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汉中争夺战(五)
葭萌关城外,一支军队护着一辆马车进了葭萌关城楼。
“郭军师!”张鲁等人站在城楼下迎接,看到马车上出来的文士,当下连忙迎上去抱拳说道。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嘉。果然虽然还在生病,可是他实在不放心夏侯渊和林若斗智,身体刚刚好一些,马上就赶过来了。他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夏侯渊的影子,不由吃惊地问道:“夏侯将军去何处了?”
“军师,夏侯将军去追击严子衿了。”旁边的张鲁说道。
郭嘉听了之后不由皱眉,然后说道:“张将军,先进关再说!”
进了大堂,郭嘉当下抬手让众人坐下,他自己也坐了下来,有些心急地说道:“你且把你如何攻得葭萌关的过程一一给我道来。”
张鲁和张卫两兄弟,当下把攻取葭萌关的过程一一告诉郭嘉,听得郭嘉直皱眉,他当下说道:“你是说,那严子衿退走的时候,有条不紊,一点慌乱也没有?”
“正是!”张鲁点头说道。
“还有多少人,那是严子衿退走的时候,他还有多少士兵?”郭嘉再一次问道。
“应该还有一万左右!”
“这么多?!”郭嘉站了起来,然后不安地说道,“以严新的性格,就算是拼到最后一个人,他都不会服输的,还有一万余人,他就退走,那么必然有阴谋!糟糕了……”
“军师,你是说,严子衿故意撤走?”张鲁也忍不住问道。
郭嘉看向张鲁问道:“恩!张将军,如今关上还有多少人?”
“还有一万余人。”张鲁当下说道。
郭嘉当下说道:“你马上带五千人马去接应夏侯将军,见到夏侯将军,让他马上撤回!就说,这是我的将令!”希望还来得及。
张鲁当下抱拳说道:“是!”
在郭嘉到达葭萌关的时候,林若的军营里悄然来了一队神秘的人马。
“弟子见过老师!”陆逊营门就朝林若鞠躬说道。
“伯言,我让人飞鸽传书给你,让你带来的火油和酒精弹,你可都带来了?”林若看到陆逊当下欢喜地问道。
“三天前接到军师你的飞鸽传书,我们就从阆中坐船上来了。东西都带来了。”陆逊当下说道。
“好,今天晚上就要靠这些东西了。”林若当下说道,“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将火油洒满整个军营,再将酒精弹放到各个军营去!”
“是,军师!”左右说道。
林若看向陆逊,发现陆逊整个人都长高了许多,如今陆逊已经十八岁了,长成了一个非常帅的小伙子。林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公瑾带的人如今到哪里了?”
“应该到葭萌关了。”陆逊说道,“我们前天在白水关分开的。”
而在清河边上的一处水流比较缓慢的地方,夏侯渊正带着一队人马正悄然渡河,士兵们一个个将盔甲脱去,手挽着手,慢慢地渡河。
林若的大营里,一个士兵进来禀报道:“军师!夏侯渊已经在离我们不远的二十里处渡河了!”
“好!马上放出孔明灯!”林若点头对旁边的护卫说道。
“是!”护卫抱拳出去了。
“让雷将军进来!”林若对另外一个护卫说道。
乌云盖天,密云不雨的天气十分的压抑。林若料定,明天早上之前肯定会有一场大雨,到时候,真是一个合适将敌人葬送在泥石流的好天气。
天地之间,一片宁静,出了蛙鸣声,便是蟋蟀低沉的叫声。
三更刚过,夏侯渊带着人马来到了刘备军队的大营前。借着大营的稀疏的火光,夏侯渊能够看得到林若大营的布置,他的心不由沉重。
虽然这林若将大营布置在这里,看起来无险可守,可是军营布置得错落有致,有条不紊,而且大有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架势。更让夏侯渊惊叹的是军营里的巡夜的士兵们,一个个精神饱满,根本不像是疲惫之师。他不由暗暗赞叹,这严子衿果然是谋士榜上第一人,此刻就算自己进去偷袭,只怕也是一场硬仗!
不过,就算如此,只怕军营里的其他士兵也已经睡过去了。
夏侯渊当下说道:“让兄弟们休息一下,等到敌人再睡熟一点,我们再进攻!”
四更天刚刚过,夏侯渊看到林若的主帅营的灯火也熄灭了,不由举起手中的剑,大声叫道:“杀!”
“杀!”一瞬间,三万多人的喊杀声震天。
战鼓雷动,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曹兵冲过了刘备军营的大门,砍掉了栅栏,直冲进了刘军的军营里。
不对,怎么除了几巡逻的士兵抵抗以外,军营里都没有人的?这么大的动静,而刘军的大营里,竟然没有半个人出来应战。
曹兵冲进刘备的军营里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夏侯渊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当下说道:“不好,这是一个陷阱!快撤!”
“射!”就在这个时候,从大营的四周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声音。顿时刘备军营的四周亮起了无数支火把!
“嗖嗖嗖……”
“夏侯渊,你中我家军师之计了!来人放火箭!”
无数支箭矢从四面八方射过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闪电从天空亮了起来,将整个大地照亮了,借着雷光,夏侯渊看到了大营的四周围了一圈敌兵,林若正坐在一匹白马上,拿着佩剑指向自己。
该死的,竟然上当了!夏侯渊当下大声叫道:“撤!”
“嗖,嗖,嗖……”无数支火箭从四方射过来。
这火箭落在刘备的军营里,一落地竟然能让地面燃起熊熊大火,而整个军帐竟然也燃起了大火。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燃起大火的?
“将军,不好,在刘家的大营和地上,都撒满了火油!”这个时候一个副将惊慌失措地朝夏侯渊奔过来说道。
瞬间整个军营里成了一片火海。
而夏侯渊身边的骑兵的马,看到脚下燃起了大火,顿时惊慌失措地嘶叫起来,纷纷立起身子,扬起前蹄,将坐在马背上的人掀了下来,然后朝四方奔去。
瞬间将在恐慌中的曹兵踩踏在了马蹄下。整个场面一片混乱,不少曹兵的身上竟然被烧着了,纷纷滚在地上。
“诛杀夏侯渊者,赏金千两!”从刘备的军队里响起了这样的一个声音!
“杀啊!”随着喊杀声,刘备的军队从四面八方杀过来了。
已经惊慌失措的曹兵,如何是刘备军队的对手,而且不少士兵更是被烧死在火海里,人慌,马惊,虽然自己的军队人数是林若的人数的三倍,但是绝不可能敌得过的。
“快撤,快撤……”夏侯渊勒住自己马的缰绳,当下大声叫道。他当下掉头就带着身边的士兵往回跑。
而刘备的军队在后面喊杀着追赶。
雷铜追杀了一阵后,林若叫住了雷铜,然后说道:“雷将军,不要追了!快让兄弟们撤往高处!大水就要来了。”
一道道闪电落在天地之间,将整个黑夜照得如白昼一般明亮,一阵阵轰鸣的雷声落下后,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夏侯渊此刻满脸尘灰烟火色,抬头望着不远的清河,雨水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十分狼狈地回头问道:“严新派人追来了吗?”
“没有!”副将说道,“将军,我们赶紧撤吧!”
“走,趁现在清河的河水还没有涨,赶紧过河!”夏侯渊当下说道。
就在夏侯渊带着士兵过河过来一般,突然间听到上游传来一阵阵恍如雷电的滚动声,不由惊奇地望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什么,不由惊呼道:“不好,敌人在上游放水了!”他当下赶紧策马,头也不回地朝对岸奔跑过去。
他而经跟在夏侯渊身后的士兵,也赶紧朝前冲。
不过,其他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道洪浪朝曹军扑了过来,瞬间本来还算是缓和的清河的河水瞬间漫过了整个人头!两万多的人马给淹没在了洪峰当中,不少士兵连头兵器和车马都被卷走了。
天空蒙蒙地发亮了,大雨也渐渐地停了下来。
夏侯渊坐在马背上,他的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而在他的身后稀稀疏疏地跟着一队曹兵,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身上沾满了泥巴,手里的
“将军不好了,我们回去的山路被昨夜的大雨冲塌了,我们必须重新找路回去了。”派出去探路的斥候躬身禀报道。
“该死的!多派几个人去探路!”
“将军,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回到葭萌关。”这个时候,旁边的副将说道。
“好,你在前面带路!”夏侯渊很满意地说道。此刻,他想赶紧回到葭萌关,好补充兵力。
“不好了,夏侯将军,刘军从后面追来了。”就在夏侯渊下令的时候,一匹马快马从后面冲过来,马上的人看到夏侯渊当下滚了下来跪下说道。
“快点,下令让兄弟们,快点,不能让严新追上!”夏侯渊当下挥动着马鞭说道。
这是一条狭长的小路,两边峭壁如同刀切一般,地势十分的险峻,道路狭小只能勉强通过一辆马车。
夏侯渊带着人马进了这条小路后,就感觉到严重的不安。
“若是敌人在这里埋伏上一军,我们岂不是瓮中鳖,逃也无处可逃?”夏侯渊自言自语地说道,“快走,快点离开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一声炮响。一个大将骑马立在了前面的路口,带着一队人马威风凛凛地说道:“夏侯渊,吴兰奉军师将令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夏侯渊惊愕地看着山的四周,根本没有办法逃走,这条路实在太狭小了,当下说道:“前有敌军,后无退路,如今,我们唯有拼死杀出去了。”
“将军,兄弟追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路,已经走不动了……”旁边的副将哭着说道。
“天丧吾也!”夏侯渊当下惊恐地说道。
“兄弟们,冲,活抓夏侯渊者赏钱一万,拿下夏侯渊的头者赏钱五千,官升三级!”吴兰当下大声叫道。
埋伏在这里等候夏侯渊已久的刘备的兵马,听到这个声音,一个个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冲了过去。
一个,一个,又一个曹兵被砍倒在地。
夏侯渊挥动着手中的大刀连续砍倒了几个想要上来擒拿自己的刘备的兵马,整个人都被包围在了刘备的士兵当中。
此刻的他有一种悲壮的视死如归的感觉。
吴兰看到夏侯渊劳累了一天,武艺还那么厉害,他当下也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两,若是自己过去和他单打独斗,肯定会被他砍死的。
他拿起了别在马上的长弓,举了起来,瞄准了夏侯渊,嗖地一声,一支箭矢破空朝夏侯渊的门面射过去了。
而夏侯渊听到箭矢破空的声音,下意识用大刀去挡,却冷不防地被几个士兵砍了马脚,顿时摔了下来。
士兵们一拥而上,将夏侯渊绑住了。
而在这个时候,张鲁等人被郭嘉派出去接应夏侯渊,却因为下雨山体滑坡泥石流等问题,被堵住了去路,正着急不已。
张鲁摸着肚子,有些痛苦地看着四周。他在寻找地方,找地方解决个人内急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的肚子就不舒服,不仅是他的,还有他带的士兵许多人的肚子也不舒服。
“将军……”探子打马跑过来刚要和张鲁说话,张鲁就顶不住了,他摇手说道,“等一下……”
他说着跳下马,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去解决问题了。
好舒服……这都已经是第十七次拉肚子了……
张鲁摸着肚子爬上马,看向跪在地上的探子问道:“什么事情!”
“将军,前来发现了大队人马行走过的痕迹,可是道路却被下滑的山体挡住了去路,根本没办法前进。”探路的小兵回报道。
张鲁当下不由暗暗着急,他当下说道:“马上让士兵赶紧清理道路,一定要尽快追上夏侯将军!”
“将军……兄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拉肚子,有些兄弟已经拉得动不了了……我们已经没有力气了……”
“没有力气也要搬,要是追不上夏侯将军,不仅是你们,就连我也要兜着走……”张鲁有些发怒地说道。
他的肚子突然又咕咕地叫唤起来了……不是吧,又来……
第四十九章:汉中争夺战(六)
话分两头,在林若对夏侯渊进行引诱和围捕的时候,葭萌关里的曹军却一片混乱。
郭嘉本来想要听张卫、彭羕、阎圃等人汇报军情,可是这三个人却轮着直往茅厕里奔,不仅是他们三人,就是府里的其他护卫,也是一个个肚子也不安静,动不动就往茅厕里奔,这个场景很是热闹。
若是换了别人,只怕也会好奇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况这人还是郭嘉?
事有反常必有妖,当下郭嘉马上让他的左右去查看,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几乎是张卫等人留在这里的军队所有的人都拉肚子,而且还有二分之一的士兵拉肚子拉得都快成软脚虾了,一个个抱着肚子,根本直不起腰来。
“你说什么?军队有很多人都拉肚子?”郭嘉听到这话,当下吃惊地站了起来说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本来以为是连夜透雨攻打城池,着凉了,才拉肚子的,因此大哥让兄弟喝了一些符水,可是事情一点好转也没有。”张卫当下捂着肚子,额头都是汗水地看向郭嘉说道。
郭嘉虽然不懂什么医术,更不懂什么符水治病,不过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当下说道:“我想应该是你们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感觉让军医看看吧!”
“军医?”张卫听到这话,好不尴尬地看了一下左右,然后说道,“军师,我大哥在汉中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施符救人,就算是在军队里,也是那个士兵生病了,喝符水就好了,哪里来的军医?”
阎圃当下也摸着肚子说道:“起初卑职也怀疑,是我们的食物里有问题,可是卑职去厨房里,发现不仅是我们士兵,就连厨房的伙夫也拉得动弹不得……我让人检查米粮,肉类,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纰漏。”
郭嘉听了之后,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既然不是饭菜的问题,那么就只能是一个问题了,那就是饮水的问题了。”
“饮水?”阎圃一听当下拍了一下手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呢!应该就是饮水的问题了。我的几个亲兵,有的人因为刚刚从外面回来,错过了晚饭的时间,可是还拉肚子。该死的……”阎圃说着肚子又一阵闹腾,他顶不住了,当下捂着肚子朝茅房的地方冲去了。
“等等我,阎大人……”张卫也捂着肚子冲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郭嘉的肚子也传来阵阵疼痛……他记得自己似乎没有吃这里的东西,怎么会?突然间郭嘉记起来了,他曾经喝了两杯这里的茶水……
“军师……你……”左右的人见郭嘉也捂着肚子,当下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传军医来!”郭嘉当下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然后说道。
左右当下不由提醒道:“军师,你忘记了,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军医不知道……”要知道,郭嘉身边的那几个军医是曹操指派给郭嘉的,他们害怕郭嘉出事,因此便一直不肯让郭嘉到前线,所以郭嘉才瞒着那几个军医跑来葭萌关的。
郭嘉有些顶不住了,他当下也往茅厕奔去了,他奔去之前不忘提醒:“传令下去,让士兵们不能再喝水,煮饭的水,也要另外打井……”
也许郭嘉喝的水并不多,拉肚子的效果,也没有其他人那么不同凡响。
既然知道是水源问题了,当下郭嘉便让人去查了,知道林若这厮撤军的时候,往关里仅有的两口水井扔了病死的鸡鸭和猪狗。
郭嘉听了之后当下忍不住说道:“既然水井里扔了病死的鸡鸭和猪狗,为何你们还要用水井里的水做饭、烧菜、泡茶?可知道这水都不能喝了。”
这往水井里丢死鸡死鸭,让水井的水不能喝,这是每一个军队里撤走的时候常做的事情,这没有什么不对的。只要不喝这两口水井的水就是了。
火头军的伍长听到这话,当下跪下说道:“军师,卑职没有用那两口井的井水来煮饭,烧菜,更没有用来泡茶!”
那个伍长当下说道:“卑职让人到旁边的西汉水上去挑水来煮饭的……”
“用江水煮饭……不是井水……”郭嘉听了之后不由愣住了,他原以为是林若撤走的时候,让人故意在井水里下毒,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郭嘉为这事情闹心的时候,突然间门外的小吏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他跪下来报说道:“启禀军师……不好了,城下来了一队人马,说是夏侯将军的部将,张将军还请军师去一看究竟!”
什么?难道是夏侯渊的人马被偷袭,逃回来了?郭嘉噌地站了起来,不由惊愕地说道:“走,随我去看看!”
郭嘉看过去,借着城下的火光,郭嘉看过去,发现城下的士兵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样子,盔甲不整,看起来像是打了败仗逃回了的,而且一个个更是血迹未干。在这些残兵游勇的队伍里,郭嘉还看到了两面夏侯渊的军旗,几个士兵抬了一副担架。
“你们是何人?”守城官叫道。
城下的一个骑马的军官,忍不住骂道:“你娘的,没张眼睛?看不出老子是谁吗?老子是夏侯将军的帐下的偏将张昌,快开门,夏侯将军中了毒箭,危在旦夕……”
听到这消息,而且又是在黑夜里,城上的人根本分不清真假,阎圃害怕是敌人来诈关,当下让张卫派人将郭嘉请来,辨明真假。
“军师,怎么办?”张卫看向郭嘉问道。
郭嘉皱眉头然后说道:“夏侯将军的偏将里确实是有一个叫李昌的人,你且让他拿火把照亮一些,我看清楚这人是不是就是那个李昌。”这个人虽然满腔都是兖州和豫州的音调,可是郭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李将军,夏侯将军真的身中毒箭吗?”守城官在郭嘉等人的示意下,不由喊道,“能否让卑职看看夏侯将军的真容?”
