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志才无意透行踪(二)
两个人刚走到东厢房外,便听到琴声。
这琴声清澈如山涧溪水,润人心扉,又像春天里的暖阳,温和而平淡,更像是花圃中在清晨里盛开的月季花,叶脉中浅带着露珠。
好美的琴声。
如此琴声竟然让曹操和戏志才两个人都不忍心进去打搅操琴人的雅兴了。
一曲罢后,操琴人又换了一首曲子,这曲子的腔调和中原的截然不同,不过十分欢快,明朗,伴着琴曲,飘出一阵歌声。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今生无缘来生再聚。爱与恨哪,什么玩意?船到桥头自然行!且挥挥袖,莫回头,饮酒作乐是时候。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我潇洒走条条大道。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把酒当歌趁今朝,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这曲子是《御前四宝》的主题曲,因为林若前世十分喜欢这首曲子看透世间功名利禄,因此便将这个曲子熟记于心,加上此时此刻林若的心境大有这样的意思,因此不知不觉便将这首曲子弹唱出来了。
戏志才和曹操听完了这首曲子,两个人相互对望,十分尴尬,一时之间站着哪里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林若走出来了。
他笑呵呵地看着这两个人,无奈地作揖说道:“二位来了,便请到里面去坐一会吧!兄长,夜间露重风寒,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为好。”
戏志才忍不住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对曹操说道:“主公,禄仁既然相请,我们不如就到里面坐坐。”
“如此操便打扰郭先生了。”
“曹公客气了。”
曹操与戏志才二人进了东厢房的客厅后,曹操便看到一架古琴放在桌案上,古琴旁边白烟袅袅,看来是点着檀香,这檀香的味道十分的独特,不像是普通的檀香。
林若呵呵地请他们二人坐下,然后亲自给这两位倒上茶水,说道:“这是茉莉花茶,两位请品尝。”
“茉莉花茶?”戏志才愣了一下,自己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茶,却不知道是不是西域之物。
曹操和戏志才相对一眼,拿起茶杯细细地品尝起来。
“呵呵,味道可好?”林若问道。茉莉花茶是林若前世的最爱,今世他也只是在嫣然山庄某一个地方种植,除了留给自己和下属饮用,并未外销。
曹操喝茶喝了不少,却从未喝过如此好茶,当下忍不住夸赞道:“好茶,清香无比,入喉甘甜……”
戏志才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好茶,只怕千金难得吧!”
林若当下不以为意地说道:“兄长若想要,我这里还有一罐。喝茶可是对身体大有益处的,比喝酒有益处,特别是兄长如今的身体……还是莫要喝酒为好。”
曹操当下也赞同说道:“志才,难得禄仁如此盛情,你以后便以茶代酒如何?”
戏志才尴尬地说道:“主公,你该知道,学是无酒不欢的。”
林若自然知道戏志才的喜爱,他和郭嘉两个人就是大酒鬼,哎……自己差点就被他们两个带坏了。他当下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我这个茉莉花茶的魅力还是没有酒坛子的魅力大。哎……如此好东西,竟然没人欣赏,我也省下来了。留着自己喝,反正也只剩一罐了。”
当下曹操和戏志才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
戏志才故意说道:“看来禄仁还是小气得很。送出去的东西,岂能收回?”
林若当下半真半假地笑着说:“也罢,也罢,反正我过些日子便回西域去,到时候便可以喝到新的茶。这茶便送给兄长了。以便兄长喝茶的时候能记得我这个过路人。”
“怎么?禄仁你这便要走?”曹操一听有些急了,当下不顾礼节站起来说道,“怎么不多住些日子,操还要向先生请教一二呢!”
戏志才也有些着急了,不由地开玩笑问道:“言……禄仁,你就要走吗?你不是说要多住些日子替我调养身体吗?怎么急匆匆要离开?若是因为茉莉花茶,那学可是不要了。”莫非言心看出来,自己已经将他的事情告诉曹公了?
林若叹气地说道:“兄长,你这是什么话。小弟岂会因为喝不到茶便要离开的人?兄长刚才听到小弟所奏琴曲,当知小弟为何而去。”
“先生……先生高才,操有意请先生留下,共图大业!”曹操跪了下来一副虔诚的样子望向林若说道。
林若被曹操这突如其来的大礼惊住了,当下他只感觉到一件事情,那便是戏志才已经完全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曹操了,可能还将自己今天早间的时候说刘岱会死的事也告诉曹操了。他看向戏志才,发现戏志才一脸愧色看着自己。
林若知道自己想得一点也不差了,当下林若心中愤怒也有,怨恨也有,感动也有,一时之间五味俱全。好一会他叹气地说道:“看来志才已经将我的身份告诉你了。我这个过路人只怕当不成了。”
曹操连忙说道:“操知先生对操误会颇深,操只望先生你能留下,看看操治下东郡,到时候先生再决定去留。”
旁边的戏志才知道林若心中还在怪罪自己,可是他确实很希望林若能留下,于是说道:“言心,你留下吧!曹公确实是位明主。”
“志才,你不要逼我。我不是中原人,因此对你们中原人的那套标准不介意,也没有定数。可是我自己有我自己做人的准则。一诺竭忠诚……可是你家主公不是我心中明主,我无法对他一诺。”林若有些苦涩地看向戏志才说道。
戏志才听到林若这话,当下心里也有些火气了,他说道:“到底主公哪里惹了言心你,让言心你如此厌恶主公?”
林若心里想,总不可能告诉你,因为他从小的时候就喜欢看《三国演义》对里面的诸葛妖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差没有膜拜了,要是跟了曹操,便要和诸葛大大成为敌人,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何况曹操还逼死了他荀彧,累死了自己最敬佩的郭嘉……这些足以让林若讨厌曹操。
说句实话,这就是罗贯中大大‘毁人不倦’的效果。无论怎么样,林若还是从心里无法接受曹操的。
林若最后还是走过去将曹操扶起来说道:“曹公算得上是诸多诸侯当中的明公了,可惜……只怪言心孩子心性吧,不由过早地被束缚。望曹公和兄长能够谅解。”
“林先生,当真不肯相助于操?哎,确实以先生大才,又岂会看得上操区区的一郡之守。”曹操当下心情黯然地说道。他只差没想刘备那样表演哭的功夫了。
戏志才在一旁也说道:“言心,你可想清楚了,乱世当中,难得遇到一个明主。你莫要错过了。尽管我家主公比起袁本初确实势单力薄,可是以他的才能,不出十年定然能成为一方霸主。”
林若望向戏志才缓缓地说了这样一句:“志才,道不同不相为谋。把两个志趣不同的人绑在一起,两个人都会很痛苦的。”
他转向曹操说道:“曹公,如此待言心,言心无以为报,今日便为曹公设一谋,以报曹公相请之恩吧!”
曹操听林若肯为自己设谋,当下马上说道:“操定当聆听教诲,先生有何良策请直言。”
林若走到琴边,望着瑶琴,略有所思地拨弄了几下,皱眉许久才缓缓说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成文王霸业。”
反正最后你也是这样做的,我这个谋略不过是提前说出来罢了。
曹操闻这话当下心中不由吃惊,戏志才更是惊愕。
“林先生……这如何做法?莫非要让操成为第二个董卓不成?”曹操有些顾虑地反问道。毕竟他此刻对大汉还是忠心耿耿的。
第十章:问天下英雄谁人
却说林若替曹操设谋,提出“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决策,曹操十分顾虑自己会成为第二个董卓。
林若听曹操这样说,当下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林若笑了许久才停下了,抬头望向曹操和戏志才两个人,只说了一句:“曹公又岂是董卓无能之辈?”
“董卓无能?如今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势浩大,言心你怎么会说他无能?”戏志才忍不住吃惊反问道。
“如今董卓帐下,文武人物济济。文有李儒,贾诩等人物,武有吕布等人物。董卓岂是无能之人?”曹操忍不住说道。想想自己的帐下,就是自己的曹家和夏侯家的族子弟。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林若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志才,你可知道董卓快要死了。”
林若这样的一句话让曹操和戏志才两个人惊愕不已,两个人惊讶地对望,好一会曹操才说道:“林先生缘何作出如此判断?”
林若微笑地反问道:“董卓杀戮过重,而朝中文武百官又岂是无用之辈?曹公曾经向王子师大人借七星宝刀,敢问曹公对王子师大人有什么看法?”
“恩?王司徒虽然有些迂腐,可是对大汉忠心耿耿,是一个难得的忠臣。他对董卓此人所作所为十分痛恨。”曹操当下思量了一下说道,“可是他是一个文官,并无兵权,又无勇猛的武将,他如何杀得了董卓?”
林若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要杀董卓,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只需一计便可以让董卓死无葬身之地。”
林若看得这两个人对自己的话一副惊愕的样子,当下知道自己的重磅炸弹已经够大了,便继续将忽悠进行下去说道:“曹公,你说两只狼会不会因为一块肉扭打起来?”
“两只狼?”曹操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地看向林若。
而戏志才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当下愣在了那里,好一会说道:“你是说董卓和吕布……他们两个会因为利益之争打起来?”
“呵呵,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听说董卓和吕布两个人都是色中饿鬼,而王司徒府里刚好有一个貌美如花的歌姬名叫貂蝉,你说要是王司徒使用美人计……恩?会怎么样呢?两只狼打起来,好戏啊,好戏……”
曹操愕然地看向林若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假如真的按他的计谋去做,董卓和吕布两个人肯定会打起来,而且还会闹得不死不罢休。
“吕布和董卓两个人闹翻,对王司徒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要搬倒董卓,这应该还不行。董卓身边可是有西凉死士的。要杀董卓,不是一件易事啊。”戏志才当下忍不住说道。
“恩,志才说得极是。你说要是王司徒和吕布两个人勾结……哦,不能用勾结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你们中原是贬义词。那就合作吧,他们两个进行合作,利用董卓的另外一个心里弱点进行攻击,会怎么样?我听说,董卓可是巴望着希望能早日登上帝位啊!呵呵,假如天子有诏书给董卓,说要禅让天子之位给他,让他进宫接受禅让……到时候宫门一关,来个关门打狗,董卓的属下再多,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董卓在吕布的大刀一挥之下,定然是死定了。志才,你说要是这样,吕布杀不杀得董卓?”
林若这番话说下来,曹操感觉到脊梁骨冒冷气,这个林若简直是太厉害了,假如真的按林若说的去办,董卓肯定完蛋了。不过以王子师这个老顽固的为人,只怕想不出这样的毒计。
就在曹操思考着要不要把这样的毒计以书信的形式告诉王允,抬头便看到林若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
林若喃喃地说道:“按时间来说,董卓应该快完了。”
戏志才也知道王司徒的为人,当下忍不住说道:“言心,你的计谋虽然好,可是以王司徒的为人,只怕想不出如此妙计。”
林若见状哈哈一笑说道:“志才,我从西域回来,刚好路过长安,呵呵,闲来无事,我便写了一些东西送到了司徒府上。如果他按我所写的去做,算日子,也该是时候了。”
其实林若过年前曾经派嫣然山庄的人去长安了一趟,表面上是进京卖酒,实际林若是让双目进京给王司徒送了四个锦囊和一封信。反正自己也是借用了罗贯中先生在《三国演义》里的东西,纯属拿来主义。
曹操看向林若,眼神变得十分复杂,这个林若太可怕了,戏志才果然没有说出,这个人的才华堪比吕望张良。如此之人,若是不能留为己用,那以后将是心腹大患。
戏志才点头说道:“看来言心你是早有准备。”
林若笑着说道:“好了,扯了那么远,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刚才我说,曹公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成文王霸业。我们就此论题展开讨论。志才,你可有什么意见吗?”
戏志才思考了一下,顿时明白林若的意思,若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确实可以打着天子的旗号,名正言顺地征讨天下不服的诸侯。这样子和曹操自己当皇帝没什么区别,只是名字不同而已。可是为了一个虚名而让天下诸侯群起攻之,这又何必呢!这个林若果然是厉害得很,能将问题看得如此透彻。
他当下说道:“主公,言心所言极是。”
曹操也是极为聪明的人,当下不由地点了点头。
“可惜……哎,如今操只有一郡之地,兵不过三万,将不过是族中兄弟,身边能出谋划策的也只有志才、荀家叔侄和陈公台,可以算得上是兵微将寡。即便天子蒙难,操也是有心无力啊!”曹操当下忍不住说道。他的意思是说,你要是能帮我,那该多好啊。
林若暗想,想说动我为你效力,做梦吧!他当下摇手微微一笑说道:“兵不在多,在精。至于将,曹氏和夏后氏族中将才不乏。谋士当中,志才和荀文若堪称天下奇才,即便是陈公台和公达也算得上是一流谋士。曹公如今,可谓是爪牙锋利,羽翼丰满。如果还有什么不足的,那便是曹公只有一郡之地。不过,曹公很快就有兖州之地为基业,加之收服的百万黄巾反贼,足可以让曹公位列天下诸侯前茅了。”
“不过兖州乃是四战之地,曹公还需要善于经营,多做打算。也罢,以曹公之能和帐下诸人的才华,又岂会看不出来。”
曹操听林若对自己的一番分析,当下嘴巴张得老大,这个林若将自己看得如此强大,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林若或多或少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强大,而不愿意辅佐自己,没想在他的心里,自己还是比较有前途和势力的。
他好一会忍不住说道:“言心,你说说天下诸侯,那些人日后可能成为操的对手?”
林若对曹操虽然谈不上喜欢,不过现在却也不厌恶了,当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微微而笑问道:“曹公想知道?”
曹操连忙谦虚地说道:“望先生能指教一二。”
戏志才也饶有兴趣地望向林若,手里虽然拿着茶杯,却没有喝茶,一副要仔细聆听的模样。
林若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来回地踱着步子,走了一圈说道:“哎……今日我说得已经够多了,再说下去,只怕会让曹公你更加痛恨我了。”
“先生何出此言?”曹操心惊地问道。
“怀璧其罪。言心岂能不知?曹公,我今天只求你一诺。若是你肯答应我,我便将自己所知告诉曹公。”
曹操脸色有些难看,连忙说道:“操虽然不舍先生之才,却也不会生出害先生之心。”
“曹公,我答应了留下来照顾志才的身体。待志才去后,我便要离开这里,到时候无论我去往何处,曹公均不得干涉,曹公可愿答应?”
“志才去后?”曹操愣住了,当下睁大了眼睛看着林若,又看向戏志才,发现戏志才低下头,看样子是不敢面对自己。看来他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一直没有告诉自己。其实,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心里,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这些年来,自己每走一步,每一个足迹都和志才有莫大的关系,自己能走到今天,多少都是因为志才的原因……这样一个左膀右臂……
林若看得曹操这幅失魂的表情当下心里也感动了,谁说曹操无情,也许曹操是最有情的。林若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恕言心直言,志才撑不到年末,他……”
可惜林若的话没说完,便被戏志才阻止了,他说道:“言心,生死由命,何必强求?”看样子,他是不想让曹操知道他休息三年可以将病养好的事情。
林若知道他的意思,当下心情不要黯然,有些感伤地说道:“也罢,我说过了,命是你的,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你去后,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那也是别人的事情,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哎,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痛苦。可怜你的儿子,小小年纪便没了父亲。哎……”
戏志才被林若这话说得心里难受,当下说道:“言心,你莫要再说了。”
“志才你……”曹操也说不出话来,好久才说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操会善待他们母子二人的。”
“多谢主公。”戏志才感激地躬身拜谢曹操。
“哎……”林若叹气,好一会说道:“一诺竭忠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林若想起了五丈原的秋风,看来三国时期,让人感慨的谋士还真是多。戏志才的死,无疑是一个遗憾。也许越是遗憾越是美丽吧!流星在它最美的时候陨落……月季在他开得最灿烂的时候死去,这便是美丽。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言心,这也是你的写照吧?”戏志才仔细地品读这句话,然后说道。
哦,又偷了诸葛妖人的话来了,要是被他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说自己抄袭。
“不是。”林若站起来说道。不是吗?也许……也许未必吧!
林若脑里浮现出自己离开鬼谷的时候,师父为自己占的卦……“竹子很难开花,一旦开花便是离死亡不远了。这就预示着你所追求的理想,一旦成功了,离你死亡之时便不远了。这花颜色白雪无暇,就如同你的心一样纯洁,可是太过弱小,容易被大风吹落,便是说你出山后要几经挫折方能寻得明主。”
第十章:问天下英雄谁人(二)
戏志才看林若反应如此强烈当下知道自己肯定触及到他内心的某些东西,可是却不知道是什么,当下说道:“言心,你怎么了?”
“无事。好了,曹公,方才我的话你可答应?待志才去后,我便要离开这里,到时候无论我去往何处,曹公均不得干涉,曹公可愿答应?”
“操答应先生。”曹操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如今他还是答应了,毕竟林若还有段时间和自己相处,这样只有有时间,自己便有机会利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将他的心收住,让他心甘情愿地留下来辅佐自己。实在不行的时候,再想办法留住他。
“如此,我便畅所欲言了。”林若当下说道。
“曹公的对手,第一个要面对的便是兖州的黄巾反贼,这些反贼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因此必须要智取不可力敌。黄巾反贼人数众多,粮草必然不继,如今是青黄不接,光靠掠夺村落百姓的粮食根本无法满足他们,因此我们只需派军急袭他们的辎重,然后再分而破之,定然不难。”
“第二个,便是朝廷派往兖州的刺史。曹公破黄巾反贼,足以威震兖州,朝廷派下刺史,曹公可以利用兖州上下对曹公的威信将其逐出兖州。这算不得什么难事。”
“第三个便是徐州,曹公坐镇兖州,左右上下,唯有徐州可图。我想曹公,坐稳兖州后目光一定放在徐州。徐州物产丰富,钱粮丰足,徐州牧陶谦老迈,两个儿子并非守业之主,曹公夺了徐州便可以拿到了钱袋子。”
“这是我推想的三个对手。曹公以为如何?”
林若话说完后回头望去,发现曹操和戏志才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他知道自己肯定又在一次丢下重磅炸弹了。
曹操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先生果然高明。听先生一席话,让操顿时拨云雾见青天。”
戏志才也点头说道:“言心,那主公取了徐州后,下一个对手又是谁?”
“呵呵,志才,你可信我?徐州虽然以后是曹公的,但是……只怕取来还是有些困难的。”
“言心你……”戏志才有些疑惑地望向林若问道。
林若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曹操还想问些什么,林若却摇手打断了。
“曹公,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我不会说。毕竟你如今还不是我的主公,都告诉你了,万一那天我遇到的明主就是你的对头,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林若笑着反问道。
曹操愕然,戏志才一脸无语。
这个林言心还真是有恃无恐,就不怕主公真的会砍了他?
“那便不说了。先生,你说说天下英雄如何?”曹操用笑容掩饰尴尬,好一会说道。
“天下英雄?说到英雄,若有一个问题要问曹公,在曹公的心中,什么样的人算得上是英雄?”
曹操被林若的提问问住了,他不由地对这个问题深思了。旁边的戏志才也跟着思考。
好一会戏志才问道:“言心,我家主公可算得上是英雄?”
林若摇了摇手说道:“曹公是枭雄,非英雄。其实若说到英雄,这个时代没有英雄。真正的英雄,是以天下苍生为念,以百姓祸福为念,小到可以肩负民族和国家的振兴,大到能推动历史的发展。自古,能成为英雄的,第一个便是秦始皇,第二个应该是汉武大帝。秦始皇统一了六国,使中原割据之势归为一同,是天下融合为一家,统一了度量衡,统一了文字,使民族得以进一步大团结。汉武帝派卫青霍去病征讨匈奴,打得匈奴几乎是灭族,建立了威武大汉,让外族从此不敢小视我中原。此外还建立了丝绸之路,使我大汉与西域诸国有了往来,文化得到了交流。”
“如今在西域,都流传着汉武大帝派卫青霍去病西征的故事。足可看出,我大汉武帝的英雄之称当之无愧。”
曹操和戏志才被林若这英雄的意义的解说,当下说得是连连点头。
曹操忍不住说道:“操少年时,也曾想过如卫将军一般能率领大汉铁骑踏平匈奴,如霍侯爷一样,匈奴未灭不言家。可是……哎……”
“呵呵,若失言了,这是林若心中英雄。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对英雄的评价。因此我想我的评价和你们的不同。”
曹操突然间看向林若问道:“先生,若是有朝一日,我也像卫将军一样率军出征匈奴、乌桓、羌人,先生可愿助操一臂之力?”
林若愣了一下,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把自己当成了这个时代的人了。他好一会说道:“曹公,只怕到那个时候,曹公与若是敌非友。若又岂能相助?”
曹操不由叹气说道:“操失言了。”
林若苦笑地说道:“是若太不识趣了。曹公雄才大略,若不过是尘世当中的一个谜童。曹公请莫要见怪才好。”
戏志才一时之间感慨,没想到林若还是不肯辅助主公,主公这样的人到底哪里不好?还是林若的心中早就有了明主了?
