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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黯然**     诸天十道txt下载     诸天十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章 雇佣,武君肉身

    “好想好好休息一下!”

    左无舟的心微一松懈,意识立时模糊:“敌人还没死绝,纪小墨还在。”

    原本晕眩模糊的目光,忽攸敛去,留住痛楚与清醒:“是了,我还没杀死纪小墨,大敌当前,暂时不可以放松。”

    摸摸前心后背,多处骨断,剧痛钻心。左无舟满身大汗淋漓,挣扎以十尽刀支住身体,连续服了几枚上等伤药。从储物袋中,取出燃魂香点燃,给乔迷吸了几口,再喂他几枚伤药。

    “乔迷。好好活下来,让我试一试寄神术的作用。”左无舟大是快意,振作精神好好调养一会,上好药了,他才以十尽刀为拐杖,拖住昏迷的乔迷赶回去!

    光看他的踪影,是绝计看不出他有伤,甚至有极重的内外伤!但他偏生就拖住残败的身体,凭意志支撑住,重返回去。单凭这这等钢铁的意志,足以傲视魂修界了。

    ……

    ……

    不知不觉,左无舟和乔迷的战斗,竟然一路打到了十多里外,实在惊人。

    如今赶回来,饶是左无舟以意志为支撑,仍是渐感吃不消了。意志无限,肉身却有限。如果肉身实实在在支持不住,他就是意志再顽强,都是无用。

    赶回来放眼一看,原本倚住巨石的纪小墨竟已不见。左无舟神情一动,反手握刀暗自戒备,痛得眦牙裂齿:“人呢!”

    环顾这怪石嶙峋的所在,左无舟心念转动:“难道她走了?”

    呕出一口鲜血,左无舟感应身体的活力快流逝,脸色渐惨白。伤势太重,再不好生休养,怕是都要死路一条了:“不管了。将来再杀她也不迟。”

    ……

    ……

    “疯子,他这个疯子。”

    纪小墨面无血色,从另一块巨石后偷眼望来,震惊不已:“这人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一个钢铁所铸的怪物。身有如此重伤,居然还能回来想杀我,他一定不是人。”

    “幸好我移过来躲起,不然。”纪小墨神情惨然,虽然她的伤比左无舟轻了不少,修为也强了许多,可她仍然不敢保证。如果刚才左无舟找到她,她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纪小墨呀纪小墨,你以为自己坚强顽强,可跟这人一比,简直什么都不是。”纪小墨心神恍惚,黯然泪下:“就凭我,真的能杀了那个人吗。”

    ……

    ……

    又一次体验悠悠醒来的滋味,很不舒服,头就快要炸了似的,身体每一处都好象在出愤怒的抗议。

    左无舟出呻吟,掩住脑门。微微挡住刺眼的阳光:“我怎么晕了过去,看来这次伤比我以为的还要重。”

    一道阴影忽然挡住了直刺双眼的阳光,左无舟立刻反应,牵动全身伤势,剧痛无比,目光微动:“原来你没走!是我错了,昨晚我应该仔细搜索,杀死你再养伤的。”

    纪小墨双眼黯淡无光,脸色又绿又白,又混着满脸的血污,乍一看都跟鬼似的:“不是昨晚,是三天前。你的伤那么重,能支持得住就不错了,还想杀我,美死你了。”

    “我犯错了,我认。”左无舟神情淡漠,暗自催动魂力,全身创伤再崩,令他肌肉微微抽*动:“你想杀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左无舟墨黑的瞳孔凝视住这张惨绿惨白的脸,斩钉截铁:“因为我绝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绝无下一次。”

    纪小墨目光透住一种倔强,咬住唇,摩挲泛着紫光的细剑:“你以为我不敢!”

    ……

    ……

    纪小墨冷冷,杀气凛冽,手腕轻抖,细剑在左无舟左脸擦出一条血痕,刺入石中。左无舟连目光都没有动一下,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死死看着她。

    纪小墨心中一寒。冷笑:“不过,你走运了。我纪小墨虽是刺客,也知道快意恩仇,你救了我一命,我还你一次。”

    “这一次我不杀你,就是还了你。过了这一次,再让我看见你,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你知道,我不想救你。不必拿什么一次还一次的说法来搪塞人。”左无舟疼得满身凉汗,冷笑:“下次教我看见你,我会割掉你的脑袋。”

    “我不管你本意如何,你救过我。恩就是恩,仇就是仇,我想怎么算,是我自己的事。”纪小墨冷哼,盘膝坐在对面:“下次看见你,我会把你的尸体丢给野兽吃。”

    左无舟森然:“下次,我会一刀把你劈成两半!”

    ……

    ……

    这一次之前,左无舟经历多次险些致命的重伤,单是战场上就无数。好比他从耳根下侧到脖子的一记伤痕,就是有一次险些被人一刀斩下脑袋的伤。

    这一次给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创伤,光是前心后背多处骨折就需一些时日来细心调养。

    光是凭自己的感知内视一番,就无比触目惊心了。因为光是这次战斗所造成的身体细微破损,就远远过以往。需要至少一个月来慢慢修复。

    好在唐笑天给过他两枚极好的丹药,服下之后,内伤恢复得极快。

    纪小墨的伤势比他轻松,好得亦比他快,但令左无舟吃惊的是,她居然没有趁机离去,而是留下来养伤。

    纪小墨敌视的目光轻蔑一笑,嘲笑左无舟的白痴:“以我现在的伤势,要是出去,随便碰到一只法兽就是死路一条。”

    左无舟错愕。终于想起一件诧异的怪事:“这几天下来,怎会一只法兽都没有过来?”

    纪小墨讥笑之色更浓:“没见过像你这样无知的人,这里的外围早被洒下了一些药粉,能阻止低阶魂兽进入。这里是天生谷外围,不怕药粉的高阶法兽在更深处。”

    “原来如此!”左无舟浑不在意讥笑,能多一些知识,被笑一笑又有何妨。心念一动,心神敛入命魂空间。感应到金炎孱弱的命魂之火,他意识一动压迫住这点火,心中思量:“金炎也该来了。”

    遥远某处,金炎意气风的骑住小白猪,忽然无故剧痛无比,一下摔到地上。等好了一些,才指天大骂左无舟!

    ……

    ……

    数日来,左无舟和纪小墨各自养伤,一言不,即便偶尔看见对方,也是互相敌视。

    “这人当真碍眼之极,真想将这家伙一剑杀了。”纪小墨每每看见左无舟那磐石般的目光,就恨恨不已。说起来,她亦承认左无舟独有一份英武不凡的威势,她觉左无舟碍眼,纯粹是对这个人的杀心,绝对无关容颜。

    好在几天的调养令她恢复了一半实力,当下再不愿忍受,一跃而起:“我走了,下次莫要再教我看见你。”

    左无舟颌淡然,想起云海龙对萧轻尘的狠话,心弦一颤:“等一等!”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死!”纪小墨冷冷,杀意绝无保留。

    “你杀人是受人所雇,对不对。”左无舟忽然诞起一个念头:“要怎样雇佣你,一年半。”

    左无舟心神一顿:“不,是两年。”娘亲只有不到两年的寿元了,他须得在两年内找到药材,绝无时间返回去保护家人。

    纪小墨几乎不敢相信:“这家伙难道在戏弄我?凭他的实力,就是魂武君都能杀之。还需要雇佣谁?”

    见左无舟神色郑重,纪小墨心中一动:“想雇佣我,需要很大的价钱。电之精,或雷电之地,你有吗。”

    “没有。不过,我有别的东西。”左无舟沉吟,毅然抬头:“魂战技,怎么样。”

    纪小墨大怒,左无舟的魂战技摆明是水系,根本不合她用:“你敢戏弄我!”

    “是无属性的魂战技!”左无舟目光淡淡,“无想印”本身的确没有属性。

    纪小墨骇然:“你到底有多少战技!”

    ……

    ……

    “如果是真正的魂战技,合我用。你可以雇佣几个魂武君两年了。”

    纪小墨话音未落,一本小册子飞往她来。她接下来,细细阅读一番,欣喜若狂:“真的是无属性魂战技!”

    纪小墨的大喜敛去,变做凝重。以魂战技为代价雇佣刺客,那对手一定极其强大:“说吧,要我杀什么人,只要不是武帝。”

    “不是杀人,是保护人。”左无舟深吸一口气,沉淀住内心的担忧。他和云霄宗干上了,云霄宗会不会拿他的家人来泄愤,谁都不知道。偏偏他又没有时间去保护家人,雇佣眼前这个武君级刺客,看来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保护人?你疯了。”纪小墨诧异惊叫:“你果然是个疯子,找刺客去保护人,我没见过像你这样疯的人。”

    ……

    ……

    “保护人?我又不是疯了。”纪小墨容颜骤冷,看着手里的半册魂战技,又心生无限渴求。有了这本魂战技,她的实力必然大涨,未必就输给其他魂武君。

    一边既觉左无舟的要求无稽,一边又不舍这本魂战技。纪小墨内心挣扎,毅然昂:“说,保护什么人,多久,可能有什么敌人。”

    左无舟古井不波:“你以为我够资格得罪魂武帝吗,敌人可能是云霄宗。”

    “我要你保护我的家人,为时,两年。”左无舟眼中流露一丝担忧,迅隐没:“两年后,只要我的爹娘他们没有损伤,下半册我自然交给你。”

    “保护你的爹娘!!!”纪小墨容颜大变,竟是身不由己的退了一步,一双美目充满震惊:“你爹娘还健在!”

    左无舟大怒,一道森冷目光扫来:“我爹娘过得好好的,一定长命百岁!”

    纪小墨浑然不觉,震惊不已,颤声厉道:“你爹娘还健在,还不到一百岁!”竟是再骇然退了一步,狂吸几口粗气,神色数变:“你,你你没服过定颜丹!”

    “你到底多大!”

    左无舟皱眉,这才想起好象间接泄露了真实年纪,想来这也瞒不住纪小墨。当即,淡淡道:“我快要二十二岁了。”

    ……

    ……

    “你还不到二十二岁!”

    纪小墨神情数变,震骇欲绝:“你真的还不到二十二岁!”

    “二十二的武尊,杀了魂武君的武尊!”纪小墨杀意瞬时就沸腾起来,双目充斥杀意,细剑油然滑在右手,心中震撼不已:“这人才二十二岁都不到,我就从没听过如此天纵之才。我与他互相恨之入骨,他潜力无限,甚至有极大可能成为武帝。到时,他必杀我!”

    “我不趁此机杀了他,难道等他成了武帝来杀我!”纪小墨一念既动,惊骇得浑身战栗起来,以她的坚强都一时难以接受:“也许,不一定要等到武帝,等他成了魂武君,就有可能杀了我。”

    她杀意冲天,左无舟怎会没有感应,目光森冷,一言不!

    “不,我如果现在杀了他,岂不是和那人一样恩将仇报。”纪小墨剧颤不已,内心激烈挣扎,脸色时红时青:“我说过放过他这一次,如果连这都做不到,能骗过旁人,又怎能骗得过自己,怎么向自己交代。”

    纪小墨恶狠狠的抖动手腕……细剑从手中消失,以极大毅力克制住想勒杀左无舟的冲动。涨红脸转过身去,大声向天喝道:“我做人不求过得了旁人,但求过得了自己。”

    “我说过这次不杀你,就一定不杀你。你走,走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不然我会忍不住要杀你的。”纪小墨忍得辛苦,痛苦大声喊。

    “你又何必忍得辛苦,何必如此矛盾,想杀就杀,顺心而为罢了。”左无舟漾出一丝冷然:“连这点克制力都欠奉,又怎能在外物诱惑下,坚定求道之心。”

    纪小墨闻言心灵,恰似当头棒喝,喝散她心头疑云:“他是怪物,但说得对。连这点克制力都没有,我又怎么能面对那人。”

    ……

    ……

    重新以大毅力面对左无舟,极力克制住杀心。纪小墨每字每句都透出寒意:“好,这桩任务,我接了。”

    “一招魂战技能请几个魂武君,我不占你便宜。”她虽是女子,却有男子所不及的坚决与独立:“做完这桩事,我还欠你一个任务。”

    “无所谓,你不会有机会还的。”左无舟淡漠:“你要保护的人,在溪林,我叫左无舟。”

    纪小墨再一次色变:“你就是左无舟!”

    一路往天生谷而来,这个名字实在是如雷贯耳了。先杀温大尊,又闯红谵践踏一国于脚下,独战三大武尊,又随即击杀四大武尊,赫然已是隐隐与古一意并列“魂武君以下第一人”的名头了。

    纪小墨震撼,回想起当初在假浮云秘地的一战。那一战,眼前这黑衣男子实力明显远远不及眼下:“这才半年多,他的修为竟然达到这等地步了。如果给他修炼下去,那还得了,岂不是能媲美古君临了。”

    半年多前,左无舟施展浑身解数,才逼求出一条生路。半年后的现在,左无舟却击杀了一个魂武君,不,是活捉。这等神的进步,令纪小墨感到万念俱灰,实是她的修炼度跟左无舟一比,俨然就是龟。

    纪小墨以为自己的修炼度已是极快了,但和传闻中真正的顶尖天才相比,又要慢了许多。可那些所谓天才跟眼前的黑衣青年一比,又成了龟。

    她所听到的传闻中,最快的修炼者甚至比古君临还要快一线,靠着极好出身,从小有极佳的修炼环境,亦是在三十岁才修成武尊。

    ……

    ……

    纪小墨咬紧牙关,怒视这个奇怪的,像钢铁的黑衣青年:“你把魂战技给我,难道就不怕我将来以这一招杀了你!”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左无舟眼中漾住一丝激烈燃烧的火苗,正是星火燎原之势:“给得你,就不怕你。”

    “你,不过是我追求魂修大道过程里的一枚小石子。如果连你都搬不掉,我又有什么资格求道!”左无舟眼中的火越来越烈:“你是小石子,魂武帝也是。”

    “狂人!”纪小墨大怒,羞愤交集,冷笑:“你能活下来再说。”

    “任务我接了,保证你的家人两年内安全无事。”纪小墨纵身飞掠,只留下一道残影与冷冷话音:“两年后,我必杀你!”

    左无舟冷然:“两年内我要是成不了魂武君,救不回娘,我就把自己杀了。”

    “金炎!”

    ……

    ……

    金炎满是不快的骑住小胖飞奔:“来了来了!”

    “搜尸,处理尸体,掩盖痕迹。把乔迷带住,跟我一起走!”左无舟冷冷的扫他一眼。

    金炎大怒:“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堂堂金炎大好男儿,不是当奴仆被你使唤。”

    三岁幼童口口声声大好男儿,实在有点好笑了。左无舟一言不,直视他,金炎先自心虚了:“好了好了,只此一次!”

    金炎搜尸的时候,左无舟森然目光投向纪小墨远去的方向:“你没有向我动手,是你走运。这次你没杀我,将来我杀你时,让你走得痛快一点就是了。”

    “希望爹娘不要有事,不然,我誓杀光云霄宗。”

    ……

    ……

    小胖轻松的咬住昏迷的乔迷,跟住左无舟一道兜转。

    不一会就沿住锐金气息,很快抵达了左无舟想要的锐金之地,是一个狭窄的地下洞。感应一番,此地果然充满了精纯无比的锐金之气,令他的金魂活跃起来。

    满意的环顾一眼环境,再看了一眼乔迷。左无舟喃喃自语:“难得魂武君的肉身,可不能浪费了。”

第122章 桀骜阮小夜

    天生谷,半个月之后!

    左无舟凝视着乔迷,乔迷一直被禁制住,逃脱不得。不论大声恐吓还是哀声求饶,都换不来左无舟的一丝情绪波动。

    乔迷显然不知道左无舟杀敌必死的原则,如果不被夺舍,他早就身异处了。话又说回来,到底是被夺舍还是死亡,于乔迷实是没有分别。

    乔迷以魂武君之修为,还在死亡面前,不自觉的流露种种丑态。可见,生死大事,向来是无关修为,只关乎心境和性情而已。

    看了乔迷为求生的闹剧丑态,左无舟到是6续有些看穿了这类自诩聪明的一些心思,对这类人的心底所想有所洞悉。他心想:“如果将来再碰到乔迷这样的敌人,我就略知该怎么对付了

    当然,这当然感谢乔迷的“自我奉献精神”!

    夺魂武君之肉身,无疑是一件有相当未知风险的事,左无舟很慎重的对待。

    紫枢木和寒阳雕不一样,身在紫枢木中,是绝无可能与外界沟通的。所以,左无舟思量这阮小夜愿不愿夺舍,能不能控制,都是未知数。

    他对阮小夜此人几乎一无所知,仅有的少许信息,也是来自王肯的残留记忆,自然不是那么的可靠。怎么看,帮助阮小夜夺舍,都是一件相当有风险的事。

    夺舍成功的几率很大,左无舟想的是,如果没有控制手段,凭什么保证阮小夜不会暴起杀他。即使能保证当时无事,事后呢?

    设身处地的思索,左无舟敢肯定,如果谁试图控制他,他情愿不惜代价拖住敌人一起死。

    为了求证命魂之火的控制力,左无舟通过金炎多次测试。金炎这半个月来,被命魂之火折磨得死去活来。得出的结论,能不能通过命魂之火杀人,还是未知,但一定能教人生不如死。

    根据金炎悲愤交集的交代,左无舟玩弄命魂之火时,那种痛是和命魂有关的。

    钻研一番,把小胖赶出去,左无舟终于筹备妥当:“是时候替阮夜夺含了!”

    ““拔魂网”燃魂香,乔迷,紫枢木。

    都有了。”

    左无舟满意一笑!

    还是一句老话,夺舍不容易。即使左无舟将夺魂**等等,都融合自创了“寄神术”也绝不容易。

    当然,像金炎那样夺没修为肉身,自然就容易了。但,凡是魂修士,谁又能忍受从一代强者变成最弱者的巨大反差呢。就是金炎那等粗放的人,都花了好些时日才适应过来。

    就好比当初,王肯大可选择一个没修为的来夺舍,为什么要冒险选左无舟。因为一旦达到武尊修为,寿元多少,就是看肉身和命魂,尤其重要的是命魂。命魂散,寿元尽,这道理谁都知道。

    尤其死后被拘灵者,往往命魂就先散了一些,寿元减了不少。在夺舍过程,又要消耗部分命魂。就算重夺没修为的肉身有最好的根骨,就是古君临那等天纵之才,也未必能无到有的炼回武尊修为始终减寿太多,再好的天资再好的根骨,也要有命来练啊。

    魂修之道,也是长生之道。魂修强者不一定活得久,但活得久的,一定是强者。

    毫不客气的一掌,将昏迷的乔迷轰得去了大半条命。一来是为了削弱其命魂,二来是便于控制夺舍后的阮小夜。

    默默等得乔迷将死未死之际,左无舟才动起手来。他想得很通透了,夺舍成功率最高的,就一定是肉身将死未死的时候,也是其命魂将散未散的时候。

    那时节,正是命魂最孱弱之时,与体内魂魄之力的交融最薄弱的时候命魂一散,肉身里的其他魂魄也很快会散。

    王肯的残留记忆当中,有关于如何将命魂从紫枢木中放出来的方法。左无舟早就记在心里,此时对紫枢木施展出来,立时就将一团无形的命魂徐徐释放出来,再以魂力将其包起来减缓消散度。

    令左无舟大惊的是,这阮小夜的命魂能量竟然很是强大。他心念一动,也不客气:“你就是阮小夜?只要你肯听从于我,我助你夺舍。趁你命魂未散,做决定。”

    阮小夜好象在紫枢木中关久了,神智迷糊,意念一动。充满本性的桀骜:“你是什么东西,敢叫我听从你。”

    “这人好象很是桀骜。”左无舟微皱眉,不言不语,冷冷感应着阮小夜的命魂。

    阮小夜继续狂放怒喝:“你算什么东西,想要我阮小夜听你的,先拿本事来。没本事,老子就杀了你。”

    “咦?”阮小夜渐渐醒来,察知不对,如梦初醒:“你把我从紫枢木中放出来了!”

    “看来阮小夜这人,只有以更强的实力压服他。不然以此人的桀骜,必有反弹。”左无舟只观几眼,就有判断了。

    “你助我夺舍,我为你做三件事。”阮小夜一声喝,令左无舟暗暗颌。

    感应到双,左丹舟仍然无动干小一夜顿慌神。大喝!”你想怎么样。”

    迎接他的仍然是无声的威胁和压力,阮小夜勃然大怒:“你是真心想要我听从于你还是假意,假意的我现在就给你承诺。如果想要真心,除非你比我强,又待我真心,否则断然不可能。”

    飞人还算磊落。”左无舟再颌,淡淡交代:“记住我传你的法子。”

    说完,就将一段从夺魂**中融来的“寄神术”少部分法子,告知阮小夜夺舍过程,夫部分左无舟可以以寄神术助他,但还是有一部分需要阮小夜亲自实施。

    燃魂香燃烧一些烟雾,被乔迷吸入,持续昏迷。

    左无舟敛住心神,催动“寄神术”将阮小夜包裹在魂力当中炼制一番。一边炼。一边将阮小夜的命魂凝聚住一丝金火,再突然将这道金色命魂之火生生从阮小夜的命魂中抽拔出来。

    阮小夜俨然就是命魂被生生拔走,狂呼声凄惨绝伦,教人不寒而栗。

    意随心动,将这点金火徐徐收入身体,再置入命魂空间当丰。就算是完成了第一步骤。

    然后,再施展以“拔魂网”撒向乔迷。“拔魂网”无声无息将乔迷套住。左无舟才运转魂力催动“拔魂网”一点又一点的将乔迷的命魂从肉身当中拔出来。

    这过程无比吃力,乔迷是魂武君修为,命魂与假魂假魄的相融已达到一个境界了。自然,就需要耗费更多魂力。

    该你了!”左无舟沉喝一声,催送阮小夜的命魂进入乔迷的肉身中。

    进入肉身不久,队小夜又惊又喜又怒,狂喊:“他是魂武君!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阮小夜从未有这等吃力过,乔迷再怎样都是魂武君,其命魂之强大,实难想象。阮小夜一入肉身。触碰到的是命魂与假魂假魄紧密相融的情况。

    阮小夜狂怒暴呼:“你还不快加大力度拉他的命魂!”

