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君要臣死
在各种现今可查的记载中,防风氏族不大,可防风的影响可不少,他本人个子大,气力大。∈♀,相传,共工撞断天河柱子不周山,神州一片汪洋,防风身材高大,用双手取得天上泥灰,填垫坑洼,泥灰化成大山,把洪水挤进大海。其神勇可嘉,邻近诸邦国俱奉为酋长,成为一方诸侯。
古代君位的传承,有德者居之;父传子并非不可,但前题是儿子有德。故此,尧传位于舜,舜传于禹。但到禹的时代,社会形态已迈向奴隶社会。由黄帝到大禹的丧葬可见部落领袖的质朴正在消失。这种条件下,首领在作出更大的贡献同时,也得到更高的享受。禹想把君位传给儿子启。启也是才德兼备的人,但是相比而言,在大禹治水过程中的第一功臣防风氏威望更高。
但是因为一场会议迟到,大禹就把这个治水第一功臣给杀了,这未免有些太不过人情。所以这一次杀防风氏,而且当着所有氏族部落首领的面杀防风氏,就是要杀鸡给猴看,就是要杀一儆百,就是要一改过去一盘散沙、每个氏族部落首领都有相当大的独立性的局面。由此,各个部落的首领自然见禹而胆寒,不敢自行其是。也就是从这时开始,禹真正实现了号令天下,成了真正的“九州王”。
这个防风大人便是成为大禹登上天子之位的一块垫脚石,而这个氏族因为其战斗力无比强悍,在首领被杀掉以后,其族人自然就难以幸免。毕竟在那个时代,生产力和物质材料都是极度简陋的,强悍的身体素质就意味着更加强大的战斗力和生产力,大禹势必要铲除这个离自己最近的小国。从来帝王之术便不是那么简单的,饶是被千秋万载歌功颂德的大禹也会有那么一天,杀掉任何可能阻碍自己一统天下的潜在对手。
“如此说来,这里就是防风氏的古国汪罔部落的所在地,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孔子所描述的那种巨人?”
“从现在我们看到的一些东西和历史上记载的史料匹配,是防风氏古国的可能性极大,这个部落盛起一时,衰落的速度更是极快,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起源,也没有知道他们最终是怎么消亡的。但是我更加奇怪的是,那些进来的地方,守护在外面的泥塑又是一些什么人。”
“按照你的推论,这里和洪村一个是上洪,一个是下洪,那么便是风氏后裔也参与修建了这里,然后两个远古氏族的人,更或者说是风氏一族利用了这里作为自己的寝陵,如此大规模的修建需要的人力物力都是惊人的,也只有你说的那种巨人在当时可能具备这种劳动力。”
叶欢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道:“还要考智慧,防风氏如果足够聪明就不会大禹所灭,所谓功高盖主,任何一代帝王都是踏着鲜血走上王位的。现在看来,这里的人体型巨大并不是先天的,那些老鼠以及巨大的昆虫都是最好的证明,只有在这片区域,物种才会变得巨大,某种力量在改变这里的一切生物。我想这种力量或许才是关键,找到它就能解开一些疑问。”
经过一些寻找,这里还散落着不少巨大的骨骼,都是类人形态,并且他们还发现了更加巨大的石制原始工具,有些像是斧头和凿子模样的。这些巨大的骨骼都是按照同一个方向排列,不知道是不是也意味着什么。
查文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胖子,胖子当即觉得十分绝望,他哭丧着个脸道:“我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在这里呆的久了,出去之后会不会也变成巨人?如果真的是那样,就跟怪物没啥区别了,我看我还不如死了算逑。”
查文斌伸出手来道:“至少目前看来,十根手指还是粗细未变,长短不一。”
“那有鬼嘛?老神棍不是说这里鬼气森森的。”
“有,”叶欢面无表情的说道:“但是他们好像并不在意我们这些外来者,我能感觉到这里有气息在流淌,所以我让查小子回来接你们,顺着那股气息跟着一块儿走。有时候,死亡的气息也能找到生路,你不是最喜欢讲置之死地而后生嘛?死亡就代表着轮回,既是结束也是重新开始,天地运行图不就是这样表述的,所以我打算放手一搏。”
这些巨大的骨骼让莲儿觉得有些害怕,小手不停的捂住眼睛死死的往查文斌的怀里钻,胖子更是觉得自己该去捞两颗牙齿带回去,他说这肯定要比同体积的金子值钱多了。不过接下来,叶欢的一席话更是让他为止一震,他说道:“历史上记载,这个氏族非常擅长玉器的打磨,十分精美,常用玉器去到外面换取一些其它材料,诸如青铜。”
胖子问道:“最早的青铜器不是西周的嘛?”
叶欢冷笑道:“你啊,那只不过是已出土的罢了,西周的算什么,你有机会将来去到罗门二层去看看,夏朝往前的青铜器才知道什么叫作震撼,那个远古时代的作品都有一个通性就是:大!无比的巨大,其中我见过的一顶盘子模样的扁平器物上刻满了各种花纹,有足足现在饭店吃的那种大桌子三倍大小,你知道上面刻得是什么嘛?”他说道:“是星象图,后来听他们说,这是一幅描绘了太阳系的星象图,其中有一颗是除了九大行星之外的第十颗星,地上有无数类人模样的生物对着那颗星星膜拜,有人推论,这件东西的年代可以往前三万年,你说到底是谁造的?”
“真是神了,”胖子道:“我一直以为咱们就只有上下五千年,没想到跟着你们见过越来越多更早的东西,这样说来,什么西汉唐宋年间的墓子在你们眼中是不值一提的,怪不得这些苦力活儿也就分给了五大家族去做了。”
“往前也好,往后也罢,”叶欢说道:“不要把史学界的那一套放到罗门身上,他们称那个时代是洪荒,什么是洪荒,就是他们还未知的年代。这些年代,就像是我们走过的这些巨人骨骼,有些已经消失了,他们找不到,也就认为是不存在,如同殷商废墟,在被发现之前,史学界对它存在与否的争论也是很大的。搞学问的那群人,死脑筋,讲究证据,只可惜,有些证据是永远不会被拿出来的。”
“老神棍。”胖子听着也乐了,他以前觉得叶欢肯定是一个非常无趣的人,整天不是跟死尸就是和骷髅打交道,面无表情,第一次听到他说了这么多,每一条都是那么的有理有据,顿时对他的好感也开始攀升了。“你喝酒嘛?回头出去找个地方我请你喝几杯,合着要跟着你学点东西,我估摸着横行关中三省肯定没有问题。”
“你有那一张牌就够了。”叶欢对查文斌说道:“查小子,我们现在走的位置跟这些死尸头颅的朝向是一致的,我不敢保证等下会发生什么,现在那股子气息已经越来越浓了。”
查文斌也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罗盘,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罗盘的指针还是属于属灵的状态,自从进入这里,这个罗盘就没有起什么作用。唯一的变化,是手中的火把一直在慢慢减少燃烧的高度,起初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发现,主要是因为紧张,还是陈震提醒了一句道:“火焰的高度怎么变小了?”
对于查文斌来说,这就意味着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火属阳,任何生物对于火焰都有着天生的敬畏。当火苗变小如果是在自然环境里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氧气的含量在变低,而另外一个则是阴气太盛,以至于能够压住火焰的阳气。
“等等!”叶欢单手往上一举,后面的一干人顿时风声鹤唳般不敢动了,他慢慢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地面然后低声说道:“这附近有动静,是活的。”
“活的?”胖子顿时四下张望,黑压压的一片寂静里此刻只有火把在发出“嗖嗖”的声音,火焰在奋力往上冲,可上方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始终把它压得很低。人的脸被照得红扑扑的,每一个人现在都能安静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在那!”叶欢用手一指道:“那儿,没错,我听到了富有节奏的声音,还有吟唱声。”说罢他第一个小跑了过去,黑暗中叶欢的速度极快,等到胖子反应过来跟着查文斌一块儿追的时候,很快就见不到叶欢的人影,等到他们一溜烟的功夫走近,除了一面满是藤蔓的石壁之外,便连人都找不到了。
“这老神棍!关键的时候就喜欢搞个人英雄主义,真是要不得!”
“嘘!”黑暗里一个声音响起,查文斌瞥见叶欢离着他们不远正面对着石壁在对他们打招呼,他在那个地方干嘛?“过来瞧瞧,这里有点意思了!”
第八十七章:九星连珠洞
岩石上跟蚂蜂窝似得有许多洞,一整扇墙上这种洞得有不下二十来个,大的洞的大小足以容纳一个成年男子半蹲着,呈极其规则的圆形。而小的则又是有些大小不一,最小的不过只有乒乓球大,还有的能钻进一个成年男子。
这些洞密密麻麻的分布在整个岩壁上,看似杂乱却有着一定的规律,不过却又说不出来这规律该怎么去找。胖子把脑袋探进去看了一下,洞里面黑乎乎的,往外喷着一股暖烘烘的气息,没有常见山洞的那种霉味和臭臭的粪便味。
“别卖关子了,”胖子道:“是不是那些巨人们把掠夺来的好东西都藏在这些洞里了。”
“没读过书,我不怪你。”叶欢白了一眼胖子道:“查小子,你仔细看看,第三颗洞是不是有些眼熟?”
第三颗洞的周围有一个小洞,直径大约只有五分之一大小,这个洞奇特在它中间还留了一到弧线,把上下分成了两个半圆的模样。查文斌哪里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名堂,也只是摇头道:“前辈,恕无知,敢问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嘛?”
“哎,”叶欢叹了一口气道:“真是蠢的可以,这是一个月亮,它绕着转的就是地球,这些人很聪明,居然知道月亮圆缺变化,中间特地留了一道弧线。而这整个壁画上,大球一共是有十个,全部都在通一条线上,那些小球都是它们各自的卫星,最大的那颗就是太阳,这是一副完整的太阳系星象图,并且还描述的是九星连珠!”
叶欢到底是老江湖,见的多,认的多,懂得更多,被他这么一提醒,方才那些杂乱无章的洞立刻就由着一道线串联起来。周遭的那些小洞仿佛都在绕着这些提醒较大的洞在转圈,有些大洞附近,诸如土木二星,还有多个小圆球,这样的发现如果说是在学术界一定会引起剧烈的轰动。饶是不太关心历史的查文斌也明白,这种地方出现了完整的星象图意味着什么?
“老祖宗们的智慧超过我们的想象,”查文斌说道:“在这样完美的九星连珠发生时,大地应该会陷入一片黑暗,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见到这样的光景。”
“从这个角度来看,是六千年,上一次发生这种异像是在南宋绍兴十九年,己巳年,也就是公园1149年。在那一年的12月曾经有过一次九星连珠,如果说古人能够知道这种九星连珠的存在,往前面倒退六千年,那时间可是相当久远了。”
胖子用手指头来回掰了一下道:“我滴个乖乖,那起码也是七千年前,那是个什么时代?饶舜禹嘛?”
“虞朝时代!”叶欢道:“也称为洪荒时代,至今还没有想象的都城遗址出土,也没有令人信服的实物可以阐述那个时代的一切。它是中国神话的诞生和爆发时期,各种光怪陆离的神奇都发生在那个遥远的年代,我真的很想把这整一面墙壁都给剥离下来,我想这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
叶欢的这番话中,查文斌听出了一点名堂,这面墙难道就是那些曾经造访到这里的人的目的嘛?不过他真的不明白,纵使这面墙的确是诉说了当年的古人有多么的伟大,还有别的什么作用嘛?
“可以想象,当年的人是多么的聪明,他们又耗费了多大的心血。”叶欢还沉浸在自己发现的奇迹中,可是胖子却憋不住了,在这里又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他早就把手伸进那些洞里摸索去了。
“这洞好像挺深的,”胖子道:“要不我进去看看,说不定这些洞是通向外面的呢?那样咱们可就找到出口了,那些个巨人总不能一辈子都生活在地底下,他们不也要出去晒个太阳,弄点副业什么的攒俩小钱花花嘛?”
“噗嗤”一声,莲儿被他的话给逗乐了,指着他的鼻子道:“钱迷说的就是你,这些洞都是伟大的艺术你不要妄想在这里找到那些东西啦!”
“小毛孩子懂什么?你不是想嫁给他嘛?我不得给你置办几套像样的嫁妆?”也就是他这会儿还有空耍嘴皮子调笑人家,不过手可没闲着,一直在那洞里面摸来摸去的。忽然他觉得自己掏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瞅,是个黑乎乎的小石头,但是分量却很足。处于一种热爱财富的本能,胖子冲着那块“石头”碰了点唾沫,用手指一顿擦,随着表面那些黑乎乎的东西被慢慢剥离以后,露出的金黄色让他为之一颤道:“查爷,你先前进来的时候说啥来着,这地方有金子,他娘的,老子要发了,我们要发了,真是一块金子!”
送到嘴里,不适时宜的留下了一道牙龈,这是一块货真价实的金疙瘩,得有鸡蛋大小,呈四方体形,表面虽说有些粗糙,但是鉴于年代而言,这样的加工已经算得上是个难得一见的奇迹了。叶欢也凑了过来,在确定这的确是一块金子后,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微笑,这种笑让胖子赶紧把金块收回道:“没你的份儿啊,你都半条腿到泥巴去了,就别惦记着这些东西了,给你也是浪费。”说罢他又对查文斌说道:“这些洞我看八成就是那些巨人的藏宝洞,让胖爷一个个搜罗过去,把这些地主老财们留下的糖衣炮弹们都带回去支援一下咱们新中国现代化的建设。”
“前辈你看呢?”这时候查文斌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并主张胖子去碰这里的东西,像是叶欢所言,这里的亡魂都有着自己的灵性,它们会试图守护自己的财富和权力。那种叶欢一直再强调着的无形的鬼气到现在还没有对他们怎么样,但是他心中又盼望着真的能够找到一条可以出去的道路。
叶欢摇摇头道:“我也拿不定主意,那个人并没有告诉我他之所以想来这里是因为什么,石头发现的金子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人类使用金子的历史要比青铜器早的多。不过眼下看似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觉得倒不如让石头去试一试也好。”
“难得,老神棍投了我一票,看来这思想转变的是挺快的,咱们的阶级斗争就先放一放。查爷,你等着,待我进去摸个几箱金子回头给嫂子打一金链子,再给小良子弄一金锁,八斤重的那种。”
查文斌说:“得了,八斤重还不得给脑袋拧下来,你就进去速战速决,探探有没有出去的路,不是咱的东西不能拿,听见了没?”
