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截教小徒TXT下载截教小徒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截教小徒全文阅读

作者:睡成神仙     截教小徒txt下载     截教小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龙生九子

    不说李基心中惊讶,场中的孔宣脸上透出一丝笑意,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应那红袍修士的话,声音低沉,沙磁浑厚,“你们兄弟九个我都见过,其中确实要属你们俩修为最高,可惜啊,本来还想那你俩练练手的,既然你这么着急,那也由你。”

    孔宣喃喃自语,手上指诀变幻不定,无数奇妙玄奥的图形隐隐约约,五彩光华闪动,随着他手上诀印闪动,全身上下也泛起红,黄,黑,白,青五种光晕荡漾,晦明隐现,好似淡淡轻烟,被风一吹就散。

    瞬间一阵波动撼动天地,脚下海水怒啸滚荡,乱如煮粥,天地元力如被磁铁吸引的铁砂,当空爆舞,幻化做一只巨大的五彩孔雀,背后有五色光华来回闪动,正合天地五行,直直遮盖了天地,充斥满整片虚空,一股绝强极大的力量在其中波动,随时都要爆。

    孔宣轻轻一笑,指法又变,那孔雀一声尖锐长鸣,清脆激昂,裂石穿云而上,震动虚空,乾坤反覆,巨大的双翅如垂天之云,扑棱棱往两人罩下。

    那两人神色微微动容,全身光华暴涨,刹那间一道黑光一道红光,搅动漫天五彩,那黑气中卷着一柄五寸长短的状如弯刀的法器,李基双眼如电,清晰的看见那刀身被一只状如豺狼的神兽开口钳住,那怪兽怒眼大睁,做刀柄的身躯血红色泽,刀身却是乌黑泛光,似是深红。那红光中却卷着两只红色铁环,每只环上都雕刻着一只状如猛虎的怪异凶兽,神威凛凛,栩栩如生。

    两道光华冲起,流光之中的法宝更是光芒爆舞,璀璨射目,只闪的千里的范围都是幻彩流光,每股光华各自抵住一只扑闪下来的巨翅,两道轰鸣汇做一声,惊天动地,崩塌河岳,乾坤震荡。

    那灵气幻化成的孔雀一声长鸣,当空抛起千丈来高,两只翅膀上可见许多洞孔,透出被遮住的蓝天,孔宣微微作势,灵气立时又汇聚起来,那翅膀依旧如真似幻,弥漫整片虚空。

    那两人却是脸上各自闪过一丝红晕,那一弯弯刀飞舞旋转,绕着那黑衣的修士上下翻飞,那两只铁环却是高悬在那红袍修士头顶上方,出一层层森森红光,前仆后继,尾贯通,一道一道极为粗大的红光宛似一条条的巨龙,贯通四方,将那红袍修士护在其中。

    孔宣脸上透出一丝微笑,“狴犴,睚眦,果然不凡,若只是这般,仍旧是一场无用。”说话之间,身上光芒更炽,好似一个小小的太阳,各色光彩闪耀,漫天之上卷起无数的狂风,旋转如羊角,扶摇之上,无数的青鸾,火凤,孔雀,大鹏,白鹤各种禽鸟,一时俱都出现,全是被孔宣以巨大的法力沟通天地之力凝聚而成,俱都仰天长鸣,震动寰宇。

    见得如此声势,底下那狴犴睚眦两人都是神色大变,两人仰天一声怒吼,全身光芒如万花筒般齐齐绽放,抵挡那自九天之上铺天盖地压下来的庞大声势。

    李基心中也为孔宣这般强大的力量震惊,眼见那狴犴睚眦两人俱都不敌,心中正自感慨结局已定,却听一声巨响,脚下波浪翻涌,两道水浪冲天而起,各有千丈高下,每道水浪上都托着一人。

    左边那人穿一身玄色道袍,面目坚忍,右边水浪上托着的那人却是身着青色道袍,双目闪动,却是三色瞳孔,煞是诡异。

    两人方甫出浪,各自祭出法宝,那玄色道袍的修士祭出的乃是一块青玉石碑,符篆密密麻麻,异彩闪动,那石碑只七寸高下,通体青光缭绕,霞光瑞彩翻飞,氤氲成一团一团的轻雾,附进了狴犴跟睚眦那红黑交织的光芒中。

    右边那道人却是祭出一柄一尺光剑,精芒吞吐,剑光搅动,剑身两侧雕满了似鱼般的虬龙,喷吐波浪,波浪之上还有火焰跳动,那剑光如波浪,一层一层,席卷虚空,也附进漫天红黑光芒中。

    狴犴跟睚眦得了两人之助,压力大减,也降下身形,各自施法,海上又冲起两股巨浪,也是千丈高下,两人也站在波浪之上,跟后来那两个道士模样的人一并抵挡孔宣。

    孔宣看见两人,笑意更盛,“赑屃螭吻也来了,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另外五个呢,怎么不一起来啊?”

    那玄色道袍修士声如闷雷,滚滚荡荡,“孔宣,今日便是我等四人,就能稳胜得你。”

    孔宣哈哈一笑,“几千年下来,我与你兄弟翻翻滚滚数场大战,我了解你们的实力,你们也知晓我的力量,何必卖弄口舌。”

    睚眦双眼怒火喷涌,向那玄色道袍的修士说道,“大哥,与他啰嗦甚,便败了他就是。”那穿玄色道袍的正是九龙子中的老大赑屃。

    赑屃点头示意,面目凝重,神情端庄,全身道袍汹涌鼓荡,在呼啸的狂风中猎猎作响,高站在水浪之上,仿似便要御风而去,青玉石碑眩光鼓舞,照耀四方。赑屃念念有词,忽然之间顶上冲起一股玄色气浪,翻腾不休,如海中波涛,一波一波的如浪涛般的玄气上下蒸腾,在玄气中一只两尺大小的如巨龟样的元神蛰伏,背后却拖着常常的尾巴,龙鳞密布,金光闪耀,正是赑屃的本命元神,太古祖龙九子之的赑屃真身。

    赑屃双眼微眯,顶上那元神睁开双眼,两道青光射出,直直冲出三丈开外,一颗如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从那赑屃元神的嘴里吐出,幻光流离四射,光霞氤氲流转,其中还有一直九爪神龙的元神游滚,夭矫飞腾。

    “龙珠!”孔宣面色骤变,“原来是远古祖龙的龙珠,难怪敢这么说。”见得赑屃放出这龙珠,孔宣也不敢怠慢,脸上散漫戏谑的神色收敛,转为凝重,背后忽然亮起五道光华,分黑白红青黄,来回刷动,随着那光华闪耀,周围的虚空都纷纷碎裂。

    “居然是一件不下于教主级别的法宝!”李基神念在那龙珠上稍稍一碰,就被吞噬在其中,惊得李基再也不敢随便探察,收拢神念,真元运转更加隐秘,将自己身影隐藏的更深。

    赑屃凝神催动,那龙珠在空中旋转不休,霞光瑞彩私下飞射,充塞虚空。睚眦狴犴跟螭吻放起自身法宝,各自化作深深光华护住自身,都遥出单掌,蒙蒙气浪奔涌,红黑紫三道眩芒如一道架海金梁,没入赑屃体内,鼓荡奔涌的庞大力量奔走,气流涌动,下方的海水被冲开三道深达百丈的水槽。

    得了三人之助,那赑屃明显比先前轻松,脸上紧绷的神色也有所缓和,稍见安详,龙珠转动度愈快,渐渐舞动成一团混沌色的云雾,其中一条精巧的神龙夭矫。

    孔宣脸色却愈的凝重,背后神光刷动越来越快,紧守一尺的范围,赑屃舌绽春雷。出生怒喝,那一团模糊的云雾当空一声咆哮,化作一只巨大的神龙,足足有万丈长短,身上龙鳞光华璀璨夺目,金须飘飞,微微摇头,所触碰的空间瞬间塌陷,成为一团混沌,巨大的力量奔涌,声势不可一世。

    在空中被孔宣凝聚成的亿万禽鸟哀鸣惨叫,纷纷破碎消泯,重新归为天地元力。孔宣也不理会,顶上五色云霞好似煮沸了一般,汩汩作响,其中一团瑞彩如玛瑙一般滚来滚去,如雾里看花,分不清楚,依稀是只鸟的形状,待运起神通凝神细看,却连那玛瑙般的光华也看不见了,只是一团光晕。

    那万丈巨身的神龙夭矫横空,怒啸连连,乾坤激荡,宇宙崩塌,声浪翻滚,所过之处虚空纷纷塌陷,化作混沌,竟似那混沌钟一般强势。

    李基心中惊讶骇异,肩膀上的食蛇兽被那啸声所激,微微哆嗦,神龙本就是鳞甲类之王,那食蛇兽生于海中,属于鳞虫之属,对于神龙有着本能上的畏惧,更何况是这神威不可测度的庞大龙神。

    李基垂下的左手微微变幻法诀,腰间的炼妖壶一蓬星光如潮水涌动,匹练般的一道星力升腾,缭绕在食蛇兽周围,那神龙的怒啸本就不是针对食蛇兽,又经李基护持,顿时耳不闻声,那神龙啸声虽然狂暴,却再也不能影响食蛇兽了。神龙咆哮声中,巨大的身躯一伸一缩,长尾横扫,一个神龙摆尾往孔宣狂扫。

    相比于神龙庞大无边的身躯,孔宣便如那一点光华萤火,似乎不堪一击,见得横扫而来的巨大龙尾,其上的龙鳞点点生辉,映着日光,耀目夺神。

    孔宣一声怒喝,背后五道神光冲天飞起,如五道粗大的长虹,贯通东西南北,迎着横扫而来的龙尾撞击过去。

    那五色神光,乃是一点先天混沌之气分化五行时,孕育在孔宣身上,化作五根尾羽,饶是孔宣乃是飞禽之凤凰之子,又是秉天地交合之气而生,天资绝佳,禀赋无双,也花费了几千的时间才将其炼化,蜕去形体,才得化形。五彩神光刷动起来,重如山岳,仿如混沌,此时孔宣见事态紧急,齐齐祭出。

    “轰”一声巨响,李基身躯微微晃动,护体的玄光一阵波动,到底挡住了四下奔泻的灵力余波,也不禁变色。

    举目往场中看去,见得情景,心下更是惊骇。

第六十二章 乱斗 上

    李基抬头看向场中,一记惊天动地的碰撞过后,场中气流四下飙射,纷乱如雨,孔宣面目惨白,头上的涌动的五彩云霞都是暗淡无光,嘴角挂着一点血渍,漂浮在空中的身形都有些不稳,飓风吹来,摇摇欲坠。

    再看那赑屃螭吻狴犴睚眦四人,站立的水波早已崩溃四散,那庞大的神龙幻象也消泯无形,依旧返还成一颗精光流离的龙珠,滴溜溜在空中乱转。四人却禁不住强大的反击力量,道髻散开,披头散,脸色也是惨白,却要依仗脚下翻涌的波涛才能立住站定,显然受创比孔宣更加严重。

    孔宣惨然一笑,声音虽然微弱,依旧漫天可闻,“即便有绝世法宝在手,奈何修为不够,也是无用,依旧奈何不得我!”

    就在此时,便听一声呼喝远远传来,“孔宣,休得猖狂,看我兄弟五人再来会你。”初始声音尚在万里之外,瞬间就遥遥看见,不过百丈左右,依稀可以看见五道身影从远处奔腾而来。

    孔宣面色终于起了变化。

    赑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勉力站在碧波之上,掐动指诀,在空中乱转的龙珠光芒收敛,温润的气息散,往赑屃手中飞去。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当空出现一只三尺大小的清光手掌,一把抓住那颗依旧在滴溜溜乱转的龙珠,而后一只紫色的小小砂壶当空悬立,壶口星光璀璨,交织成一股细水绵绵的匹练,匹练一头接着紫砂壶,一头连接那只清光凝聚的手掌。

    那大手抓住那颗幻彩纷呈的龙珠,更不停留,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缩成一线,依旧隐没进那紫砂壶之中,透过砂壶晶莹剔透的壶壁,可以清晰的看见龙珠在壶中被沉浸在一蓬一蓬的星光中,浮沉上下,隐现莫测。

    赑屃脸色大变,一旁的睚眦狴犴跟螭吻脸色也是更加苍白,当下四人贯通真元,赑屃全力感应龙珠,只见壶内龙珠光芒重又炽烈,似乎要撑破那紫砂壶,壶内四壁之上突然浮现出点点大小的星辰,如点点萤火,看起来微弱,却是死死压住翻腾的龙珠,不让其脱身出去。

    赑屃一番努力无功,就要飞起身形,当空抓那砂壶,却见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面色很是年轻,手上正托着那星光流转的砂壶,笑嘻嘻的站在虚空中。

    却是李基在众人不察间突然出手,在其余五人尚未来到场中之前,夺了龙珠。

    李基面色甚是欢愉,笑意盈盈,低头望着在海波上沉浮的四人,也不说话,眉目中却流转着几分变换不测的表情,似乎心中在计较些什么。

    所有变化也不过在转眼之间生,几个起落,远方那五人也来到跟前,一应都是道装打扮,却是颜色各异,或是戴束冠,或是戴鱼尾冠,有的干脆披散着长,迎风乱舞。全身上下都是眩光鼓荡,眼见李基出手夺了龙珠,面目都是凶狠,四方站定,牢牢的将李基跟孔宣围在中间。

    李基两眼微眯,金光崩爆,略略扫了几人几眼,却是不再理会,转身朝孔宣打了个稽,“久仰道友大名,今日一见,风采照人,果不虚传。”

    孔宣看眼前这人虽然有些羸弱,面对几人的合围却是混不在意,真是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举止洒落有度,正合自己脾胃,当下也是回礼答道,“道友过奖了,尚不知道友怎么称呼,还请勿怪。”

    此时在海波上踏浪而立的四人也飞身上来,脸色虽然仍旧欠佳,却也配合另外五人将李基跟孔宣团团围住,见得两人旁若无人的搭讪说话,不由得怒火更炽,护身的玄光随着怒气也是一阵跌宕起伏。

    李基似乎没有看到几人吃人般的眼光,仍旧跟孔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说来也不是外人,在下名唤李基,跟羽翼仙道友乃是同门师兄弟,前些时日方才见过他,还特意询问过道友,奈何羽翼仙也不知,今日才见,方遂生平之愿。”

    孔宣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原来是圣人门下,天庭大帝,如雷贯耳,今朝得见,也是感慰生平。”

    李基正待搭话,却听一声尖锐鸣吼,声音清凉,听来悦耳,令人心旷神怡,只是这长鸣之中却夹杂一股怒火,“你这夺人法宝的小贼,快快将龙珠交出,我等兄弟高兴,还能留你转世轮回,否则,管叫你形神俱灭!”

    李基微微皱眉,丝毫不理会,依旧对孔宣说道,“这几人却是甚人,与道友有何怨隙,在下也是感应到法力波动,才来一观。”

    孔宣一笑,随即说道,“这九个人出身却是不凡,乃是远古万兽朝苍之时,种种个别,祖龙与别兽所出,正是龙生九子,色相不同。”

    当下向李基一一介绍,“这位玄色道服的乃是九人中老大,名唤赑屃。”又指着先前与赑屃一同出现的青服道士,“这位乃是九中之二,名唤螭吻。”又见方才长鸣之人,一身蓝装,样貌清奇,“此人名唤蒲牢,排行第三。”又指着先前红袍的修士,“这位名唤狴犴,排行第四。”指着后来的一位面目狰狞的着红白相间的道袍的人,“这位名唤饕餮,排行第五。”又面对后来的一位样貌清秀的着白服的修士,“这位名唤趴蝮,排行第六。”先前那黑装的面目阴狠之人,“这位名唤睚眦,排行第七。”又指着一位气度轩昂的修士,着一身五彩华服,“这位名唤狻猊,排行第八。”指着最后一位眉目安静的着灰色道袍的人,“这位就是排行第九的椒图了。”

    最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无非是远古时候三族大战遗留的旧恨,这九人一直与我为难,我见其意坚,也就奉陪,几千年下来,大战小战无数,双方也是知根知底,不想今日这赑屃突然拿出这样龙珠,这龙珠却是远古祖龙毕生所炼,威力极大,让我吃了大亏。”谈起受创,孔宣面上也无丝毫尴尬,仍旧神采飞扬。

    “原来如此,不过是仰仗先人遗留,算不得数。”李基听得孔宣如此分说,心下了然,却是出声说道。

    那赑屃见孔宣介绍完毕,出声说道,“既然道友乃是天庭大帝,怎好出手抢夺旁人之物,道友若然还回龙珠,我等兄弟也就既往不咎,如何?”