    左无舟不快,以弱夺强果然很难很吃力,少不得催力牵动“拔魂,网”令乔迷的命魂逐步脱离掉肉身与假魂假魄。

    “幸好有燃魂香,不然光是乔迷命魂的反击之力,就能令阮小夜丧生。”左无舟一边力,一边思量寄神术需要改进之处。

    好在有“拔魂网”能把乔迷的命魂拔离假魂假魄。否则,光是阮小夜像当初王肯那样啃断命魂和假魂魄的相连,必耗费百倍时间。

    乔迷本来就在将死未死状态下,再来耗费这百倍的时再,死都死透了。

    左无舟不禁心中一沉:“看来想要夺舍,没有“拔魂网。是断然难成。”

    有燃魂香配合之,夺舍过程,所遭遇之反抗就微弱。

    四个时辰后,左无舟徐徐将乔迷的完整命魂拔出来,任其烟消云散,不无触动:“拔魂网”是乔迷的,反倒用在他身上了。也不知这是世事难料,还是怎的。”

    夺舍过程,左无舟助阮小夜完成大半,剩下来的,自然就是阮小夜融入肉身,融合假魂假魄的过程。这是左无舟插不上手的,惟有等待结果。

    一边细想寄神术还有何处需要改进,一边又恢复魂力。

    在钟子鱼的世界,夺舍可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那是因为他们走的修炼方法和魂修界不一样。

    魂修界本来就是修炼的魂魄,把假魂假魄修炼成真魂真魄的过程。想要夺舍,谈何容易,堪称神奇之举。

    夺魂**本来就是上古强者所创的神奇功法,绞尽脑汁亦不过得出一个粗糙的,效用有限得紧的夺魂**。

    不想。左无舟得了夺魂**,又结合以钟子鱼的秘法,才是艰难创出“寄神术”比起粗略的夺魂**,“寄神术”又要完善了许多。堪堪称得是一代神奇秘法,要是流传出去,魂修界必有一场腥风血雨的大动荡大争夺。

    愈是神奇,左无舟就愈是要守住这秘密,绝不能泄露于人知晓。否则,绝计不好说到底是大喜还是大祸临头。

    “虽有“寄神术”夺舍亦实在极不容易。”左无舟自是心知肚明:“可惜此法很难有大的运用余地,只偶尔施展,就已是意外之喜了。”

    武尊以下的夺舍,毫无意义。单是像阮小夜这等情况,死了,而命魂不散,反被拘住的,实是没几个。而要想拘走命魂,那就一定要有“拔魂网”配合,他现在连“拔魂丝”都一条没有,从何谈起。

    夺舍,自然是夺魂武尊以上的肉身,不但如此,还一定要活的。这档次的强者,左无舟能杀,但很难生擒。这次擒得乔迷,实是侥其大幸。

    道理是再简单不过,魂修士一死,命魂离体,自然烟消云散。命魂一散,体内的假魂魄自然亦散。连假魂魄都散了。即便得了肉身,也是一个没有气息没有修为的肉身,要来何用。

    即便侥卓得了活的肉身,如果没有燃魂香,光是命魂的反扑之力,就能与夺舍者玉石俱焚。

    魂武尊以下的魂修士,是命魂和假魂魄相连。从魂武尊,就是相融,渐渐难分彼此,直到成为真魂魄。如此一来,绝无可能像

    目年那样靠一点点的啃没有“拔魂网。”一样是断然成不了夺舍大事的。燃魂香珍贵,但总归找得到。“拔魂网”嘛,那就是天下亦难寻一条“拔魂丝。”何况需要九九八十一条编织的“拔魂网

    夺舍,需要种种条件互相凑在一起。才得以有机会做到,实是可遇不可求。

    “到是我多心了,险些没能把持住心神左无舟暗笑自己一时砰然心动:“以魂武尊修为,控制大批魂武尊,有那等实力,那纵横天下,又如何。”

    走了,要是组成一支夺舍的魂武尊队伍,那该是多么的强大。可惜,空有美好远景,其实行不通。

    “看起来妙不可言,实际毫无可行性。枉我自诩道心坚定,居然还被这一时的外物之力所诱惑。”左无舟重坚心境,失笑不已:“莫说这根本不可行。就算可行,归根结底,只有自己练出来的,才是自己的。

    “我自管潜心勤加修炼,持有一颗不变的求道之心,将来自有越古君临的一天。何必仰仗外力,养成惰性和依赖。”

    左无舟想透,暗自警惧:“我当始终如一。”

    魂修士修炼往往是很吃紧,尤其身负两年之期的左无舟,更是争分夺秒,恨不得抓紧每一秒时间来修炼。

    当然,想是这么想。其实修炼,还当松弛有道,否则一味苦修,只会钻牛角尖,走火入魔。松弛有道,方能感悟,一次感悟,往往就赶得上几年,甚至一辈子的修炼了一许许多多的魂修士,就是一生都等不来一次感悟,到老到死,都止步在九品。

    尤其左无舟身怀五行魂,七魄又已定了三魄,光是每日的修炼时间分配,就得挖空心思。难怪人人都道,修炼单系的不一定是庸才,但修炼多系的一定是天才。

    好在此地是锐金之地,金气极度浓郁精纯,在此地修炼金魂一天,金魂的壮大和魂力的进步,甚至能感觉得到这种变化之快。

    潜心修炼一阵,感应到乔迷的肉身动了一下。左无舟立刻停止修炼,转过目光凝视过去!

    忽攸间,乔迷的肉身,即是阮小夜忽然身形一动。化做怒浪狂扑过来:“就凭你也想我服从,先拿出本领给我看看!”

    “我早预了你的打算。”左无舟神色森然无比,反手一掌,轰鸣如雷音。晴天一霹雳,轰击而下!

    阮小夜神色一变,骇然大惊:“法魂战技!”

    轰隆一声脆爆,阮小夜闷哼,只退得三步。反是左无舟也被震退了三步,微微心惊:“难道?”

    阮小夜吃惊不已:“我怎的招架得住法魂战技了?难道?”他感知一番,先是震惊,随即化做无穷狂喜:“哈哈哈,我居然有魂武君的修为了!”

    恶狠狠的目光充满野性:“我看你拿什么来要我服从你!”

    “果然!”左无舟敛神不动,宛如一座山脉,气势巍峨,森然如九幽之气:“那我就把你打服了为止!”

    先前不过是牛刀小试,此时中魂窍中,四魂的魂力激荡不绝,瞬爆而出!

    “翻天印!”

    巍峨山脉从天而降,一拳起落,竟令得天崩地裂。

    气势壮观凶猛,扑面而来,摄住人心。阮小夜骇然失色,又是狂笑不已:“我现在是魂武君,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我信手就能杀了你”。

    阮小夜一声狂笑嘎然而止,雄壮大山挟以滚滚巨雷轰下。惊天动地的惊雷之后,阮小夜像一枚钉子,被轰入土中,双臂断折,狂喷鲜血嘶鸣:“不可能,你不可能伤得了我,你是魂武尊,我是魂武君。”

    一口一鲜血,委实触目惊心,分外显得凄凉无比。

    左无舟神色一白,徐徐靠近过去,神色淡然:“你真以为自己是魂武君,我就制不住你了?莫要忘了,你的肉身是我擒下来的。”

    阮小夜双目充血,震惊:“怎么可能!”

    “我能助你夺舍,你道我还会制不住你!”

    左无舟目光森森,阮小夜每每触及,心中生寒:“你想怎样!”

    “我只问你一句话!”左无舟字字铿锵,绝无拖泥带水:“你服,还是不服!”

    阮小夜一抹嘴角鲜血,桀骜大笑:“就凭你,你不过武尊修为,能伤我。绝对杀不了我!”

    “是吗。”左无舟暗暗压制扭动阮小夜的命魂之火:“你服是不服!”

    刹时,阮小夜感到灵魂都快要被压扁,被撕裂,抱住脑袋如疯虎狂吼:“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要杀了你!”

    左无舟眼中谦出杀意,加大对命魂之火的摧残。刹那,阮小夜疯狂的打滚,出惨绝人寰的凄厉惨呼,渐渐无精打采,好象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似的。

    “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左无舟一字一顿,杀机油然:“你服是不服!”

    金炎的描述不错,那的确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巨大痛苦。际,小夜几乎都快要疯狂了,奄奄一息吐出三个字!

    “我服了!”

第123章 半个武君

    “不要看了。看是看不死他的。有时,我怀疑杀都杀不死他。”

    一派幼童小身子的金炎,一派老气横秋,以过来人的口吻忠告:“这家伙绝计是我见过最铁石心肠的人,冷漠孤僻。除了他的亲人和朋友,杀死任何人他都绝不动容。”

    阮小夜心中一动,金炎千年老鬼一支,再是没心机,一点该有的眼色还是有的,当即冷笑:“如果你是想打他的亲人和朋友的主意,那我奉劝,你想都不要想。不管你有什么修为,他一定会杀死你。”

    “我们同为天涯沦落人,不想看见你死在他手上。”金炎悻悻然,以他如今的尊容和小身板,就是再冷血的人都未必好意思下狠手,左无舟却从不留情。

    阮小夜冷哼,金炎嗤笑:“你不信?有能耐就当着他的面,拿他的家人和朋友威胁。你脑袋要不被割下来,我就是你孙子。”

    不论阮小夜多么野性,刚夺舍享受强者和生命滋味。怎舍得冒这等无谓风险。他看向潜心修炼的左无舟:“都快要半天了,他到底要修炼到什么时候?”

    “一天吧,他修炼一天,吃一顿饭管一天。”金炎长叹:“跟他久了,你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修炼狂人,能创造什么奇迹了。”

    ……

    ……

    本着一颗孤独空寂的心,金炎不怀好意的将他所知晓的,关于左无舟的所有事都娓娓道来,暗自心想:“最好我以后怂恿这小子去挨揍,再不济,也要一起挨揍。”

    阮小夜显然是一个很桀骜,很信服并遵从实力至上的魂修士。他的耐性是一个很大的缺点,金炎讲述过程,他多次震惊打断。这点耐性,被金炎好生嗤笑一番。

    金炎自起念请左无舟替他办心中大事,就是有心人,以他可爱粉嫩的幼童之貌,要想从左无舟身边人口中套出口风,实在不是难事。

    是以,左无舟一路走来的经历,倒是被金炎知晓了一半。如今是娓娓向阮小夜道来,不一会就令阮小夜骇然欲绝,面如土色。

    金炎所知不算多,亦并非多重要的秘密。尽管如此,娓娓道来,从左无舟的年纪,再到拳毙温如玉。独闯红谵皇宫大败三大武尊,设擂击杀四大武尊联手。

    这林林种种的经历,令得阮小夜极是惊惧动容:“他当真只有二十一岁?同修三系?击毙四大武尊?还约战古一意?”

    阮小夜震撼之余,内心未必没有一些向往和惊悚。他亦有天才之名,还是修炼单系,仍然是在五十岁才达到魂武尊。

    “这人肯定能成魂武君,如果运气好,机缘到,未必不能成魂武帝。如果那样一来,倒也不坏。”阮小夜转念一想,又桀骜之心大起:“想要我臣服,先拿出本事来。”

    反而是旁人觉得左无舟下手无情,阮小夜不以为然——他以前一样是狠辣之人,连老人小孩都能下杀手的人。反觉得左无舟的狠辣很自然。

    左无舟式的狠辣无情,和阮小夜式不一样。阮小夜还不知,但他迟早会知道。

    ……

    ……

    天下人如此之多,便是万人出一个天才,也是数之不尽。

    但往往许许多多的天才,却不及一个天资和根骨较平庸之人的成就感。未必没有提早陨落,未必没有懒散空耗天资等等各种缘故。

    有人自认家世好,出身好。定魂未久就有六品修为。伤仲永是6续不断的生,而更多的却是在吹捧中狂傲起来,不是被杀,就是徒自空耗一生。

    有天资有根骨,还有勤加修炼的,其实不在少数。但阮小夜从未见过像左无舟这等苦练,有这等修炼神,还有这等大毅力来枯燥修炼,实是生平罕见。

    愈是如此,反愈是令阮小夜暗暗震惊之余,心生不忿。到底是换了肉身,天资固然没变,但根骨却变好了——不得不承认,乔迷的根骨是一等一的:“我就不信,我还练不过他。”

    “如果你能击败我,我便是真心臣服你原也应该。如果你反被我击败,就该我把你踩在脚下了。”阮小夜心中是这么想,当着左无舟也是这么说,桀骜之心可见一斑。

    ……

    ……

    缓缓收功,结束了一天的修炼。

    左无舟腹中空空,好在金炎早知趣的准备了烧烤好的野猪肉。撕下一块大口吃得满嘴油腻,一边喝了一口水,闻得阮小夜这句话,他失笑:“好,什么时候你能击败我,我就交还你的命魂之火。”

    阮小夜心中一缩,瞳孔放大:“我现在就是魂武君了!”

    “你,是半个武君而已!”左无舟漾起一丝淡淡自信之色,他想透了阮小夜原本为武尊修为。为何夺舍后有了武君修为。

    紫枢木是传说中能将命魂永远囚禁的所在,命魂有寿元尽头的,能永远囚禁。那只说明紫枢木能滋养命魂,所以阮小夜被放出来时,命魂远远比武尊强。

    本来命魂就有了与武君相差不大的水准,肉身又是武君修为,就能施展大半的武君实力了。若非如此,左无舟怎能以“翻天印”压制住他。

    阮小夜错愕。左无舟一字一句钻入他的心中:“你是靠命魂和肉身才有武君修为,但你没有武君的境界。什么时候领悟武君境界,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魂武君。”

    阮小夜沉下心来思索一番:“领教了,我就不信我起点比你高,还不能比你更快成为魂武君。”

    “好,那我就看你的本领。”左无舟淡然,他洞悉阮小夜此人性情,自是知晓,惟有实力才能令此人真心臣服。

    阮小夜如果能领悟魂武君境界,那就能挥魂武君的真正实力了。一年半后,如果搜集药材不成,阮小夜就能成为他挑战魂武帝的有力臂助。

    ……

    ……

    以魂武尊修为,就在谋划如何从魂武帝手中夺宝,这需要何等勇气才敢有这等念头呀。要知道,魂武帝是许许多多人眼中的最强者了。

    莫说魂武尊,就是魂武君都绝不敢招惹魂武帝。唐笑天之所以震骇此念。绝计是因为此念从来无人产生过,更没有魂武尊敢有此念,甚至准备实施。

    如果阮小夜知晓左无舟心中主意,怕是转身逃走的意念都有了。

    挑战魂武帝,从魂武帝手中夺取长生丹。这一个念头,已经不单单是念头,而是左无舟在着手准备的级壮举。

    不论是成是败,此举必能令他成为千古以来第一人。

    ……

    ……

    左无舟知晓希望有多么渺茫,但他更知道,娘亲是绝计等不起的。为了娘亲能再活三十年,就算要对上古君临。他也绝无保留的放手一博。

    “不论成败,不过一条命而已。”左无舟愈坚定信念:“爹娘生我下来,为了他们舍了一命,又如何。身为人子,如果不能尽孝,那还算人吗。”

    “人生一世,值得守护和捍卫的东西,本来就少。如果连爹娘都无法守护,如果我苟且偷生,终一生又还能有什么成就,就是做出再大成就,也与禽兽无异。”

    ……

    ……

    “当初我初入魂武尊,施展全部能耐,侥幸与纪小墨这魂武君一战而活下。”左无舟即便是吃食,也在沉吟思量:“我有魂力瞬爆做绝招,有魂战技,有五行魂,只要成为魂武君,未必不能与魂武帝一战!”

    “我能死,娘不能。我需要更多的胜算。魂武帝是‘真魂天’以下最强者,能站在天下之巅,绝对非同小可。”

    有绝计无动的意志和决心,绝不等于冒失和自大。愈是修炼,愈是清楚自己和魂武帝的差距,他愈是要百倍的为自己谋划胜算!

    每每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站在魂修士之巅的武帝,左无舟就凝重无比:“我还要更多胜算!”

    “五行相生!是时候潜心钻研了。”左无舟眼中一道星芒爆耀。

    ……

    ……

    “果然,五行相生能催生源源不断的魂力。”

    左无舟暗喜,中魂窍的五行魂排列成相生循环,自然而然的诞出魂力:“问题是,如果能无时无刻的保持住这种循环。只要做到,战斗时必能源源不断的提供魂力。”

    “不行,如果固定了五行相生的排列,那又如何做到相克和相滋养。”他微皱眉,心念疾转:“不知能不能将这五行魂固定为三大排列顺序?”

    意念一动,五行魂重又排列成相滋养的顺序环:“固定?怎么固定?”

    ……

    ……

    天底下,也惟有左无舟才有这等苦恼。

    大多数魂修士修炼单系,完全没有这等顾虑。即使修炼多系。也最多为三系,三系又怎能组合循环,只能在单系之间彼此循环,完全不需排列。

    唐笑天等魂修士,要是知晓左无舟的苦恼,想必只有面面相觑的命。没人同修过五行魂,自然没人遇过这等问题,更没人能解答他。

    修炼五行魂?谁有那么长命?再好的天资和根骨,还没修炼成魂武尊就一命呜呼了。谁会练?

    苦苦思索一天一夜而不得其解,出得洞来松弛一番,放眼望去全是旷野所在,更有法兽的嘶鸣在夜空中飘传。

    “今晚的夜色倒是迷人,苍穹星光璀璨。”左无舟放怀:“好象我好久都没有这么惬意的夜观星辰了。”

    夜观苍穹,左无舟心中大动,所有难题瞬时而解:“我懂了,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

    ……

    欣喜若狂,左无舟重新盘膝下来,敛神专注排列五行循环:“星辰在变中又是不变,我为什么不能效法星辰变迁,以此法来设定五行三大循环。”

    专注沉吟半晌,左无舟愈想愈是喜不胜收:“是了,就是这个道理。天地都在五行之中,天地看似在变,其实变与不变,都在一念之间。自有其运行之轨迹,我便沿此轨迹而设就是了。”

    “亏我还修炼神,连这等简单不过的道理都一时没能想通。人果然是需要时时反思自省。”左无舟大叹。

    饶是悟通五行道理,仍是细细的一丝一毫的捕捉运行轨迹。一边修炼一边捕捉,足足花了一个月,才终于是成功将三大循环规律捕捉到。

    “该是固定规律了。”左无舟内心喜悦,克制住喜悦,重又专注。

    意念一动,催动五行魂,以相生相克相滋养三大循环排列,迅变幻一番。将这三大循环,都是设立下来:“成不成,就看现在了。”

    再是放缓意念,任五行魂在魂窍中顺其自然。左无舟狂喜现,以往他不催动,五行魂就静止不动,这一次,却是徐徐自动沿住一种暗含奥妙的规律运转起来!

    “等一等,再看一看!”左无舟不急着庆祝,默默观察一番。

    等得五行魂按规律,进入一种永恒的规律当中,持续不变的运转良久。左无舟意念一动,随时就能在三种循环顺序中切换,才是狂喜之下拍案而起:“好,成了!”

    令他诧异的是,灰魂窍竟亦是暗含着一种天地规律,徐徐旋转起来,一直保持住一个匀旋转,恰似一个灰茫茫的云层旋涡,极其壮观。

    “想不到,光是这五行魂的运转,就暗含如此奥妙至理。”左无舟惊叹不已:“既然五行循环已成,那就索性称为……”

    “五行天地。”

    至此,左无舟踏上了前所未有的全新魂修之途。

    ……

    ……

    “五行天地”有三大循环排列,平常都是相生排列。

    三大循环中,相生相滋养有何特殊效用,左无舟不得而知。但,光是相生循环,就能令五行魂互相生出魂力,即使在最激烈战斗时,魂力也会源源不断的在五行相生效用下诞生。

    左无舟以阮小夜为对手,连战几次,印证了“五行天地”的相生奇效。

    不论战得多么惨烈,即便魂力荡然无存,左无舟亦再不必担心没有魂力可用。因为“五行天地”每时每刻都在产生魂力,虽然不多,也源源赶不上他消耗的度,也不如汲取法晶的度。可胜在每时每刻都在恢复魂力。

    以往战斗,左无舟最多只做四魂瞬爆,每每至少留一魂之力做提防。但,有了“五行天地”,仅有的顾虑不复存在,五魂瞬爆大可放手施展。

    以四魂瞬爆之力,辅以“翻天印”或“如意环”,就几乎无可匹敌了。如果是五魂瞬爆,恐怕惟有同修三系,并且把三系都修炼得极强的魂武尊,才能接得住。

    莫看瞬爆只多一魂之力,往往压倒骆驼的,却正好就是这一根稻草。而且,这还等于是将左无舟在原本的战斗力上,提高了至少两成。

    实力爆涨,左无舟战意盎然,只恨不得立刻就有一个可堪匹敌的对手出现!

    被称做是“魂武君以下第一人”的古一意,正是这个绝佳对手!