这个时候林若站起来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困意地说道:“聊了许久了,天色不早了,还请两位早些休息。我可要睡了。”
当下曹操和戏志才看着林若这个赤裸裸的逐客令,不由地尴尬地对望而笑。
“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操改日再登门求教。”
“不送了。”
林若将这两个人送走后,把门关上,吹灭了灯,倒床便睡。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黑影悄然从林若的房间后窗潜出来,几个起落消失在了黑夜里。
停云酒肆内堂,典韦和一干人等有些坐立不安地时不时抬头望着门外,仿佛在等什么人。
听到人落到院子的脚步声,众人奔了出去,便看到一身黑衣的林若正微笑地站在院墙下看着众人。
“怎么?都还没有睡啊?”林若看得众人对自己行注目礼,当下笑着问道。
典韦嚷着:“公子,你今天去了何处,我们可是到处找你?”
“我不是说我要在东郡办些事情吗?让你们各忙各的,何必要找我呢?”林若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典韦脸微红,好一会说道:“老典只是担心公子你的安全。”
“小点点啊,你看公子我的武功如何?”
“公子武功出神入化,俺比不上公子。”
“那就是了。你都比不上我,我要是出事了,你又能有什么法子?我看你还是不要瞎操心了。还有你们……以公子我武功和才华双全的人,不会出事的。”林若不以为然地对典韦说道,他说完发现旁边还有另外四个人,便好奇地问道:“一方,双目,三阳,四叶,你们也是担心公子我才没有安睡的吗?”
他们四个人都尴尬地笑了笑,公子如此聪明的人,武功高强不说,为人处世都是他算计别人,别人什么时候能算计得了他了?看来自己确实太过于担心了。
林若看着些人看自己傻笑,当下忍不住说道:“都进去吧!天凉着呢!别着凉了,这里可不比江南天气暖和。”
众人应声说道:“是!”
内堂里,摆设着唐朝后才有的桌椅板凳,这是林若特意让一方给做的,一方是一个顶厉害的木匠,什么东西只要林若拿出图纸说出原理,他都能做得出来。其实林若留下的四个护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各有各的本事。一方是木匠,双目是出了名的探子,三阳是钱袋子,擅于理财管家,四叶是最擅长便是默默无闻地跟着林若,林若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不喜欢说话。
林若请着五个大汉坐下来后,林飘从内外端出茶水来,给众人喝。她见男人们在讨论事情,便想退下去,却被林若叫住了。
林若对林飘说道:“飘儿,你也留下来。如今你已经是我们嫣然山庄的一员了,与我们也是付货与共,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是,公子。”林飘感激地看向林若说道。公子将自己留下来,那便说明自己不是外人了。
林若坐在主位上,看着两旁六人,严肃地说道:“我有些俗事要处理,以后我白天都不会出现在停云酒肆,诸位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便在停云酒肆的临街的雅阁上挂一条白毛巾,我看到晚上便会来找你们。现在我要给各位分派一下任务。首先,以后停云酒肆一切事物均有三阳负责,双目暂时留下来协助。典韦、四叶,过些日子我另有任务要给你们。你们暂时在酒馆里当打杂的。飘儿,你也暂时扮作三阳的妻子,留在酒肆里帮忙。”
众人听了点了点头应声说道:“是。”
林若点了点头说道:“还有诸位身上可还有我们嫣然山庄独有的焰火信号?”
三阳等人点了点头说道:“除了飘儿,我们每个人身上都会随身带有一支。”
“有什么意外,便以这个焰火联系。诸位看到这个焰火后,无论身在何处,身处何地,都要尽快离开,到城外的十里亭集中。”
“是!”
“好了,今日的会议到此结束。”
一番布置后,林若又离开了停云酒肆,回军师府的东厢房去睡觉了。
林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自己满脑子都是刚才自己的言语,真的搞笑,自己都做了什么?给曹操出计谋,那以后自己在刘备那边怎么交代?哎,自己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不过还好,这些计谋都是一些曹操本来就做的事情,那么刘备那边损失不大。哎,对不起了,刘大耳,我和你还没有见面呢!
等见面的时候,再看看你是否能当我心中的明主。
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很虚伪的人,或者只会作秀,那不好意思了,我便去辅佐这位奸雄曹操,顺便将你的诸葛明明也拐过来,辅佐曹孟德。
怎么感觉自己很阴险?
算了,早些睡吧!明天还要给那个药罐子调养身体呢!否则他能不能替曹操退黄巾反贼还不一定呢!
第十一章:同门师兄弟
却说戏志才早上醒过来,第一眼便看到妻子张润那张笑盈盈的脸,他心里不由暖暖地。他爬起身,用臂膀将妻子拥入怀中,温柔地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昨天晚上是你这些天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一宿都不曾咳嗽。我不想打搅到你的美梦,便自己起身了。你多睡一会吧!”张润温柔地看着戏志才说道。一直以来,戏志才晚上都不能安睡,每天只要一躺下便咳嗽个不停,却没想到昨天晚上竟然能一宿安睡,这让张润十分高兴。
戏志才这个时候刚想说什么,喉咙又干燥得难受,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这咳便咳嗽得十分厉害,让张润当下不由地揪心,她拿过旁边的温水递过来给戏志才说道:“快喝水……哎,怎么又咳了。昨天晚上不是好好的吗?”
戏志才喝了口水,压住了咳嗽,一脸歉意地说道:“润儿,为夫让你担心了。”
“夫君说那里的话,妾身担心自己的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为了妾身和飞飞,可要好好地爱护自己的身体。”张润当下眼眶湿润了,喉咙哽咽起来,却强装笑容说道。
“夫人……”当下戏志才抓住张润的手,眼眶湿润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温存了好一会,戏志才才说道:“夫人,为夫有些话要和你说。”
“夫君有什么话请说。”
戏志才便将林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张润,自然省略了林若对自己替自己看病时候对病的说法。
“昨夜我听张科的声音就觉得熟悉,心下还疑惑呢!却没想到竟然是三叔假扮的。三叔可真是神人,又如此绝技。”张润听完了之后忍不住笑着说道。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不由地说道:“夫君,三叔为了你的病而留下来照顾于你,而你且将他的事情告诉曹太守,这样做似乎有失厚道……”
戏志才当下点头叹气说道:“夫人所言甚是。可是我不能欺瞒主公,主公待我恩重如山。况且言心的才学十倍于我,若得他辅佐主公,主公他日定然可成就大业。便不枉主公当初大雪天站在屋外等我一宿了。人生难得遇到一个明主,夫人你明白为夫的心思吗?”
“妾身怎么会不明白?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张润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她当下站了起来,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过衣服为戏志才宽衣。
戏志才衣服穿好了之后,张润打开门,吩咐丫鬟将煮好的早餐拿了上来。
戏志才坐下来望着桌上的瓦煲,从瓦煲里传来阵阵诱人的香味,当下不禁地说道:“夫人,你又煮了什么好吃的?”
“这可不是我煮的。我一大早起床进厨房便看到张科……哦,不应该说是三叔,他已经在厨房里了。这东西是他专门为你煮的,说是对你的病有好处,说是药膳。我问他是什么,他说是百合灵芝淮山炖白鳝……趁热吃吧!不要凉了。”张润笑着说道。她的心里对林若十分的感激,要知道林若为了这汤弄了一个早上,如今他还在厨房里为戏志才亲自熬药呢!哎,交友如此,真是三生有幸啊!
戏志才听得出张润对林若的感激之情,他心里对林若歉意非常……他结果张润给自己盛过来的汤,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喝了起来,味道极其鲜美。这个林若的药果然是与其他的大夫的截然不同。
一碗下去后,戏志才感觉到胃里暖暖的。
张润看到戏志才这个样子忍不住问道:“夫君,这汤可好喝?”
“味道极其鲜美。喝了这汤,很舒服。”戏志才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三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手艺。”
张润忍不住说道:“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厨房手艺,以后未必能做大事。”她说着又给戏志才舀了一碗汤递过去。
戏志才当下呵呵地笑起来,刮了一下夫人的鼻子说道:“我这个三弟并非是平常人,夫人以后就会知晓了。他这次亲自下厨,多半是因为为夫的病。平时,你想让他下厨,只怕很难。”
戏志才说完便继续喝汤。
就在这个时候,丫鬟在门外叫道:“祭酒,夫人……”
“什么事?”
“厨房将药送来了。”
“拿进来吧!”
丫鬟将药送了上来,张润接过药放到了桌上,望向戏志才说道:“夫君,吃完这汤,便该吃药了。”
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药,看这药的颜色,黑乎乎的,怪吓人的,肯定很苦。戏志才不由地皱眉头说道:“夫人,这药看起来很苦。”
“呵呵,我们这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军师祭酒,也害怕喝药?这要是传出去,就不怕别人笑话?”张润知道戏志才在自己的面前喜欢耍一下小性子,当下笑着说道。
“哎……罢了,明知道这药苦,喝了又没用,可是还是要喝。不过,先让我将手中的美味吃完才行。”戏志才说着便继续将自己手中的汤喝光。
待汤喝完后,戏志才还继续吃瓦煲里的肉、灵芝和淮山,吃完了之后,戏志才感觉很饱。哎,真是命苦,刚吃了美味,便要喝这苦得吓人的药。
戏志才端过药,闭上眼睛,一口气将药喝光,吞了下去,才发现这药和他昨日咳嗽的时候,林若递给他那个葫芦里的药的味道竟然是相同的。有薄荷,雪梨,枇杷的味道,甜丝丝的。分明就是糖水。
“这药一点也不苦,言心的药可比那些大夫的好多了。”戏志才当下说道。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林若的声音,他边说边走进来:“大哥,你可是害我不浅。我为了你留在东郡,你却把我推进火坑……哎,算了。你说,你怎么补偿于我……嫂嫂好!”
张润笑着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兄弟二人聊吧!飞飞应该醒了,我去看看飞飞。”
她说完便离开了,留他们兄弟二人继续说话了。
戏志才示意左右下人下去后,招手让林若也过来坐下。
戏志才笑着对林若说道:“三弟,其实……你要是能留下来,也是美事一件。”
林若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好了,我不劝你,你也别劝我。昨天,曹公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我还没将你的故事听完,你今天可要将你的故事继续说给我听。如何?”
“呵呵。好。我继续说我的故事。”戏志才才记起昨日两个人的故事才说到一半便被曹操不是时候的出现打断了。
“大哥,你的师父是一个隐士高人吧!他叫什么?或者我走南闯北的,听过他的名字呢!”林若忍不住问道。他对戏志才的高人师父生出了崇敬之心,真心希望能拜会尊容。
“言心,可知道鬼谷子的传说?”
“鬼谷子??莫非……莫非兄长你……?”林若听了戏志才这话当下突然间如雷击一般,站起来盯着戏志才看来许久,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言心……你怎么了?”戏志才一时之间不明白为什么林若会有这样的反应。
林若摇了摇手说道:“兄长,莫非你是鬼谷子的传人?”
“为兄的师父虽然是鬼谷子传人,可是为兄所学是在太浅薄了,不敢自称是鬼谷子传人。”戏志才当下讪笑地说道。因为身体的原因,自己在鬼谷里只学了兵法和相术,并未学其他的。
林若坐了下来,一脸呆若木鸡的样子,仿佛在思考什么,突然间问道:“兄长喜欢檀烟还是紫木?”
“檀烟性子贪玩好动,紫木性子温柔贤淑,一动一静,各有千秋,都是极为可爱的两个女子。”戏志才被林若突如其来的发问,当下也不及多想,随即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去。待他说完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抬头望着林若,睁着眼睛盯着林若看。他竟然知道檀烟和紫木鬼谷里两个女婢的名字,那么证明一件事情……林若也是师父的弟子。
“你……你也是鬼谷传人?”戏志才忍不住问道。
林若笑着说道:“没想到大哥竟然会是我的师兄。虽然檀烟姐曾经说过,师父在我之前曾经收过两个徒弟,却没想到有一个竟然是大哥你。”
戏志才当下拍着林若的肩膀哈哈大笑地说道:“哈哈,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啊……我看到你手中的龙渊宝剑,就该想到你应该就是师父收的第三个徒弟。”
“怎么?师父还告诉你,他会收几个徒弟不成?”林若当下忍不住问道。师父可没说过关于前两个徒弟的任何事情给自己听。
戏志才当下点头说道:“恩。师父说,他其实只想收一个徒弟,可是第一个徒弟用计太毒,对人对事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便会不折手段,不计后果,心狠手辣,这让师父颇为不喜。因此师父下山去寻有缘人,刚好便遇到了我,便将我带回了山谷里。”
“那师父为何还在你之后收了我做第三个徒弟?大哥,不会你做什么事情惹师父生气了吧?恩?”林若忍不住问道。按道理来说,戏志才肯定是达不到师父的满意程度,师父才继续收徒弟的。
“我能做什么事情惹师父生气?我看八成师父是见我身体羸弱,成不了大事,因此才收你做第三个徒弟的。言心,我问你一件事情,师父可将《奇门遁甲》传授于你了?”戏志才忍不住问道。
林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想起了庞涓和孙膑的故事,当下说道:“《奇门遁甲》?那是什么……我在师傅那里只学了兵法和勇武之术。当然了,还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书。”
戏志才有些失望地说道:“没想到言心竟然也没能学到《奇门遁甲》,看来我们还会有第四个小师弟。”
林若当下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还会有第四个小师弟?”
戏志才当下便说道:“师父要将《奇门遁甲》传给一个弟子,大师兄师父没有传,我也没有传,你也没有传,那么师父肯定还会收第四个弟子,将《奇门遁甲》传授于他。听师父说,《奇门遁甲》能夺天地造化,能改日月乾坤,吕望、张良二人就是学了《奇门遁甲》才有料事如神的本领的。”
“这么厉害?”林若当下忍不住说道。哎,戏志才没看过《奇门遁甲》,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其实里面的内容都是说一些利用天时地利人和作战的法子和一些上古的法术,不过上古法术最好不要用,因为弄不好会惹怒上天的。擅自改天数,那可是要折寿的。
戏志才有些不明白地问道:“奇怪了,为何师父没有将《奇门遁甲》传授于你?”
按道理来说,以林若的才学和人品加之聪慧和悟性都是无人能及的,师父为什么不将这《奇门遁甲》传授于他呢?他想不明白啊!
“可能因为我是外邦人吧!要知道,我不是中原人,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叫什么了?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林若尴尬地说道。哎,骗一个聪明的人果然不好骗啊。
“真是可惜了。真不知道这小师弟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还真希望能遇到他,到时候也好问问《奇门遁甲》里面到底是说些什么。”戏志才有些遗憾地说道。
林若忍不住问道:“是啊!恩?对了,大哥,你知道大师兄是谁吗?”师父的大弟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在历史上应该有过光辉一笔吧!
戏志才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师父没说名字。不过据我推算,大师兄应该比我大上十岁。”尽管他几次推问,可是师父并没有将师兄的名字告诉自己。只是从檀烟和紫木两个人的嘴里知道,他的师兄比他大约大上十岁。
林若一听马上说道:“那大师兄如今的年龄应该在四十四岁左右咯?”
“恩。”戏志才点了点头。
林若皱眉思量了一下说道:“四十四岁左右?!恩……不会是他吧?他也算得上是毒士。”
“谁?”戏志才好奇问道。
林若没好气地说道:“还有谁,自然是董卓身边的毒士李儒。他的年龄也刚好在四十四岁左右。大哥,你见过此人吗?”李儒这个人可是历史上出名的毒士,厉害非常啊!
戏志才听了之后不由地点了点头说道:“一直无缘相见,不过对他用计残忍,手段毒辣早有耳闻,确实当得了毒士之称。”
林若站了起来大声叫不好:“糟糕……董卓一死,他岂不是……如此,我岂不是间接害死了大师兄了?大哥,这如何是好?”
历史上,李儒就是董卓死后,被人杀害的。
如此谋士,死了真的可惜,不行,得飞鸽传书给在长安潜伏的十三幺和十五炫,让他们两个在长安乱的时候,把李儒给救出来,弄到嫣然山庄再说。林若想到这里马上说道:“大哥,我先出去一下,也许还有补救的法子。”
“言心你……”戏志才看到林若匆匆离去的背影,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这里离长安何止千万里,只怕他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第十二章:禁酒令
林若的轻功自是无人能及的,他几个起落,飞檐走壁的,没几下便回到了停云酒肆的后堂。林飘刚好从院子走出来,看到林若马上说道:“公子,你回来了。”
“飘儿,将三阳叫来。我有事情和他说。”林若看得林飘马上说道。
希望还来得及,否则自己这一辈子会良心不安的。
林飘看到林若这幅火急火燎的表情,当下马上去找三阳了。不过一会,三阳匆忙赶过来,他一进内堂被看到林若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马上问道:“庄主召属下前来,不知道有何事?”
林若看到三阳来了,当下有些高兴地问道:“三阳,我们随身携带的信鸽,可有能与长安十三幺他们直接联系的?”
三阳想了一下说道:“有,我们随身携带的八只鸽子有两只是能直接和长安十三进行联系的。庄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十三做?”
林若听了终于松了口气说道:“如此便好。马上你拿来纸笔,我要给十三传信。”
林飘拿来纸笔,林若便在纸上写了字,林若的写的可不是汉朝所书的小篆,而是二十一世纪的简体字,跟在林若身边的六十四护卫都知道这些字的意思,林若为了防止以后被敌人假冒自己的书信,因此便用这些简体字进行交流。林若说完后,将两条纸条递给三阳说道:“快速将这消息传到长安。此事十万火急。”
三阳当下也不敢怠慢,马上说道:“是!”他说完便下去传信了。
林若吩咐完了之后,虽然松了一口气,可是心情还是忐忑不安。自己能改变历史吗?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都没敢去触动历史这个大车轮,这次是否真的可以将李儒救下来呢?
希望能救下吧!毕竟是师出同门,自己和他也算是同学。
与此同时,在东郡的街上,两位威武的将军骑着马带着一队人马正朝诸仙停云酒肆赶来,吓得街上摆摊的小商贩,纷纷避让。
“公子,不好了……”林飘火急火燎地冲进内堂,看到林若第一句话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林若皱眉问道:“什么事情,如此惊慌?”
“外面……外面有一队人官军围了我们的酒肆。”林飘咽了咽口水说道。
官军?莫非追自己而来?不对啊,他们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因为林若是换了面容才从外面回来的,而且以林若的轻功又有几人能追得上他?林若当下说道:“走,出去看看。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若到了酒肆的大堂,便看到典韦正和几个官军打得正欢,那些官军被典韦干倒的一片,好几个官军拿着手里的长枪和画戟围着典韦。
在典韦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两个穿着铠甲的威风凛凛的将军,两个人容貌十分相似,都是国字脸,浓眉大眼,宽额阔鼻,一看便知是一个武将的面容。
林若仿佛踩着云端飘了过去,几个转身将那些围住典韦的官军手中的武器全部夺了下来,扔在了地上,然后躬身行礼说道:“诸位如此兴师动众的到我停云酒肆,不知道为所谓何事?莫非是我酒肆何处得罪了两位将军?”
曹操治军果然不怎么样?!以后自己得和曹操好好说说,可不能将兵带成**,否则危害百姓,便失去了民心。不过眼下看情况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且看看这两个将军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大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林若是如何将他的那些手下的武器夺下的,便看到林若已经将众人的武器扔在了地上,待他们两个人看清楚林若的样子,不由愣住了,因为林若此刻虽然用的还是假面示人,可是却是一个少年公子俊朗的模样,就是林若平时示人的模样。看林若的穿着打扮,斯斯文文,就是一个读书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方才看那黑脸壮汉汉子便觉得这个停云酒肆不简单,如今看这个青年,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人有人,山外有山。想到这,两位大将不由相互对看一眼。
其中年长的一个走上前说道:“敢问公子何人?”
典韦想上去说话,却被林若拦住了,林若对典韦说道:“不可鲁莽!”他何止了典韦的莽撞,便抱拳说道:“在下笑夕阳,是这诸仙停云酒肆的东家。”
“笑夕阳?这名字好熟悉……恩?!你就是那个荆州江陵出产百年春的嫣然山庄的庄主?”年长的将军听了林若的名字当下觉得十分耳熟,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惊讶地说道。
“正是在下。”林若说道,“在下来东郡做买卖,也是合理合法的,该交的税金并未少交,不知道在下还有什么地方办得不周,惹了将军?”
这个时候典韦忍不住大声说道:“公子,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来买酒,可是公子你说过,我们酒肆每天只卖出二十坛酒便关门,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将二十坛酒卖光了,便没有卖给他们。他们两个今天就带兵来报复了。”
林若眉头一皱,心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暗笑,这个曹孟德手下竟然有这样的人,看来确实不怎么样。
那两个将军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特别是哪个年纪稍小的一个已经忍不住了,他跳了出来指着典韦说道:“你这黑熊,酒肆明明有酒,不肯卖,这分明是看不起我们兄弟二人。我看你分明就是讨打!”