    李基哈哈一笑,右手木杖遥指赑屃,“你却是毫不晓事,此珠既是远古祖龙所有,祖龙既死,当归其正统子孙。方今四海龙族皆归天庭管束,受天庭册封,为那兴云布雨之正神,功在滋养万物,为天庭统驭,你等不过是旁出,也敢窃据宝物,龙族既然归顺,其物当然也归天庭,我今取之,正合天理人情,你怎的分说。”

    李基面上侃侃而谈,心下却是嘀咕,“不过几个私生子,我拿了也是理所当然。”

    身后的孔宣听得李基如此说,也不禁摇头苦笑,心下腹诽,“这位道友,当真能说会道。”

    那睚眦怒声喝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辈,夺人法宝,还敢言辞狡辩。大言旦旦,大哥,还跟他啰嗦什么,直接杀了就是。”最后却是对赑屃说的。

    赑屃尚未说话,一旁的饕餮神色狰狞可怖,也搭话说道,“七弟言之有礼,待我将他擒住,烤了来吃!”话音刚落,已然动手,顶上冲起一线毫光,随即化成一团烟雾,其中拥着一杆长幡,幡面血红,无数尖锐哭叫之声从其中透出,那幡方才露出,饕餮微微摇动,刹那间天昏地暗,愁云惨雾一起涌来,昏云默默,万道黑雾,千条黑气一股脑的卷起,如一道飓风,向李基席卷呼啸,夹杂着无数的阴雷,鬼哭魔笑,刺人耳膜。

    “原来是个左道之士,杀了正是替天行道!”李基见那饕餮所用的法宝其上无数阴魂,更有许多法力高强的仙位高手的元神婴儿被束缚在幡面上,被饕餮驾驭,齐齐冲将过来,心下顿时明白眼前这人也是收集生魂炼制法宝的主儿,当下喝道。

    右手木杖之上神光暴涨,玄黄之气如潮水一般汹涌而上,其中更夹杂早些年李基行走洪荒时修的功德金光,玄黄之气配合功德金光结成一层光幕,迎向冲过来的黑烟寒气。

    “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无数的阴魂戾魄冲撞在光幕之上,如春风化雨,被滚烫泼了的积雪,纷纷消散,经那功德金光一冲,其中被奴役的阴魂顿时觉得如沐春风,心中被饕餮奴役御使的怨愤消泯,通体舒泰。玄黄之气射出百千道,沿着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寒气如细蛇一般直接射向饕餮顶上旋转不定的血色长幡。

    被功德金光照耀的无数生灵的冤魂,或是飞禽走兽,或是人仙精怪,只觉束缚自己的力量瞬间消失,不由自主的从幡上脱离出来,冲李基遥遥一拜,重入轮回去了。

    饕餮眼见自己苦心收集的无数凶魂竟有大半被李基度,心中又是悔恨又是暴怒又是痛惜,慌忙催动真元,身上眩光鼓荡,长幡又要旋转,却死死被李基木杖上射出的玄黄气定住,挣脱不开,心下惊怒交加,暴跳如雷,依旧奈何不得。

    一旁的趴蝮跟狻猊见饕餮处境不利,俱各一声大喝,趴蝮双手一晃,已经擎了一面镜面如水的铜镜在手,镜面幽深,放射出万道碧光,狻猊手上托着一七寸高下的方鼎,烟霞蒸腾,瑞彩氤氲,跟那铜镜射出的如水碧光一起涌将上来。

第六十三章 乱斗 下

    李基见两人来势汹汹,干笑一声,木杖挥舞,玄黄之气收拢聚合,又有一股白气喷涌,冲进玄黄气中,两厢一合,爆成清光流转,升腾转折,将缠绕上来的碧光烟霞一股脑围住,木杖光芒大放,跟那光霞接触,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趴蝮跟狻猊全力催动手中法宝,李基木杖翻飞,面上虽然轻松,心下着实不敢怠慢,指诀变幻莫测,一道道玄奥深微的图形在身前明灭闪动,忽隐忽现,那木杖上涌出的黄气白气夭矫飞腾,清光大盛。

    那木杖经李基多年苦心炼制,本身就是燧木枝桠,后被李基加进无数的珍材,更有天地玄黄气跟祖巫精气,李基花费近千年的时光,加持了无数的符篆阵法,星光淬炼,元神磨合,早已是不输于任何先天法宝的顶尖法器,趴蝮跟狻猊出身不凡,资质也是高绝,修炼时间比之李基更是长上许多,手中的铜镜跟方鼎也俱是先天之流,三人全力拼斗,一是僵持下来。

    一旁的饕餮先前失了面子,此时见自己兄弟两人联手仍旧奈何不得李基,不由暴跳如雷,又要出手,又怕李基的功德金光毁了自己的魔幡,却将双手一搓,无穷量的乾罡神雷,阴雷电火奔走,覆盖方圆周遭,往李基头顶不要命的轰来。

    一旁的孔宣存心要见识一下李基的能耐,也不出手,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李基也不着急,面目仍是轻松,只是微微一挺身子,头上冲起五条白浪,翻滚如水,三朵青莲在其中浮沉上下,那神雷电火密密麻麻,却全被翻滚的云光阻住,落不下来。

    李基一人抵住三人,虽然吃力,却也稳如山岳,任凭三人如何叫嚣,只是紧守,也疼不出手来反击。

    那赑屃螭吻狴犴睚眦四人都趁机会取了数枚丹丸填在嘴里,运功催化,孔宣也是取了一枚丹药,运功疗伤,目光灼灼的盯着场中。

    场中只有蒲牢跟椒图兀自悠闲。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却不向李基出手,蒲牢祭出一件仿如铃铛的法器,微微摇晃,一道道音波怒啸蔓延,穿过层层空间,卷向正自疗伤的孔宣,椒图却是取出一方石碑,与赑屃的青玉石碑大小相仿,只是通体乌黑,上面闪耀这无数的文字图形,光霞璀璨,五光十色,刻在石碑上的文字图形盘旋扭曲,仔细看时,好似正在慢慢蠕动,椒图祭出法宝,那石刻眩光迷离,无数的太古异兽,大千世界,幻彩耀目,也向孔宣涌来。

    李基哈哈一笑,却见一道五彩光芒闪过,自九天之上落将下来,站立当场,面目与李基无二,只是身穿五彩华服,其上雕饰着金龙盘旋,正是李基以二十四颗定海珠寄托执念,斩出的善尸定海道人。

    早在方才,李基见得几人出手,法力神通俱是高强,便起了心念,遥遥召唤定海道人,两人本就是一体,定海道人便是李基,李基便是定海道人,李基心念一动,定海道人便自感知,只是此地在那东海之外百万余里处,定海道人又顶替李基在那天庭紫微宫中坐镇,相聚甚远,总是那定海道人法力玄通,也耗费了许多时间才赶到。

    李基见到赑屃祭出龙珠时,便料想这几人不凡,而后又见蒲牢饕餮趴蝮狻猊跟椒图五人来到,料定更难抵挡,是以与几人耗了许多功夫拖延时间,便是等着定海道人到来。

    那定海道人方甫站定,将双手一扬,两膨五色光华涌动如潮,汹涌澎湃的力量奔走,一股抵住了音波,一股挡住了炫色迷离的神光。

    孔宣微微定神,见得定海道人,心下方惊。这孔宣跟那九子都是远古祖龙跟凤凰之子,一身法力神通俱是不可思议。那祖龙凤凰跟麒麟都是生于混沌之中,凭借先天优势修成无边神通,一身法力之高,尚在后来的东皇之上。

    只是三族横行洪荒之时,巫妖两族尚未名动一方,光芒全被三族光彩遮掩,就连道祖鸿钧都尚未证得混元,李基那时更是在不周山下沉睡,修复元神,对外界一无所知。

    奈何三人到底不通造化惊异,一身强横的本领大都源于先天,连功法也是天生领悟,与那证道之法不似盘古得了造化玉碟领悟大道,也不不似鸿钧得天独厚,得了造化玉碟的残篇,以自身高绝之才寂灭虚空,证得混元,是以对那斩三尸的法门并不知晓,此时见了李基现出的化身,心下震惊,似是略有所悟。

    场中拼斗的几人俱是惊才绝艳之辈,一身神通不可思议,远旁人,滚滚不休的法力在场中纵横冲撞,狂风带着毁灭的气息席卷横扫,天地元力乱入煮粥,一片浆糊,脚下大海波涛炸涌,裂空而上,冲起足足千丈,无数的生灵夹杂其中,不时的遭到强横的力量冲击,被轰成渣滓,一点不留。

    李基朗声长笑不绝,一人对上三人,丝毫不落下风,木杖横在虚空之中,三气纵横,玄黄之色,白色,素色,仿如道道长虹,贯通东西南北,顶上三花五气也是滚滚翻腾上下,数不清的雷火电罡被阻在身外。

    定海道人满面微笑,两手之上眩光鼓舞不休,两道粗大的五色气浪如龙蛇卷曲伸缩,相互贯通,晶芒耀眼跳跃,顶上也现了神通,却是一片世界,其中日月齐出,周天星辰罗列,山川河岳密布,其小如蚁,蜿蜒流转,更有无数的走兽飞禽,湖海江河,完全是一个完美的世界。

    饕餮怒喝连连,狻猊趴蝮暴跳如雷,蒲牢声鸣震天,椒图面目表情,铜镜,方鼎,石刻,铃铛各色光芒铺天盖地,相互交错,耀目夺神。

    赑屃四人调息已定,也纷纷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热切,便要一拥而上,旁边的孔宣呵呵一笑,上前拦下了四人。

    赑屃也不搭话,直接祭出青玉石碑,青光鼓舞,七寸高下的石碑顷刻大如山岳,如天柱一般朝孔宣压下。旁边的三人也不说话,面色也是一片铁青,螭吻手上的光剑也是剑芒暴涨,剑气纵横,撕裂虚空,三色瞳孔中光彩迷离,惑人心神。睚眦更是暴怒,飞舞在身边的弯刀一化千万,刀气炽烈,狴犴顶上的双环红光异彩也是奔泻而下,粗大的红色光环一道一道,往孔宣头上直直盖下。

    孔宣也不怠慢,出声说道,“赑屃跟睚眦却是糊涂了!”背后五彩神光刷动,那落下的石碑,飞舞的弯刀,尽数落进神光里去了。孔宣双手连动,一大团一大团的光彩涌动奔驰,将奔袭而来的剑气光环阻住。

    赑屃脸色一边,心下大痛“却是忘了这家伙的五色神光无物不刷,奈何奈何!”急念法诀,召唤自己法宝,一旁的睚眦也是脸色大变,神情更是暴怒,忍不住跳将起来,大吼一声,将双手一扬,也是无数黑气凝成钢针,往孔宣刺来。

    赑屃掐动法诀,却感觉不到自己的石碑,不由痛惜,双手鼓舞,气浪冲起,疾如奔马,青光刺目,也不要命的向孔宣冲来。

    螭吻手上光剑璀璨,无数的火焰从剑上涌出,或如豆大,或如莲花,铺天盖地,脚下奔涌上来的海水都被炙烤,化为轻气,无数的海中盐分矿物被剑光一引,结成长龙,夭矫排空。狴犴双环如日月,一波一波,永无停息,目光闪动,怒意横生。

    孔宣背后神光闪动,阻住了奔涌而来的剑气,仰天长啸,其声激越,右手上也是光芒吞吐,龙蛇般疾走,与空中的巨龙纠缠。头上五色云霞光彩幻灭晦明,冲起百米来高,牢牢的顶住不断压下来的光环。

    东海之外,乾坤天地广阔,异类修行也是无数,灵气又盛,得道化形的也不在少数,在这片广阔的海域上,就有许多,证得天仙之位的修士就有不少,更有许多神通广大的在海外开辟洞府,远离红尘喧嚣也是正常。

    先是睚眦狴犴跟孔宣三人争斗,孔宣混不在意,三人翻翻滚滚斗了十来天,天地灵气波动混乱,而后更是激烈,龙珠,五彩神光迭出,都是惊天动地的绝世之物。祖龙九子齐聚,李基孔宣与之大战,又自非凡,比之先前三人小打小闹不可同日而语,滚滚不休的法力奔走,远在海底的修士有刚露头观看的就被轰杀,成渣,元神不及遁出,落个形神俱灭。纷纷关闭洞府,默念《黄庭》。

    远处的许多水中精怪远远眺望,也只是看见空中千里大小的一团虚空迷迷蒙蒙,混乱不堪的灵气宛如一层灰色的烟雾,将场中几人奔走打斗的情况全部遮掩,若非修为神通高于几人,休想看得明白。

第六十四章 解说

    不说几人争斗不休,在那远隔百万余里的东海之上,一座方圆有几千里大小的岛屿,岛屿全都遮掩在一层氤氲的烟霞中,似真似幻,偶尔烟霞散去,可以看见岛屿周边的起伏的海波之中无数的黄龙随波涛上下隐现,那许多黄龙口中俱都喷出一颗颗的元丹,大小各异,都自迎着日光,吞吐修炼,一道道水波一般的太**华随着黄龙吞吐,在那元丹上进进出出,每一次的进出,那元丹都好似亮了几分,又好似没有变化,煞是奇观。

    在海水上方,又有许多青鸾凤凰飞舞,鸣叫之声清脆悦耳,宛如天籁,听来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在岛屿边上向里望去,可以隐约看见麒麟奔走,猿猴跳跃,仙鹤白鹿穿插其间,各样仙根林立,光明万千,顶天摩云,仙果清香远传,一片仙灵。

    在岛屿外围,稍稍往里走几步,便可以看见一块巨大的石碑,金光灿灿,瑞气蔼蔼,上刻几个大字,“金鳌岛”,由一只巨大的乌龟拖着,巍峨耸峙,旁边还有一个看守乌龟的童子,身着青色道袍,头上挽了双髻,正斜靠在那石碑上,脸色端庄,双眼紧闭。

    整个金鳌岛上仙音缭绕,毫光万千,异香遍地,朵朵青色莲花在空中翻飞,花雨缤纷,无数的奇珍异兽或是端坐,或是静卧,都闭目静静聆听。

    在岛正中处,一巨大的宫殿巍峨高古,金光万道,光明普照,虚空为之清亮,其中正坐着截教教主上清圣人,正自宣讲大道,下蒲团上坐满了各色人等,密密麻麻,偌大的宫殿竟无余隙,一溜排出,在殿外空地上也坐满了各色修士。

    通天教主忽然住讲,高声说道,“今次讲道就到此处,无事的便退下吧。”

    只见万千修士各自起身,鱼贯而出,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只余得靠前的十几个位子上,赫然就是截教的精英弟子,最早入门的那几位。

    通天目光微扫,淡淡一笑,双手在虚空中一抹,一面如镜子般的水波荡漾,现出一方场景,众位弟子抬头看时,只见境内几人正在拼斗,各种样式的法宝,或是铜镜,或是方鼎,无数的霞光瑞气涌动其中,天地元力波动如滚水,上下翻腾,夹带这无数的呼啸风声,煞是壮观,正是李基,孔宣跟祖龙九子正在拼斗的场面。

    其时李基木杖横空,千条玄黄之气从木杖上射出,攒成一股一股,牢牢的将趴蝮跟狻猊的铜镜跟方鼎定在空中,全身清光大放,顶上三花五气翻滚蒸腾,抵住饕餮顶上长幡放出的寒烟黑气。

    一旁的孔宣五色光华来回刷动,奔涌而来的风火雷电,剑光红环,尽数被挡在身外,近身不得。定海道人手上的两道眩光死死的咬住蒲牢跟椒图,几人之中,却是他最为轻松,满脸的写意,举手投足轻描淡写,占尽上风。

    看清状况,李基的几个师兄师姐尽是有些惊讶,无当圣母出声问道,“老师,这几人是什么来头,不仅法力高强,手上法宝也是先天之中的上品,尤其是那个穿青袍的修士,那五道光华真是厉害,自身法力也高,竟似还在李基师弟之上。”

    通天微微一笑,“那人乃是凤凰之子,他身上的五道神光乃是当初天地初开,混沌分化五行时所化,无物不刷,威力非凡。另外九人却是那祖龙九子,手上的法器都是当初祖龙遗留下来的。”

    “祖龙,凤凰?”琼宵微微一怔,“那四海龙王我也都曾见过,最高的也不过太乙玄仙,都未曾入得金仙之列,至于凤凰……”琼宵双手朝外一指,“到处都是,也未见得厉害!”

    通天缓缓说到,“那不过是遗留下来的末流罢了。祖龙,凤凰,另外还有一只麒麟兽,乃是跟我同在混沌中所生,修行不知多久,虽然不知造化精义,倒也别走蹊径,练就一身通天本领。后鸿蒙开辟,天地交合产生万物,那凤凰得了交合之气,生孔雀大鹏,那使五色神光的就是那孔雀了。”

    “那祖龙在混沌中曾得了两缕鸿蒙紫气,一身修为尚在另两人之上。天地初开,那凤凰为飞禽之,麒麟为走兽之尊,祖龙便是那鳞甲之中的王者。三族称霸,纵横洪荒时,就连道祖都未曾证得混元。三人法力又是高绝,尚在那东皇祖巫之上,后三族大战,十死其九,三族没落,残余的三族生灵才投入帝俊太一麾下,为天庭妖族。”

    “只因那祖龙得了鸿蒙紫气,以毕生精力,练就一颗龙珠,那龙珠威力惊人,祖龙与凤凰麒麟一战,真灵不存,到底比另两人技高一筹,留下了庞大的元神,也融进龙珠之内,却不似那凤凰麒麟形神俱灭,是以那龙珠虽不是先天,却比任何先天法宝都要强横,直追盘古幡,太极图,混沌钟三大灵宝,只是毕竟不为先天,不及三般灵宝有诸多妙用,到底不凡,是以那四海龙族法力虽然不高,此时仍能占据四海气运,大都起源于此。”

    金灵圣母出声应道,“原来如此,李基师弟倒是好福缘。”

    通天教主笑道,“没有因果,便也缺乏机缘,大道之途,本就是阴阳相生,刚柔相济,‘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你大师伯此言却是深得造化精妙,可笑你二师伯一直以你大师伯为长,其门下弟子却是不明,纵然无祸,也难有大成,到底只是苟延残喘,勉力维系而已!”