“行了,查政委,”胖子说罢敬了军礼道:“同志们,我这就要去了,别说还是奴隶制社会留下的玩意,封建帝王都被我扫掉多少年了,放心,金子诱惑不了我那颗纯洁的革命之心!”
胖子随身带着一个火把,手里点着一个,他指着那上面比较大的一个洞道:“那颗是土星吧,那洞比较大,钻进去不费力,哥几个等着,我爬上去。”
那个洞的确够大,大到可以轻松容纳胖子肥硕的身体,洞里面有什么,一切都不得知,自从他举着火把进去之后,查文斌就在外面等着,一等就是足足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以后,他再也无法按奈得住心中那急躁和不安,于是他提出要自己去看看。这个提议并没有得到叶欢的允许,他的理由是,胖子比他要机灵的多,如果他真出了事,即便是查文斌去也是无济于事的。
“干等着?”查文斌道:“我做不到,如果我不行,那么你呢?你能不能进去?”
叶欢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也没出来呢?那你怎么办?是在这里等死还是跟着爬进去?”
“爬进去!”查文斌的回答不可置否,他说道:“与其留在这里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兄弟们!”就在这时顶上传来了一声久违的问候,胖子举着火把咧着嘴道:“这地方不错,哥几个赶紧的上来。”
“你怎么一去就那么久?”查文斌有些不满的抱怨道:“这边都要急死人了,你那什么情况?有找到能出去的路嘛?”
“有,”胖子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道:“这不就是因为找出去的路,所以耽搁了么,我这都查过了,没问题,你们上来吧!”
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心了,查文斌微微一笑对着叶欢说道:“前辈,咱们可以出去了,这下总算是没事儿了。”
“你高兴的太早了!”叶欢阴着个脸道:“什么火把可以烧一个钟头还能剩下那么大半截,你看他腰上插的那一根还压根就没有用过”
第八十八章:谁的世界?
胖子进洞的时候带了两根火把,这种简陋的火把是就地取材,用的是一条破衣服裹上这里的干藤蔓,按照常理推断,就算是省着点用,一根火把的照明时间最多可以支持半小时。∷,胖子这一进一出早就超过了那个时间,就算是他在洞里没用火把,那黑乎乎的一片除非他是属猫的!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叶欢这么一提点,查文斌顿时脸色就煞白了,这要不是胖子得一说,会不会是那小子进去之后出了什么刀子事儿。看着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脸,虽然轮廓五官甚至声音都的确是胖子无疑,可火把便一下子就出卖了。
“洞里还有些什么啊?”叶欢见查文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把话茬接过去道:“下面还有孩子跟伤病员,我又是老头,你得下来搭把手啊。”
“顺着藤蔓爬上来!”胖子在那指挥道:“很简单的,怎么下来的怎么上来就行了。”
“不行啊,”叶欢摊开手道:“手上都是血泡了,你还是下来吧,下来扶我们一程,要不然真走不了啦。”他的策略很简单,管他是人还是鬼,先弄下来再说。一边给查文斌使眼色,几个人就微微开始往后退,反正就是一个底线,坚决不会贸然的爬上去。
这会儿的查文斌恨不得立刻把上面的“胖子”揪下来然后看看这小子是不是被人扒了人皮,胖子在上面嘟囔了两句后还真就一溜烟的爬了下来道:“是不是还要我来背你啊老神棍!”
在火把的照耀下,胖子的影子微微的抖动着,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好像他有些发觉了周遭人的异样,那种提防的眼神让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道:“各位,各位爷,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啊,哪里不对劲来着啊?”
说时迟那时快,查文斌一个箭步上前扯着那“胖子”的头发就往起拉道:“还我兄弟的皮子来!”
“胖子”吃了痛,一个手肘狠狠的往后一砸,砸的查文斌是鼻血横流,只觉得眼前一黑,嘴巴里一甜,那滋味真是冰冻上摔了个狗吃屎似得,痛得钻心!
一见到自己一肘子把查文斌给砸翻了,胖子也有些慌了,立刻就要过去扶他,不料叶欢这时站道他前方喝道:“妖孽,不要动!”
“你他妈的有毛病吧!在这儿跟我演电视剧呢,给老子起开!”他也来了火了,心寻思着你们这群人是不是魔障了,把老子当鬼了不是。一挥手想要拍开叶欢,那老头岂是真好惹的主?瞅准了伸出自己那鹰爪一般的枯瘦之手就往胖子的手腕上那么一捏,只轻轻一发力,胖子就觉得自己的手好像马上就要断了。
“哎哟,痛痛,要断了,松手啊!”
叶欢脸色微微一变,轻轻一推胖子便跌到在地,他疑惑的问道:“你真是石头?”
“神经病了不是!”胖子叫骂道:“不是我还能有谁?见鬼了?查爷,你怎么样了,我真不是故意的,那是本能反应啊!”
查文斌揉着自己的鼻子,那眼泪不住得就哗啦啦的流,好在身边这会儿还有个小神仙,莲儿轻轻捏住了查文斌的两个穴道,没一会儿那血就止住了。他捂着鼻子问叶欢道:“前辈,到底是不是他?”
“是他,”叶欢道:“有一门手艺你师傅也不会,叫作摸骨算命,人的皮肉可以改,但是骨头错不了。石头,你告诉我,你的火把为什么没用?”
胖子看着那烧得正旺的木头道:“就因为这个你们就打我?我他妈招谁惹谁了,老子一进去走了不到几分钟就到了头,看见外面阳光明媚绿草成茵,这不就赶紧回来通报了,你们把我骗下来,然后还要打我,这又是什么理?”
“你进去一个多小时了。”查文斌道:“我们看见你的火把还刚刚烧了那么点,所以就怀疑……石头,你真不能怪我们,我还在担心你是不是……”
“开玩笑吧?”胖子的脸色一白道:“我跟**保证,真的只是一小会儿。”
“难道又遇到那种事情?”查文斌把头扭向叶欢道:“狮子峰顶上我们曾经遇到过这种类似于时间不在一条线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石头还是带给我们一条好消息,他说里面可以出去。”叶欢道:“但是现在距离我们下来已经有那么久了,按理应该是晚上才对,他怎么看到了阳光明媚?”
胖子把手举起来道:“同志们,我石敢当,敢做刚当,这辈子什么坏事都做过,唯独从来不出卖兄弟战友,你们讲话可得凭良心,现在既然也证明我是人不是鬼了,那上面的确就是能出去,走不到几步路的。要是不信,老神棍你把我的手捆起来,查爷你也弄几道符给贴着,万一我真中邪了自己不知道,你们就把我收拾咯。”
“没那个意思,”叶欢道:“我只是在担心,不过在这里猜测一切也是未知,查小子,要不你再等等,我跟他去看看?”
难得叶欢会用商量的语气,并不是查文斌信不过眼前的这个胖子,而是他现在不能犯错,因为还有莲儿和陈震。这两个人说到底都是局外人,还有一个还是个孩子,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所以叶欢的提议他考虑了片刻后道:“既然石头进去又能出来,前辈去看看也好,大不了我们再多等上一个钟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一次,两人是结伴而行,目送着他们离去,查文斌再次蹲在了原地默默的添柴,眼下他的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孩子和一个书生。
“文斌哥哥,我们一定会出去的!”莲儿还在给他打气呢,看着这孩子的脸,那紧绷的神经微微有些放松。他只祈祷,有叶欢在可以平安的进,平安的出。
“文斌哥,”一直在沉默着的陈震忽然开口道:“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这儿又没外人。”查文斌笑笑道:“是不是对自己这份工作有情绪了?”
陈震摇摇头道:“不是,叶老先生讲的那个防风古国的故事我也听说过,在我们大学的图书馆里有一本很老的线装书,是老管理员五分钱一斤在旧货市场上买回来的。这种书多半没有人看,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研究一些偏门,有一天就翻到了那本书,书中恰好记载的有一段就是关于防风古国的。里面说,这个防风古国的人不会死,并且永远保持着年轻,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可以拥有永生的身体,秦始皇在找仙丹的时候也曾经派人打探过这个古国的下落,据说防风氏有一种特殊的本领。”
“是什么本领?”查文斌问道。
“书中说叫作契约,这两个字是后来我找中文系的教授翻译出来的,他告诉我这种契约是一种古老的巫术,不过并没有记载巫术的具体内容和方式。”然后他说道:“刚才石头哥哥进去后又出来,明明过了那么久,他自己却觉得只有一瞬间,这让我想起了那个故事,是不是曾经的防风氏就生活在这样的洞里,只要在这个洞里,时间就会以几乎停滞的方式行走,他们的生命也就会永远保持着年轻。”
查文斌无法回答这样的设想,不过他还是为陈震带来的这个信息所感兴趣,古人对于一些事物的描述,在文字上喜欢用夸张的手法,但是又往往事出有因,结合胖子方才的表现,这种可能性的确是存在的。
看着那墙壁上的九星连珠,还有外面的天地运行图,查文斌觉得这似乎已经超越了那个时代的人的智慧,他有一种错觉,这里甚至不属于防风氏,不属于这个世界……
第八十九章:轮回契约
距离叶欢和胖子进洞的时间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查文斌不停的催促着陈震给他报时间,后者不停的抬手看表道:“文斌哥,已经超过刚才用的一小时了。【愛↑去△小↓說△網】”
“什么?”查文斌的心头一种不好预感,按理来说,有叶欢在,胖子做事不应该拖沓才对,这一趟进去用时肯定会比之前更短,急躁的查文斌在原地不停的走来走去,他甚至想自己也要不要进去找他们,可是一看到已经熟睡的莲儿,他又有些犹豫,万一自己也出不来,那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再说胖子和叶欢到底进去发生了什么呢?
叶欢跟着胖子两人进去之后,这个洞内部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洞穴的墙壁上刻画着许许多多的图案,这些图案并不像是简单的涂鸦,它们以极其复杂的图形分布在整个洞区。叶欢毕竟也不是全才,这些线条和图案意味着什么他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明白,那些小圆圈像是用圆规作图的效果一般,近乎就是完美的圆。
“石头啊,这往里走有多远?”
“不远,”胖子道:“老神棍你还是不放心我嘛?你那几两肉值不了几个钱,我不会卖你的,顺着这里往前面走,一会儿就能看见出口了。”
两个人走了约莫不到三分钟,这时胖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挠挠头皮道:“不对劲啊这,刚才好像我没走那么多路的,这路过的时候有没有岔路口给错过了?”
“没有,”叶欢说道:“我一直注意着,这地上好像也没你之前走过的脚印,你确定你刚才没有出差错嘛?”
“没有啊,进来之后第一个岔口往右,这是查爷的习惯,我也就往右了,然后第二个岔口接着往右。对了,第二个岔口处我还摸了一把鼻涕,上面应该留着有鼻屎的记号,要不我们往回走走,倒到前面一个岔口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往回走,也不远,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胖子蹲在地上用火把上上下下搜了一个遍,他有些纳闷的说道:“不会错的啊,左右我难道都分不清了,刚刚明明就是在这里。老神棍,我发誓我绝对没骗你,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叶欢此刻双眼里已经有了一丝戒备,不过这戒备并不是对胖子的,他相信胖子没有说谎,而是发生了另外一种不知的状况,潜意识里,他读到了这种信息是危险的。
“石头啊,这里的洞恐怕是有变数的,就跟九宫八卦那种玩意差不多,咱们走的路跟刚才可能不是同一条,现在我就怕回头路也找不到了。”
“百来步而已,”胖子道:“就算是有变化,这点路咱爬也能爬回去。”嘴巴上是他还在安慰叶欢,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有点遇到鬼打墙的感觉,那些墙壁上原本密密麻麻的点和线,在这一刻看来是那样的眨眼,它们就像盘旋在自己头顶的星星,一刻不停的绕着你转啊转啊,叫人心里烦躁的不得了。
叶欢没有推测错,往回走,两个弯过后又是弯,这里的弯套着弯,一个连着一个,就好像是下水道的管子一般,看不到尽头,也走不到尽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这种岔口连着岔口的管道里,他们两人彻底迷失了,走不完的岔口就像是一只只埋伏在那里的黑色大口,随时都能把人一口吞下。
两个小时后,陈震再一次提醒查文斌,他其实是不想说的,但是现实逼的他不得不像个报时员一般说道:“文斌哥,他们进去已经有两个钟头了,会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
“两小时?”查文斌阴着脸道:“我以为已经过了半天了,这真是度秒如日,你说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他现在需要一个决策,这个决策对他来说太难决定了,一进去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万一找不到又该怎么办?
“要不我去找他们,你在这儿等,”陈震提议道:“我不进去很多,只稍稍走几步,摸摸看情况就出来行不行?”
“算了,”查文斌把心一横道:“我们一块儿去,与其留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死一块儿。”他看了看怀里刚刚醒来还在不停眨着睫毛的莲儿,那孩子把脑袋偏了偏道:“只要能跟文斌哥哥在一起,死又何妨?”