“奶奶的球,你们海游完没完?等上了关,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来人,拿火把来,将夏侯将军抬上来……娘的……”
那个李昌骂骂咧咧地说道,便跳下马从旁边的人那里拿过火把,一把照到了抬上来的担架上。
郭嘉在这个时候突然间看到,这李昌根本就是一个陌生的面孔,郭嘉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他当下马上说道:“放箭!放箭!城下的人并不是夏侯将军的偏将李昌。”
嗖嗖嗖……无数支箭矢从城头上射出,落到了城下的那些“残兵败将”的身上,当下射死了不少人。
“张鲁,张卫,你们两兄弟要造反吗?敢放箭射夏侯将军……你他娘的要造反,要投靠刘备吗?张鲁,你这个狗贼……兄弟们,冲啊,攻城,要将张鲁这厮给拿下,夏侯将军遇到敌人的伏击,八成就是这厮做的好事……”城下的“李昌”边用剑扫去射来的箭矢,边骂骂咧咧地说道。
“射,给我狠狠地射!”张卫一听哈哈大笑,然后对左右说道。
“底下的刘军听着,你们诈关的计量已经被我们军师识破了,哼,李昌是夏侯将军的偏将没错,可是李昌本人我们军师是见过的……你们诈称的手段,也太差了……来人,给我射,狠狠地射!”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划过一个闪电,瞬间将整个大地照亮了。
郭嘉在城头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关下的人马并不算多,只有几百来号人,尽管一个个都化了妆,扮成残兵游勇的样子,可是他们身上的杀戮之气跃然而上,看样子,这些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在城下的扮成李昌的周瑜将胡子扯掉,然后说道:“撤!等明天天命,大雨过后再来叩关!哼,我就不相信,就凭他们几千人马能够顶得住我们这两万多人马的进攻!”
既然被敌人识破了诈关的手段,而且就那么几百个人马,只怕真的很难拿下关卡。
看看天气,准备下雨了,在下雨天、敌人又有防备的情况下强攻这个葭萌关,确实很不划算,还不如到天明,自己的大部队乘船来到,再进攻,这样比较划算。
郭嘉吩咐士兵们要严守,谨防敌人趁雨叩关,他却回到了城楼里。希望张鲁能够追上夏侯渊,让夏侯渊赶紧回兵救援,不过……为何自己总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莫非夏侯渊的军队已经遭到重创了吗?以林若的为人,他放弃了对这个关卡,利用这个关卡为诱饵,从而诱使夏侯渊追杀他,他一定有什么阴谋的。
弄不好,夏侯渊的三万人马都会全军覆灭。
就在这个时候,郭嘉看到了旁边的墙上挂了一幅字画,这字画字体菱角分明,起笔和落笔都十分的有气势,很像是林若的风格。他不由走了过去,上面的落款果然是林若的。
这是一幅十里长亭,夕阳西下,送别朋友的图。
图上有三个文士,一个童子……这画上的景物很像是当年他和戏志才送林若远行的场景。这诗文,更是让郭嘉熟悉,因为这首诗是当初他和戏志才送林若的时候,林若吟的那首诗。
“二月草色新,十里送弟行。与兄离别意,乱世为飘零。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郭嘉不由低声吟道话中的诗文。
“郭军师……”这个时候张卫在旁边唤道。
这一声轻唤,郭嘉当下回过神来,他看向张卫,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讪笑,该死的,自己竟然被林若的一首诗乱的心神。
林若……你果然是厉害,不过,你厉害,我也未必会输给你。
郭嘉当下对旁边的张卫说道:“让兄弟们,准备好防守的石头和横木,火油和其他的守城器材,我们要坚守到夏侯将军回军救援!”
“是,军师!末将这就去办!”张卫当下马上抱拳说道。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影正在门外徘徊,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进来的样子。郭嘉看过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阎圃,他不由说道:“阎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军师,我们军中许多兄弟,拉了一宿的肚子,许多人都虚脱了,只怕会地挡不住敌人的攻城,我们是不是先行借着大雨撤退!”阎圃走进了,抱拳说道。
郭嘉听了这话不由皱眉头,撤退,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他担心若是自己撤退了,那么就将夏侯渊扔在了葭萌关内了。
“阎先生,你说得没错,若是平日里,这样的情况下,我肯定让兄弟们撤退的。可是如今却不行。夏侯将军还在关内。若是夏侯将军回来了,我们又放弃了关卡,那么不正是将夏侯将军至于死地吗?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据关死守,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了葭萌关。”郭嘉看向阎圃说道。
“守得住吗?”阎圃叹气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大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外面一片雨水的声音。
郭嘉推开窗外,望向外面的城下,火把稀疏处,敌人已经在不远的空旷处下营了。突然间郭嘉想到了什么,不由说道:“阎先生,你说若是这个时候,我们派出一支军队突然间趁着雨势杀出,你说敌人会有防备吗?”
阎圃一听,当下眼睛不由睁得大大的,当下说道:“如今雨势如此大,敌军只怕也是赶了一宿的路……我们若是这个时候杀出,一定能够出其不意的!”
“麻烦你将张卫将军请过来!”郭嘉听到这话,当下说道。
却说周瑜让兄弟们安营扎寨了以后,天空马上落下了大雨,他刚刚在军营里,还没有完全来得及休息,就听到营外一片混乱。
“敌袭,敌袭……”
周瑜当下不由骇然,该死的,关上的敌人竟然趁着雨势下来偷袭,自己竟然大意到没有防备敌人的敌袭。
“大都督,敌人的骑兵突然间杀来,我们根本没有防备,兄弟们已经乱成一团了,大都督,我们赶紧走吧!”副将当下抱拳说道。
周瑜听到这话当下不由皱眉,然后说道:“慌什么!敌人来了多少人?”
“两百多人,都是骑兵……我们根本没办法抵抗……”
正说到这个时候,一支箭射穿了帐篷,直直朝周瑜的背后射来。
“大都督,小心……”旁边的士兵叫道,可是却来不及阻止了。
嗖地那一声,深深地插入了周瑜的后背,一瞬间,周瑜痛得裂开了牙齿。左右见状赶紧说道:“快带周都督离开这里……”
第五十章:郭嘉的反击
却说副将让人背着周瑜逃走,而他与剩下的士兵们都在拼死阻止敌人的追击。
雨过天晴后,天空中一轮红日从东门冒了出来了。葭萌关上,郭嘉迎着红日,不由感慨地想到,终于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自从郭嘉发现是水源问题后,他就让兄弟们不能再喝水,而是下令让人马上打出一口井来。
此刻葭萌关下血迹斑斑,这些血水汇集成了一条小溪流入了西汉水中。郭嘉看着关下一片狼藉,心里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军师,末将审问俘虏得知,昨天晚上扮成夏侯将军想要诈关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备在扬州的水军大都督周瑜。昨天晚上,混乱当中,周瑜身中一箭,被副将背着逃走了。”张卫当下抱拳对郭嘉说道。
郭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看来,这严子衿对汉中志在必得了。昨夜我让你派人送出去的信,可曾派人送了?”
“军师,派人送出去了。”张卫当下说道,“军师,如今周瑜重伤,我们时不时带人出去搜山,把受了重伤的周瑜搜出来?”
要知道,周瑜可是刘备的水军大都督,若是搜出来,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郭嘉当下摇头说道:“不用了。”
“军师……”张卫觉得十分可惜地说道,“那周郎可是严新的最信任的人,若是有他在手,那严新也会忌惮三分。”
郭嘉看向张卫说道:“敌人的援兵马上就到,我们关中兵力不足,若是想要尽快搜出敌人,只怕很难。再者我们现在是在等夏侯将军,若是葭萌关有失,我们便断了退路!”
张卫明白郭嘉的考虑,他也想到了什么,自己哥哥也带兵出去接应夏侯渊,如今也没有消息,若是真将葭萌关丢了,那么就是典型的被人“关门打狗”了。
郭嘉看到张卫一脸惨白,不由问道:“对了,昨夜我让你带领我的铁骑偷袭敌营,你觉得我的铁骑营如何?”
“军师,铁骑营虽然厉害,骑射可以当得天下最精锐的军队。可是这是蜀地,山多平原少,骑兵的优势很难发挥出来。”张卫忍不住说道。
“这个我知道。”郭嘉点了点头说道,他让人去将铁骑营的统帅曹休给请来。
曹休是曹操的从子,深得曹操的信任,不过才二十出头,作战却十分的英勇,这才让曹操安心将他帐下最精锐的铁骑交给他带。
自从进川以来,郭嘉还未动用铁骑营来作战,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曹操还有这么一个特殊的人马所在。
“曹休见过军师!不知道军师叫末将有何事?”曹休抱拳躬身朝郭嘉鞠躬问道。
“文烈,你把从巴族首领哪里得来的药,分给张将军的人马,让他们在武器上都涂抹上巴族的狩猎专用的毒药。等一下攻城的时候,这药可是会派上大的用场的。”郭嘉点头看向曹休和张卫说道。
“是!”曹休当下应声说道。
张卫听到郭嘉这话,不由愣了一下,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军师,难道昨天晚上偷袭敌营的时候,铁骑营的武器上就擦了毒药?”
郭嘉没有回答,他将目光投向了曹休,曹休见状当下抱拳说道:“按军师的吩咐,所有的兵器都涂抹上了巴族的毒药。就连那个周瑜中的那支箭也涂抹上了毒药。”
“如此便好!”郭嘉点头说道。
他早在夏侯渊屯兵在定军山守护汉中的时候,郭嘉就已经让人将三巴的百姓迁往汉中,然后转向关外。在迁徙的时候,郭嘉曾经和巴族的七姓族长见过面,并且向他们保证了,他们到关外,也一定能像关内哪一样,有自己的土地,并且不干涉他们巴族的生活。
巴族的族长为表感谢,当下送上了他们巴族狩猎和作战用的涂抹在武器上面的毒药。这毒药具体是什么郭嘉不知道,不过他知道用涂抹了毒药的武器伤人,伤口很难愈合,而且会让人血流不止,还有让敌人行动变缓慢的作用。
听到郭嘉这话,张卫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晚上偷袭周瑜大营的时候,周瑜那几百个精兵,在中了箭之后,每一个人行动都那么缓慢,为何抵抗那么弱了。
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说道:“啊!万一,不小心误伤了自己的手怎么办?”
“只要伤口不深,不会有什么事的。况且,这涂上巴族人特制的疗伤药,很快就好了。”曹休当下说道。
看样子,他已经很习惯使用这种药了。
尽管两军作战,用这毒药似乎有些卑鄙了,不过有时候,为求胜利,使用一些手段也是很正常的。
“传我将令,派出斥候,严密注意两河动态,一发现敌船,马上回报!”郭嘉当下说道。郭嘉知道,肯定还会有大队人马来攻打葭萌关的。
“郭军师,难道你还想搞奇袭吗?”张卫听到郭嘉这话,忍不住问道。
郭嘉不置可否,只是对曹休说道:“文烈,你回去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一下,只怕下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是,军师!”曹休抱拳下去了。
“张将军,关防暂时就交给你了。待你大哥回来,马上来禀报我!”郭嘉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是,郭军师!”张卫当下说道。
在另外一边。
一个小小的山里的某个猎人打猎暂住的木屋里,几个士兵在屋子外拿着刀剑站在负责戒严,而从屋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折断了的箭矢的箭头从周瑜的后背拔出来了,本来昏迷的周瑜,这个时候竟然惨叫了起来。他清醒了一下,又一次晕过过去了。
看着拔出箭头的伤口,深深地陷了一个窝进去,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血肉和骨头。
“把止血草拿来!”吕蒙伸手叫道,不一会儿,旁边的一个士兵将刚刚从山上采摘到的捣碎的止血草递给了吕蒙,吕蒙将止血草敷到了周瑜的箭伤的伤口上。
就在吕蒙想用白布替周瑜包扎伤口的时候,旁边的副将忍不住说道:“不行,大都督背上的伤口很深!血流很大……这敷在伤口的草药都被冲开了,根本就没办法止血!吕将军,怎么办啊!”
第五十章:郭嘉的反击(二)
无论吕蒙怎么将草药敷上周瑜的伤口处,不过一会,从周瑜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总会将草药冲走,根本没办法止血。
“吕将军,周都督从刚刚中箭到现在,已经流了很多血了,再流下去,他会死的!”旁边的亲兵也着急了。
吕蒙让人压住伤口,不让伤口的流出来的血将药给冲走,可是他整个人都有些抓狂了。早知道救人不是那么容易,在家里的时候,就该和还珠好好学学,如今竟然……
“若是严军师在就好了……”一个士兵不经意地说道。
突然间吕蒙想到了什么,不由说道:“你们压住大都督的伤口,不要放手,我去找别的药材!”
吕蒙说完就冲出门去了。
田七,吕蒙曾经记得林若给他说过关于田七的止血药,他还曾经见过田七长的样子,不过当时林若说过这田七只生长在高山阳光充足和气温相差不大的地方。
田七,田七……
吕蒙漫山遍野地找田七,拔了一棵草,又一棵草,不是,不是……还是不是……
到底哪里有田七……
“吕将军去哪里找药,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他再不回来,大都督的血都要流干了!”亲兵忍不住说道。
“这样下去不行,狗剩你到山下去看看,看看军师是不是回来了,如果军师回来了……我们把大都督背下山去。”亲兵说道。
“好!李大头,你一定要按住大都督的的伤口不要放开,不要让大都督的血在不停的流了……”
“这个你放心!”
那个叫狗剩的亲兵下山,查看了一番,发现黄盖老将军所率领的两万水军已经到达了葭萌关下,如今正在离葭萌关大约十里地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小坡边依山傍水扎营。
狗剩的脚力很快,看到亲人了,自然冲了过去,当下来到军中,只说了一句话:“黄将军,大都督身受重伤,请黄将军速派军医与我一同上山去救治大都督!”
听到这话,黄盖当下噌地站起来了,这些年来黄盖在周瑜的手下虽然有时候不服气,不喜欢被这么一个年轻人呼来唤去的感觉,可是他和周瑜的感情还是十分深厚的。他当下二话不说,马上派了军医、并且抬了担架随着狗剩去找周瑜。
黄叙也在其中,他和周瑜的感情也算是深厚的,因此也忍不住跟去了。
在路上,他得知周瑜中箭,血流不止,竟然无法止血,当下想起了当初林若被邓贤刺杀的时候,血流不止的场面,他顿时冒冷汗了。
山中,吕蒙终于在一个上坡向阳的地方发现了长得很像田七的草药,一时间喜极而泣地一把将这几株草药都拔了,往小屋里冲。
他刚到小屋,就听到屋里传来了哭声。
“怎么回事?”吕蒙进去,便看到周瑜扑在床上,可是垫着他的被褥都染红了,周瑜整个人异常的苍白,根本没有一丝血色……而周瑜的伤口竟然还在流血,那个负责按住伤口的士兵正努力地用力按住伤口,可是伤口的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吕将军,大都督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不可能!大都督不会死的!”吕蒙听了这话,当下抓狂地说道,他说完就冲了过去,跪在地上,用手指去试探周瑜的鼻息,发现周瑜真的只有呼出的气,没有呼入的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
“快让开,快让开……军医来了!”
吕蒙整个人都恍惚了,他呆呆地站起身来。在黄盖和黄叙的两个人的带领下,一个五十有余的老军医进来了。
“快让人去找蜂蜜和食盐,用食盐和蜂蜜兑水给大都督喝下去!”黄叙进门就对亲兵说道。他记得当初林若是这样对自己说的,结果林若喝了这食盐加糖水就挺了过来。如今周瑜伤成这样,流血那么多,若是按这个方法,应该能够挺过来的。
老军医走过去,拿周瑜号脉后眉头紧皱,又让亲兵将手放开,他亲自看了看周瑜的伤口,又问亲兵要了那支伤周瑜的箭矢的箭头来看,他越看越心凉,最后不由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大都督的伤口在不断的流血……这是因为伤他的箭头上图了一种毒药,这种毒药能让伤口难于愈合,而且不停的流血,这是巴族人打猎和打仗的时候常用的。没想到,大都督竟然中了这样的毒……”
“军医,那有办法给大都督止血吗?”这个时候黄叙问道。
如今止血是关键。
老军医看了一眼周瑜伤口上,被冲掉的止血草,摇头说道:“血流不止,冲掉了草药,根本没办法止血啊!”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吕蒙说道,“就算用田七也不行?”
听到吕蒙这话,老军医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吕蒙,发现吕蒙的手上正拿着几株田七,当下忍不住说道:“这就是严军师说的田七?”
“正是!”吕蒙当下马上说道。
听到这话,突然间黄叙想到了什么,不由说道:“我想起了,我的身上还有一些白药粉,就是用田七做的。是军师给我的……这个能用吗?”
“试试吧!”军医说道。他也没有把握。
当黄叙几乎将整瓶的白药粉都倒到了周瑜的伤口上,可是周瑜的伤口的血液还是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血液根本就停不下来,把药粉冲出了一条小小的沟壑!
“用手按住!”黄叙当下再把药粉倒到伤口正中,然也用手按住了周瑜的伤口。
“黄将军,盐水和蜜糖水来了。”这个时候,一个亲兵拿来了一碗盐水和糖水的混合物,不由说道。
“快,快,给大都督灌下去!”黄叙当下说道。
要喂一个趴着,又是昏迷的人喝水,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吕蒙等人试了几次都很难办到。
“大都督……大都督……你喝进去啊,大都督……”
“大都督……大都督……”
“不行,这样子,大都督肯定会死的,就算是血止住了,他的血流了那么多,没有补充,也会死的!”黄叙看到喂进去的糖水和盐水都流了出来,一时间忍不住说道。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周瑜的背上的伤口的不再流血了。当黄叙放开手,发现这伤口不流血,一时间不由松了口气。
“不要动大都督……小心碰裂了伤口……”黄叙当下看到吕蒙想要将周瑜翻过来,不由说道。
军医见状不由用手去给周瑜诊脉,发现周瑜的脉象跳得十分的低沉,有时候根本就感觉不到有脉搏的跳动,他不由说道:“不行,这样下去,大都督只怕会凶多吉少!哎,若是华佗神医在这里就好了。”
“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找军师了,如果找到军师,军师应该能够救大都督的!”黄叙当下说道。
“现在怎么办?”黄盖看到周瑜这个样子,忍不住问道,“我们离开军营太久,只怕会让关上的曹军来劫营。”
“虽然出来的时候,我就吩咐下去,谨防敌人来劫营。不过,关上的人若是郭奉孝,只怕也是防不胜防。大都督如今又没办法搬动,不如留一队人马,让他在这里保护大都督,我们先回军营去!”黄叙当下说道。
黄盖点了点头说道:“灵风,你所言极是。”
看看日已经偏西,可是夏侯渊一行人还没有回来的迹象,郭嘉整个人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了。
“军师,吃点东西吧!从昨天晚上到这里,你都没有吃东西!”旁边的亲兵忍不住说道。
“恩?”郭嘉回过神来,看到放在桌上的饭菜,然后说道:“兄弟们,刚刚挖好的水井的水煮饭,可还拉肚子?”