“哼,要打架谁怕谁?”典韦当下用手左右挽了一下衣袖便上前毫不示弱地说道。
林若看得这两个人就要开火了,当下何止道:“典韦,住手。我们来这里是开酒肆了,不是开武馆的。”
典韦不甘心地退了下来,同时哼了对面那人一声。
“两位将军,请见谅。夕阳手下不懂规矩。惹了二位将军。只是诸仙停云确实有每日只卖二十坛酒的规矩。并不是夕阳不想多赚钱,而是酒肆里酿酒的粮食不多,若是多酿酒便会浪费粮食,如今兖州黄巾反贼肆虐,百姓已经无粮可食,确实不该再花费许多粮食来酿酒。尽管夕阳这里的酒多不是用粮食直接酿制,而是用山上的野果来酿造,可是多多少少还是要加入粮食的酿制的酒来调和的。请两位能够见谅。”林若当下躬身说道。
林若一番话下来,将道理讲得是明明白白,让在场的人不仅对林若这个商人刮目想看,换了别的商人,只管赚钱,哪里会理会百姓有没有粮食可吃?
年长的将军听了林若的话后,不由对林若多看了两眼,当下说道:“看来先生也是忧国忧民之人。只是今日我等前来,确实不是因为昨夜之事。而是今日太守已经下了禁酒令。下令东郡治下各个县不得酿酒。如今黄巾反贼肆虐,百姓食不果腹,不该再浪费粮食来酿酒。希望先生你能明白。”
林若听了之后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曹太守下令,夕阳定然会照办。如此从今日开始,停云酒肆便不再酿酒就是了。”
典韦一听着急了,要是酒馆不卖酒,他岂不是就不能喝酒了?没酒喝的日子,那可是苦日子,他当下忍不住说道:“公子,我们酒肆不酿酒,那卖什么?”
林若微微一笑说道:“不一定非要卖酒不可的。还有许多东西可以营生。”
“笑庄主果然痛快,这是太守下的禁酒令,你拿去看看。如此我们兄弟走了。”
“两位将军慢走,既然两位将军来了,怎么可以空手而归。我停云酒肆虽然不再酿酒,可是酒窖中尚有美酒几十坛。来人,去给两位将军搬出十坛美酒。”
“是!”
“这如何使得,我们二人是来禁酒的。如今反而带酒离去,如此不好吧!”
“我听闻曹公也是爱酒之人,如此美酒只当是我献给曹公的。两位将军何必客气呢!”
“大哥,我看笑庄主也是豪爽之人,我们就要了这酒也没什么。”
“如此,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理当如此。”
送走这两个瘟神之后,林若让人将酒肆关门。毕竟曹操下了禁酒令,那酒就不能再继续酿了。可是停云酒肆还是要开下去,那便要另谋出路了。
林若看向一旁的双目问道:“双目,刚才那两个人可是曹仁曹洪?”
“正是。”双目点头说道。
林若点了点头似有所悟地说道:“看来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君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是正常的。”
“公子,既然不能开酒肆了,我们以后做什么营生?”三阳忍不住问道。
林若思考了一下说道:“开客栈吧!我们这里够大,开客栈,完全可以。连名字都不用换了,也叫诸仙停云。不过门口的对联要换了。”
第十三章:旧日往事
春天是一个温暖的时节,暖风吹得人昏昏入睡。林若搭拉着头,双手撑着腮帮子,双目无神地趴在桌上,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不在思考什么。
外面传来鸟儿低声欢鸣,偶尔传来孩子的笑声,阳光灿烂得让人喜欢。
“哎……”林若不由地叹气。
这个时候张润刚好走进了,听到林若的叹气声,不由地说道:“三叔在为何事发愁?”
林若转过头看到是张润连忙站起身来行礼说道:“嫂嫂安好。”
“叔叔莫要如此见外,都是自家人。”张润笑着说道。
“嫂子请坐。”林若连忙说道。
张润含笑地坐了下来。
林若因为来了张润,也不敢毫无坐像,端坐着说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些心烦。恩……志才他睡了?”
张润有些感激地看向林若,因为林若的到来让戏志才的病一下减轻了不少。她点了点头说道:“他午间刚吃了药,便睡了。叔叔妙手回春,志才这次应该会没事了。”
林若听到张润这样说,当下又“哎”地一声叹气,然后摇头说道:“嫂嫂,言心只能调理他的身体,只怕治不了他的病。”
张润听了之后心里不由地沉重了许多,好一会才问道:“三叔也没办法救志才吗?”
林若不想骗她,可是又不忍心将实情说出,只好点了点头。
“可惜如今主公正是多事之秋,离不开志才。否则妾身真想让夫君带着妾身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战火的地方去。”张润感慨地说道,“三叔,妾身请你一定要尽力治好志才,飞飞他还小。”
真让人怀念以前的日子,虽然清苦,可是却过得很开心。
林若看得张润哽咽的样子,一时之间眼泪不由地弥漫了双眼,他好一会才说道:“我已经尽力了。他不肯听我的话,我也没办法。嫂嫂,如果你有空,便劝劝志才,离开东郡,到南方去养病。只要三年,我便可以将他的病治好。只要三年便可以。”
张润望向林若好一会才说道:“你是说,只要志才静养三年,他的病就会好起来吗?”
“是的。只要三年。”林若点了点头说道。林若说完感觉到自己有些对不起戏志才,竟然将实情告诉了张润。不过,他真的希望张润能劝得戏志才回心转意。人有时候就那么傻,明知这是不可能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去抱着这样的希望。
“他知道吗?”张润好一会问道。
林若点了点头说道:“他知道。”
“哎,如此我也劝不了他。三叔,志才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是劝不了他的。”张润苦笑地说道。
林若愣了一下,望向张润,没想到张润如此了解戏志才。看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应该说的就是她和戏志才的关系吧!
林若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曾劝过。嫂嫂,今天的事情,莫要让大哥知道,因为他不想让你伤心。”
“妾身知道。三叔,你可以告诉妾身,志才是不是时日不多?”张润默认地点了点头,好一会失神地望向林若问道。
林若没有说话。他站了起来看向外面,外面春意盎然,彩蝶纷飞,林若好一会说道:“嫂嫂,不如明日我们去外面郊游如何?”
张润知道林若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不过听到林若说郊游,愣了一下说道:“志才的身体,只怕不合适过于劳累。”
林若一听马上说道:“多做运动,也是有利他的病情的好转的。不如明日,我们到郊外去看看。”
他只是想让张润和戏飞能留下与戏志才相处的甜美的回忆。
张润还是摇头说道:“只是如今兖州到处是黄巾反贼,郊外只怕不安全。”
“有曹孟德坐镇东郡,那些黄巾反贼估计还没胆子来东郡捣乱。嫂嫂不必担心,明日我们只管出城去玩便是了。”林若一听马上笑起来说道。
“那妾身与志才说说。”张润心里还是有些想出去踏春的,毕竟多年以后都没有好好地和丈夫一起踏春了。
林若见张润同意了,当下高兴地说道:“如此有劳嫂嫂了。”
张润脸有些微红地说道:“哎,不怕三叔取笑。妾身也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与志才踏春了。”
林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嫂嫂,我一直以来不明白一件事情。我记得三年前我与大哥结拜的时候,他还是孤身一人,在山上隐居。三年后再见他,不仅有了妻子,还有了六岁的儿子。”
张润听了之后不由地笑了,好一会才说道:“那是六年前我和他失散了,后来多亏了曹公我才得以和志才重聚的。”
张润说着眼泪不由落了下来。
林若听了之后,忍不住说道:“嫂嫂,可以和我说说你和大哥的故事吗?我觉得你们似乎是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才可以在一起的。”
林若的话一下让张润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个冬天。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的小姐,可是因为家里世代从商,到了我爹这一代,也算得上富甲一方。那年冬天,我爹生了重病,家里忙得一团糟,我心里担心爹的安危,除了床前服侍爹爹,便是到城外的道观为爹爹祈福。那个时候,志才很穷,他在路边摆摊子给人算命和写信。我便是那个时候认识他的。”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觉得他很瘦,可是整个人很精神。那双眼睛清澈而明亮,那微笑看得我当时脸发烫。呵呵……”
“我拿来签文询问他。他告诉我,我爹会好起来的,让我不要担心。其实那个时候,我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心里还暗骂他是骗子。出了春天,我爹的病果然好起来了。我便在家里一心一意地照顾他。上元佳节那天,爹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二娘让我和二妹出去玩,在街上,我再次遇到了他。他在街上卖灯笼……我记得,那天我看中的是一只鲤鱼灯笼。那个晚上我们聊了许久……现在想起来,也不记得我们到底都聊了什么,只是觉得他很博学,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林若听到这里,不由愣住了,这典型的是落魄书生喜欢上富家千金的剧情小说啊。嘿嘿,这样狗血的剧情,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在戏志才的身上。他当下忍不住问道:“后来,你是不是经常出去和他相会?”
张润看了林若一眼,当下脸红地点了点头。
“可是好景不长。有人上门向爹爹提亲,有好几户人家的家境都很好,爹心动了,他问我的意思。我当时心里十分的着急,我实在没办法,便告诉了爹,关于志才的事情。”
林若一听马上说道:“不用说,你爹肯定是反对的。”
张润点了点头。
“后来我知道,当天爹便让人去砸了志才的摊子,还让他立即离开颍川,不得再回来,否则就打断他的腿。”
“这简直和土匪没什么区别。我想志才,肯定是不答应了。”
张润再次点了点头。
“按我说,你们两个干脆就私奔算了。呵呵,等有了孩子,我看你爹还怎么拆散你们两个。”林若当下说道。
张润双颊顿时绯红,她说道:“我确实和他约定了一起私奔。”
“我为了让爹对我的看管放松,故意装出很听话的样子,做什么事情都顺着他的意思,就连他让我嫁给东城的李富贵的儿子,我也答应了。就在出嫁的前一个晚上,我偷偷地收拾衣服,在妹妹小敏的帮助下和他私奔了。”
“当时志才故意让一辆空的马车朝西而去,而我和他两个人从东而走,两个人在荒郊野地里,跑了一天一夜才敢停下来。我后来听妹妹说,爹带着很多人向西追那辆马车,等他们追到马车的时候,发现是一辆空车,当时就气炸了。”
“我们向东走了很久,到了陈留。我与志才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在一起。彼此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虽然我们在陈留什么人也不认识,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可是那是我们一生当中最快乐的日子。”
张润说着脸上不由浮出了笑容。
“我们在陈留一住便是一年,夫君他爱我,疼我,什么事情都舍不得让我来做。可是我看到他为了这个家那么辛苦,也忍不住找些事情来做。在陈留,我们有了我们自己的家,一个虽然不大,可是却很温暖的家。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夫君每天晚上都会到院子里去观看星象,回来的时候,都是满面愁容。我当时询问夫君到底什么事情如此忧愁。”
“夫君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天下将乱,陈留是只怕呆不下去了。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夫君会说天下将乱,便问他,那如何是好。他说,南方或者可以暂避一时。他让我存储粮食,以待不时之需。”
“我记得那年冬天很冷,冷得让我难忘。那天他回来得很晚,天已经黑了,他才回来。我看他进院子的时候,很是疲惫,甚至有些不耐烦,而且满身的酒气,在他的身后竟然跟着一个人,看穿着应该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夫君进门口,对那个人冷冷地说道,学不过是一个无用之人,公子是人中龙凤,何必难为学?公子请自便。他说完便让我将门关上了。我询问他,那个是什么人,他说,是一个让他劳心劳力的人。
记得第二天我一大早开门,便看到有一个雪人立在门外。当时我吓住了。谁知道那个雪人见到我,竟然动了,等身上的雪抖落了,才发现这个雪人原来就是昨天晚上跟随者夫君回来的那个公子,也就是现在的曹公,当时的陈留太守的侄儿。”
林若愕然,他好一会说道:“恩?!你是说,曹孟德在雪地里站了一个晚上?”
“是的。我当时惊呆了。他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被冻得是在不行了,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刚说了一句:‘先生可曾醒来’便晕了过去。”
“靠,曹操竟然是这样礼贤下士的?!怎么历史上没有记载?”林若心里忍不住嘀咕道。《三国演义》里对刘备三国茅庐大写特写,可是对曹孟德大冷天地在戏志才的破屋外站了一宿的事情,滴字不提,这也太那个了。
怪不得志才对曹操这样死心塌地,换了我的话,我肯定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哎,士为知己者死啊!
就在这个时候,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道:“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你快去看看……”
看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便知道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张润正色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小……小……小公子……小公子,不好了……他……”丫鬟惊慌失措地说道,“夫人,你快……快去……”丫鬟用手指着门外说道。
张润冲了出去。
林若也跟着跑了出去。
第十四章:又生意外
穿过庭院,来到了后院的池塘边上,老远便看到围了一圈的下人,一个两个着急不安,议论纷纷的。
“快让开,让开,夫人来了……”
“夫人……”
众人见到丫鬟领着张润过来,纷纷让路。张润与林若冲到了众人围着的中心。当张润看到这一幕,顿时心都僵住了,她一时之间泪水漫过了眼眶,失色叫道:“飞飞……飞飞……”
林若也惊住了,因为眼前这一幕太骇然了。
戏飞全身上下都湿透了,紧握双手,双眼紧闭,嘴唇紫黑,牙关紧咬,肚子圆鼓鼓的,僵硬地躺在了地上。
林若随即明白过来,拉过张润说道:“嫂嫂,让开。”
林若抓过戏飞的手,给他把脉,发现他几乎已经没有了脉搏,不由愣住了。他当下用手翻了一下戏飞的眼皮,发现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有些扩散了,不行……林若此刻也顾不得多想了,将戏飞扶起来,用手一张推戏飞的后背,哗啦地一声,从戏飞的嘴巴里吐出了好多水。紧接着林若从怀里掏出了银针,在戏飞的几个大穴上扎起了针来。
扎完以后,便用手帕放到戏飞的嘴上,深呼吸一下,便对这戏飞进行人工呼吸,接着进行心脏按摩,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时辰,最后戏飞的鼻孔终于有气呼进呼出了。
林若暂时松了口气,这个时候,林若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汗水,当下不由用手擦拭了一下说道:“嫂嫂,侄儿暂时没事了。只是此事还是不要让大哥知道为好。”
张润看到躺在地上的儿子有了呼吸,当下也停止了哭声,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嫂嫂,我有些累了,你让他们把侄儿抱进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吧!”林若有些歉意地说道。在紧张中忙活了许久,确实让林若十分的累。
张润吩咐下人将儿子抱进去,自己也紧跟在下人进去了。
林若看得那些剩下的下人,不由板着脸说道:“怎么回事?少爷怎么会掉进池塘里的?”
这个时候这些下人们集体跪了下来,磕头就像小鸡啄米似的,连声求饶。在三国,随意坑杀奴隶和下人是很正常的。这府里的人都知道林若是戏志才的三弟,那便是这家里的半个主人,要杀他们简直就是反手之间的事情。
林若见状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如果你们只是求饶,不说实话,我想你们估计都得死。”
果然林若的厉色让这些下人们,都不敢再求饶了。
“三老爷,这事情不能怪我们。是少爷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这个时候一个丫鬟忍不住说道。林若不太认识府里的丫鬟和小斯,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不过看这丫鬟的年纪和穿着,看起来应该是在府里算是属于管事之类的。平时应该是负责小少爷吃喝的吧!
林若冷笑地说道:“哼,今天天气虽然暖,可是池塘里的水冷,我想小少爷没事情不会自己下去抓鱼吧?”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丫鬟磕头说道:“奴婢该死,小少爷他今天逃课回来得早,奴婢没有来得及告诉夫人。”
林若皱眉头,心里暗想,怎么?大哥的儿子小小年纪便是一个不良少年?学会逃课了?他望向那个丫鬟说道:“即便如此,他又怎么会掉进水里的?”
林若的话让另外两个小厮哭丧着脸磕头齐声说道:“三老爷饶命啊!”
“三老爷饶命啊!我二人并不知道小少爷自己到院子里池塘边爬树啊!”
“是啊!三老爷,小少爷喜欢抓知了,可是小的知道夫人不喜欢少爷抓知了,并没有给他抓,没想到他自己爬到树上去抓了。”
“三老爷饶命啊!我们真的不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林若看着两个小厮将头磕得如小鸡啄米一般,当下说道:“你是说小少爷是因为爬树抓知了,才掉进水里的?”
“虽非我们两个亲眼所见,可是我们发现小少爷的时候,他手里紧紧抓住的可是柳枝……三老爷你看……池塘边上,那棵柳树,那枝条……”
林若随着那下人的手指便看到了池塘边柳树,果然有一棵枝条伸到池塘水深处的柳树的枝条被踩塌下了,枝条折挂在树干上……如此看来,这倒是没有错了。
“好了,你们都起来了!我也并非嗜杀之人,不过今日之事要是再发生,你们小心你的性命不保!”
“是!”众人见状如释重负连忙说道。
“慢着,今天小少爷落水的事情,你们不可告诉老爷!否则,谁说出去,谁就得死?可知道?”
“是,小人不敢。”众人纷纷说道。
林若挥手示意让这些人散去,不由地觉得头痛。哎,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这对父子,老的让自己为他肺病操心,小的还去抓鸣蝉,弄得差点溺水身亡。
“哎……”林若不由叹气。
历史上,虽然有戏志才的光辉一笔的记载,可是对他的后人滴字未提,莫非他的后人早逝,或者根本没有后人?难道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历史,将本该本淹死的戏飞给救了?
想到这,林若不由地为自己荒唐的想法摇了摇头。
看看天色不早了,是该到厨房去给戏志才煮药膳和药了,张润这个样子,一心挂着儿子,只怕未必有空去忙这事。算了,还是自己来吧!
戏志才醒来过来,觉得真的很舒服,最近很少能睡得如此舒坦了。他伸展了一下双臂,便站了起来。旁边的丫鬟赶紧小跑过来,给戏志才宽衣。
“夫人呢?”戏志才忍不住问道。他每次醒过来,最先见到的都是自己的妻子。
这个时候丫鬟还来不及说话,刚好林若进来,他端着煮好的药膳,进门便说道:“哦,嫂子有些累了。我看她累了,便让她去休息了。呵呵,她也不想打扰我们兄弟两个叙旧。我想正在教侄儿读书吧!”
这瞎话林若说得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就像是真的一样。
戏志才当下无奈地说道:“言心,说到我这个儿子,我就头疼!”
林若一听乐了,故意问道:“怎么?侄儿才六岁,就开始让你头疼了?”他把药膳放到桌上,然后习惯地拿着勺子舀了一晚汤药递给了戏志才。
戏志才跪坐下来,接过林若递过来的碗,一脸无奈地说道:“一岁看大,三岁看老,我这儿子我还不清楚?”
“呵呵,你怎么清楚了?”林若笑着问道,“我说啊,志才,你也别太操心了。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远忧。你啊,不该担心的,就别瞎担心了。好好的休息吧!”
戏志才吃了一口汤,听到林若这样说,不由放下手中的碗,摇头说道:“你啊……你是没有做爹,你不知道做爹的滋味。恩……言心,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吧?”
林若不以为然地说道:“才二十一呢!”如果加上以前的记忆,应该有四十多了吧!可是……也罢,前世种种自己早已忘记,何必念念不舍呢!
戏志才听林若这样说,当下忍不住说道:“才二十一?!呵呵,这话亏不是被你的父母听到。你可知道,如今像你这般年纪的人,都是三四个小孩的父亲了。”
“……你们中原人就是奇怪。小小年纪便结亲生子,哎……在我的家乡,法定……哦,就是法律规定超过男子二十二周岁才可以成亲生子,女子超过二十周岁才可以成亲生子。按道理来说,我还没有到达法定年龄呢!”林若听了之后先是一阵无语,再说不屑地说道。早早的结婚生子?这味道怎么感觉和某个放羊的小孩的理想那么相似呢?
戏志才听了之后不知不觉地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说道:“恩?!不对啊……言心,我记得和你初次认识的时候,你说你父亲要逼你和族里的一位姑娘成亲,你才逃出来的。怎么现在又成了你没得法定成亲年龄呢!”
林若当下尴尬地红着脸笑。哎,自作孽不可活啊,看吧!忽悠吧!让人找到短处了吧!这下子麻烦了吧!
林若为了转换话题,便拿着勺子给戏志才的碗里添汤说道:“志才,快吃药膳,这汤药要是凉了就没有药效了。快喝……”
戏志才是何等冰雪聪明的人,知道林若在故意转换话题,不过他也知道林若煮着药膳不容易,也不好浪费,便笑着将满满的一碗药膳喝个精光。
林若见他喝光了一碗,便马上又为戏志才舀来一碗。
等戏志才将这瓷煲的汤喝了个底朝天之后,林若乐呵呵地纷纷丫鬟们到厨房去将药端来。
戏志才很配合地将药喝光,一脸微笑地看着林若。
林若看着戏志才看自己的表情,心里不由冒出了冷汗,觉得有些寒冷,当下笑着说道:“大哥,你好好休息,我有事要去忙了。”
戏志才一脸笑容地站起来将林若的手抓得,十分“亲昵”地说道:“何必急着走呢!我们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戏志才挥手示意左右退下。
这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戏志才和林若了。
林若哭着脸说道:“大哥……你想听什么故事?”