    众弟子本来就是资质高绝之辈,听得通天如此分说,都是若有所悟,暗自点头。

    其中琼宵却是笑着说道,“李基师弟倒是不安分的很,天天都不得清静,偏生机缘却好,我这做师姐的却落了下乘,定要好好效仿才是。”

    通天听得琼宵如此说,嘴里骂道,“效仿什么,你这师弟,一味争强,不知静己修身,你做师姐的不知督导也就罢了,还助长气焰,成何体统!”虽然如此说,语气中却殊无责备之意,反带着几分赞赏。

    琼宵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通天笑意盈盈,脸色忽然一变,随即默然。正所谓圣人怒不上脸,通天脸色变化转瞬即逝,众弟子都在关注那场中战斗,俱都没有在意。

    就在金鳌岛内通天与众弟子分说之时,场上变化陡生。

    李基见久战不下,心中不由也有些烦躁。孔宣以一敌四,虽然兀自游刃有余,到底先前被龙珠里巨大的力量所创,虽然有五色神光,毕竟比不得祖龙采鸿蒙紫气以毕生修为淬炼,伤势极重,方才服了丹药,竭力压制,却也束手束脚,难以尽展。

    赑屃四人仗龙珠神威重创孔宣,也是自身修为不够,催动龙珠也是勉勉强强,而后孔宣奋力一击,四人承受不住庞大的力量,也遭到龙珠反噬,虽然不如孔宣严重,也自不轻。一行五人翻翻滚滚,斗了个不分上下。

    李基早将木杖上加持的数万道符篆全力运转,清光好似大雾一样,一蓬一蓬,永无止境,木杖上玄黄之气配合祖巫精气一起射出,保命护身,征诛杀伐,俱都做到。怎奈那饕餮三人不仅法力高深,法宝也自不凡,那饕餮除了炼制的阴魂幡,竟然还有一座塔形的先天法宝,塔分七层,光雾氤氲,却是轻灵飘逸的仙家之气,跟那阴魂炼制的长幡截然相反,偏生正邪相济,配合的无比精妙。

    李基暗自恼怒,心中恶念顿生,善念斩出,恶念未斩,仍旧是执念甚深,此时焦躁,定海道人与李基同体一人,自然也是知晓,手上两道五彩的眩光鼓荡奔涌,背上携带的乌黑剑鞘里装的两口宝剑一声尖锐长啸,金铁交鸣,仿似龙吟,与那蒲牢的吼鸣之声相应,穿云而上。

    一道惨白,一道惨碧,正是那元屠阿鼻两剑。两剑本就是混沌之中凶戾之气孕育,杀气极重,随经李基用上清重新炼过,沾染的幽冥血海的血煞之气褪去,毕竟本就主杀伐,仍旧杀气汹涌。方才出鞘,场中诸人便觉冷气侵肌,一股极为暴戾的杀气破体冲来,泥丸宫内的元神都是一阵战栗,齐齐一惊。

    抬头看时,却是定海道人背后冲起两把长剑,定海道人念诵咒语,那道碧光宛如神龙,夭矫飞腾,做劲电狂舞,急劈椒图跟蒲牢两人。

    李基右手一招,那元屠剑如长虹贯日,惨白的光华暴涨,缭绕在剑身上,若非先前知晓,决然看不出这是一把长剑。

    元屠剑仿似电破长空,被李基施展,白森森的光华弥漫,剑光一化为三,各自攒成一股三尺青锋,斩向饕餮跟趴蝮狻猊,剑光未至,扑面而来的森冷剑气,无穷无尽的暴戾凶杀,三人意识里忽然出现了无数的白骨散落,鲜血喷涌,断肢残躯,心底都涌起一股慌乱。

    一旁的孔宣赑屃无人心中都是一震,“这两把剑好重的煞气!”

    跟李基和定海道人交战的五人却无心震惊感叹了,奋力远转真元,各自当空幻化出一柄长剑模样的兵器,迎向疾斩而落的剑光。

第六十五章 伏龙

    “扑哧”几声响起,不分先后,却是几人凝聚的光剑被元屠阿鼻两剑的剑气撕裂粉碎,两剑更不停顿,破开空间,来势不衰,依旧重重斩落,椒图几人看来,那两剑仿似两条神龙,正昂怒吼,摇尾摆,带着强大的威势,简直不可抵挡。

    饕餮三人各自收回法宝,饕餮头顶的宝塔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仙音响起,层层光芒宛如实质,凭空抵住落下的剑气。趴蝮的铜镜,狻猊的方鼎也是神光湛然,亿万毫光闪耀,挣脱开玄黄气的束缚,各自飞回头顶,迎住元屠剑绝杀的剑气。

    元屠剑毕竟是一化为三,力量减弱,三人全力抵御,剑气被挡了下来。李基似乎早有预料,左手掐诀,木杖上的白气当空一旋,流转成灰黑之色,便如混沌,体积却小了许多,依旧化作三道,重重的轰击在三人胸膛之上。

    这才是真正的祖巫之气,秉盘古血脉,呈混沌之色。

    三人如遭雷噬,痛吼一声,正自恼怒,元屠剑依旧斩落,趁三人分神,破开防御,剑光如电,劈在三人肩上。

    三人只觉一阵剧痛传来,顾不得许多,运气护身玄光,色彩纷呈,元屠剑一触即收,并不与之久斗,饕餮三兄弟各自长舒一口气,正自宽慰,却觉全身精气自肩膀上的伤口处源源不断的外泄,初始尚只是一丝半点,不过转眼,越来越多,任凭三人如何服食丹药,远转玄功,都自无用。

    定海道人那更是轻松,阿鼻剑剑芒吞吐,剑气纵横,却只是斩向蒲牢一人,阿鼻剑芒凝而不散,更见威势,连破蒲牢布下的层层防御光罩,那铃铛几个照面,也被劈成两半,一丝透过铃铛玄光的剑气如钢针一般刺入蒲牢体内,任意游走,肆意破坏,搅得蒲牢苦不堪言,大半心神被用来镇压在体内游走的剑气。

    阿鼻剑专心对付蒲牢,定海道人全身五色毫光照耀大千,气浪奔走如潮,左右双臂上的神芒眩光宛如龙蛇般纠结缠绕,汇合成粗大的一道,尾端又分散开来,宛如一个硕大的光罩,磕住四面八方,将椒图围了个水泄不通。

    被围在其中的椒图左冲右撞,擎在手上的石刻更是乌黑亮泽,玄奥的图形,镂刻的妖文,都如蝌蚪一般游离荡漾,牢牢的环绕在椒图周围,挡住如天河倾泻般激荡的眩光。

    定海道人分出心神御使阿鼻剑,左右两手上相互纠缠的眩光宛如一条长鞭,尾端却挂着一个巨大的圆球,不住的被定海道人甩来甩去,四下乱飞。

    那五彩光球内,毫光千万,层罗密布,跟椒图护身的眩光一接触,立时天旋地转,那大球好似陀螺般急旋转,定海道人乃是李基以定海珠演化诸天世界所化,本就自成乾坤,好似那佛门的掌中佛国,镇元子的袖里乾坤,只是凭借先天灵宝显化,却是更高一筹,独立于洪荒寰宇之外。

    万物兴衰,人生百态,万丈红尘,沧海桑田,都只在定海道人一念之间,心中微动,立时便是大千世界,诸般幻象,如幻影泡灭,一生千万,刹那间的轮回生灭,盈虚消长,被罩在其中的椒图只觉元神在泥丸宫内都在旋转,乾坤颠倒,好似过了无量量劫的轮回,意识都有些恍惚,受其感应,那方乌黑的时刻越来越暗淡无光,环绕在周身的护身眩光,游离的无数图文,俱都消失不见。

    若非神通法力高于定海道人,怎能脱得开身!

    旁边几人眼见光球内椒图护身眩光渐渐消失,虽然着急,奈何自身都难保,分不开身,只是暴跳,心神一分,即刻就被对方察觉,强大的法力攻击立时攻到,无奈之下,只得收敛心神,不闻外物,与各自的对手殊死拼搏。

    定海道人微微一笑,双手光芒暴涨几分,气浪奔走如潮水,哗啦啦的响个不停,两道如龙蛇般鼓荡不休的眩芒渐渐消泯,缩成细细一线,连同尾端的那个硕大的光球,包裹着其中的椒图,都收进体内去了。

    拿了椒图,本就苦苦挣扎的蒲牢更见危急,定海道人不欲伤人,阿鼻剑碧光惨然,照耀虚空的光芒倏然收敛,顶上幻化的世界急延展,将蒲牢盖在其中,本就被阿鼻剑气闹得心神不宁的蒲牢更是不堪,不过片刻,依样被定海道人拿了,收进诸天世界之中。

    李基见定海道人收了椒图蒲牢,微微一笑,只是将右手袖袍一抖,一片金光铺天盖地,其中又有无数的日月星辰悬于其上,往饕餮,霸下(趴蝮)跟狻猊头顶罩下。

    正是镇元子的袖里乾坤之术,当初在五庄观住了许多时日,李基也曾向镇元子寻问过其中的精妙,虽然不如镇元子的袖里乾坤之术精妙无双,毕竟不凡。

    三人本就收了混沌之气重重的一击,又被元屠剑芒伤了肩膀,精气流失不断,早已不如先前强势,此时收木杖上玄黄之气,祖巫之气的纠缠,元屠剑弥漫凶杀的剑光,哪里还防备得了这袖里乾坤之术,登时被收了进去。

    李基袖袍一甩,将三人送进炼妖壶内,日后空闲时再作打算。他却不似定海道人般有诸天世界之力镇压几人,万一几人在袖内缓过精神,作乱起来,自己怕是会消化不良,吃个闷亏。

    一旁的孔宣见李基利落的将几人收服,也是拼了全力,全身光彩奔涌,背后五彩神光冲起,便来刷赑屃。

    赑屃见状大惊,身如急电,在空中转折腾挪,不住的躲闪。睚眦狴犴跟螭吻见赑屃势危,各自奋力,睚眦手中黑光攒簇,五寸大小,用力往孔宣撒来,那圆球黑光亮透,便如雷球一般,掷在空中连珠爆开,轰隆隆不绝。

    狴犴的双环红光沸腾了一般,无数的大环小环,环环相扣,遮天蔽日,往孔宣头上罩下。螭吻手中的光剑更是剑光亿万,剑气纵横。两人手中也是光芒耀眼,各雷火。

    孔宣强行运功,将真元运至极致,只觉一股腥甜涌上来,勉力压下,两手五行元力聚集,连连在虚空中抓拿,涌将上来的雷火被那急收拢,化成三个黑色,玄色,红色的雷球,被孔宣原样送回,凝聚了三人功力的雷球,又被孔宣仓促之间凝练,顿时漫天雷火密集如雨,绕着三人乱轰。

    螭吻三人却没孔宣这般本事,能肆意抓拿雷火,只能运起护身玄光,不断抵挡。孔宣趁三人忙于应付,背后神光急刷动,五行相生,连绵不绝,虚空中一道粗大的青色光芒如长虹贯日,一个起落,便将赑屃笼罩。

    赑屃被那神光笼罩,只觉全身软绵绵,轻飘飘,周身气力一点也使不出来,睁眼看时,四面全是青蒙蒙的光华闪耀,漫无边际,待要仔细看时,真灵又迷,昏昏默默,分不清东西南北,上下左右,如此沉沉,便自昏迷。

    孔宣收了赑屃,背后神光生生不息,相化相生,又刷螭吻,螭吻见孔宣来势汹汹,将手中光剑往前一递,剑芒大盛,仿如游龙,便来刺孔宣。

    孔宣微微一笑,红光一闪,已将那光剑收去,接着黄光闪动,赤火生黄土,耀眼生辉,螭吻只觉一股黄尘涌动,尚来不及反应,已被孔宣刷进黄光里去了。

    孔宣依样那睚眦,收狴犴,不过转眼,偌大的场中只剩李基,定海道人跟孔宣三人。被几人打斗激扬卷起的千丈海浪,滚滚不休的天地灵气,乱作一团的乌云狂风,随着战斗的结束也渐渐沉淀,依旧是天朗气清,晴空万里,白云悠游,清风吹拂。

    孔宣收了几人,只不过是见李基瞬息拿下另外五人,心中起了好胜之心,强自按捺伤势,催动全身真元,一鼓作气,才将赑屃四人收服,此时胜局已定,只觉得一股股的鲜血似乎要从喉咙里窜出来,泥丸宫内的元神也是不断的跳动,带动全身的血管筋脉,太阳**上的青筋突突隐现,意识也是一阵阵的恍惚,立脚都有些不稳,清风吹来,衣袂翻飞,整个人似乎都要掉下去。

    李基早现孔宣处境不妙,忙飞身上前,拿起腰间的葫芦,拔起塞子,“彭”一声响,随即一股清香弥漫,李基忙取出几粒丹药,金光灿灿,伸手递给孔宣。

    孔宣修为既高,见识也广,早探知李基腰间的葫芦便是一件上等的先天灵宝,而后清香四溢,药香扑鼻,单只闻得气味,便觉元神安稳,气神清爽,知道不凡,也不答话,接过李基递过来的丹药,随即服下。

    丹药方甫如体,便化作数道暖流,从全身筋脉间流淌,经丹田紫府,最后汇聚到元神处,与元神相合,孔宣元神得了那几道暖流,又自灿灿生光。孔宣闭目运转玄功,不过一会,苍白的脸色终于稍见血色。抬起头来,见李基正满脸关切的望着自己,开口笑道,“有劳道友了。”

    李基见他脸色和缓,也自心定,笑着说到,“道友毋须如此多说,此事既已平定,前方不远处便是我之居处,道友若不嫌弃,可来一坐。”

    孔宣也不多做感谢,也是笑着说到,“如此正好,却是叨扰道友了。”

    李基哈哈一笑,那定海道人五彩光芒一闪,化作二十四颗拳丸大小的明珠,光华耀目,五色毫光照耀远近,蒸腾翻滚,观之不明,瞧之不见,里面似乎有鱼龙漫衍,大千世界,光怪6离,便如蜃龙吐气,幻化结彩,种种非凡奇观,变幻莫测。

第六十六章 抢夺

    定海道人见战事完毕,也不回天庭,化作二十四颗定海珠,毫光翻腾,可以隐隐窥见每颗珠子里都有一个小小的世界,演绎出种种变化。定海珠光芒一闪,落回李基头顶,随即隐没进身体里去了。

    孔宣先前见到定海道人,便觉有所领悟,此时见定海道人身化定海珠,随李基头顶云光隐进身躯,更是玄妙,正自低头沉思,似乎明悟到什么。

    忽听一声呜鸣,一道乌黑的光芒从李基怀中跳出,孔宣被这鸣叫所惊,抬起头来,却见一只形状似狗的巴掌大小的小兽正趴在李基右肩上,两只血红的眼珠滴溜溜乱转,也自上下打量孔宣。

    孔宣微微惊异“食蛇兽?”孔宣惊讶,却不是因为这食蛇兽多么罕见,相反,正是因为这食蛇兽遍布四海,见李基竟豢养一只如此普通的走兽,才自惊讶。

    李基微微一笑,“道友却是出神了。”

    孔宣也不避讳,“适才见道友身外化身的神通,有些惊讶。”

    李基说道,“这事到我处咱们再慢慢细说。”当下李基相请,两人正要举步,忽然一道七彩光华直接破开虚空,趁两人都没注意,刹那间便卷起李基腰间的紫砂壶,那紫砂壶上星光只是微微一闪,便即消黯,那七彩光华结成一株菩提树的模样,也不见多大,只有一尺高下,根须虬结,枝叶繁盛茂密,光彩琉璃,宛如华盖,将紫砂壶牢牢的用无数的枝条树叶盖住,好似一个巨大的罩子,卷起紫砂壶,便要往西方走去。

    李基大惊,那紫砂壶乃是他巫妖大战时得到的一件灵宝,本身就不下于任何先天灵宝,而后李基受封紫微大帝,入住北极天紫微宫,能操控周天星力,又重新将其炼制,威力更是不凡,何况现今紫砂壶里还有前些时候李基收的妖神毕方的强大元神,今天刚刚收取的九龙子中的饕餮狻猊跟霸下,还有那不下于教主级别的龙珠,可谓是身价颇富,就算是许多自鸿蒙初判起就苦修的修士亿万年下来的积攒都没有这么一个砂壶珍贵,而今被那光华卷去,简直是要李基的命了。