“不拉肚子了。不过,昨天晚拉了一晚,大家的手脚还软着呢!”亲兵说道。
“待他们吃了没事,再让铁骑的兄弟们吃。”郭嘉吩咐道。铁骑是他带来的,虽然只有两千人,不过一个有两千人的铁骑,已经足够庞大的了。在平原,骑兵的战斗力可以顶的上十个步兵的战斗力。
若不是郭嘉事先知道葭萌关前比较平坦,他也不会将铁骑待来的。
昨天晚上他让两百精锐的铁骑去劫营,效果十分的显著。
就在这个时候,城下突然来了一队人马。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城上的士兵看下去,看到狼狈不堪的张鲁,正在城下叫门,不由惊愕地说道:“张将军回来了!”
张鲁带着几百个士兵狼狈地逃了回来,张卫看到哥哥这个样子,当下不由吃惊地说道:“大哥,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连日下雨,山体滑坡,拦住了去路,只能走小路,可是谁知道,却遇到了严新事先埋下的伏兵……”张鲁一肚子的苦水说不出来,十分无奈地说道。
听到张鲁这话,张卫忍不住说道:“大哥,那你看到夏侯将军了吗?”
“哎……别提了,快带我去见军师吧!”张鲁叹了一口气说道。
当郭嘉从张鲁的嘴里得知夏侯渊已经被严新活抓了,整个人觉得有些头晕,虽然已经有猜想了,可是却没想到是最坏的猜想。
“末将未能救夏侯将军!请军师恕罪!”张鲁抱拳向郭嘉说道。
郭嘉摇了摇手说道:“张将军,你下去休息吧!此事不怪你,你能逃出来,已经是万幸的了。”
“多谢军师不罪之恩!”张鲁说着抱拳下去了。
“去把曹休将军请来!”郭嘉当下看向左右说道。
第五十章:郭嘉的反击(三)
八月的天空,黑得比较迟。
天刚刚杀黑,林若便率领人马往葭萌关的方向赶。应该能够在子夜之前赶回到葭萌关和周瑜他们汇合。
不过此刻军队也已经因为这三天来的赶路而显得有些困乏了。若不是自己因为担心葭萌关,只怕还真忍不住让他们好好休息一宿。
就在林若还在想和周瑜汇合后,如何利用夏侯渊招降关上的人的时候,突然间车猛地停了下来。似乎前队遇到了什么事情。
“出了什么事情?”林若当下撩开车帘看向前面问道。
“军师,前方发现一军!人数很多,应该有五千左右!”左右报道。
听到这话,林若马上下令让全军戒严,进入战斗状态。而他也握紧了腰间的龙渊剑。他立在马车上看过去,借着暗淡的光线,林若似乎看到对面的军队的旗帜竟然写着汉字……下面是什么字就看不清楚了。
是自己的军队?
在最前的士兵弓箭手们已经在盾牌的护卫下,张弩拔弓了,一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前方。前面的吴兰大声对跑过来的人马大声喊道:“来将何人?”
那支迎上来的队伍中为首的一个将军,似乎看到林若的军队的旗帜,当下大声说道“吴兰将军,我是黄叙,黄灵风!军师住在哪里?我要见他!!”
“是江东的人马。大家不必紧张,是自己人!”林若听到黄叙的声音后,当下让士兵们放下心来,不必害怕。而他让车夫将车赶到前面。
林若在车上,看黄叙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并不像打了胜仗,更不像是来接自己的。而是想被人追赶逃出来的。因为他们的身手沾满了血迹,而衣服也破损不堪。
黄盖和黄叙两个人看到林若的马车,当下连忙从马上落下,单膝抱拳跪在地上说道:“军师!末将该死,让敌人偷袭……”
林若愣愣地看着黄盖和黄叙等众人,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两万人啊,就算是被偷袭,也不用弄得那么惨吧?林若从马车上站起来,看着前面那一群扛着旌旗,扛着武器,却一脸血迹,十分狼狈的士兵们,林若叹气了,他皱眉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被偷袭的?你们可是两万人马!”
“军师,这次跟来的大多是水军,这些士兵们,在水战作战无人可敌,可是在陆地上却稍有逊色。”黄盖说道。
林若点了点头,表示能够理解,他说道:“业有专攻,水军不善步战,这也很正常。不过就算如此,也不会败得那么惨,何况敌人还是白天偷袭的,怎么会一点防备也没有?还有周都督呢?怎么不见他?”
听到林若这话,黄盖和黄叙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然后说道:“军师,大都督受了重伤……如今生死未卜!”
听到这话,林若惊得说不出话来,当下问道:“快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于是黄叙和黄盖两个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叙述起来,虽然黄叙不太清楚周瑜被偷袭的过程,不过他能从自己的军营被骑兵偷袭这件事情可以推断出来,周瑜的军营肯定也是被这一支骑兵偷袭的。
一翻叙述,林若基本能够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你是说,一支铁骑兵趁着你们做晚饭之际突然杀出?劫了营寨?并且烧了你们的粮草,然后你们抢救不及,死伤惨重?”林若脸上露出了一丝怒色看向黄叙问道。他的眼光几乎可以杀人。
黄叙低下头说道:“是的,军师!末将该死,被敌人偷袭,烧了粮草。”
“灵风,你既然安营扎寨了,为何不在营的四周设下拒鹿角?挖下陷马坑?”林若恼火地说道。“哼,竟然还被人烧了粮草……”
“军师!末将该死!”黄叙听到林若发怒的声音,当下连忙说道。
该死的,川地多山,就葭萌关外地势比较平坦,很合适铁骑的短时间奔袭。没想到敌人竟然有铁骑。想到这里,林若就有些头痛。
“就地安营扎寨吧!”林若吩咐下去,然后他看了看黄叙和黄盖说道:“灵风,公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休息一宿再说吧!别担心了,就算我们损失了葭萌关,也没有什么。反正能将敌人的主力拖在这里,我们就已经算是胜利的了。”
黄叙和黄盖两个人相互间看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抱拳说道:“多谢军师,不责之恩。末将一定会打下葭萌关的。”
“下去休息吧!”
连续被敌人偷袭了两次,林若自然明白这个敌人有可能还会偷袭第三次,因此林若让士兵们在安营扎寨之后,在大营的四周挖下陷马坑,并且放上栅栏,同时让长枪兵们轮番守护,防止敌人半夜偷袭。
跟随黄盖等人逃回了的士兵们,一个个闻到饭菜的香味,都不禁欢喜。他们被追赶了将近了两个时辰早就饿了。
大营内,林若虽然手里拿着书卷,可是眼睛却落在了烛台之上。
两次都让敌人偷袭成功了,而且,周瑜还受了重伤,这太让人感觉到压力了。能有这样的本事的人,应该不会是别人,正是自己那个好二哥了。
奉孝,不是说你病重吗?你怎么还来呢?难道,你想要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吗?可是,我如何下得了手啊?
就在这个时候,陆逊给林若端来到了床榻边,将洗脚水放下来便说道:“军师,该洗脚了。”
“伯言,这些事情低下人会做,你怎么做这样的事情?”林若当下放下书卷,站起身来,来到了床榻边上,呆呆地看向陆逊问道。
“嘿嘿,弟子服侍老师也是很正常的。”陆逊笑着说道。
“算了,这事不用你做。你是我的弟子不假,可是你也主公帐下的官吏,和我分属同僚。伯言,若是让你做这样的事情,日后汉王若是等上大统,那些百官们,不晓得会怎么说我这个位高权重的严军师了。”林若半开笑地说道。
陆逊听到林若这话,当下心脏猛地一阵刺痛,他记得曾经有几个爱嚼舌头的文官就上奏折说严新位高权重,要刘备小心严新拥兵自重。
“老师,别人如何说,不要紧,只有主公心中清楚就好了。再说了,弟子服侍老师,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可是孝道。”陆逊当下拧着脖子说道。
林若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在床边,刚要自己脱下鞋子,却被陆逊一把抓住了脚,给林若脱鞋子。
这热水泡脚果然很舒服,林若很享受这样的感觉。突然间林若想到了什么,历史上,陆逊是娶了孙策的女儿,可是如今孙策已经被自己提前干掉了,根本来不及生女儿,那么……林若看向陆逊问道:“伯言,你年将十八了吧?”
“恩!”陆逊边用手替林若搓脚,边说道,“再过一个月就十九了。”
十九?突然间林若想到了什么,在古代别人都是说虚岁。也就是比真实的岁数要长上一岁。其实,陆逊再过一个月才是真正的十八岁。
“伯言,你长辈可曾给你定下亲事?”林若问道。要知道,在古代,很多世家子弟还没有出世,家里就替他们定好了亲事了。
听到林若这话,陆逊似乎明白林若这是在关心他的婚事了,自从陆康死后,陆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落在了他稚嫩的肩膀上,若不是有林若这个师父罩着,陆家在江东只怕要惨遭横祸的。就算不如此,也没有现在那么风光。
老师关心弟子的亲事,这是很正常的。何况,这些年来,陆逊一直将林若视如再生父母,而林若对陆逊更是关怀备至。甚至,有时候给他的小孩做衣服的时候,他都会让大乔给陆逊和陆绩他们也做一身。
“老师,弟子本是定了一门亲事的。可是对方的人家的女儿尚未成年,就已经夭折了。当时陆家毅然破败,这婚事也不了了之了。”陆逊十分心酸地说道。要知道,当年他才十二岁,陆家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世家结亲都是讲究门当户对的。
“哦,那公继(陆绩,陆逊的叔叔,比陆逊小三岁)呢?”林若问道。
“家叔也未订。”陆逊说道。
热水洗干净脚后,陆逊再一次替擦干脚,林若看着陆逊好久才说道:“伯言,你对小女伶儿可是喜欢?”
听到林若这话,陆逊愣了一下,当下想起了几年前他和伶儿在雪地里堆雪人,他给伶儿从外面带来好吃的东西的事情,更是想到了他进川之前,伶儿拉着他的手,要他替她好好照顾爹爹的要求。
陆逊当下说道:“小姐聪明伶俐,心地善良,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惜,就是年龄太小了,比自己要小了十一岁。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啊!”林若当下欢喜地想到,把女儿交给他,也算是不错的。不过,这也要看看他以后能不能遇到合适的。万事都要讲究缘分。
陆逊知道这话中的意思,不过他明白,林若虽然有意,可是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让林若把女儿嫁给他。陆逊思考了一会,说道:“老师,大公子文武双全,是一个难得的人物,主公又喜欢小姐……”
听到陆逊这话,林若无奈地苦笑,然后拍了拍陆逊的肩膀说道:“看缘分吧!好了,伯言,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不在了。你该知道的。我不多说了。”
“老师说得极是。”陆逊低声说道。
看着陆逊拿着洗脚水出去倒,林若心里感慨万千。陆逊太过于小心了,他虽然只有十八岁,可是他内心的城府却比一个四十八岁的老人还要深。他每一句话,没做一件事情都会拿捏很久。
刚才若是他欢喜地看着自己,不说出那番话,自己肯定会说,将女儿许配给他的。可是他却冒出了这么一句。哎,这摆明了是要拒婚。
想到这里,林若不由讪笑,自己是怎么了,女儿才七岁,就想到了她的婚事,那也要在十年之后啊。自己如不要想太多了。
想太多?
“去将夏侯将军请来!”林若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说道。
“是!”左右应声说道。不一会儿,被绑成了粽子的夏侯渊被左右推了进来。
“夏侯将军,多年未见,余心中甚是挂念啊!”林若当下呵呵地笑着说道。这是夏侯渊被抓,自己第一次见到他。
夏侯渊哼了一声,将头仰得高高的,并不理会林若。
“告诉夏侯将军一个好消息。郭奉孝到了葭萌关。”林若笑容可掬地说道。
夏侯渊听到郭嘉到了葭萌关,整个人不由一颤,很是吃惊地看向林若说道:“郭军师来了,那你严子衿还能如此轻松在这里?”
“是啊!他一来,就把我的水军大都督给射伤了。嘿嘿,没想到郭奉孝进川今日带了铁骑营。不过,他有铁骑营,我也有办法破他!”林若笑着说道。他说着让人搬来一张凳子,意思是请夏侯渊坐,可是夏侯渊却不肯坐下来。
“夏侯将军,何必那么见外呢?”林若再一次说道。
“有什么屁话就快些说。”夏侯渊不屑地说道。
“其实,我也没什么话可以说。袁绍称帝,我家主公和你们家丞相的共同的敌人应该是国贼,而不是相互间自相残杀,你说是不是?”林若呵呵地笑着说道。
夏侯渊哼了一声,不作反应。
“夏侯将军,其实我可以放了你回去。”林若再一次说道。
夏侯渊不相信地看向林若,仿佛再说,你会那么好心?谁相信你啊?
“夏侯将军,你何必怀疑我的诚意呢?”林若呵呵地笑着说道,“我说话算话的。不过,放你回去的话,也是有条件的。自然是,你们曹军从这东川全部撤走。”
“哼,这不可能。”夏侯渊说道。要知道,蜀地对主公的宏图大业,那可是有很大的帮助的,主公绝不会这个时候撤兵的。
“葭萌关,我肯定会拿下来的。而且就在今夜,夏侯将军,你信不信?”林若看向夏侯渊说道。
“怎么可能?郭军师不是已经到了葭萌关吗?”夏侯渊一脸不相信地看向林若说道。
“郭军师到葭萌关不假,可是你如今落在我的手里,以郭嘉这个人的性格,他连续劫营了两次,都成功了,他一定会冒险劫第三次营的。而且最终的目标,就是救下你。”林若笑容十分平和地说道。
“他只要敢来,我就敢拿下葭萌关。”林若说道。
“就算郭军师来了,你也没有本事拿下葭萌关。”夏侯渊非常肯定的说道。要知道,郭嘉离开葭萌关,一定会让人严防葭萌关被攻击的。如何可能会留下破绽,让你严子衿去偷袭葭萌关呢?
“是吗?”林若笑着反问道,“你肯定在想,就算郭嘉出葭萌关,他也肯定留着人来防守,谨防敌人诈关!”
夏侯渊一副你知道就行何必还问的样子看向林若。
“如果,诈关的人是你呢?”林若反问道。
“怎么可能!”夏侯渊当下立刻站起身来看向林若说道。
就在林若在大营和夏侯渊说话的时候,对面的山头上,几个护卫拥着一个文弱体虚的文人站在了山头。
“军师,严新的大营就在前面。挖了陷马坑,做了栅栏……我们若是偷袭,定然会受到阻击的。”张卫指着前面的林若的军营说道。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这我知道。可是夏侯将军在对方的手里。我们必须要将他救出来。你们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交待你们。”
“是!”张卫和曹休二人当下围了过来。
郭嘉让众人蹲在了地上,捡起了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边画边说边布置。
“好,你们都清楚了吧?”郭嘉看向这几个人问道。众人点了点头。
“好,行动吧!”
三更天刚刚过去,在营四周麻烦的川军有些受不了了,山里的蚊子十分的厉害,加上这是山地,更会有不少的虫子、蛇,还有老鼠出没,若不是士兵们的嘴里都叼着木头说不了话,只怕他们都暴动了,不少士兵在这黑夜里苦不堪言。
“将军,都三更天了,敌人还没有来偷袭,只怕不来了吧!”一个士兵低声对吴兰说道,“将军,会不会军师算错了。敌人根本没有胆量来偷袭。”
“别出声!军师从不会算错的。”吴兰非常肯定地说道。
而在另外一边,一个小树林里,曹休和众人正牵着马,嘴里叼着木棍,悄悄地靠近林若大营,大概一公里处的地方。
“将军,你看敌营里的灯火已经都熄灭了,他们已经累了一天了,我们这个时候去偷袭一定会事半功倍的。”旁边的副将小声说道。
“郭军师说了,等将近五更天的时候,再偷袭。别说了,让兄弟们在树林里闭目养神一下。”曹休小声地说道。
“是,将军!”副将低声说道。
而在另一边郭嘉和张卫两个人在西侧的下山谷边,等待什么。
看着天空的那轮残月渐渐地落到树梢低下,曹休当下低声说道:“叫兄弟们,起来,快到五更天了,我们准备杀出去……”
第五十一章:各有胜负(一)
躲在附近的士兵们,突然间听到突如其来的喊杀声,一个个惊愕地从半睡半梦中惊起,吴兰看着敌人突如其来的杀了出来,当下马上说道:“兄弟们,曹军来了!”
“曹军来了!”随着一声呐喊,躲在营地附近的士兵们,拿起了刀枪冲了出去。
“杀啊!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顿时在军营的四周冒起了来。
曹休看到从军营的四周冒出来的伏兵,冷笑了一声,自言道:“果然不出郭军师所料。兄弟们,停下来,拿起弓,发挥大家的百步穿杨的箭法的时候到了。”
随着曹休的一声令下,铁骑兵们并没有冲进营地,而是在离营地不足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曹休对骑兵们说道:“兄弟们,放箭!放箭!射,射……恨恨地射!”
骑兵们拿起了长弓,朝冲杀过来的长枪兵和步兵放箭射过去。箭矢破风的声音,在这黎明之前宁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楚。
“嗖,嗖,嗖”
刚刚从半梦中醒过来的川兵们迷迷糊糊地就成了骑兵们的火箭靶了,箭矢过后,冲在前面的长枪兵们中箭无数,纷纷到底。
而一马当先的吴兰,挥动着手中的剑,扫到射过来的箭矢,回头看去,只见兄弟们整片整片地倒下来,当下马上说道:“撤,先撤……撤回营去!”
