。秀眉紧促,粉面生威,拍案而起,“好贼子,果然胆大包天,竟来此山撒野,定不要其好过!”
一旁的泊云仙子也是眉头紧锁,低声说道,“那穷奇已然难以对付。再加上窳也是万年精怪,一身法力神通不在穷奇之下,端地难以对付。”说话之间,愁容忧色显露出来,令人见之生怜,忍不住便要保护其不受任何伤害。
李基轻轻一笑。“水玉道友莫要生气,泊云仙子也莫要担忧。正所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下也决不会袖手旁观。何况此地距离昆仑山不远,彼处乃是玉清圣人道场。又怎会容得这些宵小在邻侧作乱生患。”
西王母听闻李基话语,脸色稍稍缓和,重新坐定,冲李基粲然一笑,“道友见笑了,只是这人狼子野心,平日就仰仗法力四处为患。我不忿许久。但惟恐力薄,与他法力也只在伯仲之间。奈何他不得。今日又欺到我门上来,实在难以忍受。若得道友相助,定然可完全功,除此妖孽,还一片清泰乾坤。”
李基不敢自矜,“为善却恶,本就是修道之人分内之事。”
这两人客套,泊云却是双眼上下打量李基,心下甚为怀疑。虽然察觉不到李基修为到底多高,但她自有意识那天起就没有远离过附近。在她眼里,西王母便是世界上领袖群伦的绝顶仙人,而那穷奇与西王母不相上下,以她看来也是巨魔一类的,实在想象不出眼前这个年轻的道人能有多大本事。
李基自然不能料知泊云心中所想,只是见她总是不住的往自己身上乱瞅,即便是重生以来苦修千万年的古井不波的心都有些慌乱。毕竟,千万年来,他并不怎么跟女人打交道。
若是没有试过,没有实践,纵算是活的再长再久,也永远是个雏儿!
就在李基浑身不自在,忍不住要出声相询时,就听几声尖啸破空,从西面如潮水涌动,滚滚压来。听见那啸声,泊云显然有些紧张,顾不得再怀疑李基地本事能耐,俏脸惊慌,站起身来,妙目中掩饰不住的惊恐失措。
西王母脆声一笑,“果然来了,便与他们见个高低。”语音森然,杀机大作。
李基朗声一笑,“水玉道友休要着忙。正好有一事,借此做过。”
西王母脸色惊疑不定,不知李基欲要言说何事,正是大敌当前之时,还有心思关心旁事。
见泊云跟西王母都有些不解,李基择要简说,将老子交代自己的事情简略说了个大概,最后说道,“九鼎已有其六,今日正好又来两个,我长途跋涉,只为找寻作乱造孽之魔物,也省我一番工夫!到时两位道友只袖手旁观便是。”意态轻松然,浑不把窳跟穷奇放在心上。
泊云见他一派写意,急声说道,“你不要大意,窳跟穷奇都是修炼了成千上万年的古怪异兽,天生资质根行不凡,又有妖族秘法。即便是水玉姐姐碰上其中任何一个都要凝神应对。若是我三人齐上可能还有几分把握。”
李基见泊云对自己甚为关心,心下没来由一暖,对这个单纯的仙子也是好感倍增,笑着说道,“仙子莫要为我担忧,我若是不支,到时两位再出手也还不迟!”
泊云见李基浑不把自己所说放在心上,不由急躁忧虑。一旁西王母暗自忖度,“莫非那黄龙真人所说之言虚假,当真是这人凭借自身法力击退众人不成?”心下疑虑,见泊云犹自焦虑,伸手拉住她,嫣然一笑,“妹妹莫急,圣人门下不是我们能够揣测的,便看道友施为就是了。”
泊云急声道,“姐姐……”话还没说完,就听又一吼声响起,山摇地动,配合先前所的尖啸,响彻天际,此起彼伏,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多人心魄。
三人出了大厅,站立在庭院之中,抬头观望,就见两团妖云如天幕一般遮掩而来,尖啸闷吼之声如鬼哭狼嚎,声浪翻滚,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草木为之起伏。
窳就在环绕昆仑之丘的弱水之中,距离西王母所居的玉山山顶相去不远,配合穷奇地威猛声势,浩大无匹,转眼就已经来到西王母所居庭院的上空,幻光如水波摇荡,显出形体,一着白衣,一着红衣。
李基此时法力之高强远不是这些人能想象,神念扫视之下,早看出来人原形,知道那穿红色衣袍的就是穷奇,当下上前几步,朗声说道,“穷奇,听说你当年被尧帝放逐幽州,怎的又缩回老家来了?”声音如浪,穿云裂石而上。
穷奇俯身下望,自己当年率众造反,意欲推翻人族,重演当年妖族之风采,奈何尧帝手下修士如云,自己节节败退,被迫困守幽州。无奈之下施展逃离,依旧回到自己修行之所山,实在是平生之耻。此刻见对方戳中自己短处,勃然大怒,“你是哪里来的泼毛杂道,敢与我叫板,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魂魄日夜受我妖火磨炼,不得轮回!”
站在穷奇身后的窳桀桀一声怪笑,“泊云仙子,穷奇道友看中你,欲与你双修妙法,同参大道之妙,你又何必推诿。以为躲到西王母这里便没事了么,今日便是她也自身难保,如何救得了你。”怪笑连连,妖云翻滚。
泊云尚未答话,西王母已然怒急,粉面带煞,腰间地刀形玉笙叮当不绝,右手手指上有五道隐约可见的似戒指一般地环扣,碧光大放,就要出手。
李基伸手阻住西王母,“如此土鸡瓦狗,何须道友出手,看我施为便是。”
西王母见李基一脸从容,似乎成竹在胸,勉力压制怒气,周身盘旋逸舞的玄元灵力渐渐散去,只剩一身白色衣裳仍旧鼓荡飞扬,站在一旁地泊云也是全身上下散着淡淡的杀气,隐藏不露。
天上的穷奇跟窳听李基竟然如此藐视自己,称自己为土鸡瓦狗,怒笑之声震动四野,“小子,你既然强行出头,可是也要讨好这两人,只是莫要救人不成反葬送自身。”
李基心神平静,淡淡应道,“是不是自不量力,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垂下的衣袖无风自鼓,脸上竟是透露出少有的肃杀神色。
穷奇怪笑一声,“既然你急着找死,就怨不得道爷度你了!”厉啸冲天,山林里野鸟走兽俱都奔走四散逃逸,漫天妖云狂涌翻滚,重重的压了下来。窳嘶吼连连,浑身泛起银白的电芒,奔走在如滚水般地妖云中,风雷激吼,霹雳连响,声势威猛已极,远远透了出去。
望着天上乌云如墨,道道闪电如青龙夭矫转腾,泊云强忍着心中惊恐,咯咯笑道,“穷奇,如此大地声势,你就不怕惊动昆仑山上潜修的阐教修士么。到时候若有高人来至,你小命休矣。”说话之间,眼波流转,俏生生地望着北边的巍峨山脉,灵气氤氲,雾霭笼罩,隐隐有光华连天
喷射,神异已极。
第九十六章 九鼎精魂之二
李基见漫天妖云迷雾一起压将下来,心内略略称赞一句,“果然好法术。”只将身子稍稍一挺,顶上冲出庆云清气,中央托着一朵巨大的青色莲花,似转如静,莲花上站了一个白衣的少年,非道非僧,面目俊秀。
顶上第二元神双目幽深,犹如混沌,只看了一眼天上奔走的电蛇,层层叠涌正缓缓下落的乌云,脸上显出一丝轻笑,双袖连抖,大蓬大蓬的黄云随着他的挥舞涌了出来,遮天蔽日的如同天幕,从底下往上冲去。
正在此时,李基就听见泊云呼喊,心中微堵,觑眼瞧了一眼北方昆仑,“若是在此与昆仑金仙相见,却是不好。”当下不再留力,第二元神全力催动法力,黄云如炽,转眼就将穷奇跟窳包裹起来。透过漫天黄云可以窥见其中的妖云雷电四下乱走,不断轰击黄云。只是那黄云甚为坚韧,虽如云气一般飘渺不定,如真似幻,却不随两人的轰击而减弱半分。
当日李基第二元神初成,便以此身驱赶三大古佛,论及神通法力,穷奇跟窳虽然不弱,不过比起三位古佛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拍马也赶不上。此时肉身与混沌钟磨合愈久,混沌钟的诸多妙用越来越了如指掌,运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对付这两个妖兽,简直就是摧枯拉朽,势不可当。也是先前穷奇窳惟恐先前唯恐天下不乱,整得天地异象,又是乌云又是闪电,天崩地裂。惊动了距离此地不远的两位金仙。
却说在阐教众金仙中有位黄龙真人,此人乃是一条黄龙得道,资质不见得多高,当初也不知怎的能拜在元始天尊门下,虽然也是大罗金仙之体,比起众位同门师兄弟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偏偏又是古道热肠,与人为善。因与这昆仑之丘中的玉山相距不远。距离姑射之山也只百千里远近,是以不论是水玉还是泊云跟其都甚为熟谂。
偏生这日他又无事,就见远处玉山之上妖云翻腾,电蛇奔舞,风雷激吼,声势震天。忽然想起前些时日跟泊云和水玉聊天闲谈时泊云曾说西处山上地穷奇常常骚扰她,甚为苦恼,因此避居于水玉处。今见玉山之上生就异象妖气,心道不好。本想上前相助,但见那声势威猛之极,生恐自己去了也难敌。左右为难之际想起自己师兄玉鼎真人所居的玉泉山距离自己最近,慌忙骑上仙鹤,往金霞洞中跟玉鼎真人详述其事。玉鼎真人思索片刻觉得同为昆仑中人,不好坐视不理。又是妖兽为祸,本着一腔善念。便与黄龙一起往玉山而来。
两地相隔不过千里,与凡人来说十天半月的行程哪里难得到两位阐教金仙。一个驾鹤一个踏云,不过瞬息转眼就来至玉山山顶西王母所居庭院,也就是妖云最为浓烈,天地元力最为混乱之处。两山距离实在太近,饶是李基第二元神法力强横,也不能在这片刻之间就收复两大妖兽。
两人方甫落地,就看见西王母与泊云正站在妖云之下驻足观望。天上墨云翻滚。却有一大团炽烈浓重的黄云滚滚翻腾,将两团光芒围在其中。隐隐可见其中一道银白一道赤红,正是穷奇跟窳。而在漫天乌云之下还有一个身影,通体光芒闪耀,绚光纷呈,难以看出其中面目,但也可以窥见在绚光瑞气中有三花翻腾,五气涌动,正是道家修为到极深境界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看见两人落下,西王母跟泊云认出是附近山中的玉鼎真人跟黄龙真人,慌忙上前见过,四人寒暄几句,玉鼎真人望着头顶上涌动的黄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随即出声问道,“水玉道友,不知天上与穷奇窳争斗地是何方道友?”