    李基见识也不浅薄,以自己如今的实力,能无声无息一个照面就抢走自己东西的人,当今洪荒上除了圣人,不会有别人,就算是镇元子,冥河,鲲鹏三人,也要付出些代价才能拿走,纵是当年的东皇帝俊,十二祖巫,也没有这本事。而圣人之中,幻化菩提的,就只有那位西方圣人之中的准提道人了。

    诸圣人之中,老子无为潇洒,元始威严有度,通天孤高绝傲,接引不争清静,只有这准提虽脱于天地玄黄之外,却在尘世中积极奔走,为西方教之兴盛忧劳。对这位向来不顾及身份的准提道人,李基心内也没什么特别的意见,易地而处,怕是自己未必能如准提般做得如此,立场不同,看法自也不同,在西方看来,准提道人此举怕不是有舍身渡人的慈悲心怀,换作东方来看,只是以大欺小,强作买卖而已。

    对于诸位圣人,李基也是一直心怀敬意,即便是元始天尊跟准提道人,李基虽然有些不忿,但以两人立场来说,也并无过错,是以也无甚大的感慨,只是如今这准提竟然抢到自己头上来,李基心中那点设身处地考虑他人的理智即便崩溃。

    强忍着心中骂娘的冲动,李基一声怒笑,头顶上瞬间就冲出翻滚不休的三条白浪,五道清气,如滚沸的热水,纷腾上冲,中间二十四颗定海珠闪现明灭,毫光万千。

    李基长啸之声不绝,两道剑光割裂虚空,长达千丈,一道惨白,一道碧绿,如龙蛇般纠缠翻滚,却泾渭分明,如龙虎相交,,坎离相容,玄妙精深,自在圆通。头顶上的定海珠也是尾贯穿,次第相激,生生不息,化作一条千余丈的五彩长虹,冲进那白绿交缠的光芒之中,那元屠阿鼻两剑得了定海珠之力,光芒更是耀眼,如一条被拉伸成条的太阳,各色光华混杂上下,庞大的气息在其中流转,含而不,气势强盛。

    李基双臂上更是清光怒卷,如滚滚长河,浩荡无匹,跟元屠阿鼻两件杀器,定海珠演化的诸天一并融合,冲天狂卷,带动的周围万里的灵气波动如潮水,巨浪滔天,山奔海立,沙起雷行,也统统附进粗大的光芒中,携带着开天辟地之威,宛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涧,顶端气芒吞吐伸缩,直直撞向那弱小的七彩菩提。

    准提出手夺去李基的炼妖壶,李基察觉,孔宣也自察觉,心中也是涌起了惊涛骇浪,如此轻描淡写,不带丝毫声势,竟然在两人眼皮底下夺走法宝,实在是骇人听闻,纵有心相助,奈何先前收赑屃四人,不顾自身伤势,强行运功,现在元神虚弱,提不上力,使不出神通,也是莫可奈何,定眼看着李基出手。

    李基心下恼怒愤恨,怒火熊熊,燃遍全身,自己费尽心力夺取的龙珠,收服的龙子要是如此这般被拿去,纵然对方是圣人,李基也不能忍受。

    在他心里,对于圣人那种上位者的尊重惧怕,不是没有,但决然不似旁人那般认定圣人之意就是天意,完全不可抵挡的完全服从,后世中人人平等的观念根深蒂固,纵然自己不觉,却牢牢的主宰着他的意识。

    那一尺高下七彩菩提树在李基庞大的声势面前,显得十分弱小,丝毫没有抵挡之力。但不论是一旁的孔宣,还是出手的李基都深知,即使这力量再大上十倍,面对那虚幻般的菩提,也是无奈,此举不过是李基怒火攻心,不忿之下的一击。

    果然,那菩提树上光华闪耀,分出一缕色彩,宛如一根钢针,李基凝聚的漫天灵气,定海珠所化的五彩长虹,元屠阿鼻两剑纠结的龙形灵光,一接触那一摸淡淡的色彩,瞬间离散崩溃,元屠阿鼻,定海珠光华暗淡,依旧落回李基头顶。

    李基只觉全身一震,一股极为疼痛的感觉从手心传来,直达元神,饶是他几万年苦修的坚定心神,浑身都有些哆嗦颤抖。

    那菩提树枝叶轻摇,似乎嘲笑李基不自量力,接着光彩收敛,就要飞走。

    李基心中的怒火不可遏止,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菩提树卷走炼妖壶,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一股清光破开空间,捏成剑势,趁那菩提树毫无防备,一剑劈在树顶宛如华盖遮下的茂密枝叶上。

    那清幽幽的剑气仿似云气飘荡,有形无质,却极为锋锐,无坚不摧,七彩光华凝聚成的菩提树一个不察,被剑光劈个正着,顶上如蛛网般黏住镇压炼妖壶的菩提树枝纷纷碎落,凌乱如雨。

    李基见异变忽起,那后来的清光正是上清仙光,凝聚成的剑势正是自己老师通天教主的青萍宝剑,而后菩提暗淡无光,露出炼妖壶来,心下大喜,按捺不断在体内游走的七**光,念诵咒语,那炼妖壶收了召唤,在菩提树的枝叶间蠢蠢欲动,便要破空飞来。

    那菩提树枝叶摇动,根须飘飞,觉察到包裹其中的炼妖壶的异动,地下根须七彩光芒大作,结成七宝莲台,佛光照耀,边缘上燃着九盏金灯,光明千万,顶上被打散的枝叶瞬间又从断口处生长出来,冲起九道金线,升腾一尺来高,反罩下来,在最顶处又有九朵金莲缓缓运转,一时普照寰宇。

    那清光凝成的长剑似是有些不屑,犀利无比,微微一晃,便是无穷剑影,如琼雪纷飞,变化之间,就是一化亿万,无数的剑影又隐隐排成阵势,将太极两仪的变化尽数演绎,当真是两仪四象口中生,混元大道掌中存,那菩提树显然是想带了炼妖壶就走,却被那青剑阻住,脱身不得,无奈之下,只得抛开心思,与那剑光纠缠。

    剑气光影跟那菩提金莲都是一触即收,然后又各自涌上来,相互缠绕,都得不可开交,双方都讨不得好处,谁也奈何不了谁。

    李基见自己老师相助,心下大定,当下凝神端坐在虚空之中,全心感应被那菩提树层层包裹的炼妖壶,手上指诀变换越来越急,嘴里也是念念有词,随即一口精血喷出,那口鲜血喷在空中,也不散去,只是随着李基手上的指诀越来越淡,渐渐隐没在虚空之中,煞是诡异。

    正跟青剑斗得不可开交的菩提只觉枝桠间的那炼妖壶跳动越来越厉害,忙分神镇压,一个疏忽,被那剑气削去无数的枝叶,连顶上盘旋的九朵金莲都飘落下一朵,知晓厉害,忙自应付,当下那在树中镇压的炼妖壶周身星光流转入水,冲开盘根错节的枝干,冲出七彩霞光的包围,落在李基手上。

第六十七章 倾盖如故

    那菩提树见丢了炼妖壶,似是十分恼怒,树身光华跳跃,仿如火焰,冲起老高,那青剑见菩提树光华暴涨,也不敢怠慢,自身清光幽幽,一反节节进逼的情形,如一团青龙云光闪烁明灭,隐现莫测。

    准提道人毕竟是圣人,一招失手,自然不会再跟李基这等小辈为难,菩提树金光蒸腾如沸,向青剑冲去。青剑也不惧怕,只是紧守,偶尔反击,也不十分过分。

    纠缠片刻,两人仍是谁也奈何不了谁,通天教主在碧游宫内见李基取了炼妖壶,不想与那准提道人过分纠缠,背后四道剑光冲起,隐入虚空。

    正在为难的青剑跟菩提树俱都感应,那菩提树正待回守,便见顶上虚空裂开,四道比电还急的剑光从裂缝里透出,一个正着,劈在菩提树上,剑光弥漫,电蛇疾走,那菩提树顿时化作漫天金粉飘飞,隐去不见。

    那四道剑光一闪即没,那清光凝成的长剑绕着李基飞转一圈,清光盈盈,李基只觉在体内游走的那股如蛇般神出鬼没的七**光如云烟般飘渺消遁,浑身的颤抖立时消去,稍一运转,体内法力奔腾如潮,圆通自在,顿时大喜,朝那青剑一拜,“多谢老师。”

    那青剑当下化作一团清光,晃了一晃,往外飞去。

    就在此时,在那三十三天之外,一片虚无的近乎无穷无尽的空间,天涯之远也不过咫尺之遥,细微尘沙之地可能就有一个清朗乾坤大千世界的存在,也不知多远,也不知何方,突然就出现了一处仙山,山中树木林立,花草芬芳,禽兽奔走鸣叫,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在仙山中,又一洞府,洞旁立一块硕大的石碑,上书十个大字,曰“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洞内却是宽广无边,一层层的琼楼玉宇,朱阁亭台,一层层的辉煌金殿,安静禅房,浩无涯际。空中仙鹤青鸾长鸣,花雨纷飞洒落,地上是成片的菩提树林,硕大的八德池里金鱼优游,黄龙翻滚,无数的童子力士,功曹神将在其中奔走,或是浇花洒水,或是锄地种树,悠游闲散,自在无郁。

    直到那洞天的中央处,有一方硕大的七彩莲台,其上端坐着一个面黄伸手,挽双抓髻的道人,正自闭目参玄,正是准提道人。

    便在那四道剑光击碎菩提树之时,这道人忽然睁开双眼,重重的哼了一声,整个洞天都起了一阵轻微的晃动,在其中奔走的童子神将俱都一惊,不知出了何事,眼睛看时,准提已然又重新闭上眼睛,默然不语,众人依旧忙于各自手中的事,心中虽然诧异,也不问一句。

    不说准提道人吃了亏,心中恼恨,却说李基拿回炼妖壶,心知准提圣人身份,一招失手,再不好二次相逼,心下暗自嘀咕,“怪道是圣人门下好办事,今天若换作是个平常修士,被准提道人抢去龙珠,却去哪里分说,若不是老师护佑,就亏大了。”

    一旁的孔宣见了二圣相斗,虽不知底细,也知晓二人法力神通不是自己可以忖度,心中惊骇,大抵圣人相斗,此次却是那开天辟地头一次,众圣神通,旁人怎会知晓,也是李基略略明了圣人手段,才从那形质上辨别出个人来历身份。

    孔宣听得李基口称老师,心下恍然,暗自忖度,“原来是截教圣人,怪道神通广大。”当下出口问道,“李道友,方才那青剑莫非是上清圣人出手,那菩提树却是何人?”

    李基微微一笑,开口说到,“那西方也有两位混元无极太上教主,一人唤接引,一人唤准提,两人虽与我师同出道祖门下,却另立门户,行教西方,一现莲花,一现菩提,方才出手之人便是其中的准提圣人了。”

    两人边走边说,李基自后世而来,又是圣人门下,见识广博,立论也是精辟,听得孔宣啧啧称奇。孔宣也向李基说些远古秘闻,鸿蒙初判时天地之事,自身也是惊才绝艳,学究天人,又加性情孤傲,许多见解跟那洪荒之上仙人不同,竟与李基这穿越而来的人的想法有些相仿,两人都是相见恨晚,不知不觉便走过几十万里的距离,来到那清流群岛外。

    李基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着说道,“孔道友,此处便是蜗居,便来一观。”

    孔宣凝神细看,那群岛错落有致,看似凌乱,却蕴含某种奇异的规律,依阴阳,合生克,深得阵法之道精要,孔宣暗暗点头,对李基的手段也是赞不绝口。再细看时,那群岛外围环绕着几百道瑞气霞光,只是隐约忽现,晦明闪灭,若非孔宣道法玄通,又是凝神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只当是洞天打开,毫无防御。

    孔宣目中神光跳跃,宛若实质,细细观看那阵法,只见三百多件法宝在虚空中浮沉,或是祥光瑞气蒸腾,或是黑雾寒烟笼罩,又各自演变,一化千万,无穷无尽,只将那天地至理包容之中,演绎诸般变化,到最后,满眼的都是法宝乱飞,宝光袭人,反倒看不出布阵的诸样法器所在,漫空飞舞的尽是由天地灵气幻化的兵刃,涌动的风刀,呼啸的海浪,割裂虚空的剑气,震荡寰宇的雷火,不断奔走宛如龙蛇的电光,闪耀的晶芒,如水流转的霞光,还有厉鬼号哭,夜叉尖啸,各种天妖魂魄,大巫魂魄奔走其间,面目狰狞,鲜血淋漓,各色火焰跳动,或是红色,或是黑色,又有毒水,蛊虫乱飞,意欲择人而噬。

    孔宣出声叹道,“道友果然功参造化,此阵玄妙,实在尽演天地玄妙,不可尽说。阵中仙气魔光如太极阴阳,相生相克,配合的完美无缺,丝毫没有抵触,更是境界玄奇,孔宣佩服!”

    李基笑道,“此阵起初乃是我效仿上古天庭守护阵法周天大阵所炼,前不久又重新洗练,将我几万年的苦修妙理尽数融合其中,与星斗大阵之外另辟蹊径,两阵相比,各有千秋,也还看得。”

    “仙魔妖佛,本都是道祖所传,正所谓大道三千,条条可通混元,同出而异名,殊途而同归,本就是同源所出,只要知晓其中奥妙,自可生生相息。”

    孔宣抚掌笑道,“道友果然高见,正所谓与君一席话,胜修十年功。孔宣茅塞顿开,受益匪浅。”

    李基笑道,“孔道友多礼了,大道之途本就疑难重重,关隘阻隔,你我正好相互扶持,方有一线希望。”

    两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在那清流群岛入口处,正有一看守门户的童子模样的道童,着道袍,挽双抓髻,早从岛内见得是李基,慌忙跑出来迎上,目光澄澈,恭声说道,“大老爷回来了啊。”

    李基点点头,跟孔宣两人飘然进了岛内,两人也不起云,只是在那实地上行走,穿过一座又一座岛屿,经过一方又一方拱桥,海浪滚滚激荡,拍打在岩石上,碎裂成水花四溅,拱桥下方碧波浩荡,时有鲸鱼起伏吐气,鲸背上冲起十来丈水柱,迎着日光,彩光缤纷。

    一路上见那岛内不住修炼吞吐的精怪,四面飘飞的灵气星力,两人指点烟岚,观看奇景,也是自在。

    虽是步行,两人也是不慢,左转右转,已经来到那中央处的流波山上,循着山路攀援而上,进了大殿,两人坐定,在殿中侍候的松涛竹影送上仙果香茗,殿内香炉上烟霞焕彩,异香氤氲,令人神清气爽,心境平和。

    两人随便说些趣事秘闻,一旁侍立的童子也是受益匪浅,眉开眼笑。说了半晌,李基开口说到,

    “我与道友一见投缘,当真是相见恨晚,若蒙道友不弃,不若日后便在此处留下,也好彼此解释修道上疑惑,如此可好?”

    孔宣笑道,“此间风水绝佳,乃是上等的仙灵福地,我也没甚去处,正有此意,却不知如何开口,难得道友知心,孔宣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哈哈大笑。

    李基笑着说道,“此间还有我三位徒儿,那洪荒大6上还有两个,今日便叫那三人来见你这位便宜师叔。”当下向一旁的松涛竹影吩咐道,“去唤你玄灵师兄跟两位师姐来。”

    当下两童子转过后殿,扣敲三处静室,唤了三人往殿前,三人依次行过礼节,口称“老师。”

    李基向三人说道,“这位乃是孔宣道友,而后你等当以师叔之礼待之。你们这位师叔天纵资才,神通广大,以后修行上有甚不明了处,可以相询。”又向孔宣介绍道,“这便是我那三个弟子,大师兄名唤玄灵,白瑶,赤雪依次,外间还有两人,一唤孙悟空,一唤风雷子。”解说之间,顺序指点。

    孔宣笑着对三人说道,“别听你家老师自谦,你老师修为既深,见识也广,远在我之上。初次见面,也无甚好东西,方巧刚才收了几件东西,便给你三人拿去玩耍。”

    谈说之间背后光芒闪动流转,一块青玉石碑出现在手上,孔宣双手连弹,一道道五色光华如水波般从手指上没入石碑上,石碑青素光芒闪耀跳跃,灼灼耀目,随着孔宣几道眩光注入,在石碑上流转数遭,石碑内赑屃的一点真灵便被抹去,石碑瞬间恢复本身面目,光霞灿灿,绚芒流转,煞是壮观奇异。

第六十八章 坐骑

    “玄灵师侄,这石碑乃是远古祖龙九子中赑屃所用,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先天之宝,你拿去护身攻敌,都是不错。”

    玄灵以眼色相询李基,李基笑着说道,“既是你师叔赐下,便拿着,只是以后道友收了弟子没法宝赐下,可不要后悔!”最后一句却是对孔宣所说。

    孔宣哈哈一笑,“那也无妨,反正你那灵宝甚多,到时我便让他向你讨要几件便是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大笑。

    玄灵谢过孔宣,伸手接过那石碑,不过七寸大小的石碑却犹如太古山岳般沉重,入手颇有质感,石碑通体青色,光芒却是绚丽奇瑰,玄灵微微用神念探查,其中蕴含的灵气颇为庞大,简直无穷无尽,而且还有先天灵宝那特有的混沌气息,知道不凡,心里喜欢,面上却不表露。

    眼见自己老师跟这位师叔关系颇好,玄灵也是高兴,“人间有句话叫做‘白如新,倾盖如故’,向来老师跟孔宣师叔便是如此,两人显然相识未久,大抵惺惺相惜,是以这般。”

    孔宣手上光芒又闪,一柄一尺光剑,两轮红色铁环,孔宣依样散了法宝里螭吻跟狴犴的真灵,光剑剑芒吞吐不定,剑气纵横四溢,遥遥远观,便能觉察到侵肌的剑气,凌厉锋锐,锋芒毕露。那铁环上也放射出漫天红光,好似夕阳映照的晚霞,火红一片,两环相击,声音清脆悦耳,仿如珠落玉盘。

    “这两件虽不是先天,却是远古祖龙亲自为两子炼制,又经两人无数年月的打熬淬炼,威力惊人。这光剑便与白瑶,这铁环与赤雪。”

    两女俱都欢喜,伸手接过,口称师叔。

    三人得了法宝,李基便吩咐道,“你三人回静室内好生祭炼,便去吧。”三人依言而退,依旧静修。

    孔宣说道,“道友对那九子有甚打算,如此整日也不是办法。”

    李基笑着说道,“我见那狻猊颇为可观,便收了来做代步之用,至于别人,再行计较了。”

    孔宣一笑,“那狴犴也甚勇武,便做代步也是极好,其余三人我也无用,便与道友一并解决,我却不费这心力了。”

    李基腰间炼妖壶星光流转,闪了一闪,便见狻猊从其中跌落出来,披头散,身上的五彩华服有几处都破裂开来,甚是狼狈。

    狻猊一出炼妖壶,眼中怒火熊熊,定眼便看见孔宣跟李基坐在殿上,心中恼怒愤恨,心中却是通明,自知兄弟九人都悉数被擒,现今自己一人更是难逃,沉声问道,“你两人要做什么?”