戏志才一副贼笑地看向林若说道:“恩?!就听听,我的三弟是如何在第一次见面便骗了我和你二哥的。”
“……”林若哭丧着脸说道:“我没有骗你们……”
“恩?是吗?那你族中法律不是二十二岁才结亲的吗?”
“哎……”林若忍不住想仰头长叹,看来骗聪明的人真的要特别小心。林若思量了一番,决定将这所有的谎言都串联起来,撒一个更大的谎话,为自己编一个更加完美的身世。虽然林若觉得自己平生撒谎无数,虽然大多数都是善意,甚至是必要的谎言,可是像这次这样的谎言,林若还是这样有系统的撒。
“大哥,实不相瞒。其实三年前,应该说是三年半前,你我相见的时候,我刚从鬼谷出来。其实我不是中原人,也不是什么南洋人。我的家住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一个叫China的国家里。在我十岁那年,我父亲便奉了族中长老的命令,到中原来经商随便游历,我也跟随着父亲到了中原。虽然当时中原没有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已经是非常乱了。我们的商队遇到了马贼,尽管商队里有很多好手,可是马贼人多势众,我父亲带着我拼命杀出了马贼的重围,逃了出来。”
“说来惭愧,当时我还是一个孩子,特别害怕血。看到父亲浑身是血,我都吓坏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父亲已经死了……不过,一个老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也就是师父,他将我带回了鬼谷。我在鬼谷一住便是七年,因为我不懂中土的汉字和语言,这颇让师父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教会我中土的汉字和语言。”
林若说道这里忍不住叹气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可能因为那一次屠杀的关系吧!我特别讨厌杀戮,更讨厌看到血……还有,我十岁之前的记忆我根本没有多少,只记得我们是坐船来的,可是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偶尔还保留一下那边的习惯以外,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初叫什么名字,父亲叫什么名字……呵呵,自己似乎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如此也好,没有过去,也不用想着要去寻找什么。”
戏志才听了之后眉头紧皱,他不知道林若这话里的内容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不过看林若这表情,似乎这话应该有一大部分是真的。
也罢,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何必要将别人的秘密逼问出来呢!
戏志才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想说出鬼谷,才给自己乱编逃婚出的了?可是奇怪,开始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奉孝的名字的?”
林若愕然,他好一会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大哥,你就不要问了。我说的都是真的。”起码绝大部分是真的。
骗一个聪明人真难。林若垂泪地想到。
戏志才看到林若如此为难,当下也不勉强他了。他笑着说道:“那我就不逼问你了。恩……这几天都是我在说我的故事,你也说说你的故事如何?”
林若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想听什么故事?我十岁前的记忆,几乎没有。十岁后的记忆便是在鬼谷,那记忆和你的差不多。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说说你在西域的故事吧!”戏志才含笑地望向林若说道。
林若好一会才说道:“大哥,其实这三年我并没有到西域。我一直在中原。对不起,上一次我骗了你。”
哎,谁知道我还会不会一不小心说漏嘴。还是乖乖坦白从宽吧!
“?!?好你个林言心,竟敢骗我。看我不收拾你!”
“啊?!大哥……饶命啊!哇……这暗器太大了……”
“……看你还躲……”
“大哥饶命啊,我不是说实话了吗?你就放过我吧!”
“哼哼,放过你……想得美……”
“大哥,放过我吧!我没有骗你了……”
就在这两个人嬉笑打闹的时候,戏志才的一个水果飞镖朝林若飞去,林若侧身闪过,突然间从后面传来“哎呦”的声音。
两个人回头,顿时愣住了。
第十五章:枭雄来访
曹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戏军师,竟然会有像小孩子一样打闹的一面。而且打闹的场面竟然还是那么暧mei,让人误会是打情骂俏,这确实让人大跌眼镜。
就在曹操吃惊错愕地看着这个场面的时候,那边同样吃惊的戏志才和林若停了下来。戏志才慌忙上前躬身迎道:“主公,文若……你们两个怎么有空来这里做客啊!”他满脸尴尬地看向林若,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吓得林若赶紧将脸别到一边。
真是的,进来也不说一声,害的我形象全无。
曹操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干笑两声说道:“呵呵,操与文若闲来无事,便到志才的府上看望一下志才的病情。恩……如今看来,志才身体似乎好了许多。操便放心了。”
那边的荀彧忍笑忍得十分辛苦,他好一会终于忍不住侧过身去抿嘴而笑。戏志才看到荀彧这幅样子,便知道自己刚才和林若闹得实在太疯了,这确实有碍他平日树立的形象,当下正身严肃地说道:“主公,文若,请这边请。”
这个样子反而让罪魁祸首林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躬身说道:“你们三人有事要聊,我这个外人便告退了。”林若说完,转身像是见鬼一样逃走。一点挽留的机会也不给别人。
曹操看到林若离开,当下想挽留,可是林若是脚下生风,一溜烟便不见踪影了。
一旁的荀彧忍不住说道:“好厉害的功夫。这林言心果然如奉孝所言,脚底抹油的功夫,是天下数一数二的。”
戏志才听了荀彧对林若的“夸赞”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文若,我这三弟的本事也不止是这样。”说谎的本事也是一流的。戏志才说着用手招呼曹操和两个人坐下来,然后吩咐丫鬟上茶。
待丫鬟上茶下去了之后,戏志才用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这两个进别人家门从不通报的人说道:“主公,文若,以后你们进门,可否先行通报一声。”
戏志才这个样子,让曹操当下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曹操这一笑,荀彧也忍不住了,当下也笑了起来。
戏志才看着这两个人笑,当下也毫无办法,只好故意喝茶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
曹操笑完了以后,便拍着戏志才的肩膀说道:“志才啊,我看这个林言心,果然是一个妙人,让我们一向稳重的戏军师,也如小孩一般顽劣了。”
荀彧当下也说道:“主公,你有没有发现,短短的五天功夫,我们的咳嗽军师变得活蹦乱跳起来了。恩,所谓善医者,医其心。看来这个林言心,不仅计谋果然,连医术估计也无人能及。”
戏志才看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当下心里猛地想,自己当年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两个人有这样“八卦”的潜质。他故意正色说道:“好了,主公,文若,你们就莫要打趣了。今天来这里,应该不只是看望我这样简单的吧!”
曹操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到这里的正事,他故意咳嗽了一声说道:“志才,今天探子来报,刘岱果然不顾左右的劝阻,亲自带兵迎战兖州的黄巾反贼。”
戏志才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下说道:“主公,我听闻我们东郡附近也有黄巾反贼肆虐,主公可以亲自率人去围剿。”
荀彧听了戏志才的话后,当下眼睛一亮说道:“主公,志才所言甚是。”
曹操随即也明白这两个人的意思了,他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明日操便亲自率人去围剿。”
“主公此去,务必要扬威。”戏志才忍不住说道,“宁可错杀,莫要错放。”
曹操点头说道:“操明白。”
“主公,听闻公台和兖州各官员十分念熟,主公可以派公台去许昌以防万一。”戏志才想到了什么说道。以陈宫的脾气,刚好和那些腐儒很相投吧!那么做足了那些腐儒的思想工作,只要刘岱一死,主公入主兖州的事情还会远吗?
荀彧当下点了点头,可是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说道:“志才,你能确定,刘岱会被黄巾反贼杀死吗?”
戏志才冷笑地说道:“他一定会被黄巾反贼杀死。”他不死也得死。
曹操看志才的表情,再听戏志才这意思,当下明白什么了,看来自己这个首席谋士对那个刘岱已经生出了杀心。曹操尴尬地对荀彧说道:“文若,志才擅于看天象,我看刘岱一定会死的。”
戏志才看向曹操,知道曹操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不由两个人相视一笑。
在旁边的荀彧突然间感觉到脊梁骨冒冷气,果然这两个人……不过无毒不丈夫,自己跟这个主公还算是跟对了。
戏志才说道:“主公,围剿东郡附近的黄巾反贼,学不才,愿为随军军师。”
曹操一听马上说道:“不可,志才你的身体刚起色,不宜过于操劳。你还是替操好好地坐镇东郡。”曹操不傻,这杀鸡取卵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况且,东郡附近,只是零星的黄巾反贼,哪里要得了戏志才亲自出马。
荀彧也马上说道:“志才,随军出征的事情,我想交给公达就好了。公达虽然比不上你料事如神,可是应付东郡城外那些不成气候的黄巾反贼,绰绰有余了。”
戏志才听了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关心,心里更是感激,当下说道:“文若,你又说错话了。公达的才智并不比学低,有他在主公身边,学就放心了。”
这三个人坐下来,仔细商量了出兵的事宜,到后面竟然将商议的事情放到了暗杀上面,对象自然就是那个该死的刘岱。
荀彧思量了一下说道:“此事若是让天下第一剑客王越去办,当是手到擒来。可惜王越如今不知道身在何处。”
曹操喝了口茶摇手说:“文若,何必请此刻如此麻烦。要杀刘岱,只需收买其身边的一名小吏足矣。刘岱出战,必然会用到战马,只需在战马上……如此一番,便可以让刘岱死于黄巾反贼之手。”
戏志才听了之后,冷笑地说道:“若只是刘岱身死,只怕难以对兖州众官员产生威吓。倘若其所带的兖州兵马尽数被歼,或者接近覆没……你说兖州众人,会怎么样?”
曹操和荀彧听了戏志才的话后,脸色不由接近苍白,这个计谋确实太毒辣了,可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兖州那些官吏看到黄巾反贼如此强大,必然会恐慌,只要他们恐慌,曹操入主兖州的事情必然是十拿九稳的。
曹操知道戏志才的意思,当下忍不住说道:“志才你是……是想……”
“呵呵,主公你说呢!”戏志才含笑地看向曹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曹操心里疑惑地说道:“可是……此事何人去办比较好?”
“自然交由学去做。文若和公达是颍川才子,认识他们的人众多,只有我这个庸人,才好做此事。”戏志才当下当仁不让地说道。
曹操摆手不肯答应说道:“此事绝对不行。你我二人当年合作,打破黄巾反贼,难保众多反贼中没有一两个认识你的人。如此,你危矣!若是无合适人选,我看此事还是作罢,就按我计去做即可了。”
一直不说话的荀彧思考了一下说道:“此间倒是有一人合适去做此事。只是此人比较难请。”
曹操和戏志才两个人相对看了一眼,便知道荀彧嘴里说的是什么人。
戏志才摇手说道:“此事不可。言心的性子你不了解。到时候,只怕他会假戏真做。主公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曹操听了之后忍不住说道:“此人尚未被操收心,若让此人去助黄巾反贼,只怕真的会像志才所言那样,假戏真做。”
荀彧自知失言,只得无奈地叹气。
就在众人毫无办法,各怀心事的时候,从房梁上传来一个人哈欠声。
众人恐慌,甚至惊愕地抬头,曹操甚至已经拔出了剑。
林若揉着眼睛,从房梁上跳下来,伸了伸腰,直接无视众人的表情说道:“聊完了?你们足足聊了两个时辰。哎,今天志才的药又白吃了。我说过了,志才这病要静养,不能劳心劳力,这下可好……恩?!你们干嘛这个样子看着我?我的脸上有花吗?”
曹操放下心中的愤怒惊愕和不满,问道:“林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到房梁上的?”
“什么时候?!恩……我想想,就是你们说要把刘岱弄死的时候。”林若摸着头仿佛在思考什么,好一会说道。
“言心,你为何偷听我们谈话?”戏志才有些发怒地问道。
林若耸耸肩说道:“我也没办法啊。我在房间里无聊,不知道做什么,想来找你聊天,继续讲故事。可是来这里,看到你们还在聊天,我便进来听听你们到底说什么。”
荀彧惊讶地看眼前这个黑脸书生,他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众人面前爬上房梁去偷听众人的谈话,先不说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能做得这一点的身手,简直就是神乎其神了。
曹操收好已经拔出来的剑,凝眸看着林若问道:“先生既然已经听了,操想问先生打算如何去做?”
林若摸着头,仿佛一个孩子做错了事情,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办才好。他思考了一会看向戏志才说道:“志才,你说如果我要跑路,你们能拦得住我吗?”
林若这样说出来,顿然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冷静了。静得可怕,静得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林若看得众人这幅表情,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来,露出了一副狐狸偷鸡得逞的笑容,他坐了下来,拿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茶,喝了一杯一会,很认真地说道:“玩笑时间到此结束。”
接下来,林若一脸正色地看着众人说道:“曹公,我刚才虽然没有将你们的谈话全部都听完,不过有些东西我还是听出来了。我只想说一件事情,孟子说过:仁者无敌。你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了东郡附近的叛乱,更可以将俘虏来的反贼,全部杀光……这样,可以使你的肃杀之名威震一方。让兖州那帮碌碌无为的官吏们看得你的狠,看得你的绝,看到你的残忍,看到你的果断,将你视为兖州的救世主。可是你却失去了‘仁’。”
“兖州竟敢数次叛乱,动乱,生产力极差,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当中。孔子曰:苛政猛于虎。哎,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其实天下无论谁称王称帝,说到底都是民心之战。得民心者得天下。曹公,你若能迅雷不及掩耳将东郡附近的黄巾反贼平定了,收起众,选其精壮为士兵,将那些妇孺老人屯田,到时候便可以使军队得到扩充,是军队有可食的粮食。如此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林若一番长篇大论说完之后,回头看,发现旁边的三个人在石化,心里暗想,莫非自己说得不够浅显易懂?那就将实情说得明白一些吧!因此林若继续说道:“恩?我的意思是说,那些黄巾反贼,都是因为没活不下去才去造反的。既然他们因为活不下去才去造反,只要我们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他们肯定就不会去造反了。我可是听说东郡附近有很多因为战乱无主的荒地。反正地放着也不能生粮食,干嘛不将地分给那些无家可归好无着落的百姓呢!发给他们工具,让他们屯田,除去他们屯田的食用,我想曹公还是可以收回不少粮食的。这样子,曹公不仅能收获仁义之名,更能使自己的军队得到壮大,东郡治下的百姓也会变得众多。反正以后曹公,你和诸侯之间的战争,就是粮食战,人口战……”
“还有啊,那些黄巾反贼得到你的恩惠而活下来,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那些被你收编入军队的那些精壮年,因为家人在东郡,他们作战的时候,就会因为要保护家人,而努力作战,直至战死。”
“我说了那么多,你们明白了吗?”林若说着便转头看向众人问道。
三个人一致点头。
“既然都明白了,那都应该明白该怎么做了。哎……不行,志才,我有些困了,我去睡了。你也早些睡觉吧!”林若说完故意打了几个哈欠,转身便离开了。
这个林若……真是让人看不懂。
通过这次谈话,荀彧得出一个结论,平时温文尔雅,看似对人无害的戏志才,原来可以这样心狠手辣,诡计百出。他心里思量着,自己是不是对敌人太客气了。
原来装傻充愣的境界,可以像林若这样洒脱。
待曹操等人走后,戏志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脖子有些酸痛,他习惯性地拿过茶喝了一口,便走出院子散步。
此刻已经入夜了。
第十六章:暗夜思绪
四月的夜空,星星满布,闪闪发光,十分的璀璨。
戏志才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站着院子里看星星。
在微风中的他,十分的宁静和祥和。今天他为曹孟德出了杀人立威震人之计,却没想到被林若一番话打翻了。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或者真的错了吧!
想到这里,戏志才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情十分的激动,喉咙竟然痒了起来,微风吹了,显得喉咙十分难受,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咳嗽了许久,一股腥味又涌了上来。戏志才连忙从衣袖间掏出手帕,轻轻地失去那触目的猩红。
主公,我一定要替你将兖州尽数拿下来。否则我便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戏志才抓着手帕的手紧紧地握作了一团,抬头望着星空,眼眸当中带着无比的坚强。人生难得遇到一个知己,难得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戏志才想到这里,心情更加激动了,这个时候他又咳嗽起来。
“夫君……”一杯清水伴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而来。
接过清水,深深地喝了一口,将咳嗽压了下去。戏志才抬头望去,便看到夫人张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夫人,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戏志才微笑地拉着夫人的手问道。
张润哪里睡得着,此刻儿子戏飞因为白天溺水如今还没有苏醒过来,虽然已经找大夫来瞧过了,说是无碍了,可是儿子一天没醒过来,做娘亲的心,一天也放不下去。张润本想拉林若去瞧个究竟的,可是在屋外听到林若和众人谈话的声音,也不好进去打扰,只得推求其次,找了一个东郡最有名的大夫来瞧。
张润苦笑地说道:“夫君不睡,妾身又岂能安睡?”张润说完了,便将头转向别处。她心里因为儿子的事情,堵得慌,可是又不能将这事情告诉戏志才,否则只怕志才会……
“夫人,你似乎有心事。”戏志才发现了夫人和平日的神色有些不同,当下忍不住问道。莫非是因为刚才自己咳嗽让她为自己担心了?
张润听了之后不由地心惊,夫君果然是观人入微,心细如毛。飞儿的事情,万不可让他知晓,否则以他的性子,只怕会被急出病来。她故意正色说道:“夫君,我听闻曹公不日便要出征。夫君,你要随军出征吗?”
“这次出征由公达跟随主公,为夫留下坐镇东郡。”戏志才松了口气,他说完用手去摸张润的脸,然后对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夫人,为夫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张润被戏志才那双漆黑的眸子,看得有些发慌,赶紧把脸别过一边,红着脸说道:“夫君,我看三叔刚才回东跨院的时候,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你们今日都谈了些什么。”
戏志才思索了一下说道:“夫人,假如有一日为夫去了……”
张润几乎要哭了,她连忙用手捂住戏志才的嘴巴说道:“夫君……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戏志才看到张润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伤感,他忍不住编出了世间最美丽的谎言说道:“夫人,为夫只是打这样的比喻。为夫还要活上三十年,和夫人你一起白头到来,到时候你我都来了,看着孙儿们在旁边嬉闹。”
张润也被戏志才这个美好的愿望吸引了,当下点头说道:“到时候,我们便到乡下去住,不理你家主公的事情如何?”
“好。那个时候,天下一定已经天平了。”戏志才笑着将妻子紧紧地拥入怀中。
两个人相互依偎了许久。
“夫人,你觉得言心为人如何?”戏志才有感而发地问道。
张润真心地说道:“他是一个待人挚诚的君子。”
这些天,林若对戏志才所作的一切,张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戏志才听了之后,沉思了许久,才悠悠地说道:“夫人,你也是如此看他的。夫人,假如有一日,为夫不再,你可以带着飞儿去找他。他定然能保护你们母子的周全的。”
“志才,你……”张润的泪水不由漫过了眼眶,哽咽地说道。志才,你是在交待后事吗?
“夫人,为夫对不起你,对不起飞飞。”戏志才好半天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夫君,妾身许久没听夫君弹奏《清风吟》了。夫君可否给妾身弹奏一曲。”
“夫人想听的话,为夫便弹奏给夫人听。”
张润挥手招来丫鬟说道:“将祭酒的琴拿来。”
清风拂过,琴曲如同这清风一般在这宁静的夜里流动,琴曲清雅,星空璀璨,十分的动人。
弹琴之人,和煮茶之人,在琴声当中相视一笑,恍如当日在陈留破屋。
张润看在戏志才,脸上露出了微笑,心中却早已下了决定。志才,今生今世,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随你而去,我们曾经说过,今生今世,不离不弃。至于飞飞,我只能将他托付给三叔了。
话分两头。
却说曹操和荀彧告别了戏志才,两个人离开了军师府。由于两个人都是微服出来的,并未带着下人。而军师府离太守府,不过是百丈路程。因此这两个人便徒步而行。
一路无语,两个人先到了太守府。
“主公,彧告辞了!”荀彧躬身便想告退,却被曹操抓住了手。
“文若,操想与先生聊聊。今日被林言心说得操有些心乱。”曹操忍不住说道。他从未如此心乱过,第一次被人说道如此心乱。
荀彧苦笑地望向曹操说道:“主公,其实彧也是心乱如麻。”
“文若,你也心乱如麻?”曹操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荀彧说道。看来林言心的话,不只是让自己一个人心烦,还让自己的谋士心烦,不知道这个林言心到底是什么人。曹操拍了拍荀彧的肩膀说道:“文若,我们通宵而谈如何?”