背个孩子,带个伤病号,这不是在求生,或者说是送死的概率会大于求生。光是这一截藤蔓就让查文斌付出了两个血泡的代价,加上之前的,一双手现在已经是血泡遍布,轻轻碰一下就会觉得生疼。爬上洞口一瞧,里面黑乎乎的,查文斌朝着里面喊了两声也没人应答,看不见光,也没有声音,只是迎面有一股暖风在呼呼的吹。
到底是细心一些的人,他马上就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这个洞口的地面上没有任何脚印,反而是有一层薄薄的灰烬,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陈震,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洞,他们来的肯定不是这一个。”
“没错啊文斌哥哥,”陈震说道:“最大的那一个,自打石头哥他第一次进去我就一直看着,肯定错不了的。”
“没有脚印,也没有落灰,他们手里有火把,四周肯定会散落一些碳屑,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难道这些洞会发生移位嘛?”
陈震用手敲敲四周的岩石,僵硬无比,他是一个大学生,读的又是地质专业,他用很负责的语气告诉查文斌道:“文斌哥,这是一种石灰岩,属于沉积岩的一种,质地比较软,跟外面的无异。单说要让如此大的空间发生位移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那应该超出了人类的能力范围。”
“你看,这里还刻着很多图案,”查文斌用火把熏照着头顶,那些线条简单却又繁琐,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地方,他诧异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个,我见过类似的东西,在东北,去年找玉环的时候那座古墓里,也是同样的手法雕刻的星象图,如出一辙。”
“这是仙女星座。”莲儿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地方离我们很遥远。”
“你怎么知道?”查文斌真不知道这孩子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只听莲儿说道:“其实文斌哥哥,这幅星象图你应该看得懂才是,它对应的是二十四星宿里的西方白虎:奎!曾经我在罗门三层地宫里见过,有个叔叔告诉我,它是属于仙女星座。”
“罗门三层……”查文斌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他听说过,而且不止一次听说过,罗门有一座神秘的地宫。这座地宫分为三层,当年的叶秋可以下到二层,据说三层里面是极其玄妙的,至今未曾听说过有人可以到达三层。
“嘘……”莲儿对着查文斌竖起了中指道:“文斌哥哥要给我保密,我答应那个叔叔不可以告诉别人我去过那里的,连我师傅也不行,否则他说下次就再也不让我去了。”她接着小声说道:“那个叔叔曾经告诉我,这个星象图中有一种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力量,他称这种力量叫作“轮回契约”,只是他那里的图并不是完整的,他说这是很多年以前有人创造出来的,他还说我们的一切,我们的神话都跟这幅图有关。只是莲儿尚小,也还猜不透这其中到底蕴含着什么,要不然我就可以帮助文斌哥哥了。”
“轮回契约?”查文斌看向陈震,刚刚不久之前,就在莲儿熟睡的时候,他也说过这两个字:契约!
到底是怎样一种契约呢?现在看来,这种古老的巫术极有可能是存在的,并且可能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因为能够到达罗门三层的都是凤毛麟角之辈,真想认识一下莲儿口中的那个叔叔。不过这小妮子已经砸吧着嘴说道:“每次我都看不清那个叔叔的脸,除了他的一双眼睛,文斌哥哥,我说我怎么一直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你们两人的眼睛简直是一个眸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文斌哥哥的眼睛里充满了爱,他的眼睛里则是莲儿也看不懂的深邃,就像大海一样。”
第九十章:倒着走的时间
轮回这个词,在进入那个池子之前,叶欢曾经提过,他说这里代表着轮回
在道教的世界里,道教徒死后,不同归宿和去向轮回在那个五胡乱华的残酷的大时代里。一切都在变,变动之中,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明天,可不可以活下去,与如何摆脱无尽的烦恼、痛苦和压迫,而轮回与因果业力无疑是一付安慰剂。
道教教旨,人死后为鬼,生前的修行道行仍然累计延续,故死后成为鬼后,仍然可以继续修真,成为鬼仙,也可以选择投胎。而现在,随着道教的没落,更多的人相信轮回是一个属于佛教创造出的体系,其实不然。其实早在上古时期,中国的《山海经》中就记载了轮回因果的说法。精卫原来是炎帝宠爱的女儿,有一天她去东海玩,可是突然风暴袭来,她死了。女娃变成了鸟,名字就叫作“精卫鸟”。精卫鸟去西山衔来石子儿和树枝,一次又一次投到大海里,想要把东海填平。可以看出精卫鸟填海是因为海造成她前世的死亡,所以她变成的鸟仇恨大海并顽强抗争。
道教说,太极阴阳生万物,既然人也是阴阳的产物,所以一般人死有两种去向变成阴的称为“鬼魂”,管理鬼魂的叫阴间或者幽冥界,属阴所以存在于地下。生前没有作恶的鬼魂可以投胎转世,生前作恶的鬼魂被打入牢狱,受到惩罚,所以也叫地狱。变成阳的称为神仙,神仙属于纯阳所以住在天上,所以叫神仙界也叫天界,所以道家把世界分为天地人三界。
而契约,最早的则是源自巫师和自然界达成的某种力量需要的一个彼此承诺,古人们相信,天地间有无数自己看不见却存在的神秘力量,这些力量可以被人借用,用来占卜,问卦,祈求胜利和收货,祛除病灾,瘟疫。但是力量的拥有者,也就是“神”不会白白把这种力量赐给你,需要交换,于是就有了契约。古老的契约往往是以生死来定的,根据现在的一些发现和史料记载,古代的巫师们割破自己的手腕把鲜血滴入器皿里,以像神灵来表达自己的虔诚,换取神灵赐予他神秘的力量,而在得到这种力量之后去完成了某件事,他又需要一定的牺牲来回报神灵,比如用人或者牲畜的生命来献给对方。
在道教中记载并且传承下来的诸多法术中也存在这样一条规律,但凡是越厉害的法术,施法者就需要付出越高的代价。既,你获得的力量越强大,就要以相应的代价去归还,有诸多禁术居说是有能够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其代价往往是施法者走火入魔或者付出生命。
如果说轮回契约是真的存在,那么结合陈震从史料里读到的,这个已经消失了数千年的巨人国是否真的曾经拥有一种接近神话般的力量。可以让人获得永生和无比强横的身体,而代价,则就是他们和这种力量的赐予者之间达成的一种更加让人觉得可怕的交易。
看着眼前的这些星象图,查文斌有些茫然,因为它太过于仔细,道教所谓的星宫仅仅是以人的肉眼能够分辨的方位和亮度去确认,其精度和成像的效果只能说是相当模糊。古人们认为,天地间到处都充满了力量,道教的五行之力更是如此,但这些力量仅仅是从身边获取的,很早的时候他们便把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宇宙,人们相信,那里拥有更加强大和更多的力量。于是他们学会了打坐,用冥想的方式带着自己的思维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局限,遨游在那茫茫宇宙之中,去体会天地间的千道万道。
可想象终究只是想象,无法与现实结合在一起,所以古往今来,太多的人一辈子都在冥想,可到头来他还觉得天是圆的,地是方的。
所以当这幅图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是震惊的,他无法想象,自己每天晚上看见的那些模糊的闪光点其背后竟然会是由这么多无数的星星组合在一起的,整面墙上绵延不断的各种线条和图案已经超过了他拥有的认知。所以,即使这里面真的饱含着某种力量,也不是他现在能够读懂的。
这里没有胖子和叶欢留下的任何印记,查文斌推测自己去错了洞也是不成立的,即使他记错了,看花了眼,可陈震和莲儿两个人也同样亲眼见到他们的确是来了这里。看着地上留下属于他们自己的浅浅的脚印,查文斌不知所措了,那里面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里似乎有只手一直在招呼着自己,要去或者还是不去?
徘徊,思考,等待,内心中的焦急和不安越发的强烈,查文斌终于是一狠心道:“如果我不能把你们活着带出去,这个情就在黄泉路上还了,留在这里放下你们两个我不放心。”
莲儿自然是一脸的期待,只要能和自己的男神在一起她是全然不顾的。陈震呢,他也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他说道:“如果不是文斌哥,我恐怕也早就死了,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死过一次还怕什么呢?你放心,我会一直跟着你,就是怕会给你拖后腿。”
“行,”查文斌这就拿出火折子点了一根火把,正准备迎头往里面走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他还想再看一眼这下面,于是就扭头往回走了一步,仅仅是这一步,他便惊叫道:“怎么回事,地上的脚印没了!”
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地上的脚印竟然消失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下面那堆炭火也已经完全熄灭,看不到半点火光,这完全超乎了常理!
“我肯定没有人来扫过”陈震一个大学生,学地质的,他从小接受的便是无神论的教育,但是最近他见过太多有违常理的事儿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开始涌上心头,头皮哗哗的开始竖起,就好像自己的身边有很多人在走动着,你却看不见。
查文斌这时有些明白过来,不是胖子和叶欢没从这里进去,而是他们留下的痕迹已经消失了!
是什么力量能够让这些痕迹消失呢?他抬头看着头顶那些符号,难道是它们嘛?轮回契约!什么叫作轮回!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道:“曾经我遇到过一次时空错乱的事情,不同的两个时空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了交叉,我们看到了五分钟之后的自己,那么痕迹如果留下是不会消失的,即使是五分钟以后也还依旧存在。”他接着推测道:“以胖子第一次进去到出来相隔了是一小时,他自己的感觉只有几分钟,那么是不是外面一小时等于这里的几分钟呢?即使是这样,一小时过去,脚印也不会消失,正常情况下,这里没有落灰的条件,保守估计脚印也可以存在三天左右。所以,时间并不是往前面走的,而是在倒退!”
“文斌哥,”陈震说道:“我读过几天书,书上说时间是没有倒退的,只可以往前,那是在四维的世界,高等智慧可以通过折叠空间的办法缩短时间,当速度超过光的时候,时间就会暂停,但是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比光还要快的。”
“我曾经遇到过,”查文斌说道:“曾经我的一个朋友身上就发生过逆转时间倒流的事情,我不明白这种力量到底来自于哪里,但是显然它超过了我们的认知,有一种力量可以左右时间往回走,我们现在就这股力量的中间。你说时间不可以逆转,但是我问你,时间能不能像一张纸一样被折叠起来?”
“理论上可以,时间可以被压缩和折叠,唯独不能倒退。”陈震说道:“或许是我见识太少,也可能是人类现在的发现仅仅是停留在这一步。”
“压缩和折叠!”查文斌道:“这就对了,这两种方式都可以改变时间的印记,如果折叠的话,我们刚刚走过的路就未必是在这里了,它以一种我们看不见的方式在运转,速度之快超过了眼睛,以至于我们身在其中都无法感受道这里的点滴变化,如果真是这样,刚才胖子第一次进出可能是个档口,这个档口恰好这里的时间没有来得及发生变化,但是这一次他们进去之后,变化来的太快,以至于极有可能被困在里面。”
“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我们也不能进去了,”陈震说道:“没有搞清楚这种档口变化的规律之前,贸然进出,就有可能和他们一样,所以必须先计算出两次时间变化的规律。”
查文斌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儿道:“这个简单,你用手表计时,我们测试两次就能算出每次这个圈儿消失的时间,然后寻找规律!”
“等等!”陈震一抬手脸色便是一变道:“文斌哥,你看我的手表”
那是一直国产的上海牌手表,这只表是陈震的父亲花了一年的工分托人从城里来回来的,在当时算是相当时髦的奢侈品。陈震读了大学这只表便给了他当作了礼物,平日里的保养那是相当的在乎,表除了隔几天需要校对一下时间外还从未出过问题,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表上的秒针竟然在倒着往回走
第九十一章:一条大沟
readx(); “难道时间真的是倒走的?”陈震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时间可以被压缩或者折叠,唯独不可以逆行,否则就可以穿越未来回到过去了”
“你的表是机械的吧?”查文斌忽然问道:“机械表是齿轮的对吗?”
“没错,它是上发条的,”陈震说道:“这么多年来,这只表从没有坏过。”
“我看它走的并不是准确的按秒,而是非常艰难的在往回倒,”查文斌说道:“虽然我不懂机械,但是也见过村子里的水轮车,当水流冲击水车的叶片时,叶片就会顺时针的流淌,这是力的作用。你的手表依靠弹簧齿轮的力量在按照顺时针走,但是它仅仅是一个计时的工具,并不能代表时间,就和那个在河里不停转动的水车是一样的,除非有一个力是相反的,可以扭曲水流的作用,抵消水流的冲击并且大于这个力,那么水车便会倒着走了。你的表也是这个原理,这个地方一定有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在改变着什么,但是我们身在其中却不能发现,我想这与我们是用感官去判断事物是有关的,人的眼睛,耳朵和鼻子都是欺骗自己的大脑,但是钟表不会,它是机械的,没有思维能力,只要有力去影响它立刻就会体现出来。”
“用最原始的办法,”陈震说道:“我用心来计秒,读书的时候想家睡不着,经常会数数,后来数的多了基本也就能和钟表同步了,从现在开始,文斌哥,你做个记号,我来执行。”
“好,”查文斌点头道:“我画个三角形,就在这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的眼睛无时无刻不是高度紧张注意着地面的图案,生怕下一秒就会突生变故,这个图案是不是就会和变魔术那样的自动消失了。有些东西听起来匪夷所思,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就不得不去接受这个现实。
当陈震心中默默数下“300”这个数字的时候,一眼眼的功夫,地上的图案相继消失了,被抹平的地面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从来不曾有人造访过这里。
“多久?”查文斌问道。
“五分钟整,”陈震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的说道:“要不要再测试一次?”
“来不及了。”查文斌道:“估计也就是五分钟,胖子先前进去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从现在开始,我们进去找人,五分钟必须要返回,否则这里极有可能会再次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变化。找不到就退出来继续往里,你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冷静,算好时间,否则,”查文斌加重了语气道:“我们有可能会永远都被留在这里。”
现在就是在和时间赛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至关重要的,谁也浪费不起。进去之后,查文斌看到了和胖子遇到的是一样的,一个左一个右两个岔口,在古代阴阳学说中,左为阳右为阴。查文斌的性格秉承了一点,在这种生死决策的时刻,他通常会选择往右,也就是阴,他相信一句老话: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因为太极的原理,阴缺了再过去就是阳,只要咬牙挺过这一关,前面就是康庄大道!