    李基眼光如电,笑着说道,“你弟兄九人该有此劫,吾今正需一代步之物,你可愿意?”

    听罢李基所言,狻猊也是远古龙子,骄傲不驯,哪能容忍此辱,怒吼一声,声浪滚滚,“你这道人欺人太甚!”手上光芒闪动,气浪崩涌,便向李基攻来。

    李基微微一笑,心下暗道,“怎么这么不识趣,在小说里不是说王霸之气一放,小妖都诚心归附的么,合着到我这就不顺!”心下嘀咕,手上却不慢,木杖一晃,一蓬玄黄气流转,如网似线,兜住那一团朝自己奔袭而来的绚芒,左手一招,边听叮咚之声从殿后传来,悦耳动听,便见一铜钟从殿后飞来,做混沌之色,苍凉古朴,无数气流涌动,那钟一转,气分两仪,如一个巨大的罩子,将狻猊罩在其下,混沌钟在狻猊头顶上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气罩内狻猊左冲右撞,宛如那冻蝇钻窗,挣脱不出。

    狻猊在钟下怒吼连连,那一方七寸高下的方鼎依然祭出,也是绚光怒卷,气浪奔涌,跟混沌钟笼罩下来的混沌之气不断碰撞,轰隆之声不绝,便如无数的天雷沉闷,声音传出,周遭岛屿上的众人闻得声浪,都抬头向山腰处的大殿望去,只见殿内各种奇光异彩崩爆涌动,霞光四下纷飞,连带流波山中央那高耸入云直插苍穹的巍峨高峰都晃动起来。

    李基眉头微皱,手中木杖光芒流转,四五尺长的木杖宛如一只夭矫神龙,破空而起,直上云霄,飞上千尺高空,木杖上玄黄之气宛如天河倒悬,从山峰顶出倾泻而下,任凭那如炸雷般的音波声浪咆哮,光芒如利剑般撕裂,那山峰不动不摇,岿然不动。

    见得狻猊在钟下的混沌之气里挣扎冲突,李基笑道,“好不知趣的龙子!”右手一搓,一大片清光如云雾飘渺,绕着混沌钟旋转一遭,而后那钟像是收了撞击一般,出一声悠远的长鸣,一股如龙蛇般的混沌之气盘旋而下,那绚光流转的方鼎被那混沌之气一撞,出一声巨响,震人耳膜,而后光华尽敛,“彭”的一声落在地上。

    那混沌之气更不停留,盈缩卷舒,变幻不定,狻猊一个不慎,被那道气流轰中,那混沌之气如水银一般流泻,散布满狻猊全身,狻猊仿似受了什么剧痛,仰天一声嘶鸣吼叫,全身泛起一阵绚丽夺目的光彩,便如孔雀开屏,万花筒爆开,绚烂瑰丽,等到光芒散去,狻猊已经化作兽身原型,高有七尺,形如狮子,全身紫色鳞甲耀目生辉,反射出片片光华,四只粗壮的大腿便如山岳般凝重,龙须飘扬飞洒,头顶上还有两支龙角,熠熠生辉,如两只白玉雕琢,晶莹剔透。

    狻猊现出真身,仍旧被那混沌钟死死的镇住,丝毫动弹不得,李基干笑一声,站起身来,手上法诀变幻,泥丸宫内元神分出一缕神念,飘飘洒洒来到空中,李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精血,与那缕神念一并没入狻猊元神之内。

    李基双手接连比划,在空中演绎出一个个奇怪的图形,最后化作一张三寸大小的符篆,李基双手一点,也没入狻猊元神内,做完这许多功夫,李基长舒一口气,指上变幻,混沌钟旋转飞舞,化作三寸大小,落在李基手上。

    没了混沌钟的镇压,狻猊大吼一声,身形变幻,便化作常人模样,身形如电,也不顾地上的方鼎,便要遁去。

    李基洒然一笑,心中默动,狻猊刚刚暴起的身形一阵扭曲,跌回地上,不断的翻滚,全身也是各色光芒闪动,忽而血红,忽而惨白,忽而青素,显然全身真元气血急翻滚涌动造成。

    李基漫声说道,“狻猊道友,我方才分了一缕神念在你元神之内,又下了禁止,只要我心念一动,你立时便化作灰灰,连真灵也不能保全,即便是转世轮回都不能了。你虽为祖龙之子,奈何根行浅薄,因果也深,今日虽然风光,他日定难逃劫数,不若随我修行,消除孽业,他日也可修成正果,三界逍遥,不然形神俱灭,往那无边阿鼻地狱沉沦,却是苦海无边。”

    李基满脸严肃,正气凛然,便如那后世菩萨佛陀一般,宝相庄严,一副救人苦海的救世主模样,自己心下却是禁不住的得意,“还得什么正果,这家伙现在搁洪荒上都是强者了,再修也是空间有限,现在我这占尽上风,当然得作一下高人模样,不然直接说‘你要不当我坐骑就毁了你元神,散了你真灵’,这可是恐吓威逼啊,好歹自己现在也算是名教弟子,道德全真,怎么能那么露骨,该教育的还得教育啊!”

    狻猊沉思片刻,出声说到,“我那几位兄弟你打算怎么办?”

    李基应道,“若愿意皈依的,我也不为难,仍得自由之身。若冥顽不灵,我也不是好杀之辈,开处静室让他们好生考虑便是。”

    狻猊沉声说道,“既是如此,我便皈依,只是你说话也要算话。”

    李基笑道,“我堂堂截教门下,天庭大帝,怎会诓骗与你。”当下狻猊臣服,甘当李基坐骑,李基依样,收了其余八子中的椒图,做那看守山门的力士,赑屃蒲牢螭吻霸下被李基遣上紫微宫,做了左右侍卫,看门神将,饕餮睚眦生性残暴,不肯驯服归顺,被李基用玉符镇住元神,不得化形,李基用平日在天界银河之底抽取的一元重水凝练成两座十丈高下的小小山峰,镇住两人,不得自由。

    那一元重水不是凡品,一滴便有数万斤,李基在天庭时闲来无事取了许多,用上清仙法在鼎炉中炼制,将万方一元重水炼成一方,更见神异,今见饕餮睚眦不肯归顺,便将两人用此水镇压,饕餮睚眦只觉顶上水浪奔腾汹涌,压力奇大,重如无数的太古山岳,两人被压在山峰中央,气喘嘘嘘,连透气都甚为艰难,更别说是吸取天地灵气修炼了。

    李基双手一指,那两座山峰俱都化作一尺高下,被压在中央的饕餮睚眦也只有指甲大小,连连挣扎,很是可爱。那一元重水凝成的山峰通体莹白,好似白玉雕成,澄澈通明,只有山腰处被镇压的饕餮睚眦成为其中的一点异色,却平添几分生趣,便如两件艺术品。

    李基颇有些爱不释手,“用来做装饰品倒也不错。”心下计较已定,便让两童子把两座山峰摆在椅子旁边的案几上,晶光闪烁,煞是可观。

第六十九章 五色神光

    却说那远古祖龙九子,狻猊被李基收了当做坐骑,饕餮睚眦被李基用一元重水镇压,赑屃螭吻蒲牢霸下上紫微宫做了守将侍卫,椒图被派去看守清流门户,九龙子中仅剩的狴犴却是被孔宣收去当了坐骑,也是威风八面,颇有排场。

    侧望着左右的两座小山峰般的摆设,李基心中颇为喜欢,正自沉吟,便听一旁的孔宣说道,“李道友,我观你那定海珠修成的化身颇为神妙,比那第二元神似乎别有玄机,却是何故?”

    李基听罢微微一笑,“此法却是当年道祖传下的斩尸证道之法,与道友修行之法却是不同。”说着微一运神,顶上冲起五道清气,结成一亩大小的清光庆云,庆云之上又涌出三条白浪,化作三朵青莲缓缓旋转,当下亿万毫光挥洒照耀,清光垂下,仿佛流泉碎玉,宛如檐前滴水,络绎不绝。

    在那亿万毫光中,突然出现二十四颗拳丸大小的珠子,五彩光芒闪耀,其中不断有怪诞奇景,光华一闪,又化作二十四个面目各异的修士,身上五彩毫光连成一片,照耀远近,恍惚之间,那二十四人聚成一人,面目与李基无二,只是华衮龙袍,清雅中带几分威严。

    “这二十四颗定海珠乃是我机缘之下得到,而后被我用来寄托善念,演化出诸天世界,斩杀了化身,我又精修许多年,道行精进,方才达到人与诸天相合的地步,是以这化身便是我,我便是这化身,这化身又唤定海道人。”

    孔宣若有所悟,低头沉思,领悟其中玄妙,李基笑吟吟的看着他,也不相扰,那孔宣天纵之才,本身不论是法力修为,还是道行功法,俱都是上乘,只是苦于不知其中玄妙,此时得李基指点,一念之间,已经明了,背后神光闪动,红色光芒瞬间暴涨,将其他四色全部压了下去,而后红光如水波一般荡漾起伏,消失不见,化作一个身穿红色华服的男子,面目与孔宣无二,一样的丰神俊朗,面如冠玉。

    却是孔宣瞬间领悟其中玄奥,以背后五色神光为依托,寄托执念,其中的先天赤火之精已被修成化身。

    孔宣乃是凤凰之子,而飞禽之的凤凰,性子孤傲,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又能浴火重生,重生之后力量更为强大,那孔宣为凤凰之子,是以也与那赤火之精颇为亲和,率先斩出这具化身。

    那赤火分身朝孔宣跟李基打了个稽,笑着说道,“两位道友有礼。”两人也还了礼,孔宣将身躯一抖,那化身遁入背后,依旧不见。

    李基笑呵呵的道。“道友果然天资群,想来另外几具化身不多时日也能斩出,到时五行俱全,天下之大,到处都可去得了。”

    孔宣也是满脸笑容,“可笑我平日心比天高,妄自尊大,实在是井底之蛙,今日多亏道友,使我得窥大道之门,他日有所成就,皆是道友今日教诲之功。”言说之间,便躬身下拜,慌得李基忙弯身搀起。

    “道友休得如此说,你我一见投缘,正是相见恨晚,些许小事,何来如此多礼,何况天意如刀,要证混元,其路漫漫修远,你我正好相互扶持。”

    两人依旧谈说,只食些仙果香茗,那孔宣尚有伤在身,不过多时,两人便各自闭关,孔宣也在殿后寻了间静室,吸纳天地灵气,日月星辰之力休养生息,李基依旧闭关淬炼肉身,整日打熬,跟混沌钟磨合。

    两人一闭关,又是几十年,孔宣伤势早已痊愈,每日里也是祭炼背后剩余的四色神光,6续斩出几大化身,此时孔宣功行完毕,五大化身在顶上烟云中浮沉隐现,各着白青黑红黄五色华服,面目都与孔宣一样,都放出本命玄光,五种光华连成一片,次第相激,不断的暴涨。

    孔宣背后的五色神光本就是混沌中孕育的一点先天五行灵根,不知怎的就长在孔宣身上,孔宣绝世资材,也花费了数万年心力,千辛万苦才脱去本体,将其炼成,此时得了李基传授大道之法,本身实力也够,道行精深,依法术凝练,不过数十年的时间,便将其斩出,自此五行相生,生生不息,远转如意,若遇强敌,五大化身不下五行大阵,便如那五方旗一般,当真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孔宣斩却分身,只觉道行精进,遍观三界,人间幽冥,万事莫不了然于胸,通明澄澈,观人看物,便如明镜,细微之处都可分辨。孔宣只觉心中舒泰,仿似万物都在手中,天地玄机,大道运转,心下都自明了。

    孔宣一声长啸,出了静室,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夕阳晚照,映得漫天云霞火红一片,幻化出万种离奇,千般玄奥,孔宣但眼看时,殿后花圃中有两人正自浇水锄草,正是白瑶跟赤雪。

    两人听见啸声,抬眼看见孔宣自静室内走出,忙上前作揖,口称师叔,孔宣爽朗一笑,扶起二人,三人说说笑笑,白瑶跟赤雪趁机便向孔宣讨教许多修炼中的疑难,孔宣一一答复,各自欢喜。

    赤雪忽然开口问道,“师叔,师父都闭关好长时间了,做什么要这么久?”一旁的白瑶也是满脸好奇,妙目流转,望着孔宣。

    孔宣笑着说道,“你师父却是在修炼第二元神,将肉身依附在混沌钟上,若然成功,此化身当真是诸法不侵,不死不灭,到时圣人之下,当真是所向披靡,便是那号称一方教祖的冥河,太古天庭的妖师鲲鹏,都不是其敌手。只是那混沌钟乃是先天至宝,所蕴含的混沌之力何等强大,稍有不慎,便是肉身崩碎,连元神都有损伤,是以李道友花费数十年苦功将肉身僵坐,凝聚星力灵气,日夜淬炼,等到肉身足够强横,可以承受混沌钟那庞大的力量,便可将肉身附上混沌钟,修成第二元神。”

    白瑶赤雪两人微微点头,明白其中奥妙,这时候静室内李基的修炼却是到了紧要关头。

    在遇到孔宣之前,李基就花费了数十年时间,开始准备修炼混沌钟,直到收服九龙子,诸事完毕,又已经数十年,前前后后有百年时间。李基抽取清流群岛上绝大多数的灵脉,九天之上照射下来的星辰精华,整个静室内都是奔腾澎湃的星光,氤氲成浓雾的灵气,都被李基的印诀牵引,注入到端坐在蒲团上的肉身里。

    此时那肉身通体光华照耀,宛如巨大的人形水晶,莹亮绚丽,对面的李基喃喃自语,“想来已经足够承受混沌钟那庞大的法力,也亏得当日东皇太一将钟内禁法全部自行破去,不然似那鲲鹏一般,不知又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能将河图洛书中帝俊的禁止解开,用来寄托执念。”

    李基心念微动,挂在木杖顶端的只有三寸大小的混沌钟叮咚作响,缓缓飘起在空中,钟身混沌之气四下乱溢,又有无数的星辰光华夹杂其中,十二元辰,二十四气,显现明灭,时隐时现。

    李基法诀引动,那混沌钟急旋转起来,飘在蒲团肉身的上方,越转越快,缓缓下落,将肉身全部覆盖起来,连带肉身也一起旋转起来,到得最后,已经分不清那中到底是停顿静止还是旋转,极静又极动,完全化作一团混沌,显化**的样子。

    在那人形混沌钟,许多星光透出,点点闪耀,便如萤火一般,密密麻麻,李基一声大喝,流波山上从九天之上奔泻而下的粗亮星柱,本有两成还散落在群岛各处,此时全被牵引到静室之内,清流群岛内的灵气也汹涌席卷,在空中形成一条又一条的灵气光带,也一头扎进静室中,泥土山石,草木碎屑都是漫空飞舞,凌乱无比,到得最后,连光线都被吸纳,方圆几千里的群岛上一片漆黑,从外边看去,就像偌大的地方刹那间消失不见了一般,只剩余一个漆黑的空间。

    岛上众人都不知生了什么事,许多怪兽出恐惧的吼叫,凶禽长鸣,夹杂在岛屿中间的海水惊涛骇浪冲天而起,直击长空,空中乌云翻滚,雷电狂涌,狂风呼啸大作,无数的雷电仿如一条条的金蛇奔走蜿蜒,天海仿佛要连在一起,一股极为恐怖的压力从其中透出,让人感觉沉闷无比,呼吸都不顺畅。

    巨大的变化连正在闭关的玄灵都惊动,从静室中跑了出来,黑暗中玄灵两眼神光暴涨,宛如两颗明珠熠熠生辉,将场中情形看了个明白清楚。

    瞥见正自站立,往李基所在的静室凝望的孔宣跟白瑶赤雪三人,玄灵疾走几步,上前见礼,出声问道,“师叔,生什么事了?”