    ……

    ……

    锐金之地,是金魂的绝佳修炼圣地。锐金、柔水、厚土、烈火、青木,正是这依次的五行修炼圣地。

    从乔迷藏宝中所得的厚土之精,是土之精华。顾名思义,于土魂修炼极有帮助。

    不过,不论是五行之地,还是五行之精,从来都是自行漂泊不定,从不在一个地方呆太久,就自行消失,重在另一个地方出现。所以,从没人能霸占住五行之地来修炼。

    正因不知锐金之地何时消失,所以,左无舟始终专注修炼金魂。短短五个月,靠着锐金之地中浓郁而精纯的金灵力,将金魂修炼得无比强大。

    五个月后,快到和古一意约战之时。左无舟的五魂中,金魂力不论精纯还是浑厚,都远远强于其他四魂许多。好在“五行天地”已成,单魂强大,并不影响五行平衡。

    ……

    ……

    在锐金之地潜心修炼的五个月,左无舟修为进步极为神。尽管绝大多数时候都在修炼金魂,比半年前仍有有了极明显进步。

    乔迷是金土水三系,夺舍后,阮小夜被迫修炼三系。深受刺激下,又有赌约,一样在锐金之地修炼,勤奋程度只比左无舟差一些。可差距却渐渐的显了出来。

    最初阮小夜能挡左无舟四魂瞬爆“翻天印”一击,到得现在,一样是四魂瞬爆的“翻天印”,阮小夜已经是每接一次,必伤一次。

    眼见差距越来越大,阮小夜深受打击,中途几次心灰意冷。还好左无舟几次刺激,令他几次重新振作起来。但内心深处那点和左无舟一较高下的火焰,也在渐渐熄灭,只剩最后的一线希望小火苗。

    ……

    ……

    日复一日,修炼一日枯燥过一日。

    阮小夜每每练得半个月,就忍不住要透一番气。可看见左无舟潜心修炼,绝不为外物所动,他就每每自信大损:“这人有了这可怕的天资和根骨,还如此常勤练,难怪有这等成就。”

    “他注定前途无限,如果跟住他,未必是坏事!”阮小夜看到左无舟可怕的修炼神,以及堪称恐怖的苦练,深受震撼。这一念起,立刻就:“打住,等他能令我真心叹服,再做决定不迟。”

    ……

    ……

    算算时日,左无舟恋恋不舍的略做收拾:“金炎,阮小夜,该走了。”

    阮小夜简直不敢相信耳朵,这修炼狂人也有休息的时候:“锐金之地难得碰见,不练了?”

    “暂时不练了。”左无舟颌,纵身飞掠:“我与人有约,该是时候去赴约了。”

    阮小夜错愕,金炎粗着嗓子吼:“快跟上,不然连累爷爷我挨揍,我先剁了你。”

    “他是跟古一意有约战。”

    阮小夜动容失色:“古一意,就是那个五十年前横行一时,据说魂武君以下最强的古一意?”

第124章 战古一意 魂力相克

    第一百二十四章战古一意,魂力相克

    三条人影快往天生谷飞掉,正是古一意、张洞天及白观三人。

    赶到约战地点,三人各自盘膝修炼,然后互相交谈起来。

    寒暄几句,张洞天如其人沉稳一样,循序渐进的进入正题:“古兄,潜心修炼半年,你这一战胜算如何?”

    古一意沉吟:“单论胜负,我有七成胜算。若论生死,其实难测。”

    半年来闭关,好不容易才消除了左无舟给他心灵带来的那丝恐惧。此时。他感到自己的修为和境界前所未有的圆满,只差捅破那张膜(如果你注意到这个字,我注定无语),就是魂武君的光明坦途了。

    白观脸庞又现懒散风流之笑:“半年了,你猜他有多大进步?”

    白观正是想亲眼印证,左无舟的修炼度,看看半年来有多大的进步。见证左无舟这个千古未见的修炼天才。

    古一意洒然笑:“半年,除非感悟,否则怕是难有什么进步。”

    张洞天颌赞同,白观怀有翼望,但理智告诉他,短短半年,很难有太大的进步。

    从魂武尊到魂武君,动辄百年光阴稍纵即逝,都未必能有什么象样的进步。愈是修炼,则愈是艰难。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魂修界公认的天才分水线,就是五十成为魂武尊,百岁为魂武君,二百岁成为魂武帝。

    古一意以五十年光阴,才修炼得快要突入魂武君之境,这已经是天才了。要知道,号称万年来最伟大天才的古君临,从武尊到武君。都花了约二十年。

    “左无舟,不是我小看你。”白观的理智和情感互相僵持,心中想道:“就算你二十成为魂武尊,也不见得能轻易突破魂武君。区区半年。能有多大进步。”

    非是白观小看,实情如此。不论多少年纪。不论多么天才,都未必敢保证能一定突破更高阶壁障。

    修为愈高,年纪愈不代表一定能突破,只是几率大一些。就好比许许多多的大世家,以法魂魄等为凭,产生不少二十岁的六品,但这些六品中真正成为魂武尊的,又有几个。

    左无舟二十成为魂武尊,只说明他的潜力巨大,能不能成为魂武君,不全然靠天资和根骨,亦靠机缘和运气。

    魂修界万年来,曾有一位天纵之才,在二十八岁成为魂武尊。但运气不好机缘不到,花了足足一百年才达到魂武君。直到老死,都没能修成魂武帝。

    魂修界有一句名言:不论你的修为有多好,都只说明现在的成就,说明潜力,绝不代表未来的成就。

    “左兄来了。”古一意若有所感,投目望去。

    尤其偏爱黑色的左无舟,永远都是一身黑衫打扮,在阳光下,英武面容愈是显得不凡起来。一见三人,他自从踏上修行路以来,就愈来愈少的阳光笑容,终于璀璨了一次,与光线交相辉映。

    张洞天大赞:“以往我还以为左兄天生是冷漠孤僻的性子,这一笑,分明就是我看错了。”

    左无舟摇身落下,闻言错愕,这不是第一次听到冷漠孤僻的评价了。摇甩掉这多余念头,往三人徐徐看了一眼:“古兄,想怎么打?”

    古一意三人无不愕然,苦笑:“左兄,你是太久没跟人交际相处了?还是天生就是这么个爽利牲子?”

    古一意敛神,巍然不动:“好吧,那就索性战吧。”

    张洞天和白观内心竟有些狂热,迫不及待的想目睹这一战。半年前,二人惨败左无舟一拳之威下,内心深深震动,更是大受刺激。一人甩掉包袱,一人抛去懒散态度,全都潜心勤练。

    在他们的内心,实是将左无舟树为一个誓要追赶的标杆了,亦盼望这一战能带给他们新的领悟。

    一个是成名多年的公认武尊第一强者。一个是犹如彗星般突然崛起不到一年的新锐魂武尊。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竟自激动起来。

    左无舟神情陡然一敛,面色冷然:“古一意,接招!”

    天雷瞬动。

    古一意知晓左无舟的战法可怕,怎敢给左无舟抢先出手,一套水系拳法从他手中施展出来,至柔之意淋漓尽致,极得水性精髓。

    绵绵无穷尽的拳势,将水性的变化6续呈现出来。给左无舟的感觉,就好象置身大海当中,时而大海掀浪而起,时而又波涛怒浪,时而又风暴摧残。

    古一意抢攻在先,左无舟竟被压制住,连连只得招架之力,绵绵无穷之力施展开来,居然一时腾不出手来还击。对左无舟。实在是一个新鲜的感觉:“古一意果然很强,比我感知的还要强大许多。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劲敌。”

    意念一动,愈强则强的斗志熊熊在胸中燃烧起来,一时鲜血都好象沸腾了,将全身燎得滚烫,战意高昂无比。

    在战斗中,左无舟被压制是一个很罕见的战况。

    以往即便偶尔一时没能抢占先机,要不了一时半会,他立刻就能反制对手,再以才琊冰绝的网猛奉法打跨对年为古一意知道他的战法可怕,怎敢给他反击的机会,一但施展,就是绝无保留的将胸中领悟纵情挥洒。居然把左无舟一直死死的压制住。

    张洞天和白观惨败过,知道可怕。愈是如此,才愈是惊悚不已:“古兄的修为居然达到这地步,居然能把左兄都给压制住,当真可怕。”

    白观大叹,双目放光:“古兄近十年来都没有再战过一场,原以为是无人敢战。原来是因为古兄修为实是达到了旷世绝伦的地步,魂武尊已不足同他一战了。”

    一退再退,退了又退,就是左无舟此刻的现状。

    “冉一意的魂力是我所见过武尊当中最强大的,单系魂力就已媲美许多人的双系了。”左无舟不惊反喜:“不但如此,他还有如此精湛的水性领悟。”

    “果然是极强大,极为一等一的对手。”左无舟大喜过望,一面倒的战斗固然痛快,但来一点势均力敌的战斗,也未尝不是一种磨练。

    “该是我准备反击的时候了。”左无舟朗声大笑:“古兄,看看我这一招如何。”

    左无舟施展的是没有套路的拳法。却胜在灵活自主,招式来来去去都无非是那最基础的几下,但往往却能招架得住。淡淡的土黄色咙,芒浮现双臂,抡出来的却是呜呜低啸。

    古一意抢上一步,含笑:“左兄,你这一招是不成的。”

    五行当中,惟有水系能施展得如此绵密无穷,把左无舟压制得绝无还手之力。只要能逼迫古一意变别系,那左无舟自信能反击的几率就大增。

    土克水,不能说尽然克之。但土系对水系始终有优势。

    古一意果然变了魂力属性,但所施展出来的木系,竟亦蕴藏着极深的水系,有木系坚韧,也有水系绵密。

    左无舟目光微动,暗惊不已:“逼他变招是徒劳,我身法不如,又被抢占先机,以水系绵密压制。这样的战法,幸亏此时遇到。否则将来必吃大亏。”

    “必须要破掉,否则难道我往后就要一直被这一战法所克制不成?”左无舟多少有些无奈:“难道要以水系对水系,互相拼魂力的多少和精纯?”

    “不论魂力、属性领悟,古一意都不输我,身法还有优势,又极善水系,有水磨耐心。”左无舟思量:“看来这一类对手,当是我目前最难以对付我的。”

    要想达成这许许多多的条件,其实很不易。不说别的,单说同阶中魂力堪比他的,绝对寥寥无几。还要身法优势,还要善水系,还要有水磨耐性,更要有极深属性领悟。

    这等人数来数去,绝计屈指可数。兴许纵观天下,亦惟有古一意而已。

    左无舟泛起一丝淡漠:“古一意,我要变招了。”

    “左兄,不妨全力施展。”

    古一意的笑容如沐春风,他成名五十年了。五十年前,初战击败当时风头极劲的一位武尊强者,得以扬名。十多年前,他就隐隐感到了魂武君的壁障,一直被卡在一个极关键的感悟十多年。

    他与魂武君实则只有一线之差,一张膜的差距,随时就能捅破,成为魂武君。他的武尊第一人之称,绝非吹捧。

    有这等修为,他自问自己的胜算是极大的。

    左无舟神色骤然一沉,瞬时变招,滚滚拳势激荡不绝。

    古一意一见就立刻大惊失色了,不光是他,就是旁观的张洞天和白观,都在一刹时大惊,忽攸跃将起来,张口结舌骇然不已!

    “水土相克!你怎么施展出来的。”

    古一意等三人震撼不已。惊骇看着这普通一拳,水土两大相克属性,竟然同时施展出来了。尽管水为水,土为土,双性未能互相融在一起。但光是这一下就极为令人震撼了。

    须知,五行相克,魂修士实是难以想象,水土两大相克魂力同时施展。当然,非要同时施展并非不可为,但施展出来,光是在经脉中运走之时,必然就形成相克,互相牵制消耗魂力。

    等得外放出体,原本十成十的双系魂力,施展出来只剩五成,和不施展双系完全没有分别。

    凡是修炼多系的,往往都以单系,或者绝对没有相克的双系来施展。所以,严格的说,魂武尊的一招攻击力远不如魂武君,因为不可能将多系的威力一招施展出来。

    魂武君和魂武尊真正最大的分别,就是转化魂力特性。表面看来,魂武君战斗时往往只施展一系魂力,其实有魂力特性转化,实则是两到三只属性不同的魂在一起提供魂力。

    除去修为上的差距,这才是魂武尊真正比魂武君弱小的缘故。

    但眼下,古一意三人亲眼目睹左无舟施展出水土二魂力,甚至看起来没有半点内耗。这教这三人,如何能不震骇欲绝。

    “打就打,何必废话许多,有什么打完再说。”左无舟心中不快,沉喝:“来吧”。

    古一意敛住震动,全神贯注迎战,没一会就苦笑起来。他没左无舟的本领,同时施展相克两系,光凭水系,迟早被左无舟的水土二魂力所克。优势必然被扳过去。

    如果变招,那就更合了左无舟的意大家魂力相差无几,五行精髓相差无几,除了绵密水系能压制左无舟,换了任何一系,都几乎不可能达到压制目

    水土二魂力,一缠,一克。古一意的优势很快就被抵消,被拉平。

    就在古一意以为左无舟会继续压制他的时候,左无舟蓦的变招,一动就如惊雷,惨烈气息扑面!

    张洞天和白观哀叹:“又来了!”

    啪啪啪!滚滚拳风,引爆连连风雷之声,音啸是愈来愈是凄厉,愈来愈是惨烈。

    古意神情凝重,逐步退却,虽看起来轻松,其实他心知肚明,是被迫而退:“这左兄的拳法,果然犹如张兄所言,绝不要给其施展的机会。否则,一旦施展出来,那就是犹如连绵不断的巨山大石跃来,绝无半分迟滞,果然极是可怕!”

    没有套路的拳法,在左无舟施展出来,却俨然比起套路还要严密。一拳连住一拳,将水系的缠绵徘恻灌入其中,粘祜糊糊,教古一意招架得越来越吃力。

    古一意的身法纵是优胜左无舟许多,可想要脱离,也是不可得。正如张洞天和白观的感受,左无舟的网猛拳法一旦占得先机,那就是绝然身不由己的滋味。

    天生谷的地势较为复杂,古一意饶是使劲方法想要缓得一缓,亦是绝无机会。不论前面是什么,左无舟自管自的肃杀一拳轰将过去。

    放眼一望,赫然只见一路战出数百米,大地竟是被犁出一条条的沟。

    古一意怎敢大意,原本只道已是高估了拳法,谁知,还是低估了左无舟战法的网猛凶悍。但此时,古一意怎敢再将此战当做切磋,他清晰无比的感应到左无舟拳法中凌天杀意。

    莫说旁的,只要稍有掉以轻心,从左无舟激狂的战意和沸腾杀意来看,他必被轰杀当场。

    古一意暗暗骇然不已:“这人杀心太重了,不但如此,每一招都透着极重煞气和杀意。换做心境稍差一些的,只打得一会,就会心神失守,从而斗志和气势被夺。”

    轰隆!一拳起落,巨石轰的炸裂。

    左无舟心中再无外物,只专注每一拳,风雷滚滚炸动,竟是令得天生谷中好似在战争一样。每一拳拉出,都酝酿着极是摄人的惨烈杀意和凶悍。

    好比古一意所说,换做一般魂武尊,在这等凌天杀意和凶悍之下,心志被夺简直就是必然的事。

    令古一意感到骇然的是,左无舟这一套网猛无匹的拳法打将出来,竟是一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随着气势越来越强,拳法更是越打越是酣畅,愈打愈是网猛,好似一拳欲将天都打个窟窿。

    “这样打下去,肯定打成持久战,我要是一个不小心,必死无疑。”古一意至今方知和左无舟交手的痛苦,只要犯再小的错,那就在雷霆的疯狂拳法下必死无疑。

    眼看古一意愈来愈是退得快,左无舟拳法愈来愈是恐怖。张洞天和白观都准备拉架了。但就在这时,左无舟脚下好象绊住何物,拳法微滞!

    “机会!”古一意满头大汗淋漓,狂退:“他怎会犯这等错!”

    但他来不及思索了,因为,左无舟瞬时身形仿佛暴涨为巨人,化做一道山脉,飞临头顶!

    “翻天印!”

    从未有一招,竟是形成了一种移山填海的绝强威势!

    古一意不过缓得一口气,法魂战技从天而降,脸色苍白的长啸,瞬时冲天而起,双拳抱成狮头!

    “怒涛技!”

    “不给你一线机会,怎么算得切磋。”左无舟眼中漾住一丝笑,胸中却是战意如焰,欲燃烧一切:“果然是很强的战技!”

    怒涛印瞬时凝住灵气,将左无个所处之地化做一片汪洋,瞬时怒浪滔天。给人感觉,就宛如一人骑在浪头,驱策巨浪以无边威能轰来。

    “翻天印”以“怒涛技”两**魂战技的相遇。一旁的张洞天和白观。立时就被这无边威能震得狂退不已。骇然欲绝:“这两人简直强得不像人。”

    左无舟脸色瞬白,身不由己被轰得飞退数十米才煞住脚。而古一意宛如陨石从天而降,轰隆一声被轰入大地中。

    “你还是我的!”左无舟狂笑,伴住一口鲜血喷洒出来,身形一错,刹时地动山摇!一拳摧天,直取古一意。

    古一意图光茫然,仰望天空,浑然不觉!刹时,灵气滚滚,直卷往他。

    “古兄这是”啊,他要突破了!”张洞天和白观吃惊,狂喜不已,脸色狂变:“不好!”

    左无舟网烈必杀的一拳,却在古一意的头顶嘎然止住,漾出一丝笑:“如此势均力敌的对手难得,我怎舍得杀。”

    “古一意要突破了?”在极远处,一个眼波流转,艳光四射的中年美妇眉头轻蹙,冷哼:“这左无舟到是走运,古一意居然没杀死他。”

    “不过,他合该是我亲手杀死,为彩云徒儿报仇。”美妇眉目间有一丝狠戾之气。

    古一意沉浸在自己的心境世界中,感悟属于自己的心得,越来越是喜悦!

    一股灵气冲宵而去,古一意给人的感觉立时不同了,他环顾一周,走近左无舟,毫不犹豫的弯腰一拜:“左兄,古某今日侥幸突破,全靠你!多谢。”

    张洞天和白观茫然:“怎么回事?刚才还打生打死,现在冬道起谢来?”

第125章 伏杀女武君

    第一百二十五章伏杀女武君

    谢我做甚么,你突破是你的机缘。”

    左无舟神色淡然:“我没下杀手,是因为我杀不了你。”

    古一意洒然笑,有些人相处一世都不懂,有些人不过一两眼就能懂。他自然知晓,左无舟是不喜矫情,索性也爽利大笑:“总之,多谢左兄!”

    左无符颌,古一意会意大笑!

    亲眼目睹古一意突破感悟,三人都各自有些心得和收获。各自先是寻了一地,盘膝细细消化收获,才又重聚起来。

    等得张洞天和白观问起,古一意解释:“左兄之前那一伴是假意的,有心让我一手。之后那招“翻天印。充沛杀意,也是在逼我脱心境,直面生死。”

    “若不是左兄一心相助,我未必就能突破。”古一意一想到自己终于跨过了卡了十多年的关卡,心头大是快意。

    以他的天资,都卡了十多年。要不是今日一朝在生死压迫下突破,真不知又该卡多久了。念及此,他又怎能不感激左无舟。

    如果左无舟没有留手,以左无舟的战法,基本不可能犯错给他。如此一来,二人就只有拼魂力浑厚了。

    谁的魂力浑厚精纯,谁就能活下来。

    等张洞天和白观知晓经过,不禁击掌大赞:“看来,古兄的魂武尊第一人,要让位给左兄了。”

    “应当的,即便我没突破,这所谓的第一人,也应该是左兄。”古一意感慨不已,半年前他还有八成把握能击败左无舟。但之前一战,他和左无舟的胜负最多只在五五开。

    半年来左无舟的进步之神,可想而知。单凭这一点,他就绝对不松了。

    “什么第一人?”左无舟不解。

    三人眼珠都要突出了,古一意尴尬莫名,白观呆若木鸡,脱口:“你不知道古兄来历?”

    耳怜左无舟才晋入魂武尊多久,又一直都在单独修炼,怎会知道古一意是何方神圣。就算他在魂修界,凭他专注修炼的狂热,也未必就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白观三人无不哑口无言,均是心想:“连这都不知道,还打什么劲呢。”

    古一意五十来年前成为魂武尊的,五十年来大小数十战,从未输过。尤其期间有三次和魂武君交手的经验,三战,一胜两平手,震动魂修界,声威之隆一时无两。所以,才奠定了魂武尊第一人的名头。

    等左无舟大概知晓一些,不以为然。他当然也有功成名就之心,但他想要的魂武君,要魂武帝。甚至更高境界,怎会为了一个魂武尊第一人就感到沾沾自喜。

    古一意会错意,大笑:“也是,天下何其之大。所谓的魂武尊第一人,也不过是在重云国这一带喊着玩玩,真要出去了,不一定就算什么。”

    几人倒是谈得兴起,古一意娓娓道来,众人也算知晓他为什么能做到魂武尊几乎无敌了。

    原因很简单,古一意有家传的法魂战技,除了最后的武君壁障外,其实已领悟了魂力属性转换之法。悟通此法,就等于是在原本的实力基础上,再暴涨了近一倍的战斗力,还有法魂战技,如何能不无敌。

    一直堵在三人心口,瘙痒半天的问题,终于还是有人问出来了:“左兄,你到底是怎么能施展相克魂力,而不产生内耗牵制的?”

    三双充满求知欲的目光,试问何人能抵挡。

    左无舟沉吟,亦是大为不解。按三人所说,相克魂力施展。必有极大内耗,还不如只施展单系魂力:“我是怎么施展的?我也不知道。”

    他在这一点绝没有撒谎,从他修炼之初,就从没有现过相克牵制内耗的问题。不论是多魂瞬爆,还是怎的,从没有遇过那种常识中的现象。

    “看来多半是我的特异魂窍所导致的。”左无舟沉下心思量,这当然是不可能说出去的秘密。

    白观差一点忍不住把左无舟年纪的真相透露,心痒得慌,黯然不已:“才半年,他又进步神了。才二十二岁,就能跟古一意战得平分秋色。凭这份实力,就当得半个魂武君了。唉,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

    何尝是他,张洞天和古一意一样深受刺激。半年,这才半年之久,左无舟就又变强了许多。

    一道相谈甚欢,不过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三人在说,左无舟只注意倾听,偶尔才插嘴简短一句。

    古一意注意他半天,此时忍不住拿干柴拨了拨筹火,看看天星璀璨:“左兄,我们所不过两次相见,我与你极是投缘。有句话,我也不知该不该说。”

    左无舟颌,古一意迟疑:“你太冷漠孤僻了,跟你说十句话,你只答一句三个字,很容易得罪人。如果你天性如此,那到是无谓强改。不过,我看你应当是孤身修炼太久所造成

    “我冷漠孤僻?”左无舟暗暗好笑,年幼时他就陪家人做生意,颇通人际交往之道,怎么会孤僻。一想,心中陡的一凛,这是又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了:“修炼造成冷漠孤僻?”