所以胖子是了解他的,他选择了往右,那么这时候查文斌的选择会是对的嘛?
“等等!”查文斌走到右侧的那个入口时,眉毛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他极少会出现这种事情,上一次还是在七岁那一年。那一年的查文斌要去给马肃风买酒,那时候的五里铺还没有供销社,买酒得去镇上,下午的时候他走的,临走之前马肃风正在呼呼大睡,他知道师傅没有酒晚上是睡不着的。于是就拿了票和钱要步行十里路去邻村一个供销社里,这段路他走过,也不止走过一次。
路过的地方有一片茅草地,除了茅草之外没有其它多余的地方,刚好在这里他遇到村里的一个人,那个人他认识,也是去邻村的,于是两人就作伴。那个人告诉查文斌,从茅草堆这里往右走有一条小路,可以更快的到邻村,能减少一半路程,只是那地方有不少坟包,问他怕不怕?
查文斌自小跟着马肃风,这种神鬼之事对他来说可谓是耳熟目染,哪里知道“怕”字怎么写。小孩子天性好奇,心里一盘算,能够早点回去那不是更好,于是便随着那人走了。这一路上,夕阳西下,河边微风徐徐倒也爽快,只是如同那人所言,那些茅草堆里时不时的能够见到的一些白色的幡,那是为了祭奠死去的人插上的。
到了邻村买了酒,查文斌便要一个人回去,又到了两个选择的时候,他还想着刚才已经炒过一次小路了,那肯定随着小路再回去是最快的。可这时他的眉毛跳动了一下,他觉得很神奇,怎么自己的眉毛还会跳?
没有意识到任何问题的查文斌拿着酒往回走,七岁的孩子手里捧着酒瓶子,一蹦一跳的朝着回家的路赶去。初春时节,太阳下山是要快六点,四点半的功夫从供销社出来,那山坡上还给太阳照得橙黄橙黄的,可就是那一次,他迷路了,迷失在一片茅草地了,四周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坟包,一直等到天黑之后,他依旧没能走出去。
白天的查文斌是不怎么害怕的,到了晚上,这河边的风本来就冷,呼呼的作响。那些个茅草在月光下犹如鬼手一般在互相摩擦着,坟头的白幡被拉的老长从他的脸上扫过,不知道是虫鸣还是鸟叫,“呜呜”的声音教他心里不住的颤抖。
一觉醒来的马肃风发现自己的宝贝徒弟没有在了,这天黑就是再贪玩也该回来了,他对小文斌的家教还是相当严格的。出门一打听,刚好遇到了下午的那个人,那人说查文斌是去给他买酒,怎么还没回来呢?于是一拍脑袋,估摸着查文斌是不是走小路了,这马肃风当时脸就黑了,也顾不上训人马上就去找。
后来查文斌是给找到了,在一个坟包上,瓶子里的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洒光了,人也昏迷着。他的师傅并没有因此怪罪他,反而是在那天晚上难得的换了一身道袍出去了,听说不久之后,那片地上便再也没有长过茅草,再后来拆坟还田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改成了庄稼地。
其实,后来河图跟我说的时候他说他师傅是命大,要不是有马师祖的一块玉佩估计连小命都能丢了。我问他为什么?他笑笑说人都是有直觉的,尤其是横死的人,在死之前通常是会有一些反应的,这种反应来自于第六感,预示着危险即将来临。他告诉我,查文斌之所以会出问题主要是坏在他手里的那瓶子酒,酒肉香烛这些东西,晚上一个人很忌讳拿着在外面走的,那些个脏东西很好这一口,这与他们平时的祭品是属于同一类。查文斌大概就是因为这瓶子酒而遭受了飞来横祸,那块挂在他胸口的玉碎了,据说就是挡了他这一命才碎掉的。
因为曾经自己和死神有过一次擦肩而过的经历,虽然时间过了很久,可查文斌却记忆犹新。这一次眉毛的跳动是不是同样的是一次警告呢?于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道:“我们走那边。”
进了这道口子,头顶依旧是那些刻满着的图案,一路上很平常,安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心跳还有脚步声。不多久的,再一次出现了第二道岔口,查文斌这一次还是选择了往左,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这么做。
这一趟的顺利,出乎查文斌的意料,几乎是拐出这个弯他就看见了眼前的光明,就像胖子描述的一样,这里绿草成茵,空中时不时还传来鸟鸣,一派世外桃源的样子
“文斌哥,我们终于走出来了!”陈震喜极而泣,这一路上他可谓是死里逃生,几次三番差点丢了性命,重见天日之后怕是这小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辞了这份职,然后买张火车票逃回老家了。
查文斌何尝不是,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臭味,那头发现在都开始结成了饼。真想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睡他个天昏地暗
“走!”他抱着怀里的莲儿坚定的往前面继续走,这时莲儿去拉了拉的他的手道:“文斌哥哥,你要干什么!”
“出去啊!”查文斌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用手刮着她的小鼻子道:“你难道不想出去了嘛?”
“往哪里去?”莲儿诧异道:“前面不能走了,那是一条大沟啊”
第九十二十章:皮影戏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这条沟并不是垂直向下的,而是具备一定的坡度,形状上是一个倒梯子型。这种结构若是在平日里胖子见了,第一个反应恐怕就是这是一座古代大墓,通常在汉代以前,中国盛行厚葬之风,墓穴多半位于地下深处,并且采取这种结构的夯土。眼下,查文斌可顾不了那么多,这条大沟的确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那些光滑的切面在千百年后依旧能够辨认,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年代进行了这样浩大的工程。
走一步,滑两步,与其说是走下去的不如说是这样滑下去的。任凭那些石子切割着自己的肌肤,回头已经没有路了,纵使前面是刀山火海那也只能去闯一闯。人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做出一些惊人之举,而结果则极有可能会被改变的更多。
那么这个深沟下方到底有没有什么线索呢?当踏入的那一刻,是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发现!
没想到,这个深沟的底部竟然是一整块平整的透明玻璃状的地面,从山坡上滑落下来的查文斌还以为这是遇到了冰面。
见过博物馆里的那种钢化玻璃透明地面嘛?就是这样的,虽然上面散落着一些滚落的碎石泥土,但是大部分的区域是能够一览无疑的。平整的大地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些类似于玻璃材质的地面被曾经的人们打磨的光滑无比。
“这是水晶!”陈震是学地质的,对于这地面的材质他一眼便能认出,“这是典型的东海水晶矿,这么大面积的天然水晶上进行打磨,他们得需要多少硬度的工具,数前年前的人们是怎么办到的。”
“不要急,你急也没有用……”远处无端的传来了叶欢的声音,查文斌喜出望外,这声音听得就在自己的身边,顺着那声音他四处寻找着,黯然间却是空荡荡的一片,就好像空气中传来了这么突然的一出。
“刚才你们有听到有人讲话吗?”查文斌问他们两个道。
“好像是有……”陈震也不确定,但是莲儿却说她也听到了是叶欢的声音,这个底部的面积约莫一个篮球场大小,四周都是陡峭的梯形峭壁,虽然没有灯光,但是那声音听起来不过就是十米远,查文斌几人在这个底部转了一整圈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石头,前辈……”他大声喊着,四周的峭壁不断的回荡着他的回声,只是叶欢或者胖子的回应却一直没有出现。那声音好似凌空从哪里飘过来,就像是幽魂一般,来了又走了……
“等等,文斌哥……”忽然间,陈震有所发现,他对这脚下的水晶十分好奇,这并不是那种通透的无暇水晶,而是中间夹杂着诸多白色絮状物的原始水晶,有几块区域透明度可以接近玻璃。正是在那一块透明的地方,陈震想借机观察观察这难得一见的矿物,忽然没想到水晶的那头竟然出现了一张脸,一张他熟悉的脸!
“他们在这儿!”陈震指着那水晶下方对查文斌咋呼道:“他们在这里面!”
这是怎样一副场景?如果现在把这片水晶想象成一块玻璃的话,那么胖子和叶欢此刻就在这面玻璃里面,只是他们的体型要比正常人小的多,就像是缩小版投影在里面一样。查文斌可以清楚的看见胖子不停的跟随在叶欢身后说着和比划着。
“石头!”用手可以触摸到他们的身体,但是却隔着厚厚一面水晶,无论查文斌怎么跟他们招手和呐喊,水晶里面的人始终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在尝试了很久之后,依旧是毫无回应,他们就像是在跟电视里里面的人在讲话,在那个年代查文斌家已经有了电视,他很快就把这两者联系到了一起,于是猜测道:“这可能是一个印象,这块水晶能够映射出他们现在的状况,似乎是在哪个地方迷路了。”
“还有,”陈震起身说道:“在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那块水晶有一处小小的瑕疵,它有一道轻微的裂痕。这是天然水晶的特性,硬度高但却脆,是不是经过裂痕的时候从里面传出了声音。”
“那还等什么!”查文斌立刻拔出七星剑在地面上削砍起来,几次用力砸下去除了发出刺耳的“叮咚”声之外,连个白点都没有留下。
“你这样不行的!”陈震说道:“这么大块的水晶,想要在正面击碎几乎不可能,金属的硬度远远没有它来的高。除非找到它的角,那个地方的稳定性是最差的,外力稍稍一影响,整个面都会碎裂。但是我看过了,这里水晶的四周都是衍生进入山体的,可以说,它是坚不可摧的。”
“那就没有办法了嘛!”查文斌罕见的失控了,他突然间像个发疯般的人一样一拳头狠狠砸了下去。这水晶是何等的坚固,换来的只能是刺骨的疼痛和开裂的伤口,再接着便是颓废的坐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在那个里面像是在给自己上演一出皮影戏。
“老神棍!”胖子道:“刚才我好像听见查爷的声音了。”
“我也听见了。”叶欢示意他安静后又仔细听了几分钟,两个人在这些迷宫般的通道里已经不知道迷失了多久,走不完的过道,数不清的岔口,这其中的奥妙他们又哪里知道。
“我觉得他们可能也进来了,我们被困这么久,难免会引起他们孤注一掷,可这地方好像是个死循环,在这么走下去不类似也得饿死,要想点办法了。”
“这是不是鬼打墙?”胖子对于这个词语那可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不是。”叶欢说道:“鬼打墙充其量只是迷惑眼睛,让人错失方向,可我们却像是进了迷宫,并且这个迷宫极有可能还是在不停的变化通道的,这一路上我们也做了不少记号,有些记号被发现了,有些则没有,好像埋在地下的管道在被人不停的调换着每一节。”
“他娘的,这是要死定了!要是有炸药就好了,放他娘的一炮!”胖子此刻除了用自己的匕首做记号之外也无能为力,这些记号在他们后来陆续的转圈中偶尔出现过,但是却不互相连接,这也是让叶欢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按理来说,这些通道是不可能有外力可以挪移的,谁也没有办法把一座山掏空然后做成机关的模样,如果真是那样,该需要多大的能量来提供动力,这就是换到科技发达的现代也未必能够实现的。
第九十三章:血引
readx(); 老盗墓的,遇到了一些大墓都会有经验,里面多半会有一些机关陷阱,人有钱整那么大个墓,肯定就得整防盗墓的,所以一些放在眼皮子底下就能拿到的东西往往就是陷阱。开馆或者拿这些东西的时候要特别小心,切忌不可以直面,否则就有可能永远留在下面成为陪葬品了。
现在这口箱子基本可以确定没有大问题了,胖子还是小心谨慎的用铲子先进去翻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这里面除了一堆黑乎乎的烂棉絮之外一无所有,看来这的确就是个陷阱箱了。
他用手敲了敲旁边那些棺材,听声音还十分结实,这说明棺材的木料相当到位,那成油漆用手摸去上面的灰还精光发亮,就跟刚下葬不久似得,胖子说道:“他娘的,白忙活了,这一排棺材要不撬开看看?”
“撬!”苗老爹发话了,他说道:“既然来了总得为这些条人命做点什么,已经有太多人为这个墓付出代价了。”
“你们闪开点,别正对着这玩意,”胖子一铲子就顺着棺材的缝隙扎了进去,用力往上一撬,“吱嘎”一声木头的崩裂声传来,他再一用力“哐”得一下棺材盖被掀翻到了一边。除了腾起一层灰外,里面没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几步拿手电朝着里面一照,棺材里只有一个木头刻的小人偶。
那小人偶约莫有胳膊长短,通体连在一块儿,四肢可以分辨,浑身上下被涂得花花绿绿的,尤其是那张嘴巴非常的鲜红,让人看上去十分的不舒服,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木偶是站在棺材里的,那一双眼睛画得特别大,占据了整个脸的三分之一,而眼神里则清楚的描绘了一副惊恐的神态,这种画法在这样简陋和原始的素材上面却显得异常的生动。
胖子想伸手去拿出来,嘀咕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咋的里面葬个木头人呢?”