“步兵兄弟们,盾牌掩护长枪兵的兄弟,一起冲杀上去!”在营里的雷铜看到吴兰的人马撤防,当下马上说道:“一定要破了敌人的铁骑营!杀啊……”
瞬间,在营寨门外,一场混战开始了。
曹休眼看这敌人冲上前差不多了,当下说道:“兄弟们,换上兵器,恨恨地杀啊!”他说着放下弓,拿起了长枪,连番挑死了几个冲上来的川兵。
而他手下的骑兵们也一样放下手中的弓,拿起了武器,挥动起大刀长矛等武器,挑杀冲上来的敌人。
“曹休!休得张狂,你家爷爷黄叙在此!”这个时候,黄叙骑着一匹白马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大刀,恨恨地看向曹休说道。
黄叙连番砍落几个拦上来的曹兵,只往曹休逼过去。
曹休看到黄叙,当下哼了一句说道:“黄叙,你个败军之将,还敢来送死?看枪!”他说着一枪刺了过去。
曹休的枪法很准,枪头一下子就逼近了黄叙的门面,黄叙挥动大刀扫过去,挡住了曹休刺过来的枪。
两个人瞬间较量了起来。十招之后,曹休和黄叙两个人分开了,两个人定定地看着对方。倒不是他们惧怕对方,而是他们在等对方出招,好寻找破绽,以破敌。
好厉害的刀法,这个人真是让人不能小瞧。曹休盯着黄叙看,昨天傍晚的时候,他因为要保护士兵,而没有来得及和这个人好好切磋,如今和这个家伙切磋,才发现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家伙,武功一点也不含糊。
而黄叙也定定地看着曹休,他脑子里回想刚才他和曹休过的每一招每一式,他要从这些枪法中找出破绽。
曹休的枪法非常的凌厉,而且几乎是招招要人命的那种。不是刺向人的喉咙,就是刺向人的心口,或者是太阳穴,眼睛,下阴……他的枪法完全不像是赵云的枪法,赵云的枪法的稳重,稳重求胜。
这个曹休的枪法的快、狠、准,以攻代守,让敌人无时间防守。
“看枪!”突然间曹休提枪刺了过来,他的目标,正是黄叙的胸口,黄叙骇然赶紧用刀挡了过去,可是谁知道曹休的枪刺到一半突然间改了方向,直奔黄叙的喉咙。
黄叙当下后弓腰躲过了曹休的致命一击,可是却也买了一个破绽,当下曹休用枪一挑,打落了黄叙头上的头盔,同时曹休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挥剑朝黄叙刺过去。
黄叙用刀为支立点,翻身从马背上落下来。
一刀看向了曹休坐骑的前腿,瞬间,曹休马失前蹄,被抛落下地。
曹休当下用长枪为着力点,瞬间在落地的时候,站稳了。两个人又开始面对面地看着对方了。
“曹休,你的武艺不错!我不忍杀你。不如你降了我家军师,与我一同匡扶汉室如何?”黄叙看向曹休大声喊道。
“哼,黄叙,你的武艺不错,我也不忍心杀你,不如你降了我家主公,我和你一同征战沙场如何?”曹休毫不示弱地看向黄叙喊道。
瞬间,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大笑过后,两个人相互对望着,曹休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归降,那就不怪我下手无情了!”
“我也不会留情的!”黄叙说道。
瞬间,两个人又打在了一起。
随着刀枪相碰的,撩人心弦的响声,两个人较量起了臂力。
好大的力气,两个人的脚都深深地现在了这松软的泥土里,咬牙切齿地看着对方,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粒。
“好刀法!”
“好枪法!”
“好力道,你简直就是一头蛮牛!”
“多谢夸奖,你也不懒!”
“噌”地一声,两个人瞬间弹开了。
曹休被黄叙用内力逼退了三丈,在地上留下了长长的划痕,而曹休也感觉到了他的脚下传来了隐约的刺痛。看样子,应该是他的鞋子因为巨大的弹力,划过地上,鞋底被磨穿了,脚底板应该破了。
同样的,黄叙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黄叙被弹飞的时候,用手中的大刀插入地上,形成了强大的阻力,他才后退了一丈多,不过他的拔出大刀,发现刀面上被刮花了。若不是自己这把刀是军师找到了冰潭寒铁打造的,只怕要报废了。
黄叙瞬间,感觉到了全身的细胞都在沸腾了,他拿着大刀指向曹休说道:“曹休,你可还敢再战?”
曹休哼了一声,站了出来,用枪指着黄叙说道:“有何不敢?”
两个人又打到了一起。
这一次两个人可是真的用尽全力而战,根本没有人能够靠近他,因为此刻谁靠近他们,谁就等着被刀枪分尸吧!
这两位在这里战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旁边的两方的士兵们也战斗得难分难解。天空也在不知不觉间蒙蒙地发亮了。
借着这微弱的光芒,曹军们看到了在大营的营门外,众人的簇拥中,一个文士正坐着马车之上,这个人的手里拿着令旗,在指挥着士兵们。
“将军,快开,这个就是严子衿!”一个曹兵当下指着马车上的严新对副将夏侯尚说道。
夏侯尚才十六岁,是夏侯渊侄儿,因为勇武,因此被编进了曹休的铁骑营,成为了曹休的副将。夏侯尚随着手底下的那个曹兵的手指,看到了坐在马车之上的林若,当下嘿嘿地笑了两声。
他拿从马背上拿出了一把四石的硬弓,搭上箭拉弓,箭矢所指之处正是林若的胸口。
瞬间,林若感觉到了好强烈的杀气,顺着杀气的地方看过去,便看到远处百米开外的夏侯尚拿着弓,箭头正指向自己,箭离弦后,瞬间朝自己飞了过来。
林若握住了腰间的佩剑,只待箭矢到达的时候,瞬间将它所开并且挡住。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反方向的地方响起来箭矢破风的声音。
“当”地一声,两只箭相交在了一起,夏侯尚的那支箭被射落了地上。林若看过去,只见一个年轻的武将正拿着弓望着自己。这个人十分的面熟,一时间,林若也想不起这个人是什么人。
他当下对旁边的陆逊问道:“伯言,这个人是何人?”
“启禀军师,这是我们弓兵营的校尉马忠。”陆逊低声说道。
马忠?这个名字好耳熟。突然间林若想到了什么,这个马忠不是历史上在吕蒙、陆逊二人进攻荆州的时候活着关羽的那个人吗?
当时他来投奔自己,因为自己看到他的武艺一般,就是有臂力,而且箭法不错,就让他做了弓兵营的伯长,如今没想到他竟然成了校尉。
林若点了点头说道:“等这次打仗完了之后,叫他到我大营来一趟。”
马忠,这个历史上本来是打酱油的人,竟然能够擒住关羽,自然不能小瞧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林若的大营后,传来一阵骚动。营中的士兵们,传来:“敌袭,敌袭……敌袭……”
奉孝,你终于来了吗?我就等着你来了。你如果不来,我还不放心了。
林若回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后的军营,竟然被点燃了。
林若马上传令说道:“鸣金收兵!快去救火!”
“是,军师!”左右当下应声说道。
“当当当”……
听到鸣金声,黄叙和曹休两个人同时收住了手中的武器。
“曹休,哼,军师收兵了!有机会,我一定要拿下你的人头!”黄叙看着身后退去的士兵,又看着敌人的士兵也在这个时候退去了,当下愤愤不平地说道。
“拿好,你的脑袋,别掉了!”曹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从他从地上捡回黄叙落在地上的头盔,扔了过去说道。
黄叙也将他手中拿着的曹休的腰带扔了过去说道:“接好了,你的腰!”
两个人相互哼了一声,转身就朝各自的队伍走去了。
曹休收兵后和郭嘉等人汇合。
“郭军师,可曾救出我的叔父?”夏侯尚看到郭嘉,当下便冲了过去,看向郭嘉问道。
郭嘉叹了一口气,然后指着身后不远的担架。
“叔父……叔父……”夏侯尚呼喊着冲了过去。
第五十一章:各有胜负(二)
夏侯尚冲了过,看着躺在担架上,一动也不动的夏侯渊。夏侯渊的脸已经被划花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如果不是他的身材和夏侯渊相似,而且又穿了夏侯渊的衣服,只怕夏侯尚都不会将眼前这个血人呼为叔父。
夏侯尚跪在了夏侯渊的担架下,哭泣地看着夏侯渊,一把将夏侯渊抱住。
“军师,叔父怎么会这个样子的?”夏侯尚当下忍不住问道。“这严子衿也太狠毒了,就算是俘虏,也不该是这样虐待的……叔父……叔父,我去替你报仇!”
夏侯尚说着就站起来,拿过旁边的武器,就要上马,去找严新的麻烦。
“站住,你去哪里?”曹休喝声问道。
夏侯尚回头看着曹休那漆黑的脸色,当下说道:“我去找严新报仇!将军,我叔父被严新虐待成这个样子,我身为他的子侄,不该去替他报仇吗?”
严新?
郭嘉的看到夏侯渊这个样子,觉得非常的奇怪,严新就算是多么怨恨曹操,也不会将夏侯渊弄出这个样子,夏侯渊这个样子分别就算一个心里变态,甚至怨恨的人才做出来的。严新不会是这样的人。
突然间郭嘉想到了什么,他看向夏侯尚说道:“小尙,你仔细地看看,这担架上的人可真的是夏侯将军吗?”
夏侯尚擦着眼泪,看了看说道:“这自然是叔父了,虽然面容被毁了,可是身型,衣服都是叔父的,侄儿不会弄错的。”
“不,你仔细地想想,夏侯将军身上有什么和别人不同的地方?这人可能不是夏侯将军。可能是严新让人冒充的。”郭嘉看向夏侯尚说道。
夏侯尚听到郭嘉这话,当下停止了哭泣,仔细地想了起来,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记得我爹说过,小时候,叔父和我爹曾经在一场大火中逃出来,叔父和爹的身上肯定都有烧伤的,只要打开衣服看看这个人的身上是不是有烧伤的伤痕就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叔父了。”
听到夏侯尚这话,郭嘉当下马上让人小心地除去担架上的那个夏侯渊身上的衣服。
当衣服除开了之后,发现这个人的身上虽然多处刀伤,可是身上却没有丝毫被火灼伤过的痕迹。
“啊……果然不是夏侯将军!”郭嘉当下说道。
“不是叔父!”夏侯尚也欢喜地说道,“军师,那叔父去哪里?”
郭嘉听到夏侯尚这话,不由沉默了,突然间他想到什么,当下说道:“赶紧赶回葭萌关,迟了就来不及了。”
“军师,发生什么事了?”
“路上再说!速速赶回葭萌关。”郭嘉再一次说道。
众人一听,也顾不得多问了,一个个跃身上马,朝葭萌关奔袭而去。
这个时候,在林若的军营里,林若正清点这次的战况如何。
“军师清点出来了,我军这次战死将近两千人。被烧毁营帐无数,粮草几乎全部被焚烧殆尽,如今我军只有两天的粮草了。”副将当下躬身说道。
林若黑着脸,他已经下令要保护好粮草了,可是郭嘉还是使用了诡计支开了粮草附近是士兵,烧毁了自己的军粮,虽然自己本来是想要这样子,让郭嘉救出假冒的夏侯渊,好让郭嘉放心。
林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全军丢下一切能丢的东西,急速赶赴葭萌关。”
“是!”左右应声说道。
在马车上,陆逊多次想要问林若问题,可是看到林若一脸的阴郁,也不好多说话,只能静静地坐着马车上。
也不知道贺齐他们得手了没有。
话分两头,却说今天早上曹军来袭之前,林若就让人放出了孔明灯。
而躲在军营外的一处小山上的贺齐看到了孔明灯后,当下带着被林若虐待得奄奄一息的夏侯渊从军营里悄悄地朝葭萌关出发了。
黄盖率着几百人马紧跟其后。
就像是黄盖率着人马要追杀贺齐的人马一样。
天空刚刚亮,关上士兵换好了岗哨后,其中一个士兵打着哈欠,然后抬眼望去,远远的就看到东西向这边移动。
他定睛看了看,果然是一队人马正朝这里运动过来。
“将军,你看,前面有一支军队打着夏侯将军的旗号的军队!”守城的士兵,远远就看到了一支军队朝葭萌关奔赴而来,当下忍不住对身边的张鲁说道。
张鲁一听抬头望过去,只见在关口不远处,正有一队人马抬着一个担架朝这里奔,他们一个个狼狈之极,身上的盔甲虽然还看得出是曹军的盔甲,可是却沾染上了严重的血迹。
“开门,快开关门啊……”
“快开关门!”
“底下的是何人?”
底下的人用嘶哑的嗓音叫道。
“你们是什么人?”张鲁让旁边的守城官当下问道。
底下的一员满脸是血的骑着马的武将用嘶哑的嗓音说道:“我们奉军师的将令救出了夏侯将军,如今正被刘备的军队追杀,他们就快追杀来了,你们快开门,快开门啊……”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来了一军,打着汉王刘的帅旗,朝这里杀过来了。
“将军,怎么办?”守城门的士兵看向旁边的张鲁问道。
“将军,小心有诈。那严新诡计多端,只怕这多是他的诡计。”阎圃当下低声对张鲁说道。
“对,对,谨防有诈。”旁边的彭羕也忍不住说道。
“那怎么办?”张鲁看向这两个人说道。
“关上的张将军,我们真的是郭军师派去救夏侯将军的人马!如今事情紧急,夏侯将军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还请张将军将夏侯将军接上关,请大夫好生医治。”底下的那员大将大声叫道。
“如果张将军不信在下,可以让人放下吊篮,先将夏侯将军送上关卡再说。”那员将军大声说道。
“放下吊篮,让他们将夏侯将军放上来,看清楚了,是夏侯将军,再开门救援他们也不迟!”
“城下的听着,我们放吊篮下去,你们将夏侯将军放上来,等我们看清楚是夏侯将军了,再开城门!”守城官当下朝关下的人叫道。
接着关上的士兵放下了吊篮。
“将军怎么办?”左右看向伪装的贺齐问道。
“将夏侯渊放上去!”贺齐低声说道。左右将夏侯渊抬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吊篮之上,关上的人拉着吊篮,小心地将夏侯渊拉了上关。
张鲁让人用水给夏侯渊擦拭了脸上的血迹和灰尘,看清楚了面容,当下说道:“果然是夏侯将军,那么底下的人是我们的人了。快,快,快传令下去,打开城门!”
“杀啊!”黄盖的人马在身后杀奔过来。
“将军,现在开城门,只怕会让追来的人趁机攻城的!”关上的士兵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关下的那员大将说道:“将军,保护好夏侯将军,不要管我们,我们去跟刘备的人马拼了。兄弟们,冲啊!”
随着一声呐喊,他身边的那群残兵又拿起了武器,调转身,朝黄盖的人马杀去。
关上的张鲁见状,内心的热血不由沸腾了,他也是一个男人,如何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和敌人在城下拼命,而自己坐在城上不出兵相救呢!
“开城门,点齐兵马,随我杀出去!”张鲁大声说道。
“是,将军!”左右说道。
这个时候,阎圃忍不住说道:“将军,若是丢了关卡,郭军师回来,你如何交代?还是等等看吧?”
“等?难道让这些忠勇之人战死,我身为将军坐守城上不管吗?不要多说了。我一定要出去救他们的!”张鲁有些发怒地看向阎圃说道。
他说完也不顾阎圃的反对,下了关,点了一千人马,然后率着人马,让人将关门打开,放下护城河的吊桥,率领人马杀了出去。
黄盖等人看到张鲁率领人马从关里冲杀出来,当下说道:“敌兵来援,兄弟们快撤!”
随着他的一声将令,手底下的士兵们纷纷撤退!
“多谢张将军相救之恩!”贺齐抱拳看向张鲁说道。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阵阵汗酸和血腥混合的恶臭味。
“不客气!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说!”张鲁当下朝贺齐点头说道。
张鲁看着那群衣着破烂,全身沾满了鲜血的士兵们,当下抱拳说道:“兄弟们辛苦了。大家快进关去吧!”
“多谢张将军。”贺齐和众人十分感激地说道。
就在众人进关的那一瞬间,贺齐突然间扬起了手中的大刀,连续砍死了几个守门的士兵,惊得张鲁看向贺齐说道:“这位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张鲁,某乃是汉王帐下虎啸偏将贺齐!”贺齐说完,一刀砍向张鲁。
张鲁瞬间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严新的阴谋,他当下赶紧用手中的长枪挡住了贺齐的攻击。两个人在城门处战了起来。而贺齐带来的刘备的军队,却鱼贯而入,一进关就挥刀杀人,杀得关里的兄弟措手不及。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撤退的黄盖也带着人杀了回来。
贺齐的武功不如,而张鲁的武艺也不差。几个回合,张鲁趁着贺齐的一个空挡,打着马,呼叫道:“兄弟们,一定要守住这个关卡。”
在他的呼叫声中,关上的士兵们纷纷从关上奔跑来下来,与关下的刘军展开了战斗。不过,贺齐带来的都是扬州最为精锐的士兵,关上的那些川兵岂是他们的对手?
何况黄盖还率领了人马来增援。
眼看着守不住了,阎圃当下大声说道:“将军,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逃吧!再不逃,只怕就要全军覆灭了。”
他边说,边朝张鲁奔过来。
“逃?我们逃了,郭军师怎么办?”张鲁愤怒地朝阎圃问道。
阎圃拉着张鲁的马儿的缰绳说道:“郭军师计谋出众,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
“不行,要知道曹丞相对郭军师,器重有佳,若是让他知道我们弃郭军师不顾,只是自己逃了,那我们的下场一定会很惨的!”张鲁当下说道。
“将军,我们可以带上夏侯将军先走!等整理好军队,再回来一决胜负啊!将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阎圃当下说道。
这个时候,彭羕也忍不住说道:“若是连张将军你也被抓了,那么还有谁能够救郭军师呢?”