“主公有此雅兴,彧自当奉陪。”荀彧当下笑着说道。
曹操与荀彧进府后,曹操便命人到后院去设茶宴。
两个人,坐在后院的亭子里,品茶而谈。其下左右无他人,曹操对文若说道:“文若,此间无他人,你我还是表字相称吧!我记得在洛阳的时候,我们可没现在这样生疏。”
“主公,这君臣礼节岂可废弃。”荀彧心中暖暖地说道。
曹操听到“君臣”二字,当下不由暗喜。他当下说道:“操不过是一郡太守。况且,文若你也曾做过守宫令,你我何必如此拘泥于世俗呢?这一点,你就比不上志才了。”
荀彧听了曹操这个算不上是批评的批评,当下笑了,他拿起茶杯慢慢地品起了茶来。淡淡的茶香,在嘴边花开,一股诱人的茉莉花的香味。他惊讶地说道:“主公,这茶……这是何茶?彧品茶无数,却从未喝过如此好茶,这茶入口甘甜,过齿留香……这淡淡的茉莉香味更是沁人心扉。”
“这茶是林言心送给志才的,被我打秋风拿了半罐来喝。”曹操笑着说道。他也觉得这茶叶难得,因此自己也不怎么舍得喝。
荀彧当下忍不住说道:“没想到这林言心还是一个爱茶之人。”
曹操当下叹气说道:“我更爱其才。可惜此人,实在收心。”
“主公,林言心虽然看似冒失,躲在房梁窥听,我看他是早有预谋。”荀彧吹凉手中的热茶,轻轻地尝了一口说道,“他只怕早就想到了,主公会想以杀人立威,才会在最关键时刻现身出现。说了那一大通的道理。”
曹操吃惊地看向荀彧说道:“你说是他早就知道操会杀人立威?”
“也唯有这样,他才会学那梁上君子窥听一二了。主公,倘若他不是想阻止主公杀人立威,以他的身手,自可以悄然离去,何必突然出现,这样岂不是受人话柄?”荀彧点头说道。以林若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到梁上偷听众人谈话,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还有,估计以林若的性格,也不屑于做梁上君子,能让他做梁上君子,肯定是因为很重要的事情。
荀彧没有将林若第二个会当梁上君子的原因说出来。能让他当梁上君子的事情,估计就是他对戏志才的担心吧!否则也不会再戏志才一再坚持改装去黄巾反贼的阵营为军师的时候突然间出现了。
曹操叹气说道:“文若,你觉得林言心,今夜所言是否可行。”
“主公要成就霸业,确实必须得民心。如林言心说言,自古诸侯之间的争霸,都是民心战。林言心虽然没有仔细为主公谋划,可是他说的收黄巾反贼精锐以充军力,将那些老弱妇孺用来进行屯田,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这样,主公不仅扩充了兵力,更得到了充裕的粮草,同时还得到了仁名。”荀彧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仁者无敌?”曹操望着天空嘴里不由地说道。
“这茶真是好茶。”荀彧喝了一口茶,口齿留香,当下说道,“主公,这个林言心只怕真如志才所言,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主公,你若要成大事,还需此人相助。主公,你万不可将此人放走。”
曹操苦笑地说道:“文若,此人的武功如此了得,只怕真如他所说,他要走,没人能拦得了他。”茶虽好饮,可是喝茶过得了,只怕会让人睡不着觉啊!
荀彧放心手中的茶杯,含笑地说道:“主公,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林言心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曹操随即明白了荀彧的话,忍不住说道:“你是说?让我用志才来收他的心?”
“正是。”荀彧点了点头说道。
曹操看着荀彧,发现他的眼眸当中带有笑意,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当下忍不住说道:“文若,定然已有良策,可有教于操。”
荀彧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说道:“让志才为随军军师。言心必出。”
曹操当下明白了荀彧的意思,心中不由一喜,可是随即皱眉说道:“只是如此,只怕会寒了志才的心。”
“以志才之智岂会不知主公之意。”荀彧当下笑着说道。
曹操当下摇手说道:“恐怕林言心也能看出其中之意吧!倘若他不肯,那又如何?”
荀彧呵呵地笑了起来,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望向曹操非常肯定地说道:“林言心虽知是计,却定然会中计。此计,便是让他明知是计,却不得不中计。林言心,为人挚诚,定然不忍看戏志才操劳,必然会中计无疑。”
曹操忍不住说道:“文若,你这计还真的有些损,把志才也设计进去了。”
“主公,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荀彧当下苦笑地说道。
曹操执着荀彧的手不无感叹地说道:“文若,真是上天将你赐予操的。”
“主公,虽然彧之计能让林言心暂时为主公所用,可是主公还需要将其收心。此人对金钱、美女未必会动心,若是主公能对其结之以情,或者可以使其动心。”荀彧忍不住提醒曹操说道。林若这样的一个人,看起来有些张狂,甚至有些疯疯癫癫,做事情毫无顾忌,可是仔细一推敲,却觉得这个人张狂的背后不失计谋,疯癫的背后不失睿智,毫无顾忌却是胆大心细。
“此次随军,操会想办法让其归心。”曹操当下说道。曹操对自己的人格魅力还是相当的自信的。
林若自是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让多少人睡不着觉,他飘然离去后,便在院子里吹了一阵凉风,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便回到房间去睡觉了。
可即便如此,他自己如今躺在床上也是辗转难眠。看来自己今天似乎玩得太过火了。以后自己在曹营只怕会留一个“梁上君子”的美名了。自己啰啰嗦嗦地和曹操说了那么多,想来就觉得好笑,自己都干些什么?曹操要杀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他不杀人,不屠城,不灭族,他还是曹操吗?
哎,也罢!自己的“仁”对他来说,是不合适的。
师父曾经说过,自己要几经挫折才能找到合适自己的明主。本来自己从未打算和曹操有任何交集,就算他不能用自己的“仁”又如何呢!太公所学,自有文王和武王用之。
明天自己是不是要和戏志才告辞呢?提出离开东郡?只怕他不会放人,况且他的身体如此,自己又怎么放心离开呢?志才啊,你让我如何对你呢?和你相处才几天,你便差点将我身上所有的秘密都给看破了,若多住几日,我岂不是成了“裸”人了?
想到这,林若便觉得好笑。他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或者可以说是一个有太多过去的人。人生总是这样意外,本只是想来看看他,却没想到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罢了,不想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给志才煮药膳。
就在林若想入睡的时候,却听到清风送来的阵阵琴声。好优雅的琴声……
林若闭目静听这阵阵琴声,大哥也睡不着吗?
林若起身,点燃灯,从墙上拿过佩剑,便到院子里去了。
借着黯淡的夜色,林若的舞剑连成了一片雪白的剑花……
第十七章:荀彧请客?
清晨微风送来淡淡的月季花的芬芳,阳光温和地透过窗台照进了屋子。
林若伸着腰身爬了起来,看着这一切,不由地弹跳起床,大叫:“糟糕,哎呀……睡过头了。这个时代就不好,连个闹钟也没有。”
匆匆忙忙换过衣服,梳洗过后,林若便如同一支离弦了的箭冲向了厨房。他进到厨房便,看到穿着短打的张润正在拿着扇子往灶里扇风,在小灶上放着一个药罐。
林若尴尬地笑着说道:“嫂嫂,起得真早。”
张润抬头看向林若笑着说道:“叔叔,说笑了。叔叔,昨夜也很晚方睡吧!”
林若当下脸红习惯性地干笑两声说道:“呵呵……侄儿可好些了?”为了转移话题,林若把问题扯到了戏飞的身上。自昨天抢救及时,确定戏飞死不了之后,又是曹操的来访,林若一下子便将戏飞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如今看到张润才想起这档子事来。
张润听到这里,顿时眼睛一红,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哽咽地说道:“叔叔,你去看看他吧!他如今还没有醒过来……”
林若听了之后,不由心惊,暗想莫非是在水里的时间长了,脑子缺氧,弄出了植物人?若是这样,救回来,还不如不救。他当下也不好将实话说出,只是拱手说道:“如此,志才的药膳和药,便交给嫂嫂准备了。我去看看侄儿去。”
林若匆忙赶去戏飞的房中,见戏飞躺在床上,看呼吸和脸色都比较正常,心里不由松了口气。林若拿过戏飞的手,亲自给戏飞诊脉,脉搏跳得有力,非常平和,按道理说这个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一夜了,竟然没有醒过来,怎么回事?
林若思量着什么,便将戏飞的被子掀开,解开戏飞上衣,便从怀里拿出银针为戏飞扎起了针来。银针扎完后,林若将戏飞扶起来,盘腿而坐,双手抵在戏飞的背后,运气将身上的真气打入戏飞的体内,使戏飞血脉畅通。
做完这一切,林若的额头和后背都沾满了汗水了。
他习惯地将戏飞放好,将身上的针拔出来后,便给他盖好被子。
运功救人,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哎,也不知道灵不灵光。不管了,反正自己都救不来的话,别人估计也没办法了。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就在林若发呆的时候,门口传来咳嗽声。
林若抬头望去,便看到张润端了一碗稀粥进来。
“志才吃药睡下了?”林若关切地问道。
“他昨夜咳嗽了一宿,都未能好好睡下。今日喝了药膳,吃了药,便睡了。”张润叹气地说道。她说完将手中的往粥碗放到桌上,然后坐到了戏飞的桌布,感叹地说道:“如今这个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三叔,说句不吉利的话,要是他们父子两走了,我可怎么活?”张润说完便垂泪。
林若皱眉说道:“嫂子放心,侄儿他定然会无事的,他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当初我蒙遭大难,也是睡了七天七夜才醒过来。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飞飞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嫂嫂不必担心。”
林若说的是实话。
就在张润叹气的时候,戏飞的手在动了。
“嫂嫂,飞儿的手动了。”林若惊喜地说道。
张润当下也紧张地看向儿子,一脸惊喜地说道:“飞飞……飞飞……飞飞,你醒过来了吗?你别吓娘,飞飞,不要再睡了。快点醒过来吧!”
戏飞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张润,朦朦胧胧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张开嘴微微地说道:“娘……”
林若看得他的嘴唇干瘪,当下便拿过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张润说道:“飞飞,好像有些渴了。你喂他喝些水。”
张润见儿子醒过来,所有的烦恼都忘光了,当下欣喜地接过水杯,给戏飞缓缓地喂下清水。
戏飞喝下清水后,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怎么又睡过去了?”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张润有些心慌地看向林若问道。
“那能那么快就好了。你给他喂些清淡的稀粥,我估计他还要多睡一会。你们这个儿子啊,身体也不怎么样。嫂嫂,等飞飞好好些了,叫人来教他习武吧!这样能强身健体,还可以保家卫国。这乱世,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呢!”林若摇了摇头说道。
“三叔,这次多亏了你,飞飞才有救。”张润说着泪水就落下来。
林若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尽力而已。嫂嫂,你也去睡一下吧!你要是病了,这个家就没人撑起来了。”林若看着张润这个样子,有些担心戏志才和戏飞没好,张润就病倒了,这下可好了,一家子的病号。
“多谢叔叔提醒,妾身会照顾好自己的。”
“如此我便不多说了。我去补觉了。昨夜我还真的睡得很晚。”林若见她这样说,当下也笑了,摇手说道。
待林若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肚子咕咕地叫,仿佛是在抗议林若误了午饭时间。林若摸着肚子,一脸无奈,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把早饭给省了。他当下伸了一个懒腰,扭了扭身体,便拿着脸盆到屋外的水井去打水。
倒不是戏志才小气,不给林若配备丫鬟,而是林若自己把人给赶走的。要知道林若如今可是易容,要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将脸上某个部位弄移位了,刚好被早上进来送水的丫鬟看到,还不把人吓死。更重要的是,林若还习惯晚上穿夜行衣跑路。
一翻梳洗完毕,林若对着铜镜整理好自己的那张黑脸,使自己的五官保持“端正”。林若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丑样,当下忍不住嫣然而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好一个“白”加“黑”的效果,看起来十分骇人。
“咳咳咳……”门外传来来人故意的咳嗽声。
林若当下说道:“谁?”
“在下荀彧,荀文若。”门外之人叫道。
林若眉头一皱,暗想,这家伙来肯定没好事?八成了设了什么阴谋诡计要我跳的。等一下要万分小心。林若心里虽有计较,可是动作却没有落下,当下脸上堆满了笑容,走过去把门打开,说道:“什么风将你这位王佐之才吹到我这里来了。快请,快请……”
林若说着便身手作势迎荀彧进来。
荀彧走进来,微微而笑说道:“言心这里怎么这样清净?连书童也没有一个。志才也太小气了。回头我去说说他,让他给你找两个来。如果他没有合适的人,我府里倒是有合适的。我送过来两个如何?”
林若一听连忙摇手说道:“文若说笑了。志才岂是小气之人,只是林若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身边不习惯跟着别人。谢谢文若的好意了,这书童我是不会要的。”
荀彧当下笑着说道:“在下孟浪了,要当言心你的书童,岂是平庸之辈能当的?”原来,给大人物做书童并不是什么低人一等的事情,反而是从师的一种方式。
林若听了荀彧的话,当下明白荀彧误会自己了,不由地笑了笑说道:“文若,请。恩……今天你来这里,不是只是想为我送两个书童那么简单吧?”
荀彧与林若坐下,两个人相对而坐。
林若用手摸了摸茶壶,发现茶壶冷了,当下说道:“文若,且安坐,我去提壶水来,烧水泡茶。”
“不必如此麻烦。岂是我是来请言心出去吃饭的。不知道言心,可否赏光?”
“恩?请我吃饭?”林若当下愣了一下忍不住说道。不会是鸿门宴吧?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好像还真的饿得慌了。
荀彧笑着说道:“我最近听闻东郡有一家新开的客栈,里面做的饭菜十分好吃,还有里面的酒也是难得的佳酿。不知道言心可否赏光?”
林若一听当下说道:“有这等好地方。恩……走,还等什么,我都快饿死了。”
荀彧愣了一下,没想到林若会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可要叫上志才?”荀彧和林若出门的时候,忍不住问林若说道。
林若摇手说道:“千万不能叫上这个酒缸。要是让他去了,这些天的药又白吃了。我可不想做无用功。好了,快走……恩,对了哪个客栈叫什么?”
林若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拽着荀彧往前走,搞得荀彧仿佛被人绑架一般。
荀彧心里暗暗想:“这个林若竟然那么贪吃?早知道如此,就早些请他搓一顿,那不是什么问题都搞定了?”
荀彧心里所想,林若自然是不知道。若是让林若知道了,林若肯定会笑,谁让你荀文若调了一个林若肚子饿得发慌的时候来的?
荀彧尴尬地拉着林若的手说道:“放慢些,我要摔跤了……”
林若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将手放开,用手抓着头傻笑,一副孩子做错事情的样子说道:“呵呵,忘了你是一个文士,不像我是一个粗人。”
“言心又说笑,你若是粗人,那我与志才都是野人了。好了,走吧!那客栈就在不远的地方,过这条街就是。新开的,我也没去过,不过听元让和妙才他们说,哪里的饭菜做得极好,酒也做得极好。”荀彧十分无奈地说着。
两个人并排而行,也不觉得路长,不一会便到了。
“诸仙停云?”
林若此刻一脸黑线,搞什么?竟然是去自己家吃饭。呵呵,不过自己家的饭菜还真的比这个时候代皇帝家吃的还要好上许多。要知道,没穿越前,林若是一个老师,身上没多少钱够挥霍,也下不起馆子,只好靠两手创造美食。一来二去,也学了不少的菜式。
如今在诸仙停云掌勺的应该是跟着自己寸步不离的四叶吧!他的厨艺深得自己真传,不,应该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若的脸本来是黑的,因此林若此刻一脸的黑线和错愕,荀彧自然没有发现。他只当是林若看得了诸仙停云门外那两个大柱子上的对联惊讶罢了。
“莫问仙乡何处到此即为家;历尽红尘漂泊今朝是归人。”荀彧吟道,他吟完后对林若说道:“言心,这两句话如何?”
林若当下一愣,随即说道:“对……对仗,字词间甚是工整。不知道是哪个名家之笔?”这对联是他自己写的,可是三国时期并没有对联这样的东西,差点说漏嘴了。
“彧觉得此间主人颇能了解到在外的游子的心情。哎,如今乱世,百姓四处为家,到这里就一定是归人吗?”荀彧当下苦笑说道。
“难。”林若只说了这样一句。
“言心,请。”荀彧伸手请林若进去。
林若当下侧身谢过便走了进去。
两个人来到了大堂。林若熟视无睹地想走,却发现荀彧脸色十分奇怪地看向挂在大堂的对联。
林若看那对联,心里暗想,当初自己也是有感而发,没想到竟然引到他的发痴来了?
在大堂上两根朱红色大柱子上,林若让典韦他们贴了一副对联:“年年难过年年过,处处无家处处家。”在这对联面还挂着一个横批,上面写着:天下太平。
荀彧看着这对联当下被镇住了。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个时候恰好客栈的一个小厮走过来,荀彧一把拉住那个小厮问道:“这位小兄弟,可知这两幅字是何人所写?”
这小厮林若没见过,估计应该是三阳临时雇来帮忙的。
那小厮估计是被问烦了,当下一脸不屑地说道:“哎,我说奇怪了,你们这些读书人,没事不来客栈吃饭,跑来这里尽是打听这些无用的东西。”
林若暗笑,这人应该不是三阳雇来的,八成是典韦雇来的。
荀彧被小厮呛了一句,当下也不闹,反而笑笑,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小厮说道:“还麻烦伙计告之。”
那小厮拿过银子,便放进怀里,笑着说道:“你二位这边请,你们二位要想知道什么,没有我李四不知道的。”
小厮笑脸盈盈地将荀彧两个人迎到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
这个时候正是吃饭时间,客栈前楼共三层,一楼是贫困百姓吃饭的地方,二楼是一般士子来吃饭的地方,三楼是雅间。这是林若布置的。此刻一楼早就挤满人了,二楼也是高朋满座。
后楼客房也是三层,底层是地字号房,是专为穷人设计的,房间狭小,没什么摆设,不过房价也便宜。二楼是人字号房,是为一般士子设计的,房间相对宽大,有案台和笔墨之类的东西,不过价格就相对来说贵了不少。三楼是天字号房,这房间十分是套间,有卧室和客厅,里面的摆设整齐,一应具有,价格是相当贵。
两个人坐下来后,李四堆满笑容地问道:“两位要吃些什么?”
“伙计你还没有告诉在下,楼下那两幅字是何人所写?还有门外的字又是何人所写呢?”荀彧忍不住提醒道。
林若尴尬地拿过茶杯,装作喝茶。
李四听了之后,左看右看,见没有别的店中人,当下故意小声着说道:“两位先生,你们有所不知,这门口的两个幅字,和大堂的两幅字,乃是一位高人所作。”
林若听到这话,差点没将喝进嘴里的茶给喷出来,他咳嗽了一下说道:“这位小哥,你先上菜吧!我都快饿死了。”
李四一听当下哈腰说道:“敢问两位吃些什么?”
“恩?!你们店里有些什么?”林若当下故意眯着眼睛,一副不信任的目光问道。
“嘿嘿,我们店里有的东西可多了。如红烧肘子,清蒸鲤鱼,白切鸡,白斩鸭,北京烤鸭,四川重庆火锅……”李四当下如数家珍地说道。
林若怕他说得没完没了,要知道这客栈里可是有三百多道菜,等他说完,估计自己也可快饿死了,他当下说道:“好。便要这清蒸鲤鱼,白切鸡,梅菜扣肉,还有拍黄瓜,再炒两个青菜就可以了。要快,否则等你们上菜,我也快饿死了。”
李四当下乐呵了,拿着毛巾往肩膀一搭,大声唱诺道:“清蒸鲤鱼,白切鸡,梅菜扣肉,拍黄瓜,两个青菜……你二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看着李四离开,荀彧一脸的无奈。
他看向林若问道:“言心,莫非是肚子饿了?”
“自然。我早上到现在可是一点东西也没有吃。”林若没好气地白了荀彧两眼说道,“你以为当大夫是那么好当的?”
“呵呵,言心辛苦了。我在这里,代志才谢你了。”
“别。我可是志才的三弟,自家兄弟有什么好谢的。”
“那是。帮自家兄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第十八章:救树还是伐木?
话说荀彧听到林若那句“帮自家兄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嘴角微微上翘,大有一副你终于上钩的笑容。他呵呵两声说道:“言心,果真是重义气之人。”
林若看着荀彧笑得如此奸诈,心里暗想:莫非……靠,要是这样的话,曹操也太奸诈了?竟然用我对戏志才的兄弟情来牵绊我。
“文若和志才也是情同兄弟,哎,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志才的身体又这般模样。还请文若在曹公面前,多多分忧,不要使志才过多劳累。”林若笑着说道。既然你要说,那我便替你说。
荀彧听了林若的话,惊讶地看向林若,心中暗想,这林言心果然是聪明透顶。他笑了笑说道:“哎,主公也是担心志才的病,如今才让公达代替志才随军出征的。言心,说句实话,公达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他也是带病出征的。我真有些担心他……其实我本想代志才出征的,可是东郡如今已经没有人合适留下防守的了。东郡如今事情繁琐,诸多事务都要人来处理,志才病重,公达有病……而陈宫又被主公派往许昌了。哎……”
林若皱眉思考,好一会说道:“我也不懂政务,有心帮忙,也无法尽力,只怕会越帮越忙。因此请文若见谅了。”
哼,想让我出手帮忙,休想。
荀彧看穿了林若不想帮忙,心里不由失望,他好一会才叹气说道:“哎,那只好劳动志才了。”
“……”林若看向荀彧一脸无语,他好一会咬牙切齿地说道:“荀文若,你别太过分?惹火了我,你知道我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的。”
荀彧见状哈哈地笑起来说道:“我倒是想知道言心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林若冷笑地说道:“哼,我可以告诉你,我举手之间便可以将兖州荡平,包括东郡,你可信?”