西王母听玉鼎真人如此询问,忽然想起方才在殿中跟李基所谈,心中顿生一种极为荒谬的感觉,正不知如何作答,就听一声大喝,恍如晴天霹雳,震动乾坤,顾不上其他,慌忙抬头看去。
不知何时,在漫天黄云之中忽然漂浮出九只大鼎,随着狂风卷动,浮沉摇摆,紫光灼灼,在旋转中各自射出一道紫芒冲进被黄云包裹的大球之中。
而后又是两声暴喝,夹杂着恐惧,愤怒,疑惑,后悔等诸般情绪,被黄云包裹的两道光华怒涨几分,四人运足了目力看去,就看见两只硕大的妖兽,一只全身银白鳞甲,红角碧眼,另一只状如巨虎,却背生双翅,通体火红。
随即是几声轻笑,虽然微弱,在漫天奔雷急电中却甚为清晰,便见几千道清光从空中被绚光包裹的身影上飞出,冲进两只巨大的方鼎上。原本紫光灼灼的方鼎忽然改变了气息,由绵绵醇和改为雄浑霸道,两只方鼎各自漂浮出一个太极图形,急旋怒转,庞大的吸力吞天纳地,被黄云包裹地穷奇跟窳各自朝天怒吼,身上银白赤红光芒暴涨,甩蹄跳跃,庞大的气息流转,脚下的玉山碎石滚滚如雨,沿着山道一冲而下,连许多参天巨树都被震得东倒西歪,连根拔起。
饶是两兽如此强盛,仍旧抵挡不住太极阴阳循环往复传来的巨大吸力,渐渐往方鼎靠去。方鼎旋转越急,中央都被带起一个漩涡,霓霞流舞横空,纷纷倒冲而下,被卷进漩涡中去,然后一分为九,又冲进九鼎之中。
“嘿嘿,大师伯让重新炼过,便加些华丽的自然之力进去,卖相又好又耐用,也省的到处去寻材了。”李基眼见穷奇跟窳已是瓮中之鳖,绝难逃窜,双眼神光扫视,看了一眼脚下玉鼎跟黄龙,心内暗暗思索,“想不到这两人还是古道热肠,助人为乐地善人,倒是不好搞得太僵。”两人方才一到,李基便已察觉,只是急欲收复两只妖兽,便没有在意,此时大局在握,已然无事,便活动起心思来。
眼见穷奇跟窳仍旧挣扎,手上又加了几分力,太极漩涡上黑白二气流转更急,两只妖兽各自惊吼一声,全身幻彩流转,光影波动,似水纹一般荡漾起层层涟漪,如气泡一般倏然消散,已经被封印到两只方鼎上。
李基朗声一笑,收起玄光,轻飘飘的落下地来,顶上地第二元神随着云光清气一并收进体内,只剩下空中依旧滴溜溜急转不休的九只铜鼎,只是其中两只上明显多了两只神态狰狞地妖兽,獠牙交错,昂顿足,便似雕刻在鼎身上一般,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待李基降下身形,玉鼎真人跟黄龙真人眼光早定在他身上,看清楚了面貌身形,心中悚然一惊,黄龙真人已然满脸惊怒之色,玉鼎真人却是无事一般,上前作揖行礼,“原来是李基道友,无怪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收复两大妖兽。”双眼如电般扫过依旧急转不休的九鼎,脸上泛起一股微笑,“恭喜道友,新近又炼得如此神器。”
李基看见黄龙真人对自己浑不理会,心下不在意,只对玉鼎真人笑呵呵的回了一礼,“道友哪里话,此物是大师伯交代下来要办,却不是我的东西,只不过是为大师伯分忧罢了。倒是两位道友古道热肠与人为善,在下敬仰的很。”
右手袖袍一卷一收,九方大鼎打了个转儿,依旧落回袖内。
玉鼎真人只将眼光看了一眼李基右袖,微微诧异,不知与老子有何关系,尚未答话,就见旁边西王母跟泊云凑上前来,西王母微微一笑,“道友果然道力精深,如此轻易就剪除妖邪,水玉佩服不已。”泊云也凑上前来,盯着李基打量了片刻,却是什么也没说。
玉鼎真人见黄龙一言不,心中暗叹一口气,稍稍拱手,“既然两位道友无事,我师兄弟也不再叨扰,就此别过,以后有缘再见。”西王母留了一番,玉鼎真人推说有事,扯起黄龙真人匆匆离开了。
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李基忽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玉鼎真人无怪日后能培养出杨戬这等优秀弟子,果然有些本事,看其修为,只怕尚在广成子诸位师兄之上。心性修为也是了得,只怕再过些时日静心修持便能斩出一尸。”晃了晃头,驱除这股念头,在回过身来时,脸上已然恢复往常平静。
当下三人又自回转府内,此时三青鸟也化作人形,侍立在西王母身后,狻猊也幻化做人形,也垂手站在李基身后,虽是如此,脸上仍旧带着几分身为龙子的桀骜,身上淡淡地烟霞缭绕,气息流转,显得修为不凡。
第九十七章 草木同源
看着李基身后的狻猊,西王母跟泊云都是有些愣,从未料到坐骑也这么厉害,单从狻猊身上透露出来的气息来看,实力比之自己就高出不止一筹,甚至是左近昆仑山周围的许多阐教金仙都比不上他。坐骑如此,主人又该高明到何种地步,一想方才李基收服穷奇跟窳的通天手段,也就有些释然。
其时洪荒之上大都是凭实力说话,先时如帝俊东皇,十二祖巫,其后的镇元子,冥河,鲲鹏,李基,声明显于洪荒,威震天下,四方修士尽皆拜服,全因自身法力强横,手段通天。而又有阐教截教一众弟子,本身虽然也是不弱,但终究尚未达到威震一方的境界,洪荒之上不少隐藏潜修的修道炼气士都在这些人之上,但只因是圣人门下,背后撑腰潜藏力量巨大,也是到处受人敬仰。
先前只不过以为李基是圣人门下,自身却并没有显露任何力量,虽然有些声明,但西王母与昆仑诸仙相交甚厚,平时耳濡目染,对截教之人多少也有些看法,以为李基声明大多是靠阴谋诡计赢来,也不如何重视高看,尚能侃侃而谈,言笑晏晏。此时见李基显露了手段,自己远远不及,就连其坐骑功力都在自己之上,才感盛名之下实无虚士,深感先前有失恭敬,便有些自惭形秽,言语之间露出几分不自然来。反倒是泊云,从化形之日起便很少接触外界,不知有什么界限,跟李基谈笑甚欢。心中只有敬佩,却没有别的想法了。
“从来只听说结婚讲究门当户对,没想到连交朋友也是如此。”李基自后世而来,似这等察言观色的功夫虽然实践不多,到底也是博览群书,历史传记小说读了不少,与人情世故甚为精熟。通过神态颜色变化粗略猜想对方心理的能耐比之这些每日勤修地仙神高出的差距尤甚于法力玄功,此刻见西王母神色颇不自然。不由有些感慨。
深感再坐下去也无甚意思,而对率真的泊云李基却是心存好感,见她此刻不过是太乙玄仙的修为,虽然不低,不过洪荒上修行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恒河之沙,大罗金仙不知凡几,而大罗金仙之间的差距也如云霓般遥不可及,天差地别,更何况小小的太乙玄仙。恐怕出门从天上随便掉下来个修行的都比之要高。自保能力却是远远不够了。
一丝飘渺的神念飘渺,若有若无,稍稍探查,李基便察觉泊云乃是草木之精化形,却更接近与竹子,罕见地不掺杂别的任何气息。心中忽然一动。想起自己炼妖壶内还有上古妖神毕方的强大元神,自从自己将其真灵抹去。本打算将其修炼成第二元神,身外化身。只是自己手中法宝甚多。分不出精力,后来又一直忙于立派讲道,修炼混沌钟,却是拉下了。待以混沌钟修成第二元神,已是不死不灭之身,诸法不沾,那毕方虽然也是了不得的强大妖神。但比之混沌钟却犹如鸡肋了。
后来李基也想过将其赐给门下修炼身外化身。奈何不论是玄灵,白瑶赤雪。还是孙悟空夔牛,自身先天都与这毕方之身不相兼容,纵然修成第二元神,也难以挥到最大威力。李基后世乃是学习的经济学说,对于合理分配资源,物尽其用的有效配置甚有体会,也就一直搁置,没有做什么处理。
毕方乃是天下草木精灵所化,乙木生火,精修太古离火,法力高深,一身神通诡异离奇,远一般妖神。而泊云乃是姑射山草木之精,可谓是同源而出,所差不过是根源的浅深,苦修一番就能弥补,只不过要耗费巨量时间罢了。而在这云波诡异沧海横流的动荡洪荒,说时间便是生命一点不差。人有旦夕祸福,若是先天稍差,不等你修补过来,怕是就要被人诛杀擒拿,被祭炼修成法宝去了,还谈什么弥补差距。
所有想法虽然繁复,在李基心中不过是稍稍一转就思量定了,脸上微微一笑,腰间的炼妖壶星光流转,璀璨跳跃地点点光华如火焰点点,闪烁莫测。李基心念动处,毕方那强大无匹的元神就被李基从户内浩瀚的空间内搜寻出来,一线红光从壶口溢出,越来越长,在李基手心里凝聚成形,渐渐化成一尊毕方元神,只有几寸大小,通体火红,如微雕的塑像,可爱生动。
“泊云仙子,这尊元神乃是我很久以前收服的一名上古妖神之物,其中真灵已散,只需稍稍祭炼就能修炼成第二元神,到时对自身法力增长也有好处。如今与我却是没什么用处,这乃是上古毕方,与仙子乃是同源所出,正好相容,也是机缘巧合,仙子拿去修炼,便做些玩耍也是好的。”
看着李基手上地元神,西王母心中越来越惊骇,毕方之命,她也曾听说过,其凶焰之威猛,远在其他一般妖神之上,不想早被李基擒杀,只是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泊云却不知其来处,虽然化形已久,对这些外界有名地修士,他也只听说过极富盛名的几个。只有巫妖两族纵横洪荒之时,她虽然也已经化形得道,也只知晓妖族之中有两位大帝,妖师鲲鹏之命也是略略有所闻,其他人却是丝毫不知了。西王母也不同她将这些洪荒中地乱七八糟的琐事,她也不问,是以对毕方恶名不知也就很正常了。
她只是觉得李基手上的那尊元神气息与自己甚为亲切,引得自己泥丸宫内的元神都突突乱跳,闻说李基要将其送予自己,心中欢喜无限。嘴上感谢几句,慌忙接过毕方元神,稍稍一查,分了一缕神念,毕方元神得了泊云的神念,感应到其中的草木精华,红火大炽,如一颗小小的太阳,爆射出万千光华。
西王母只觉强光如火,照耀在身上甚为难过,右手上五残之戒银白光芒蒸腾而起,分成两道,一道在头顶宛如华盖,一道犹如莲花升在脚下,两相冲击,将火红地赤芒隔绝在外,才稍稍好受,定眼看泊云祭炼元神。
李基见西王母施为,心中有些惊讶,“这功法……怎么有些西方地味道?”一想准提道人到处撒网的习惯,也就释然。不知怎地,想到准提道人四处奔波,到处化缘,心中不仅不感到好笑鄙夷,反倒涌起一股敬佩。
泊云自身不过是太乙玄仙修为,而毕方本身却是在大罗金仙中都是少见的佼佼,虽然元神内没有真灵,泊云祭炼起来仍旧十分吃力。片刻之后,额头上就隐约可见香汗星点,李基右手木杖轻挥,一股功德金光跟一缕紫气冲射而出,功德金光帮泊云固守元神真灵,防止因为自己帮忙带来的反噬。紫气冲霄,在虚空中变幻莫测,演绎出一幅幅大道奥秘图形,泊云两眼紧紧盯住在空中漂浮的紫气,似是迷茫,又似空灵彻悟。
然而在西王母看来,只是一团紫气滚动翻腾,大道之妙,就在于有缘得之,无缘即便身在咫尺,也难窥见其中玄奥。
这样不断的演绎,对泊云本身法力并没有任何的增长,无形中却是让她得窥造化运转的神妙,凭借些些鸿蒙紫气,李基运用此时的法力,已经能够施展某些圣人的手段了。
泊云本身法力虽然没有增长,但道行的增长却能让她更为深彻的了解运用之妙,高屋建瓴。就好比穿行与迷宫之间,将眼光放高,迷宫的奥秘已然尽情展现,虽然本身仍旧没有以蛮力破开迷宫虚幻的能耐,却能巧妙的穿行其中,把握全局,游刃有余地走出去。
随着泊云两眼越来越亮,一反先前祭炼毕方元神时的辛苦,不过盏茶时间,对泊云来说那近似庞大到不可计量的毕方元神就被一股碧绿翠芒覆盖,火红翠碧交织,泛起层层玄光,摇曳生辉。
李基收起木杖,泊云长吸一口气,将身前纵横交错的缕缕光流如长鲸吸水一般融进体内,熠熠闪烁的毕方元神也随之投进泥丸宫内。全身上下散出一股凌烈气息,又随即消失不见,仍旧如先时一般灵动飘洒。
泊云稍稍运气,只觉浩大无匹的元力从泥丸宫内如水银泻地流遍全身,神清气爽,与先时不可同日而语。不由得眉开眼笑,脆声清语,“多谢李道友。”
李基谦辞一番,看了脸色有些黯然的西王母,知道西王母跟后世的自己心性有些相仿,虽然自身禀赋绝佳,但骨子里仍有最为潜在的自卑,平日为了掩饰才有孤绝傲然之表。