“别碰它,”查文斌喊道:“往后退两步,这个木偶看着很邪门,先把隔壁那口棺材给砸了看看里面是什么。”
查文斌主动让他砸棺材,这可是很少见的,胖子当即二话没说拿着工兵铲就再接再厉。棺材打开一瞧,里面还是一个小木头人,这两个木头人放在一起,形状大小还有色彩都十分接近,看得出是出自同一批工匠之手,而唯一不同的则是他们脸上的表情,第一个要显得惊恐,而第二个则是兴奋,眼神里那种贪婪的**被画得是惟妙惟肖,嘴巴笑得都成了个“o”形,那眉头也都弯着朝上了。
几个人都没见过这种木偶,查文斌问苗老爹道:“这一带以前出土过这种东西嘛?”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见,都不曾听闻过还有这种陪葬法。”
“你们仔细看这个人偶和之前那个人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除去表情不同之外,其中之前那个你们注意看他的左手上有一个红色的“△”符号,而这个呢,则是喉咙处有一个“△”。”
“查爷,你可别吓我,刚才那两个货死了估计身上还是热的呢。”被查文斌这么一提醒,胖子瞬间就明白他想讲什么了,这两个人偶的标记所在位置的确和刚才两人的致命处相同,要说表情都很吻合,一个死前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充满了兴奋,死后嘴巴张大。还有一个则是一脸恐惧,被那种小蛇一口咬死,很显然,这两个木偶是很早之前就放进去的,因为它皮肤上的油漆都已经开始龟裂,木头也有不同程度的裂纹。
“我希望这只是个巧合。”查文斌数了一下,这间小小的陪葬室里竟然有七口这样的棺材。余下的胖子问他还要不要,查文斌则摇头道:“不必了,我相信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有定数的,再去那边看看。”
另外一边的情况也是相仿,叶秋在把门弄开以后,里面也是七口棺材外加一只箱子,有了前车之鉴这口箱子自然也就有了对付的办法了,胖子用铲子隔着老远弄开锁头,里面的箭弩当即发射,直接没入顶上的天花板,足以见得其力气有多大。不过这里面的那条蛇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只剩下一点碎成粉末的白色痕迹还可以辨认,估摸着是早就挂了。
再往前面走又是一道厚重的墓门,因为他们是从主墓室往外,所以能够看到顶在墓门下方的那个巨大石球,挪开这两个球往后一拉,尘封了千年的地下世界终于展露出了它原本该有的全部面貌。
本来他们以为这里会是一条宽阔而又奢华的墓道,可现实却非常残酷,两边的墙壁被射得和此谓一般,一路瞧过去,这地上尽是一些数不清的尸体,看来这个地方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光顾过了,可这地上的惨状却依稀在告诉他们,这里还从未有人活着走出去过。
“都是前辈啊,”胖子叹了口气道:“看着手法打的,多好的手工活,这盗洞当年可都是用铲子一铲一铲挖的,连个正门都没进去就送在这里了,冤不冤啊!”
查文斌道:“废话别那么多,小心点脚下,到前面去看看有没有墓志铭,一般那东西都是设立在入口处。”
这里的机关大抵都是被人使用过了,所以他们一路踏过去竟然是毫发无损,果不其然如查文斌所言,在入口处还真的就找到了一块墓碑。不过这墓碑自根部起已经完全断裂,就连半个能够辨认的痕迹都找不到。再往外面一点又是一道门,胖子只轻轻推了一下就听到了“稀稀疏疏”的流沙声,吓得他赶紧往回撤。
旁边两个耳室里也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几个破碎的罐子半掩着在土里,这里倒是没有什么棺材和尸体留下,而墙壁上则绘着一副壁画引起了他们的好奇。
壁画可以很明确的看出来是在这个地宫里发生的故事,画中长长的墓道两边灯火通明,在入口到第二道墓门之间,也就是他们所在的这一段两个耳室里布满了闪着金光的宝物,有很多人来回出入这些耳室将里面的东西放在肩膀上带走。
而第二道墓门处则有两个手拿钢叉模样的鬼怪站在两旁,他们的身边有一些倒下的人,红色的颜料让这些人断裂的头颅十分可辨,而在往里面那一截就全部都是这种鬼怪了,最关键的是那个主墓室里只留着一只硕大的狐狸,它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主墓室,除此之外,也再无其他。
查文斌说道:“这幅图非常有意思,它显然不是给墓主人留下的,而是专门给进入这座墓葬的盗墓贼们看的,它告诉他们,如果你们能够进来,这两边的耳室就是为你们准备的财富,可以拿走它,但是再往前一步便是雷区,如他所料,大部分人的确留步与此,而还有一部分人则换了个办法,绕过了中间这一段有魔鬼把持的道路,和我们一样直取中间的主墓室,留下的那些尸体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
胖子道:“白忙活一场了,苗老爹,这里早就有人关顾过了,付出不少代价之后,这两件耳室已经被洗劫一空,就连墓志铭都没了去向,看来我们想要倒腾点什么东西出去的话,也只有里面那口主悬棺还挂着。”
“能去嘛?”苗老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自信,他知道,那口主棺才是重中之重,可那一地的尸体也早就说明了它并非一具悬挂着的木头。
胖子摇着头道:“没得选择,要不我们就洗手回家,也不知道这些倒霉的家伙到底有没有把这些东西带出去,不是说这里的东西都被诅咒过嘛?”
“没有,”苗老爹肯定的说道:“如果这里有东西流出去那罗门自然会知道,据我所知,那个金块是唯一出现在外界的,也不知道罗门这回是派了哪个神仙来下凡坐镇了。这些人即使把这里搬空了也终究是全部死了哪个地方,他们走不出这座大山的。”
“我想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查文斌站起身来,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沾满了泥土的东西,当他把那个东西慢慢开始擦拭干净的时候,里面金闪闪的颜色开始逐渐露出,这是一枚马蹄形状的金币,与他们在屯子里那几个水坑里发现的属于同一批。
一想到那水底下还有一层白骨,那些曾经散落在下方的金子究竟是谁留下的,现在已经有答案了!墙壁上描绘着这两间耳室里曾经堆放了诸多财富,特有的金光便是最好的证据,看来真的如苗老爹所言,他们并没有带走这里的一分一厘,而是带着那些金子跳进了深不见底的水塘里。
这一幕与当年的钱鼠爷是何曾得相似,没有人可以带走它们,如果你一定要带走,那么结局只有一个,那些水潭就是为你准备好的最后的归宿……
第九十四章:选择 一
用血写字,在电视里,那些学书哗啦啦的能写一大串,但是把手指按在粗糙坚硬的地面上,当肉和那些砂砾摩擦的时候,那种钻心的疼痛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莲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查文斌的脸色渐渐开始变白,额头上的汗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累的,一根手指实在坚持不住他就换作另外一根,随着用这种方式的交流,互相之间他们也开始知道了越来越多的信息。
“文斌哥,或许我有办法弄碎这片水晶。”陈震突然说道:“我们可以用热胀冷缩的办法,在这上面用火烤,加热了之后再浇水。”
“不行,”查文斌道:“这面水晶并不是把我们隔开的一道屏障,反而现在是大家能够沟通的唯一渠道,他们并不是真的就在这面水晶里,联想了这么多,刚才叶前辈提醒了我一点。【愛↑去△小↓說△網】他说前人反复都提到了一个词语叫作‘轮回’,轮回是一个过程,从生到死,从死到生,就和太极阴阳是一样的,有阴就有阳,这两者是互相对立却又紧密相连的。”
他和叶欢经过一番沟通,叶欢认为,这是一个轮回的空间。何为轮回?就是循环,不断的重复回到原点,一个过程的开始就是上一个过程的消亡,这里的时间变动可能是随意的,也有可能是固定的。他俩都是修道之人,便以道家的理论和知识来理解,简而言之,一张太极图就能说明一切。
“在太极图里,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叶欢说道:“你现在的位置应该就是在那两个鱼眼的其中一个,我认为阳极阴生,阴极阳生,任何规律里面都带着一点变数,就算是天数也不列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故留其一。就连这八八六十四卦都还留着一道天卦没解,这天地运行图自然也不会例外,再完美的规律也一定会有变数,这个变数是一定存在的。你现在到的地方就是一个变数,而我们要找的是另外一个变数。我想只要能够找到这两个变数,或许就能够有办法出去。”
“变数!”查文斌猛地想起来对陈震说道:“快,你快找找看我们这里的变数,哦不对,是我们在这里的脚印,你看看脚印还在不在?”
“在……在,”陈震马上四下转了一圈,不光是脚印,那些滚落下来的碎石都还在,这里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愛↑去△小↓說△網】
“眼!”查文斌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我们现在就在眼里面,任凭外面的狂风如何肆虐,但是在台风眼里一切都是平静的,前辈是对的,我们的确就处在鱼眼里。既然有我们这个鱼眼,就一定会有另外一个眼,在这片水晶上找,它一定是存在的,这是一幅地图,引导他们走到另外一个眼里!”
这一次他的反应可以说是极快的,几乎立马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胖子之后就开始行动了起来。偌大的一整块水晶面上,要找到可能存在的两个点,这将是多么大的一个难题,重要的是,他也根本不知道这两个点是否会存在,即便存在又可能会有什么样的标记。
这是一份不轻松也不简单的活儿,就算是莲儿也都被指派上去领了任务,一寸地一寸地的扫。好在这水晶是透明的,有些带有模糊的或者是瑕疵的地方都被他们用石头标注了出来。这种近乎原始的排雷方法虽然慢但却是眼下唯一的手段。最后再根据这些石块的方位进行大致的判断,因为查文斌相信如果存在这种眼,那么一定是两个,并且是对称分布。
即使是这样,花了半天功夫后,地面上也有不下几十个石头标记,这些地方都没有十分特殊的点,这就再次把难题交还给了查文斌。不过陈震说到底还是一个大学生,在这种时候读书人的知识真的能够派上一点用处,他建议道:“太极图是圆的,那么我们可以选择在这片方形的水晶面上画出一个面积最大的圆,用衣服撕成条连成绳子就可以办到。然后找到以这个圆的直径取左右半径的一半,这个点是按照太极图的画就一定是在这个半径的中心点上,再也这个点作为另外一个小圆的边再画上一个圆,找到这个圆上的所有点那就**不离十了。”
听上去这个逻辑查文斌认为是在理的,于是乎马上就开始行动。陈震到底是学这个的,理科生对于数据和方位的把握都是专业的,在这水晶面上作业他就当做了一次野外勘察,于是乎,不多的功夫,想要的一切便准备妥当。
“文斌哥,你站好,我要开始画圈了。”
查文斌点头示意,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是胖子和叶欢唯一的机会,把这个机会押宝在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身上,谁都没有把握。他在祈祷,迷失的胖子和叶欢同样也在祈祷。
很快的莲儿就跟在陈震的身后用石灰粉细细的撒出了一道圆,这个圆虽然有些不那么标准,但是却也一下子就把原本那些杂乱无章的石块们给区分了出来。有了这道圆,他们所要寻找的目标立刻大大减少了,只要依托这条石灰线找左右对称的两个石块,即使不在这道圆上也不会偏离到哪里去。
又花了一番功夫,这样的石块总计被发现了四枚,它们呈完全对立的四个角分布,如果是方位的话则恰好是东西南北。每块石头被拿起之后,下面的水晶面又各是一个褐色的小点,陈震说这是水晶形成时一些杂得矿物质混合进去的,不知道是天然的巧合还是有别的原因。
“查爷说有四个可能存在的点,问你哪两个才是对的?”胖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叶欢,这样的判断的确难以下定论,每两个点左右的位置跨度都是极大的,这都需要查文斌来引导,选其中任何两个对立点都是有可能的,这就意味着是50%的机会。这样的机会相当让人觉得尴尬,因为一旦错了,也许就是终身错了。
“这里的面积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即使我跟你走没有问题,查小子用自己的血来给我们引路,这一路的血撒下去,你觉得他能受得了嘛?”
胖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道:“受不了,我估摸着他现在就已经受不了了,老前辈,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儿,他在受苦,可错得却是我们。我拜托你,猜准一点行吗,咱这几个人的命可都交代在你手上了。”
这话一出还能让叶欢怎么接?他用什么来保证自己的推测一定是对的?这一生,叶欢生离死别经历过种种,原本以为自己是个自私到可以牺牲他人一切来成全自己,到头来却也是终究没有能跨过心底里的那道坎。这些人都是年轻人,可自己呢?一把老骨头了,死了也没多少遗憾,可真要搭上他们陪葬,那心里的滋味儿又怎么受得了。所以,这个决定有多艰难他明白,于是他摇摇头道:“石头,我不能做这个决定,我愿意把自己这条老命交给他来选择,这一生,我欠别人的太多了,欠他的就更多,如果他指的路是错的,我认,你认不认?”
“废话!”胖子说道:“我这条命就是他的,他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那就这么定了!生是查文斌身边的一个弟兄,若死在这里,我也愿意做他身边的一个小鬼!”
“让我定?”当查文斌读出这条信息后同样是感觉到了一股压力,这个责任他能承担的起嘛?扫了一眼陈震,看了一眼莲儿,在看看印象中那两人坚毅又期待的眼神,查文斌此刻真的好想问问老天眼,这条路是对的嘛?到底哪条才是真的对的。
“我想卜一卦……”他如是告诉胖子。
“你告诉查小子,别,”叶欢说道:“这种时候天算往往不如人算了,跟他说,由着他的心走,他注定不是一个凡人,他的心会告诉他生的方向在哪里。”
“在哪里?”他抓耳挠腮,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旋转着,每个点看上去都有可能,毫无逻辑可寻。这种机会只有一次,因为叶欢告诉他,其中两个点或许是假的,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第九十五章:选择 二
选择题,在不知道答案的时候其实是最难的,在赌局中,往往50%这个概率是最容易教人输的最惨的。这个概率,对了就是100%,错了就是0,但是却要付出一生的代价。查文斌是一个不习惯赌的人,他喜欢按部就班,规规矩矩,每一步都如同下棋一般,斟酌,衡量,反复,做人当是如此,但凡赌性重的最后难免都会翻船。因为好运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因为输赢只是一个概率的问题,终究有一天这个概率会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倾斜,直至把你带入无尽的深渊。
四个点,四个方位,在罗盘也不能用的时候,还能依靠什么呢?