好自大!这个林若好大的口气,不过敢说出这样的话,那证明他应该还是有些手段的,而且不是说着玩的。荀彧当下脸色也不由一变,转瞬间又恢复正常,淡然地笑着说道:“哦?你打算如何荡平呢?”
林若见他笑,自知自己刚才失礼了,好一会缓过了情绪,也跟着笑,然后一副故作神秘地问道:“你想知道?”看来自己还是要学会喜怒不外露才行,否则的话只怕一不小心就会惹来麻烦。哎,该好好学学这个荀彧。瞧人家这个气度,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荀彧当下点了点头。
林若微微一笑,如同孩子戏耍大人一般说道:“那我就不告诉你。”
荀彧当下差点被林若这话弄得晕倒在地,这个林若果然是孩子心性,贪玩之极。他看向林若,发现林若一脸得意之色,心里甚是无奈。不过要他这样放弃说服林若,那是绝不可能的。
就在这个时候,李四哼着歌儿与另外两个小厮端着菜上来了。他习惯性地用搭在肩膀的擦布擦了擦桌子,然后将菜一一放下笑着说道:“两位客官,你们要的菜上齐了,请两位慢用哈。”
李四刚想走,却被荀彧叫住了,他说道:“这位小哥,你还没有告诉我,写那两幅对联的人是谁呢?”
林若暗笑,看向一脸为难地李四,心中暗想:李四只是一个打工的,他哪里会知道是谁,就算是他问了,估计三阳他们也不会说。除非典韦那个家伙说出来,否则这里是没人说的。
李四嘿嘿了两声,看着和自己一起端菜来的两个小厮都下去了,当下说道:“其实俺也不知道是谁。只是听这里的护院首领说,写这两幅对联的是一位高人。”
林若咳嗽了两声说道:“文若,我看你问他是问不出所以然的。他只不过是一个下人,你还是问这里的店主,或者能知道一二。”
李四一听到林若的话,当下差点跳起来,他说道:“我说客官,你怎么说话的?谁不知道我李四是整个东郡消息最灵通的。就连曹太守家的今晚吃什么,我都能打听出来。”
这下轮到荀彧差点喷茶,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林若一脸窃喜看向荀彧,心里暗想:哎,怎么找了一个棒槌来当伙计。
荀彧脸色变了两变说道:“既然你如此神通,又怎么不知道写那两幅对联的人是什么人?我看你肯定是徒有虚名。”
林若当下也赞同,不由地点了点头故意说道:“文若,我看这伙计为人不老实。我们还是不要向他打听了,就算打听出来,估计也是道听途说,不可作信。”
李四有些恼火地看向林若,心里暗暗骂道:“你这个黑脸,我要是不把人告诉你,你肯定说我骗你了。”他当下哼了一声看左右无人便说道:“写这两幅对联的是我们东家。我虽然从没有见过我们东家,不过据说,我们东家是一个相貌英俊,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哦,叫什么……笑,笑夕阳,对,就叫笑夕阳。”
林若刚好夹菜放进嘴里嚼,听到李四这话,当下差点被噎着。他咳嗽了好一会,心里暗想,靠,谁把我的字号告诉这个棒槌的?
荀彧看林若这个样子,连忙问道:“言心,你还好吧?”
林若喝了口水才将嘴里的肉给吞下去,然后摆了摆手说道:“很好。文若,你看……一个开客栈的东家,还风度翩翩的公子,相貌英俊?世上,还有人能比我英俊?”
李四鄙视地看了林若两眼,哼了一声说道:“丑得比乌鸦还难看,还想装凤凰。就连旁边那位公子都比不上。”他说完便下去了。
荀彧的相貌可以说得上是英俊大方,不过就是整天板着脸,不苟言笑。比起一脸笑容灿烂的林若本尊,自然少了那份洒脱和不拘。
荀彧忍不住笑了,说道:“言心,下一次你与我出来,还是莫要说你英俊为好。”
“好你个荀文若,竟然拿我开心。”林若故意嗔怒道。
两个人欢快地笑了起来。
“言心,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要是以后能和你共事,我想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荀彧好一会看向林若很认真地说道。
“我也觉得。文若,要不你跳槽吧!等我找到一个合适的明主,你和我一起混怎么样?我敢说,以你的王佐之才,定会成为萧何一样的丞相。”林若当下点头说道。
“孟德便是明主,又何必再去找呢?”荀彧先是一愣当下便说道。
“恩……他也算是明主吧!不过……”林若看向荀彧,发现荀彧正一脸期待地看向自己,当下不忍心把以后的事情说出来,因此脸色不由变得有些奇怪。
荀彧见林若看自己的表情怪怪的,心里暗想,他莫非已经找到明主了?是来劝志才去投效的?可是不像啊,要是他有明主,为何还会给主公出“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毒计?怎么还留在这里不走?
荀彧正色说道:“言心,志才如今需要你帮他。你就留下来帮志才可好?你是大夫,应该比我和主公更了解志才的身体状况。他如今可还能再劳心劳力?你倘若能留下来帮主公,便等于帮志才的忙。”
林若看荀彧最后带着恳求的语态在和自己说话,心里不由一软,叹气说道:“你今天这顿饭,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好好吃。哎……且让我吃饱饭,我们再说如何?”
荀彧看得出林若言语虽然没有答应,可是语态明显软了下来,当下心里暗想:“有谱!”他笑着说道:“我忘了,言心还是饿着肚子的。好了,不说,言心请吃。”
“那就是了。皇帝不差饿兵呢!”林若忍不住诽谤道。他说完也不客气,便大吃大喝起来了。
林若确实饿了,当下也不顾什么君子风度了,反正他现在这个丑样也没什么君子风度,更谈不上风度翩翩了。
荀彧期间有几次想说话,可是一看到林若手里拿着红烧肘子啃得正香,也就不忍心打搅了。只是暗笑,这个林若的吃相也太不雅了。
林若因为是顶着这黑脸才会如此放肆的,倘若是用自己的真面目,只怕比君子还君子。哼,这黑脸都丑成这样了,也不在乎吃东西的丑态了。
酒足饭饱后,林若摸着肚子说道:“真是好吃。味道不错。”
荀彧早就吃饱了,刚才一直看着林若将所有的菜消灭干净,如今桌上的碟子都是空的了。他暗暗赞叹林若的战斗能力强大。
“言心,你吃饱了吧?”荀彧试探性问道,“还要上菜吗?”
“恩……不用了。我很好养的,吃得很少的。”林若当下想也不想便说道。
荀彧差点没被这话笑抽过去,这林言心……有趣,有趣……哎呀,志才和奉孝怎么会找到这样一个活宝为朋友呢!
荀彧好一会才收住笑意,拼命地对自己说,要严肃,严肃……终于荀彧正色说道:“那便好。”
“言心,你可愿意帮助志才完成他的心愿?”荀彧忍不住问道,“作为朋友,作为兄弟,你应该要帮他不是吗?”
林若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东西是别人帮不了的。恩……不过看在文若你今天请我吃饭的份上,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故事?恩?!他又打算耍什么手段?荀彧眯着眼看看向林若。
林若呵呵地笑着说道:“从前有一个种树人,种了一棵很大很大的桃子树。这桃子树长得很庞大,就像是一座森林……恩,这桃树生长了四百多年,直到有一天,桃子树不再结果,它的身体里出现了虫子,慢慢地枯萎了,满树的枯枝,已经奄奄一息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你若是种树人,你会怎样?是拿起刀砍了它还是为它除去枯枝,除去害虫?”
荀彧听了这个故事,一脸疑惑地看向林若。这故事好像包含什么意思?可是究竟是什么意思?
“文若,你要是种树人,你会砍了这棵树再种上另外一棵桃树吗?还是说,你要为它除去身上的虫子,砍去树上的枯枝?”林若再次含笑地往下荀彧问道。
荀彧一愣,思考了一下,凭心而言说道:“既然这棵树长了四百多年了,应该是一棵非常老的书,十分不易。砍了它,感情多少有些不舍,不如给替他抓虫,除去树上的枯枝。言心,你觉得如何?”
林若当下暗想,果然如此。
林若摇头苦笑说道:“既然已经有四百年了,便是一棵老树了。文若,当知万物皆有生老病死。这是自然的法则,无论是人还是树都逃脱不了自然法则的约束。老树会死,如同小树会长大一样,这是自然的道理。既然老树已经出现了虫子了,慢慢地枯萎了,满树的枯枝,奄奄一息,何必还执迷不悟地要去救他呢?要知道,一棵已经腐朽的枯木,无论你怎样给它施肥,给它浇水,给它除虫,它都不可能活过来了。换了我,我便拿起斧头,将这朽木伐倒,在这朽木原来的地方种上一棵硕壮的桃木。不出两三年,这新种的桃木定然会枝繁叶茂,绿荫婆娑,果实累累……这不胜过你去救那棵朽木吗?”
荀彧听了林若的话当下心里不由一震,这话仿佛锤子一般敲击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某种东西,他惊讶地看向林若。
林若看他不言语,知道自己这话已经起到了很多的震撼效果。
荀彧好一会说道:“言心,你的话里所指何物?”
林若笑了起来,好一会看向荀彧反问道:“你说呢?”
“可是这棵树已经长了四百多年了,它结的桃子惠及了许多人,便是那种树人祖辈都身受那棵桃树的恩泽,他又如何下得了手去伐这棵大树呢?”荀彧沉思了好一会忍不住说道。他自然明白林若话中的意思,可是要他去当砍树人,他怎么下得了手?
“如果不将这朽木砍倒,种上新的树,那种树人的子孙只怕再也吃不到美味的桃子了,只能对着那朽木感叹了。”林若冷冷一笑说道。
荀彧惊愕地看向林若,这个林言心到底是什么人?他说得很对,可是自己……哎。
“言心,你会是那个伐木人吗?”荀彧忍不住看向林若问道。
林若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想我是,此外我还是种树人。砍了树要及时种上,否则会破坏植被的。”
荀彧自然不知道林若所说植被是什么,不过他听林若这样说,便知道林若绝对不是一个忠于汉室的人,林若会辅佐一个人推翻四百年的大汉,建立一个新时代。荀彧好一会说道:“那个人会是孟德吗?”
“孟德是一棵树苗,可是未必是一棵能结出甜美果实的树苗。”林若当下说道。历史上真正能结出果实的是曹操这棵大树下的另外一棵小树。
“呵呵,这个时候正好种树,文若,不如我们明日到郊外去植树如何?”林若突然间笑着看向荀彧问道。
荀彧此刻还在思考什么,听林若这样说道,当下皱眉说道:“植树?”
“植树造林,功在当代,福泽子孙。”林若忍不住说道。这是二十一世纪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林若以前住的那个家,院子里就是种满了树,各种各样的水果树。
荀彧苦笑地说道:“言心,你是一个恶鬼。”
“呵呵,谢谢夸奖。”林若也不生气当下说道。
“你既然是种树人,而孟德又是一棵好的树苗,为什么不舍得花心思在他的身上呢?或者会有意外的收获。”荀彧忍不住说道。他说完之后忍不住心里苦笑,自己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心里也认为那棵树该砍掉,种上新树吗?
“你说呢?好了,吃饱了,故事也听完了。我看文若你的事情肯定很多,我就不打搅你了。我们走吧!”
“哎……我还是说不动你。”荀彧摇头说道。自己说不动他,却被他说动了自己。失败啊,这个林言心果然不能小窥。
“呵呵,我不是也说不动你吗?我们俩扯平了。”
就在林若与荀彧两个人打算离开诸仙停云的时候,楼下传来哐啷的坛子摔落地的响声。两个人当下眉头一皱。
林若暗想,又有谁来这里捣乱了?
荀彧心里思想,难道是有人聚众闹事?
第十九章:典韦V许褚
第十九章:典韦Vs许褚
林若与荀彧两个人并肩走向了楼梯,便看到楼下已经乱作了一团。
两个大汉在地上扭打成一团,两个人相互角力。
林若当时额角就有些冒汗,吃一顿饭还能吃出这些破事来。这两个大汉林若只认识其中一个,那便是典韦,典韦被另外一条身材相差无几的大汉压在了身心,两个人典型的流氓干架,毫无技术含量。林若当下摇头,心想,自己这三年来白教了典韦许多招式,怎么打架还是只靠蛮力,不靠脑子?
“你这莽汉,好大的力气!”被压在下面的典韦,咬牙裂齿地说道。他用两只手顶着身上压着自己的大汉,双手青筋凸显,让人觉得这大汉绝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典韦说完侧身便要将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大汉推翻,可是却被那个大汉压得死死的。
围在一旁的看热闹的人,纷纷呐喊助威。
三阳等人想来阻止,却被林若用手拦住了。林若饶有兴趣地看向三阳说道:“让他们打上一架,我看这两个人半斤八两,一不小心还能成为朋友。”
三阳先是一愣,等看到林若朝自己眨眼睛的时候,已经知道林若的身份,因此笑了笑说道:“也好。且让这恶来看看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就在这两人对话的时候,这地上滚的两个人终于关系反过来了。典韦将那个大汉压在了身下,挥拳便要揍那汉子,却被那汉子紧紧抓住了拳头,怎么也打不下去。
“你这厮,好大的力气!”典韦咬牙使劲将拳头压下去,可是却被那大汉阻止了,两个人相持不下,典韦恨恨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翻倒了在地,趁机分开了。
两个人站起来,如同两只狼一般,红着眼看向对方。
典韦呸了一声,用手拭去嘴角的尘土,大声说道:“你这莽汉,叫什么名字?可敢报出姓名?”
对面的汉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哼了一声说道:“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许褚,许仲康。”
“俺典韦,典子孝。”典韦大声说道。
许褚?!不是吧?这许褚可是继典韦之后,曹操又一个肉盾啊!这许褚可是出了名的狂暴,难怪和典韦打成平手。林若心想,不知道这两个家伙谁比较厉害一些。要是典韦能用脑子,或者可以赢这许褚一招半式。
就在林若思考的时候,典韦和许褚又干了起来。
这两个人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脚,几乎是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两个人一来二去,对打了三十余招,人都打成猪头样了,可是还是谁也不认输。
荀彧当下忍不住点头,他向林若说道:“言心,你看这两个人武艺如何?”
林若说道:“都是当世虎将。难得一见。”
“言心,你可有把握将他们两个人分开?看他们这样,只怕会两败俱伤,还是赶紧劝架吧!”荀彧忍不住问道。
林若愣了一下说道:“这逃跑的功夫我是独一无二,打架的功夫可是毫无办法。”
林若可不想让荀彧知道自己能四两拨千斤。
三阳在一旁见状,知道再打下去,肯定会死人,便笑着拱手上前说道:“两位,可以停下来了。”
典韦看向三阳说道:“俺没将这厮打下来,绝不会罢休!”
许褚哼了一声说道:“某不将你打趴下,就不叫许仲康。”
两个人说完又抡起了拳头,进行新一轮的干架。
三阳的武功虽好,可是要是同时对付两个莽汉,心里却是没底,当下不由看向林若,似乎再问,这可是如何是好?
林若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毫无办法,让他们打吧,打累了,自然就停下来了。
这个时候,四叶走了过来,反手将典韦抓住,推dao在一旁,借着顺势接过了许褚挥过来的拳。林若知道四叶一向深藏不露,可是要是让他同时对付两个莽汉,却是有些危险。因此想也不想,也跟着出去了。
“两位壮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再继续打下去,只怕会两败俱伤,在下林若,字言心,有意请两位壮士豪饮一场,不知可否赏脸?”林若上前抱拳说道。
林若样子虽丑,可是典韦和许褚两个人也是长得不咋样。当下典韦看了一眼林若,听林若自报家门,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公子……”
三阳知道林若是跟了人来的,害怕典韦将林若的身份暴露,当下说道:“典韦,你又惹是生非,还不快下去?”他说着朝典韦瞪眼怒视。
典韦悻悻地看了一眼三阳。
“这位掌柜,可否给在下一个薄面,让在下请这位兄才吃一碗酒?”林若笑着看向三阳说道。
三阳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这个时候荀彧说道:“这两位兄弟打烂的店中东西,便由在下代为赔偿如何?”
这个时候林若笑着说道:“这位掌柜,这典韦兄弟是在下的旧友,合该由在下代为赔偿。在下还有意请典韦兄弟做为在下的保镖,不知道掌柜可否割爱?”
三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林若的意思,便说道:“此人虽是我嫣然山庄的护卫,可是自由身,由不得我做主,公子若是想请他为护卫,还须他同意。”
典韦听着几个人啰啰嗦嗦说那么许多,当下也有些恼火了,站出来刚想说什么,便被林若用手抓了他的手一把,笑着说:“典韦兄弟,你可还认识在下?”
典韦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自然认得,你就是林公子,俺当初的救命恩人。”
林若躬身说道:“如此便好。在下有意请典韦兄弟你为在下的护卫,典韦兄弟你可答应?”
典韦抱拳说道:“这破地方,俺早就不想呆了。公子竟然请俺当护卫,俺自然答应。”典韦说着就憨笑地摸了摸头,以后又可以天天跟在公子身边了。
林若回过身对另一便的许褚问道:“不知道许兄弟如今在什么地方高就?在下还缺一名护卫,如果许兄弟不介意,可愿意屈就。”
许褚抱拳说道:“某与那黑厮还没分出胜负,若是做了你的护卫,以后就不能再打架了,某绝不答应。”
林若不由地笑着摇了摇头,看向旁边的荀彧。
荀彧知道林若的意思,当下说道:“在下是东郡令荀彧,方才见这位壮士出手不凡,不知道这位壮士可愿屈就为守门令?”
许褚愣了一下,马上跪下说道:“某多谢大人栽培,某一定不辜负大人的期望。”守门令多大,许褚不知道,典韦也不知道,不过听起来应该是个官,是官,那就会管人。
荀彧赶紧将许褚扶起来。
旁边的三阳等人见状愣了一下,随即跪下说道:“草民不知道令君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荀彧伸手将三阳等人虚扶起来说道:“大家都起来吧!该忙什么去忙去。”
“还愣着做什么?去准备雅间,我说过了,要请这两位壮士一醉方休。”林若看向三阳说道。
三阳会意,当下便命人将林若等人带上三楼雅间。
这三楼雅间一共有八间,分为梅、兰、菊、竹、春、夏、秋、冬一共八间。这雅间里的摆设是对应雅间的名字进行装修摆设的。
荀彧等人进的是梅间,一进门,便看到屋内墙壁上画了一幅红梅傲雪图,这画是林若的信手涂鸦之作,虽然算不上是大家之作,可是梅花风骨还是可见一斑的。当下荀彧忍不住上前进行一品,他摸着半长不短的胡子不由点头,接着看落款。
“笑夕阳……恩,看来这画是这里的东家画的了。”荀彧不由地说道。
这房间里四处放着用木头和红布制作成的假红梅,仿佛让人置身在一片梅海当中。因为是午后,这雅间又处在北偏西的方向,阳光十分的充足,整个房间明朗而宽阔,让人不由心旷神怡。
“四位,这边坐。”负责领林若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劝架的四叶。
“四位要喝些什么?”四叶恭敬地看向众人问道。最后目光落在了林若的身上。
“便来你们客栈最为出名的停云,来四坛。”林若笑着说道,“然后来两斤牛肉下酒就好了。”
“四坛?这酒可不便宜。”许褚当下忍不住说道。
典韦在一边说道:“你这厮,吃了酒不给钱,还知道这酒不便宜?”
“你这黑脸泼皮,某都说了,某今日钱不知为何不见了。他日送上,你却是不肯。某岂会少了你酒钱。”许褚当下怒火攻心地指着典韦说道。
看样子这两个人还没有打够,还可以继续打上三百回合。林若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说道:“两位,这里可是雅间,打坏了东西,可是很贵的。”
“哼!”
两个人齐声哼了对方一声,便坐了下来。
“可还要些什么?”四叶当下心里暗笑,以后可有庄主受的了,典韦在客栈却是太能惹事了,还是让庄主带走比较好。
“不要了。我们都是吃过的。”林若摇手说道。
荀彧也点头说:“暂时要这两样即可。”
“好,那请四位稍等,酒菜稍后就上。”四叶微笑地说道。他说完转身便下去了。
林若看着旁边对坐的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心里不由觉得好笑,这两个人如今这个模样,以后肯定能成为朋友,可惜了,竟然被荀彧要了许褚去,要是能把许褚拐到手,以后身边就跟着两只黑熊了。
“两位都是豪爽之人,为些许酒钱伤了和气,这又何必呢!”荀彧当下笑着说道。
林若点了点头说道:“典韦兄弟,你与仲康兄弟武艺不分你我,是难得脾气又如此相投,理应成为朋友。有一句话,不知道两位听过了没有?叫不打不相识。”
两个人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林若见他们两个还是没办法和好如初,便说道:“不如这样,你们二人比酒量如何?若是拳脚相拼难免伤了和气,不如比酒量,如此可好?”