第九十八章 狻猊的转变
深明西王母此时所想,她只所以神情黯然,倒不是因为自己送予泊云而没有助她而心生不满。只是性格使然,纵然表面上雷厉风行孤绝高傲,然而到底是自行修炼,见到截教这等大宅豪门未免仍旧自卑,而李基自身更是法力高远同侪,心灰意懒而已。
心底长叹一口气,想起后世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见到出类拔萃的少年得意之人,总是躲开不见,不由泛起一股难过。
随意说了几句,李基便起身告辞,西王母看着他澄明清澈的眼睛,似乎无所不知,将自己所有的想法,深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感觉都洞若观火一般,不由尴尬无措。一向能够冷静处事,山岳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从容一时消失无踪,强忍着心中的茫然跟不适,只是淡淡的应付了几句便不再虚言。
倒是泊云有些恋恋不舍,一腔心思全都显现在脸上,李基看见她留恋的神色,心中快慰,被西王母勾起来的关于后世的自己的自卑与懦弱一扫而空,笑着说道,“仙子不必如此,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聚散离合,本就是天定之必然。西方圣人曾有言会合有别离,无常难得久亦是人生难逃,日后若然无事,也可到东海流波山来,彼处便是我所居,到时定当扫榻相迎。”
泊云俏脸秀丽,含笑说道,“到时定然造访。”
辞别两人,李基依旧跨上狻猊,云霞雾霭起处,已然升腾而起,往东而去。剩下两人怔怔远望,看着李基远去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狻猊在云雾中缓慢穿行,悠闲自在,李基心中却有些意兴萧索。感应在袖中浮沉的九鼎,忽然有些疲惫。“还有一个,待完成大师伯交代的就回岛去吧。在尘世中打滚游历,却是累得很。这跟自己后世所想却是不同,原以为做了仙人精力充沛,来去自在无拘,定然是朝游北海暮苍梧。何等的潇洒,原来仙人也是会疲倦的,只不过不再是生理感受上的,换成心理感知上的。”
“你在想什么?”座下的狻猊突然了一缕神念问道。两人却不似老子或是通天与其坐骑有些师徒地关系在内。倒有些像后世阐教慈航三人收服金光仙为坐骑的性质,不禁不亲密反倒有些仇怨,颇有些不得不听的无奈在其中。
李基觉这狻猊近来跟自己之间的坚冰有些融化的趋势,对待自己态度都有了些和缓。此时听狻猊主动问,收起自己如急电狂风的念头,一扫心中阴霾,脸上神色带着几分笑意,慢吞吞的说道,“倒没什么。只是胡乱想些东西,想着赶紧把大师伯交代地事做完而已。”狻猊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戏谑,“真的么,我看你倒是有些闷闷不乐。不会是因为刚才那两个人。不过也难怪,这两个人都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你念念不忘也是正常。”
李基笑着一拍狻猊头上莹白如玉的龙角,“别一副老气横秋地模样,你活的或比我长,未必便事事就通。”
狻猊吹动着嘴上飘扬的龙须,头颅都摆动起来,“老子当年也曾经找过好多龙族中的美女双修,也算得上身经百战了。看你刚才的表现。就知道你肯定没怎么接触过了。论道行法力你比我高,但要说到这点。你绝对要拜我做师傅!”见过李基日益迅猛增长的法力,狻猊心中敬佩,一改先前被慑服收拢作为坐骑的郁闷悲愤,心结解开,恢复了当年纵横天下的龙子风范,便如世家纨绔的不羁散漫,说话也无拘无束,调笑揶揄起来。
李基却是毫不在乎,其时敬师如父丝毫怠慢不得,李基带着后世那种独有地不敬天畏命,对待这一节从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不似现在师待徒可以无义,徒弟却绝对不能不敬师傅。而狻猊乃是远古祖龙之子,可谓家世渊源,世家所出,身上的纨绔随意气息跟李基的这种念头却是有些相投,李基听得此语不禁不怒,反倒带着几分熟悉温馨的感觉。
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横跨大半个南赡部洲,李基也略略下望,所过之处果然国泰民安。大禹以武力威震四方诸侯,咸来朝拜,民安物阜,暗叹果然是身具开一代新气象之王。若是有了镇压气运之物,到时建朝立国就不再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了。
想那圣人立教也是此般道理,老子立人教以太极图镇压一方气运,新近得了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人族气运更见绵绵无穷,亘古未有地旺盛,才有李基取四方神兽精魂炼制九鼎以助大禹,如此才能在圣人之下人族建立朝代,从此纵然兴衰更替,也是破而后立否极泰来,总是稳步展。
而元始天尊以盘古幡镇压气运立阐教,与太极图同为开天三宝,阐教气运绵长,门下弟子修为高绝顶尖不多,却总能保身立命,也是此理。反观通天教主,以诛仙杀阵立截教,剑,锐利尖锋,为开拓进取之道,是以门下弟子众多,号称万仙,且大罗金仙无数,名贯洪荒,稳稳压阐教一头。但到底比不得阐教绵长无穷,又被众多弟子分了气运,才有后来封神之败。
西方两圣中准提只七宝妙树杖在手,虽然神妙无双,却远远比不得太极图盘古幡这等先天至宝,便是通天教主手中的诛仙四剑都稳压准提一头,无力立教,只得退而求其次,助师兄接引立西方极乐。接引手中既有十二品金莲,又得准提之助,立极乐,开净土,产接引神幢,也算是有模有样。此时西牛贺洲土地贫瘠,比不得东方天地钟灵,神气清明,是以门下只寥寥弟子,正因如此,都是法力高,又比截教还要强势了。
众圣中唯一地女阴之圣女娲,手中虽有山河社稷图红绣球这等先天灵宝,却也只跟准提的七宝妙树杖,接引神幢在一个层次,又兼女子天性不好斗,是以连大教都未曾立,只收了几个门人,平日讲解些大道,倒也逍遥尘外,万事不萦于怀。
李基一路且观且看,不由有些伤神,低声向狻猊问道,“大狮子,你知道哪有什么奇兽怪物呗,这一路上看的东西倒是不少,都是些安守本分的,连点小杀孽都没做过,我也不好下手,出师无名啊。”
狻猊低声闷吼一声,“什么大狮子,我是狻猊,狮子那等小兽怎能跟我比。说到这个,我兄弟几人虽然活得长久,倒是未曾经常在这洪荒转悠,就算有,这几千万年来沧海桑田的,谁知道还活没活着。不过在这东极边缘,有处离瞀山,山中有个家伙叫折丹的,法力倒还凑活看,不过手中倒是有件法宝不错,也是先天之流,擅能御风。平日里也好些女色,作恶不少。那时就有许多女仙之流被起擒去,摄了真阴,连魂灵都难逃。”
“也好,就去找他。”狻猊脚下力,云霓飘渺,疾如闪电狂风,在虚空中穿行如梭,往东极而去。
既是有心而行,不过半日功夫就来到狻猊所说的离瞀山中。李基居高俯瞰,果然是处好山,花树繁茂,山尖插云,山中走兽奔走,鸟雀云集,又是濒临东海,有潮水来去,海中蟹贝悠闲地穿行于山边海岸。海风轻卷,李基但觉湿润地灵气如云雾扑面,遍体清凉舒爽,灵气灌顶,周身毛孔舒张,化作涓涓细流在体内奔走,元神活跃,舒适非常。
“果然是处好山啊,原来也不知道你们兄弟几个在哪修行,怎的也没见有此仙境福地啊?”
狻猊高傲不屑地摆摆头,“这算什么,我兄弟几人既有龙珠在手,哪里不是仙境,龙珠聚气拢元之妙用,你怎么会知道!还拿来乱炼法器,当真暴殄天物。”对于李基夺了龙珠,狻猊仍旧不能释怀,时刻打击着他。
李基呵呵一笑,“小狻猊,不是我觊觎你的龙珠,我既有混沌钟在手,也不少这一件,只是你兄弟拿去,未免就有心生不满的要找我晦气,我虽然不怕,倒是麻烦的很。再说了,这龙珠乃是远古大战是你老爹留下的,可谓是因果最深,留在手中你们兄弟早晚遭劫,宝物虽好,也得有命享用不是。当日我夺来时还被人算计了,若不是恩师出手相助,就连这炼妖壶我都一块丢了,你们又没什么后台了,能留得住么!”
狻猊哼哼几声,仍旧不服气,却是不再说话,只是闷头向下飞驰,来到了离瞀山中。狻猊心中不快,龙威尽,所过之处鸟兽奔走如潮,当真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第九十九章 折丹
李基见状心中暗暗好笑,却也由他,当下神念展开,遍搜整片大山,竟是奇异的没有任何折丹的踪影,正在诧异,就见东边海上黑云滚滚,几十亩大小的一团,暴风席卷,风驰电掣的往离瞀山飞驰而来。
狻猊没好气的说道,“诺,这不来了。”
李基知道他心中对龙珠之事犹不能释怀,也由得他去,心想若是换了我,谁要抢了我的东西,我非得跟他没完没了。不过玲珑宝塔乃是道祖亲自出手,最后还被老子得了,自己纵然不愿,就算老师通天教主出手,也难以拿回来,就另当别论了。
两人也不敛迹隐形,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山顶上望着疾飞而来的黑云。那黑云来势甚快,不过转眼就跨越千里的空间来到山前,黑云中的折丹早看见山顶上的李基,心中诧异谁这么大胆的站在自己的地盘上,座下的狻猊烟霞焕彩,云气飘渺,乃是一头狻猊神兽,其时洪荒上狻猊甚多,被高人捉去做了坐骑的也不少见,折丹也见怪不怪。他乃是远古异兽得道,远古三族的事也知道不少,狻猊虽然是龙族之属,毕竟龙族不似远古那般强势,被人收取为坐骑也不奇怪,只是这头狻猊身上的气息竟似甚为熟悉。
“不会是那头狻猊吧,不会的,那家伙一身法力强横,又是兄弟九人,怎么会被人收去做了坐骑呢!”折丹略略转了转念头。随即打消,望了望在黑云中犹自挣扎地两个身影,淫念高涨。桀桀怪笑一声,“管他呢,先把这两人拿回洞中快活了再说。”
李基眼见黑云来到跟前,略略扫视,就现在黑云中有两道清光挣扎冲撞,熟悉无比,正是自己师门的上清玄光。不由惊怒交加。脸上却仍旧如深湖幽静,不露丝毫异状。
“哎,那里面是你截教的吧,上清玄光呢,可惜啊!”狻猊又偷偷递了一丝神念,老怀稍慰,见李基同门吃瘪,龙珠带来地郁闷不快消减大半。
李基重重的哼了一声。杀机凛然大作,体内玄元滚荡如惊涛骇浪。磅礴的气势在周身几尺内跌宕起伏,并不外露,只是苦了狻猊,硬生生运起法力,抵挡那股越来越强的声势暗压,勉励维系,心中叫苦不迭。后悔自己图一时快意惹恼了这个小祖宗。
折丹降下身形。黑云如万川归海聚拢起来化作一个人影,一身黑袍覆体。身材修长奇伟,脸色苍白如玉,相貌高古,竟是一个不多见的俊美,只是神色间带了几分轻薄之色,让整个人看起来都带着几分轻佻。
李基眼光如电,上下打量了片刻,就看见折丹腰间挂着一个袋子,灰扑扑的甚不显眼,若是寻常人一看也就不再注意,但李基此时何等的修为,一察之下就现这袋子不同寻常,气息幽朴,正是先天之流。蓦然想起刚才狻猊所说地,嘴角上不由浮现出一缕笑意。
再细细深察,李基就现在袋子里正有两道熟悉地光华,只是被袋子遮住,若非细心,还真现不了,嘴角上的笑意渐渐隐去,脸色又恢复了平常的古井不波。
折丹并没有现李基神色上的变化,落下脚来,观看李基一身打扮,青色道袍,横跨狻猊,右手扶着一杆木杖,腰间挂着一个几寸高下的精巧葫芦,一个差不多大的砂壶,淡淡的光华时隐时现,零星闪烁。
目光灼灼的盯了一下青色葫芦跟砂壶,折丹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不知道友在哪里修行,到我这离瞀山中有何贵干啊?”