第七十章 第二元神

    孔宣微微苦笑,顶上冲起一线光华,随即散做一亩大小,毫光照耀,远近皆亮,又有五道光华冲出,运转变化,生生不息,往四面八方铺散,所过之处,飞腾乱舞的山石泥土都落回地面,呼啸席卷一切的狂风也消泯无形。

    那五道光华起初只是一线,眨眼间便如潮水一般,伴随这哗啦啦的流动之声,如水浪一般四下奔涌,连称一大片,遮天盖地,奔腾疾涌。

    整片群岛上光明重新亮起,神光过处,更有仙音缭绕,让人耳目清明,心虚神宁,吼叫的禽兽,惶恐的精怪俱都安静下来,不再乱动。

    孔宣听得玄灵问,苦笑着说,“除了你那怪才师父,还有谁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应该是他以混沌钟修炼第二元神到了最后地步,紧要关头吧。”

    静室里李基双手连连变化法诀,那混沌钟包裹这肉身转动也是越来越快,最后都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在转动,从室外奔涌而来的星光灵气尽数没进那不断翻腾滚动的人形混沌之中,方甫靠近,也都尽数化作混沌,缭绕上下。

    李基手上法诀变动也越来越迅,脸色凝重,额头上都渗出颗颗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李基也顾不上理会,只是急的掐诀使印,一道道玄奥的图形符咒都打入那团气流之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印诀打进,那如沸水般翻滚的混沌之气渐渐沉寂下来,室内星光璀璨,灵雾氤氲,李基长舒一口气,便见对面那团人形的混沌已经化作人形,蜂腰猿臂,面目清修,背后一根丝线束住飞瀑般的长,脸色柔和,穿一身雪白长袍,与李基面目相差甚远,却是俊朗了许多,与那孔宣丰神俊朗的外表倒是相映生辉。

    李基心中明了,眼前这面目乃是自己肉身附上混沌钟炼成,是以面目与自己本体区别甚大,心中暗暗叹道,“没想到如今还能遂了自己做帅哥的愿望。”脸上似笑非笑,微一运神,对面的白衣李基化作一线黄光,遁入泥丸宫内,李基站起身来,长吸一口气,第二元神凝练完毕,心中大定,举步出了静室。

    出得门来,便看见正在商谈的孔宣四人,李基上前几步,四人看见,孔宣微微躬身,打个稽,玄灵三人反身下拜,口称老师。

    李基笑呵呵的扶起三人,冲孔宣还了一礼,双眼空洞漆黑,又有几点光华隐现,若仔细观看,又好似万千光明,亿万星辰运转流动,玄奥深邃,便如那洪荒星空一般,让人感觉宁静悠远。

    李基上下打量了孔宣几眼,笑着说道,“还要恭喜道友,斩却化身,道行精进。”

    听得李基如此说,孔宣头顶上五大化身齐齐睁开眼睛,冲李基含笑颔,分别射出五行光彩,连成一片,黑白红青黄,五种颜色时而交替出现,时而五彩缤纷,照的整片空间绚丽奇瑰,气象万千。

    孔宣笑道,“这要多亏道兄指点,我才明白这大道精义,得斩化身。现今我观道兄周身法力内敛,不露半年波动,显然是法力大进,返璞归真,定然是已经将那混沌钟炼化成为第二元神了!”

    李基笑语盈盈,与孔宣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边大殿行去,玄灵跟白瑶和赤雪跟在身后,仔细聆听两人谈话,“也不枉我百年苦功,终于炼化这混沌钟。”

    谈说之间,已然上了大殿,侍立在大殿上的松涛竹影两位童子见两人坐定,慌忙下去准备果品香茗,李基摆摆手,玄灵三人也在下方寻了位子坐定。

    李基展开神念,遍观清流群岛上情况,少了李基以星力淬炼肉身,自九天照射下来的星光尽数洒落在岛屿各处,空中星光如雨飘洒飞溅,如萤火一般,络绎不绝,岛上的走兽飞禽,俱是张开大口,全力吞噬。这日月星光,乃是最为纯正的灵力,毫不驳杂,精纯浩大,根本不需自身真火淬炼就能跟真元融合。修炼度跟外界相比,快了几十倍有余。

    而那稍微有些神通的精怪,都喷出自己修炼的元丹,或是碧绿,或是赤红,或是玄黑,各色纷呈,在空中乱转,随着那旋转,大量的星光被吸附在其上,自己的肉身上也是玄光冲起,吸纳着星力循环运转,淬炼肉身,没入到肌肉骨骼内,更见晶莹。

    也有无数的星光直接渗透到地下,没进水中,岛上湖里的各种莲花随风摇摆,金鱼,巨龟,金鳌,虾蟹,也都浮出水面,迎接着从半空洒落的星光,无数铁松,修竹,瑶草,白兰更见芬芳,清香浓郁,整片海域都显得生机盎然。

    李基脸露微笑,甚是满意,忽然伸出左手,一缕绚光流舞,便有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出现在掌上,由李基左手虚托着,上下翻滚,晶光流离,霞光艳艳,里面正有一条七彩神龙盘旋,生有九爪,飞腾绕舞,正是龙珠。

    “此物是我从赑屃手上的得来,闭关期间,我也微微探查过,现这法器当真不凡,不下于任何的先天灵宝,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教主级别的灵物,道友以自身五色神光斩出一尸,手上也没有旁物,不如便以此物寄托执念,也好日后精修。”

    孔宣哈哈一笑,“道兄美意,我甚是感激,此珠不凡,我早已听说,也曾见识过,只是此物乃是远古祖龙所炼,我也是那凤凰之子,焉能以此物作为证道之用!”

    李基见孔宣意态坚决,料知他心中主意已定,不可动摇,也不多说,晃手将龙珠收入体内,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这龙珠威力甚大,其中更有两缕鸿蒙紫气,蕴含大道之基,更合大道之理,能行轮回生灭,盈虚消长之事,我便花费些时间,将其抽取,用作他用,也是机缘。”

    几人谈说言笑,便自散去。李基第二元神化作一线黄光从顶上射出,径直往洪荒去了,定海道人也早回紫微宫,行紫微大帝之职,李基本体便留在流波山之中,每日召集那些精怪异类,演讲大道精要,传授修炼法门,神通法术,闲时便与孔宣各自讲述对大道领悟,互补不足,或是炼丹,或是炼器。

    在那流波山后山处便有成堆的玉石铁铜,金银晶砂,俱是当初夔牛带领岛上精怪采挖,剩余许多,便置放在后山,若有修行之士需要,便自去取来,炼制法器,现今李基空闲,就时常炼些摆设攻防的玩意,顺手就赐了下去,也便宜了岛上修炼的精怪。

    九龙子中赑屃螭吻蒲牢霸下去了天庭,那定海道人无事也传授他们许多修炼精义,饕餮睚眦两人被李基以一元重水镇服,摆在了殿中晶台上,日日听李基宣讲,虽然无法吸取灵气星力修炼,但对大道感悟却提升不少,道行凭空增长不少,连带自身的暴虐戾气都消减不少。其中收益最多的却是狴犴狻猊跟椒图,其中两人虽未坐骑,但孔宣李基俱在岛内,也无用武之地,两人只是在元神内下了禁制,自身却是自由,椒图在群岛入口处看守,也如两人一般,长久下来,无论是道行还是法力,都增长许多。

    不说李基在山中逍遥度日,那混沌钟显化的第二元神来到洪荒大6之上,此时正是帝喾已死,唐尧在位,政治清明,百姓安乐,尧帝治天下,应天顺人,言听于文官,计从于武将,一日一朝,共谈安民治国之道。立孝慈仁爱,待民如子弟,为教化边远人民,亲身往那绝国殊俗,僻远幽闲之地,西教沃民,东至黑齿,北抚幽都,南道交趾。

    期间曾有帝江部落的欢兜,蚩尤残余的三苗,妖兽穷奇作乱,尧帝出兵镇压,放欢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流穷奇与幽州,天下大治,民安物阜。

    李基一身白袍飘扬鼓荡,只身在洪荒之上游荡,不染尘埃,任意所之,眼见无事,心中便起了念头,“便去那东胜神洲处看看,正好顺便瞧瞧那猴子跟蛮牛。”心中有了计较,便一路走去。

第七十一章 治水

    便在李基第二元神往花果山而去的时候,洪荒之上,确切的说,是南赡部洲上风云突变,黄河水势忽然暴涨,冲破河堤,四处泛滥,更兼天阴连雨,风雨如晦,雷电共作,更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到得最后,连带长江,淮河各处水域都泛滥成灾,水势连天,波涛怒涌,冲破城池,肆虐平原,无数的黎民百姓,生灵万物都在这水患之下遭灭顶之灾。

    那黄河跟长江乃是横越南赡部洲的两条主要河道,其支流无数,经主要干道上水浪一冲,那无数条纵横交错的河脉纷纷崩破堤坝,冲出的连天波浪好似有灵性一般,只是往那人群密集处冲撞,抑或是将无数肥沃的平原土地淹没,成为沼泽。

    正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水患一生,无数水中的妖兽也借机而起,凭漫天水灾,借风生浪,到处祸害,无数的群落被大水一冲便即溃散,逃得生命的百姓也被水中的妖兽精怪擒杀,一时民生疾苦,怨声震天。

    尧帝爱民如子,见得百姓正遭水患,水深火热,便召集文武群官,商议此事,群臣共议,便有鲧应推举而出,受命治水。

    那鲧乃是皇帝轩辕子孙,也是天纵奇才,只是有些自命不凡,恃才傲物,自以为是,在帝挚时代也是名动一方的人物,凶名颇著,曾与欢兜,三苗,穷奇并称四凶。也正因为他性情凶戾,自以为是,与三者并不甚相容,是以为恶远不及三者,后便归隐,娶的乃是有辛氏的女儿,名唤女嬉。尧帝见众人对其颇为赞誉,便也欣然相从,派遣使官前去相请。

    女嬉三十而未孕,在某日吞白帝月精而孕,是生大禹,胸口有黑子,点点如北斗之形;两足心各有纹路,像个“己”字;耳有三漏;而且长颈、鸟喙、虎鼻、河目、大口,相貌不凡。

    大禹从小聪明仁圣,智慧非常,鲧夫妇爱如珍宝,又自无事,便亲自教导。鲧又博学多才,而大禹年龄虽幼,却颇能领悟,尤其喜欢水利跟地理,和鲧平日擅长所专正好一致,于是鲧更加喜爱自己的这个孩子。

    便在这日,鲧正在教导大禹,忽听仆从从外进来,说是有人拜访,鲧甚觉奇怪,大抵自他归隐,便少有人来,遂起身来看。

    鲧径直来到前厅,便见有一人坐在紫藤椅上,一身贵官装束,身后还站立着两个随从模样的人,正在等候。鲧疾走几步上前,出声问道,“几位何来?”

    那贵官装束的人站起身来,和声应道,“我几人乃是从帝都而至,奉尧帝之命,请大人共商方今水患,以求良策。”

    鲧既然身怀治世之才,又岂是能在家久坐之人,听得眼前一行人乃是奉尧帝诏命,来请自己,先就欢喜,后听是请自己治理水患,更是自己所长,当下欣然相从,便让女嬉打点行装,跟几人回帝都复命。

    鲧跟随几人回帝都,见过尧帝,便着手治水,鲧依据五行相生相克之理,自觉水灾既生,正是以土克水,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焚香祈求,祷祝上苍,昊天大帝便派人将天庭中的息壤赐下,授予鲧以平水患。

    自此鲧率大量军民,逢水便以息壤铸就堤坝,那息壤能够孳生无穷,每每水高一尺,堤坝便自行增高两尺,当真是天地灵物,颇为神妙。

    此法初始实施,却是颇见神效,洪荒上席卷一切的洪水尽数被阻截在一道又一道的巨大堤坝内,只在其中翻滚咆哮,却出不了息壤所围的层层阻隔。那洪荒之上肆虐的洪水虽多,经那息壤衍生无穷,也渐渐平定。人民渐渐便安定下来,对尧帝跟鲧都是赞口不绝,感激涕零。

    就在一日,那淮河范围内的浊流好似恼怒了一般,掀起了惊天的巨浪,浪头直接掀起千百丈高,经淮河水域一闹,那黄河长江之水也是惊涛炸涌,波浪兼天,天空之上乌云密布,整整三日不见阳光,层层叠叠的阴云直欲压到地面,其中更有无数的雷火激荡,电蛇狂走,酝酿了数日,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跟那连天的波涛一连,便如遮天盖地的都是洪水,上接九霄,下通黄泉。就连那黄河长江入海处的东海之水也瞬间激起千万重波涛,倒灌入河,如此三下相冲,那息壤到底不是当初女娲造人时所用,衍生至此已然是极致,便6续被冲垮,河堤损毁,洪水重又泛滥,万物生灵重陷水患之中。

    眼见多年辛苦毁于一旦,自视甚高的鲧不禁有些目瞪口呆,沿路走来,四处可见漂浮的屋瓦椽木,人兽浮尸,鲧自觉无言再见天下之民,修书一封,便在其中交代了许多后事,自己便在羽山之上自杀身亡。

    噩耗传来,尧帝大惊,更兼年事已高,惊怒之下生了一场大病,不过数月便撒手人寰,临死前便将其位传于帝舜。

    舜帝即位,要任务便是治理如今肆虐的洪水,与群臣商议多次,仍旧任用鲧的儿子大禹治水。大禹自幼接受其父教导,鲧临死前留下的遗书里也详细述说了他多年治水的经验,更有他多年勘测的洪荒河道分布细图,也遗留给了大禹。

    大禹接了此项重任,正在自己府邸里忧愁,边听家奴还禀告,说是外面来了一个穿白衣的年轻人,而且看样子颇为不俗,大禹正自苦恼,端着那张河道的详图看个不停,听家奴说道,忙令家奴将其请进。

    不过片刻,便见一大约十七八岁的青年,面目十分英俊,身穿雪白的长袍,一路足不沾地,长袖飘摇,摇摇荡荡的跟在家奴身后,穿过青石板路,走了进来。

    大禹见人进来,慌忙站起身来,那白衣青年冲大禹微微行礼,嘴里说道,“贫道稽了。”

    大禹还了一礼,眉目之间的忧色尽数收敛,笑着说道,“原来是清修道长,失礼了。”却是这白衣青年一身装束,全然不似个道家之士,倒有几分富家公子形象,是以大禹有此言。

    白衣青年笑着应道,“道自在心中,不执于皮相外物。”心里对这大禹也是颇为欣赏。

    大禹应声而笑,“道长言之有理,却不知道长如何称呼,从何处而来啊?”

    白衣青年笑着说道,“我乃截教上清圣人门下弟子,便唤李基,如今也是天庭紫薇大帝,听闻大人如今领治水之责,不知可有计划?”

    这白衣青年正是李基以混沌钟显化的第二元神,正值他往花果山行去之时,那纵横洪荒的滔天洪水就爆了,李基也无心去花果山,见得百姓疾苦,黎民倒悬,又有无数深水精怪借机行事,残害人群,李基心下不忍,便顺手除去了许多作恶的精怪妖魔,救取了无数的百姓黎民,顺便积累外功,增加功德。

    大禹听得眼前这白衣青年自称是圣人门下,又是天庭大帝,不禁肃然,只是李基身受紫薇大帝尊位,通告三界,晓谕众生,大禹肃然之余,却见眼前这人面貌跟流传的紫微大帝相貌颇有出入,心底也泛起几分疑惑。

    李基似乎看穿大禹心中所想,笑着说道,“大人不必犹疑,此乃我元神显化,因见洪水肆虐洪荒大6,百姓身受其苦,不得安身,心中有感,特来相助一二。一则昭显我师平日教诲,二则显示天庭德范,行教化之事。”

    大禹听李基如此说,心中大定,也是欢喜,两人坐定,有婢女奉上果茗,大禹叹了口气说道,“计划已然有了,只是行运起来有些难为。”

    “大人便言说一二,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正好我等商议。”

    大禹便将其计划一一道来,“依我之见,却与我父亲不同,不过是在下流者疏,在上流者凿,总使百川会海。”

    李基笑着说道,“大人计划却是完好,却有一点两点疏漏。”大禹忙出声问道,“帝君所言是何事?”