“是啊,将军!撤退吧!这个关卡我们只怕是守不住了。”阎圃跪在张鲁的面前说道。
张鲁犹豫了一下说道:“我降曹,本是不得已,如今又背弃曹操,天下人只怕不知道要怎么样说我了。不行,就算是战死,也决不能撤退!”
“将军……”阎圃无奈地说道,“既然将军决定了,那么阎某只有舍命陪将军了!”阎圃站起身来,从旁边拿过刀,也冲上了前。
一时间,葭萌关下,葭萌关里,进入了一片混战的状态。
黄盖率着人马砍死了抵抗的曹兵,和贺齐会师了。
“黄将军,我们一定要尽快拿下关卡,否则一旦郭嘉的军队回来,我们就大大的不妙了。军师说过了,快速拿下关卡!”贺齐看向黄盖说道。
“好,你杀这边,我杀这边,我们快速拿下关卡!”黄盖当下说道。
两个人分工,带着军队分两头杀了过去。
这两个人的武力都不差,尤其是黄盖的武力,在这葭萌关里几乎是没有一个武将可以抵挡得住的。
既然双方都没有退路,都想要占领葭萌关,那么就必须要决出一个生死,这场战斗注定是血腥的,注定是你死我活的。每一个人此刻的心中只有三个字,那就是“不能输”。
贺齐不知道死在自己刀下的有多少人了,单是此刻堆积在他面前的尸体已经成了一座小山。他的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现在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对杀人麻木了,只知道无尽地收割着生命。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城头上传来一阵曹军的欢呼声。
“张将军,张将军……郭军师率着人马回来了……”
什么?这么快?
“将军怎么办?郭嘉回来的话,那么他们的人马就回来了,我们这些人只怕顶不住啊!”左右副将问道。
“唯有战死,绝不能后退,我们没有退路了!”贺齐大声叫道。
“唯有战死,绝不后退!”这一声呐喊在刘备的军队里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城头上,又有士兵喊道:“黄将军,贺将军……严军师带着人马来了……就在郭嘉的军队的后面……”
“兄弟们,听到了吗?军师率人来增援我们了!兄弟们,一定要努力拿下葭萌关……”
第五十二章:战局已定
葭萌关一役是林若出道以来,见过的最为惨烈的一次战斗。士兵们几乎都是肉搏战,曹休的铁骑在刘曹大军混合交战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施展开来,失去了他的优势。而林若的长弓兵也没有办法射箭。
整个战场成了一场胶着的状态。
林若被人保护在了护卫的团团围住,保护在了中间,而另外一边的郭嘉也是和林若一样的待遇。
这样杀下去,就算是胜了,只怕也是惨胜。
林若看着前面一个又一个士兵倒下,看着一道道鲜血从人体里喷溅出来,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事实上,林若很讨厌血腥味的,就算是没有了以前那种闻到血腥味就吐的习惯,如今也不喜欢看着那么多死人。
不仅是林若,另一边的郭嘉也不喜欢。
郭嘉的军队人数就在林若之下,而且林若带来的扬州的人马丝毫不输于他带来的青州兵。这样下去,只怕拼到最后只怕是同归于尽的结果。
两个人同时下令鸣金!
各自的人马听到鸣金的声音,都撤到了一边。
双方人马在关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视着。郭嘉和林若两个人让人将马车驾驶到了前面。
两个人对视而看。
“言心,多年不见,你可还好?”郭嘉开口问道。
“新一切安好,却不知道二哥的身体可还好?蜀中多瘴气,二哥要注意身体才是。”林若抱拳说道。他说这话没有丝毫的讽刺,而是赤裸裸的关心。
“呵呵,若是言心你还关心二哥的话,那就让你的人撤离葭萌关吧!我们再这样杀下去,只怕是同归于尽的。”郭嘉当下说道。
“二哥,只怕不行。就算你拿下了葭萌关,你也守不住。我若是你,就赶紧带着人马离开东川!”林若当下很认真地说道。
“言心,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赢不了你吗?”郭嘉看向林若说道。
“二哥,你赢不了我的。因为如果我猜得没错,定居山的粮草已经被烧了,如果你陈仓也丢了的话,那么你只能困死在东川了。”林若很坦然地说道,“我若是你,就带着人马赶紧离开东川,待来日再战。”
郭嘉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来日再战?
还有来日吗?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支持到来日了。
“言心,忘了告诉你了。我来这里之前,我已经让曹仁将军增兵守住陈仓了。”郭嘉当下看向林若说道。“至于你说的定居山的军粮,我都已经悉数搬到了汉中城内了。而阳平关,我也派了李典前去守关,我相信,以张飞的能耐未必能够攻破。至于武都,下辨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关卡,言心,你觉得你能赢得了我吗?”
林若听到这话,当下皱眉,好一会儿说道:“二哥,你真的不肯退出葭萌关吗?你觉得你的人马再这样硬拼下去,能胜得过我的人马吗?”
林若粗略地算过了,就算自己拼下去,郭嘉必然会输,但是自己也会很惨。
“夏侯将军在严军师帐下做客已久,严军师若是能将夏侯将军送还,那么我郭某人,定当率人退出这葭萌关。”郭嘉说道。事实上,他的嘴里虽然很强硬地说,曹仁增兵守陈仓,而李典守阳平关,问题是郭嘉也不放心。
因为今天不会有胜利了。无论谁输,谁赢,都没有胜利者。
“夏侯将军,我已经让我的偏将贺齐将军送还了。张将军不正是因为迎夏侯将军入关才开门的吗?”林若微笑地看向郭嘉说道。
这个时候,两个小兵将夏侯渊抬了过来。
“叔父……叔父……”夏侯尚看到夏侯渊并没有被毁容,只是重伤昏迷,当下忍不住走上前去唤夏侯渊。
“不用叫了。”林若当下说道,“他的伤很重,只怕很难恢复过来。我已经给他上药了,休息三五个月应该没问题的。不过,他的右手估计是废了。”
郭嘉听到林若这话,当下一脸怒气地看向林若。要知道,一个武将右手被废,意味着什么?那就意味着以后没有办法再上战场杀敌了。这林若可真是好手段啊。
“严子衿!你这样对我的叔父!我和你拼了……”夏侯尚说着就要拿着枪冲过去找林若拼命。
而林若身边的黄叙一把大刀横在了林若的前面,护着林若。
“夏侯尚将军,不得无礼!战场上,刀枪无眼,夏侯将军的伤不能怪严军师。”郭嘉当下喝道。要知道,夏侯尚这样冲出去,也只是白白送死。林若的武艺郭嘉是知道的,就是此刻他的身上真的带有伤,夏侯尚也未必是林若的对手。
夏侯尚听到郭嘉的喝止声,当下愤恨地转身回去了。将军报仇,十年不晚!严子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十倍偿还的。
“严军师,你也太狠了。”郭嘉看向林若说道。
林若听到这话,当下无奈地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啊!夏侯将军宁死不降,还企图自行了断,我一不小心就弄死了他的手……”
什么不小心,是故意的。林若是故意挑断夏侯渊的手筋的。要知道,只有这样才让夏侯渊不在东川和自己对敌,这样省得张飞看到夏侯渊这个岳父尴尬,不好出手。
郭嘉看到林若这表情,就知道林若是故意的了。他当下说道:“言心,奉劝你一句,拿下东川后,最好自立蜀中,否则有朝一日你会后悔的。”
林若听到郭嘉这话,知道郭嘉是在用离间之计。所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郭嘉这样说,就是要离间自己和刘备的感情。
郭奉孝就是郭奉孝,就算是输了,也不忘给自己设套。
听到郭嘉这话,林若哼哼地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呵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民!我家主公汉王是大汉的正统,我辅佐我家主公,乃是顺应天意民心的。郭军师,不用你的好心了。”
“是吗?严军师,你难道忘记了韩信是怎么死的吗?你如今的权势比当年的韩信如何?”郭嘉冷笑地看向林若说道。
这话很毒。郭嘉说了这话,心里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不过,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无所不用其极,自己这样做,也是理所当然的。
郭嘉说完这话,当下下令撤军了。
“军师,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汉中!”郭嘉说道。
得到葭萌关的林若没有半点欢喜,因为这次虽然歼灭了夏侯渊将近六万的兵马,将夏侯渊弄成了废人,可是自己这边也损失惨重。所剩的人们不足一万了。
林若下令收拾葭萌关的同时,也让士兵们严防敌人的再一次偷袭。
这次死的人实在太多了,士兵们掩埋尸体都掩埋了一日之久。看着地上的隐隐血迹,一滩又一滩的暗红色,林若的心很纠结。
清点人数的时候,还有一件事情让林若更纠结,那就是吴兰和雷铜在这次战斗当中,一死一伤。
雷铜伤得很重,伤口的血根本没有办法止住。若不是林若用点穴止血法外加他带在身上的止血丸敷,只怕真的会失血过多而死。
这次战斗真的很惨烈,许多士兵到最后都失血过多而死了。林若也让人到山上去找草药,同时用点穴止血法,可是有些士兵根本等不到草药就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
整个葭萌关上一片哀号声。
林若听到这声音,心里更是难受。
非我之罪,战之罪!若是天下太平,自己一定不会再当什么军师了。一定会朱崖去隐居,过那种悠闲自在,不沾血腥的日子。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林若低声吟道。
“军师,这不是你的错。战争都是这样子的。”旁边的贺齐低声说道。不过林若似乎没有听到,他呆呆地看着天上的白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黄叙走了进来了。他刚刚去看了周瑜,如今是来向林若复命的。
“军师,大都督还没有醒过来,会不会有危险?”黄叙说道。他说完之后,发现林若似乎有些发呆地看着苍天之上的白云。
“军师……”
“恩?刚才你说什么?”
“大都督到现在还没有醒,会不会有生命危险?”黄叙问道。
听到这话,林若突然间记起周瑜还伤重着呢,他当下拍着头说道:“忙着处理关上的事情,都忘记这件重要的事情了。灵风,你去将公覆和伯言叫来。”
“是!”黄叙抱拳说道。
“军师唤末将前来有何事?”
“军师唤卑职前来有什么吩咐?”
林若看向黄盖和陆逊说道:“公覆,伯言,葭萌关就交给你们了,我要去看望公瑾,公瑾身受重伤,只怕我会在山上呆时间长,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就派人到山上去找我。”
“军师请放心,末将一定会守好葭萌关的。”两个人抱拳说道。
“军师请放心,卑职一定协助好黄将军守好葭萌关的。”陆逊抱拳说道。
“灵风,贺将军,我们走,去看望大都督!”
第五十三章:容易受伤的美洲狼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
黄昏,霞光从西面的窗子照了进来。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了正对着窗子的床榻,床上趴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侧着脸对着太阳的余晖,虽然阳光灿烂,可是他的脸色苍白,看不到一丝血色,双目紧闭,眉头拧起来来,似乎很是痛苦。
“周都督可还好?”旁边的人问道。这个人一身素色长衫,头发半拢地扎在脑后,身长七尺有余,此人的脸色也不甚好,脸色也苍白得吓人,只不过那双眼睛给人说不出的深邃和灵动。他叹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拿过床上的那人的手诊脉起来。
不用多说,这个人就是林若,而床上那位就是周瑜。
“军师,周都督一直昏迷。未见转醒。”旁边的吕蒙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很显然,他这嗓音是许久未曾喝水造成的。
“子明,你多久不喝水了。先去喝水,然后好好睡一觉吧!”林若诊脉完了之后,望向吕蒙说道。
“大都督不醒,末将怎么敢休息……军师,大都督没事吧?”吕蒙急切地看向林若问道。他此刻恨不得替周瑜受伤。
林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哎……大都督失血太多了。必须马上输血。”
“输血?”吕蒙一脸不明白地看向林若。
林若笑了笑说道:“就是把一个人的血抽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军师!抽我的!”吕蒙一听马上说道。他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
林若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说道:“并不是每一个人的血都能输给公瑾的。你去给我找两样东西。”
“军师要何物?”吕蒙看向林若问道。
“野鸡的毛,要尾巴的那种的。或者山上空心的草也可以。一段青葱……或者类似青葱的那种野草也行。”林若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要输血,就要找输血的工具,这个时代没有针筒的,林若只能用别的东西代替了。
以后一定要让嫣然山庄做出这两样东西来。
“我马上去找!”吕蒙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林若叫来屋里的护卫,然后从周瑜的身上取下血液的样本,一个个和他们这些人混合,结果发现都不相容,一时间林若很是无语。
“军师,怎么了?”旁边的黄叙不由问道,“军师,怎么了?”
“都不相容,没有办法输血。”林若皱眉说道。这周瑜难不成还是熊猫血型吗?要知道,人类的血型一共有十五种,其中ABO型的RH阳性是最为主流的。ABO型的RH阴性血型只占百分之十五。
周瑜可能就是那百分之十五了。
“都不相溶吗?”黄叙问道,“这么多人的都不相溶吗?”
“军师,试试我的!”贺齐当下递上手说道。
“试试我的!”黄叙也说道。
林若当下划破了两个人手指,将血滴到另外两只碗里,发现血液还是没有相溶。
林若脸色不好看了,都是不相溶,为何会这样?
若是找不到合适的血型的话,只怕周瑜真的会死掉的,失血太多了,不及时输血,只有死路一条了。
历史上,周瑜是死在去往西川的路上的,难道要让历史重演吗?林若不想要看到这样的结局。对林若来说,周瑜远比汉中要重要得多。
突然间林若想起自己还没有验血,或者自己的血液能和周瑜的相溶。
林若当下用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开,自己的血液滴到了碗里,发现自己的血液竟然和周瑜的血液相溶。
“军师,相溶了,相溶了……”黄叙欢喜地说道。
“是啊,相溶了。”林若当下也露出了笑脸欢喜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周瑜,我不准你死,不准你死!
就在这个时候,吕蒙将十几根羽毛,和一把带着泥土的青葱带了回来了。
林若当下从医箱里拿起剪刀,将羽毛两头削尖,做成了两个简单的针头,洗干净和青葱,甩干后,用细线将青葱牢牢地困在了针头上。
林若拿过周瑜的手臂,周瑜虽然是一个儒将,可是却也是练武之人,他的血管很容易能够找到。倒是林若的血管比较麻烦。不过林若对人体的结构十分的清楚,找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没有输血瓶的情况下要给对方输血,那只有让自己的动脉血液输到对方的静脉血管里,心脏的跳动能够将动脉的血施压到对方的静脉血管里。
林若就是用这样的原理输血的。不过,这样的输血法很危险。但是若是不输血,周瑜必死,输血有可能会让林若暂时休克,只要及时还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通过半透明的羽毛管,林若能看到自己鲜红色的动脉血液缓缓地流向周瑜的身体。因为葱管实在太短了,林若几乎是贴着周瑜而坐的。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黄叙看到林若的嘴唇越来越苍白,整个人似乎有一种想要瞌睡的感觉,当下不由想起来,林若才刚刚从失血过多的情况缓和回来,如今又给周瑜输血,那对林若无疑是雪上加霜。
“军师!军师……”黄叙轻声唤道。
林若只觉得脑子开始有些不清灵了,当下睁开眼睛看向黄叙说道:“灵风,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军师,你的身体才好,这样子输血,是不是……”黄叙低声问道。
“军师,要不输我的血吧!”吕蒙一听马上说道。
林若摇了摇头说道:“呵呵,这只怕很难。公瑾的血液实在是太稀少了。只怕就是你的也未必合适。你们都别吵了。去准备一些吃的吧!比如说是热汤,稀粥之类,比较容易消化的东西。”
林若用手探到了周瑜的脖子的动脉上,发现周瑜的脖子的动脉的跳动开始有力了,四肢也慢慢地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冷了。
而林若本身几乎是支持不住要晕过去的那种感觉了,只怕自己再不拔输血管,自己就要失血过多了。
林若将输血管拔开后,让旁边的护卫用沾着酒精的棉花按住了周瑜的输血的小孔,等不再出血再放开。而他也用棉花压住了自己手上的针孔。
不过林若确实是失血太多了,他按着、按着眼前一黑,就一头栽了下来。若不是旁边的护卫眼疾手快,林若只怕要摔在地上了。
“军师,你怎么样了?”