看着折丹绝美中带几分邪魅地笑容,李基心中怒火突然消散,冷笑一声,“我尚未有仙山可居,只是见此处山头还能居住,便打算在此长住下来。你这道人是哪里来的,怎么就说这山是你地,如此巧取豪夺,不是道家修真之人应有之风范啊。”
折丹一听此语,脸上笑容立时隐去,转换为一副肃然面孔,冷森森的说道,“道友原来是诚心来找麻烦的,怕是还不知道在下的名号吧,我倒要奉劝道友一句,且莫要自断生路。上天好生,还是擅自珍重为好。”语意阴森,虽如此说,凛然肃杀之气却是夹杂其中。
李基嘿嘿一笑,语气低沉,“有劳道友费心了,在下自出道以来,要杀我的人不少,只是大都未曾成功,倒是有许多反倒丧命在我手。自此我便知道原来在下命还够硬,纵然是寻死也是不可得呢。”
折丹怒极反笑,“如此在下倒要一试,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敢大放厥词若甚!”话音未落,身上已经涌起一股黑色烟云,淡淡的香味扑鼻,虽是淡香,所过之处的花草尽皆枯萎凋谢,似是在刹那间被抽取了生命。
李基朗声长笑,其音如龙吟虎啸,穿云裂石而上,激荡回旋,经久不息,将天上漂浮地浓郁白云都冲散开来,露出蔚蓝地天空。
朗音激越,全身爆起清蒙蒙的玄光,如潮水滚浪,咆哮席卷而过,携带不可抵挡地声威种种撞击在翻腾的黑色烟云之上。
李基既没有动用法宝,也没有借助第二元神磅礴到不可计量的法力,只是凭借自己千万年下来苦修的上清玄功,起了脾气,存心要折服这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两相碰撞,黑云滚滚而上,清光如水,流转不定,滋滋乱响,附近的山石草木都被庞大的力量波及,冲天而起,随风乱摆。脚下的土地瞬间崩开一道宽广的裂缝,直有几十丈上,横亘在两人之间,力量凝而不散,裂缝旁边的山石泥土仍旧是厚实一片,并没有散开的法力震碎崩塌。
但不同的是,李基身前的裂缝止于身前三尺处,折丹那侧的裂缝却从其**穿越而过,透过他站立的地方又绵延了几尺,高下立判。纵然是凭借自身法力,李基也稳稳高过折丹许多。
气血翻涌,元神震荡,折丹苍白如雪的俊俏脸庞上一片血红,勉强站住身形,迫使自己没有后退,折丹怪笑一声,“原来跟这两个小妮子是同门所出,果然有几分本事,道爷恕不奉陪了!”身躯微微一纵,黑云复又翻腾滚动,一线黑光离地而起,往天上急冲。却是折丹眼见来人法力高,一个照面不敌就要逃遁。
李基微微冷笑,顶上射出一道黄线,如流星奔泻,飞云掣电,转眼就拦在折丹面前,黄线崩爆,散化为一片黄云,如罩子一般翻盖过来,密不透风。折丹疾驰的身形撞在上面,顿时一声惨呼,全身好似触电一般,哆嗦个不停,黑云涌舞,又化**形,只是道袍不整,脸色晕红,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漫天黄云中央处,正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笑嘻嘻的盯着折丹,衣带飘飞,袖袍鼓舞,手上黄色云气飘渺,在指尖上盘旋逸舞,稍稍摆动就引动漫天黄云翻翻滚滚,如潮水一般层叠飞涌,夹杂着哗啦啦的水流之声,澎湃的法力波动弥天盖地,不可抵挡。
折丹俊秀的脸上终于变色,那股风流自赏的轻薄意味消敛无踪,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白衣的少年终究是何方神圣,却与背后那个青袍道士脱不了干系,当下强颜欢笑,“道友若是看中此间山境,便请尽管拿去,在下决计不敢有任何言语。”山头和性命孰重孰轻,折丹还是很清楚的。
“是么?”李基微微轻笑,第二元神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浓密庞大,骇人的气势如海潮一般一波接一波永无止歇,袖袍之外的右手稍稍一动,黄云幻化,形成一个狰狞的魔头巨像,獠牙交错,血盆大口张开,一股绝大的吞噬之力传来,折丹不由自主飘飞而起,往那魔像口中投去。
强自按捺心中的惊恐,折丹凝神聚气,自己虽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到底是鸿蒙初判时就存在的积年老怪,虽然没有名师教授功法,但几千万年下来,凭借一些先天知觉,借助先天灵宝苦修不辍,又擅汲取女仙真阴,几千年前就突破大罗金仙之境,而后更是凶焰猛烈,千年下来法力增长更快,还在那些所谓的名教弟子之上。虽然早就察觉眼前这白衣少年一身法力深不可测,远非自己能敌,仍旧没想到如此的天差地别,对方稍稍施为自己就浑似没有抵挡能力,骇异惊怒。
眼见折丹在空中不断腾挪跳跃,抵御着强大的吸力,李基嘿然冷笑,第二元神左手又动,又是一片黄云金光,似蛛丝绵密坚韧,嗤嗤破空,击穿折丹的护体黑云玄光,已然缠住了折丹腰间的灰色袋子,袋子上静幽古远的气息依旧浓郁,灰蒙蒙的好不神秘。
第一百章 功成
折丹见黄云丝线缠住了自己腰间的风袋,不由大为惊恐。袋子里还困着两个女仙,若是被这人破开,那两人逃出,自己更难脱身。正是因为此事,尽管方才情势凶险自己也没动用风袋,虽然里面两个女仙法力不甚高绝,但蚊子再小也是块肉,更何况看眼前这道士模样,怎么着也不像蚊子,自己反倒有些相似蚊子。
尽管心中焦急,奈何那股吞噬之力越来越大,折丹千方百计犹不能全部将力道卸开,哪里还有心神去理会袋子。李基微微一笑,第二元神左手力,风袋被束缚的口子轰然爆开,一股绝大的风力呼啸而出,肆虐席卷,直欲破坏一切,两股玄光层叠怒冲,从袋子里一飞而出,玄光鼓舞,如水波摇荡,衍生出圈圈涟漪,光波幻化,化成两个身影。
李基定眼瞧去,这两个人一个着彩色云衣,一个穿淡黄丝衣,俱都是眉目清丽,眼波流转之间秀美非常,此时却是眉宇间都笼着一层怒气,给原本秀美清丽的脸庞平添几分英气。两人身上法力运转,气息波动,显然都是截教门下,李基打量片刻却是丝毫没有记忆。想了一想,便就放弃,自己入截教来,只在昆仑是常常听通天讲道,后来三清分家,截教举门搬迁至东海金鳌岛上,李基便很少去了,偶尔听过几次,也是专心于道法玄妙,或是向通天讨问一些平日修炼的疑惑,截教上下与李基熟识的着实不多。
既然救出两人,李基也没想过就此轰杀折丹。右手一收,撑天玉柱般地魔神头像又化为黄云,滚滚翻腾。折丹只觉身体一轻,那股大到不可抵挡的吞噬力道不知为何消失无踪,慌忙定下身来,一张苍白的脸上此刻满是汗珠,全身上下也都被冷汗热汗浸透。身上的道袍都快能滴下水来,心中的恐惧骇异如巨浪翻涌,只怔怔呆。
两人脱身出来,正自诧异,原本以为是被折丹擒回洞府,细看是却是折丹被一个白衣的少年逼得狼狈之极,正在暗自猜测这白衣少年是何来路,竟将这凶焰炽烈的折丹**于鼓掌之间毫不费力。那着淡黄丝衣地女仙抬头往后看去。已然现了着青色道袍的李基,脸色一喜,显然认出李基,素手一碰身边的女仙。
那穿彩色云衣的女仙抬头一看,也是俏脸生笑,两人一振身形,如一片云霞飘飞,瞬间就来至李基身前,微微躬身,齐声说道。“多谢李基师兄相救之德。”
李基微微一笑。“同门师兄妹,何来如此客套,只是不知两位师妹怎么称呼?”说到最后一句,不禁有些尴尬,对方认得自己,自己偏生不认得对方,却是有些失礼了。穿淡黄丝衣的女子轻笑答道。“师兄在门中声明鼎隆。无人不知,我两人入门不过百余年。无怪师兄不识得。我名唤菡芝,这位姐姐是彩云,就在三仙岛附近的岛屿上修行。”
“原来是她们。”李基心里却是忽然想起来了,当下一笑,“两位师妹怎的被这人擒住,有何怨隙?”