    三人极其认真的颌同意:“左兄,你真的很冷漠很孤僻。一个。人独自修炼太久,性情很容易就会疏远起他人,不知不觉的就默默习惯这种孤僻了。”

    “不光是你一个人有这样的问题,很多魂修士往往单独修炼闭关太久,都会有(闲话一句,我身为职业作者,才码字几年我就自闭,不喜欢与人接触了。我很难想象,小说里动不动闭关修炼几十年几百年的人,会没有心理问题。所以,我认为主角从最初到现在,其实多少有一点自闭的心理问题,这是合理的。如果有人觉得不合理,大可提出来)。”

    细细回想下来,左无舟忽攸惊得一导白毛汗:“难道我真的变得冷漠孤僻了?”

    “好象果然是这样,我是越来越不喜欢人际往来,越来越不善处理人际关系了。”左无舟越想越是心惊:“以往我还帮家里做生意,多少会一些人际人情,如今却是什么都不在乎了。长此以往,我岂不是变得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

    细细想来,当年初踏足魂修路的他,其实固然因为经历而略显孤僻,但并不避讳人际往来。可随着越来越专注修炼,越来越少与人接触,他果然是变得冷漠了,甚至漠视生命。

    当然,左无舟本来就是杀戮中走出来,杀人如家常便饭。但杀戮,绝不等于漠视生命。

    “当年在巴中,我还为无辜被我牵连的人而流泪。而如今呢。”左无舟仔细设想一下:“如果爹娘不在溪林,溪林人有灭国之祸,我就算身为溪林大尊,会不会抛下修炼去管一管呢?”

    一个答案在他心中徘徊良久,答案是:“除非顺路,不然我极可能不会管。”

    “什么时候,我变得这样了。”左无舟越想,脸色越是惨白,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内心的偏差和震动:“时至今日,除了家人和寥寥几个。朋友,我还在乎过什么?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有一天连家人都不在乎了。”

    左无舟惨然,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他还真没现这种变化。这样的变化,本来就是长期孤身行动,专注修炼,日积月累造成的。

    原本的他,是有一点孤僻,可并不冷漠。他的冷漠,只对敌人和潜在敌人而作。

    也全亏现得早,令得他重新认识自己,做回自己。而这,必将是极重要的一次心路历程,令得他在魂修大道过程中,再没有走上偏差的道路。

    月藏在云后,夜就像被泼洒了墨汁一样。

    和古一意三人互相道别,左无舟便往回赶去,不无沉重的心想:“我原以为自管修炼就走了,原来这样也是不成的,松弛有道这句话果然是不错,也有深意呀。”

    “魂修之途虽然美好,却也容不得一丝行差踏错,否则就是万劫不复。”左无舟释怀:“修炼归修炼,往后还需常常与人接触才行,不可抗拒此事。不然,迟早把自己都修炼得没了人味。”

    耸然,左无舟是做回自己,不是改变自己。他本来性子就有些孤僻,有些偏冷,自然不会把自己改变成热情如火他一想热情如火这四字,就浑身鸡皮疙瘩。也不是把自己改造成大善人,该杀就杀,那又如何。

    只不过,做回自己,做回一个有人味的人,而不是一个灭绝七情六欲,隔绝自己和社会的人。

    “人生陈杂百味,如果高高在云端,又怎能像普通人一样热情。那等断绝了七情六欲的人,就是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看来,我也要多多体会普通人的生活了。”

    “古一意这几人还颇合我胃口,往后不妨多多往来。”

    趁夜色赶路,倒没有诗人们所感慨的那么浪漫诗意。

    左无舟神情看似轻率,其实内心一直提高警戒:“怎的还没现身?那人难道不是针对我来的?那人是魂武君,我必须要加倍谨慎。”

    他是和古一意激战的时候,感应到阮小夜和金炎的命魂之火有异常变动,就好象示警。所以,他释放感知力去悄然感应一番,才终于是隐隐感知有位强者针对自己的杀意。

    结合了古君临和钟子鱼的极阴极阳,又成混沌一气,他的命魂极为强大,感知力也是乎想象的强。平日感知力释放,都有一定范围,当然不会胡乱释放。所以,他一时也没察觉那人。

    得了示警,再刻意去感知,就隐隐感应到了。

    “不对,那人的杀意明显是针对我,距离虽极远,可感应绝不会有错。”左无舟振作精神:“那人一定是在暗中等待机会杀我,难道那人也有“藏龙魄”

    伪装做漫不经心的赶路,其实心中早已提高了戒备。

    就在这时。左无舟心中骤生警兆。转眼之间,一道彩虹般的曼妙身影,挟以天地灵气凝做无边威能向他轰来!

    “不好,这人果然是魂武君!”左无舟不惊反喜“做谎乱!下毫无提防的被招轰中。咬破舌尖洒出热曲。狐腮就跌跌撞撞的飞掠远去!

    “咦,居然没死,果然有些小门道。难怪能杀了彩云。”中年艳妇冷厉尖啸,身化长电疾追。

    中年艳妇一起一落,眨眼就追近了许多。

    左无舟感知动向,微微一惊:“这女子竟如此了得。”诈作受伤一般,怒啸一声,疯狂的瞬爆魂力,又是飞快拉开一些距离。

    中年艳妇冷啸:小贼,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必杀你。”

    左无舟怎会为这三言两语而动摇,泛住一丝冷然之色。眼观路途和环境,心中思量:“快要到了,不知他们做好准备了没。

    本来他还以为一路会遇到一些魂兽,谁知法兽亦有灵,感知中年美妇的武君修为。这些外围的法兽,又能有多强,自然是远远遁开了。

    如此一来,反而方便了左无舟的逃亡。一眨眼工夫,就迅逃出极远。

    不一会,中年美妇与他距离越拉越近,眼看就是又一掌劈来。左无舟诈做被劈了一个跟斗,跃入一个地形复杂的乱石堆。

    中年美妇追入乱石堆中,左无舟冷然回身,脸庞和眼中充满了钢铁之色:“你死定了!”

    “怒涛技!”

    “无想印!”

    古一意和阮小夜宛如鬼魅般从乱石堆外飞掠进来,刹时间,一招法魂战技,一招魂战技瞬爆出手!

    中年美妇怎想到此地竟然藏了两大魂武君,又惊又怒,凄厉尖啸:“古一意,你是不是想死了,敢和我们云霄宗做对!”

    “云霄宗?”古一意大惊失色:“不好,云霄宗最是小肚鸡肠,我再收手帕也是来不及了。既然我放话帮左兄这个忙,总是要做完再说。”

    古一意一时心意坚定,出手只得一滞,就重又坚决起来。挟以无边威能的法魂战技,漫天席地的轰将过去。霎时,竟宛如有一道无行的海天巨浪,沿途横扫过去,将无数巨石碾成碎片,漫天激飞!

    中年美妇暴怒无比,容颜间充满暴戾怨毒之色:“古一意,你敢!”

    “有什么不敢!”阮小夜狠狂啸,暴戾之气释放出来,伴住半招“无想印”瞬爆威能,当胸轰去!

    轰隆隆的呼啸惊爆声回旋在暗夜中,中年美妇脸色惨白,狂喷鲜血,被轰飞百米,出一声凄绝无比的惨呼:“云霄宗会记住你们,誓要诛绝你们九族!”

    中年美妇到底是成名多年的魂武君,比起古一意这个新晋魂武君,以及阮小夜这半个魂武君的联手,竟然抵挡得住!

    中年美妇怨毒暗恨如狂,只欲转身拔腿就要拖住受伤的身体逃走。

    但她少算了一个人!

    左无舟实是天生战斗狂人,于战况的敏感度,绝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尤其加以在战场磨砺出来的敏锐噢觉,几乎是提前算好此女的落点!

    徐徐提拳,凝如山岳,一拳摧天,挟以无边威能当胸冲拳!

    “翻天印!”

    五魂瞬爆!

    一时,所谓天崩地裂不过如斯。一拳之威,竟是将夜色都轰散几许,将天都打得对穿,伴以一往无前的凶猛惨烈气势!

    霎时,左无舟不论杀心和气势都是直攀颠峰,俨然天地间再无万物,世间惟独这一拳,灌注以他全部的专注与领会!

    几个吞吐,几次收缩,几番震荡,天地竟在这一拳之威煞下战栗起来!宛如巨峰坠落,声势无可匹敌,直教天地动容!

    他一个魂武尊,怎会施展得出这么可怕的威能!绝无可能。”中年美妇在这一招的威势下战栗,面如土色,癫狂厉呼。

    一眨眼,中年美妇全身轰然一声脆爆,宛如流星被轰下,七孔流血,竟是被这魂力外放的可怕网猛一击压得全身骨裂肉绽,浑然不成*人形!

    古一意和阮小夜亲眼目睹这一幕,惊骇欲绝:“他的这一招,威能竟是如此,比之魂武君的威能还要强上一线!难道这才是他全力施为的真正实力。”

    “还有我们!”

    张洞天和白观为怕被感应,躲得很远。等得战斗爆,才以最快度赶来。此时赶来正好,一人一招将这死了大半的中年美妇再轰上一记。

    左无舟一边恢复魂力,一边靠过去,将那死了九成九的中年美妇擒下禁制住。

    古一意为左无舟先前所表露的真正实力,惊得胸中波涛万丈,一时心有嫉妒,又随即爽朗大笑:“想不到我们生平第一次携手,就旗开得胜,好意头,好开张。”

    众人都是闻言大笑,左无舟眼波漠然,看着这不成*人形的美妇沉声问:“你是云霄宗的,我只问你,云霄宗是怎么对付仇人的。”

    中年美妇奄奄一息,闻言狂尖笑,活活是快要疯狂了:“你后悔来不及了,我们云霄宗会杀光仇人的亲人朋友,杀光一切和仇人有关的人!哈哈哈,叫你们生不如死。”

第126章 夜叉

    第一百二十六章夜叉,云霄宗在行动

    一道血光冲天,十尽刀出鞘,斩下此女级。果决,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这等狠辣杀心,直教众人心弦一颤,互相暗暗心惊不已。阮小夜浑身一凉,这才算初略认识到金炎描述的狠辣是什么意思了。

    堂堂魂武尊,还是来自一等一大宗派的魂武君,居然二话不说,毫不犹豫的斩下其级。

    左无舟杀心如狂。徐徐颌,杀气几欲凝固成形:“很好!”

    众人不解之时,左无舟一句话令他们悉数动容:“很好,看来,我绝对有必要杀光云霄宗,以绝后患。”

    古一意等众人大惊失色,终于是知道左无舟的杀心有多么旺盛了:“你知不知道云霄宗有多强?”

    左无舟目光是巍然无法撼动的坚铁之色:“不论他们有多强,有些事,为了家人和朋友的安全,必须要做干净利落。”

    大丈夫当杀人,执刀而入,取其级,何等之快意。

    ……

    ……

    古一意三人倒不是左无舟请来的,不过是随口提及有魂武君在暗中对自己生起杀意。三人就自告奋勇,左无舟自也不矫情。

    好在是古一意三人都一道来了,不然,此战胜负还当真难料。这中年美妇实是成名多年的魂武君,论实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强大。

    古一意等人见左无舟心意已定,也就不再废话了。古一意沉吟良久:“左兄,白兄说你好象在天生谷为某事。一时无空回去,不如这样,云霄宗那边当真要寻你家人和朋友的麻烦,我请重云国代为出面,想来是能拖住一时。”

    “不错不错。”张洞天颌:“这方法较为不错,最好是不伤和气。”

    左无舟冷然不语,张洞天苦笑。他就知道他是多余了,就凭左无舟的杀心之重,绝无可能放过云霄宗。

    古一意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暗自苦笑不已,心想:“左兄杀心煞气如此之重,谁要招惹上他,就是侥幸得逃,也是毕生活在不安当中。”

    “看来,他在天生谷孤身修炼,反倒是好事一桩。否则,以他的杀心,随意在魂修界走几遭,怕也是要死人无数了。”张洞天暗叹。

    ……

    ……

    几人聚在一起,倒是一阵好好的寒暄,性情虽不同,相谈愈是投机,虽只有一天一夜,互相交情都深厚了许多。

    好难得一群互相修为都极不错的人聚在一起,自然少不得是要探讨一番修炼中的难题。一时彼此交换心得,各自都颇有不少收获。

    倒是古一意问起阮小夜,左无舟沉吟片刻。心想:“为免暴露‘寄神术’,阮小夜原本的名是断然不能再用了。”

    左无舟漾起一丝笑,道出两个字:“他叫夜叉!”

    好在阮小夜性情桀骜,其他人都没看出阮小夜算是左无舟的手下,只当是修炼伙伴。不然,要是知晓左无舟有一位魂武君做手下,这三人要么是气得吐血,要么就是嫉妒得狂。

    ……

    ……

    古一意三人满心欢喜的逗留了一天,第二天便跟左无舟道别离去。各自都告知自己所在位置,相约有空多聚聚。

    令左无舟微生感动的是,老实沉稳的张洞天给他的地点,赫然正是溪林。张洞天声称此次见到古一意突破,心得不少,去溪林潜心修炼。

    左无舟又岂能不知,张洞天此去溪林修炼,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帮他提防云霄宗。

    白观踌躇一下,也决定亲自去溪林修炼,他特别强调是个人原因。左无舟一点就通,这话就是说,白观此去与本相宗无关,纯粹是个人决定。

    他们和左无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交情,交情尚浅。面对云霄宗,能为他做到这地步,已经很令左无舟感到温暖了。

    见过一两面,刚做朋友就肯为对方卖命,那样的人大约只有在小说中才有。魂修士的修为谁不是苦苦练上来的,不是过命的生死之交,谁愿意轻易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

    ……

    ……

    左无舟不无感慨心想:“看来。他们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左无舟忽攸想起刀七、陈纵之和许高城,面露微笑。他和前两者是过命的生死之交,和许高城算是他很喜欢许高城那种天生不计较强弱贵贱,一视同仁的性情。

    阮小夜冷笑:“小心你的朋友背后捅刀子,你和古一意的约战消息是怎么走漏的。知道的人不少,可好象只有这云霄宗的娘们才知道约战的确切地址。”

    “我知道。”左无舟神情淡淡:“古一意说可能是他在重云国的一个老对手所说,我为什么不能信。”

    他快意大笑:“魂修之途漫漫,若无三五知己,那岂不一路空余寂寞。”

    阮小夜再冷笑:“全是放屁,你要是没实力,他们要是没实力,看看谁当你一回事。”

    “我还没跟你算帐,我叫阮小夜,不是夜叉。”阮小夜越想越恼怒。

    “走了,夜叉,我们的路还很远,夜叉。”左无舟见他神色好笑,不由心生一些戏谑少年心性:“夜叉,你不如想想怎么修炼‘无想印’,好端端的魂战技被你使出来,连法魂战技都不如。夜叉啊夜叉,叫我怎么说你!”

    “别再叫我夜叉!”阮小夜暴怒。

    ……

    ……

    重回锐金之地,继续潜修。

    阮小夜。哦,应该是夜叉,夜叉继续修炼“无想印”。夜叉和左无舟有谁先入魂武君的赌约,不论夜叉是否愿意,左无舟抢劫魂武帝时,夜叉都必成重要臂助。

    既是如此,夜叉修炼“无想印”,愈强,对左无舟好处就愈大。

    ……

    ……

    左无舟亦在潜心修炼,思绪专注:“魂武君最大的优势,就是魂力转化。此番我和古一意交手。对此心得感悟颇多,正要细心参详一番。”

    他施展互克魂力而无滞碍,看似与魂力转化的实际运用效果基本一致。可其实有莫大差别,再怎样,通过多系魂力施展出来的“翻天印”或“如意环”,必然驳杂,必定影响战技威能。

    若是在战斗中施展以魂力转化,将多系魂力,转为水魂力或土魂力。如此一来,施展战技,既得五系魂力的浑厚,又得单系魂力的精纯,战技威能自然更强。

    此外,敌人若施展任意一系魂力,有魂力转化为精纯单系魂,自然施展以相克的单系魂力克制。这也是五行魂若干优点之一。

    ……

    ……

    与魂武君多番交手,与古一意的交战又有许多感悟。一时潜心参悟,自然而然有所领悟。

    参悟所得,却令他哭笑不得,绞心思量:“难道真的和魂魄排序有关?”

    反复思量,他终于茫然的确认了参悟所得是对的:“以法魂的排序来完成魂力转化?可我的五行魂轨迹已定,只有三大循环,无法再做改动了。”

    “难道,我没法做到魂力转化?”左无舟茫然失神。

    重新振作起来,再三思量参悟,又有所获:“他们的法魂是怎么排序的?按说,再怎么排也不出三大特性。”

    念及此,他隐隐感到:“好象他们的魂力转化不是正途,也不完整,只是虚浮于表象的魂力转化?”

    “好象真正正确的转化之法,是通过相克循环。”左无舟有隐隐的感应,苦于不知为何,他无法通过相克循环来转化魂力,无法得到印证。

    就好象天然受限一样,有一层无形壁障阻止他以正确方法来转化魂力。

    这令左无舟深感不解。

    ……

    ……

    时光轮转,不知不觉,敦厚的大地。铺上一层薄薄的软雪。

    “云大君战死,死得好惨。其他人全都被杀,只得我侥幸逃回。”有人单腿下跪,悲切呼嚎:“大长老,您一定要为云大君报仇。”

    大长老的脸庞酝酿住一丝火焰,随即宛如爆的火山,无边威压伴住情绪爆,信手一掌轰烂假山:“是谁,是谁干的,是谁敢得罪我们云霄宗!你说!”

    这位陈向东,赫然正是当日夺锐金之地,云霄宗一众人当中的一员。此时看来狼狈不堪,脸色惨白。

    当日,纪小墨趁机刺杀云海龙,乔迷则藏身暗中,杀死其他魂武尊。陈向来记起当日,浑身一颤:“大长老,当日我是吃了一招,被轰飞,而又侥幸残留一丝气。好容易休养几个月,才复原,又在天生谷中迷路。一出来,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

    陈向东想起轰飞自己那人,想起那张脸孔,恨之入骨的斩钉截铁:“是左无舟!”

    “是左无舟动手杀我们,是他同伙趁云大君重伤,刺杀了云大君。”陈向东双目含恨:“他一定想不到我还活着!”

    凭此人能耐亦想在乔迷手下有侥幸,怎可能。乔迷以“变形魄”变成左无舟的相貌,又刻意留此活口,摆明就是栽赃找替罪羔羊。

    大长老狂怒不堪,一掌隔空拍下,大地轰隆地陷:“他左无舟生的好大狗胆。”

    “此仇,我云霄宗必报!此人不杀,我云霄宗颜面何在。来人,传令云霄宗,查,给我把左无舟的亲戚好友一个不漏的查出来。”

    大长老颜色间充满残忍之色:“我云霄宗纵横魂修界多年,面子绝不能失。这笔债,血债当以血来偿。”

    ……

    ……

    仁安城外,漫漫飞雪铺洒万物,装点得宛如素妆美人,淡素娴静优雅。

    飞絮点点,唐笑天拈雪在指尖,怅然:“冬去春来,这等美景,又要来年才能一见。也不知,我究竟还能观赏几年。”

    “唐兄不妨好好的再多看几眼。”张洞天和白观惋惜不已,初见唐笑天,就颇为此人胸襟所折服。日积月累,更看到唐笑天的豁达。

    “也是,该是留恋,就留恋又何妨。大丈夫生于天下,总有留恋之物。”唐笑天豁达微笑:“我忧心我这一去,以左老弟的淡漠性情,只怕未必给溪林多少照应。我这一生成就,就在溪林了,真不想这等详和毁于一旦。”

    唐笑天几年前所留的伤势日复一日的加重,以张洞天和白观之能,看出唐笑天恐怕是很难再看得到来年的冬雪了。

    唐笑天顿了顿,洒脱大笑:“是了,我知晓左老弟是天纵之才。真想亲眼看见,他这一生的成就如何。我是目睹了这位天才的开端,可惜,见不到结局。”

    张洞天来了许久,已是知晓左无舟的年纪真相了,每每想起都是一阵震动和感慨:“我想,以上次左兄和古兄的交手来看,左兄应当离魂武君不远了,再有十年八年,左兄必入魂武君。将来未必不能有更大成就。”

    张洞天和白观及唐笑天无不颌同意,但他们都不知。左无舟之所以和古一意战得平分秋色,另有缘故,并非因为和魂武君只有一线之差。

    饶是产生错觉,又知左无舟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们仍然相信,左无舟要入魂武君,至少还需要十年八载。因为从没有人这么快成为魂武君。

    “本来古兄说要替左兄拦下,至少拖住。可迟迟没有派人来,看来,古兄在重云是遇到麻烦了。”张洞天长叹。

    何等缘故,三人各自心知肚明。这一带大小数十国,都向重云纳供,以重云为尊。红谵皇宫一战,已证明左无舟的强大,重云不压制就是好人了,怎会相助。

    “有武尊来了!”三人神色一肃,目光扫向不远处的左家庄:“是往左家去的,应该就是那话儿。”

    ……

    ……

    “给我杀,杀绝左家。”陈向东和同伴怨恨暴喝:“我倒要看看左无舟他到底心痛不心痛。”

    一声咆哮回旋不绝,左家庄顿时人声鼎沸,感应到两大魂武尊的气息,为之战栗慌乱不已。

    恰在这时,唐笑天三人联袂而来:“住手。”

    陈向东和同伴神色一变,色厉内荏:“敢阻止云霄宗做事,你们是不知死活,还是怎的。”

    张洞天笑中含煞,颌一礼:“看在我等三人,以及……古一意大君和重云国的面子上,暂且放过左家。有什么,不妨等左无舟回来再说。”

    “请回!”