林若微微地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你将刚才准备好的食盐和糖水拿给我。我喝了就没事了。”
护卫听到这话,赶紧从旁边端过来一个碗,林若拿起碗喝完了水,微微地笑着说道:“我到椅子上小睡一下,若是周都督醒过来,叫我一声。”
“是!”左右一声说道。
“扶我到椅子上去坐。我站不起来……”林若无奈地说道。
坐在椅子上,林若挨着墙,很快就睡过去了。
天空蒙蒙地暗了下来了。吕蒙和黄叙两个人端着粥和热汤兴冲冲地进来,发现不仅是周瑜躺在了床上,林若靠在椅子上睡过去了。
“军师怎么样了?”黄叙十分紧张地看向左右护卫问道。
“军师说要小睡一会,还说周都督醒过来叫他。”护卫说道。
“黄将军,这粥和热汤怎么办?”吕蒙问道。
“军师刚刚输了血,还是叫醒他,让他吃一点东西再说吧!子明,你去找个人给军师做一张小床吧!军师躺在椅子上睡,也不舒服啊!”黄叙思考了一下说道。
林若被黄叙推醒后,喝了很大的一碗汤,又吃了一点粥,才勉强不用人扶,站起来,他来到了周瑜的床边,用手再一次给周瑜诊脉,周瑜的脉象终于慢慢地恢复了平稳了。他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大都督无事了。我去睡一下。若是他醒了,叫醒我,千万别给他吃东西。”
“为什么?”黄叙不明白地看向林若问得。
“不为什么。”林若此刻没有精力去解释这些,他又在椅子上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林若被一阵欢喜惊醒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床上。
“周都督醒了,周都督醒了……”左右欢喜地说道。
林若听了之后,当下站起身,来到了床边。
“军师,你也醒了,太好了……”黄叙和吕蒙同时说道。
周瑜嘴唇被秋风吹得干裂,此刻他微微地张开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林若当下一把抓住周瑜的手说道:“公瑾,什么也不必多言了。你好好养伤就是了。”
“子明,去准备昨天我让你准备的盐和糖水,记住了我昨天的比例了吗?就按那个放,记住水要温热的。”林若看向吕蒙说道。
周瑜喝下了一碗盐和糖水的混合物之后,干枯的嗓子似乎能说出话来了。
“军师,瑜惭愧!被曹休偷袭得逞……”周瑜一脸愧色地看向林若说道。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就是孙武也有打败仗的时候。”林若拍了拍周瑜的肩膀说道,“公瑾,不要多想,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林若说着吩咐左右给周瑜准备汤水和稀粥,他自己也吃了一些,和周瑜聊了一下当前的形势。
林若再一次安慰了一下周瑜,便站起身来,可是却不知道怎么的,眼前一黑,竟然一头栽了下来。
“军师,军师……”
“军师……”
第五十四章:战斗没有就此结束(一)
同样的夕阳,同样的晚霞。霞光虽然美丽,可是张鲁却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欣赏这美丽如画的川地晚霞。
此刻的他有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郭嘉带着人马离开葭萌关,在离葭萌关以北的三十里的地方扎营休息了。
本以为郭嘉下令休息之后,会将自己唤道主营去问一个失职罪,可是却不见郭嘉有任何的反应,这让张鲁猜测是不是郭嘉打算秋后算账。
张鲁心绪不宁地徘徊于大营外,一时唉声叹气,一时愁眉苦脸。
张鲁是张良的后人,总的来说他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的目标也只是想当一个郡守,打理好一方,让百姓们有衣穿,有饭吃,让这个战火纷飞的世界有一片宁静的世间乐土,这就是他的愿望。
当初他奉刘璋之命去攻取汉中,也只是想当汉中太守,可是谁知道刘璋竟然将自己的家人全部都杀了。可怜自己那年迈的母亲和那幼小的弟弟,都惨死在刘璋的刀斧之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动怒了,他要去报仇。
这些年来,他虽然时时针对刘璋,可是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他内心的仇恨也逐渐的消散,留下的确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悔恨。若是自己当年带这母亲和弟弟进汉中,那就好了,为何自己要那么的傻?
为何自己看不出来刘璋对自己并不信任?
为何呢?同样的事情今天又上演了。
“大哥,你怎么了?”张卫看到张鲁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当下忍不住问道。他很少看到大哥会这样忧郁。一直一来,大哥都是一个天塌下来,而不皱眉头的人。大哥的担当,大哥的果敢是他一直所信服的。
张鲁看向张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弟,为兄中了严新的奸计,将葭萌关丢了,而郭军师竟然不闻不问,只怕……”
张卫怎么不知道大哥所虑何时,当下他不由皱眉,然后说道:“大哥,你不必如此忧虑。我想那郭奉孝不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若不是大哥不肯撤走,强留下来和刘军肉搏,只怕军师和我都会被困在葭萌关里面了。大哥虽然中了严子衿的诡计,却顽强抗争到了最后,给军师的人马争取了时间,让军师的人马全部撤离了葭萌关。”
张鲁苦笑地说道:“为兄虽然问心无愧,可是……哎,二弟,你可还记得当年刘璋派为兄进汉中的事情?”
“大哥是担心郭嘉不信任大哥?”张卫当下说道。
张鲁点了点头。
要知道这一仗他们打得可谓是大败而归,不仅主帅被掳,更是白白丢失了将近六万的人马,而对方虽然看起来也不好过,可是却完全没有自己这群人那么惨。
如此惨败的收藏,自然有人要负责。夏侯渊已经很惨了,何况他还是曹操的族弟,就是曹操很愤怒,只怕也只能迁怒到自己这个刚刚投降的东川之主的身上。
“大哥尽管放心,此刻郭奉孝只怕也只能信任大哥。而不是排斥大哥!大哥若是担心,倒是可以去向郭奉孝请罪,这样也好让双方都没有顾虑。省得将事情埋在心里,久了没有问题也要有问题了。”张卫当下说道。
张卫的话很有道理,张鲁不由地点了点头。
他十分恐慌地来到了郭嘉的面前,一副负荆请罪的表情,跪下来说道:“末将无能,误中敌人的诡计,坐失了葭萌关,请军师惩罚。”
郭嘉看到张鲁这个样子,心里不由笑,这张鲁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因此不等我问罪,他就事先来请罪了。正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虽然郭嘉确实很想骂人,但是此刻却不是骂人,更不是问罪的时候。若不然,只怕是人心惶惶,不待林若追击而来,自己这群人就成了散沙了。
郭嘉当下抬手说道:“起来吧,此事不能怪你,那严新用计擅于攻心,即便是我,也会误中他的诡计,何况是你?”
“多谢军师不罪之恩。”张鲁十分感激地看向郭嘉说道。
“张将军,你留守汉中还有三万川兵,虽然这些人不及我青州兵马厉害,却也是可用之兵。我们还有一战之力。只要下一次再和严新对阵的时候,你多加小心就可以了。”郭嘉当下安慰张鲁说道。
彭羕看向郭嘉说道:“郭军师,某有一计,可让那严新首尾不能两顾。”
郭嘉听到这话,当下“恩?”地一声看向彭羕问道:“何计?”
“南中的蛮人久欲自立为王。此刻严新率西川之众来犯我东川,那成都必然空虚,若是我们派遣一个舌辩之士,带上金银珠宝之物,进蛮地诉说厉害。不怕蛮人不反。到时候,严新顾及成都的安危必然会撤兵,而我们趁机斩杀回去……”彭羕当下一脸奸笑地说道。他此刻已经在yy林若败逃的时候,那狼狈的样子了。
郭嘉听到这话,当下皱眉,然后说道:“这确实不失为一条妙计。只是我从未到过南中,对南中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永年,你既然能够想出这样的计策。那么这个出使南蛮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看如何?”
听到郭嘉这话,彭羕欢喜无限地抱拳说道:“彭羕领命!自从归降主公,我彭羕没有寸功!这一次我一定会说服蛮王,举兵攻川。助军师一举夺下东川。”
郭嘉当下吩咐人给彭羕准备金银珠宝,然后派了十个精干的护卫护送他往南中去了。
彭羕走后,阎圃忍不住对郭嘉说道:“军师,那严子衿料事如神,他岂不知若是他率兵攻打东川,那南中的蛮族会蠢蠢欲动?只怕他早做了防范。那彭永年,只怕会无功而返的,军师还是不要寄希望于他的身上才好。”
郭嘉微微一笑,十分认真地看向阎圃说道:“我何时说要寄希望于他的身上了,只不过我想,多一个敌人,那严新就会多一份心,百密一疏,只要他露出破绽,我们就有缝隙可钻了。”很显然,郭嘉并不看好这次彭羕的行动。
与郭嘉不同的,彭羕此刻正在准备说辞,思考如何能够说动蛮王,举兵罚川。他希望自己能够做成一件大事,让郭嘉看在眼里,这样好让别人对他不小视。
郭嘉带领马回到汉中,便下令四城一定要严加排查,预防敌人趁机混入。同时请汉中最好的大夫给夏侯渊治伤。
其实在路上,夏侯渊已经清醒过来了,不过因为知道自己成了废人,还葬送了将近六万的人马,心情极度郁闷,整日不吃不喝,若不是郭嘉多加劝导,只怕夏侯渊真的想要刎颈自尽了。虽然他肯吃东西了,可是心情还是很不好,终日长吁短叹。
回到汉中后,夏侯渊更是闭门不出,整日郁郁寡欢。看到和自己相好的武将这个样子,郭嘉身为军师,自然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他几翻劝谏都没有效果,安慰之类的话说多了,郭嘉也觉得很是心烦,思考了半日,心里想,既然温和的言语安慰不行,那只能骂了,有些人单靠安慰是不行的,只能骂的。
“妙才,你是三军统帅,你这样子萎靡不振,你可对得起主公对你的信任和器重?”郭嘉十分愤怒地看向夏侯渊问道。
“军师……都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身为三军统帅,竟然会中了敌人如此浅显的诱敌深入的诡计,累得军师几乎命丧葭萌关,还害死了众多兄弟,耽误了主公的大事……这些都是我的错!”夏侯渊听到郭嘉责备的话后,顿时内心的悲愤一下子全都被打开了,当下跪了下来,一脸泪水看向郭嘉说道。
看到夏侯渊哭出来了,郭嘉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男儿有泪不轻弹也是一种坏处,因为要憋闷于心里,会让一个人郁郁寡欢的。
“妙才!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继续萎靡不振下去?你难道还想要一错再错吗?如今汉中危在旦夕,而你身为主将,不思进取,只是整日闭门不出,郁郁寡欢,你这对得起主公吗?你可知道,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将会损失更大,死更多人。”郭嘉佯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看向夏侯渊说道。
“军师!军师……我错了。军师,你罚我吧!你处罚我吧!”夏侯渊泪流满面地说道。他此刻真的很希望有人处罚自己。
处罚你,你现在还剩半条命的样子,若是处罚你,你还有命在吗?
不过若是不处罚他,他内心更是不安,他的身体也不会好起来。思考再三,郭嘉当下说道:“哼,我已经将你战败的消息告诉主公了。等回到许都,主公自然会处罚你。你若是不想以失败而画上你当武将的句号,你就乖乖地配合大夫的治疗,早日康复,好上战场,一雪前耻。”
“是,军师!末将一定会配合大夫的治疗的。”夏侯渊当下抱拳说道。
看到夏侯渊这个样子,郭嘉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拍了拍夏侯渊的肩膀说道:“妙才,你的手不会有事的,我想一定有高明的大夫能够医好你的伤的。我走了,汉中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的。”郭嘉说完转身吩咐旁边的大夫几句,就离开了。
郭嘉的马车刚刚到衙署门口,便听到有人唤自己。
“郭军师,郭军师……”
第五十四章:战斗没有就此结束(二)
郭嘉下车之后,便看到巴族的三个首领一脸火急火燎地看着自己,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
巴族的三位首领分别是朴胡、杜蒦、任约三人,这三个人的年龄都在四十左右,因为巴族人是一个狩猎民族,以打猎和种植为生,身为巴族人的首领,自然是一个本领高强的猎,因此这三个人有着古铜色的皮肤,晒得发黄的短发,塌鼻子,厚重的嘴唇,蜡黄的牙齿。
说起来,巴族的归降还是因为这三个人的原因,如今他们来找自己,一定是和巴族是有关系的了。
“三位族长找在下有何事?”郭嘉当下抱拳看向三人问道。所谓无事不等三宝殿,这三个人这么急着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自己说的。
“郭军师,那个……”朴胡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欲说还休的。
“哎呀,你不说我说了。郭军师,这次打败仗了……郭军师打算如何安置我们巴族?”任约问道。要知道,开始郭嘉承诺过的,要给巴族一个单独的州郡,就像林若的在富春搞山越人治山越人那样,来一个巴人治巴人的州郡。
郭嘉听了这话,当下明白,这三个人担心自己打败仗后,无法兑现诺言。
“这个你们不必担心。我已经上书主公,主公答应了将抚风郡划给你们巴族,让你们巴族以后都在抚风生活,和汉人一样,抚风的官吏也由你们巴族人自己任免,我们不干涉。”郭嘉笑着说道。
听到了郭嘉的承诺,这三个人相互之间对视了一眼,才放心下来。
“抚风虽好,可是巴族在蜀地生活了几百年,故土难离。若是能够保住东川不失的话,主公还打算把巴西,阆中,巴川三郡中的其中一郡作为巴族在川地的自治郡。”郭嘉当下又说道。
三个人听到这话,眼睛不由发亮。
这么多年来,巴族一直作为汉族之外的一个弱小的民族,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待遇过?如今曹操给了自己这些人这样的待遇,自己一定要知恩图报,何况如果能够保得住东川不失,那么巴族又多一个自治郡。
“军师且放心,虽然我们巴族老弱妇孺都迁往了关外,可是我们巴族还有三千名勇士留在了这里。我们巴族的战士作战勇武,都是神射手,这是你们汉人的军队比不上的。若是军师需要用到我们巴族的时候,只管说话,我们巴族一定会鼎力支持的。”杜蒦当下抱拳说道。杜蒦虽然是巴族的二族长,可是一向沉默寡言,不过却在巴族里有很高的地位和名望,巴族里的军队基本上就是他在统领的。
郭嘉听到杜蒦这话,当下说道:“嘉在此多谢三位族长。不过只是三千人,只怕……哎,若是能有五千人就好了。”
三个族长相互对看了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决定什么似的。
“郭军师,我们巴族还有一些人留在汉中的,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召集到。不知道军师要这五千人做什么?”杜蒦最后抱拳说道。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若是杜族长能将人召集来,嘉便告诉三位,这件事情若是做成功了,西川的人马必退!”
三人一听,当下眼前一亮,不由面露喜色,然后朴胡说道:“如此,我们马上去召集人马,以供军师差遣!”
当下三人抱拳便离开了。
郭嘉看着他们三人离开,嘴角露出了笑容。林若,若是我用一支奇兵,由剑阁偷偷地前往成都,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就在郭嘉一脸笑容的时候,一骑快马飞奔而来。
“军师,定军山急报!”马上的信使跳下马背跪在地上将书信呈了上来。
郭嘉看到这份快报,心里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郭嘉拿过信,展开来看,脸色越来越阴郁,踉跄了两下,惊得左右赶紧伸手要去扶他,他挥手示意左右下去,然后转身往衙署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另外一骑快马飞奔而来。
“军师,阳平关急报!”马上的信使将书信交给了左右。
郭嘉又一次拿过书信,这一次他看完之后,脸色陡然大变,他再也支持不住了,晃荡了几下,瞬间吐了一口血,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军师……军师……”左右疾呼道,赶紧将郭嘉救了回衙署。
郭嘉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然后说道:“我没事,去传令,让张鲁、张卫二位将军来见我。我有事情要交待。”
此刻在荆州的刘备又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午后的风很干,太阳很辣,这样的时候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也是一个睡午觉的最好的时候。不过此刻刘备却没有心情睡觉。
他走在花园里的柳树下,徘徊地看着旁边的波光粼粼的湖面。在他身边的小太监和宫女们都惊恐地低着头。
“恩?你们都下去吧!孤想一个人静一静。”刘备说道。
前两天荀彧来访,在荆襄文武百官面前,一展他的口舌的犀利,说得荆襄一个个都哑口无言。就连刘备也几乎被他说动了。
用豫州、兖州二州来换西川,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生意。这样既解决了自己出兵攻打袁绍走路难的问题,还解决了西路战线开火的问题。
不过,如果真的换了,那么自己岂不是独自面对袁绍吗?