折丹独自站立在虚空中,风袋鼓舞,吹出的罡风凛冽,稳稳地托着他,一派悠闲自在。而折丹却只觉得此刻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生尴尬无措。远处黄云上那白衣少年大模大样地闭眼盘膝而坐,一副不理会外事的入定模样,而那边三人侃侃而谈,混不在意自己,只视作无物,心中虽然恚怒,却不敢说些什么。
一听李基问,两人眼中直欲喷出火来,菡芝仙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贼道,上次我跟彩云姐姐路经此山时撞见他,他就百般纠缠。不想这次竟然敢偷偷到三仙岛附近,趁我俩不备,用他的袋子鼓动飓风偷袭,将我俩掳来。偏生这贼道法力高强,我俩挣脱不得,若不是撞见师兄,还不定怎样呢。”
“原来如此。”李基语气飘忽,好似出神时喃喃自语一般,随即展颜一笑,“我却是专程来找这人的,不想竟遇见两位师妹。似这等淫徒,且看我怎么收拾。”
本来正听三人谈话的折丹突闻此语,悚然大惊,慌忙把风袋一张,黑风凭空而生,其势猛烈,当真是天地陡暗,宇宙昏默,裂石崩山,,脚下离瞀山上的无数参天巨树纷纷拔地断根,枝桠断折,磨盘大小的石头夹杂在狂风之中,劈头盖脸的向周围的黄云冲去,连李基地第二元神都包裹起来。
白衣地元神法相睁眼一笑,身体陡然站起,撮口长啸,高亢悦耳,激越轻扬,如冰河迸裂,巨浪激舞,穿云裂石而上。声浪如潮,如铜钟长鸣,滚滚当面压来,跟当面冲来的狂风对撞一起。
混沌钟阵两仪三才,四象八卦,钟声响处,能定大千鸿蒙,太虚宇宙,那风袋虽然也是先天之属,但也不能跟混沌钟这等至宝相比,更何况李基此时的法力也要远远过折丹。两股风声浪舞相撞,风袋中席卷肆虐的狂风顿时消泯无踪,风平浪静,乾坤朗朗。
李基轻轻一笑,“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右手伸出,掌心里九只方鼎精巧古雅正自缓缓旋转,紫气氤氲,其上光华连成一片,好似有无数怪兽嘶吼长鸣,流光之上霓霞流舞,幻化成天地种种异观,万里长天,海阔无边,鸟飞鱼跃,走兽奔走,一时间万象纷呈,尽显莫测天机之造化万端。
金鳌岛,碧游宫内。
多宝正遵通天教主之命撞击宫内高悬的金钟玉磬,一声浪向整片洪荒大6,广阔无边的四海汪洋传遍,隐没于虚空之内。过不多时,就看见五光十色的云光霞雾缭绕纷纭,起自东海之上,从四面八方涌来,齐齐赶往金鳌岛。
那些祥云宝光或是急促或是悠然,却都带着不可思议地惊人度往岛上聚集,约莫有盏茶时间,碧游宫内宽阔地大殿上已经是人头错动,黑压压一片,直直要充塞满整片殿宇。当的几位正是截教几大弟子,多宝,无当,金灵,龟灵等十几个人站在前排,前排末位处还有一个空着地蒲团。
而李基此时正在千万里之外的南赡部洲内,当日李基略施手段,依样催动九鼎剩余的一鼎上的封印,将折丹打成原身,却是一头状如狮虎的蛮兽,背上生鳍,被封印到鼎身上。李基顺手夺了折丹的风袋,将其送予菡芝仙防身,别过两人后,李基如释重负,跨上狻猊便往南赡部洲而来,见过大禹王,将九鼎送还。
大禹当年也曾修过李基赐予的一些粗浅的修炼功法,后来也讨教过不少修士炼气,深谙此道之妙。见了李基送还的九鼎,不禁大为欢喜,只见九鼎上祥光瑞霭纷纭,光华紫雾飘飘,更有九只不同模样的神异蛮兽如雕镂其上一般栩栩如生,声威显赫,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当下正欲款待李基,就见李基侧耳倾听,似是在捕捉什么。
片刻过后,李基回过神来,笑着说道,“陛下盛意款款,在下却是心领了,大师伯交代之事已完成,恰逢师门召唤,还需即刻赶去,就此别过了。”
大禹稍稍一愣神,随即展颜欢笑,“既是帝君师门召唤,寡人也不便强留,此事虽是太清圣人吩咐,仍需谢过帝君奔波劳苦,为人族所做之伟业丰功,寡人定当昭示天下,宣帝君声明,扬天庭厚德。”
听大禹如此说,李基不由有些苦笑,心道你若是扬截教厚德更妙,却无心与大禹戏言,稍稍拱手,跨上狻猊鳞光闪闪的背部,云雾横生,狻猊似是也知道李基急着赶路,在九天之上的云气中如流星疾电一般穿梭,急急往东海赶去。
大禹抬头呆呆的看着李基飘渺而去的身影,怔怔的有些出神,暗忖自己虽然是人中王,却不能似此般遨游天地八极,实在缺憾。低头看见地上罗列的九方烟霞袅袅的铜鼎,复又欢喜起来。
狻猊身如闪电,几千万里的距离迅越过,饶是如此,也有顿饭功夫才来到东海上,又过片刻,金鳌岛已然在望。
此时碧游宫大殿万仙攒簇,各寻相熟之人欢笑言谈,殿中极高处的云光床椅上空空如也,众仙也就乐得趁一时清闲聊些久别重逢的琐碎。
金灵圣母素来严谨,见第一排最后那个蒲团上仍旧无人,尽管对李基甚为服气欣赏,仍旧有些不快,“李基师弟也太过怠慢,师尊相召,如何久候不至?”
第一百零一章 昆仑论道
上的无当圣母听金灵圣母出声,语气间虽然并无责备之意,却仍旧透着几分见怪,不由辩解道,“或李基师弟有事缠身吧,他素来琐事不断的。”
“就算如此,多宝师兄撞钟磬也有盏茶时间了,也该放下手头事宜赶来面见师尊吧。再说,哪里就有这许多重要事情?”
听得两人说话,下的琼霄素来也看不惯金灵圣母倨傲的脾性,当下插话进来,“这个我倒是知道,彩云仙子跟菡芝仙两人日前曾见过李基师弟,师弟正奉大师伯之命为人族攒炼法器,四处奔波。但师弟想来尊师重道,想必距此甚远,正在赶来的路上也未可知。金灵师姐你莫要以己度人,以为李师弟也时刻守在岛外听师尊召唤,须臾也不离开!”
金灵圣母自然听出琼霄话里的讥诮,正待怒斥,就听左的多宝睁开双眼,微微一叹气说道,“莫要说了,师弟来了。”
几人齐齐回头,后面的一众弟子并不知道生何事,见前排的师兄师姐都看向殿外,俱都回望去,就见殿外高空上一团霞雾如流星陨泻而下,比电还急。待云雾烟华散去,只见一只极为神骏的狻猊驮着玄青长袍的李基,显然是匆匆赶来,急冲而下的声势激荡起周围的气流鼓涌,周围草木为之低伏旋绕。
李基见众人齐齐回头,不由有些尴尬,急身下了狻猊。狻猊烟雾又起,涨高到常人高下。光波摇荡,幻化**形,站在李基身后。
琼霄轻笑一声,“好威猛的坐骑!”说着又瞟了一眼金灵圣母,似是甚为得意。
而前排地多宝,无当,金灵。云霄,龟灵都齐齐一震,感应着狻猊身上流转的气息,心中都涌过一个念头,“好深厚地法力!远古龙子,果然不凡。”
李基回身匆匆吩咐一句,“你先回流波山吧。”
狻猊先前听见琼霄赞叹。原本心中有些恼怒,待抬头看时,却是一个明艳无比的女仙,眼波流转,顾盼生姿,不知怎的,心中怒气突然如烟云般消散。略一愣神,就感应到几道灼灼的目光逼视,两眼电扫,现排端坐的十余人法力俱都雄浑之极。尤其是那几道肆无忌惮的扫视自己的几人,法力之绵远犹在自己之上。只是暗暗赞叹一声“截教门下果然人才济济。”又听李基吩咐,当下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回头又望了一眼刚才打趣自己的女仙,腾云驾雾而去。
长吁口气,李基奔入殿中,寻到第一排末座,收拾道袍坐下。与身边的金光仙打了个招呼。略略定神。
李基刚刚坐下,就见前方云光床上清光闪烁。通天教主现出身来,低头扫视下方千万弟子,淡淡的说了一句,“一个月后吾等众圣于昆仑山坐而论道,到时无当与李基随我前去,其余弟子安心静修,无事莫要乱出。”
说罢就开始讲述大道玄妙,造化运转之精深,李基也无甚反应,心中安之若素,浑若无事。无当脸色微喜,左的多宝道人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闭目聆听通天讲道。
修真之人不计岁月,乌兔穿梭,日起月落,众人心神沉浸于玄之又玄的大道奥妙,只觉心气爽朗,通体舒泰,不知不觉就过去一月。常人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大抵如此。
通天教主语音袅袅,碧游宫内烟霞蒸尉,祥瑞纷纭,一时余音绕梁,经久不绝,众仙依旧如痴如醉,恍若未觉,各人身上玄光飘忽,忽涨忽停,脸色也是有喜有惊,或是疑惑迷茫,百态俱生。
排众徒率先从沉醉中醒来,通天微微一笑,显得甚为满意,轻轻叱喝一声,余人皆明。随即想起事前师尊吩咐,依次缓缓散去,各归府洞。
早有童子牵过奎牛,当下童子执辔,李基跟无当圣母随行左右,一路穿云跨雾,九天之上的罡风雷火虽然猛烈,但哪里近得了这位上清圣人地身旁。童子牵牛,只看着玄光护罩之外罡风呼啸,雷火奔走如龙蛇盘旋,满心的好奇,心中却丝毫不惧。
通天教主稳稳坐在奎牛之上,青光如水,在身周三丈内荡漾波动,远远的逼开罡风雷火,双眼似闭非闭,似睁非睁,全不作理会。
左右的李基无当圣母虽然也是名贯一方,但此刻到了师尊面前,却全然不需担忧烦扰,身周的青光一波接着一波永无止息,绵绵悠长,两人有说有笑,指点烟岚,观天地景观,开心自在。
几人一行不知时光飞逝,不觉间就来到昆仑山前,其时山中光霞千万重,弥漫群山,师徒几人来至山门前,正是云中子领着几个童子在接待来客。远远看见通天教主一行,脸上笑意盎然,上前几步,“云中子见过通天师叔,师叔金安。家师已然在玉虚宫中等候,女娲师叔跟西方两圣也已法驾降临,正自等候师叔跟师伯。”
通天教主微微点头,眼光扫过云中子,露出一丝笑意,“阐教门下,数你福缘深厚,也是难得一见的有德金仙。”身后的李基听自己老师说了这么一句,差点笑出声来,当着人家的山门就单单赞叹这么一个弟子,真不知是褒是贬了。一旁的无当圣母见李基脸露笑意,似是甚为惊异,有些迷茫,以目光来询问,李基慌忙收敛笑意,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
一旁一个童子引着几人上得山来,不多时就来到玉虚宫前,领路地童子带着水火童儿将奎牛牵往后山,通天领着李基跟无当圣母径直进了大殿。
进的殿来就见主座上正自端坐着元始天尊,面貌威严有度,两眼精光吞吐开阖,右两个面黄身瘦地道人,正是准提道人跟接引道人。左末座上静坐之人一身白色衣裙,秀颜素淡,不饰铅华,皎如日月,秀丽中又带着几分尊荣华贵,令人望而生敬,正是妖族至圣女娲娘娘。
通天方甫入殿,几位圣人欢颜相迎,几人称过道友,通天便在左第二个位子上坐下,李基跟无当圣母向几位圣人行过礼仪,师伯师叔的拜访之声响个不停,随即就站在通天身后,垂侍立。
又过片刻,就见宫殿门口亮起一道紫光,飘渺如云龙,众人皆知是老子到了,老子乃是鸿钧徒,在众圣中又是法力最为深厚之人,三界众生敬仰,即便是圣人,也不敢与老子稍有冲撞。
众圣起身,老子白长须飘飘,身后跟着玄都师,波澜不惊的走进殿来,与众人见过礼,寻了左第一个作为径自坐下。
此时众圣齐聚,元始高坐,齐下站立着阐教十二大金仙,又有燃灯在其偏下处立定,老子身后有玄都,通天身后垂侍李基跟无当圣母,女娲背后站着一个模样明艳的女仙,众皆不识。接引跟准提背后分别站着一佛陀,李基也都识得,分别是弥勒尊王佛跟药师琉璃佛。
老子率先一笑,“自当年老师合道,关闭紫霄宫,我等虽成就混元,却经久未见,此刻再逢,却是各阐道法,相互印证,如此取长补短方为正道。”众圣皆点头称是。
当下众圣分说,各叙别后所悟,当真是玄妙迭出,精彩纷呈,各有神奇,各人教下弟子大开眼界,取别家之道印证自身功法,平日修行许多迷惑不解的地方也都豁然开朗,均自受益匪浅。
不觉间日落西山,便有阐教门下引领诸人往昆仑后院别居,圣人虽是不死不灭,证得混元无极大道之人,尽管没有批倦怠,却仍尊天地循环,阴阳交替之道,日行夜息,静修己身。
众圣各归己室,神游入定。门下那些二代弟子却自不能领悟这日夜交替轮回的循环之道,各自寻些乐事,而李基跟无当圣母都是故地重游感慨良多,游玩之心顿起,在昆仑山中飞驰来去,看些故精新事。
不觉间两人竟来至当初巧遇之地,依旧是清月皎洁,夜穹苍茫,银白如水的清辉静静洒下,山上碧草连天,如潮水般随着轻风起伏跌宕,几棵稀疏地林木在月光里闪闪生辉,轻轻摇曳,乳白地光芒如真似幻,在地上留下斑斑光影,山容消瘦,万籁俱寂。
李基跟无当圣母并肩坐在月夜清辉之下,无当圣母忽然一笑出声,娇音清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亮,悦耳之极。
李基似是甚为惊讶,从出神中醒来,低声问道,“师姐,你笑什么呢?”