只见查文斌深吸了一口气,他站在了那个圆心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双臂抬起伸直和大地平行,双脚和圆规一样笔直的扎在地上。下巴微微抬起,偶尔抽动的是抖动的睫毛,当身体完全静止的时候,你就可以看见自己的五脏六腑,可以看见身体上运行的周天气息。这是一门古老的技艺,有现代人也称这种修习的方法叫作气功,其实它最早是来源于道教的打坐。
在这个世界上,空气是流动的,水是流动的,大地也是在流动的,万物星辰无时无刻不都在流动着。它们都有着自己的规律,比如地球的公转和自转,春夏秋冬的交替,而我们的身体也同样有着这种富有规律的运动。动,便会有气,有气动就会有磁场,有磁场就会有阴阳,有阴阳就会有生死。
有人说,第六感就是这样来的,当你完全沉浸下来的时候,你的身体会根据四周气场的变化感悟到危险或者是安全,这种潜意识的警告是出自于身体对于死亡的本能反应。比如一座废弃的老宅和一座新建的大屋在左右两边,夜深人静的时候你要找一个地方投宿,人的本能会避开那座老宅。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们都是屋子,都可以遮风挡雨,但是老宅代表着过去,代表着曾经,代表着可能存在的危险。
而在一些无法用眼睛去感触的地方,便只能依靠自己的直觉,直觉并不是每次都准的,它是一晃而过的,是一个瞬间。他要做的,就是提高这种直觉的准度,按照道教弟子的理解,查文斌认为任何地方都是有气场的,有阴有阳,有生有死,八门当中,生门在哪里,那个位置就会有对应的气息流动。比如一座山,树木都是向着朝阳的位置生长,河流都是朝着一定的位置奔流,就算是动物的巢穴也是有着一定相同的走向,这就是气息。也许你看不见它,但是它却无处不在,又在随时随地的影响着你。
气息不等同于风,就像时间和光线的变幻其实无关一样,关在黑暗的屋子里时间也照样是在流动的。气息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磁场,查文斌便是在寻找这种磁场,中医认为,人的身体是有阴有阳的。阴阳理论是中医所主张的八钢辩证的总纲,《内经》曰: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
古人有言:左肾右命门,命门为相火。
人体左为阳,心脏在左,为君火,命门在右,为相火,相对于君火为阴,但相对于左肾为阳。这就是左阳右阴的来历。但是阴阳的特性又有一点叫做互藏交感,即:阳中有阴,阴中有阳,阴阳环抱才能生生不息周天运转。于是把身体的磁场和对应身处环境的磁场进行匹配,就往往可以得出当下环境里的阴阳走位,这是一个好的阴阳风水师必备的功底,在没有罗盘之前的人们都是用这个办法来确定风水走势,那才是真正的本事。只是这种本事现在会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不得不说道教的发展也是伴随着时代的洪流,现在甚至还有算命的APP,至于准不准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查文斌这种纯手工的人肉罗盘对于他的心境要求是极高的,这种感受要求人把自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从头至尾的和四周的一切融合在一起。平日里经常说的一句话:用心去体会。也只有到了这会儿,才明白什么叫作真正的融为一体。
没有十载的修炼,根本无法做到融合,当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你体内的每一根毛细血管放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些椭圆形的红细胞承载着养分输送给每一个器官,一个小小的周天循环里阴是阴阳是阳。你的身体开始和大地接触,你可以感觉到脚下轻微的震动,那些你看不见摸不着的细小生命潺潺而行。你的皮肤开始和空气接触,你可以感受到那细微的气流刮过你的汗毛,那种毫厘之间的游走可以让人精准的把握到风向的方位,只要有气就会有风。除非是死地,也就是极阴之地,或者是纯阳之地,除了这两者,任何地方都会有自己的一套气息流动。
大约五分钟后,查文斌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珠子里布满了红色,不知道是因为没休息好还是别的,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疲倦。他轻轻的走到了其中的一个点道:“莲儿你在这里站着,我要去把他们带过来。”
“查爷好像找到了,老神棍,咱们这就算是赌一把了!”看到再次出现的信息,胖子捏着拳头道:“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的!”
整个右手现在已经找不到可以下刀的地方了,满满的口子也挤不出来多少血,结痂的地方黑的黑红的红,他就用腿固定住刀子再往自己的左手上划拉。那些电视里咬一口就能写满整整一张宣纸的都是骗人的,小伤口其实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凝固,除非是拉到了动脉,否则血也不可能可以源源不断。所以查文斌不得不反复的割开自己的手指,还要时不时的捏捏拳头让血管通畅,这虽然不致命,但其中的疼痛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了。
这一路,就好似是一场迷宫游戏,查文斌身在局外,要顺着那些不断变化排列的管道给他们标注出正确的路线,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上一条路还是对的,再过一会儿那条路又不通了,陈震作为帮手要时刻盯着地上的变化,随时给查文斌引导出正确的最佳路线。
地下的胖子和叶欢现在就紧盯着头顶那满满出现的红色,它就像是一个标记,就这样的配合,大约在整整三个小时以后,终于是到了查文斌选择的那个点上。
那个点到底是什么?这个答案很多人都想知道。
当那个地方出现的时候,叶欢就知道,查文斌的选择是对的!
所以当胖子看见它的时候双腿都在颤抖,叫他如何不能平静呢?
道路的尽头又是一道悬崖,只是在这片的悬崖的不远处,有一座“房子”。说是房子只是因为它的确从形状上看跟现代的房屋有些像,大约是两开间的,共有上下两层,有门有窗。但是你见过房子漂浮在半空中的嘛?
恍惚间,胖子轻声说道:“这个屋子我来过。”
叶欢偏过头去看着他,这个向来玩世不恭的小子难得会有这般的表情,一种带着敬畏且不敢放肆的语气,他朝前走了一步,叶欢想要伸手去拉他,前方就是万丈深渊!
黑暗中,响起了清脆的响声,那种如同银铃一般的悦耳声穿透了大地,就连查文斌都听得为之一颤。他急忙写道:“何事?”
这两个字已经看不到了,查文斌只是看见胖子迈出了那一步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两人的任何画面了。
“人呢!”他拍打着,叫喊着,疯狂的寻找着……
叶欢听到那一声铃响就看见胖子的半只脚“悬空”在悬崖边,他大惊之下也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这时胖子的另外一只脚也跨了上去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有一道桥。”
当他的身体完全站稳的时候,叶欢这才慌乱的打了个光亮,一只细小的蜡烛也是最后一根唯一的蜡烛。借助这火光,隐约的可以看见胖子的脚下有两条链子通向远方,链子的这一头被牢牢的扎进悬崖边的岩石里,上面铺着的是一些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木板。
“回来,”他低声喊道:“时间隔得太久了,这些木头怕是都烂掉了,万一掉下去……”
“不会的。”胖子道:“我一到这里就记起来了一些事情,头很痛,老神棍,我很想知道那座房子里面是什么,我记得我进去过。再说,已经到了这里,还能由得你我嘛?既然没的选择不如就顺着自己的心,这是你说的。”
第九十六章:悬着的娃娃
“死的多,死的少,反正都会死是嘛?那这买卖我也会做,选死的少的。”查文斌想了想又说道:“叶欢你认识嘛?”
病秧子的脸颊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缓缓的他看着查文斌,当他听到“叶欢”这个名字的时候好像显得很颓废,连肩膀都塌陷了下去。
“他说他是我的父亲,也是他告诉我我叫叶秋,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我是谁。但是他不是我的父亲,我们没有血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很危险。”
查文斌往前走了一步,贴着叶秋很近,质问道:“他在哪?”
叶秋摇头道:“不知道,我只见过他那一次。”
“什么时候?三个月前。”
他低着头,头发盖住了半边脸,他很单薄,衣服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种落寞,恍惚之间我觉得这个人有点像是个侠客,颓废的侠客,沧桑而又悲凉。
“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儿,然后他就告诉我我受伤了,是他把我救了回来。”他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一条长约半只手臂的蜈蚣疤从他的左肩一直延续到了右腹,让人觉得触目惊心,这是受了多重的伤!
胖子说道:“伤口连续,平滑,这是刀伤。”
“不是……”叶秋摇摇头道:“这是抓伤,我只记得最后一幕,我的四周是黑漆漆的,然后迎面伸出一截手臂在我面前闪过,我看到了那根爪子,比刀要锋利的多。这也是我唯一记得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外面那个人叫我来的,但是我好像来过这儿,很熟悉,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还记得什么?”查文斌指着那根柱子道:“那上面是什么?”
“是个鼎。”这句话说罢,所有人都为之一振,鼎,就连我都知道这玩意意味着什么……
叶秋接着说道:“柱子是中空的,下面才是地宫,我依稀记得我曾经下去过。”
胖子搓着手道:“那还等什么?撬了棺椁走人。”
“会死人。”叶秋提醒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几个人当中会留下一个。”
“我们一共有五个人,那也就是20%的概率,胖爷我运气还凑合,不信这么背,你们呢?”
我笑道:“赌博这玩意儿,我从不参加,因为十赌九诈,我这人太实诚。但是赌命呢,我也不怕,谁都是一个胳膊抗个脑袋,那就比比谁更硬。倒是顾老师,您这注下得有些冤枉。”
顾老轻轻掸了掸鞋面上的灰,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领子道:“老骨头一把了,本来就活不了多久,要真是能死在这儿也算是死得其所。”
查文斌见他们都各自打算好了就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各安天命,拿到东西走人!”
我问道:“等等,我还不知道你要拿的到底是什么?”
查文斌和叶秋同时说道:“一块玉佩。”
那柱子说真的很难爬,我自认为自己上树的本事还可以,柱子上左右两边各有枝条,上下两根之间约莫有一米半,左右交叉分布,你得先爬上左边的,然后移到右边,再爬山上面一根,然后再换边,如此交替。问题是那些枝条非常锋利,有棱有角,手掌抓在上面能嵌进肉里。这根柱子离地也有将近三十米,柱子上泛着金色的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浇筑。
叶秋还是和刚才那样第一个就上了去,我和胖子还能勉强,那顾老可就惨了。我让胖子和他之间用一根绳子拴着,好歹给他上一道保险,这就是拿生命在搞科研。
上了顶趴着一看,果然是中空的,中间的洞足够一个成年人进出,拿灯一照一眼都望不到底。胖子随手在头顶那些树根上捡了个石头丢了下去,半点我硬是没听到里面传来回声……
“娘的,无底洞?里面该不会住着个蜘蛛精吧。”
头顶就是那个鸟窝,横向交错的树根中间被叶秋已经掏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空洞,我瞟了一眼,是一个古铜色的器物,上面的花纹非常繁琐,依稀可辨认的是一只兽形图案,图案只露出了很小一部分,我看见了一只翅膀和两条腿。
顾老对这个图案非常感兴趣,便说道:“如果能把这件东西清理出来一定是震惊世人的伟大神物,如此体积的红铜非常罕见啊!”
“这是红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铜器。
“很罕见,炼制这种器物非常残忍,我曾经有幸在大英博物馆看见过一只,是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从紫禁城里抢回去的,也是一个鼎的造型,不过比这只小得多。和以前家里用的痰盂大小,你们猜是在哪里找到的?”
我摇摇头,顾老说道:“在故宫义庄里,不要奇怪,以前故宫里也有个义庄的,都是一些死得不明不白的皇家人。皇家有很多不正常死亡,多半是死于权利纷争,再没有弄清楚命案具体原因前,这些尸体都放在故宫最西边的一间房子里,就是现在那儿也不对外开放的,算是故宫禁地。
那个鼎是英国鬼子在那间摆满了棺材的义庄大堂里发现的,起初以为是赤铜,见它造型比较古怪就给弄了回去,后来研究发现它和赤铜并不一样。这种铜制品的冶炼只在战国时期出土的一些帛片上略有记载,说它是用战俘的血来淬火,这种铜器最美妙的地方就在于它内壁的花纹是呈不规则的线条装,就和中国哥窑瓷器上的冰裂纹一般,非常精美。但是这种精美是建立在死亡的前提上,古人认为,这种用血炼的器物具有辟邪镇压恶鬼的作用,所以就把它给放在了故宫的义庄里。”
“还有这种邪物?”查文斌抬头看着露出来的那一块图案用手扒拉了一下道:“小哥,能不能把这些树根都给砍了,包裹着这些东西,这棵树想必也是至阴了。”
叶秋拿起手上那把刀刷刷的就开始砍,他说道:“你是对的,头顶这棵树上吊死过很多人。”
“你怎么知道?又是直觉?”
“不,我想起来一点事情,几年前我的确到过这儿,当时就是发现了一棵树上频繁的吊死人,几乎是每隔三年都有人去。那棵树还被人砍过,据说打了雷把砍树的也给劈死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去动它了,原来是这里在作怪,不除根有什么用。”
他那把刀的确快,他的手也快,手起刀落树根成片成片的往下落,也就一根烟的功夫,那些包裹着的厚厚一层树根就被清理了干净。一只足够装下四个成年男子的大鼎,有三根脚,两只耳,耳上各有两根链子向外延伸,中间还有一圈是吊在顶部恰好绕在那根粗壮的树根上。
我一看就明白了:“好想法,用树来固定这个鼎,只要树不倒,它永远都会挂在这儿。”
那鼎上总计刻了四个兽类的图案,顾老准确无误的报出了那个兽的名字:“饕鬄、混沌、梼杌、奇穷!”
查文斌点头道:“四大凶兽,还真是辟邪的,有这四个东西在顶上看着,这下面或许还真如那个小哥所说会死人。”
顾老摸着那鼎,用射灯照着那些纹路说道:“看着云雷纹的工艺,应该是春秋之前,颇有些商代青铜器的风格,一般青铜器铸造都是有事件的,铸造就会留有铭文来说明这件器物的用途,你们扶我进去看看。”
叶秋冷不丁的问道:“先生当真要进去?”
顾老肯定的说道:“要,只要一看铭文便会有信息。”
“我劝先生别进,很可能你会后悔的。”
顾老笑了,的确到了他那种层次,应该是淡然了,尤其是研究古文化的,他说道:“年轻人,我这一辈子见过东西太多了,没什么可以再让我可怕的。”
叶秋听到这儿也把身子一让,顾老走了过去,我和胖子托住他的腰,顾老稍微一用力便爬了上去,上去之后也就不到三秒钟的样子我就听到他喊了一声:“啊!”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然后他使劲挥舞着手道:“放我下来,实在太残忍了!”