虽然自己此刻的势力并不比袁绍差,可是若是自己和袁绍拼命,得益的人无疑就是曹操了。这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刘备是不会做的。
可是若是不换,如荀彧所言,天下人都知道他刘备是汉室宗亲,此刻却让人攻打刘璋夺了刘璋的基业,反而对袁绍这样的国贼不理不问。这天下人只怕都会鄙视他刘备的为人。这确实让刘备很难定夺。
刘备很想出兵征讨袁绍,可是刘备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荆州,扬州,徐州三州之地虽然富庶,可是人口却不算多,兵源也不是很多。
况且这两年民生刚刚恢复,老百姓和朝廷之上的文臣们都极端厌战,自己若是贸然和袁绍开战,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哎……
刘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总管太监来报,说是有紧急军报要呈上来。
刘备拿到林若飞鸽送来的战报,当下脸色不由缓了,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哈哈大笑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去将刘子初和庞士元传进宫来。”
“奴婢这就去……”
“等等,去将子龙和刘子扬也传进宫来。”
“是,王爷!”总管太监低声说道。
四人进宫,行礼了之后,看到刘备一脸欢喜,当下刘晔、刘巴和庞统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知道八成是从西川那边传来了捷报。
“恩,这是子衿让人飞鸽传回来的捷报。你们看看吧!”刘备当下将捷报递给了总管太监,让太监传阅底下的众人。
九月初三,张辽和法正二人攻取了武都,九月二十,张辽屯兵一万于武都旁边的下辨阻止雍州人马进川。
九月十日,张飞攻打阳平关,被曹操的大将李典所阻,李典坚守阳平关不出,张飞天天骂战,毫无效果。
九月二十日,林若以葭萌关为诱饵,故意败退,引夏侯渊三万大军来追,歼灭夏侯渊大军的同时,也活捉了夏侯渊。九月二十九日,林若在葭萌关附近和曹军进行对战,夺回了葭萌关,同时杀敌无数,不过自身也损失了不少战将,吴兰战死,雷铜受伤不轻。
九月二十五日,法正率兵偷袭定军山的粮道成功,并且从背后抄袭阳平关,协助张飞打开了阳平关,李典败走。
……
毫无疑问,这些捷报传来,足以说明如今整个东川几乎在林若的掌控中了。益州富裕是天下闻名的,高祖得之以成帝业。
用这样一个天府之国换两个破败的州郡,任凭谁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首先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晔,他当下抱拳说道,“严军师不出半年,必能平定巴蜀。届时主公可有四州之地,天下已得其半。”
看到林若传回来的捷报,庞统原以为会有诸葛亮的军功的,可是竟然林若没有用诸葛亮率兵,而是用了一个叫法正的人。也不知道这个法正是什么样的人?能有什么样的才华让军师如此看重。
刘备看到刘巴沉思的样子,当下忍不住说道:“子初,你一脸担忧,莫非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
听到刘备这样问,刘巴慌忙说道:“能拿下蜀地自然好。只是主公,若是曹操将兖州、豫州二州的人马撤往函谷关以西,留下千里狂野,那袁绍的大军将毫无疑问地攻破黄河的天谴,朝我荆州而来。”
“若到时候,曹操兵出陈仓,以攻取蜀中之地,必然我们腹背受敌。主公,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刘巴当下说道。
刘巴很清楚知道袁绍和曹操两个人是少年时代的好朋友,一旦两个人联合起来,那么刘备将是两面受敌的情况。
“主公只管放心,就算那袁绍要南下,只怕也是明年的事情了。如今秋风起,而听闻冀州和幽州两地百姓因为连年的干旱,颗粒无收,那袁绍就算想要南征,也要有钱粮才可以的。”旁边的庞统忍不住说道。
“只要到了明年,蜀中的一切事情已成定局,只要差两员大将守住阳平和玉壶两处要地,必能遏敌于关外!主公不必忧虑。”庞统继续说道。
时间就是成功的关键。
第五十五章:离间 (一)
十月的襄阳,桂花飘香。怡人的桂花香味弥漫了整个襄阳的大街。
午夜,漫天的星斗十分的璀璨,打更的更夫用嘶哑的嗓子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
这声音在这样宁静的夜晚显得各位的刺耳。
因为刘备在襄阳并没有下达禁宵令,所以在街上依然能看到三两个喝醉酒的醉汉,朗朗跄跄,跌跌撞撞地扶着围墙慢慢地摸回家。
这是一个小院落,因为坐落在襄阳井字布局的旁边,靠近府衙,更显得它与众不同。这就是荆州的驿馆,刘备招待贵客专用的地方。
如今这里住了被天下人称为王佐之才的荀彧,院子里的护卫和下人们更是小心翼翼的伺候了。
光泽动人的白纸上落了两三滴黑色的墨水,可是提笔的人,叹了两口气,还是将笔搁置在了砚台上了。
“令君,你不是说要给主公写信吗?为何不动笔?”左右低声问道。
荀彧一阵苦笑,然后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能说什么呢?主公若是信自己,自己如今写信去,那也是画蛇添足。若是主公不信自己,那自己写信去,也只能给人一种心虚的表现。
刘备,刘备……
想起这几天,刘备拉着自己不是去“梨园”看戏,就是去到城外的枫林赏红枫,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还带着自己去参观了荆州书院,让自己给书院题字,所有的一切无不告诉荀彧,刘备对自己“亲睐有加”。
可是每当自己提前用豫州和兖州换西川的事情,他都是笑着将话题岔开,对于刘备这样的作为,荀彧感觉到了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因此派出了身边的几个密探去探听情况。结果探听回来的两个消息,第一个让荀彧吃惊,第二个更是让荀彧气结。
从市集上探听到的消息,竟然是刘备和荀彧两个人的亲密无间的绯闻。绯闻中说荀彧世代汉臣,食汉之禄,而刘备又是汉室宗亲,荀彧打算弃曹操而转投刘备。
那谣言还说得有板有眼的,说刘备打算将二女儿许配给荀彧的长子……
听到这个消息,荀彧只能苦笑不已。
第二个消息是从宫里查探到的。早在十天前,严新已经掌握了整个夺川之战的全局了,这个时候,就算刘备再怎么顾惜名声,也不会为了面子而拿富庶的益州换豫州和兖州了,哎,看来益州已经基本在刘备的掌控之中了。程昱的妙计只怕要落空了。
可是让荀彧气结不是这个消息,而是自己的主公得到这样的消息,竟然没有派人通知自己。难道在许都的主公也听到了谣言,对自己不再信任了吗?
一直以来,自己对自己的主公可以说得上是呕心沥血的,勤勤恳恳,可是为何……哎,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答应出使刘备。刘备身边的几个谋士,看起来虽然年轻,可是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想到刘备,荀彧竟然找不出一丝恨意。难道是因为这些天他对自己礼遇有加的原因吗?还是因为……
荀彧以前没有见过刘备,因此对刘备是什么样的为人,并不清楚,可是前两天的相见,从言谈举止当中,他能看得出来,刘备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这个人和自己的主公完全不同,他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随和。也只有他这样的人能够容忍林若这样功高盖主的人的存在吧。如果说自己的主公是雄主,那么刘备就是仁主。
突然间,荀彧感觉到了一阵后怕。这刘备竟然能够在不知不觉当中让对他产生如此好感,这样的人物,怪不得能得到那么人死命追随,怪不得能让自己的主公忌惮,怪不得能成为天下一方的霸主。
只是刘备这个汉室宗亲,他能够让这个四分五裂的时代结束吗?
如今刘备的势力远远大于自家的主公了,想起来,刘备崛起十分的迅速。想当初,自己投靠主公的时候,刘备还是平原县的一个个小小的县令,兵不过三千,将不过二人,没到十年时间,刘备竟然有了四州之地,帐下的文臣武将,更是多得数不出来。
难道自己当年真的选错主公了?
不,自己的主公不比刘备差。甚至还有了刘备没有的王霸之气。
想起来刘备的发展虽然前期困难重重,可是后期的发展却非常的顺利。
相对来这些年,自己的主公都被四方诸侯压制着。自己的主公将兖州、豫州二州作为根基,这二州又夹在众多诸侯的中间,这极大限制了自己主公的发展。尤其是面对刘备和袁绍这样的强大的敌人,自己的主公只要一招出错,那么就会引火烧身。又岂会有今天这样被动的局面。
刘备之所以能有今天,只怕都是得益一个人。
那个人就算严新,不,或者他叫林若会比较合适一点吧。这个人的才华胜自己之多,自己只怕无法估量。而且这个人的谋局远胜自己,他能让刘备放弃攻打兖州这样中原的战略要地,进而攻打扬州这么一个别人不屑于顾的地方,慢慢地让刘备坐大,这样的眼光,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若是当年主公能够将此人收心,那将是何等光景呢?
只怕这一大片天下都是自家主公的了。可惜,可惜……天下,最终会是谁人的天下呢?昔日,秦国因为有秦川之地而得天下,今日若是自己主公撤兵秦川,伺机而动,将会有什么样的光景?
天下究竟还会乱几年?
“令君,天色已晚,是否就寝?”左右低声问道。
荀彧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们不用管我了,你们去睡吧!”
左右低声应道,便离去了。
信步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院子里满是桂花的香味,荀彧望着满天的星斗,不知道在想什么。一阵秋风吹来,荀彧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吹得有些冷意了。
他望过去,只见繁茂的桂花树上桂花点点飘落,在这猩红的灯光中,显得各位的凄迷。他这个时候想起了当初林若与自己在诸仙停云的对话。
是砍树,还是医树?
当年的话犹言在耳,可惜对方却成了自己的敌人,而且还是最为可怕的敌人。荀彧在桂花树下静静地看着飘零的桂花,不知不觉地站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之后,他仿佛想通了什么事情,嘴角露出了微笑,似乎对下一次与刘备的相见有了必胜的把握。严新,你可知道,我能让你家主公乖乖奉上川地。
却说刘备既然和刘巴、庞统、刘晔三人定计,不用益州换取二州之地,心里虽然踏实了。可是心里总是有一种害怕别人指着他的脊梁骨,说他身为汉室宗亲,不举兵伐国贼,而是偏安一隅。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迟迟不给荀彧答复。
而且他接受了刘晔的离间计的建议,要离间荀彧和曹操之间的感情。这是十余天,他每日拉着荀彧不是去“梨园”看戏、听歌,便是拉着荀彧四处去游玩,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对待荀彧,甚至拉着他到荆州书院去……在众多的人的面前,对荀彧表现出了一种喜欢和爱惜……
刘备很喜欢荀彧,这种喜欢是由心发出来的,他刘备也是一个爱才若渴的人,何况荀彧这样的一个王佐之才?
不过想到荀彧和曹操两个人可以算是患难之交,在曹操最为困难的时候,曹操身边的许多文臣武将都离开了曹操,荀彧叔侄二人还是坚定不移地跟随着曹操。对于这样一对感情深厚的君臣,自己这样做会有用吗?
这样离间计能够成功吗?
“子扬,你觉得孤这样做,真的会让曹孟德和荀文若两个人离心吗?”刘备有些怀疑地问道。
刘晔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主公可知道三人成虎的故事?”
刘备愣了一下,然后询问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说时市集上有老虎,或者主公你不会相信。第二个人说市集上有老虎,主公你就开始怀疑了。到第三个人说嘛,主公你肯定就会相信了。正所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刘晔笑着说道。
刘备听完了之后不由沉默了。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林若。倘若有朝一日,有人用这样的毒计来离间自己和林若之间的君臣之情,自己会不会也会被人误导呢?
“主公,你怎么了?”刘晔发现刘备一脸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下忍不住问道,“可是想到了什么地方不妥?”
“没有,没有……子扬,天色已经很晚了,你就留在宫里休息吧!”刘备当下摇头说道,“明日,我还有事情要请教你呢!”
让左右带刘晔去休息后,刘备看着漫天的星斗,自言自语地说道:“子衿,无论是谁离间你我之间的君臣之情,我刘备也不会相信的。新不负备,备不负新!”
再召见荀彧,荀彧表现出了一种对刘备很是欣赏的感觉,甚至给人产生一种错局,仿佛荀彧就是刘备帐下的谋士。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怀柔”政策成功了,还是荀彧已经对曹操死心,对自己开始“倾心”了?可是怎么感觉怪怪的?
看到荀彧这个样子,刘备本该是很是高兴的,可是却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第五十五章:离间 (二)
刘备把庞统、刘晔、刘巴三人找来了。
他很想知道这个荀文若要搞什么名堂。刘备虽然比不上这三个人足智多谋,可是却知道一件事情,荀彧不是那么容易被自己“感动”的人,要知道当年自己请林若,足足被林若“戏弄”了三次之多,直到现在,刘备也不敢说林若对他坦言相告了。
荀彧的才华不下于林若,又是典型了的“死脑筋”“卫道士”,他会对自己感恩戴德?这里面肯定有阴谋,而且是非常大的阴谋。
“主公,这荀文若是故意表现出一副感动莫名的样子,其目的一定是想要迷惑主公!好让主公放松警惕。”庞统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刘巴也同意,他当下点头说道:“主公,士元说得极是。只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这样做,难道不怕让曹操更加误会吗?这样对他更不利啊!”
刘晔听到这话,不由笑了,他说道:“主公,就算此刻荀文若真的答应归降主公,主公敢用他吗?”
这话说出来,刘备不由愣住了。
额……敢用他吗?
自己敢用他吗?
一句话就将刘备问住了。看到刘备这个样子,刘晔忍不住笑了,他说道:“荀文若知道主公不敢用他,也正是如此,他才敢这样放肆的。我在想,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在告诉曹操,就算他荀文若有心要投靠主公,主公也不敢用他。其用心真是良苦啊!”
刘晔说完之后,忍不住感叹道:“荀彧这招置于死地而后生确实很厉害。他破了我的离间计了。”
庞统和刘巴两个人相互对看了一眼,都不由一颤。传说中这个荀彧有王佐之才,被曹操成为萧何,却没想到也有这样的谋略,看来自己这三个人都太小看对方的谋略了。
刘备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说道:“那备当如何做?”
“既然他破了主公的离间计。主公若是在对他盛情以待,只怕也没有什么作用。主公可以对他若即若离。既不放他回许都,也不见他,让人好好招待他。”刘晔沉默了一会说道。“时间一久,呵呵,他与曹操必然生疏。而主公又对他若即若离……”
刘备当下思考了一会说道:“严军师也说过了,这个荀文若堪当十万大军,让备不要放他回曹营。而且孤也舍不得放。那便让公佑替我去好好招待他。子初,你若有空,就替备好好陪陪荀文若。”
刘巴听到了刘晔的话,心里不是很高兴,不为别的,但是刘备扣住人家荀彧这一点来说,就有失厚道,会让天下诸侯瞧不起,更让人觉得刘备有那么一种不讲道义的意味在里面,毕竟这个荀彧的名气太大了。
庞统看到刘巴这个样子,不由笑着说道:“子初,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主公说?你若不说,我可要说了。”
刘备的话下,并没有听到刘巴的回答,不由看了过去,发现刘巴一脸沉默的样子,似乎在思考什么。又听到庞统这样说,当下忍不住说道:“子初,士元,还有什么办法吗?若是能有办法将荀文若收心,那么无疑给孤再添一条臂膀。”
刘巴正色看向刘备说道:“主公,你想要将荀彧留在荆州,这没有错。不过,主公,你可知道那荀文若的才名天下闻名。你若这样做,天下士子将如何看待主公呢?势必会让天下士子对主公心寒。一直以来,主公都是以仁爱、宽厚、爱士以闻名天下,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让天下人指责主公……主公岂不是得不偿失?”
“如今袁绍称帝,他才是国贼。曹操虽然背负弑君之名,可是曹操一直以汉相自居,并未敢越雷池一步。如果若是扣留了曹操的使者,天下人肯定会说主公不顾全大局,同时也会让曹孟德对主公翻脸的。万一,袁曹联合,主公将面临两股强大的敌人。”刘巴继续说道。
“为了一个荀文若,失去了天下人心,又要面临两股敌人,主公觉得这件事情划算吗?”刘巴看向刘备问道。
旁边的庞统不说话,拿出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子初,你难道忘记了一件事情了吗?”
“何事?”刘巴反问道。
“主公,恕统唐突。主公手里可有一份天子讨贼的诏书?”庞统看向刘备问道。
刘备一听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当初天子敕封孤为皇叔时,曾让人秘密给孤用血写了一份衣带诏。如今这衣带诏就在孤的寝宫里。哎,天子身死,曹操必然脱不了干系。有朝一日备若能擒住此贼,一定要查清楚天子的死因。”
庞统心里暗笑,得了吧,到时候,你只想称帝了,还查死因?
“主公为大汉皇叔,又是天子衣带诏之人,而他荀彧是汉臣,如今天子身死,他荀彧身为汉臣,岂能屈身仕国贼?”庞统嘿嘿地笑着说道,“主公何不当众拿出这份衣带诏以示荀彧,好让天下人看清楚主公并不是不讲道义之人,就算主公扣留荀文若,也是事出有因的。这样也能让天下人明白主公的兴汉之心。”
庞统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的眼睛为之一亮。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
刘备当下点了点头说道:“不知道,何时最为合适?”
“主公,再过多几日便是下元节了。到时候,主公可设宴大宴群臣,宴请荆襄有才学之士,那荀文若是尚书令,理应在主公的宾客内,到时候主公大可以……”庞统一脸奸笑地看向刘备说道。
下元节,就是农历的十月十五日。其实在民国以前,十月十五的下元节是很热闹的,这一天,老百姓们杀鸡杀鸭,祭祖,祭拜天地,感谢天地给予今年的风调雨顺,祈求来年丰收。这个节日明国以后,这个习俗渐渐的废掉了。
“这几天主公可以让子初和公佑二人暂时陪着荀文若。”庞统继续说道。“这样好稳住荀文若。”
刘备听到这话,不由点了点头,当下决定按庞统说的去做了。没想到这衣带诏,在这里还有这样的一个用处。还好当年自己没将这东西丢了。
孙乾一脸微笑地告诉荀彧,说刘备这几日忙,只怕没有办法陪伴先生,只能由他代劳了。本以为荀彧会不高兴,却没想到荀彧一点也不在意,甚至一点急于见刘备的意思都没有。刘备派去的监视的人回报,说这几日荀彧出入荆州的“梨园”,听歌,看戏,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了。额……乐不思蜀还没有发生,只能说是乐不思“许都”了。
听到这样的回报,刘备心里更是疑惑,这荀文若要做些什么呢?难道他真的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事实证明,刘备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很快在荆州大地上就有了各种各样的谣言了。
这谣言十分的多,而且又很猛烈。
流言虽然多,可是说的却是四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严新攻打益州的目的是为了占据益州称王,高祖得益州以成帝业,而严新“有帝王只姿,龙凤之相”,拿下益州就是为了改朝换代。
“代汉者当涂高,天下之主在淮扬。”“代汉者涂高也,涂高者,严也!”百姓们口中纷纷流传这样的谣言。
第二件事情,还是和严新有关的。不过似乎是说严新和刘备有着不可告人的干系。这关系当然就是董贤和汉哀帝的关系……
“听说,那严子衿一进宫,汉王就连妃子也不顾不上了,拉着他的手……”“每次严新进宫,汉王都会让严新留宿宫中,听说有一次严新正在熟睡中,身体压着汉王的衣袖了,可是汉王有事情要做,汉王就让人那剪刀将袖子给剪了……”“听人说,汉王知道严子衿在益州被人刺杀受了重伤,汉王马上点齐兵马就要去益州给严子衿报仇……”
这个八卦的版本流言实在太多了,多到让刘备目瞪口呆。
第三件事情,是关于刘备的。说刘备其实就是谋害天子的幕后之人。这个版本的谣言虽然多,可是拿不出有利的证据,所有的谣言都是颈部的推敲的。因此威力不是很大。
第四件事情,是第三个谣言的后续,刘备其实并不姓刘,也不是什么大汉皇叔,而是袁家的私生子。他想要和袁绍联合,共同铲除曹操这个大汉的忠臣……
“听说了没有,汉王并不姓刘,而是姓袁。”“你听谁说的?”“汉王不是汉王父亲的亲生儿子,汉王母亲嫁给汉王,没到八个月就生了汉王……我听人说,汉王的母亲本来是袁家的婢女……”“袁绍的父亲袁蓬位列司空是一个多情的花花公子……你想想,一个美艳动人的奴婢,一个多情风流的富家公子……”
……
每一件事情的各种版本的流言都很多,听得刘备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刘备当下恨恨一拳砸了桌面上,大发雷霆骂道:“是谁,是谁放出这些谣言?若是让孤知道了,孤一定非将此人千刀万剐不可!”