    李基接着道,“原本令尊大人治水之法虽有偏差,但以息壤阻之,想那洪水虽巨,到底不过凡世浊物,怎禁息壤这等先天宝物制止,正是有妖孽趁机作乱,而这滔天水灾也正是其引,为那始作俑者。妖孽不除,纵使方法精妙,也自无用,洪水肆虐十几年,阴气大盛,无数山精水魅川妖木怪潜滋暗长,不可究结,远非人力所能抵挡。二则便是你多说之法,其理不差,但你想过没有,要凿开无数山脉,工程何其浩大,而且更有无数息壤所成的河坝,凡间哪有甚东西可以破开,岂不是痴人说梦么。”

第七十二章 罪魁祸首

    大禹听得李基如此说,也是一脸忧虑,沉声说道,“帝=

    想那平乱的修真大队之中有阐截两教的高明修士,也有许多潜修静养地道德真仙,那霍乱人间的妖邪中虽然也有妖法精深,但大多都是些法力不怎么高强的小妖,欺负些凡人还有看头,但落在这些高明人士面前,却都是送死的,起初不过年余,水中的妖邪精怪便被斩杀了大部分,剩余的便都是些见机早,法力高的魔头

    那听舜帝所请的修士中也不尽然都是法力高强之士,在数百上千场地拼杀中也有不少天仙地仙被屠戮,便连元神都不曾逃脱,全被那些高强的魔头妖邪摄去,或是祭炼魔幡,或是饲养精怪,到得最后双方剩余的可谓都是精英,都是躲藏偶战,一时僵持下来,谁也奈何不得谁。

    而那幕后的巫支祁父子四人也在许多被擒拿的妖怪口中浮出水面,一时洪荒之上对猿猴之类地谩骂之声响彻云霄,甚嚣尘上。洪荒尚受洪水大患之苦的生灵众多,不独人类,便是那走兽飞禽之中也是对猴类之属甚不待见。

    花果山,水帘洞内,花香四溢,流水潺潺,疏林扶风,修竹摇影,一派仙家气息,正中大座上正是美猴王孙悟空,下手坐了一个肌肉虬结的大汉,双眼目光如电,四下乱扫,正是李基门下,孙悟空的师弟,夔牛化形地风雷子。两人正自饮酒寻欢,说些修炼之法,讨论大道精要。

    便在此时,洞外一个浑身青色毛的猴子钻了进来,口中叫道,“大王,梅山袁大王来访。”嘴里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奔波上来。

    孙悟空跟风雷子慌忙站起身来,几步走到洞门,便见袁洪经一个猿猴领着,举步进了水帘洞,一身白色长袍,衣袖飘扬,步履轻快,脸上神情有些急迫。

    远远看见孙悟空跟夔牛出迎,袁洪疾走几步,越过领路的猴子,趋近前来,躬身做了个揖,“两位道友见礼。”

    孙悟空跟夔牛都还了一礼,孙悟空说道,“袁道友看起来神情紧急,可是有什么事?”说话之间,已经在洞里坐下。

    袁洪听得孙悟空问,苦笑一声,“道友,你我在修行界声明可是臭了。”

    孙悟空天生便是五彩石孕育,先天道体,自出世便有无边法力,而后又跟随李基修习截教上清**,炼归元玄功,无论是道行还是法力,比之同门几位师兄姐弟俱要高出一筹,即便事同为混世四大灵猴中的袁洪,虽然天资出身都不低于孙悟空,然则到底是偷来的西方**玄功,缺乏名师指点,空有法力,不修道行,比之孙悟空,也要低上许多。

    孙悟空见袁洪突此言,微微诧异,心念运转,默默一算,神情暴怒,大声呼喝道,“这厮当真不为人子,自己造下无边祸患,还牵连我等声明受损,定不与其干休!”

    夔牛却是推算不出,正自焦急,不知两人打得什么哑谜,就听袁洪说道,“我也是前不久才知,因那棋盘山高明高觉突来来到梅山拜访,说是有事告知。此二人有千里眼顺风耳,便查三界诸事,我方才得知那造成生灵涂炭的洪荒水患的始作俑竟然是一只太古水猿得道。与我两人虽不是一类,到底同属猴类。洪荒上无数生灵遭此厄难,当真是怨声载道,将那巫支祁贬得什么都不是,连带天下猴类都遭了连累。”

    孙悟空大怒道,“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平白坏了我等地名声。老师当日曾有言,不准胡作非为,此事若然传到老师耳朵里,老师以为跟我有甚关系,那该如何是好。走走走,与那巫支祁去见个高低,擒了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洗清自身,也是功德无量。”

    袁洪闻言大喜,抚掌大笑,“我正有此意,便同去,擒了这猴子,与天下人见个明白。”

    夔牛叫道,“师兄,袁道兄,我也去见见那巫支祁到底何方神圣,有什么本事,也敢搅起天下大患!”

    三人也不多留,孙悟空稍稍吩咐了几个猴子,径直驾起云光,翻了几个跟斗,心中怒急,瞬间便没了踪影,袁洪法力神通虽不低于孙悟空,奈何在这驾云上不比孙悟空得了李基秘受,天上地下,只此一家,只得跟夔牛起祥云,虽然也是快急,却是不比孙悟空了。

    只半个时辰,孙悟空已然越过东胜神洲,过了南赡部洲大半个地域,来至淮河下游,两眼神光如电,就看见几人正在争斗,其中一人全身上下黄光蒸腾缭绕,看不清面目,另外四人正与之拼斗不休。

    孙悟空顿住身形,就在九天之上细细探查。不几时,袁洪跟夔牛也来到跟前,同样踏着起伏的云光,在天上观看。

    只见下方五人脚踏波涛,翻翻滚滚,四周奔涌的都是滔天洪水,覆盖了万里方圆,渺无人烟,中间那黄光缭绕之人手上持了一条乌黑铜棍,棍子上绚芒闪耀,顶上一片云水飘荡翻滚,瑞气霞光上冲云霄,充塞天地。

    另外四人服色各异,一人手上托着三寸大小的一块印章,身上八卦紫衣飘扬飞舞,泛起千般异彩,护住周身,一人手上握一把三尺长剑,光华灼灼,一人舞两把长剑,光影纷飞,宛如两条蛟龙,夭矫飞舞,另一人同样执一柄长剑,顶上却有一个羊脂般地白玉瓶子,光霞艳艳,瑞霭纷纭。

第七十三章 三光神水

    此四人正是阐教门下十二金仙中的四位,分别是广成子,清虚道德真君,普贤真人跟慈航道人。

    当日舜帝召集四方隐修高士,这四人也是养道修真之人,眼见是一场功德,正是积累外功的最佳去处,便相约一起下山来,年余来,四人共同除妖,无数的妖邪都被四人废了法力,重新打入轮回,便有许多修行高深,神通不小的精怪也难逃几人之手。后来知晓这洪荒水灾背后的罪魁祸是淮河中的水猿,四人商议过后,深明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除了恶,纵然那许多精怪妖邪不是以巫支祁马是瞻,到时水患少了兴风作浪的源头,也相应好治理许多,便一起来到这淮河流域,几十天下来,终于机缘巧合碰见巫支祁正在鼓舞洪水浪涛,便有了孙悟空所见的一场打斗。

    巫支祁挥舞手中的乌黑铜棍,顶上的三光神水有半亩大小,翻腾搅动,形成一个个大小不同的漩涡,流动运转,浮沉隐现,或升或降,大小不一,便如太虚中包裹的亿万星辰,玄妙深邃,深得大道精要。

    随着巫支祁不断的挥舞,周围的水波也是连番涌起,滔滔洪水,不断激起千百丈高下的浪花,然后如山岳一般重重的压向四人,更化作无数的水中猛兽,或是细小的河蟹鱼虾,或是巨大的鲲鱼海兽,嘶吼着扑向四人,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下风。

    广成子手上长剑闪光,剑芒吞吐闪烁。长达几十丈地剑芒就如一条蛟龙,不断的搅起滚滚水浪,撕裂了无数扑面而来地狰狞怪兽,另外三人也是纷纷施展神通,搅动水流,聚集灵气,或是防守,或是反击。将周围大片大片的虚空打得粉碎模糊,成为一团一团的混沌。

    广成子心中大是惊异骇怒,自己师兄弟四人,修成金仙都已有千年,又是圣人门下,无论是道,还是法。在洪荒之上无出其右。未料四人联手对付一个野修的猿猴都取胜不了,广成子念力强横,孙悟空三人也没有可以收敛自身气息,是以广成子也察觉到头顶上那片天空有三个修士,有两个法力强横,一个虽然稍显弱小,但也不容小觑,久战不下,脸上不由有些挂不住。

    左手上托着的番天印祭在空中。迎风一晃,广成子念念有词,左手上法诀掐动,三寸大小的印章立时大如山岳,宛如半截天柱。灵气庞杂浓厚。氤氲化雾,仙音大作。符篆凸显出来,流转不定,亿万霞光缤纷闪耀,映射虚空,底部两个硕大的古篆,“番天”,携带着万钧之势,如崩倒的华岳山峦,重重砸落下来。

    印还未至,庞大地力量暴走,激荡起万顷水浪,将底下虚空尽数封锁,百里内的水流纷纷塌陷,只有巫支祁站立的水波仍旧屹立,高出周围百丈来高。

    巫支祁只觉的劲风扑面,气流涌动如奔腾的海水,四周空气都被抽干了,绝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往自己一起涌来,心内也暗赞一句“好大的力量”,以自己实力也不敢硬接,铜棍一扫,将空间扫碎,身形跳跃,几个腾挪,就脱离了番天印地范围,跳出身来。

    看似简单地几个腾挪,饶是巫支祁法力高深,也不禁急喘几口气息,番天印乃是上古天柱,半截不周山被元始天尊以绝力炼制,蕴含的灵力之庞大,实在惊人,落下之前,将周围空间尽数锁死,广成子祭炼多年,才能运用自如,与本身元神相合,更见厉害。巫支祁先是破开被封锁的空间,又顶着庞大的压力跳跃空间,实在是不可估量的能耐。

    在云上观战的孙悟空,袁洪,夔牛都是暗赞一声,孙悟空心里嘀咕,“若换作是我,却是不好抵挡,只有凭借老师赐予的神通,在番天印来不及封锁之前跳跃出去,论法力,确实不及这巫支祁。”

    巫支祁一个喘气,顶上三光神水翻腾急涌,分出几缕,如穿云利箭,疾如闪电,几个闪烁,就化作一条光华灿灿的夭矫神龙,昂摆尾,向广成子冲去。

    三光神水,乃是天下水中至灵,操洪荒诸水,一时脚下的浊浪滔滔不绝,惊涛炸涌,一股连天通地地巨大水流如高山绝壁破水而出,似飓风盘旋,将广成子包裹起来,巨大无匹的水压从四面压来,气血翻腾,真元涌动,广成子无奈,唤回番天印,与自身元神合一,借助番天印中庞大的灵气抵御三光神水搅起的通天水浪。

    清虚道德真君舞动莫邪宝剑,宛如盘旋的腾蛇,护住自身,见广成子吃紧,反手取出五火七禽扇,此扇有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人间火,五火合成此宝扇,有凤凰翅,青鸾翅,大鹏翅,白鹤翅,鸿鹄翅,枭鸟翅。七禽翎上有符印秘诀,有诗赞此扇好处:“五火奇珍号七翎,燧人初出乘离荧。逢山怪石成灰烬,遇海煎乾少露冷。克木克金为第一,焚梁焚栋暂无停。总是神仙玉肌体,遇扇扇时即灭形。”

    道德真君取扇在手,以秘法催动,照巫支祁一扇,五火萌生,照地四下皆红,河水洪涛纷纷蒸腾为水汽,顷刻就烘干了千万顷浊流,火势越来越大,直往九天窜去,遮天盖地,连天上那轮太阳星都不及这般炎热。

    巫支祁丝毫不见紧张,哈哈大笑,“扇是好扇,却用错了对象。”双手一搓一扬,三光神水连绵咆哮,从一丝一缕化作千顷万顷,与五火接触,滋啦响个不停。

    五行之中,葵水克丙火,但也不是绝对地,就如先前,道德真君五火一出,就连千万顷洪水蒸干,而此时巫支祁催动三光神水,那三光神水克尽天下诸般火焰,不过几个呼吸,就将那漫天火焰尽数湮灭。

    剩余的神水其势不绝,依旧向情绪道德真君扑来,水流涌动,出哗啦啦地波涛之声。道德真君脸色铁青,祭起五火七禽扇,火光倒灌下来,与自身玉清仙光连成一片,挡住了席卷过来的三光神水。那三光神水纵然神异,被莫邪剑气,玉清玄光,五火七禽扇宝光接连抵御,一时也奈何不得。

    巫支祁又接连出两道神水,卷住了普贤的吴钩双剑,神剑神水都作龙蛇之形,上下翻腾,滚滚荡荡,气浪四下逸散,斗了个不亦乐乎。

    慈航道人早将清净琉璃瓶祭起,瓶中倒出黑白阴阳而气,当空结成太极,太极旋转,产生莫大的吸力,瓶口宛如一个的黑洞,源源不断的吸纳四周的洪涛浊水,就连那几道三光神水都有些涣散不稳,便要有些崩溃。

    巫支祁心下大惊,知道碰上了克星,就如自己的三光神水能灭诸般真火,这羊脂般的琉璃瓶却是能吸纳世间万水,慌忙凝神稳固几道神水,依旧缠住广成子跟普贤真人和道德真君,自己一舞铜棍,万千水势稳如山岳,立地生根。巫支祁又一抛手中铜棍,铜棍化作一条乌黑巨龙,黑鳞红眼,刺目绚芒闪耀,盘旋上下,胶住了琉璃瓶。

    巫支祁手中没了兵器,大手连抓,一只巨大的水流凝聚的长戟凭空出现在手中,洪流滚滚,都被巫支祁带动,携天地巨威,往慈航道人顶门轰下。

    “乖乖,道友,这水猿果然厉害,怪不得能搅得天下不得安生。”袁洪见巫支祁如此强悍,远非自己能及,出声对孙悟空言道。

    孙悟空也是一脸肃然,手中铁棒星光闪耀,巫文游走不定,两眼中也是神光灼灼,热切非常,“不错,不错,确实有遭天下唾骂的本事,要不是正被围攻,老子就下去给他一棒子。”

    就在此时,又有三道光华从远方赶来,眨眼之间就来到眼前,却是龙头猿身的怪物,来到场中,全身绚光一阵鼓荡,幻彩迷离,化作三个年轻的男子,都是一身黄袍,头戴金冠。

    三人看了一眼场中,都是大喝一声,“父亲,孩儿来也!”却是巫支祁的三个儿子,两个居住在黄河,一个住在长江,此次水灾,便是这父子四人率先搅起。三人或是持枪,或是用棍,往广成子四人扑去。

    广成子四人心里都是暗暗叫苦,本想剪除妖邪,积累功德,未料先是一个巫支祁,法力高强不说,还有三光神水在手,自己四人联手,兀自落于下风,后来这三人法力也都不低,今日怕是难以善了了。

    就在此时,就听一声“嘎嘎”怪笑,一个人影闪过,度快绝,在场诸人无不是法力高深之辈,竟没看清那人是怎么出现的,接着就是一条星光灿灿的铁棒横扫虚空,将冲过来的三个人拦了下来。

    接着又是两声长啸,一人持镔铁棍,一人持大锤,自九天落下,也向巫支祁的三个儿子砸下。

    形式立转。

    就在此时,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李基的第二元神忽然脸上露出一股微笑,“这事还有些麻烦,真不知道这巫支祁也没有名师,是怎么修成这无边神通的,竟连阐教四大金仙出手都讨不了好。唉,无降魔之法力,还来降妖除怪。制服巫支祁,也是莫大功德啊,我且走上一遭。”

第七十四章 巫支祁

    李基运起神通,以第二元神观三界祸福,察造化运转,天机变化,万事了然于胸,对于巫支祁几人战况一目了然,喃喃自语两句,随即站起身来,破开虚空,抬腿走了进去。ZuILu.***

    以混沌钟修成第二元神,当真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似这破碎虚空,亿万里之遥也只在咫尺之间,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混不费力。那已经是接近圣人的神通了,世间任何的生灵,便是金翅大鹏,或是妖师鲲鹏,即便是当初最擅飞行的祖巫帝江,也是远远不及了。

    巫支祁的三个儿子,俱都龙猿身,全身上下也是青黄光芒缭绕,跟孙悟空和袁洪,夔牛三人相斗。那三人法力虽高,也不过与夔牛一个级数的高手,或略强,但也有限,不过一会儿功夫,跟袁洪和孙悟空对阵的两个人就承受不住两人庞大的力量,精妙的玄功,被压在下风,只剩一大团淡黄色的烟云笼罩住全身,全无还手之力了。

    孙悟空身影飘忽如电,展开身形,只见一团清光在虚空中跳跃上下,辗转腾挪,手中的铁棒星云缭绕,飘渺虚无,无数蝌蚪般的篆文符咒统统浮现出来,游走移动,天地元力都被那篆文吸引,万川归海一般聚拢过来,被孙悟空以法术催动,或龙或蛇,时而形成大片大片的莲花形状护住全身,抵挡冲撞而来的三光神水,时而化作条条匹练。做剑戟刀枪之状。打压对手。