天上一轮明月如冰盘高悬,月华映照之下,无当圣母脸上笑靥如花,一袭淡绿地裙裾熠熠闪光,在苍茫的月色里,如出尘仙子不染纤尘,如梦如幻,李基一看之下,竟是呆了。
第一百零二章 乱起昆仑
如此几日,众位圣人论道越来越玄奥精深,渐渐出许多二代弟子的领悟见识,便有许多弟子如坠云里雾里,强行理解容纳都只觉天旋地转,血气翻涌,难以为继之下只得退出玉虚大殿,到得最后竟只剩得李基,燃灯跟药师佛依旧在座聆听。
退出的弟子无事便绕昆仑诸胜景观赏,无当圣母只有一人,与阐教门下颇为不合,而弥勒佛陀却是寻了一处静地修炼去了,关五感,闭六识,一副神游物外的入定模样。还好还有女娲娘娘门下的一位女仙,两下同为女子,相熟倒也挺快,一来二去之下,无当也知道这女仙名唤金羽仙子,乃是上古珍禽鸾凤得道,两人说笑之间把臂同游昆仑,倒也自在欢快。无当圣母昔年也曾在昆仑久居,于此风景名胜颇为熟谂,便引金羽一路行来。
却说这日六圣演说比划之下,渐渐沉迷,虽然同修鸿钧大道,但毕竟修行领悟不同,相互比较印证之下,对于造化运转之妙又各各增进不少,埋头于其中,便各自显出平日精修的神通,老子头顶三条白浪如滚滚大河,其上托着一尊浩大的玲珑宝塔,元始顶上显庆云金灯,璎珞垂珠,宛如华盖,金灯万盏,毫光亿万。通天顶上三花翻涌,五气蒸腾,一朵青色莲花缓缓转动,带动周围三花五气搅动如潮。接引顶上有三朵白莲,并排而立,莲蕊之中三颗舍利子在无数的氤氲白雾中浮沉上下,准提道人则是一株黄金菩提,金光粘稠。反观女娲则是一大片翻涌的金光,再无别物。
众圣各自沉迷,互展,再无顾忌,庞大的威势如潮水滚浪。往四面八方呼啸怒卷,大殿内的三人再也承受不住,便觉一股轻柔的力道轻轻托着自己送出殿外,清光如水,架起一座五**桥,裂开沸腾的众圣法力,送出三人。
李基心中明了,直直感慨,到底是老子功力更加高深,犹未沉迷其中。仍旧有余力将己等送出,不然在其中受法力波及,难免化作肉泥,神形俱灭。
知道六位圣人都已深深沉醉在大道奥妙中,再难顾忌外物,不由相顾唏嘘。没来由一阵后怕,若非老子高出一筹,自己三人便要丧命此处。
“乖乖,人说伴君如伴虎,看来圣人更加难处,一个不妨便是神形俱灭,连轮回都入不得了。本以为是讨个便宜。听众圣讲解更精深的大道,却不料差点丧命。福兮祸所伏,大师伯言之有理,深得大道奥妙啊。”李基正自感慨喟叹,忽然心念一动。觉得一阵心惊悸动,慌忙用心推算,一查之下。脸色大变,目眦尽裂,脱口怒喝,“竖子敢尔!”身形展处,依然破开虚空而去。
剩下燃灯跟药师琉璃如来面面相觑,燃灯道人稍稍掐算,也不由惊喝一声。“不好!”药师佛依旧脸色沉静。目光中也不由闪过一丝惊异,两人齐展衣袂。却无李基那般破碎虚空穿梭万里地能耐,身形如电,去势甚急,只见一道清光一道金光,往昆仑后山遁去。
两人来到后山一片遍布玉石的山头之上,只见场中乌压压一片人,阐教大部分门人弟子都在此处,十二金仙,南极仙翁,云中子,还有许多不出名的弟子都站在左边,虎视眈眈盯着前方。前方却是三道人影,一个是女娲弟子金羽仙子,一个是李基,一个是无当圣母。
此时无当圣母脸色惨白,已然委顿在地,嘴角处挂着一线血涎,在淡如金纸的脸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金羽仙子一脸气愤之色,李基脸色铁青,正自从腰间葫芦里取出大量的金丹仙丸如倒豆一般倾进无当圣母嘴里,一双莹白的手掌都有些颤抖。
见得燃灯跟药师佛进来场中,阐教一方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金羽仙子却是含怒瞥了一眼燃灯道人,目光中直欲喷出火来。
燃灯道人甚为惊诧,出声怒喝道,“生什么事了,你等不好好体悟近日所得,在此作甚?还不快快散去。”虽是斥责,却含着回护之意。
“散去?”李基终于出声,带着稍有的肃杀凛然之气,随之一声冷笑,“哪里如此简单,若是没有个简单,纵然是在二师伯门前,一个都别想离开!”看着前几天还如云中仙子般的师姐此刻却重伤垂危,李基心中的杀机怒火直欲重开理智,强自忍耐之下,连千万年苦修下来沉静无比地双手都颤抖起来。
听得李基如此猖狂,阐教中站出一个着黄色道袍的修士,脸色不善,冷笑连连,“你就是李基么,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却是见面不如闻名。还以为你如何三头六臂,屡次欺我门下,你们截教弟子果然是三教九流,乌合之众,连我山中玉石都觊觎,如此手脚不干净,也能修道了真,我等不过是给其一个教训而已。”
燃灯道人也不知是何事,也没有阻止,待听完讲话,心中已然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阐截两教纷争由来已久,这次只不过是借题挥而已,什么玉石,不过是些凡俗美玉,虽然绮丽可观,与修行却并无甚大用,只是没料十二金仙跟云中子诸人也这等胡闹,做事太过,以目相斥,却见几人也是一脸无奈,便知是别的弟子搅出来的事儿,十二金仙不过是被卷入其中,连忙呵斥,“萧云,休得胡说。”
这话却恼了一旁的金羽仙子,俏脸红晕,显然怒极,出声辩道,“不过是些山石草木,就说得如此难听。这几个弟子上来生事,好几个人与无当师姐为难,无当师姐一直手下留情,这个叫广成子的,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用手上地那块印章偷袭,无当师姐不妨之下才受如此重伤。”
此时李基为无当圣母缓缓渡气,两人同修上清仙法,同属一源,激无当圣母体内的金丹药效,过不片刻,无当圣母脸上恢复一丝血色,睁开双眼,才要说话,不由又一阵咳嗽,引动伤势,又是几口鲜血喷出。
“师姐,你先别说话。”李基手上玄光强烈几分,见无当圣母似要说话,慌忙制止,看到师姐苍白如纸的俏脸,双眼中怒火熊熊,直欲喷薄而出,“师姐,且看我为你报仇。”脑中闪过两人初见时的场景,月夜下无当圣母浅笑生魅的绝世姿容,恶念未斩的李基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杀机,冷声说道。
将无当圣母交到金羽仙子怀里,面容稍霁,“有劳仙子代为照顾片刻。”金羽仙子依旧怒气冲冲,“放心便是,我绝不让这几人再伤师姐一分。”
燃灯道人见李基如此说,慌忙上前,“李基道友,此事……”尚未说完,就见李基不管不顾,冷声向刚才说话地人问道,“刚才都是你说的吧!”转头偏向广成子,“好一个阐教金仙,偷袭如此卑鄙之事也做得出来。”
广成子瞠目结舌,他自被李基夺取帝师之位,五次三番被截教门下阻挠,早已怒火如炽,方才与几位师弟闻得打斗之声传来,赶来观看却现是自己几个师弟跟无当圣母正自为难,却被压在下风,热血上涌,不顾一切用番天印偷袭,重伤了无当圣母,心中也有些后悔。此刻见李基如此强逼,自恃在昆仑山中,自己这方又是人多势众,虽是理亏,也不好落了面皮,态度强硬,嘿然冷笑,“那便如何。”
“如何?自然是血债血偿了!”说话之时,全身上下清光如炽,轰然怒放,两臂之上玄光鼓舞,气浪炸涌,崩爆如潮,化作两条夭矫神龙,嘶声怒吼,朝萧云跟广成子汹涌而来。
两人却也早有准备,萧云手中一柄长剑吞吐生光,广成子亦是运剑如龙,两道玉清玄光耀眼生辉,向李基的上清玄光对轰而来。
远处无当圣母满脸忧色,对金羽仙子说道,“妹妹,你快让他停手。”金羽仙子满脸怒容,“怎么能这样,教训教训这些人也是好的。”
便听燃灯道人叫道,“道友且住。”乾坤尺碧光幽幽,如闪电雷霆,轰然劈下,旁观阐教众仙知道李基法力高强,生恐自己同门吃亏,见燃灯道人出手,错会了意思,俱都鼓舞玄功,一大片清光如山岳崩塌,天河泄洪,往李基头顶重重压了下来。
几十位仙人联手而,声势威猛至极,何况其中尚有许多成名的大罗金仙,如今和众人力量作一击之力,法力何等浩大,受其所激,狂风怒卷四面,脚下泥土玉石纷纷乱舞,天地混乱一片,金羽仙子一声惊呼,响彻云霄。
第一百零三章 杀机凛然
昆仑山上阳光温暖,轻风徐和,摇荡的光影在树枝密叶间斜斜洒落下来,软草起伏如水波涟漪,光景秀丽。
无当圣母抬头望着漫天的阳光,只觉刺眼,背上被番天印砸中的地方灼热如烧,庞大的力量摧毁了筋脉,依旧在体内肆虐横行。腹部却又有数道暖流涌动,化作纯正浩大的真气游走于体内,最后聚成两股,一股上冲泥丸宫内的元神,一股涌入丹田,逐渐的驱逐体内那股破坏的力量。
忽然听到金羽仙子的惊呼,无当圣母用力看去,只见得漫天光华交织,气浪崩爆如潮,四散奔泻的力量乱走如飞,山石草木尽皆随狂风乱舞,飞沙走石,播土扬尘,天昏地暗。
依稀在绚丽奇瑰的气芒中看见熟悉的身影,迎着席卷的狂风,衣袂翻飞,长舞扬,淡淡的阳光照在脸上,色如镀金,心中忽然感到一阵阵的欢喜。
也不知几多时光,初见他时他还是一个刚刚证得仙位的少年,跟自己相去甚远,言语之间仍旧跳脱无拘。随着时间流逝,他却后来居上,一步步的过同门中许多师姐师兄,到后来,甚至连道门二代弟子中的翘楚人物玄都多宝都难望其项背,看到他为了自己愤怒,为了自己杀机凛然,心中忽然涌过一阵难以言说的感觉,就好像天下再无什么事可以让她惊惧,让她烦忧。
耳边依旧回响着金羽仙子恼怒的喊叫,似在斥责阐教门下以众凌寡,不顾面皮,无当圣母却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涌上一丝笑意。不知怎的,对于这位小师弟,无当圣母心中有着无比强烈的信任。
昆仑山,九霄之上,罡风凛冽。雷火猛烈。
李基放出第二元神。强大的力量如惊涛骇浪,永无止境,在天地之间纵横冲撞,毫无保留的法力不断的撕裂虚空,牢不可破的空间被割裂成丝丝缕缕,然后化成混沌一片,再被李基以法力催动。化作暴乱地地火风水,一涌而出,乾坤动荡,宇宙昏默。
阐教众金仙联手施为。十几人围成一圈,顶上云光闪动,上冲云霄,下通黄泉,直如天幕,在空中来回,除却十二大金仙,尚有元始天尊徒南极仙翁,云中子大仙,还有十几个不出名地仙人。三十几人同修玉清。一门同源,生生不息。比之寻常之人联手威力更加不可小觑。
李基第二元神白衣如飞,滚滚黄云如银河倒倾,哗啦啦的从更高的天外轰撞下来,不断的猛压那片玉清玄光,李基第二元神虽然厉害,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个个修为不凡。饶是如此。李基的强势也让金羽仙子为之瞠目。连先前那些对李基之名听闻已久未曾见面的阐教修士面上虽仍愤愤不平,心中却是佩服之极。
李基站在九天之上。任凭罡风呼啸扑面,身自岿然,第二元神正在更高的地方施法,在云雾之间隐现沉浮,黄云如炽,如崩开地太阳,翻腾滚荡,看着下方固若金汤的玉清玄光,李基嘴角忽然浮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天外云气浮游,悠闲自在,就在瞬间闪过一道光彩,许多在云间飞舞的鸾凤鹏鸟都来不及细看,只依稀是道五彩华色,待要细看时,已然不见踪影,只有被那疾驰而过地身影冲开的丝丝缕缕云气悠悠散开,漂浮上升,重又聚拢。
昆仑山中,虚空浑浊一片,搅动的灵气,破碎的虚空,卷舞的草木,飞起的泥石。
李基身后光彩一闪,定海道人已然身临,满脸严肃,凭风当空,衣带如飞。李基回身一望,定海道人只低声问了一句,“当真要如此么?”