现代人若是谁被人骂,你是你娘偷人生的,估计都会拼命。在古代这个儒家和道家学派封闭的世界里,更是让人更重视血缘和亲情的关系。因此刘备真的愤怒了,而且是怒气冲天的怒……
第五十六章:王佐的杀招(一)
面对盛怒之下的刘备,众人选择了沉默。
庞统和刘巴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很无奈地苦笑。敌人这流言的攻势很厉害啊!
刘晔抱拳说道:“主公,万不可动怒,主公一动怒,就中了敌人的诡计了。我想放出这样谣言的人,应当是曹魏那边的奸细。”
“难道是荀文若不成?”刘备当下吃惊地说道。除了他,还会有谁做这样的事情?此刻的刘备已经是被谣言气糊涂的人了。哪里还管荀彧是一个正人君子,怎么会放出这种不堪的谣言呢?
“主公,以荀彧的为人,不会弄出后面的三条的流言。”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巴。如果说荀彧会弄出第一条流言,这完全可能,可是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流言绝对不是荀彧的手笔。
庞统哈哈大笑起来,他看向刘巴说道:“子初,你觉得这些流言不是荀文若放出去的吗?你若是这样想,也太小瞧了那个荀文若了。荀文若是君子不假,可是他只是对自己的人君子,对敌人,你见他几时君子?别忘了,当初曹操屠徐州的事情,这主意究竟是他出的,还是曹操自己的?这谁知道呢?”
刘巴被庞统这么一说,顿时哑然了。
刘备虽然盛怒,不过也是一开始盛怒,听到这两个人的话,当下便收住了怒容。刘备看向左右问道:“面对如此流言,孤当如何去做?”
“主公,所谓流言止于智者,主公又何必去管呢?”刘晔说道,“严军师是什么样的为人,主公只怕比谁都清楚。主公,会因为一个流言而冷落严军师吗?”
刘备听到这话,不由沉默了,他好一会儿说道:“可是众口铄金,孤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吗?”这样不是默认了吗?
“主公,此事我等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主公何不让人飞鸽传书给严军师,让严军师想办法?以军师之能,应当能够想到合适的办法的。”旁边的蒯良当下抱拳说道。这只老狐狸,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林若,让林若去操心,而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起来,这几年来,刘备为了防止蒯家、蔡家两家在荆州做大,故意将女儿嫁给了庞统,一心扶植了庞家。
这样做,虽然让庞家对刘备死心塌地,可是也让那个蒯家十分的不满意。至于蔡家,随着蔡讽逊去,蔡家没有多少个聪明人,蔡家很识趣地和林若打好了关系,和林若绑在了同一条船上了。
“蒯大人,军师如今正在攻取东川,你觉得这个时候传书过去合适吗?军师身边的将军会怎么想?”庞统忍不住看向蒯良一脸厌恶地说道。这不是给林若增加心里压力吗?到时候,那林若就是没有反心,也一不小心被他的部下因为害怕逼反了的。
这蒯良的用心真是太过于阴毒了。
旁边的刘巴虽然和林若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却知道林若对刘备的感情,绝对是荀彧对曹操的感情,以林若的兵力和能力,若是要背叛刘备,他早就笑纳荆州了,还会傻乎乎地将荆州交给刘备,然后回到扬州去?
刘巴当下也忍不住说道:“主公,军师此刻不合适分神处理这样的事情。”
刘备沉默了一会说道:“说得没错,流言止于智者。备若真的回应了,反而让人觉得备心虚了。军师和备君臣一体,有着鱼水之情,备是不会因为这些流言而故意疏远军师的。”不过,以后只怕真的不能让军师留在宫里过夜了。
“不过,若是这样放任不管,别人岂不是误会备真的与那袁绍有所勾结?”刘备最后皱眉说道。
旁边的刘晔因为林若的缘故被引荐给刘备,因此对林若也十分的感激,他也是汉室宗亲,甚至是汉武帝的子孙,比刘备更为正宗。
他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若是主公一定要做什么的话?何不趁着下元节,当众祭天?祭奠在许都死去的天子?以安天下人心。同时还要发出对袁绍欺君罔上的声讨,届时还有谁会说主公不是刘氏子孙呢?”
听到刘晔这话,底下的臣子们自然一个个赞同了。
“明天就是下元节了,这祭祀祖宗和祭天这样的大典安排,还这来得及吗?”刘备当下忍不住说道。要知道,晚上他还要大宴群臣的。
“主公,莫要忘记了,刘景升在荆州称帝的时候,就曾经让人在襄阳城外建造了一个祭坛,这祭坛是现成的,如何来不及?四方官吏是来不及通知了,在荆州大小文武众多,而又是众多风流人物的聚集点,主公这次祭天主要是回应流言,大可以将这些人全部都请来参加祭天的仪式。只是到时候,加强护卫防止歹人混入就是了。”刘晔当下笑着说道。
刘备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说道:“好,传孤的命令,明日在襄阳城外的祭坛祭天。荆州大小官吏,一律参加。士元和子初,荆州的名士豪杰,你劳烦你们去请了。”
“微臣遵命。”两个人当下低声说道。
“主公,那荀文若,可要请?”突然间刘巴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
刘备当下说道:“请,怎么不请?他不是尚书令吗?天子被杀,他这个身为尚书令的,也难逃其咎。况且他荀文若,不是天下名士吗?若是少了他,怎么行?”
刘备派孙乾给荀彧送来请帖,同时叮嘱了荀彧,明天一早,就派马车到门外接荀彧,荀彧当下笑着答应了。
看着请贴上的内容,荀彧的嘴角挂出了笑容。刘备,你以为你这样就破了我的计谋吗?呵呵,你难道不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吗?还好,那林若不在荆州,否则指不定要识破了我的计谋。
荀彧回到院子里,让跟随自己来的左右收拾好东西。
“令君,我们明天要走吗?”跟随荀彧十余年的仆人荀福忍不住问道,“可是府外的许还有许多暗中监视我们的人,我们能走得了吗?”
“你只管收拾东西就是了。”荀彧当下说道,“别问那么多。明天之后,我们一定可以走的。”
当初刘备自称汉王的时候,曾经过祭天,不过这一次是祭典在许都被杀的天子,和祭祀历代汉朝的皇帝,这和上一次完全不同。这天刘备身穿雪白色的孝服,底下的一干文臣武将们也都换上了一身雪白。
就连来这里参加祭天的文人豪杰也都换上了素色的衣服。
虽然是匆匆准备的,可是刘晔毕竟是能力强,一时间竟然准备得妥妥当当,竟然让人找不出一丝急促和仓惶的的感觉。
念了一片陈琳连夜赶写出来的祭天的文章,这文章若是让林若看了,林若一定会笑翻过去。因为这篇祭典和声讨的檄文太像是历史上的陈琳替袁绍写征讨曹操的檄文了,只不过檄文当中申讨的对象不同罢了。
陈琳的文笔是出了名的犀利,历史上他把人家曹操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这让有痛风病的曹操,一下子被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因此才好起来的。
如今这陈琳在这篇祭典的文字上也花了不少功夫,除了吹捧历代的汉朝皇帝以外,还将汉献帝的死说成是袁绍派人去谋害的,同时把袁绍说成十恶不赦的,大有天下人要食其肉,寝其皮,这才能泄天下人之恨。
读祭文的人不是别人,是一直跟随着刘备的简雍。
这檄文一读出来,底下的群臣激扬,就连那些所谓的正直之士,汉臣之后,都握紧了拳头。
荀彧暗暗感叹,这文笔,这言语,太犀利了,太犀利了,看来这个刘备倒也是会用人啊!不过,若是没有这样的言语,又怎么能让群臣如此激愤呢?若是群臣不这样激愤,那么自己的计谋又怎么得逞呢?
当刘备把手中的剑拔出来,指天盟誓道:“汉室倾颓,奸臣当道,我刘备虽然名微德薄,却不愿看天下落入袁绍这样狼子野心之人的手里。备欲讨伐袁绍逆贼,匡扶汉室,伸大义于天下,诸位都是汉臣之后,都是我大汉的子民,不知道诸位,可愿意助我刘备一臂之力?共同讨伐袁绍这逆贼?”
赵云第一个站出来,单膝跪下说道:“臣愿意跟随主公,讨伐袁绍不臣。”
“庞统誓死追随主公!”庞统当下也站出来跪下说道。
“孩儿也愿意跟随父王匡扶汉室,还我汉家天下!”这个时候世子刘谌跪了下来抱拳说道。世子今年已经十六岁了,长得格外的高大俊朗,眉宇间竟然有七分像刘备。
“臣等愿意誓死追随主公,匡扶汉室,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底下的群臣们纷纷跪下说道。
好一个群臣激扬,君臣同心的场面。
身为汉臣的荀彧此刻也有些热血沸腾了。虽然他热血沸腾,可是他却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自己是谁的谋士。
接下来,不少襄阳和荆楚的有才学的,有能力的人也纷纷跪下,愿意追随刘备共同讨伐袁绍。
看见一个个请来的人,都表现出来要与袁绍拼命的架势,刘备的严肃的脸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边既不跪,也不说话的荀彧。此刻的荀彧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因为他身边的人都已经跪倒了,只剩下他了,能不让人瞩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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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王佐的杀招(二)
众人盯着荀彧看,他们要看看这个荀彧到底是汉朝的尚书令,还是曹操的尚书令。面对众多的复杂和质疑的目光,荀彧没有丝毫的慌张,他还是那么温文尔雅,仿佛一块经历了沧桑的美玉,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光泽。
刘备愣愣地看着荀彧,不知道为何,此刻刘备竟然有这样的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荀彧竟然有几分和林若相似,不,他们又不完全相似。因为林若给陌生的人的感觉是说不清楚的冷漠,而荀彧不是。
若是荀彧也是自己的谋臣,或者他会和林若一样,身受自己的重用。可惜,可惜……实在太让人叹息了。
刘备不知道自己的遗憾,曹操也照样有。
刘备的遗憾可以说是因为没能荀彧早些相遇,而曹操的遗憾是,没有将林若这样的人收心。其实每一个枭雄的心中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遗憾。
其实荀彧要就是这样的效果,如果没有这样的效果,他的计谋就不得逞了。他微微而笑,抱拳说道:“汉王如此忠义,真是让人佩服!若是陛下在天有灵,知道了皇叔今日决定讨贼,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刘备看向荀彧说道:“令君身为汉臣,祖辈皆食汉禄,是否也应当与备一道讨伐天下不臣?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众人听到刘备这话,当下眼光都看向了荀彧。荀彧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汉王所言极是。彧忝为朝廷尚书令之职,每日也兢兢业业,生怕辜负了天子的厚望,让祖宗蒙羞。如今彧为曹丞相出使皇叔,正是为此事而来的。”
“曹操乃是逆贼,天子就是死在许都的,对于天子的死,曹孟德难脱关系!”这个时候,一个老年的文士,气愤填膺地站了出来,指着荀彧说道。
面对这样的指责,荀彧并不恼怒,他只是问道:“敢问阁下何人?”
“在下不才,乃是荆州马玉,如今忝为荆州书院的一个教书匠。”马玉是荆州的名士,马家的家主。说到荆州马家,或者大家比较熟悉的是“马家五常,白毛最良”。这个马玉就是马良、马谡的伯父。
马良的父母早逝,是这个伯父照顾他们长大的。
荀彧听到马玉的介绍,当下微微而笑说道:“马先生,我家主公数次救驾,对天子忠心无比,对汉室的忠心天日可表,此心苍天可鉴。”
“想当初,董卓造逆,在洛阳胁迫天子,天下诸侯无人敢于救驾。我家主公,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典军校尉,却临危受命,得天子诏以平叛逆。敢问在场的诸位,天子在洛阳受难时,诸位都在那里?可有胆刺杀董卓?可有胆刺杀董卓?”
荀彧不待众人开口又说道:“如此胆量,如此英气,天下谁人不知?对汉如此忠诚,天下谁人有之?献七星宝刀刺杀董卓虽然事情失败,然我家主公一心匡扶汉室,回到陈留后,散尽家财,广招天下勇士,日夜操练兵勇,以求早日救天子脱离魔爪。并与袁绍一起发勤王诏书,号令天下诸侯齐聚汜水关勤王。”
“皇叔,当时你也在汜水关,应当知道,讨逆的十八路诸侯里,在攻破洛阳的时候,都做了什么?而我家主公又做了什么?十八路诸侯中,只有我家主公,率兵前去追击董卓,想要救回天子,而其他诸侯都是徘徊不前,都只想到自己的利益。只有我家主公,真正一心解救天子。”
荀彧的话都是真话,那个时候的曹操可以说是一心一意为了整个大汉。不过,那也只是那个时候的,后来的曹操就难说了。
而且荀彧所举的例子,没有可以推翻,因为这些都是天下人皆知的。
荀彧又继续说道:“再后来,郭汜等乱贼作乱长安,天子移驾洛阳,洛阳已经荒废,十八路诸侯里,又是谁去接驾的?”
“还是我家主公!”荀彧很是愤慨地说道。
“至于天子的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事绝对与我家主公无关。当时我家主公正想许都围场狩猎,而天子又受了奸人的挑唆,连夜与贼人一同离开了许都,结果被贼人谋害。贼人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杀害天子的罪名嫁祸给我家主公。”荀彧更是愤慨地说道。
“你又怎么证明天子不是曹操杀的?他曹操可以借着打猎之名,离开许都,却派人暗中射杀天子。”旁边的人低声说道。
“荒谬!”荀彧当下冷笑地说道,“我家主公对天子忠心不二,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且问你,你们认为天子是我家主公杀的,你们可有证据?”
“天下人都知道,射杀天子的箭上面刻有丞相府的字样。”底下的人又忍不住说道。众人一听纷纷附和。
此刻刘晔很后悔,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这招实在是一招臭棋。
只怕借着这一次,荀彧能将曹孟德刺杀天子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虽然天子真正的死因,或者真的不是曹操干的,不过……就这样让曹操洗脱了嫌疑,确实太失算了。
听到这话,荀彧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哼了一声说道:“难道以那支射杀天子的箭伤刻有丞相府的字样,就这样断定天子就是我家主公杀的?真是小儿之见!”
“荀文若,你说谁是小儿?”荆州的众文武一听,当下有不少人嚷嚷道。看来这些人有些恼羞成怒了。
荀彧说完又说道:“我且问你,若是我家主公若是要杀天子,又何必去洛阳救驾?我家主公若是要杀天子,为何还要用丞相府的箭?我家主公若是要射杀天子,又岂会让人抓住把柄?如此浅显的嫁祸之计,你们这些高明之士岂会不知?”
荀彧说的这两点,许多人都明白。但凡是有些头脑的人都知道,曹操不会杀天子,就算曹操真的想杀天子,也绝不会在这样的时候杀,杀了,也不会留下那么多证据。
这个时候,一个年龄大约在二十七八的文士,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看向荀彧说道:“好笑,好笑,真是好笑……早听人说荀文若有王佐之才,今日一见,却也是是非不分,善恶不辨之辈,空有才学,却无品德。如此之人,真是有负王佐之才!”
听到这话,刘备愣愣地看着那个文士。这个家伙是谁?看他一身布衣打扮,应该不是有功名在身的。而且这个人的容貌虽然谈不上丑陋,却也是平淡无奇,完全不像是一个有才德的人。
荀彧看了那文士一眼,当下忍不住说道:“敢问阁下可是平原祢衡?”
他是平原县人?听到这话,刘备心里不由一席,因为刘备曾经是平原县令,对于平原县的人,自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祢衡?这个人好生耳熟啊!
突然间刘备想起来了,在他创办荆州书院的时候,刘巴曾经给自己推荐过这样一个人。不过,并且将他的才华和诗集给刘备看。
刘备对刘巴的眼光还是很信任的,因此便聘请了这个祢衡当了书院的一个执教。可是那个祢衡竟然在学堂里,公然诋毁林若的诗。说林若的诗太过于悲观,还说林若不能容人,不会用人,更说刘备有眼无珠,没有发现他这样的一个有才学的人,还说自己的才学决不下于林若。
听到这话,刘备当下就冒火了。要知道,林若在刘备的心中是何等的地位?林若不能容人?若是林若不能容人,刘巴、庞统、刘晔等人,林若怎么会推荐给刘备的?这样的一个狂士,刘备一生气就让人将他赶出了书院。
“正是在下!”祢衡当下仰头挺胸地说道。
荀彧一听当下忍不住笑了,他早就听说过这个祢衡的事情了。早些年,孔融曾经将这个人推荐给曹操,可是曹操不喜欢祢衡的为人,便不用他。这个祢衡,指着曹操骂道,说什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然后骂骂咧咧地就走了。
却没想到竟然来了荆州,不过看他一身布衣,也知道他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任凭谁也容不下他的。
荀彧正了正色,冷笑地问道:“阁下狂妄自大,诋毁他人,品德真的是好似圣人。却不知道,可能比得上孔丘,或者是李耳?”
孔丘就是孔子,李耳就是老子。
旁边的庞统,暗暗叫道,好高明的一招。这荀彧果然是一个厉害的人物。看来,这个祢衡要中计了。以祢衡狂妄的程度,一定会沾沾自喜,大放厥词的。
祢衡听了之后,好不在意地说道:“不敢。在下岂敢比做先贤!但是在下却能做得颜回。”得了,嘴上说不敢,可是却把自己比做了孔子最为得意的弟子。
在场的人无比哈哈大笑起来。
刘备虽然早年不读书,可是这些年经过林若的循循善诱,已经开始接触一些书了,自然知道这个颜回是什么人。
“那公以为自己是颜回,那以公之才德为何如今尚未有半点功名在身?莫非,以公之才德,天下竟然没有官职能让颜回公看得上了?”荀彧戏谑地笑着说道。
荀彧这话一出,顿时将祢衡说得是面红耳赤,他哼了一声说道:“麻雀,岂知鸿鹄之志?吾之志,庸人岂知?”
这话说得可真是……不是将在场所有的人都骂进去了吗?包括罢了他的官的刘备也被祢衡骂进去了。
庞统无奈地看向了刘巴,发现刘巴正在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