    袁洪全身则是金光闪烁,远远望去,便似一大块金山,手中地镔铁棍也是重逾华岳。通臂猿猴。本就是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天生神力,又修玄功,通晓变化,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于凝重厚实增加几分通灵变化,威力无穷。也是死死地吃住对方。毫无反抗之能。

    在混世四猴中。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各有所长。妙用无穷。

    反倒是夔牛跟巫支祁的一个儿子两人旗鼓相当,拼斗的相当激烈。巫支祁也是自通灵起机缘巧合得了一件神物,以此为凭借,修成无边神通,更是借助其灵妙,将当初自九天浑水中所含的三光之水锤炼取精,凝结出三光神水,他地三个儿子也是借助那神物之能,短短千年时间便修到金仙之境,只待结出金丹,便是大罗金仙,成为真正的高手。

    跟夔牛对阵的名唤元奇,巫支祁的三个儿子中反倒是这位法力最高,偏巧又是跟夔牛对阵,元奇只将三光神水祭起,日光神水生机无穷,乃是阳性之水,月光神水乃是阴性之水,行侵蚀杀伐之事,星光神水乃是中性之水,弱人,强己,却是最难修炼,一旦炼成,端的是夺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机,无穷妙用,玄奥无

    元奇以日光神水护住自身,全身上下出淡淡的黄色云光,日光神水在云光中流转浮沉,出轻灵的红金光芒,同时鼓动月光神水跟星光神水,随着两条胳膊挥舞,如蛟龙出涧,伸缩吞吐,绚光刺目,跟夔牛争斗。

    夔牛则是祭起雷电锤,无数的咒文流转,锤身上下仙光缭绕,紫色电光如龙蛇翻身,不断扯动拉伸,银芒闪烁,天上乌云沉沉,呈现出浓墨之色,重重的压下来,跟不断奔涌的洪水连成一片,狂风大作,刮得水浪越来越高,墨云中地闪电雷火更是惊天动地,连绵不断,将黑夜一般地天地照的亮如白昼,闪耀的紫电银蛇都被雷电锤吸引聚拢,形成无数庞大的雷球,在虚空中漂浮着,然后被夔牛以上清仙法催动,雷球相连,连珠密雨般砸向元奇。

    孙悟空长啸不绝,越来越兴奋,只把铁棒舞得密不透风,上清仙法展开,漫天雷火涌动,将对手包裹在其中,噼啪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跟孙悟空对阵的名唤元灵,跟袁洪对阵的名唤元圣,两人也都有三光神水护住自身,虽然战局不利,却死死的守住防线,运气本命神通,玄光盖住身前三尺,任是孙悟空跟袁洪法力精深,一时也奈何不得两人,只把两只猴子气的哇哇大叫,怪叫连天。

    广成子四人跟巫支祁地拼斗更是惨烈,纵是四人法力精深,也讨不得任何好处,四人都是面皮青,拼尽全力也只是刚刚护住自己,偶尔的反击对巫支祁也造不成任何威胁。

    巫支祁法力既高,三光神水又是他亲自凝练,他的三个儿子挥不出的妙用,他都是信手拈来,大片大片的盈盈水幕遮天盖地,笼罩了百里地虚空,就似一个大球,隔绝外界,若非法力高于巫支祁,决然难以明了其中地战况。

    广成子四人心中憋闷惊骇,巫支祁也是恼怒惊讶,自他修成神通,占淮河,占黄河长江,无往不利,从无败绩。水域中的任何妖怪精灵都远不是他地对手,即便是三条河流中的几条神龙,也被他没费气力就打了。不想今日刚出水面才兴起风浪,便有四个道士叫嚣着要斩妖除魔,开始巫支祁也没放在眼里,最近有许多修士来找麻烦,反被他打杀,原以为这几个也不怎么费力,岂料打斗了很长时间,虽然自己稳占上风,但对方显然道法精妙,法力虽比不上自己,也是不低,更有许多威力强大的法宝在手,任凭自己如何攻打,也是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对方击杀。本以为自己三个儿子来到就便能合父子四人之力转眼间轰杀四人,奈何又不知在哪蹦出三个奇怪的修士,法力也是不低,硬生生挡住元奇三兄弟,让自己想法落空,心中照实恼火。

    “若将那东西带在身边,哪用这么苦耗心力,早就将这四个该死的道士轰杀了,看来以后得随身携带,太大意了!”巫支祁心中忖度,手上却是丝毫不弱,三光神水莹光湛湛,被巫支祁全力御使,更见厉害,围绕四人拼斗不休,到得最后,便如一个个硕大的茧子,都有十丈高下,将广成子,清虚道德真君,慈航道人和普贤真人裹了起来,巫支祁哈哈大笑,将黄色袖袍一挥,那四个神水围拢而成的茧子迅的缩小,被收了起来,漫天盈盈的神水光芒瞬间消散,缩回巫支祁体内去了。

    巫支祁只觉得袖子里光华闪烁,一鼓一鼓,劲力奇大,巫支祁心中惊讶与四人法力之高,抬头看着不远处自己儿子跟孙悟空人相斗,便要上前同样收了三人,回水府龙宫,用自己那件神物将七人炼化,将其元神用秘法炼了,到时候法力又能增长一大截。

    刚要抬腿,巫支祁忽然心中一惊,只见面前的虚空如水一般泛起一阵涟漪,然后裂开一道缝隙,一个白衣如雪的年轻人从虚空中踏了出来,目光灼灼,正自盯着巫支祁,正是李基。

    巫支祁心中大惊,破碎虚空,但凡天仙位数的修士,便是未证仙位的修道之人借助法宝之力也能勉强做到,但都只能在附近的虚空中进出,而自己神念强横无匹,覆盖了方圆万里的空间,都没有任何波动,显然这人是从远处直接跨越空间而来。而且以自己之能,竟然现不了此人身上有半点法力波动,就如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很明显比自己高明许多。

    “无量天尊,巫支祁,你造无边罪孽,今日我特来渡你,消罪愆,积功德。”李基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

    巫支祁听罢大怒,怪叫一声,尚未说话,李基眼光瞥见远处孙悟空几人争斗,接着说道,“你的几个儿子也是不知好歹,妄自造下无边杀孽,正好一并渡化。”

    巫支祁又是一声怒吼,身上绚光暴涨,三光神水汹涌奔腾,出哗啦啦的潮水之音,被巫支祁以法力催动,一股脑的向李基涌来。

    李基笑道,“原来是三光神水,难怪如此神通,连阐教四人都拿住了!”双手袖袍挥舞,一片黄云凭空涌出,放出万道金光,冲将过来的三光神水遇到金光,滋啦之声不绝,来势大减。

    巫支祁脸色一变,双手连连挥舞变幻,散乱的三光神水结成一条一条的匹练光华,像锥子似的往前钻,金光虽盛,也拦不住凶猛的神水,被破开道道缝隙。

    李基赞叹一声“好法力”,也不着急,三光神水重开金光,遇到黄云,劈里啪啦连珠爆响,却冲不开黄云。

    李基呵呵一笑,左手上黑白两色流转,冲上高空,两道光芒一绞,两下相生,滋生出无穷量的气流光芒,化作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当空向巫支祁抓来。气势威猛已极,直接笼盖了半边天,在漫天墨云下显得格外明亮,气浪奔涌,庞大的压力挤压的脚下洪涛都低了下去,滚滚荡荡的连天波浪顿时散落,水平风息,波澜难起。

第七十五章 各方动静

    巫支祁见状,手上指法又变,三光神水光华璀璨耀眼,全部反冲回来,凝结成条条丝线,密密麻麻的交织成一张托天大网,往上一起,接住从半天降落的大手。

    巫支祁只觉压力极大,若非三光神水神妙无方,竟挡不住这一抓之力,心惊胆战,全身黄光耀眼,跟李基出的黄云两下一照,竟是颇为壮观。

    李基干笑两声,脑后又冲起两道黄光,抖动旋转。凝成两条腾蛇,往前直扑巫支祁。巫支祁心中惊骇,顾不得分神镇压袖中的广成子四仙,全身劲力勃,两股神水冲出,也绞成两股龙形,跟扑面而来的黄色腾蛇交织在一起,翻滚上下,拼斗不休。

    一旁的孙悟空几人也有些惊讶,先是巫支祁收了广成子四人,孙悟空一方见巫支祁腾出手来欲要相助元奇三兄弟,不免有些着急。巫支祁法力之高,三人亲见,不是三人能够抵挡,不料半路上出个程咬金,一个白衣青年凭空出现,拦下了巫支祁,几个回合下来便占尽上风,实在是匪夷所思。

    李基这第二元神乃是以肉身附上先天至宝所化,面貌与本体相差甚远,若非知晓内情,全然看不出其中的联系。是以连孙悟空跟夔牛都不知这白衣的青年就是自己的师傅李基。

    巫支祁面对李基的攻势,不得不施展全部心神法力,被三光神水裹住的广成子,清虚道德真君,慈航跟普贤四人只觉压力一轻。纷纷运起全身真元,顶上三花五气似滚水一般蒸腾而上,其中有夹杂这各自的法宝灵光。三光神水纵然神异,少了巫支祁法力加持,毕竟抵挡不住广成子四位大罗金仙的强法力,更何况几人手上地法宝也都不是凡品,巫支祁右手袖袍轰然爆成千万碎片,散落翻飞。

    广成子四人方甫脱困。不知外边事情展到何种地步,不敢莽撞行事,身上玄光鼓舞,展开身形,神念已经分辨出附近天地元力波动细微,往那最为安稳之处纵去,站稳身形,四人并肩而立,才细细打量眼前情况。

    四人一看心中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那将自己四师兄弟打得全无还手之力的太古水猿巫支祁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一直打压,就如自己四人先前一般,而远处巫支祁三个儿子跟孙悟空三人的战斗也是落在下风,眼看不就也要被擒杀。

    四人不知这跟巫支祁争斗的白衣人是何方神圣,远处孙悟空跟夔牛两人使用的却是地道的上清仙法,正是一直跟自己阐教不合的截教门下。而那袁洪全身金光灿灿,瑞气涌动。显然也是正道,虽不知是何人门下。但既然是跟孙悟空一伙地,广成子四人也不甚待见,眼见形势如此,四人对视一眼,便要上前相助李基,剪除巫支祁,分一份功德。

    李基早在留意广成子四人的动向。见四仙想要来助自己降服巫支祁。也猜到对方心中所想,不由心中冷笑。“这四个家伙虽然还算正人君子,动机也还不错,可惜咱们不是一路人,既然不是一路人,我也就得罪了。这功德,你们还是不要拿的好。”心念电转,左手一扬,也是一股黄云涌出,铺天盖地的黄云如封似闭,堵住了广成子四人。

    跑了广成子四位金仙,巫支祁一阵畅快,法力运转如潮,汹涌澎湃,三光神水光彩缤纷闪耀夺目,立时强盛起来。

    广成子四人也是一阵恼怒,虽然四人有心降服巫支祁取一份功德,到底也是相助,不料这白衣青年毫不领情,竟然出手阻拦自己,都觉心内有气,四人心思一致,同修玉清,顶上光灿灿的结成一大片,毫光亿万,也是挡下了李基。

    便在此时,昆仑山玉虚宫内,元始天尊忽然睁开双眼,精光闪烁,对侍立在一旁的白鹤童子说道,“去击金钟,召唤你几位师兄前来。”

    白鹤童子依言撞了金钟,一的声浪似水纹向四面八方扩散,弥漫整片洪荒大地。这钟声甚是奇异,若非玉虚门下,任是你法力再高,也听不得半点,而玉虚门人,任你相隔千山万水,亿万之遥,也能听到,圣人之能,委实神奇。

    那阐教之内弟子虽然不多,但也有几十来人,其中出类拔萃的便是后世的十二金仙,南极仙翁跟云中子,那燃灯道人还在这几人之上,地位也是极高,也曾在紫霄宫内听鸿钧讲道,为阐教中副掌教,其余门人见了,都要称呼一声“老师”。

    见得众人来到,元始天尊睁开双眼,缓缓吐声,“今日洪荒水患之罪魁祸巫支祁当恶贯满盈,广成子,清虚,普贤跟慈航已然在淮河行诛魔之事,其中有些差池,你等也去,便助四人一臂之力,而那巫支祁手里尚有一件灵物,与我教有缘,莫忘取之,见机行事罢了。”声浪滚滚,在整个玉虚大殿内冲撞,威严无匹。

    元始天尊说完,又缓缓闭上眼睛,神游玉京,不再多言。众弟子依言领命,由燃灯带领,一行往淮河而去。

    同一时间,远在西方,接引道人正自讲经,坐下也只有两人,一个袒胸露乳,大耳垂肩,肚皮隆起,生就一张圆脸,双眼笑意盎然,光波荡漾,穿黄色衲衣,脚踩芒鞋。另一人却是浑身光华流转,轻盈绚丽,面黄身瘦,容貌清癯,虽是佛陀模样,却带着几分清秀地别样味道。接引道人忽然停下不讲,坐下两人正听得入神,见接引停讲,俱都一愣,抬起头来看着接引道人。

    就在此刻,场中心处七彩光华一闪,已然多了一人,头挽双抓髻,着黄色道服,面黄微须,正是准提道人。

    接引道人一声叹息,面色疾苦,开口说道,“果真要如此么?”其声沉稳,令人听来心境清明,百虑消除。

    准提道人笑道,“道兄怎出此言,天地灵物,本就无主,有缘得之。我知道兄自在清净,无为不争,不欲沾染红尘琐事,但我两人既立教西方,行教化之事,又岂可一味退让躲避。”

    接引道人座下十二品莲台光华闪烁,毫光照耀,顶上光雨飞洒,飞天散花,五色花瓣漫空飘落,天龙围绕。接引道人又是一声叹息,脑后浮起一座宝幢,有十二层,边缘璎珞生花,檀香四溢,晶莹流丽,纤尘不染,乃是当初接引成圣之时立西方极乐所化的接引神幢。

    接引道人右手一指,那接引神幢梵音阵阵,十二色宝光流转闪烁,上下拉伸,变作一个面黄身瘦的丈六佛陀,脑后有一圈淡淡的十二色琉璃光圈,宝相庄严,寂灭虚空,十二个光明圣王在身边稍稍一绕,旋即隐没。

    “弥勒佛,药师佛,你二人与宝幢光王佛同去南赡部洲淮河,巫支祁手中有一件灵物,你三人降服妖孽,将那东西一起取来。此时另有旁人插手,务需小心。”三人点头称是,各自祥云缭绕,化作一道金光出了西方极乐世界,往南赡部洲投去。

    金鳌岛碧游宫内,通天教主微微一笑,对身边金光圣母跟龟灵圣母说道,“你二人去那南赡部洲内淮河处,你师弟李基也在,不时阐教西方都有人至,去助你师弟一臂之力。”两人领命,同样化作两道清光,往西去了。

    巫支祁暴跳如雷,全身黄光强盛,鼓舞起伏,三光神水在虚空中凝成各种形状,不断的拉伸变形,空中乌云密布,电蛇疾走,一道道粗如水桶的雷电被巫支祁催动,无数硕大地水球从脚下奔涌的洪涛内漂浮起来,水球边缘也都是电光缭绕,噼啪作响,天地雷火,五行属金,金水相生,借水也能生雷,正反之道,尽在其中。

    广成子跟三位师弟头顶地云光连成一片,莹莹生辉,番天印早已祭起,粗大如太古山岳,灵力汹涌奔腾如潮水起落,琉璃瓶两仪之气缠绕盘旋,宝光缤纷,五火七禽扇扇扇生风,风中火焰跳跃,五火齐。吴钩双剑如神龙夭矫,鸿蒙开辟有乾坤阴阳,吴钩雌雄双剑便是依此理而炼,神妙无双。

    李基只是将双手连抖,一捧一捧的黄云涌起,充塞天地,笼罩苍穹,初始还是三方乱战,互有攻守,不过片刻工夫,无论是巫支祁还是广成子一方,都难以抵挡李基地强势,两下不由自主就联起手来共同抵挡李基。

    李基一见广成子不再攻击巫支祁,便稍稍停手,而广成子一方压力一轻,又自出手,一来二去,李基干脆也不留手,空中黄云笼罩,金光灿然,任是乌云压顶,依旧光明万千,普照洪荒。

    遮天盖地的黄云疾如奔马,来回横冲直撞,李基右手凌空虚按,空中奔涌的黄云登时如天河倒倾一般流泻而下。无论是巫支祁的水球还是广成子四人的宝光,都是抵挡不住。巫支祁额头上汗水滚滚而下,广成子四人顶上的清光也是越来越稀薄,便要支持不住,李基嘿然一笑,便将右手猛地一按!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123/ 第一时间欣赏截教小徒最新章节! 作者:睡成神仙所写的《截教小徒》为转载作品,截教小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截教小徒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截教小徒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截教小徒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截教小徒介绍:
现代大学生穿越到洪荒的故事,没有即刻成圣,没有美女如云,只是主角在洪荒求生享受生活的故事.......截教小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截教小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截教小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