    陈向东暴怒,双目泛住血丝。好在同伴还有理智,闻得重云国,心中一咯噔。重云国乃是这一带最强大的国家,如果真要和云霄宗冲突,胜负难料也罢,于双方都绝无好处。

    同伴冷笑,他就不信重云国真的肯力保左无舟。说到底,一个国家和一个宗派没有多少利益冲突,反而有许多合作地方。

    “好,这次就当给重云面子。下一次,来的就不是武尊了。”

    ……

    ……

    “白痴,一群白痴。人都来了,还放虎归山,正宗三个大白痴。难道真要等得魂武君大驾光临,杀光所有人才满意。”

    纪小墨心中大骂,又微觉诧异:“想不到左无舟那家伙看似孤僻,杀人如麻,倒有些人肯为他出头,难得。”

    所谓杀鸡焉用牛刀,一位魂武尊,足以横行一时。如果真是魂武君来,那就真是大驾光临了。

    左一斗一家,在一旁忧心的看着几大武尊,左无夕拉拉她衣角:“墨姐姐,我好想二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二哥不会有事,对不对。”

    “那家伙分明是打不死的铁人,能有什么事。”纪小墨心中冷笑,颜色温和摸摸无夕的小脑门:“你二哥不会有事,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残酷严冬,冰雪飞降,冰寒彻骨。

    ……

    ……

    重云皇宫金碧辉煌,宏伟壮阔。

    自古一意返回,重云皇帝是惊喜交集,喜的是古一意突破了,惊的是古一意请重云制止或调解云霄宗。这为重云皇帝带去了相当大的困扰。

    如果重云只得古一意这独一位魂武君,当然有一是有。可重云如果只有古一意,那凭什么号令大小数十国。看看在振振有辞反驳的流东城和叶千心,重云皇帝暗叹一声。

    谁都知道三人的恩怨,流东城和叶千心八成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奈何这一次,流东城和叶千心的理由的确合了重云的利益。

    左无舟愈强大,溪林愈强大。重云绝没理由相助,不压制就是做了一番好人,身为数十国之尊,重云绝不会眼看有任意一国崛起,得以挑战自己的地位。

    尤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小心眼的云霄宗,那就太不值得了。

    古一意既然承诺了,就总要尽力去做。索性是大喝出来:“陛下,事到如今,我就不怕直说了。我和左无舟的约战地点,只告知了陛下你。不管你跟谁说过,左无舟和我一战之后,被云霄宗的人偷袭。”

    古一意冷冷目光扫视一番:“左无舟那人杀心之重,我生平仅见。如果他知道是何人所为,他必杀之而后快。”

    流东城嗤笑,区区魂武尊何足挂齿:“不错,我是为了消灭重云的潜在威胁,才告知云霄宗。借刀杀人,那又如何。”

    古一意冷笑,向重云皇帝一拜:“陛下,左无舟愈强,对重云亦有好处,请做决定。”

    叶千心从高楼之下跃上来,扬扬手中信函,淡淡冷笑:“不必了,陛下,云霄宗来信,言辞异常激烈。”

    ……

    ……

    “云霄宗在信中说了,一个月后,他们将重新出手杀光左无舟的亲人好友。谁敢阻拦,谁就是云霄宗的生死大敌。”

    重云皇帝再无迟疑,为这段争执了很久的公案做决断:“古大君,不必多说了。云霄宗要做事,让他们做。”

    古一意目光锐利,又随即黯淡下来,抱拳淡道:“陛下,我很失望,你必定后悔今日决定。错过今次,将来必有人吞下这枚苦果。”

第127章 小东西 奄龙兽

    第一百二十七章小东西,奄龙兽

    通体灰色的狼鹰凶悍的俯冲而下,霎时刀光暴耀。狼鹰洒下漫天血光,凄绝悲鸣,振翅飞舞翱翔。

    “就是你飞天遁地,也休想逃走。”冷然之音不含感情的冷冷宣诸于口,左无舟振动双臂,双足连踏,挟以狂猛气势连攀向天!

    狼鹰惊恐斜飞,远离了这个它原本以为是猎物。其实是凶神的人类。它是绝计想不通的,怎有这等和畜生过不去的人类。

    狼鹰很聪明的斜飞,左无舟又没翅膀,怎能如此灵活。可他要杀人杀兽,都有自己的方法,凶光骤闪:“十尽。去斩!”

    十尽刀激奋不已,它需要染血,需要舔尝生命。刀身流转住一层浓血,血光冲天,煞气席卷,将狼鹰斩。

    夜叉长叹:“以前有人叫我心狠手辣的疯子,如今我才知,我的心狠手辣却是不算什么,这人才是疯子。

    跟畜生都要过不去,这人真是没药救了。”

    不论金炎还是夜叉,都绝计不懂,左无舟凡是每一举动中的磨砺心性和意志的深意。

    “走,去把十尽拿回来!”左无舟一抹满脸血污,顺着十尽刀飞去的方向掠去。

    掠过一片密集丛林,夜叉和金炎一眼望去。骇得魂飞魄散:“是巨火蚁,好多好多巨火蚁!快走。”

    转过这一处,赫然是许许多多的体形硕大的红色蚂蚁,蚂蚁们集体转过头来。一大群法尊级魂兽,这一场景直教人心惊肉跳。

    “好!”左无舟眼中斗志燃烧,不退反向前,如同恶虎出闸,顺手拔起十尽刀,瞬时挥洒锐金刀芒:“我来与你们一战!”

    夜叉颤抖:“他疯了!”一只巨火蚁就相当一位魂武尊,眼下是整整一群巨火蚁,那就是一群魂武尊!

    夜叉自问,自己最疯狂最残忍的时候,不过是将仇人一家老幼悉数屠光。可跟左无舟遇强则上的癫狂,他注定要甘拜下风。

    锐金刀芒无所不斩,却往往在法兽身上占不到太大便宜。这一次,刀芒斩将出去,一片巨火蚁被轰飞,壳上留下一道浅浅刀印,一时激怒所有巨火蚁,潮水般的蜂拥而上。

    好,来得好!”左无舟纵声豪笑不绝,遇强而上,如此方为真豪杰:“我就同你们战一场,看谁生谁死!”

    泡了,全都疯了!”夜叉和金炎惨白。

    一群数十只巨火蚁将左无舟围在中央,愤怒而疯狂的群起而攻之,泄它们所遭到的无妄之灾。

    没有腾挪变化,没有灵活身法。惟有硬碰硬的战斗,左无舟豪情狂笑震天,魂力激荡将十尽刀斩入一只巨火蚁,无隙拔刀,顺势提起这只巨火蚁,就如同抡住一只野猪,呼啸凶悍抡翻一群巨火蚁。

    哈哈哈,你们很强,真的很强大!但我绝不输你们。”左无舟放怀大笑,一拳隔空轰将出去:“翻天印!”

    砰!三只巨火蚁竟是活生生被这无边威能所碾成扁平状。

    宛如疯虎一般战下来,左无舟添新伤无数,却轰杀无数巨火蚁,越打越是兴起,看见巨火蚁的身法,心中一动:“很有意思,这群巨火蚁好象都是火系,但身法又很特殊。”

    “我倒要细心观察一下!”

    愈观察,愈是有所领悟:“它们所施展的身法,原是本能。原是谈不上巧妙,可原来火系也能做身法之用哦”

    愈是专注下来,愈是有些独特的心得。愈是想要好好的寻一处所在,认真的参悟一番。

    轰隆一声震天呼啸,左无舟俨如怒目金网。举手投足将外壳坚硬的巨火蚁撕成碎片!开始了一场大杀戮。

    数十只巨火蚁,活活被左无舟杀了个干净。原本在夜叉看来以为,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却被左无舟做到了。

    当然,左无舟走回来的时候,那一身大大小小犹如被火燎过,多处伤口甚至散焦肉气味的惨状,也令夜叉战栗腿软不已。夜叉绝难想象,一个人受了这等无限痛楚的许多伤,竟然还能单凭意志杀光敌人为止。

    这等意志力,夜叉心想:“他的意志,我这一生都是望尘莫及了。”

    “痛快,哈哈哈!”左无舟大步流星的走回来,寻了一地坐下。金炎驾轻就熟的拿起伤药,迅为他治疗没奈何,金炎还没修练,只能做这一点基础的小事。

    颌目等待金炎为自己上药,左无舟心神巍然不动,沉浸入这一战的心得当中:“原来火系亦能做身法之用,我以往怎的就没想到。”

    他原本一直都有一些水系身法的感悟,可水系身法太柔,不合胃口。如今目睹火系身法,反令他重新看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火性最烈,一旦燃烧起来,就二六;三羔谓星星点火可以燎原,正是火系精髓六

    “火!火!火”。左无舟眼中燃起一丝最纯粹的火,浑然忘了自己的伤,如火一样腾起,身法数变,腾挪变化中,一股炙热的焦气沿途散出。

    “星火燎原,烽火连城,火烧千里,火势”无形,但凶猛”。左无舟眼前好象出现了一点火星投入燃烧物中,火势就以极快的度蔓延,凶猛的吞噬掉一切,将一房一宅一街一城一今天下燃起来。

    当火势凶猛蔓延到某个程度时,那就是水都难以熄灭了。左无舟仿佛亲眼所见,大喜过望。

    火系,变化无形,最是凶猛不过,这岂不是身法所应当具备的优点,这岂不正是他一直在苦苦寻找的身法。

    杀了这许许多多的巨火蚁。左无舟修炼时间都不够,怎会耗时去处理法兽尸。夜叉无奈的充当起左无舟的战场战果打扫者,一路搜内丹等材料。

    一路搜过来,夜叉忽然大叫起来:“左无岳,你过来,看看这个。”

    左无舟从参悟中醒来,不快皱眉,跃身过去。

    赫然见巨火蚁先前所围困的洼地,赫然有一头皮开肉绽的敦厚老黄狗奄奄一息,老黄狗眼睛湿润,流露一丝哀色,艰难挪动身子,露出身下的一只稚嫩小狗。

    这小黄狗显然网降生不久,浑身湿啮挞,站都站不稳。小腿晃悠几下小黄狗吃力的站起来,又摔倒,站起来又摔,如此几番,终于是站稳了一些。

    夜叉都不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左无舟忽攸想起娘亲是如何在病体中诞下自己,心有所感。抱起皮毛湿润的小黄狗小黄狗诧异的看看他,伸小舌头舔舔他的脸,又舔舔他的伤口,颇有依恋欢喜之色。

    左无舟难得少年心性大,逗弄小狗:“这小东西倒是有趣,我带它走,照顾它就走了。”

    老黄狗极通人性,大是欣慰的动动头,似在感谢,徐徐颌目逝去。

    当日重回锐金之地,修炼月余,锐金之地一夜消散。左无舟就立刻往天生谷深处赶路,欲杀奄龙兽。

    掐指一算,已是快要到一年半之期,关系娘亲的寿元,左无舟又如何不焦急。可惜,金炎没来过,夜叉以往更没胆来,都不知奄龙兽到底是在何处活动。

    好在左无舟的修为一直在以极快的度增长,一来是有锐金之地半年的修炼,当得起寻常至少五年的苦练。再有厚土之精做修炼,土魂力精进亦极快。

    “即便找到奄龙兽,取得内丹。亦仍缺万年火液,那又该怎么办左无舟一言不,心情愈是沉重。

    “幸好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凑全三件物品极难。”左无舟眼中的忧色极浓,又是肃杀冷芒闪现:“好在我早就考虑到以魂武帝为抢劫目标了,否则此时再来想,未必有这许多时间做准备。”

    “看来,我这一次是必然要和魂武帝碰上一遭了。”

    “我不过是魂武尊,与魂武帝硬碰,绝计是十死无生。”

    左无舟有斗志,但不等于自大莽撞,并非不知进退不知好歹。以他魂武尊修为,对上魂武帝,那绝计是没机会的。他敢斗,绝非看不清尖力对比。

    不过,许多事都是明知不可为,而又必须要去做的。娘亲就在溪林,等待他夺来长生丹,才能多有三十年寿元。

    夺长生丹之路,莫说是魂武帝,就是古君临来了。他也绝计义无返顾一往无前的放手一战,舍命又如何。

    厚土之精比起最初所得已是小了许多,左无舟把它当橡皮泥一样在手里把玩,盘膝下来,握住厚土之精!

    重又级取厚土之精里的充裕而精纯的土系灵气,等他重又修炼完了。厚土之精哗啦啦的脱下一层薄薄碎土壳,又是小了一丝。

    “有锐金之地和厚土之精,我的修炼度比预料中还要快了许多。”左无舟颌:“好在此行有了它们,否则一年半以来,我绝计没有可能达到如今这等修为。”

    不仅如此,人人都道修炼多系,极大影响修炼度。修炼三系便需一倍以上的时日,修炼五系更须两倍。修炼三系四系兴许是的,可修炼五行魂,却比三系和四系要多了一些优势,抓住这些优势,反而令修炼进展更快一些。

    根据左无舟亲自修炼所得。魂修界根本就错失了。五行魂自成三大循环,相生相克相滋养,这就是永恒的五行平衡。

    循环的好处极大,尤其是固定规律运转的三大循环体系,令得相生相克相滋养的过程得以自动完成当然,自动完成的度比自己运转慢了许多,但这种五行平衡的确省去了不少工夫。

    总之,修炼五行魂,不是传言中那么耗时日。当然,仍然比修炼三系耗费更多时日,这是必然的。

    在左无舟来看,要么修炼单系,要么修炼五系,才是最好。遗憾的是,他的认知是无法推翻自古相传,根深蒂固的说法。

    日以继夜的修炼,加上左无舟的特异灰魂窍,效果是极为显著的。夜叉和金炎是亲眼感受到左无舟修为的日益精进,渐渐熄灭了一争长短之心。

    一年前,与古一意一战,左无舟与其斗个了平分秋色当然,如果真要继续打下去,结果未知。

    但若是此时,左无舟自问,即使是切磋。他亦有绝对把握击败一年前的古一意。即使是乔迷,他自信凭今时今日的修为,已足以击杀其,而远远不须那么狼狈了。

    日以继夜的修炼,以及五行魂的特异,及他本身特异灰窍,加上锐金之地和厚土之精,令他真切感到自己的提高。

    “不成魂武君,和魂武帝交手就绝无希望。问题是左无舟内心思量:“问题是,我现在还需多少时日才能突破为魂武君?”

    “我能感知,我想到的魂力之法,才是正途。可惜,我无法转化。

    左无舟暗叹不已:“不然,要是有魂力转化,我至少相当一个魂武君实力。”

    算算时日不多了,左无舟索性决定,一个月内再寻不到奄龙兽,就返回。届时,再想法子夺长生丹。

    继续深入天生谷,沿途将与法兽的战斗,当做磨砺。一路往里走,所遇的法兽是越来越强大,有时,以左无舟的强悍都惟有避之。

    夜叉和金炎整日战战施兢,生怕来一个强**兽,将三人一道灭了。好在金炎虽没修为。小胖是法兽,战斗不成,逃跑的度倒是极快,也不必分心去照顾他。

    初生小黄狗很难看,随时日渐长开了,倒是愈显得漂亮起来。一身蓬松的金黄毛舒展,在奔跑时,东摇西晃,飞扑起来颇是好看。

    日复一日的枯燥,在这危机四伏的天生谷,夜叉和金炎早已苦不堪言。可左无舟心志极坚,他们也没奈何。

    以往在外围的时候,往往只有一些群居法兽。能令他们避开。但愈是往里走,就愈是频繁的遇到个体亦极其强大的法兽,上一次所遇之法兽。都是左无舟和夜叉联手才击杀。

    如果不是掐住二人的命魂之火,二人都想转身逃走了。一边叫苦,一边在腹中大骂左无舟疯狂。

    月色皎洁,从密林中洒将下来,将不远处的树叶洒成一块块的小银钱形状。一时风起,掀起了一阵银色浪花。颇为美丽。

    “过两天就又是一个月了,难道我真的是在此地空耗时日。”难得美景,左无舟只作视而不见:“我熬得住,娘熬不住。算算下来。娘只有四五个月了。”

    愈是高级的魂兽,愈是有地盘意识。是以,越是往里,所遇的法兽倒是少了一些,但每每都是极强大的存在。

    此刻在此地露宿,席天背地的看着天星闪闪,左无舟将憋闷之气好生吐出。起身来一见金炎取出一枚风系内丹,引得小黄狗连连跳跃垂涎,他情绪为之一松,呼喝:“小东西。”一坐。舔舔他的手心。

    “小东西,你娘亲为了生你保护你,死了。你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左无舟怅然轻叹,摸摸小东西的脑袋:“你想你娘了?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想

    “有纪小墨,有古一意他们,爹娘应当暂时无事。”左无舟敛神深思:“云霄宗上一代出过魂武帝,但现在没有。有两个魂武君,应该保得无事。”

    “魂武君当然难以突破,不然,以古一意的天资,怎会被一卡就是十年多。可我不懂的是,我为什么一丝头绪都没有。”他徐徐摇头。

    “还是继续修炼吧。该是时候练练魄了。”

    “变形魄藏龙魄刀魄”。三大魄当中,除去“变形魄”前些日子,终于突破成法尊魄以外,其他二魄至今不过九品,仍未突破。

    不过,今夜一番苦练下来,终于是水到渠成。当左无舟重新睁眼的时候,大喜不已:“藏龙魄。终于法尊级了。”

    一声低低的吼叫震破夜的宁静,左无舟初时不以为意,闻得数声,心神一动:“好象这跟唐老哥接述的奄龙兽的叫声相似。”

    “夜叉,金炎,起来跟我去看看!”左无舟当机立断,一跃而起,小东西急忙飞奔跟上。

    一边往声源赶去,左无舟一边在心中反复思量奄龙兽的信息:“奄龙兽,法君级魂兽。土系,大多时候生活在土中,移动度较慢,似龟似狮。有一层甲壳,不论攻守之力都极强。”

    穿出密林,迅看见一个布满灌木的山包。左无舟脚步一顿,往山包后藏身,伸头凝望过去,惊喜交集:“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被我找到了奄龙兽。嗯,奄龙兽在和刀蜈蚣战斗?”

    刀蜈蚣生有百足,每一足都有锐金之利,亦是法君级魂兽。赶来的时候,曾遇过一只,结果左无舟是险些被斩成了肉泥,也不过是伤了那只刀蜈蚣。

    奄龙兽的壳显然极是坚硬,刀枪不入绝非虚言。生生吃了刀蜈蚣许多刀,不过留下一道道白印而已。左无舟一见,就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么硬的壳。怕是难破。不破壳,又没可能杀死这只奄龙兽。如果是我,该怎么做。”

第128章 君忘

    第一百二十八章君忘,倾城佳人

    刀蜈蚣很是灵活,不断的游走,浑身百足在月下撕出哗哗的脆声,连绵不绝的斩在奄龙兽的壳上。半像龟半像狮子的奄龙兽倒是聪明,知道刀蜈蚣厉害,索性是缩住脑袋,任刀蜈蚣斩。

    刀蜈蚣显然是颇为不甘。大有老鼠拉龟无处着手感。不过,就在这时,奄龙兽趁住一个机会,四腿舒展开来,嗵的一声跺在大地上!

    瞬时,地动山摇,一股绝强的力量从大地爆出来。便是隔得很远,亦震得左无舟等下半身都麻痹了。刀蜈蚣则更是凄惨,被一下子震入半空,气息一时都弱了许多。

    夜叉倒吸一口气:“这奄龙兽摆明就是乌龟壳打法,趁你不备,来出招一下。谁架得住这等打法。”

    “不管它什么打法,有没有弱点,我都必须要杀它取肉丹。”左无舟字字铿锵决绝,一句话就将决心彻底表明了。

    曾在左无舟面前耀武扬威的刀蜈蚣,凄切的带伤逃了。

    刀蜈蚣可以战胜左无舟,但却惨败在奄龙兽手上。左无舟不得不加倍谨慎:“看来这奄龙兽比预期的还要强大难对付,果然是攻守兼备,几乎没有破绽可言。”

    “该我们上了。”

    ……

    ……

    奄龙兽有一颗毛茸茸的狮头,打量左无舟和夜叉半晌,不屑一顾的打个哈欠,就欲往地下钻去。

    “想走,给我留下来!”左无舟身法如雷,一阵气浪汹涌,眨眼摇身在这奄龙兽身前,一拳震慑天地,轰向这奄龙兽的脑袋!

    谁知。奄龙兽背了重壳,移动缓慢,感应到这一拳之威,它的脑袋倒是缩得很快。想来是对莫名其妙的打架感到不满,狮头的毛耸立起来,顿显得威严无比:“嗷!”

    夜叉目瞪口呆:“这一架,简直没法打了。”

    左无舟冷然与奄龙兽对峙,眼看这奄龙兽只要一张口就能把他吞了。可奄龙兽就像感应到他的强大,又或者天性对危险敏感,竟怎都不肯伸头!

    “如果它敢伸头,我必一拳轰烂它。可它既是不肯,那就需试其他方法了。”左无舟摇身一错,沿住奄龙兽徐徐绕行一周,更是凝重:“果然没什么可攻破的弱点。”

    “木克土。可一时情急,又从何处来木系法魂战技?”左无舟绞尽脑汁。

    “我来试试。”夜叉纵身跃来,凝神双手结印,一股巨大无比的威能凝在双手之间。

    奄龙兽感应真切,急忙龟缩在壳中。夜叉自信自傲的狂喝:“无想印!”

    “嗵!”巨大空爆声浪几欲震破耳朵,但奄龙兽却只被轰得滑出数十米,拖住四道深深的沟,又暴躁狂怒的伸出四足往大地一跺足!

    力从地起。磅礴浑厚的威能自大地爆将出来。饶是左无舟反应极快,立刻提住夜叉跃起,人在半空,仍然被这股余威震得气血沸腾,脸色白:“果然有很强大的威能。”

    冷汗一滴滴自额头滑下,左无舟面色坚毅:“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

    ……

    小东西见状奔跑过来,冲奄龙兽汪汪狂吠。奄龙兽顿有些躁动起来,眼露凶光,跃跃欲试。就在这时,突然脑袋伸了出来,往小东西吞去!