李基钢牙狠咬,重重的一点头,“你莫要顾忌,尽管出手便是!”
定海道人长叹一声,随即凝重,就见李基将手中木杖抛出,木杖清辉闪烁,把柄处一枚珠子模样的突起更是烟雾缭绕如织,似是在不断旋转。
木杖如黄叶飘零,似一张薄纸轻飘飘飞舞起来,只到了第二元神头顶之上,然后就听一声悠扬深远的钟声回荡,第二元神白衣鼓荡,双袖挥舞,周身黄云奔涌,如骏马疾驰,人已经化成一口大钟,混沌古朴,幽奇苍凉,钟声轰鸣如闷雷滚滚,大不同于以往的恬淡静怡。
混沌钟镇两仪三才,四象八卦,本来遮天盖地地黄云滔滔流舞,在混沌钟里进进出出,分成两仪之势,顿时天地之间万物尽皆消失,只有黑白二气翻腾不休,原本固若金汤的玉清光幕刹那间弱了气息,黯淡几分,却依旧兼任无比。
李基冷冷一笑,似是尽在意料之中,本体双手在虚空中一抓,两柄宝剑被硬生生拖了出来,浓密地杀气撕裂附近虚空,滚滚荡荡的往四下散去,再不遮掩。
阐教众仙见了李基取出的两柄杀器,都是齐突突打了个冷战,旁边的药师佛双手合十,喃喃自语,本身佛光金云流转绵长,隔绝了四散出来的黑白两仪二气,远处的金羽仙子也是花容失色,望着李基原本清秀的脸庞突然狰狞,心跳加,本身也是金光流舞,将四散地气流隔绝地体外,仍旧抱着已经清醒的无当圣母。
光幕内地燃灯道人见状亦是骇然,虽然对己方众人合力颇有信心,李基以第二元神分化两仪镇压冥河老祖的情形虽然没有见过,对这以混沌钟炼成的第二元神法力之高深却远比旁人更为深知,尽管做足了准备,料定即便是混沌钟在彼,也难以攻破己方诸多天仙金仙的联手防御,看到李基满脸杀气的掣出这两把先天杀器,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黄龙真人早看李基不顺眼,见玉清玄光之外的黑白二气翻滚如潮,只是攻不进来,己方虽然吃力,却也无虞,不禁出声笑道,“李基,你能奈何我们怎样,一会儿惊动诸位圣人,说你在昆仑道场擅自动武斗法,毁坏仙境福地,罪过不清,只怕即便有通天师叔相护,你也难免受些责罚!”
李基狂笑不绝,压抑心中的愤怒,肃杀,凛然,桀骜似是一股脑的随着笑声勃出来,声浪滚滚,直冲的天上云气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大笑声中,定海道人化作一线流光冲上高空,盘膝犹在木杖之上,两臂玄光鼓荡,五彩飞扬,一个硕大的太极漩涡搅动,一时间乾坤动荡,天地摇晃,木杖上龙珠光芒大盛,紫气纷飞,一根四五尺长短的木杖仿似尽数化作一条神龙,夭矫飞腾于寰宇虚空中。
龙之变化,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纵观天地万物,三界生灵,惟龙最近于大道之变。故混沌中神龙有幸,能得鸿蒙紫气;故远古三族大战,唯有龙族有龙珠遗下;故三族没落,依旧有神龙占尽四海气运,名正言顺,天庭册封。
远古三族,神龙升隐大小,近乎道;凤凰涅重生,浴火更盛,近乎佛;麒麟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倒近乎与后世的儒家。依次可见,天道演变,一切早有定数。
以神龙元神,御使鸿蒙紫气,得心应手,如臂使指,其中妙用,一一演化,好不快活。
定海道人以定海珠演化之诸天之力,带动龙珠,龙珠本身聚气拢元之妙用无穷,更经诸天世界力量之助,以一生万,将昆仑山这等绝佳仙山福境的灵气一鼓作气全部吸纳,连地下的深藏的灵脉泉源都不放过,天地之间乳白色的灵雾丝缕不绝,全部经由龙珠,穿越神龙元神,鼓荡汹涌,再由混沌钟绞成两仪黑白,如龙蛇翻滚,上下纠缠,倒悬下来,直如雪山崩塌,天河泄洪,势不可挡。
得了昆仑灵脉之力,再加上混沌钟无穷妙用,尽管阐教众人都是法力高强之辈,也不禁大为吃力,众人手中既无上等至宝,又无足以称霸逞强的绝顶法力,饶是人多势众,连绵不休的远转的光幕都出现了一丝裂缝。
李基等的就是这一时刻,手中的两把杀器脱手飞出,一线惨白,一线碧绿,被李基以神念催动,直直从裂缝中闪入,轰撞向萧云跟广成子。
众人承受越来越重的两仪之气原已吃力万分,只觉得四面压力如太古山岳,一层一层齐齐垒砌堆叠,神慌气短,哪里还顾忌得上迎面而来的两把杀器,就算是有心出手,此乃李基含怒而,又是蓄势许久,哪里还防得了。
萧云措手不及,呆呆看着一道惨白光华大盛,随后如天幕遮盖过来,然后元神跳动,意识恍惚,肉身被剑光一绞,化作粉末,元神跳出,被剑身横扫,连带真灵都未逃出,落了个身形俱灭的下场。
第一百零四章 无惧无畏
两剑齐,同时而至。ZuILu.***
萧云猝不及防,被元屠剑先搅碎肉身,随后元神真灵被剑身横扫,身形俱灭。广成子到底是阐教中的佼佼,见到铺天盖地碧绿光芒笼罩全场,自己两眼,元神都剩余一片油绿的光亮,骇然惊恐,仓促之下将番天印祭出,一方三寸大小的印章迎风一晃,即如山岳大小,灵气氤氲,庞大无匹,迎向对面席卷而来的阿鼻剑光。
轰隆一声爆响,番天印一声哀鸣,变回原来大小,也没飞回,就往地上落去。阿鼻剑这么稍稍被阻,如匹练的光芒倒卷而起,随即撞开番天印,依旧如九曲黄河,其势不回,又猛烈扑了过来。
就这么一伸一缩的时间,光华舒卷之间,燃灯道人见势不好,祭起乾坤尺,翠绿的光芒暴涨几分,上前挡下了阿碧剑。两道绿光吞吐闪烁,霎那间都了个不亦乐乎。
燃灯稍一分神,原本就难以支撑的玄清光幕顿时有些难以为继,两仪之气奔走如怒潮澎湃,寻隙抵罅,又怒涌过来,光幕轰然爆散,黑白气流如择人而噬的无数狰狞巨兽,射出千万道,随即聚拢,合又复分,化成几十股,各自如龙蛇纠缠翻滚,射向众仙。
先被攻破了防御,阐教众人只觉心神激荡,血气翻涌,又被汹涌而上的黑白二气撞上,顿时个个如断了线的纸鸢,身形飘忽,抛飞了有几十丈开外,脸色苍白,都禁不住喉间猩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李基到底手下留情,理智尚未全失,不然哪里会如此轻易。
反观广成子,燃灯放出的乾坤尺被一拥而上的两仪气浪崩了开去。元屠阿鼻两下合拢。剑光纠结,仿如两条夭矫神龙,呼啸而来。
广成子心神失守,到底是修为不凡,眼见李基杀机凌厉,心知不好,当下就尸解了肉身。爆碎开来,几千万年辛苦打熬的肉身,其中积聚的法力灵元,玄功真气。齐齐聚集一点,尽数爆开,元神再以玉虚玄功,施展极其厉害的法术,绞碎空间演化地火风水,激荡不休,迎面结下了元屠阿鼻。
一夫拼命,万夫惧怕。
元屠阿鼻两口先天杀器凌厉刚猛的剑气,鼓荡翻腾的杀气,跟呼啸而来的地火风水对冲轰击。两相散去。
李基心中杀机凛冽,直欲非杀广成子不可。见广成子挡开两剑,更加怒不可遏,正自鼓荡玄功,便要再出杀手,就听一声惊天暴喝在耳边响起,饶是李基此刻修为高深法力浑厚,也不禁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意识都有些恍惚。
待神定下来,李基抬头望去。只见前方虚空中正站立着阐教教主,玉清圣人元始天尊。随即各道光华闪烁,其余圣人也都先后来到。
却是李基攻破广成子地番天印,此印乃是元始天尊亲炼,气机交互感应之下,顿时从与诸圣大道印证沉迷中清醒过来,稍稍掐算,便知其中究竟,来不及如何,便飞身来此,紧要关头救了广成子。
元始天尊一退出,众圣皆有所觉,都纷纷清醒,查探天机,也都知晓生了什么,顿时都赶了过来,才有方才一幕。
随着元始天尊一声暴喝,九天之上地混沌钟,木杖,定海道人各自立身不稳,齐齐跌落云霄,李基元神乏力,勉强收了混沌钟,定海道人却化作二十四颗拳丸大小的明珠,光华耀目,随混沌钟一起没进李基体内去了。
李基探手接住木杖,木杖内龙珠轻旋,四方灵气滚滚而来,化作涓涓细流从手上透入,流转全身之后汇聚于泥丸宫,滋补震荡的元神,片刻之后脸色才稍稍和缓。
通天教主飘身上前,从金羽仙子怀里接过无当圣母,指尖清光逸舞,如垂钓鱼线,在无当圣母体内奔走几圈,无当圣母原本重伤的身体立时神采熠熠,站起身来,妙目流转,“师尊,李基师弟他……”
通天教主微微拂手,牵了无当站在一旁,定眼觑着场中。
元始天尊面色铁青,看了看虚空中广成子的元神赤子,脸色惨白的各大弟子,语气都失去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冷然道,“李基师侄好手段啊,在我门前把我弟子欺凌个遍,萧云神形俱灭,广成子被逼爆碎肉身,通天师弟,你平日就是如此教导弟子地么?”
李基听元始天尊语意不善,圣人的威严在三界之内都是当披靡,无奈李基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不够敬天畏命,等级观念没有,此刻血冲入脑,犟脾气傲性子齐齐涌了上来,见通天教主脸色一变就要说什么,不由大声呼喝道,“二师伯,你也不用含沙射影波及我师,此事乃是我一手所为,与老师无关。况且我所作所为,自问也没什么不对之处,敢问二师伯缘何如此气势汹汹,却不惩戒门下作恶弟子,不肖之徒,还来弟子跟前扬威!”
被元始教训的通天心神大快,不由说道,“说得好,平日为师就见你为人处事有些优柔,缺乏刚断猛烈地决绝,此刻却是大慰我心,只是这作乱之恶广成子只丢了肉身,还是不美?”
师徒两人一唱一和,元始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旁边的几大圣人老子清净,不欲插手,西方两圣旁观虎斗,女娲性子阴柔,不喜外事,都未曾插口。但老子毕竟是三清之,见两人有些对立,便要插口说话,却见李基脸色紫涨,冷笑说道,“师尊言之有理,若非二师伯一位护佑门下不肖弟子,这广成子哪里能如此轻易,必让其也步萧云后尘。”
元始天尊脸色铁青,冷声说道,“如此不辨是非,就是你通天所教么?”