典韦一听马上说道:“比就比,谁怕这黑厮!”
“某定要将你这黑熊灌趴下!”许褚恨恨地说道。
林若和荀彧两个人相对一笑。
过一会,酒上来了,典韦和许褚每个人拿起一坛便对饮,看谁喝得快。
两个人一坛灌下去后,脸当下红了起来,不过由于两个都是黑脸,这红得有些黑里透红。
“再来!”
“再来!”
“麻烦再上四坛。”林若对旁边的四叶笑着说道。
四叶愣了一下说道:“酒窖里,也只有十坛了。如今曹太守下令不准酿酒,这十坛酒比黄金还要珍贵,公子,你真的要拿出来吗?”
林若说道:“废话怎么那么多?又不会少了你的酒钱。去拿上来。”
“好。”
荀彧暗暗叹气,倒不是心痛自己的钱,而是觉得如此好酒,让这两只黑熊当水来喝,太浪费了。
两只黑熊各灌了四坛酒,便趴在桌上了。
“终于趴下了。”林若如蒙大赦地说道。
荀彧也松了口气说道:“这两个人醒来,可还会再打架?”
“这就难说了。不过,我想这两个人都是豪爽之人,应该不会再打了。不过,正常的武艺切磋,应该还是有的。文若,我们这酒喝得值,你为曹孟德添了一员虎将,而我得了一名护卫。”林若当下笑着说道。
“可惜,这典韦和你是旧识,如若不是,我定然会将他也说服,来孟德帐下,以他的勇武,比元让有过之无不及。”
“呵呵,一只黑熊已经让你忙的了,你还要两只,就不怕忙不过来?”
“好了。如今这两个人倒在这里,如何是好。”
“给些钱掌柜,开一间房,让他们两个人睡在这里就是了。哎呀……天都快黑了,不行,我得走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文若,我先走了。”
林若说着便匆匆忙忙都跑了出去。
荀彧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和志才他们一个德行,让自己来收拾这烂摊子。
林若回到戏志才府里,刚到后院,便看到戏志才和张润带着儿子,正坐在葡萄树架下,不知道聊了什么,欢声笑语的。
“大哥。”林若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戏飞,现戏飞恢复正常了,心里也释然了,朝戏志才抱拳说道。
“三弟,听府里的下人说,你与文若出去了。”戏志才笑着说的,“好浓的酒味,你们去喝酒了?”
“没有。”林若马上说道。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和荀彧去喝酒……
“恩?!”戏志才含笑地看向林若说道。
张润咳嗽了一声说道:“志才,你的身体喝不了酒。这可是大夫说的。”
戏志才这才尴尬地说道:“是啊。对了,飞飞,还不快些见过叔叔?”
戏飞一直盯着林若看,他听了父亲的话才站起来作礼说道:“侄儿见过三叔。”
“不必客气。”林若扶起侄儿,看了戏飞两眼,现戏飞稳重了许多,或者经历一次生死确实能让人稳重不少。
“言心,你看飞飞如何?”
“甚好。”
“恩,我有意让飞飞拜言心你为师,言心你可愿意收他这个徒弟?”
“啊?!大哥,你没开玩笑吧?我当师父?不干,不干……我自己都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当不了师父。你就放过我吧!”
“叔叔,你莫非觉得飞飞当不得你徒弟?哎,飞飞确实是调皮顽劣,也难怪叔叔你会嫌弃他。”张润当下叹气地说道,这幽怨的语气让林若心里十分难受。
“嫂嫂,不是的。飞儿他冰雪聪明,我是害怕我当不得他的老师。”林若苦着脸看向戏志才,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戏志才直接无视林若的表情说道:“那三弟你就是答应当飞飞的老师了?”
林若无奈地低头,最后说道:“也罢!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要是教出了一个像我这样不着调的学生,你们别哭。”
戏志才看向戏飞说道:“飞飞,还不快磕头拜师?”
戏飞马上跪下连续了三个响头,算是拜师礼。林若扶起戏飞说道:“飞飞,以后你便是我的学生了,你年纪比较小,跟着我也不必担心我会打你屁股,不过,我让你记什么,你必须要记下来,如何?”
“是。”戏飞当下说道,他转脸看向戏志才问道:“爹,以后我叫师父,还是叫三叔?”
“你爱怎么叫都可以。你可以叫我先生,或者老师。”林若当下笑着说道。
“那我还是叫你三叔吧!”戏飞思考了一会说道,“因为师父会打我的板子的,三叔不会。”
众人听了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十章:荀攸生病?!
一晃过去了三日。
林若每日除了给戏志才煮药、聊天便是带着他们爷俩练剑。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林若给戏飞这个小家伙上课的时间。日子过得倒也是自在。不知不觉便将荀彧请客吃饭劝归曹操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这日荀彧接到了曹操发来的急报,急报上说荀攸病了,病得起不了床了,让荀彧过去当参军,东郡一切事宜交给戏志才处理。接到这个急报,荀彧虽然知道这是事先约好的计谋,可是还是急急忙忙赶到了戏府,装出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模样。他刚走到院外,便听到院落里飘出一阵仙乐。
“束发读诗书,修德兼修身,仰观与俯察,韬略胸中存,躬耕从未忘忧国,谁知热血在山林,凤兮凤兮思高举,世乱时危久沉吟,茅庐承三顾,促膝纵横论,半生遇知己,蛰人感兴深,,明朝携剑随君去,羽扇纶巾赴征尘,龙兮龙兮风云会,长啸一声抒怀襟。归去归去来兮,我夙愿,余年还做垅亩民,清风明月入怀抱,猿鹤听我再抚琴。天道常变异,运数杳难寻,成败在人谋,一诺竭忠悃。丈夫在世当有为,为民播下太平春。归去归去来兮,我夙愿,余年还做垅亩民。清风明月入怀抱,猿鹤听我再抚琴。”
好曲啊!
弹琴的人弹得好,唱曲的人唱得更好。
“一诺竭忠悃,言心……这曲子莫不是你心中的写照吧?”戏志才笑着反问道。
“只怕是天下读书人的写照吧!”林若说道,“怎么样?是否还想听卧龙先生的故事?想听的话,我就继续讲。”
旁边的戏飞跳起来欢快地叫道:“叔叔,我要听,我要听,卧龙先生好厉害啊!”
“言心,这卧龙先生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吗?”戏志才忍不住问道。
“他可是我们那里的智圣,比吕望和张良有过之无不及!”林若一听马上说道,他前世最崇拜的人便是诸葛孔明了。
戏志才看到林若那一脸的崇拜当下忍不住摇头说道:“言心,那卧龙不会是你小时候的师父吧?”
林若感慨地说道:“哎,他只有一个徒弟……可惜不是我!”诸葛亮好像只有一个徒弟吧!那便是姜维……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心痛。
就在这个时候,荀彧走了进来,故意咳嗽了一下。
戏志才抬头看到荀彧,马上站起来笑着说道:“文若,你怎么来了?”
“这是主公派人送来的急报,志才你看看吧!”荀彧将手中的急报递了过去给戏志才,然后一脸哀声叹气地说道。
戏志才拿过急报后,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当下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林若盯着荀彧看,希望能从荀彧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可是荀彧的脸上黯然得让林若看不出丝毫的作伪。林若心里暗笑,这荀彧不去当演员浪费了,要是当演员,定然能拿个奥斯卡金像奖什么的。
戏飞是一个孩子,他见大人不说话,又怎么敢出声。
好一会戏志才才说道:“文若,学不精通内政,主公文书虽然说让你作随军军师,让我留守东郡,可是我想主公是不愿我旅途操劳才做这样的决定的。我打算和你换一换,你留守东郡,我去帮主公,你看如何?”
荀彧一听当下急着说道:“不可,志才,你的身体不可再操劳,若不是事发突然,主公也不会出此下策。你万不可随军,这军旅颠簸,不比你在郡城安逸。”
林若看了一眼荀彧,发现荀彧看向自己。似乎再说,你就忍心让志才去操劳?林若明知是计,可是依旧无可奈何地说道:“大哥,你可信得过我?”
戏志才看向林若好一会说道:“言心你……”
“我替大哥去当这个随军军师,大哥可答应?”林若淡淡地说道。他说完看向荀彧,发现荀彧此刻是眉开眼笑的,大有一副,我就知道你会上当的感觉。
“言心,你……如果言心你肯辅佐主公,这自然是最好的。”戏志才当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向林若说道。
荀彧当下说道:“如此有劳言心你了。”
“大哥,我只是答应当好这个随军军师,并未答应辅佐曹孟德。”林若淡淡一笑看向众人说道,“我说过了,孟德不是我要找的人。”
戏志才当下笑了笑说道:“无论如何,言心你能出手相助,我替主公谢过你了。”
“我只是帮兄弟,可不是帮曹孟德。好了,我去收拾一下,便随军出发。”林若摇了摇手说道。他说完转身便走。
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典韦追了上去。
看着这两个人走后,戏志才饶有兴趣地看向荀彧说道:“文若,这是你的手笔吧?好大的手笔,竟然把我也算计进去了。”
荀彧自知瞒不过戏志才,只好躬身赔礼说道:“哎,志才,彧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今主公身边,正缺乏一个像姜太公的人辅佐,而林若正是这样的人,我若是不耍些手段,如何能将此人留下?请志才你见谅。”
戏志才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况且他也想让林若留下来辅佐曹操,因此笑了笑说道:“言心此人看起来虽然重情重义,可是心坚如石,要说动他,只怕很难。不过万事也要试过了之后才知道行与不行。”
“志才,你不相信主公的魅力吗?我想只要让主公和林若二人相处的时间长,林若定然会被主公的人格魅力折服。”
“希望如此。”说是希望,可是戏志才心里却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
林若回到自己房中,收拾了一下衣服之类的东西。他本来带随身携带来的东西也没多少,只有两个木箱便装好了。
“公子,你要随军出发,当什么军师吗?”典韦忍不住问道。他虽然也很喜欢去打架,可是这些年跟在林若的身边,多少都受了林若的影响,产生了厌战的情绪。而且在典梓的教诲下,典韦一直将林若看作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如今这个人,竟然要去给他人做嫁衣,而且曹操在典韦的心里的分量不怎么样,甚至比不上刘表。
林若心里觉得好笑,一向喜欢打架的典韦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没有高兴跳起来,反而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地说道:“哦?小点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公子,俺是一个粗人,俺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曹操不一定是一个好人。公子何必去帮他呢?而且公子要去对付的还是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俺心里不痛快。”典韦憋屈地说道。
“看来我们的小点点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了。恩……也不枉我教导了你这么久。小点点,你放心,我做的事情向来是有分寸的。”林若把瑶琴用布包好,塞进箱子,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历史上典韦可是曹操最忠实的粉丝,如今竟然学会看不起曹操来了,要是被曹操知道,估计要吐血。看来自己比起罗贯中来更能“毁人不倦”啊!
十里长亭。
戏志才等人正与林若话别。
林若把戏飞抱在怀里一脸郑重地说道:“飞飞,师父给你一个任务,你一定要完成。”
戏飞乖巧地点了点头问道:“三叔交给我什么任务?”
“师父不在的时候,你给师父瞧着你爹,不要让他偷懒,要让他天天练剑,按时吃药,按时吃饭,不可操劳,更不能让他饮酒。你可办得到?”林若笑着说道。他说得很大声,估计连旁边站着的小吏都能听到。
戏飞当下点头说:“三叔放心,飞飞一定会好好照顾好父亲的。”
旁边的张润将飞飞抱过来对林若说道:“三叔只管安心随军打仗便是,妾身会照顾好志才的。”
“志才,我是代替你随军出征的。因此,你便代替我好好地留在东郡,我可不是曹孟德的手下,因此曹孟德的事情,你不准插手帮忙?文若,你也来做个见证,倘若志才闲得无聊,要去帮忙,我回来第一个找你算账。”
荀彧一脸无奈地看向林若,再看向比自己更无奈的戏志才,点头说道:“言心放心,彧定然会让志才安心养病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走了。”
“路上保重!”
看着林若领着一队人马缓缓前进,戏志才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愧疚,哎,自己对言心还真的有太多亏欠了。这次回来,倘若他不愿意留下辅佐主公,自己又当如何是好?想到这里,戏志才不由地忧心。
“爹,你不要不开心,三叔他肯定不会有事的。三叔的武功可厉害了。”戏飞忍不住说道。看到父亲这个样子,他还以为父亲是担心三叔有危险,因此忍不住安慰几句。
戏志才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爹不是担心这个。”
“走吧!我们回去吧!”
第二十一章:村民?山贼!
东郡的北面靠近黄河,西北连接济阴,东北便是东平。当是时,青州黄巾反贼在任城造孽,兖州与冀州接壤的东平地面上也不是很太平,时有黄巾反贼出没。东平离东郡不太远,在东郡附近的村庄时时被黄巾反贼率队掠夺,百姓流离失所。
天逐渐转黑了,天上的最北处出现了一颗启明星。
“林先生,天快黑了,我们是否停下来休息?”负责护送林若安全抵达曹营的不是别人,正是许褚,他拍马上前十分客气地问道。
林若抬头看着前面有一个村庄,此刻村庄里燃起袅袅炊烟,饭菜的香味若有若无地飘过来,赶了一天的路,林若确实饿了,当下说道:“我们到前面村庄便停下来休息。仲康,你先到前面去看看。”
“是,先生。”许褚点头说道。他说完挥手,招来十个人拍马朝村子里奔去。
林若下令原地等候许褚等人回来。
不过片刻,许褚便回来了,与他一起回来的除了十来个壮汉,还有一个老者和几个年轻人。听许褚介绍,这老者便是这村子里的村长,而这几个年轻人是村子里仅剩的劳动力了。老者朝林若微微地鞠躬,然后恭敬地介绍村子里的情况。
这村子叫李家村,村子里都是姓李的人家,没有外姓。前些年村子还有些人,这些年因为战乱等原因,村子时时受到山上的土匪打劫,村子里的壮汉已经被山贼抓得差不多了。日子过得很苦哈哈的。
“这位先生,你们一共多少人?”老者看向林若问道。
林若看了一下说道:“二十二人。村长,我们绝不是土匪,只是过往的路人。想借贵村暂住一宿,不知道村长是否能行个方便?”
老者看了看林若随身携带的马车,又看了看林若身边跟着的二十一魁梧的汉子,似乎在思考什么。他好一会说道:“你们真的不是土匪?”
林若见老者一再担心自己这群人是土匪,心里不由觉得好笑,看来这些人是被土匪吓怕了,因此笑了笑说道:“我们真的不是土匪。我们要是土匪,还会站着这里和你说话吗?直接进村子里抢东西了。”
老者这个时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旁边一个长得十分结实的小伙子看向林若说道:“先生是做什么的?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护卫?”
旁边的典韦忍不住发火几乎用吼的声音说道:“俺家公子是商人,身边带十几二十个护卫算什么?你们不愿意收留俺们住就算了,啰嗦那么多做什么?”
林若见典韦这样子,当下忍不住说道:“典韦,不可乱言,吓了老人家和这几位小兄弟。”林若说着忍不住瞪了典韦一眼。
“这兄弟长得……你们真的不是土匪吗?”老者再次问道。他脸露畏惧之色看向典韦,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林若苦笑地说道:“我这8兄弟,虽然长得有些吓人,心确实十分的好的。他绝不是土匪。”
“爹,我看这先生是好人,不过这黑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另外一个小伙子忍不住说道。
其他的人表示赞同这个观点。
典韦当下跳起来说道:“俺典韦怎么就不是好人?俺可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不信……不信,你可问俺家公子。”
“你这黑厮,你不能少说两句?”许褚忍不住说道,“各位乡亲父老,某可以担保,这黑厮不是土匪。我们这行人里绝不会有土匪。”
“哎……几位见谅,不是老汉我怠慢客人,而是最近土匪闹得厉害,我们不得不妨。你们要想进村子里,可不可将手中的武器交出来,待你们离开村子,我们才将你们的武器还给你们。这样可好?”老村长忍不住说道。
林若当下眉头不由地紧皱,这要求太过分了。就在这个时候,林若放眼看了一下跟过来的几个汉子,这些年轻人年纪虽轻,可是一个两个虎口上都有一层厚茧。很明显,这厚茧绝对不是上山下地能留下来的。那么说明,这厚茧应该是练武之人才有的。
林若再看这些年轻人,眉宇间没有百姓该有的淳朴,竟然有些许的暴戾之气。
“喂,你这老头,俺身为先生的护卫,岂可兵器离身?”典韦当下暴跳如雷说道。
“老村长,某家与这些兄弟是先生护卫,绝不可能将兵器离身。还请老人家见谅。”许褚当下忍不住说道。
林若呵呵地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进村子里了。仲康,你等下那些钱和老村长,进村子里沽些酒食来。我们今夜便在这里露营,就可以了。”
“是!”许褚当下随即说道。带着几个兄弟随着老者进了村子去沽酒买食物。
剩下的十几个人一起动手支起了五个帐篷,林若住的主帐篷被围在了中间。
林若躺在刚铺好的卧铺上,望着帐篷顶,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乱,这村子透着古怪,天生有些敏感的林若觉得不安起来。林若想到了什么,不由地站起来,对旁边的典韦说道:“小点点,借七个铜板过来。”
典韦摸着头看向林若问道:“公子,你要钱做什么?”
“借来,你就知道了。”林若白了典韦一眼说道。
典韦从怀里摸出了七个铜板递给林若,林若接过铜板,便将铜板放入掌中,双手握起,闭目嘴里不知道念些什么,捣腾了一会,便将铜板放落卧榻,铜板落下后,林若看着铜板成的卦象,眉头皱如川字。
“公子,你是在算卦吗?你啥时候学会算卦的?”典韦忍不住嘀咕问道。他还是第一次见林若算卦,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林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以后你会见到更多的。此事不可与外人提及。”
“是!”
夜色已经深沉。
五个营帐里,已经熄灭了灯火,只有外面的还燃着熊熊篝火,在营外,一名穿着布衣的汉子拿着刀,脸靠在了酒坛子上睡了过去,翻到的酒坛子,酒留了一地。
远处传来时远时近的狼的嚎叫声,风吹过树林的哗哗声。
“吱”地一声划过宁静的夜空,一道白光朝那守夜的汉子飞去,汉子应声倒地,在地上一动不动。
霎时,营帐四周火光冲天,喊打喊杀声四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了几十个拿着钢刀的汉子,如狼似虎地冲向了营帐。
可是等众人冲进营帐,要杀人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营帐里竟然是一个人也没有,领头的不由惊呼:“上当了,快撤!”
就在众人要撤出的时候,抬头便发现,山下自己住的村子,火光冲天,浓烟袅袅……
“大哥,你看我们的村子……怎么办?村子里可是只有老幼妇孺……娘的,中计了。”今天跟随老村长来的那个青年忍不住哭叫道。要知道,村子里可是有众人的父母儿女啊,村子如今被烧,那他们的亲人岂不是都遭殃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被放到的守夜汉子,猛地跳起来,看着那群不知所措的土匪忍不住哈哈地说道:“你们这群土匪中了我们家先生的计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褚,他受了林若的命令,在这里装醉等这群人。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活着?”为首的匪徒惊愕地指着守夜的汉子说道。按道理,这人喝得烂醉如泥,中了飞镖,岂会不死?
许褚将胸口的飞镖拔了出来,露出了胸口放着的木板说道:“你的飞镖打在了木板上,在下自然死不了。哈哈,各位不陪了!”许褚说完,跃身跳入林子里,一转眼便没有了踪迹。
气得那土匪头子是暴跳如雷。
“大哥,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如今唯有回去救村子里的人,那可是我们兄弟的家小。”
“走,娘的,让老子抓住你们,非杀了你们不可。”
与此同时,隐藏在山头与村子必经路段一个狭长的坡道上林若等人正翘首以待他们的回军救援。
“公子,你这计可真毒!”典韦忍不住对林若说道。
林若白了典韦两眼,问道:“那些村民可控制起来了?”