    “机会难得!”左无舟双眼一爆,声势直攀颠峰,就如浑身气息暴烈无比,化做一道烈火狂扑而去:“翻天印!”

    嗵!天翻地覆一样的震荡,奄龙兽感应极快,缩头也极快。但仍然被“翻天印”轰到,脑袋砰的一声炸响,竟自被脑袋上的巨大力量轰得庞大体形都被牵动!

    奄龙兽挨这一下绝计不轻,它的壳防御高,不等于脑袋防御也高。即使是被刮住,也是将脑袋都刮下一层,狂暴不堪,凶气大盛,四足轰轰的连续抡在地上。

    激烈无比的震荡传来一股股磅礴巨力,震得夜叉闷哼,喷出一口鲜血飞掠逃走。

    左无舟闷哼,脸色一白,提起小东西往远处一抛。死死的牵住一条树枝。悬于半空,双目流转煞气:“可惜,还是差了一点点!”

    “这层龟壳实在难破。”眼看这奄龙兽狂暴怒,四足激烈跺地,左无舟思绪起伏:“有办法了,趁这东西怒,先回去调养一下再来。”

    ……

    ……

    其实奄龙兽很难对付,并不全然是因为那层壳,还因为那可怕的威能。即便是魂武君在近距离,也未必能挨得几下。那威能透过大地爆,连在半空都被波及,可见威能之强。

    但奄龙兽最令魂修士们感到挠头的,却是难寻难遇。大多数时候,奄龙兽都在地下。如果不是这次碰巧和刀蜈蚣战斗,左无舟就是从奄龙兽睡的土地上走过,都察觉不到其存在。

    奄龙兽实在打不过,就往地下一钻。就算魂修士会土遁魄,在地下与其战斗,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这奄龙兽天生就是吃饱就睡的主,比耐性,魂修士有几人比得过。

    但这一次,奄龙兽却因为脑袋被打烂了小半,竟是一直起狂来。俨然忘了钻地的做法。这反而令左无舟敏感的看见了一个可能的弱点,一个只有他正巧撞上的弱点。

    杀奄龙兽往往需要三五位魂武君携手,而这一次,只有左无舟和夜叉二人,半个魂武君和魂武尊。

    ……

    ……

    左无舟和夜叉的魂力消耗不是很大,汲取法晶里的能量,很快就恢复魂力。而这时,奄龙兽还在狂。

    “抓住小东西,不要给它过去。”左无舟向金炎交代,和夜叉一道重又飞掠过去。一道道磅礴余波震入空,震得二人气血翻腾:“忍一忍。马上就能杀了它。”

    “记住,我先出手,你要毫无保留的全力施展,务求一举击杀它。”左无舟沉声交代下去。

    “知道了。”夜叉不耐烦。

    左无舟亦不理他,敛住心神,快酝酿气势,轰鸣呼啸冲下!五魂瞬爆,“翻天印”化掌而出!

    奄龙兽狂施展的威能源源不断的轰将出来,越是靠近地面和奄龙兽,左无舟所承受的威能就愈是磅礴浩瀚。他眼中只剩奄龙兽,忘却了威能带给自己的伤害。

    这放在旁人身上,怕是早已承受不住的威能,他竟是丝毫不为之所动。单凭忍住所有痛楚和伤势的大毅力,也惟有他能做得到而已。

    “翻天印”一掌如山压下,令人吃惊意外的是,这一掌却不是轰中奄龙兽。而是轰在奄龙兽身旁的大地上,距离如此之近,左无舟所承受的威能之强大,可想而知,一时七孔流血,却坚毅如铁,实是透住一种别样风采。

    ……

    ……

    “好笑。当真好笑。不过,这人的勇气倒真是值得嘉许。哈哈,不如收为你们门下弟子吧。”

    这一场绝对是势不均力不敌的交手,早已暗中引来一群人。有人吃惊的看着左无舟冲下,大笑不已。

    有人讥笑:“这两人疯了,一个魂武君,一个魂武尊,就凭这也想杀奄龙兽。我活这一生,从未见过这等痴心妄想的人。这不叫勇气,这叫卤莽,本宗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莽汉。”

    那是,以常理而言,没有三位魂武君携手,绝无可能杀死奄龙兽。但左无舟从修炼以来,多次违背了常理。多一次也绝不为过。

    众人讥笑的议论纷纷,望向被众星拱月一样簇拥住的女子:“君忘,你说对不对。”

    ……

    ……

    名为君忘的女子美目眼波蔚然,痴痴盈泪相望。

    一张充满大毅力的英武脸庞,一个勇猛盖世的钢铁黑衣男子,一霎无可匹敌的气概与风采。悉数雕琢在心间,铭刻一生,绝不相忘。

    君忘忘我,情迷醉,心痴绝:“众生碌碌,他才是我命中注定在等待的那个唯一。天见可怜,终教我得见他一面。”

    轮回百世的心动,苍穹生灭的等待,终换来这一时便是永恒的相见。

    怎敢相忘。怎能相忘。

    ……

    ……

    奄龙兽四足原本一直抓入大地,难得此刻狂,竟是松足了,给了左无舟一个可趁之机。

    左无舟以五魂瞬爆,辅以“翻天印”,一掌之威何等了得,堪堪比得魂武君之击。一掌结实盖在地上,霎时沸腾如滚汤,声势宏大无比。

    奄龙兽的大眼中流露惊慌失措之色,身不由己的被一道摧破大地的浩瀚之力轰起,连大地都沸腾起来了,身为被攻击点的它又岂能例外。飞一样的旋转着腾上天,伴住无数土块齐齐倒震上天。

    “原来他是要创造这样的机会。”夜叉抖擞精神,狂啸如风,化身暗夜雷光,挟以一道璀璨的锐金剑芒,出极是凄厉的呼啸夺目而去!

    “翻天印”之威非同小可,奄龙兽四足若抓住大地,自是难有作为。但偏偏它狂松足,如此就身不由己腾空而起,飞腾旋转。

    夜叉犹如陨星从天而降,奄龙兽感应到愈来愈强烈的致命感,狂吼起来。最终,夜叉连人带剑狂冲下来,一剑破杀,奄龙兽终于失去气息,重又归于大地和平静。

    左无舟一抹脸庞和五官的鲜血,目光微动,神色冷然:“夜叉,快取内丹。”

    ……

    ……

    远处密林边沿,人人暗暗吃惊不已:“真的被他们杀了奄龙兽。”

    “不过是取巧而已。”一位金冠人冷笑:“如果不是正好赶巧奄龙兽狂,他们想杀死它,绝无可能。”

    “话又不能这样说,那黑衣人还是魂武尊,那一掌就有了魂武君的威能。这人很不简单呀。”一位白衣人摇扇微笑,赞是赞左无舟,却也是在暗驳金冠人。

    一想起左无舟那惊天动地的一掌,人人就暗暗心惊不已。一个披头散的青衣人狂态毕露:“不如玩一玩赌一赌,看谁能夺到奄龙兽内丹好了。”

    所有人望向女子,目光温柔:“君忘,你认为怎么样。”

    ……

    ……

    挑出奄龙兽内丹,正欲包裹住贴身放好,忽攸一声莺啭细语,悠悠而至:“奄龙兽内丹,当置入无香木盒,否则难保奇效。”

    夜叉神态痴痴然,凝望那从夜幕中徐步而出的女子,浑然忘我,口中念念有词:“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夜叉倒是痴绝了,居然甚有文才,一口一口又将那自古名篇道来:“仙抉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出没花问兮,宜嗅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慕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招。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左无舟神色冷然,蓦然回望,竟自彻然呆住。宛若被那风华绝代之容映入心底,就俨然一见容颜,就令得他便做了水晶一般的人儿,一时竟无法以言语来描述那番所见感受:“天下竟有这等如诗如画的女子,实是世间竟无文字能描其容颜气质三五分。”

    如今,他才是真的懂了,什么是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

    ……

    ……

    左无舟骤见如斯佳人,一时心神失守。好在以他的意志纵是恍惚,亦是留得三分醒,一瞬心动,冷汗淋漓:“不好,我怎的还犯这等错。若是有人袭我,只怕先前的一刹,我便死了三五回了。”

    他眼中的迷恋之色,转瞬烟消云散,剩下墨黑色的坚定与空明。

    须知,这一次却是怪不得他。实实在在是这女子容颜太过倾国倾城,实非言语所能描绘一二,竟无一处瑕疵,处处绝美之极。

    莫说是他,就是意志再是坚定的人,初见此女都少不得有许许多多失态。纵是许许多多人,多次见得此女,都难免失态,意乱情迷。

    他能在这数息的光景里,就自动拔出深陷泥足,重又恢复心神清明,已经是生平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了。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左无舟冷冷目光扫去。

    此女身后男子们勃然大怒:“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同君忘说话,不知死活。”

    夜叉一怒跳起来,推了左无舟一把:“你竟敢这么待她,我和你拼命!”

    左无舟吃惊,神色一沉,反手轰的一下将夜叉轰飞:“你给我想清楚,如果你是疯了,那我就送你一程又何妨。”

    夜叉吐了一口鲜血,他不是被媚惑了,只是见得这等女子,又怎能待见左无舟冷漠之举。对他而言,那无异亵渎之举。

    ……

    ……

    君忘错愕,从来就没有人能这么冷漠的视她于无物。她心湖泛起一丝甜蜜蜜,痴然心想:“与那些一见我容貌就痴迷的凡夫俗子,他果然大大不一样,难怪他是我的唯一。”

    君忘微晕红潮,取出一物:“此是无香盒,内藏一物,君忘于此赠送于君。”

    左无舟神色微缓,接过无香盒,将内丹置入其中,看见盒中藏有一只冷玉瓶:“多谢。”

    “君忘想与君私下一谈,不知可否。”君忘嫣然巧笑。

    左无舟还来不及应承,跟君忘一道来的人就自行先退了去,连夜叉都赶紧跑得远远的。左无舟又是暗暗动容:“这女子的魅力当真极大呀。”

    君忘腮晕潮红,从白玉颈项间取出一枚流光彩玉:“相见即是有缘,君忘想赠送此物于你,以做留念。”

    “便宜莫沾。”左无舟反退一步,感觉总有不对劲,见她神色坚持,不像作伪。沉吟片刻,取出一个贴身小荷包:“交换吧。”

    左无舟倒不觉沾便宜,他这荷包是娘亲所亲手绣给他的。比起那块不像凡物的彩玉,也对他的价值不见得谁大谁小。

    君忘羞喜,小意将荷包贴身放好,含情凝睇:“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

    左无舟惊得满头热汗,他怎会不懂此句的意思,愈是如此,愈是有惊悚感。一时坐立难安,尴尬无语,左顾右盼,只盼有人能来替他解围。

    “这女子空有风华绝代,难道是疯子?”左无舟洒汗不已。

    君忘眼眉含情脉脉:“君忘还不知道怎么唤你呢。”

    “哦,我姓左名无舟。”左无舟随口一答,立刻懊恼无比:“怎么的叫这女疯子知晓我的名字了,还不赶紧拔腿就跑。”

    正欲是要跑的时候,君忘忽攸一动,似洞悉他的心思,星目微嗔:“难道君忘就这般不堪入目,君忘一生,众生皆不入眼,独独只欢喜你。你就是君忘一生在苦苦相候之人,天见可怜,教我终见得一面,这便是天注定的缘。”

    一席话却是情深似海,句句自肺腑,愈是教左无舟尴尬无言,生平第一次涨红了脸,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去摆。

    此时此刻的左无舟,才褪去了那种种往日铁血杀戮的刚毅坚强,才终于是显出了他的年纪应有的几分模样。

    落在君望眼中,真是应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尽管左无舟是男的)”,事无好坏,关乎那个人,就是最好的。愈看愈是欢喜,与左无舟平日的铁血勇猛相比,就愈是可爱了。

    “君忘将满腹心意道来,只愿君莫忘我,莫负我。”君忘秋波一转,不知多么勾魂夺魄。只可惜,左无舟大有生不如死的感觉,却是熟视无睹了。

    “诸天有眼,终教我得见你一面。从此,君忘一颗心,就全系在你身上了。莫要忘了君忘,好吗。”君忘粉腮红润,眼眸点点深情似海:“君忘也该走了。”

    ……

    ……

    “呼,该死,实在该死,这疯女子到底想怎的。”左无舟松了口气,只得一会,浑身黑衫就被汗浸得湿透了,可见他紧张到何种地步。

    君忘忽攸回,正是回眸一笑,百媚丛生:“等君忘做完了事,就来寻你。”

    左无舟哆嗦。

    终于见这此女携众人飘然没入夜色,左无舟泄气,有气无力的一屁股跌坐下去:“她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疯子啊。好端端的女子,怎的就失心疯了。”

    “无端端的跑来,又说这么一番话,她什么意思。”左无舟恼羞成怒:“莫非以为戏弄我很好玩,还是怎样。简直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想起无香盒中的冷玉瓶,开来一嗅。左无舟神色狂变:“竟然是万年火液,她竟然把这等珍贵的宝物赠送给我!”

第129章 法尊三魄

    第一百二十九章备三宝,法尊三魄

    “君忘,你为什么要把万年火液给他。萍水相逢而已。”金冠男婉转想刺探心意。

    君忘唇色朱樱一点:“他来杀奄龙兽取其内丹。怎会不知奄龙兽的强大,如此冒失前来。想来,必是他急需长生丹救亲朋好友。奄龙兽本就难寻,万年火液更是可遇不可求。他应当是没有的,否则得内丹,怎会没有多少喜色。”

    几人闻言击,不由击掌大赞:“君忘果然兰质慧心,一眼就看出这许多。”

    君忘淡雅含笑,思绪起伏:“这些庸人,又怎懂我心思,又怎知我已情有独钟。”

    分离不过一时,君忘竟已成愁丝千万,情丝牵挂:“绿儿,你留下代我打听他。若有消息,即刻知会我。”

    侍奉一旁的美貌婢女恭顺应声:“是小姐。我这就去。”

    美貌婢女转身往回追去,眼神和金冠人一触即分。金冠人眼中一丝狠辣之色油然而现,微微抬手虚斩,婢女会意而去!

    莫名其妙得了赠送的万年火液,左无舟欣喜若狂,再无迟疑,立刻就往回赶路。不觉,内心倒有些失望:“看来倒是没有恰当理由和魂武帝较量一番了。”

    “这疯女子疯得到是很有理智,一眼能看穿我需要长生丹,奉上万年火液。怪了。”左无舟恢复如常,心中虽想是疯女子,心中感激可想而知:“这一次到真是欠了她一今天大的情。如果真能再见,又教我情何以堪。”

    一边飞狂奔,一边把玩住那块五彩流光的玉。微抬不快:“我不喜欢你这样看我。”

    夜叉一边赶路,一边以嫉妒和羡慕目光死死看着他,看了很久了:“你真走运,居然能跟她独处,能跟她说话。也不知她到底是看中你哪一点,为什么不是跟我说话独处。”

    一句话酸得牙齿都掉了,左无舟皱眉,感应到这块玉中有一种极为独特的能量,温润详和,竟对命魂有相当大的滋养效果:“这东西好象真的是异宝,对命魂有莫大好处,她怎就这么给了我。”

    这等飞来艳福绝非寻常人挨得住,左无舟能到此时仍能理智对待,亦是极为难得了。他是绝计不信,像君忘这等绝代女子,不知多少人一见就心生爱慕,怎会对他“心悦君兮君不知”。

    ““心悦君”也终归要一个理由罢。”左无舟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根本不信这种飞来横福:“真把我当傻子呀,我和她不过是初见。从哪里来的“心悦君。了。”

    “算了,不管她怎样,起码她给了我万年火液,我欠她一今天大人情。这一件事,往后总归是要还的。”

    春来雪融,云霄宗却仍然是一片冰寒。

    “唐笑天、张洞天、白观,他们好大的胆,竟敢阻挠我云霄宗报仇。”大长老的咆哮在厅中来回旋转,成气爆状:“先是云海龙去了没回,又是刘师妹闻得古一意和左无舟的约战,赶去又没有回来。”

    “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此事必定跟左无舟和古一意有关。”云霄宗的小肚鸡肠是闻了名的,大长老才不要证据证明是不是跟古一意有关,只要他格信,那就是。

    大长老暴怒,一掌轰烂一头石狮子:“本宗已损了两大武君,五名武尊。须得报此血仇,以做效尤。”

    “派武君去,荡平左家,鸡大不留。杀了唐笑天三人,再除掉古一意,拔掉本相宗。”

    云霄宗大大小小齐聚一堂,肃杀应诺:“是!荡平左家,鸡犬不留。”

    半天后,两大魂武君亲率六位魂武尊浩浩荡荡杀向”溪林!

    深入天生谷,赶回来的时候也颇耗时日。

    半途倒是见得一人被法兽围攻,一见左无舟等人,连连呼救:“兄台救我!”

    左无舟一眼望去,索性就是顺手帮了这人一把,替他解围。原本亦不想多话,准备拔腿就走。谁知这人非要拽住他感谢。

    这人自称童以安,连连苦笑,急忙拜谢:“多谢兄台相助,我这一行原本是为了寻药材炼药,谁知连这外围都有这么凶悍的法兽了。”

    炼药一词入耳,左无舟心中大动。本相宗不擅炼药,他取得的药材,原是要交给人来炼的。他对此倒是一直一无所知:“你很擅炼药吗?”

    “我冬宗生平最擅的就是炼药了。”童以安自负大笑:“漫说寻常药物,只要有了药材,法丹也好,还是传说中的灵丹妙药也绝不是问题

    左无舟暗暗颌!

    正好这童以安寻到药,正要一道出谷,索性就结伴同行。

    飘然转离天生谷,左无舟回望,顿生感慨:“果然时日匆匆,一年半前我立下弘愿来此地。原本是想以法兽来磨砺自己,在生死一际寻突破,以求成为魂,“旧引得以枪条长生“谁知,世事难料。一夜之间,奄龙内丹和万年火液都得了,长生丹所需的材料都足够了。”左无舟泛起一丝喜色:“一年半前来此地,又怎能想到,此行还额外有这许许多多的收获。际遇一词,实在妙。”

    为期一年半的天生谷之行,实是收获庞大,愈是回想愈是喘嘘。

    一年半前。左无舟和金炎一道前来,谁知得了储物袋等秘宝,又得了厚土之精与锐金之地,令得修为日益增进,直逼魂武君之境。

    非但如此,还得了乔迷的肉身,令阮夜夺舍重生,成了夜叉,现在的半个魂武君。

    这期间大大小小数十战,自是不在话下。所得的磨砺那是极多。一年半前,左无舟怎能想到此行有这许多好处。

    与童以安一道同行,沿途左无舟旁敲侧击,终于套出话来,这童以安所在的冬宗是专善炼药的宗派。最重要的是,炼制长生丹不在话下。

    向童以安略一提及炼药之事,童以安还以为他是要炼一些普通的药物,倒是立时就应承下来。

    倒不是左无舟有意隐瞒,反正到时炼药自然就知晓他要炼制什么药了。长生丹非同小可,他须谨慎而为,毕竟关系娘亲的寿元。再小心一些,都是应当的。

    炼制长生丹其实不算是太难。难的是,那些药材极为难寻。不说更难取得的万年火液,就是奄龙兽不光难寻,寻到都要三五个魂武君一起出手杀。这等条件凑在一起,本来就不容易了。

    所以,长生丹大名鼎鼎,可亲眼见过,服过的,实在不多。要是长生丹真那么容易获得,也就不会被各大宗派珍重了。

    半甲子寿命,就是三十年。尽管是服一次有效而已。且不论魂武君,单说魂武尊,许许多多的魂武尊,就是缺了这三十年的寿元,活得不够长久,才失去了晋入魂武君的最大机会。

    一枚长生丹,就可能令一个魂武尊有更多寿元去突破为魂武君。这药的珍贵,也就可想而知了。要是消息走漏,轰动不轰动不好说,必然会引起各大宗派的贪婪。

    和童以安约定好,左无舟就重新上路了。

    童以安亦往冬宗赶去,半途,忽攸间一道细影悠然而现,赫然正是君忘的美貌婢女:“那人跟你说了些什么,告诉我,这东西是你的!”

    童以安眼睛大亮:“血参!”立刻说了。

    婢女绿儿想起君忘,又想起金冠人。她只心想:小姐好奇心重。不过一时好奇,转头恐怕就忘了这人。这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原也不必在乎他。”

    美貌婢女绿儿毅然道:“替我做一件事,除了这支血参,我再给你们三枚法君丹。”

    “能令魂武尊突破为魂武君的法君丹!”童以安色变,眼中终于浮现贪婪之色。

    返家的道路是漫长的,左无舟纵是想要插翅飞回家,亦只有一步步的来。

    飞驰赶路。左无舟自是有些思量:“童以安所在的冬宗,到底如何。返回去向唐老哥问明白,如果不成,就还是寻可集之来炼药。”

    “如果冬宗没有问题,好象童以安这样都是服药提升的,倒是不必太过担忧。想来他们都不会吞掉我的长生丹。再说,到时我自管盯住就走了。”

    并非左无舟多虑,实在是长生丹乃是绝顶灵丹。见宝起意的大有人在,从来都不缺一个冬宗。人心难测,从来都不是嘴巴上说说,左无舟是有过深刻认知的。

    所以,愈是人心难测,左无舟才愈是珍重他和刀七、陈纵之、许高城等人的友谊。

    魂修界弱肉强食,魂修之途,能得三五知交好友,就已是好运了。他怎敢空耗,自然小意珍重难得情谊。

    古一意一年前一战之后,向他提及过,每得十年,重云一带各国大尊必要前往重云一聚。

    古一意谈起时。倒没有避讳什么,直言十年一次大尊会,其实是很残酷的聚会。

    十年一聚。重云国口头声称是为了地区和谐,实际上,就是各国边界的重新刮分,也关系各国的层层进贡。

    就好象几年前红檐侵吞溪林三郡,这十年一次的边界新划。一旦哉过去,那就是红檐合法的领土了。

    重云一带有大小数十国,有些只有一位大尊,有些有几位大尊。有实力强弱之分,就必然有利益多少之分。不论左无舟愿不愿。身为溪林大尊,他都是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为溪林争取利益。

    他掐指一算:“好象就快要到古一意所说的那个大尊会时间了,索性顺路,不如就一道去。反正我也没为溪林做过什么,当初得了溪林金系武尊心法,算是欠了情。何况,这愿就是我该做的。”

    他的魂修之途,起步是在溪林。家人又迁移到溪林,又认亲了,还有唐笑天半次救命之恩,所有的林林总总一道累积起来。其实是一笔不小的情感积累了。

    以左无舟的淡漠性情,多少对溪林有一定感情,这已经很是难得了。此时想来,倒是觉得是时候为溪林做一些事了。口7的心急回家。路仍然是得继续原本都有心去一下本相宗,可一想到家人,又打消了此念。一路几乎是连夜飞驰,往回赶。

    不过,纵是魂武尊魂武君,这等十天半月的熬下来,就是铁打的身子都有些吃不消了。尤其在夜叉和金炎的抗议下,左无舟心想索性自己也累了,干脆休息一晚。

    夜叉拨着篝火抱怨:“都一年多了,我就没见他怎么休息过,想起做什么,就立玄去做。连赶路回家,都这么急。也不知他到底是急噪还是有冲劲。”

    夜叉还好,到底是魂武君。金炎区区幼童身体,纵有小胖妥住,也是累得惨了,整个都瘦了许多:“他这样是讲效率。有始有终,总比你虎头蛇尾来得好。”

    “你还不如说他不是人。”夜叉恼怒:“我好歹也曾纵横魂修界,就没见过有人像他这样精力充沛,好象永远不会累,不会到下的人。跟他办事,累死累活都没好处。”

    金炎向他伸手:“无想印,还给他!”