通天仰天长笑,“二师兄,你又何必做兄长模样来教训我,今日之事,起源因果我们都明了,李基所做,也不过是爱护同门,至情之性,有何不妥!”
元始天尊正待答话,李基已然寒声应道,“善我为是,恶我为非,人心天道,如此而已,二师伯乃是圣人之尊,于此应该更加明了,又何必强说是非黑白,好大的说项呢!”言说之间,对这位玉清圣人丝毫没有顾忌,浑然忘记了圣人的威压,忘记了对方反手之间就可以将自己置于死地。
元始天尊不由气结,脸色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颤声说道,“好,好,不愧是截教门下,不守清规,肆意忤慢,合该遭灭。”双手蜷曲,伸指微弹,一道清光冲李基奔来。
李基心知圣人出手,轻描淡写不带丝毫烟火,却远非自己所能抵挡,只是毕竟不似土生土长的洪荒地仙界的仙人,对上圣人即便是明知赴死也要引颈就戮,心中不甘,直起身来就鼓荡上清仙光,意欲搏命。
就听通天教主轻声笑语,“二师兄何苦如此。”五指舒卷,也是一道清光射出,抵下了元始天尊的出手。
元始天尊大怒,身如行云流水,反手之间就取出了盘古幡,心中对通天的恼怒由来已久,此刻一股脑的借机作出来,只将幡略略一抖一震,一股毁天灭地地混沌气流汹涌而出,却是不再关顾李基,直奔通天教主而去。
众人自成圣之后,便再无交手,是以都是信心勃勃,毫不顾忌,此次两人却是开天辟地来圣人次交手。上次巫妖大战,众人只是略略点到,便有道祖出手,连深浅火候都没摸到,这次却是再无管顾,肆意而为。
通天教主也是信心十足,长笑不绝,双手翻转,四柄宝剑悬空而立,被通天双手一指,雷震动,四股剑光冲出,尖锐猛利,划破虚空,跟对面的混沌之气轰撞在一起。
气浪崩爆,奔走如潮,往四面汹涌,余波未至,劲风已然扑面而来,李基只觉得狂风刮面如刀,冷气侵肌,不由骇然失色,全身上下玄光鼓舞,如水流涓涓,便欲防守。
就听一声叹息,一道五色毫光划破虚空,一座金桥横架,如撑天玉柱,架海金梁,冠绝当场,两位圣人拼斗地法力,激荡起的地火风水,都一一沉淀,波澜不惊。
太极图本就是开天辟地后定地火风水的无上至宝,老子法力既高,又是盘古元神所化,使用起来得心应手,无论两人多大的威势,都自无碍,丝毫波及不到外边。
旁观的众位圣人也都是好奇,自成就混元无极太上教主之后便自有些迷惑,此刻正好解释心中疑难,老子法力虽高,也是如此想法,是以也仅仅使用太极图定住四散的法力,不让其波及外界,不然圣人出手,定然是虚空崩塌,到时大千世界沦为齑粉,天地间还不知有多少生灵毁灭,却也不劝阻,跟其他三位圣人一起聚精会神的盯着场中两人相斗。
第一百零五章 两圣之斗
场中两人拼斗已然如火如荼,元始天尊面色铁青,通天教主脸皮红,剑光幽幽,三宝如意光华照耀,盘古幡摇动之下,虚空崩塌,诛仙剑飞舞之中,杀气蒸腾。
李基与无当圣母并肩而立,李基目光灼灼,无当圣母心中却是卷起惊涛骇浪,丝毫不亚于场中两大圣人的拼斗,秋波流转,顾盼之间,却不由自主的瞄着李基。
见李基神情专注,无当圣母展开一口编贝玉齿,出声问道,“师弟,你看师尊可有危险?”无当圣母从没就想李基能够回答,毕竟圣人的境界比之金仙,又是天壤之别,杳如云霓,没证得混元,永远不知其中奥妙。
不料李基沉吟片刻,沉声说道,“师姐勿要担心,师尊跟二师伯修为参差相仿,若要硬分高下,就要凭借手中法宝之利。而二师伯手中盘古幡乃是先天至宝,无论先天后天,也只有大师伯手中的太极图,玲珑宝塔,我手中的混沌钟可以比拟。不过师尊手中的诛仙四剑配合诛仙阵图布下剑阵,非四圣不可破,纵然二师伯略占上风,也奈何不得师尊,一个不慎,说不定还得吃亏!”
两人说话虽然小声,在场众人却都是法力高深之辈,都听得一清二楚,开始听李基言说,都是脸带不屑,到得后来却都有些诧异,就连几大圣人都不禁为之侧目无当圣母听罢,却是喜笑颜开,似是李基所说便是天道至理,定然无错的。
老子须飘舞,带着几分赞赏。来至两人面前。“那你认为最终结果该是如何呢?”
李基望着老子,亦是微笑,“结局如何,就要看大师伯了。”
“此话怎讲?”老子刨根究底,似是在探查李基到底能知晓多少。
李基心中念头急转,“今日之事不好善了,毕竟是将二师伯门下弟子搞了个形神俱灭,要想取得最小的惩罚,还得是大师伯这说话啊。”
转动心念,李基依旧微笑。“众圣之中,唯有大师伯法力最为精深,又身具两大至宝,要想分开师尊跟二师伯,除了大师伯,怕是没人有这份能耐了。”
老子呵呵一笑。却不答话,转而看向场中。
场中愈的激烈,拼斗愈久,果然元始天尊凭借盘古幡,出的混沌之气悠远绵长。源源不断,简直无穷无尽,通天教主手中诛仙四剑虽然厉害。却也比不得盘古幡这等先天至宝,不由得有些捉襟见肘,穷于应付。
元始天尊渐渐占得上风,心中好不畅快,意态悠闲,不住地出言讥讽,通天教主心下大怒。将四剑抛起。诛仙阵图随即破空出现,诛仙。陷仙,绝仙,戮仙四剑分挂四门,诛仙剑阵立时布成。
场中顿时杀气浓郁了千万倍,腾腾鼓动,阴风呼号,惨雾弥漫,将元始天尊笼罩进去。
李基见剑阵一成,顿时如释重负,长长地吁了口气。从诛仙剑阵外往里看去,只是混沌模糊一片,隐隐可见雷火流天照野,仿如亿万金蛇,雾气层层弥漫,遮掩天地,呼号的风声从其中透出,便再难观看,纵是老子,也难以窥见其中究竟。
又过的片刻,场中依旧灰蒙蒙一大片,李基心中自有计较,知道自己师尊不会被元始天尊落了面皮,也就淡定下来,既然看不到,干脆就跟旁边的无当圣母聊起天来。
见李基从容淡定,阐教门下却是有些惶急,他们都知道李基修为比他们更高,只以为自己看不到,李基便未必看不到,见李基浑不在意,以为是李基察觉阵中通天教主大占上风,自己心中便有些失措。
老子自然明白众人所想,心中直叹李基还真是不放过一丝一毫打击阐教弟子的机会,当下取了太极图,有诛仙剑阵屏蔽,自不再需要太极图定住逸散的法力余波。
取了太极图,老子昂然进了诛仙剑阵。
进得阵来,场景又自不同,四处弥漫的烟雾重叠千万,不可见物,奔走的电蛇密密麻麻,四道剑光如琼雪纷飞,在阵中穿插来回,是不是的聚做混沌气流逸舞飞散,不愧是先天第一杀阵,果然名不虚传。
老子将太极图展开,一道五**桥通向阵中,老子悠然踏了上去,在阵中来去,四周奔涌的雷火尚未近地身来便纷纷平息下去,一座先天杀阵,直由老子任意来去,如游山玩水,好不轻松。
老子头顶上三条清气彷佛波浪大河,光霞千万重,上面托着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千万道玄黄之气垂将下来,仿若珠帘璎珞,沉稳无比,其人却是翩若惊鸿,矫如游龙。诛仙阵中自有乾坤,若然迷失,再难外出,老子轻而易举便来到了大阵中心。
中心里激斗正烈,元始天尊顶上金灯万盏,照耀虚空,将近身而来的剑光纷纷迫开,三宝如意来去如电,正跟通天教主的青萍宝剑斗的急切。通天教主顶上三花五气翻涌滚动,丝毫不惧,掌心里雷光闪灼明灭,每每震动,四道无坚不摧的剑光便从四面而来,当空聚做一股硕大的剑气,急劈而下,饶是元始,也不敢硬接,摇动盘古幡,出混沌之气,不断地爆散聚合,反反复复,不见高下。
老子见两人争斗激烈,只将手中扁拐轻拂,打落了三宝如意跟青萍剑,两人虽都为圣人,却分心几顾,老子真神从一而聚,一举击落。击落两人兵器,老子轻声笑道,“两位师弟争斗已久,难分高下,不如就此作罢。弟子之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金桥突起,五彩毫光照耀山川河岳,寰宇大千,阵中雷火止息,剑光消散,玄黄塔霞光万道,无数天地玄黄气纷飞如雪,击退了元始天尊盘古幡上出的道道如龙蛇般悬空的混沌之气。
两圣都有些惊骇,对于老子的神通感到不可思议。两人争斗许久,虽自不曾吃亏,却是用尽了神通也奈何不得对方,老子虽说是趁自己两人心神正紧,又是精力分散,没有提防之下出手,却也显现出老子法力却是要高出两圣一筹。
元始天尊将三宝玉如意收起,盘古幡当胸而立,冷声说道,“此事便由大师兄做主。”
通天教主亦是如此,既然与元始天尊不分上下,若要一力维护,怕是难以如愿,只得寒声说道,“便由大师兄做主,只是若然不公,通天难以心服,还要追究。”
老子笑道,“我等三清,同体一人,怎可为此等小事擅动无名,便由我来处置,定叫双方满意就是。”
当下通天收起剑阵,元始收盘古幡,彼此横眉怒目,却也跟着老子一起出来,外面众人正自灼灼逼视,待看结果。
待看见元始与通天出得阵来,虽然面色不善,却是衣冠齐整,髻如旧,随在老子之后,都是满面惊讶看向李基。没想到圣人之斗果被李基猜中,连其他圣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李基面色如常,心中却是剧烈地跳动,今天却是在赌,赌得便是老子的心胸,老子的容人之量。若是老子看重自己,为道门之兴盛着想,定然可保自己平安,纵使有些许惩罚,也无甚大碍。
三清圣人来到场中,老子温颜如旧,看了众人一眼,“都来玉虚宫吧。”随后向女娲接引准提说道,“有劳几位道友齐来。”
三圣慌忙应道,“不敢。”便随在三清之后进得玉虚大殿,阐教众弟子,闻声而来地弥勒佛跟药师佛,金羽仙子,最后是李基跟无当圣母,依次鱼贯而入,站在大殿之上。
这次却是老子居中,元始与通天居于两旁,女娲跟西方两圣却在侧椅上旁观,药师佛跟弥勒佛也是无关己事,金羽仙子站在女娲背后,阐教弟子跟截教两人却在大殿之上,等候老子垂询。
其实也没什么可问的,圣人无所不知,何况圣人眼里,天地苍生,金仙凡俗,同体而观,原无区别。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俯仰天地之间,以己心为天地意,苍生如蝼蚁,万物原一体。萧云之死,无甚重要。不过是元始不忿,自己门下弟子在自己门前被杀,向通天讨个说法而已。偏生通天自觉无错,一意回护,李基还跟吃错了药似的,一点不服软,才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既然通天教主跟元始天尊两人难分高下,自然脾性就没那么大了,元始非要置李基死地的想法自然没那么强烈,通天也看出一点亏不吃怕是不行,李基热血冲脑过后冷静下来更是心如明镜,自知今日之事做得有些过分,也就老老实实的等着老子处置,将那股无惧无畏的心气,什么自由平等的理想观念统统抛却,看清楚如今洪荒之上盛行地大势所趋。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不为圣人,终为蝼蚁,难脱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