老头微微颤颤的落了地扶了一下眼睛道:“里面有两具遗骸,一具是人,一具是蛇,可以看得出那还是一个婴孩,它的骨骼在那条蛇的肚子里,已经被挤压成了一团,太可怜了,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现场一片沉默,作为一个还有点良知的人都会不忍去看场面的,无论如何,那都是一个生命,以那样的死法未免有些太残酷。
就在我脑海里还没来得及消化顾老带给我的那副场景是个什么模样的时候,一个更加让我不能接受的画面出现了:
叶秋开口道:“您大概还没看清楚,那个婴孩的脖子尸体上还有个钩子,这是有人用那孩子做诱饵和钓鱼一样把那条蛇给钓起来的……”
第九十七章:静
“僵尸粽子?”胖子的脑海里立马就蹦出了那种干瘪浑身长毛的玩意儿,牙齿尖锐,指甲锋利,浑身上下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不是。”叶欢摇头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倒是看这挂件落满了灰,或许是我多虑了也不一定。跳上去,拽一把,这门就能开了。”
“你拽吧。”胖子不打算抢这个活儿,他对娃娃天生就有一种恐惧,于是干脆就半蹲着下去拍着自己的大腿道:“站这儿,我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叶欢微微一点头往他腿上一跃再轻轻往上一点,这老小子看着一把年纪了,身手可是相当不错的。像个猴子似得往半空中一腾起,单手抓住那娃娃的腿就轻轻往下一拉,果真是有一根“绳子”模样的东西套在那娃娃的脖子上。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吱嘎”得节奏声,胖子觉得脚下的大地左右轻微晃动了一下,门梁上不停有灰烬在往下落,不过很快就又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要说这古人的做工可谓是精妙的很,当那个娃娃被扯下来的时候,嘴巴的位置还有一根伸出来舌头的模样,叶欢轻轻擦拭了一下上方的灰烬,露出了低下一层猩红色。
“纯金的,不要有些可惜了。”叶欢不知道是故意想要缓解一下气氛还是如何,他指着那娃娃道:“虎头虎脑的,跟你小子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啊。”
“你拿回去当个爷供着不是更好?”他也没忘记在口头上占一回便宜。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玩偶还真就有点像胖子,身躯和脑袋都特别大,叶欢说它是金子做的胖子心里又有些痒痒道:“算了,那还是给我吧,好歹留个纪念啊。”
“拿不走!”叶欢随手一松,那木偶“嗖”得一下又被重新拉回去还了,只听里面再次传来一阵“吱嘎噶”的声音,他说道:“现在才算是开了,这东西上面系得是牛筋,这种牛筋不是一根,而是一股。取一头牛上最坚韧的筋条,再取这根筋条的最中心,要用几石头这样的牛才能成一根绳子,这玩意比钢丝索还要结实的多,能够承受数千斤的力气而不断。”
“好东西啊!”胖子盘算着要不等下走的时候再给它弄下来回去打一金链子也是极好的,听叶欢说这门能开了,他又想起那老神棍嘀咕里面可能有比较厉害的东西,就后退一步道:“您是前辈,您请先。”
“上回是谁给你开的门?”叶欢冷不定的冒出这一句话不禁让胖子觉得后脖子上一凉,那老神棍已经往前走了几步用手按在那门钉上只暗暗一发力,就又“吱嘎啦”一声,那门就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胖子想凑过去看看,叶欢一把拽着他往回走道:“不要命了?这里面的空气不知道密封了几千年,那些个霉菌细菌哪一样都能要了你的小命,等里面散散味道再说。”
胖子这时才注意,地上还掉落了也许蜡状的东西,他好奇道:“这是用来封口的嘛?”
“没错,”叶欢道:“这说明,这间屋子曾经被打开过,至于那个进去的人是不是你我就不知道了。”
“指定不是我,”胖子道:“要是我的话,那小金人现在就在哪家金铺子里早给炼化了。我估摸着当时我来的时候,里面的人肯定是请我进去的,像我这样的贵宾那是一般人家都会去的嘛?”
叶欢过了一会儿又把鼻子凑过去,轻轻用巴掌扇了两下,在确定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后,他这才率先抬脚进去,只可惜,一盏蜡烛的光实在是有些太过于黯淡,他前脚进去,胖子后脚便看不见人了。
“老神棍!”胖子在外面喊道:“里面是啥子个情况?”
胖子连问了两声里面都没有给回答,这回轮到他有些担心了,该不是老神棍出了什么岔子,一进去就让个千年老粽子给啃了吧!不过他这人虽然以前讨厌叶欢不假,可这功夫,他也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嘴里喋喋不休的骂了几句娘后把匕首反握着就往里面一侧身,好家伙,这黑的,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啊。那种黑是穿越一切的黑,没有任何的光线和色彩可以让你分辨,一种让人感觉到无比压抑和绝望的黑。
“叶前辈?”胖子的声音也小了很多,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么几个片段,可偏偏到了这里一切又都想不起来了。
“我在这儿。”叶欢冷不丁的回答又让胖子吓了一跳,他伸手四川一顿胡乱摸,终于是抓住了一根干瘪的手臂,这是属于叶欢的,不会错。
“你不是点灯了嘛?”胖子问道:“外面喊你半天也不答应,就我们两个人不用这么装神弄鬼的吧?”
“没听见。”叶欢道:“蜡烛一进来就自己灭了,再也点不着了,大侄子,你以前当真来过这里嘛?”
“记不得了。”这两人在这种地方谈天各自心中都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叫人觉得喘口气都是那么的奢侈。“我觉得脚下好像踩着棉花,空荡荡的,这地方是哪里啊?你看得见嘛?”
“看不见。”叶欢道:“你回头看看,回去的路也已经没了。”
胖子一扭头后面还是一片漆黑,他连忙开始往后撤,他记得自己进来见到那么黑后只往前走了两步,没敢大意,可他这连续撤了十几步也依旧没有碰到边际,难道是自己错乱了方向?
“他娘的老神棍,这时候可不带故弄玄虚的,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句话啊。”
“我也不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再说查文斌,只看到那个影像上两人消失不见后他就一直在着急,可现在他也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也找不到任何头绪。
“文斌哥哥,不要再这样了,让莲儿给你包扎伤口”这已经不知道是莲儿第几次在哀求查文斌处理他的手背。可是现在他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自己,只怕是那伤口包起来后再也没有办法联系到他们,不停的还在那地上发着信号一般的给他们写着。
“老神棍,不带你这样玩的。”胖子道:“我就说我一个人来吧,你非要跟着,这下两个人都进坑了,我身体底子好,估计比你能扛得住。我可不想看见你在我边上慢慢腐烂,最后指不定还变成粽子来咬我两口。”
“他既然要我们来这里,就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叶欢并没有陷入慌张,相反的他一直在原地打坐,胖子的喋喋不休也没有扰乱他的思绪,他说道:“这个地方,曾经有多少人想来都来不了,你我能来就是造化,我敢肯定在这里不会死,当年你从这里取出了一枚玉环,今天就是让你再次来完成同样的使命的。”
“玉环?”胖子喊叫道:“玉环你在哪里啊,给老子蹦出来吧,爷又来了。您看,这么着喊行不行啊?老子现在连自己的脚趾头都看不清楚,还玉环呢!”
“眼睛看不见不代表心看不见。”叶欢说道:“一叶障目的典故听说过没有?瞎子的世界永远是黑的,但是不代表瞎子就看不见这个世界。知道为什么干查小子那一行的瞎子最多嘛?因为瞎子从不用眼睛去丈量,用心才可以窥破天机,既然你能来第一次,就可以来第二次,相信我,你也可以的年轻人,不骄不躁,不气不恼。”
后来我听河图说过,胖子这个人是适合修道的,只可惜他的出身和他后来的一些经历导致了这块料走上了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于是他也学着查文斌平时打坐的模样把双腿盘了上去,一旁的叶欢指点他道:“人能空虚无为,非欲于道,道自归之。塞其兑,闭其门;致虚极,守静笃;虚其心,实其腹,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老神棍,你说人话可好?”胖子抱怨道:“你讲的那些东西文绉绉的,我哪里听得明白?”
“一个字:静!”叶欢说道:“夫定者,出俗之极也,致道之初基,习静之成功,持安之毕事。你不用管我说什么,一切动静中间,心如泰山,不云不摇,把断四门,眼、耳、口、鼻,不令外景入内。但有丝毫动静思念,即不名静坐。”
“跟着我,头平正、身正直、口齿微闭、舌舔上颚、双目垂帘微闭、气沉丹田、全身放松。你的眼见或不见都不要去乱了你的心。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所谓心斋,就是让心神洁净无欲念,无欲方能虚静,当你能够感受到四周的气流在微微抖动的时候,就引导它们走向你的眼睛。”
胖子深吸了一口气,他是一个从不知道“静”的人,打小上山下河没一刻能够闲得住,要说他真的能够按照叶欢所要求的那般来认知自己嘛?打坐是一门修行的基础,像是查文斌已经有将近二十栽的修习,通常在第二年能够感受到气息的已经算是不错的材质了,在这短短几分钟呢?胖子这等活阎王能够弄出什么样的花头呢?
第九十八章:物十我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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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中的许多圣贤、真人就是在物我两忘的境界中使自我与整个自然合而为一,从而领悟到宇宙大道及人生真谛。所谓物我两忘第一要求便是静,可以摒弃一切干扰自己的外在要素,无论是光线、声音还是动静,《西游记》里,唐三藏便于一个妖怪比过坐禅,最后因为一只虫子而差点导致前功尽弃。
佛道两家的修行里,打坐都是一门基础,胖子这样的连半路出家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临时抱佛脚,叶欢何以反而对他心有期待呢?如查文斌一般,叶欢的出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一条邪路,他出自正统的道教门下,与马肃风相比他的灵性是更高一筹的,只不过心中的邪念指引了他走了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只有成王败寇,正邪之间的好坏与否,也只有最后那个人才能够知道。所以,他也是相信命运的,天意这个东西往往是出乎意料的,能救一国者些许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也或许是某个游走在边疆的牧民。
他想,既然胖子曾经说他来过这里,并且在整整的两年时间里,这里似乎并不具备长达两年时间的生存条件。那么他是通过什么办法让自己得以在两年以后还能安然出来,这里头的玄机,他猜不透,那个人也不会告诉他,就像这几个年轻人一样,谁的命运都是那么的不可测。
耳边传来了胖子轻轻的呼吸声,富有节奏的吐纳并不带着鼾声,他轻轻喊了一声,胖子没有作答。于是他便也不再去关顾,深吸一口气,尽量是得自己也能够快速进入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胖子觉得眼皮子跟前慢慢的有了一些亮光,起初的时候他还能适应,慢慢的等到有些刺眼了他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一遮额头,眼睛眯了一下,四周打探了一番这是个什么地方?只见自己的前方有一团旋涡状的亮点,漩涡的两边各是慢慢向内旋转着的跟云彩星空一般的画面。那些亮光就是从中间的那个圆里散发出来的,这还是在那间屋子里吗?
他转身,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坐着叶欢,老神棍此刻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于是他便喊道:“神棍,你起来看看,那是什么地方?”
叶欢并没有作答,胖子起身想过去推他一把,一伸手却发现手掌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就跟空气一般。胖子吓了一跳,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我一定是死了变成鬼魂了,他娘的,只有鬼魂才是有形无实的吧……”
“老神棍,你听得见嘛?”他喊道:“弄个符啊咒啊的,赶紧给老子还魂啊,你倒是醒醒啊!”
可惜的是,任凭他如何的叫喊,叶欢并无反应,好似自己就是一团空气。试了几次之后,胖子又换了一个想法,他看着前面那个古怪的漩涡道:“那个地方是不是就是查爷经常说的黄泉路,听老人家说人死了会有一道光传下来,跟着过去就有等待着自己的阴差小鬼,我这平日里没少干坏事,也不知道是给我要下油锅还是割舌头……”
“算了算了,作罢吧,反正都已经死了。”他摇头对着旁边的叶欢说道:“老神棍,你要是有机会出去的话就跟查爷说一声,我先走一步了,叫他不要太想我,给我多烧点纸钱,我这人大手大脚的惯了,下去得打点。”
“等等!”忽然叶欢开口了,这又吓了胖子一跳,喝道:“你他娘的是在搞什么鬼,存心吓唬老子不是?”
“你已经出窍了。”叶欢说道:“你这是在神游,不要浪费机会,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了?”
胖子用手指着前方道:“你自己睁开眼睛不就看见了嘛?黄泉路就在前面了,老子要上路了!”
“我看不见!”叶欢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他轻轻说道:“你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他说过,你们几个有异于常人,看来的确是如此。那个洞长什么样子,告诉我。”
胖子把自己所见的都说了一遍,叶欢沉思了一下后说道:“不是黄泉路,黄泉路不是那样的,你看到的就是这座屋子真正的模样,走过去,穿过那个洞,或许你就能出去。”
胖子看着自己再看看叶欢,抱怨道:“你都说我是在神游了,就是想的,顶天了算是个游魂,魂走了,我这身子不还在这里嘛?别以为我不懂,查爷说过,人没了魂,顶天能活四十九天,我这出去有什么用?”
“你不懂。”叶欢说道:“神游是可以到达任何你想到达的地方的,只要的境界足够高,这和丢了魂不一样,它已经为你打开了一道门,你只有进去才会知道你到底会去到哪里。”
“妈的,不跟你们这些神经病啰嗦了。”胖子觉得叶欢比查文斌更加的神道,说的话都是一知半解的,不过眼下看见那个发着光的洞似乎也是唯一能够走动的地方,他把心一横道:“行,老子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坐着三清祖师爷,一个毛球盗墓贼还被你忽悠成了个修道神游的,真是见了鬼了,老子走了,你保重。”
当胖子走出去的那一刻,叶欢已经有些明白了,明白他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于是当他缓缓睁开眼用手轻轻触碰到身边胖子的身体时,他说了一句:“原来如此!”于是他笑道:“查小子,你不用再担心了他肯定会回来的,而我们也都会出去的,因为是有人一直在在指引着我们,我以为那个人是和他一样的人物,其实不是,那个人就是你。”
“文斌哥哥,你不这样啊……”莲儿在一旁小眼睛都要哭肿了,她不是害怕他们会这样死去,而是担心查文斌会先死去。
“查小子,你听着!”忽然查文斌耳边传来了一阵清晰的声音,那声音来自于叶欢!