    夜叉尴尬,左无舟连魂战技都给他修炼,这样的人又去卑里找。他色厉内在:“如果不是看他连魂战技都肯给我,我理他做鬼。凭这就想要我真心臣服,绝对不可能。”

    “真的假的。”金炎讥笑:“爷爷我看你是言不由衷。”

    魂战技,何等珍贵之宝物,左无舟就这么轻易的给了夜叉,连要求都没有提。这又是何等胸襟实际上,左无舟是认为夜叉性命都在他手里,根本不在乎别的。

    “该是时候把“刀魄,修炼一番了。

    好好修炼一会,驱走了疲惫,左无舟英俊脸庞没有一丝疲累,重又潜心修炼起“刀魄”。

    修炼魄,到与修炼魂一样。但是,不需要像魂一样琐碎复杂主要是指从九品突破到武尊。

    因为在修炼魂,从而突破为魂武尊的时候,就已经重塑了肉身。不论假魂还是假魄,都已重置入脱胎换骨的肉身当中,所以,对修炼魄也没什么影响。

    其实夜叉错了,左无舟不是不累,而是在于他能熬得住。就好比修炼五行魂,再加三个魄,有时左无舟都有些怅然,要修炼的太多了,往往顾此失彼。

    所以,难怪许多出身稍像样的,都宁可等到修为达到某个地步之后。比如达到七品,达到魂武尊之后,才来修炼魄。一来是专注。避免分神。二来嘛,谁都没左无舟这等堪称奇迹的修炼度,修炼魂要耗大量时日,修炼魄一样要耗费大量时日。

    谁都不敢自认自己一定能在寿元燃尽之前,就能修成魂武尊。自然,绝大多数人都宁耳等到修炼有成,或者现武尊无望了,才修炼魄魂武尊的寿元就长多了,凡是稍微缺一点上进心的,都有大量时间来挥霍。

    像左无舟这样,初修炼,就定魄修炼魄,实在很罕见。尤其违反魂修常识的是,他一边修魂一边练魄,仍然以极度神的方式,突破成为了魂武尊。

    如果没有练魄,左无舟从一品到魂武尊的突破度必将更快许多。

    就好比天生谷一行。左无舟主要精力就放在练魂上,所以修为极快精进。突破魂武尊不过两年多,竟是隐隐真逼魂武君了。

    修炼“刀魄”未久,左无舟就惊喜的感应“刀魄”已是快要突破了。

    索性是一鼓作气的修炼下来,感应到“刀魄”中似有情绪一样,微微颤动起来。左无舟阖目思索,喜悦不已:“原来,你突破之后,就是洗练你的灵智,令得你的灵智逐步打开

    仔细一想,左无舟心潮澎湃,“刀魄”是以钟子鱼之法结合魂修之法练成,他真不知“刀魄”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但从现在来看,“刀魄”的灵智随修为越高,逐步打开,将来未必不能有更大成就。

    “真令我期待,不知你将来要是修炼到了法帝级,又或是“真魂天”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拥有像人一样的灵识和智慧?甚至像人一样。”左无舟到底是有些累了,心思一时失控,浮想连翩。

    继续“变行魄藏龙魄”之后,“刀魄”终于突破为法尊级。

    左无舟大喜,思绪一动:“刀魄。和我一样,都是融了五行魂。所以,看来应当给它设好五行力。”

    “刀魄”当然是没有魂的,但,始终是以五行魂魄炼出来的。所以,自然而然有五行之力。左无舟沉吟良久,将“刀魄。中的五行魄力按三大循环,驾轻就熟的设立成自动运转循环轨迹。

    “刀魄”传来一阵微颤,传达喜悦。

    左无舟催动“刀魄”流入十尽刀中,敛神提刀一斩初生旭日!

    一道比往常凶悍粗大了三成的刀芒,瞬时爆,斩破虚空,独剩那凌天声威!

    左无舟绝然没想到,“刀魄”竟有这等威力,抚刀痛快大笑:“好。你终成法尊级,与法尊级的刀身相匹配了。得以焕真正的威力!今后,我们就一道并肩作战。”

    “夜叉,金炎,起来赶路了。”

第130章 纵死侠骨香

    第一百三十章纵死侠骨香

    溪林仁安城沸腾了,许许多多的魂修士,都感应到了。

    两道气息宛如涟漪激荡,仁安城中无数魂修士真切无比的感应到这毫无保留的强大气息。是真正的强大,单凭释放出来的气息,就令他们自内心的战栗不已。

    “仁安城是怎了,怎会来了这么两位绝世强者。比起唐大尊的气息还要强大,这等恐怖的人物,就是该去也该去重云,怎会来溪林。”

    无数魂修士战栗惊恐,哆嗦着缩在家里,竟是不敢离家,甚至不敢呼吸。只怕那两道气息的主人一怒之下,信手拈杀自己。

    繁华喧闹的仁安城。一时竟是万人空巷,大街小巷迎住春风,倒春寒的寒风猎猎,徒留一城凄清。

    ……

    ……

    “是什么人,难道真是云霄宗?难道他们就真的不肯放过左大尊,连左家人都要杀,这算得什么大宗派,这算什么气量。”

    溪林小皇帝从露台伸头望去,双手握住栏杆,握得指节白青,眼眶泛红,泫然欲泣:“难道……我家几代为万民富足而操心,难道就只得诸天这等庇佑。”

    “唐爷爷,你莫要有事,千万莫要有事。”小皇帝含泪。

    “难道,今日真是溪林的末日。”小皇帝死死的咬住唇,眼泪滑落脸庞,神情凄然狂呼:“难道诸天真要亡我溪林!”

    “左家是溪林子民,如果保不住左家,这皇帝之位,我不坐也罢。就是亡我溪林,我也绝不屈服。”

    怒吼声冲天而,竟有凛然凄烈的傲气。

    ……

    ……

    “唐笑天,你给我滚开!否则我就杀了你。”

    一声闷雷般的炸响,引致天象大变,一时风卷云动。

    唐笑天傲立左家庄的城头,字字决绝:“我向左老弟承诺。必保他左家安宁。千金一诺,你们云霄宗怎懂。就算魂武帝来了,除非杀了我,否则绝计不要想伤害左家人。”

    江几何怒容满面,口吐狂啸,身化飞虹:“好,我成全你。”

    一瞬,雷音布天,江几何神色狰狞凶蛮,狂啸一击。铺天盖地的威能轰然压将下来,唐笑天脸色瞬时凄白,双足砰的一声陷入城头,狂吼:“快逃!”

    一声起落,唐笑天宛如钉子一样被轰入城墙中,哗啦啦的轰鸣脆裂。热血漫洒天际,唐笑天竟是被这可怕一击轰入城墙,宛如剪刀破布一样,将城墙从正门轰成两断塌落。

    江几何闷哼一声,脸色一白一红,心惊不已:“这唐笑天护得溪林百年,果然有些了得之处。”

    竟是被一位魂武尊反伤到。江几何羞怒难当,暴怒提起狼牙棒隔空轰下!举手投足皆有些须法魂战技的威能:“唐笑天,给你脸不要,你给我死去!”

    无比沉重的一棒轰将下来,灵气席卷凝为无比威力,一棒轰得城墙宛如炸裂一样,顿爆出惊天声势轰然倒塌。

    再没有唐笑天的声音了,江几何狂笑不已:“给我杀,杀光左家人,鸡犬不留!”

    ……

    ……

    “好办得很。”云霄宗派来的另一位魂武君赵春风轻蔑冷笑,拔刀出鞘,霎时凶煞大盛,道道刀芒激荡飞舞扫向左家庄:“我看这些凡人如何挡得住!哈哈哈。”

    无坚不摧的刀芒,宛如最恐怖的利器,呼啸斩去,将左家庄的外庄部分斩得一时支离破碎,处处皆为废墟。

    一时血光大盛,竟有无数人在这恐怖刀芒下被劈斩成两片,血流成河。

    赵春风面露血腥之色,狰狞狂笑不已:“看到了吗,这些人只会哭喊大叫。来多一些,让我杀个痛快。哈哈哈!”

    “且让我试一试法魂战技的威力!”赵春风狞笑,霎时天地灵气聚起来,凝成可怕一招,轰的一声爆呼啸铺天盖地轰往左家庄!

    轰隆,大地颤抖起来。无数人在这一刀之下被轰杀成粉末,连外庄都有一半被夷为平地。

    好多条人命,就这样轻易的在绝对强者面前消失了,人命最贵。也是最贱。

    ……

    ……

    “嗷!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看不下去了!”张洞天是读书人出身,是天生喜欢按部就班的人,心性纯粹,胸中总有一股不平之气。他见得这番惨状,终于是按不住了,又惊又怒,狂呼扑出:“云霄宗欺人太甚!”

    白观涨红脸,一声不吭的拔出一道青虹,嘶声厉啸,杀意如狂:“今日我白观乃个人所为,无关本相宗!云霄宗,过来跟你爷爷我白观大战三百回合。”

    且不论和左无舟私交深浅,站在本相宗,他有理由不出战。但,他一样有一个理由必须出战,一个理由就够了。

    古一意是早些日子来的,原本是想来劝架。谁知云霄宗动了真格,他神色黯然,心情激烈交战。脸庞颜色时阴时暗,终是晴朗起来,喃喃自语:“左兄,你我虽是二面之缘。可古某人对你很是投缘,既然许诺,既然做得朋友。那就……”

    “战吧!”胸中一股闷气通过一声激雷之啸释放出来,恰似巨雷低空滚滚,古一意双目坚定,摇身加入战团。

    三人与左无舟不过是泛泛之交,甚至还有过节。不论为何,能在此时出手相助,对抗云霄宗,实是难得可贵,足见一片赤诚。

    ……

    ……

    张洞天与魂武君不过一线之差。白观略逊一些。

    光是二人加入战局,还无法产生影响。云霄宗这一次派来的,可是两大武君,六大武尊阵容,漫说区区一个普通魂修小家族,就是一个宗派,也未必不能尽情灭了。

    但,古一意这位魂武君一旦加入战团,那就有些不一样了。古一意是重云国的大君,有这一层身份,反倒令云霄宗众人一时纠结。

    江几何大怒:“古一意,你们重云国撒手不理此事,你竟敢插手,你算什么意思。和我云霄宗为敌,还是怎的,你给我说明白了。”

    古一意趁所有人不备杀出来,袭中一位武尊,伤而不杀,朗声大笑,手底下丝毫不停:“我古一意今日不是重云大军,只是左无舟的朋友,尽朋友之义。只要你们有能耐,只管朝我施展。”

    张洞天轰飞一个魂武尊,又被夹攻中后心,喷出一口鲜血,怒啸冲天:“你们云霄宗自诩了得,只敢向寻常人下毒手,这等下三滥手段,亏你们施展得出来。左家的人,我保定了。你们真要那么本事,等左无舟现身再寻仇也不迟。”

    赵春风讥笑:“我们云霄宗能耐如何,就凭你们也敢评判,简直找死。”

    赵春风狞笑之余,一招疯狂轰向张洞天。恰在这时,城墙下一堆乱石中,狮子般的决然咆哮震摄心灵,一道快如奔雷的身影呼啸冲天!

    赵春风狂怒。一记刀芒疯狂激荡:“找死!”

    ……

    ……

    刀芒轰然爆出,那道身影竟是将魂力外放,拼死挡住这一击,胸膛炸裂。却凭余威狂冲而去,赵春风凄厉惨呼,如电掠开,一道激烈血花崩:“唐笑天!”

    “唐兄!”张洞天色变,错身掠去,将唐笑天坠落的身子抱起来。一眼望去,以张洞天的坚定,仍是生出无限悲戚:“唐老哥!”

    正是唐笑天偷袭赵春风一招得手,自己被反击中,胸膛赫然已是炸做半个窟窿,呈血肉糊糊状,极是惨不忍睹。

    唐笑天双目中生命之火迅暗淡:“告诉他……”

    唐笑天急促吸了几口气,每说一字就伴住一口血流出,实是触目惊心:“唐某有负重托,惟一死。溪林……溪林!”

    话音未落,他就此阖然长逝。

    为一个承诺,兢兢业业守护溪林百年到老。便是死前,仍是记挂住溪林。为了对左无舟的一个承诺,纵死不辞。岂不正是一位可亲可敬,重情重义,心胸豁达的长者。

    正是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

    ……

    “唐老哥!”

    张洞天动容,长嘶哀鸣。古一意和白观闻声黯然。人生能得此一言一诺之友,夫复何求,可称知交好友了。

    左一斗等左家人一早就避入内庄,终归是新崛起的家族,左家庄乃新建,连逃生秘道都没有,实是逃无可逃。此时眼看唐笑天战死,左家无不大恸:“唐大尊!”

    张洞天等都在暗中守护,不为左家所知。但唐笑天时常来此地,以示眷顾,以作震慑其他世家。他既没多少架子,一年半以来,左家人心都是肉长,唐笑天种种帮助看在眼里,怎会不感动。

    此时见得唐笑天为保护左家而陨落,人人大恸不已。

    古一意三人眼见谈得来的唐笑天陨落,顿激奋不已,重又和云霄宗大战一起。

    ……

    ……

    左无晚的略微迟钝,此刻倒显得沉稳异常,虽恐惧,却仍是握住一把钢刀,站在爹娘面前,以自己不是很厚实的身板保护家人:“二哥,我一定会保护家人。”

    这把刀,正是当年逃离沙相时,左无舟给他的那把染血钢刀。左无晚握得格外用力,他不怕,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死了,二哥会报仇。

    ……

    ……

    唯一能在此时保持冷静和理智的,竟然是几经大难和磨砺的左无尚。有左无舟当日交心一言一劝,左无尚渐从暴躁自弃中拔身出来,肩负起带领左一斗一家的责任。

    常言道,不经历风雨,又怎得见彩虹。左无尚愈是看得清楚,就愈是冷静坚强:“我不知道大君是什么,但我也看得出那两个大君很强。我们左家,这次死定了。”

    一言,顿引动了众人的心思。左无夕忍住眼眶中滚转的泪花,牵住大哥的手,异常坚强:“无夕不怕。”

    左无尚一双目光死死看住激烈战斗:“这三个人一开始没有出手,肯定不是唐大尊请来的人。那就一定是二弟的朋友。”

    “云霄宗一定是二弟的对头。”左无尚的目光徐徐扫在左宗文等人脸上,没有察觉一丝一毫的怨愤,他内心欣慰不已:“二弟看来在外面闯出一片天了,有敌人,也有朋友。”

    “我们可以死,但左家不会从此完蛋。”左无尚眼中是决绝之色:“左家,一定要有人活下去,告诉无舟该找谁报仇。”

    ……

    ……

    古一意三人彻底处于下风,若不是云霄宗有意品尝一番猫耍老鼠的快慰,只怕三人早已惨败下来。

    左无尚冷观一眼,双臂有力的抓住轮椅把手,声线急促决绝:“请无舟的三位朋友,带走我们左家几个人,他们一定能办到。”

    左宗文和左宗武一言不,目光交织,互相颌:“谁走,谁留下!自己出声。”

    不计左一斗一家,连家眷在内,左家子弟不过十来人尔。正是这群子弟,左无舟不过一面之缘,他们互相看了几眼,毅然一道将两人推了出来。

    一个是很年轻的,一个是很有魂修天资的。左宗文和左宗武老怀大慰,朗声大笑:“好,我老左家的子弟总是没有丢人现眼,就是死,都要站着死。老左家几十年前家破人亡过一次,难道还怕再来一次。”

    换做几百年的世家,恐怕难免有些意志不坚者。左家能在这生死一线,如此上下一心团结一致,实在是难能可贵。

    “无晚,无夕,你们走!”左无尚牵住三弟和四妹的小手,沉声交代后事:“告诉你们二哥,是云霄宗,叫他不要冲动。仇可以慢慢报,等他修为到了再报仇不迟。”

    左无尚是看透二弟,所以有此交代。当日左无舟敢以六品修为杀入林家夺人灭族,胆气固然极大。但左无尚更想二弟不要贸然涉险。

    左无晚含泪:“大哥……你们放心,二哥一定会杀光云霄宗替大家报仇。”

    不论云霄宗有多强,左无晚都相信二哥一定做得到,因为在他心目中二哥是无所不能的大英雄大豪杰。

    “好。”左宗文等骄傲的站在一起:“我们左家,一道赴死,等无舟替我们报仇。”

    以往虽是认祖归宗,其实这几十年不见,又怎有多少感情。所以,左一斗一家都是单独住在一旁。

    至此这时,明知祸端是左无舟惹来,左宗文和左宗武两家并无半分怨怼,又慨然同赴死亡。左一斗一家,才是从心里,从感情上,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从此亲密无间。

    ……

    ……

    纪小墨一直在冷眼旁观,她是混入左家,左家不知她的修为和来意。此时看完这一幕,纪小墨触动心事,一时悲戚,慨然心想:“这再普通不过的一家人,面对生死强敌,仍然可以面不改色,这才真是难得可贵。”

    “不过,那三个白痴老是在外面缠着,不放人过来,我又怎么杀人。”纪小墨暗骂不已,她是刺客,不喜欢也不擅长在光天化日的开阔场地正面大战。

    只要古一意三人放云霄宗的人进来,她自可凭借地形,刺杀一名魂武君。奈何古一意三人不知还有魂武君潜伏左家守护,否则战况又是大为不同了。

    “要是当年我爹娘所在宗派,亦能这等上下一心,那便好了。”纪小墨黯然伤痛:“就是没有左无舟那个讨厌的东西,小夕这么可爱的孩子,我见了,怎能见死不救。”

    纪小墨想着,摸摸左无夕的脑袋,看看左无晚,心酸不已:“当年我的弟弟妹妹,大约也是这般大小。”

    ……

    ……

    左家上下慨然愿一道赴死,更自显得悲壮莫名。

    左家当中,以左宗武修为最好,是为九品。当即吸了一口长气,闷喝一声:“古大君,张大尊白大尊,我左家,死就死。只求你们,能替我们带几个孩子活下来,交给左无舟!”

    “不论如何,看在左无舟的情面上,左家求你们了。”左宗文惨烈大呼,扑通一声,向远处的古一意三人跪下。

    随即,扑通扑通又是连串声响,一群左家人悉数跪下,只求有人能逃得生天就是了。

    古一意三人战得吃紧,各自都负了不轻的伤,闻得这两声,其实未尝没有心中一宽之想。三人互看一眼,黯然又是悲愤,老脸红辣辣的滚烫:“想不到我们连一个普通的家族都保护不下来。”

    虽是羞愤,可要为此送命也是绝计不愿,可又战得是欲罢不能,难上难下。三人各自心知肚明,云霄宗摆出六大武尊,两大武君的阵容,可见其誓杀左家之心。

    三人若再拦下去,必死无疑。能在云霄宗这等强敌面前,以他们和左无舟的泛泛之交,能抵抗到现在,自问已是仁至义尽了——人生谁没有三五生死之交,可他们跟左无舟的交情绝对没有到这种地步。

    左家给了台阶下,古一意三人再是羞愤,亦知该是顺阶而下了,当下毫不犹豫应承:“好!”

    “大长老有令,要左家鸡犬不留,那就是鸡犬不留。”江几何看出三人心虚,得意狂笑:“你们三个可以走,其他人一个都不许走!”

    三人难脱战团,恰在此刻,仁安城方向陈纵之策马狂奔而来,双眼通红,怒冲冠,挽弓射箭,声嘶力竭的怒吼:“你们卑鄙无耻,就是强者又如何。我陈纵之不怕你们,愿与左家共存亡。”

    一声怒吼自内心,竟自有股凛然之烈,令人心弦一颤。古一意三人才侥幸得以脱离战团,往内庄飞掠而去!

    ……

    ……

    陈纵之怎入法眼,云霄宗一名魂武尊暗怒,一拂袖就将陈纵之连人带马都轰飞了。

    古一意三人狼狈不堪的掠来,低喝:“带走谁。”

    左无尚咬咬牙,将左无晚和左无夕推出去。左宗文和左宗武已将选定二人推去,古一意三人急促喘息,一把抓起四人,往后山振臂狂掠:“放心,我们会把他们安全交给左无舟的。”

    “大哥!”

    “爹,娘!”