“都是一些老弱妇孺,都被我们集中到宗祠里了。现在有五个兄弟看着。”典韦说道,“有几个人不听话,俺一时下手重了些,死了。”
“死就死吧!反正是他们暗算我们先的,我们只不过是以牙还牙。”林若当下也不责怪典韦,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先生,你看他们来了。”
“来得好快!绊马索准备好,弓箭和暗器准备好,不杀得你们片甲不留,我就和你们同姓。哼……”林若冷笑地说道。这群土匪隐藏在百姓当中,应该杀了不少过往的路人,谁会防备整个村子的百姓呢!好手段,可惜你遇上了我林若,林言心。
随着火把渐渐的靠近,林若挥手,前面的绊马索拉直,一声马儿的长啸声,领头的土匪头子,率了个狗啃泥。紧跟着土匪头子的那些马,因为走得急,也不能幸免于难,一个两个摔了下来。
弓箭,暗器纷纷射向了那群土匪,一时间悲鸣声,呻吟声四起。
典韦跳了出来,拿着刀挥手说道:“众兄弟,随俺杀了这群土匪!”典韦一声令下,众人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挥刀砍下摔倒在地的土匪。
林若也拔出了剑,加入了屠杀的行列当中。
十七个杀神,同时出手,没过多久,让众多土匪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反抗了,四处飘血,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山道。
林若突然间有些头晕,这血腥味让他觉得隐隐作呕,不由地站起了举着剑对剩下的众山贼说道:“投降不杀!”
林若一声令下,手下众人也同样喊道:“投降不杀!快放下武器投降!”
由于贼首已经被杀死,而土匪那些英勇的也被杀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胆小怕事的,听到投降不杀,当下马上跪下放下武器,大呼饶命。
林若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忍不住腹中想吐的冲动,对不远处的典韦和许褚说道:“你们两个将这些人的武器收起来,然后把他们困起来,带到村子里。”
“是!”
村长哆哆嗦嗦地看着一脸冷漠的林若,因为林若是黑脸,脸上的冷漠不知不觉形成了一股让人寒入心底的肃杀。
“老村长,你们村子可真是一个良善之村啊!”林若哼了一声,走上宗祠主位上对着已经有些站立不稳的村长说道。
旁边的典韦和许褚如同两尊门神一般,用凌厉的目光扫向老村长冷笑,他们拿刀的手青筋乍现,只有林若一声令下,村中众人便被屠杀得一干二净。
“英雄饶命啊!英雄饶命啊!”老村长当下瘫倒在地说道。
这个时候,孩子的哭声,妇女的哭声四起。
林若听着这些哭声,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了一丝丝的不忍和同情。当下不由叹气,他好一会才说道:“将那些土匪给带进来。”
二十个被捆得如粽子一般的汉子被人推了进来宗祠里。
“先生,这些人该怎么处理?”许褚看向林若问道。按他所想,这些人就是土匪,就算不是土匪,也是土匪的家属,那便是杀无赦的。
林若看向众人,看着眼前这一片陌生的面孔,他们恐慌地看向林若,眼睛里带着绝望,那些孩子一个两个都躲在母亲的怀里索索发抖。其中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依偎在一个老头子的怀里,长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看向林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有些发青,估计是被吓的。
林若走了下去,来到那个孩子的身边,用手撩开他那凌乱的头发,直视他那双眼睛,好一会看向那个已经吓得大气不敢透一口的老头问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老头子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旁边的典韦拿刀指着老头子说道:“快说,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老头子赶紧磕头说道:“这位公子,这位大侠,这位英雄,老头子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你就放过他吧!你就放过他吧!老头子我下辈子一定结草衔环报答你,你就放过他吧!放过他吧!”他边说边按着那个孩子给林若磕头。
林若用手将那个孩子扶起来,却冷不丁被这个孩子张嘴就咬在林若的手臂上,血直流,当时痛得林若眉头紧皱,旁边的典韦把刀就要砍这孩子,林若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典韦的手。林若俯身看着那个孩子,问道:“咬够了吗?”
那个孩子惊恐地张嘴,丢开林若的手,便要藏在老头的怀里,却被林若抓得紧紧的。
“你叫什么名字?”林若问道。
“狗蛋。”孩子怯怯地说道,不知道突然间他哪里来的勇气,他指着林若说道:“你们是坏人,你们杀了我爹,我长大后一定会报仇的。”
这下子那老头吓得是不清,拉着狗蛋说道:“狗蛋还小,英雄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狗蛋,快给这位英雄赔礼……”
“算了。”林若苦笑地站起来说道。
“其实你们也是贫困百姓,应该知道乱世当中,谁也活得不容易。你们既然为百姓,为何还要当起这打家劫舍的土匪?如果今日不是我发现你们图谋不轨,死的可是我们。你们杀人越货,却还要披上善良百姓的外衣,分明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我想,死在你们这些人手上的来往客商,不乏少数吧?”林若看着众人冷冷地说道。
众人一听,赶紧跪下磕头饶命。
“公子饶命啊!”
“老爷饶命啊!”
“英雄饶命啊!”
“大王饶命啊!”
“……”
林若冷笑地看着众人,然后看着那些孩子,最后还是心软了。
“典韦,我该怎么办?”林若望向典韦问道。
“杀!”典韦冷冷地说道。
许褚也忍不住说道:“先生,这些人都不是好人。我们在他们的院子里和家里,都发现了来往客商的尸体,他们都将这些人杀死后拿来吃肉,不仅拿了他们的钱财衣物,还要杀死众人吃肉,如此和禽兽有何区别?”
“什么?”林若听到这些百姓竟然杀人食肉,当下差点将今天晚上吃下去的烤肉给吐出来,要知道这烤肉用的肉可是从村子里买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人肉。
“公子,你若是下不了手,俺替你下手!”典韦说着便挥刀朝那老村长砍去。
林若赶紧抓住了典韦的手说道:“放了他们吧!典韦,他们也是贫困百姓,哎……”
“不行,先生,这些人放了,还会打劫来往客商的。放不得!”许褚当下说道。
“那如何?”
“杀!”
“俺也赞同仲康的做法。”
这个时候,在场的众人将头磕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求饶声和哭泣声混为一团了,十分的凄凉。林若心里更是不忍了,他最后说道:“为首作恶的那些已经杀了,剩下的二十个汉子,胆小怕事,做不出什么危害百姓的事情了。况且这些人多少老弱妇孺,杀了他们,我于心不忍,放了他们吧!”
“公子你……”
“先生,不可妇人之仁!”
林若见这两个人还继续要杀人,当下不由板着脸说道:“放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杀了他们又如何呢?放了别人,有时候,便是放了自己。”
林若挥手示意众人解开众人的绳子。
“我今日不忍多杀生灵,放了尔等,若是日后再让我发现尔等还行这打劫勾当,尔等便如同此桌,我绝不轻饶!”林若说完拔出剑,一剑劈下去,那张供桌顷刻间一分为二。
“先生活命之恩,我等没齿难忘!”
“我等再也不敢当那劫匪了,多谢先生不杀之恩!”
“多谢先生。”
“多谢先生!”
“子孝,仲康,天快亮了,我们走吧!赶路要紧!”林若看着旁边的手下说道。
“是!”
马蹄扬尘,二十二个人奔驰离去了。
在路上,许褚和典韦因为还在气林若将那些人放了,一句话也不吭。
林若苦笑地看向这两个人说道:“怎么,还在气我放了他们?”
“先生,真是好心,可是先生你也发现了,那个孩子才多大,便这般凶残成性,先生手臂可是被咬得鲜血淋漓的。这村子里的人凶残如此,你放了他们,岂不是放了豺狼虎豹,让他们继续危害乡里?”典韦没说话,许褚也没说话,反而是旁边另外一个汉子说话了。这汉子年龄不过二十五六岁,长得可以算得上一表人才,英姿勃发。
林若看着自己被白布包扎的手臂,此刻正隐隐作痛,不由苦笑地说道:“呵呵,可是让我下令杀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老弱妇孺,我确实下不了口。”
“先生真是仁慈之人。”
“这位壮士不知道如何称呼!”
“在下李通!”
不是吧?他就是李通,那个让人不敢小视的李通,他虽然在《三国演义》里没什么名气,可是在《三国志》里可是大有名气。这个人刚正耿直,是一个难得的将才,他的本领可比得上魏延。
第二十二章:曹公被困
中午时分,林若等人已经到达了曹营,递上文牒通报了一番后,走出了一个三十来岁的方脸将军,来人对林若施礼抱拳说道:“来人可是林若林言心先生?”
林若还礼说道:“正是不才。敢问将军尊姓?”林若与曹操众多部下没什么交集,因此还不知道来人的姓名。不过就年纪来看,来者应该是夏侯渊或者夏侯惇其中之一。
“卑职夏侯渊,字妙才。卑职奉主公之命恭候先生已久了。”方脸将军十分谦逊地说道。
“常听人说妙才高义,为养活故弟之女,而牺牲自己的儿子。如此忠义之人,言心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林若当下说道。别人不知道夏侯渊,林若可是知道夏侯渊的,夏侯渊是夏侯氏里的最为出名的虎将,位列曹操的八虎将之一,为人侠义,对待兄弟义气深重,对曹操可谓是忠心耿耿。可惜老年横祸,死在了比他还老的黄忠的手上,可以说得上是晚节不保。
林若的话让夏侯渊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林若竟然听说自己的事情,其实他这样恭敬地对林若是奉了曹操之命的。曹操带兵出征黄巾反贼,只留下了他与三千士兵留守大营,临行时,说要是林若来了,要好生招待,窃不可怠慢。
夏侯渊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是他人对卑职的谬赞,林先生,里面请。”
林若随着夏侯渊来到了事先准备好的营帐,夏侯渊说道:“先生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还麻烦先生先休息一下,卑职去为先生准备午膳。”
“妙才,且等等。我既然替了志才来助曹公,以后妙才便把我当志才就是了。我林言心虽然不才,可是对付几个黄巾反贼还是绰绰有余的。饭菜也不要急着上了,你先将这几日的军报拿来给我看看,再给我讲讲前方的情况,让我熟悉一下黄巾反贼的动向,如何?”林若见夏侯渊要退下去,便笑着叫住夏侯渊说道。
夏侯渊愣住了,不由地看向林若,眼前这个黑脸书生相貌丑陋,怎么能和相貌堂堂的戏军师相提并论,可是他的口气那么大,竟然说对付几个黄巾反贼绰绰有余,而且孟德说过,要好生待此人,不可失礼数,因此也不好发火,只是说道:“如此请先生移步到大营,大营在这边……”
林若对旁边的众护卫说道:“你们几个也累了,先休息,我去去就回来。典韦,你和许褚将军两人须好好相处,莫要生事,这里是军营,私自斗殴可是要军法处理的。到时候为了维护军纪,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可知道?”
典韦听了之后马上说道:“公子请放心,俺不和那黑厮计较就是了。”
“哼!某也不会和你这黑熊计较!”许褚哼了典韦一声,便到一边去解下身上的佩刀挂到墙上了。
看着这两个人都答应不打架了,林若当下笑着和夏侯渊走了。
林若随着夏侯渊走进大营后,夏侯渊指着桌案上那堆军报说道:“这是这三天的军报。先生请慢慢看。”
“妙才,曹公呢?”林若忍不住问道。按理说,曹操应该不会怠慢自己这个客人,可是到如今还没见曹操人影,这让林若十分不解。
夏侯渊说道:“主公昨日接到刘刺史被困广平,昨夜连夜带人去救刘大人了。至今未归。不过主公曾言,要末将要对先生言听计从,先生尽管放心。”
“……”林若一脸无语地看向夏侯渊,不由摇了摇头。曹操还真放心自己,就不怕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曹操不是一向疑心病很重的吗?或者曹操前期疑心病不重,是老年了之后,才有的?
不管了。先看这些天的军报再说。
接下来整个大营里静悄悄的,林若拿过军报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后,觉得有些头痛,抬头揉着太阳穴,竟然发现夏侯渊还鹤立在自己的旁边,一动也不动,当下不由愣住了。可是这个时候,他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抗议声。
林若当下尴尬地红着脸说道:“妙才,你先去给我准备些吃的东西如何?我还真有些饿了。”
夏侯渊脸色怪怪的,什么也不说,便下去了。
林若见夏侯渊走了,便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挂地图的营壁旁,仔细地观察了地图。林若开始观察地图还是吊儿郎当,好不认真,可是越观察,脸色越是难看,最后竟然一声不发了。假如林若的不是易容的黑脸,此刻只怕他的脸也不用易容了,因为他的脸这个时候绝对黑得比雷公还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夏侯渊端了饭菜进了营帐。
“先生,吃午膳了。”夏侯渊将饭菜放到桌上,对林若说道。
林若冷着脸看向夏侯渊问道:“妙才,刘岱是不是被围在东林峡谷?”
“正是。”夏侯渊躬身说道。
林若暗暗叫不好,他拍了一下头说道:“妙才,如今大营还有多少人?”
“除了后勤,只有三千人马。”
“妙才,赶紧点齐人马,我们去救曹公,希望还来得及……”林若看着外面,日已经有些偏斜了,当下心急地说道。
与此同时,曹操率领的二万五的大军刚好来到了东林峡谷前。
曹操放眼看去,只见眼前出现一个狭长的过道,两旁陡峭的山势,山上怪石林立,树木丛生,倘若不是因为春季雨水丰足,土地湿润,这里用火攻,应该是最好的。
曹操见地势险峻,当下不敢真的马上带人冲进去,他凝眸看着眼前这个峡谷,派出十个细作先进去打探一番。
十个细作进去后,大约半响才回来,进去十个只回来了三个,这三个人也是浑身血淋漓的。
从细作的一番问话中,曹操得知,刘岱已经被黄巾反贼活抓,如今只剩下几千残兵被困东林峡谷一个小山坡上做困兽之斗,而黄巾反贼还在猛烈地攻打那几千残兵。
当下曹操眉头一皱,下令夏侯惇与曹纯带领一万人马绕道东林峡谷的东面发动佯攻,自己与曹仁则带带领一万五千人马在西面发动真正的攻击。
一番厮杀后,曹操与夏侯淳两路人在一番苦战之后,终于杀退了那些围困兖州败军的黄巾反贼,解了那几千兖州败军被困之围。此刻人困马乏,曹操便下令汇合兖州反军原地休息。
曹操与众将正在为今日杀退黄巾反贼,收编了五千兖州败军而高兴的时候,突然间听到门外喊声四起。
“救火,着火了。”
“元让,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曹操对夏侯淳说道。
夏侯淳走了出去,不过一会回来说道:“主公无事,只是士兵生火做饭,不小心点着了营帐,我责备他们一番,他们应该会小心的。”
恩?曹操暗想,我怎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就在曹操心里疑惑的时候,整个大营叫了起来。
“敌袭!敌袭!”
一时之间火光冲天,整个小荒山大营内弥漫了浓重的烟雾。
糟糕,中计了!曹操当下心里叫道。他想也不想便拿着兵器带着手下四将冲了出去。发现整个大营已经炸了起来。曹操看到那些被救的兖州败军此刻正对自己的大军挥刀相向。不由多想,曹操知道这一切都是已经设计好的一个计。好厉害的毒计!
时下,夜色苍茫,因为是月末,天空没有月亮,只有黯淡的云层和若隐若现的几颗星星。在东林峡谷内,喊杀声震天。
曹操有些麻木地看着前面的士兵一批又一批地倒下了,弓箭还在嗖嗖地射出。好可怕的计谋……
他昨夜接到刘岱的求救书信,便带着人马随着那送信的将军前往东林峡谷。由于他希望刘岱能战死沙场,因此故意吩咐行军的速度放慢了许多,直至天将近黑才到东林峡谷外。他在谷外派了细作进谷里,细作回来告诉曹操,峡谷里确实有刘岱的大军,此刻刘岱的大军被包围在东林峡谷的一个小荒山上,四周都是黄巾反贼。
原来刘岱大军早被黄巾反贼杀得落荒而逃,刘岱也被活抓,跟随刘岱出战的两万士兵死伤过半,剩下的都投降了。在曹操赶到这里之前,他们已经布置好了陷阱,让曹操钻进去,那些所谓在荒山上被围困的刘岱的兖州兵,其实就是黄巾反贼乔装而成,瞒过细作的。待曹操带人杀进来后,那些“被救”人,变成了了杀人的人。有谁会想到肉票就是绑匪呢?
曹操大军当下被杀得措手不及,不知所措。
“主公,我们被人重重包围了……”曹仁的身上的战甲浑身是血,他此刻走过来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带着三千人护送主公出去。”
曹仁的一席话提醒了曹操,逃命要紧,他当下想也不想,便跟着曹仁,骑着马往外冲。曹仁,曹纯两个人一前一后,贴身紧跟着曹操,杀退攻上来的黄巾反贼,让曹操朝西北方向离去。
“一定要活捉曹操,祭奠我们死去的兄弟。兄弟们冲啊!”
“活抓曹操……活捉曹操!”
“活捉曹操祭奠死去的兄弟……”
随着一声声活捉曹操的喊杀声,曹操心中生出了强烈的恐惧,这种恐惧使得他有些心惊胆战,他顾不得许多,勒马便朝前逃走,路上拦路的自己的士卒,他毫不犹豫践踏过去,而那些拦路的黄巾反贼,他也好不留情地挥剑砍杀。
此刻隐藏在黑夜的密林里,某个神秘人物正窥视这里,嘴角露出了微笑。
“曹操这次应该会死在这里吧!军师,你这计真是毒辣,不仅能活抓刘岱,还能活抓曹操。”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这声音,可以判断这女子的年龄应该不到三十。
“公主,我们这次就算抓不到曹操,也可以重创曹操,以后兖州便没有人能对我们构成威胁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听这声音,便知道是一个青年。
“哼,我一定要亲手灭了汉朝,为我父皇报仇!我要用狗皇帝的血来祭奠我们死去的几十万将士!”那女子恨恨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小兵惊讶地指着东林峡谷东面说道:“公主,你看……那里怎么会有火的?”
“我们放火烧曹贼,自然有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公主,你看……那是峡谷外面起火了,你看冒着浓浓的烟……好像起火的地方是我们的大营的方向。”
女子惊讶地说道:“什么?!”
“公主,不好……我们大营被人偷袭了。该死,公主,我们大营里只有数千老弱妇孺,并没有留有任何兵马,如今大营被袭,我们必须赶紧回救,否则我们就无粮可用了。公主,赶紧下令……”
女子犹豫地看着眼前这片混战,心里十分不舍,要杀曹操就在今日,此事鸣金退兵,那便是白白浪费了这样一个机会,对于做梦都想杀曹操的她来说,这简直是……她恨恨地咬了咬牙说道:“鸣金退兵,我们去回救大营!”
“是。”
当当当,随着鸣金的声音,黄巾反贼迅速地撤退了。
天明时分,曹操等人已经逃出了东林峡谷,收拾残兵,发现两万五的人马已经折了一半,剩下一万多人也多有死伤,能真正上战场的,只怕不得一万人。
曹操长叹一声,没想到一向常胜的他今日竟然会落得如此狼狈。
“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今日我们还剩一万多人马,他日定能卷土重来。”曹仁忍不住安慰曹操说道。
旁边的夏侯淳也说道:“主公,子孝说得极是,胜败不过是兵家常事。”
曹操有些难过地看着那些伤残士兵,忍不住说道:“今日之事,皆是操之过。倘若操及时看出那些兖州败军是黄巾反贼假扮的,便不会使众兄弟陷入如此困境了。”
“主公,今日我们重整旗鼓,他日定能痛挫黄巾反贼。”众将说道。
曹操苦笑地说道:“倘若今日有志才在操的身边,定然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志才病重,正是天丧操也!”曹操说着便忍不住落泪。
想到这里,曹操想到了林若,暗想,林若应该到了吧!林若?!恩……想到这里,曹操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说道:“对了,刚才黄巾反贼追杀我等甚急,却为何突然间鸣金收兵。”
“主公,你看……那边有好大的烟,似乎不是我们营帐被烧的烟……好像是黄巾反贼大营方向冒出来的烟。”
“莫非他们的大营被烧了?!”曹操忍不住说道。莫非这是他的手笔?可是……怎么会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由东奔来。
“糟糕,黄巾反贼又追来了。主公,你先走!”
“主公先走,我等断后……”
“主公,你看,是元让,是元让……”
夏侯渊看清楚前面狼狈不已的军队正是自家军队,赶紧从马上跳下来,跑过去,到曹操面前跪下说道:“主公,末将救护来迟,请主公见谅!”
曹操心惊,暗想莫非自己也被人端了老窝,赶紧走过去将夏侯渊扶起来问道:“元让,何故来此?”
夏侯渊当下也不隐瞒便说道:“是林先生吩咐末将来救主公脱难的。”
“什么?你是说,是林若林言心?他来了?”曹操当下一震忍不住问道。果然是他的手笔,果然是……
“正是。”接着夏侯渊便将林若吩咐他领三千人马去偷袭敌营,烧敌人粮草,引敌人回军救援,以解曹操被困之围的事情告诉了曹操。
“他竟然料到我被困东林峡谷……”曹操惊愕地说道。好个林言心,计谋果然了得。
“正是,他看了主公今日的军报,然后看了地图,便发现事情不对,便让末将集合军队,然后吩咐末将使用围魏救赵。”
“围魏救赵,说得好。他如今何在。”曹操当下忍不住问道。
夏侯渊说道:“他与五十精兵留守大营。”
“哈哈……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得一林言心,堪比百万大军。走,我们去见见这个林先生!”
当下曹操欢喜万分地对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