“前辈!”查文斌立刻抬头寻找着四周,可是却无一人,这叶欢在哪里?
莲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查文斌连忙对着她和陈震喊道:“刚才你们有听见叶前辈在叫我嘛?”
陈震摇头道:“没有,”莲儿更加是担心了,她以为查文斌已经开始出现幻听了,当人的身体即将耗尽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些幻听和幻视,这通常都意味着这个人即将油枯灯灭。看着查文斌雪白的嘴唇和乌黑的眼眶,莲儿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里死死抱着哭喊道:“你不准死,我不让你死,你要是死在莲儿的前面,莲儿就会伤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
“真没听到?”此时的查文斌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两眼无光,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接着一根勃起,那样子看上去当真是有几分骇人的。
陈震忍着心中的难过,查文斌的那一双手现在已经不能看了,他转过头去道:“文斌哥,你累了,先歇会儿吧,如果这里有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叫醒你。”
“不对,他在叫我。”查文斌侧着耳朵道:“我没有听错,你们好好听,好好听,千万不能漏了……”
“不要找我,”叶欢的声音又说道:“我跟你不在同一个世界,踏进去的那一刻我们就进了两个世界,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办法可以和你交流的,闭上你的眼睛,然后开始打坐,静下心来我会带着你来到我的世界。”
“打坐!”查文斌像是一个落了水的孩子抓住了稻草,他扯着陈震的胳膊使劲摇晃道:“听见了嘛?你们听见了嘛?他说他跟我们不在一个世界,他要我打坐,他说他会带我过去,你们听到了嘛?”
当一个人的精神完全出现崩溃的时候,便是这般的景象,颤抖的喉结和摇晃的身体加上无语伦次的表达。莲儿的哭嚎声是越发的响亮了,以她学医的知识和天分,他以为查文斌真的就走到了尽头了。死死的搂着,不想查文斌却说道:“莲儿你听话,文斌哥哥要走了,你在这里跟着他,哪里都不要去。”
“你不能丢下我!”莲儿哭喊道:“我会死在你前面的!”说罢,这小妮子转身就往地上猛磕自己的头,那娇嫩的身体如何能够承受这般的撞击,只一下过后额头上便见了血。查文斌一把把她抱起吼道:“你相信我,我真的听到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活着带着你出去!”
第九十九章:一条白鱼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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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老人通常都会教育自己的孙子辈,一个人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如果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千万不要答应,就装作没听见,因为那是有死去的鬼魂找替死鬼。你要是答应了,就有可能被选中,这件事我亲身经历过。
在我九岁那一年夏天,父母经常会带着我去朋友家串门,那段时间,父亲shuyaya袋装着的水果和饼干。我一度很羡慕,因为那是我想吃却没得吃的东西,为什么他们不买给我吃反倒是去给我的同学?一种委屈感让我不愿意同行,我甚至嫉妒喜子因为生病可以吃到好东西,于是我也在家里装起病来。
父母回来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愁容,当见到那个在被子里声称肚子痛的我时,急忙连夜就送去了医院。那个赤脚医生给我了开了药,反正我也吃了,在那里我听到大人们在议论,说是喜子怕是得了什么怪病,一直在发烧,医生说他这里最好的青霉素已经用最大剂量注射了,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病重孩子。
一旁有个老太太,也是我们村里的,平时就爱个神道,插嘴道:“莫不是那孩子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要不要去找个先生来看看?”
喜子的父亲是个党员,兼着我们村里的委员,大小算是个官。那时候村干部们互相斗的厉害,谁有点小把柄很容易就被抓住,也分各种派系,喜子爹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层,只是碍于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去县城瞧病在当时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农村人,不到那一步是不会轻易乘坐四个小时的公交车一路颠簸到县里的。在村里,你大小算是个人物,可进了城,两眼都是一抹黑,啥也不算。喜子就被送去县城了,又过了几天,托人回来借钱,听消息说孩子晚上说胡话,总说有个女人在喊他,经常半夜里就莫名其妙的哭,哭得医院里同病房的人听得都瘆的慌。
白天的时候他到还好,只要一入夜,高烧就来了,医生们也束手无策,反正寻思着再不行,就安排车子给送去省城,叫他家里准备好钱。
我父亲与喜子爹算是关系不错的,自然就得凑一份,带信的是喜子家的一亲戚,说起这个事儿的时候他也觉得喜子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然后那人就问我父亲道:“你是不是认识一个道士,五里铺那个姓查的先生,能不能给喊道家里来瞧一瞧。”
他说的那个先生便是查文斌,那时候的查文斌是真正的解甲归田不问世事,父亲念着喜子爹是朋友,喜子又跟我是同学,便碍于情面去了五里铺。那是在我小姨出事后第二年,查文斌再次来了,他每次见到我总是很开心,我那时候也从不觉得他是一个道士,从打扮穿着来看,这人怎么得就是一农民,那时候的他特别的消瘦,我老是会去注意他的脸颊,因为那里的轮廓太明显。
查文斌被父亲请来了,然后去了喜子家,他家中没有人,由着父亲陪着去的。傍晚的时候他就来到我家了,一进门就把我喊了过去直接问道:“小忆,那天晚上你们到底去哪里玩了,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跟我好好说一遍。”
这时,我才看到父亲阴着脸拿着一个桶站在门口,我很害怕我的父亲,因为他很严厉,只要脸一黑那一准没有什么好事。那个桶里有东西在晃动,我瞄了一眼,里面装着的正是那条白色的鱼,原来它还活着。
我把发生的事情大致过了一遍,包括那条鱼是怎么钓上来的都夸大了一番,因为到那会儿我还觉得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可是那条鱼并没有被父亲留下,而是给查文斌带走了。
我听到院子里,他和父亲的对话,他说迟了一点,然后就走了。那天晚上还是父亲陪着的,母亲在家里做了很多饭菜,都是一些半生不熟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那么晚的夜里还在厨房里忙活着,一张竹编里放满了盆子,还有很多香烛和纸钱……
说: 别觉得乱,我写这个章节肯定是有理由的,今晚会有久违的三更
第一百章:一条白鱼 二
在我们当地,有两种叫法,给活人吃的叫饭菜,给死人吃的叫作菜碗。∮,所以,如果听到有人说,准备几个菜碗吧,那就是这户人家准备在祭司或者是其它一些关乎于那种活儿的事情,千万别觉得他是准备请你吃晚饭的。
受到查文斌的影响,后来我父亲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会替人做一些“送客”的事情,这个“客”指的是那些不速之客,不受欢迎和待见的。反正在我们当地,他们那一代里头会的人不多,他算一个,只是父亲极少会出面,因为查文斌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做这份差事没有什么好处,只能当作是给自己积点阴德罢了。
后来我听大人们议论,说查文斌去到了河边,他说那条河里有一个冤死的人,这个人跟喜子家有些关联。至于他是怎么做法完成的我就不清楚了,那条白色的鱼被放走了,桥头的位置第二天留下了好多烧掉的纸钱和残缺的香烛。喜子也是在那天早上起不再说有女人喊他,只是因为长时间的发热,对他的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这也直接让喜子的余生受尽了苦难,从此他读书的成绩一落千丈。
当然,查文斌并没有让喜子的家人立马就把他从医院里接出来,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有的事情是超出他的能力范围的。喜子还是被送进了省城进行了半年的康复训练,好歹是有些作用,现在他在老家开了一家经营花木的小摊子,至今未婚,因为他还是会偶尔的出现一些类似于癫痫的抽搐,医生说这都是他小时候留下的病根。
我喜欢钓鱼,可是喜子从那以后就再也不钓鱼了,至于汪刺鱼,就算是在饭桌上看见他也一定是会避而远之。听大人们讲,原来那个落水的女子当年发生情感的纠葛对象恰好就是喜子的一位伯伯,也就是喜子爹的亲大哥。他的这位伯伯我没有见过,据说在当年出事后迫于压力,他带着另外一个女人远走他乡,有人说他去了广西,也有人说是北上去了内蒙,反正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至于那条鱼,大人们也说,是那个女子化作的精怪,所以才会缠着喜子,这其中的是是非非虽然已经过去了多年,但是这件事却告诉我,有一种声音如果想要单独喊给你听,别人是听不见的!
在这种声音里,类似于一种单独的频道,一对一,常人生活的世界道士称为阳间。而另外一种声音则是来自于阴间,阴间的世界和阳间本是无关的,但是在某些条件下,阴间的信息是可以传递到阳间的,我们称为“灵异事件”。
这种灵异事件的发生伴随着一些不确定性,道士的理解是阴阳之间的转化,因为他们所学的一切知识和理论说到底都是源自两个字:太极!而在太极的前面,又有一句话叫作:无极生太极,太极再生两仪。
关于这个无极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曾经有一位大导演拍过一部片就是这个名字,结果装高深不成反倒成了笑话。
《周易系辞》里记载:“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太极为无极所生,先天一生。老子有一气化三清,羲皇一本散万殊,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弥,六弥生七宿,七宿生八卦,八卦生九宫,九宫至十圆。十又生阳,阴即合,阴阳合成十二周天。因此太极化和万物,生生息息周而复始。
在他们的理解里,无极就是道,你要问他“道”是什么?他会告诉你是不可穷尽的!
正因为是不可穷尽的,所以谁也确切的说不明白什么东西叫作“道”,因此才有道可道非常道,说的明白的也就不是道了。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道既然说不明白,也没法完全描述,老祖宗们是怎么知道和去理解的?并且让我们这些后人在几年前以后还在享受着这个“道”而引发出来的种种呢?
我问河图,到底什么是无极。他说,无极即是道,是比太极更加原始更加终极的状态。庄子在《逍遥游》中说“无极之外,复无极也。”意思是说世界无边无际,无穷之外,还是无穷。无极便是无穷。汉代的河上公《老子章句》认为复归无极就是长生久视。
虔诚的道教弟子认为道是无限的。他们认为天地开辟之前,它已经存在了无限的时间,而且会永恒地存在下去,空间上它也是无限的,不局限於任何一个具体的区域。因此用无极的范畴称道。在宇宙演化的角度使用无极一词,常与太极对举,指比天地未辟、但却是天地直接起始的混沌更加古老、更加终极的阶段,这一阶段,就是道。因此,无极是太极的根源,用科学话来解释:宇宙诞生之初的模样就是无极,经过了宇宙大爆炸之后,各种物质被无限的抛洒了出去因而才产生我们现在的世界:有星空有日月,有大地有四季,有花草树木有飞禽走兽。
所以,关于老祖宗留下的这点遗产真不是什么封建迷信一句话可以带过的。不过,这也同样引起了无数人的猜测,道把自己的成因和宇宙大爆炸的过程描述的那么相似,要知道,这是多少年以后的现代人才借助计算机模型,用每秒几十万次的程序才运算得出的结果,老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的大脑可以媲美计算机,又或者他的眼睛可以和超级天文望远镜不相上下嘛?这是一个谜,很多学着相信,老子也是在吸收了别人的知识以后才总结归纳出了一本《道德经》,比如八卦来自于更早的洛书河图,洛书河图还是在伏羲氏之前,那又是谁?是谁在那个年代就创造出了如此完美且寓意深厚的图形呢?
有人说,神仙,神仙,神和仙是不同的。神,诸如伏羲氏,他是存在的,是被后人尊奉为神的,这些神留下的遗迹至今还在影响着我们,或许他们不在那望不到边际的天空里,也不住在云雾缭绕的宫殿里,那是后人美好幻想的一种寄托,但是他们存在过。
叶欢为什么会明白,因为他懂得,他和查文斌不一样,他熟悉的世界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传说中充满了鬼怪横行阴森恐怖的世界。他就是用这种办法,以一个死人的方式成功把自己的语音传递给了他想要告诉的人,然后再用胖子的方式引导查文斌来见自己。听上去很玄乎,但是他却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不是阴间,而是一个他们从未知晓过的世界。
其实这个答案,早在约在公元前300年人们就已经给出了,伟大的古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得建立了角和空间中距离之间联系的法则并且沿用至今,学过高等数学的都知道他现在被称为欧几里得几何。
欧几里得首先开发了处理平面上二维物体的“平面几何”,他接着分析三维物体的“立体几何”所有欧几里得的公理已被编排到叫做二维或三维欧几里得空间的抽象数学空间中。基于“立体几何”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三维空间里,我们看到了这个世界。作为三维世界里的主宰,“人”如果把一只虫子放在一张纸上,那么这张纸只要存在着边界,那么这只虫子始终都是会爬出去的。就像是一个困扰着许多科学家的难题:宇宙的边界是什么样的?什么东西才可以有无穷尽。
但是我们的老祖宗却说道就是无穷尽的,是没有边界的,那么什么样子的东西才是无边界的呢?其实答案真的很简单,只要三维世界的主宰“人”来做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可以让这个虫子永远也走不出边界。
把这张纸做成一个“圆”,也就是球形,并且这个球是悬空的,那么虫子的体积对于这个球而言从它的视觉里看,永远都是平面,于是它朝着一个方向努力的爬啊爬,但是任凭它如何努力的去爬去总也总不出这个球。麦哲伦在大航海时代就证明了地球是圆的,朝着一个方向不停的走下去就会回到原点。
“轮回!”叶欢在内心中轻轻的喊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嘛?为什么太极图是圆的……是道啊!道的无穷尽就是这样在一个又一个的轮回里不断的往前,其实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