    一时,被带走的四人泪光翻腾,迎住风,与左家庄越来越远。

    赵春风暴跳如雷,疾追而来。纪小墨身形一幻,准备出手。

    但就在这一霎,不远处一声冲**啸,层层破空,宛如飞龙在天。

    远处一位黑衣人飞掠而来,其势如虎,声势如火,身法更如火一样的炽烈,以星星之火燎原,竟宛如滔天火焰燃破天空。

    母子连心,林冬梅在轮椅中,竟是气力暴涨,起身激动呼喊:“是无舟回来了。”

第131章 怒杀,解危

    第一百三十一章怒杀,解危

    “儿子,儿子,我们在这里。”

    左一斗激动得老脸红润,热泪盈眶拼命招手:

    左宗文和左宗武等无不狂喜异常:“这下有救星了!哈哈,天不亡我左家。”

    “不好!”左无尚狂喜,热泪盈眶,随即色变大吼:“二伯,快向无舟喊话,让他走。无舟只是大尊,敌不过两大武君的,让他快走,活下来替我们左家报仇。”

    此番最理智不过的话,宛如兜头凉水泼洒下来,左宗文等人的狂喜变做了死寂。左宗文大哀,咬牙:“宗武,喊话。我们左家可以死光,无舟不能死,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左宗武环顾一周,看看年轻的左家子弟,看看左无舟化身的黑芒,终是心中泣血做抉择,运魂力狂嘶:“无舟,你快走,他们有两大魂武君,你不是敌手,你活下来替我们报仇!”

    左家子弟悉数哀然,两行清泪伴住眼中坚毅之色,愈是悲壮。

    ……

    ……

    一黑一灰两道芒,以愈来愈快的度狂驰而来,以至于人人都清晰感应到那黑衣人气息中的狂暴。

    江几何眼中一道锐芒乍闪,狠毒无比:“正主来了,居然还带了帮手一起来送死,正合我意。”

    “春风,带人杀光左家,就在左无舟面前杀,一个都不许留。”江几何眼波阴冷:“敢动我们云霄宗的人,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赵春风暴戾大笑不已,挥手带了两大武尊扑往左家内庄。之前一直在是猫玩老鼠一样戏耍古一意三人,顺便享受左家的恐惧。但正主既然来了,就要认真起来了:“左无舟。我现在就要杀光你的家人,有能耐就来救他们啊。”

    赵春风暴戾狂笑,有他和江几何两大武君,左无舟不过是来送死的。错身飞掠向内庄,眼中狠毒之色一闪,厉声下令:“杀,一个都不许走脱。”

    ……

    ……

    左无舟心急如焚,滚烫得好似快要炸了一样:“还差一点点,还差一些些了。”

    “夜叉,去护住我的家人。”左无舟闷喝如惊雷,夜叉感应到这钢铁身躯中的滔天杀意,心中凛然,电射往左家庄。

    “纪小墨,如果你在,就该是你做事的时候了。”左无舟敛住心神,杀心之重,宛如实质般的煞气冲天而起。

    眼看距离江几何等人已是不远了,仍是难赶上赵春风三人。他胸中怒火冲天,拔刀出鞘:“十尽,就看你了!给我去。”

    十尽刀血光冲天,瞬时被掷出。爆音破空,顿化做一头血色狂龙张牙舞爪直取一名魂武尊。

    ……

    ……

    赵春风绝不知左家庄竟还藏有一位顶尖大君级刺客,此刻狂妄暴戾,毫无戒备欲施展法魂战技轰杀左家人。

    但就在这时,纪小墨终于捕获一线良机,眼中冰冷,‘潜龙魄’动。左无尚等人只见下人中影花一晃,纪小墨就如鬼魅般的消失了,大是骇然:“这小墨难道是鬼不成。”

    霎时,平地一声惊雷狂掠。一道紫电平地暴现,无声无息的瞬时划空,俨然要将天都挑破一样,瞬爆哧啦一声剧啸。

    赵春风原本被唐笑天拼死一伤,就有伤在身。此时,纪小墨以“潜龙魄”动突袭,顿时措手不及,仓皇尖厉惨叫一声,被紫芒穿体而过,身形一晃,闪电般远遁:“你是何人!”

    “取你性命的人!”纪小墨神情冷酷无比,啵的一声剧爆,轰然拉近与那赵春风的距离,双手结印厉啸:“无想印!”

    一道紫气自她双手之间爆将出来,瞬冲天边,赵春风骇然欲绝:“魂战技!”话音未落,轰的一声爆,他浑身竟自化做一团血雾爆洒。

    纪小墨气息再无隐瞒,江几何脸色大变:“武君!左家怎的还藏有一个武君,左无舟到底有什么来头。怎会有两个武君替他出头。”

    就在这时,夜叉终于身法如暴风一样席卷而至,气息亦是毫不隐瞒的释放出来。

    江几何惨然惊骇:“又是一个魂武君,他左无舟何德何能,竟令这三位武君为他卖命!”

    ……

    ……

    一个魂武尊狞笑着拧杀二人,恰在这时,十尽刀化做血龙而来,度之快令人咋舌不已。就好象左无舟一掷,它就立刻到了。

    这魂武尊感应到气息的时候,还以为是魂武尊在后偷袭自己,回身一掌!噗的一声爆,十尽洞穿其手,将其级轰的一下斩飞入天,一时颈项喷洒漫天血珠。

    夜叉眼露残暴之色,生生杀了另一名原本就受伤了的魂武尊。

    “好了,这一下没有人能威胁到我的家人了!”左无舟身法度不减,如狂风暴雨袭去,目光怒焰冲宵:“这下我可以放手大杀了!”

    “嗷喝!”

    ……

    ……

    一大魂武君,两大魂武尊,一道降临过来。

    魂武尊不过是信手一动,就擒杀了两大七品魂武将。当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左家上下一脸死灰,只道必死无疑。

    上下一心。悲壮引颈待死的左家人,目瞪口呆,震撼无比的看着纪小墨以无边威能轰杀横行暴戾的赵春风。看见夜叉一招擒杀魂武尊,左无舟掷来的一刀如狂龙吞杀另一个魂武尊。

    纪小墨和夜叉的气息,以及左无舟的气息疯狂的释放出来,尤以左无舟的气息气焰最是滔天,竟宛如铺天盖地的火山一样爆,给人一种被压迫在火炉上烤的窒息。

    等得赵春风为的三人,轻易的被斩杀。左家人几不敢相信,一时安静,实是难以相信。在他们眼里无比强大的魂武尊和魂武君会被杀死!尤其是云霄宗这群狠毒的混蛋。

    “我们真的有救了!”

    左家庄轰的一声爆出欢呼狂喜,趁着其他人庆祝死里逃生的时候。左宗文和左无尚等互相看了一眼,引颈又惊又喜的望向庄外:“无舟什么时候有了这许多强大的朋友,竟然连云霄宗都不怕。”

    ……

    ……

    古一意三人狼狈的带住四个少年飞掠后山,一边惊疑不定:“他们怎的没有追来!”

    恰在这时,古一意三人感应到左无舟和夜叉冲天气息,惊喜不已:“是左无舟和夜叉!”

    左无晚和左无夕闻言激动颤抖,迎风大声喊:“是不是我二哥回来了,我就知道二哥一定会回来,一定会杀死他们的。快送我们回去,我要和二哥一起战斗,像二哥那样保护家人。”

    返回有危险,古一意三人还在犹豫要不要返回,闻言惭然:“怎的越修炼越没胆量,连孩子都不如了。”互相看了一眼,勇气大壮,大喝:“我们回去!大不了再打一场。”

    ……

    ……

    魂武尊以上的强者,一旦气息全开,就是常人亦容易感知到这等威压。

    左无舟和夜叉赶来,纪小墨暴起杀人。三大强者气息全开,仁安城立刻鸦雀无声,一片死寂,惊恐万分:“原本算上好象在交手的双方,似乎就有不下十股强者气息。如今,竟然又来三大强者,气息竟是堪比之前的最强者。”

    仁安城一直较安定,溪林又是小得不起眼的小国,往往即便有一两个魂武尊,也都是平静路过,或是拜访唐笑天。

    但这一次,赫然正是溪林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恐慌。一转眼,竟有过十多位至少魂武尊级别的强者,忽然聚集在仁安城外。这给仁安城居民造成的轰动和恐慌可想而知。

    一位魂武尊,就足以成为一个国家的立国根本了。红谵不过有三位魂武尊,就能雄霸附近几国。十多位魂武尊,甚至更强大的强者,想来便是重云国也不过如此。

    这便是溪林人毕生都没想过。都不敢想,甚至永生都接触不到的层面——寻常九品甚至连魂武尊之上还有魂武君都不知道。

    尤令仁安人战栗恐慌的是,这群强者,竟然在城外开战了。万一波及仁安城,那就是无数条人命呀。

    ……

    ……

    皇宫中,小皇帝不知不觉已将唇咬破,泪流满面:“唐大尊,唐爷爷……”

    “天亡我溪林!”

    感应到三大强者的气息,小皇帝终于抵受不住这偌大的压力,失声痛哭。

    但就在这时,一声冲天之啸:“我左无舟回来了!”

    小皇帝闻声大振,握拳凝望左家庄方向,热泪盈眶:“左大尊回来了,我们溪林不是任人宰割的对象!”

    “左大尊回来了!”侍卫们喜极而泣,一道呼吼作响。

    声音宛如浪潮一样,迅从皇宫往宫外荡漾:“左大尊回来了!”

    仁安城全城沸腾起来,欢欣雀跃,好似有了主心骨一样,再无恐惧。竭尽全力,一道伴住这惊天声浪,出震**吼:“左大尊回来了!我们不怕你们。”

    “左大尊回来了!我们不怕你们!”

    声浪音潮冲破云霄,悲壮,且振奋!

    ……

    ……

    怒焰,无比的怒焰。

    左无舟全身宛如燃烧着一层火焰,燃烧着一种狂怒和煞气!从他口中猛的爆出一声巨雷:“嗷赫!”

    他状若疯虎,生受武尊一拳,得以近身,全身流转极尽癫狂的气息,双目是那风起云涌的滔天血煞。拼住一伤,浑若不觉一样,双手擒住云霄宗武尊的双手,一声充满血腥的狂吼!

    这武尊面如土色,战栗不已,伴住一生凄厉到极点的狂嘶惨嚎。他一霎被暴怒的左无舟活活生撕成一团血雾,威煞如猛兽,凶暴悍勇得宛如战神。

    一招生裂武尊,何等之威势!

    不如此杀人,难泄左无舟心头之滔天杀意!

    此情此景,竟自令所有人都自遍体生寒。古一意等人正好赶来,看见这一幕,顿时哆嗦了一下,脸色微白,吞咽口水:“幸好,我们不是他的敌人。”

    江几何又惊又怒:“左无舟,你竟敢杀我们云霄宗的人。”

    这是云霄宗的口头禅了,江几何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犯蠢了。当日左无舟敢放手杀了徐彩云等,又怎会怕云霄宗,何况他们杀到左无舟的家门口了。

    江几何浑身一颤,既为魂武尊,就越来越是少有近身肉搏战了。眼见这等残暴血腥的死法,脸色惨白,几欲呕将出来。

    环眼一扫,云霄宗来了八人,赵春风三人已死,又被左无舟生裂一人。其他三位魂武尊,都在和古一意的交手中留了伤。

    古一意三人返回,加夜叉和纪小墨,就有三大魂武君。加上其他人,江几何再蠢都看懂形势了。江几何脸色狂变,厉啸远遁:“走!先回宗门再做打算。”

    “想走!由不得你了!”左无舟俨然怒目金刚,法相无边,错身一动疾追:“纪小墨,夜叉。”

    ……

    ……

    夜叉自管料理其他三大武尊,纪小墨和左无舟虽有仇恨,却懂得他的意思,度当即瞬爆,一剑狂斩将江几何拦截下来!

    左无舟趁机赤红双目,糅身健步赶上,当头一拳轰下,厉喝:“我家的仇,我亲自来!”

    “我倒要看你怎么杀他!”纪小墨心中冷笑,摇身赶去,与夜叉合手击杀三大原本重伤的武尊!

    左无舟如今是何等修为,何等领悟,纵是看似寻常的一拳,威力已是极得土系之精髓,威力极大!一旦先机为他所得,刚猛连绵的拳法轰轰施展开来。

    江几何又惊又怒,风雷夹以刚猛如涛的拳法如雨点落将下来,他脸色瞬时就白了,惊骇欲绝:“这人明明是魂武尊,怎么他的拳法竟是如此可怕!”

    一拳刚过一拳,一拳猛过一拳!如雨滴连续拍打下来,江几何这位魂武君恰似那暴雨中无处躲避的路人,一时被压制得脸色骤变。

    光是观看就感到窒息的拳法!

    古一意和纪小墨等只看得几眼,就惊悚无比:“他比起上次所见,竟是又进步了许多。这人莫不是神怪,否则怎能修炼得这般神!”

    “只凭拳势,就将魂武君压制得无法还击,莫非他已是快要突破魂武君了。”古一意等惊惧不已,深受打击。

    左无晚和左无夕站在古一意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二哥将那最可恨的大恶人打得连连退却,眼中充满崇拜之色:“二哥,这才是我的二哥,我就知道二哥一定是战无不胜。”

    左无夕内心充满骄傲:“他是我二哥,是不是很厉害!”

    古一意和张洞天及白观互相苦笑:“岂止厉害,简直不像人。”

    ……

    ……

    江几何越是招架越是震惊,越是惨然,生平就从未见过如此刚猛而持久的拳法:“不,他一定不是魂武尊,他快要突破为魂武君了。”

    如狂风暴雨,又如山岳连连坠落的拳法,实是教人愈观愈是胆寒。各自思量一番,就是修为最强的纪小墨都暗暗惊惧不已:“往后杀他,绝计不要被他沾身,否则这一路拳法施展出来,我未必招架得住。”

    “再这样下去,我必败无疑!”江几何闷哼一声,气血翻腾不已,最大的绝招施展出来:“化清魄。”

    江几何身形一幻,竟是俨然化做清气而消散一样。古一意惊悚骇然:“这天下竟真有气属性的魄!”到底见多识广,立时向错愕的左无舟大吼:“化清魄是气魄的一种,他还在!化清魄一碰到就现形。”

    “我懂了!”左无舟意念一动,气属性的魂魄都是极罕见,森森然,翻手一拳挟以无边魂力轰在大地上!

    ……

    ……

    这便是效法奄龙兽所学来的魂力之法,大地如何承受得起这般沉重压力,当即轰隆一声,一大片土地轰然沸腾爆裂,竟是挖地一尺,将大地齐震入空!

    半空中,江几何惊恐的身影从一道涟漪中泛将出来,惊怒被震得狂洒鲜血:“古一意!”

    “云霄宗伤我,就不兴我记仇呀。”古一意冷笑:“以左兄的手段,要是你过得这一关,我任你宰割又如何。”

    “你对左兄倒是很有信心。”张洞天侧目大笑。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他死定了。”白观斩钉截铁:“我赌他死无全尸!”

    ……

    ……

    “翻天印!”

    江几何惊恐的看见这一拳,化做山脉坠来:“我也会法魂战技!”

    两招法魂战技轰然交撞在一起,左无舟双目眼波坚似铁,自管一拳轰下。自己闷哼一声,洒出一口鲜血,把江几何轰得双臂咔嚓齐断!

    又是连绵的拳法轰在江几何身上,伴住左无舟森森语音:“你不是要杀我全家吗。”

    江几何狂洒鲜血,双足陷地,面如土色。一拳未了,一拳又至,是如许的凶猛无敌。

    轰隆隆的狂雷连绵,一拳快似一拳,霹雳声声入耳,语音铿锵如金戈:“我杀得你们云霄宗的人,就不怕你们来寻仇。今**杀不了我,改日,就是我杀绝云霄宗。”

    江几何宛如钉子一样,被左无舟活活的抡拳轰得全身骨裂肉绽,被生生擂入地下。再多得几拳,竟是只剩下一颗级在外,奄奄一息。

    如斯刚猛之拳法,如此威势,如此惊人。

    “谁敢动我的家人朋友,天下虽大,亦无你们容身之地。我就是再杀不了,也要把天都捅破,大家一起死!”

    左无舟凝住一拳,状若癫狂的轰入大地。轰隆再是一声爆,江几何伴住大地一道沸腾上天,惨然绝望尖叫:“你敢!云霄宗绝不放过你们!”

    左无舟冷漠到极点,惨烈到极点的一记甩腿,把江几何身子拦腰扫成血淋淋的两截,宛如地狱之音一样森然:“云霄宗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最后一位强敌被左无舟以最猛烈的方式轰杀成渣!

    古一意等无不惊惧这等手段!

    左家庄轰然再爆欢呼,左一斗老泪纵横,左无尚脸色潮红:“一年半不见,二弟竟然强大如斯!”

第132章 无情,有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无情,有情

    古一意等将左无晚等人给带了过来,左无夕像小鹿一样飞奔跳跃过来,欢快大叫:“二哥,二哥!”

    左无舟急忙躲开,左无夕小嘴一扁:“二哥,你不喜欢小夕了?”

    “不是,怎么会,我最疼你了。”左无舟浑身是鲜血,没奈何解释:“你看二哥全身都是血,万一沾在你身上就不好看了。”

    左无夕小脸坚决:“无夕不怕血。”

    “我不想你们染血。”左无舟脸孔上全是血污,露齿展颜:“小夕,染血这种事,今后交给二哥就是了。”

    他有一颗铁铸的心,但从不是对家人。他染了很多血,但不希望家人也染血。

    ……

    ……

    古一意惨然苦笑:“左兄,你瞒得我们好苦。我古某人自诩天资根骨皆不错,亦在三十多岁才修成魂武尊,想不到左兄你……不如左兄还是公布一下年纪吧,莫要再让我们蒙在鼓里了。”

    张洞天附和喟叹,白观暗自窃笑,终于有人尝到知道左无舟年纪真相时,和他一般无二的震撼,随即是沉痛打击感了。

    “多谢古兄张兄白兄拔刀相助,左某承情。”左无舟森冷之色,松缓不少。抱拳致以谢意:“眼下稍乱,不若等事了再好生谈一番。”

    左无舟感激颌,一看古一意三人的鲜血和创伤,他就知大约生了什么。古一意三人能在此现身,能大战云霄宗,实是大大出他意料,但这番情,他是欠得大了。

    “原本我和他们泛泛之交,他们肯为我做这些,实是已将我当朋友看待了。”左无舟暗暗感动感激。

    ……

    ……

    左宗文等一马当先,欣喜若狂的从庄子冲出来,看完这满地的疮痍,先是心中一寒,才愈有死里逃生的快慰。

    自有人推住左无尚出来,他看着满身血污的二弟,流露无尽喜悦:“二弟,你回来得再及时不过。晚了一分,便再也看不见我们了。”

    “是了,纵之来过,被云霄宗……”左无尚神情骤沉,低沉悲伤。

    “纵之!”左无舟大惊。心头泛起滋味,急忙大肆搜寻。

    好在左家人还算不少,很快就在不远处寻得了:“陈纵之在这里,他还有气。”

    左无舟糅身一幻便过去,将陈纵之抱起来,探探心脉,从内到外松了口气:“纵之的伤虽重,却不致命,幸好,幸好。”

    心焦陈纵之,左无舟不管不顾,掏出一把药,直塞入陈纵之口中。陈纵之一震,反而微微醒了过来,看见左无舟关切,他扯了笑容:“你回来了。”

    “你不该来的。”左无舟心中暖流激窜。

    “战场上都走过来了,怕什么,我们是患难之交。我是平庸之人,别的帮不了你,共患难是应当的。”陈纵之脸上浮现一丝潮红,垂然昏厥过去。

    生死之交,患难之交,义气之交,岂是寻常的朋友之情能比拟的。人生得陈纵之这般一位朋友,便已走了大运了。

    ……

    ……

    左家人本来就不多,一早早就在唐笑天的提醒下躲入内庄,一直相安无事。反是下人和门客死伤无数。

    只要知晓家人无事,左无舟悬吊的心就回位了。以他的冷漠性子,没交情的人。就是悉数死光,亦别想得到他一丝动容。好在他绝无可能做左家的家主,不然,单凭他这冷漠脾性,为人处事只看情感和交情的作风,绝计无法成为一个较公正的家主。

    “是了,金炎,去搜身。”战斗时,金炎一直躲住,战完才现身。此时,左无舟颌交代,金炎嘟囔骑住小白猪赶紧跑去做事:“大哥,交代人把这些云霄宗的级割下来,保存好。我要来有用。”

    “割头!”左无尚等无不惊悚,急忙下令照办。

    没一会,仁安城方向,就有大批骑军匆匆拥簇住小皇帝赶来。后面,还有仁安城各大世家派来看情况的人,全在畏畏缩缩的跟住。

    左无舟微皱眉:“大哥,好象是皇帝来了,你们替我应付这些人。”顿了顿,语气微沉:“唐老哥……问清他们葬在何处,转头完事。我去祭奠。”

    说完,左无舟便与众人一道各自去疗伤了。

    ……

    ……

    “参见陛下!”左宗文等单膝下跪拜见。

    以溪林小皇帝为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来,却没有见到预期中的强者阵容,未免失望。小皇帝眼睛红肿如绒桃,观察一番,看见那几具尸体,充满喜悦:“云霄宗的人都……”

    “死了,都死了。”左宗文恨不得快意大笑:“是左大尊和他的朋友杀死的。”

    “那么左大尊和他的朋友,在哪里?我想见他们。”小皇帝动容,惊喜交集。又是暗自流泪:“唐大尊是不是……陨了!”

    “唐大尊,我们左家举家感激不尽。”左宗文答了一句,尴尬不已:“陛下,左大尊和他的朋友在休息。不如,改天再见他们。”

    小皇帝眉毛一竖,又暗自敛住怒气,唐笑天跟她说过,身为大尊以上,每个人都有骄傲和尊严,即便是皇帝也不要轻易挑衅。饶是如此,小皇帝年纪不大,又没多少经验,怎会按得住脾气,心想:“这左大尊也太傲了,亏唐爷爷还替他家送了命。”

    一个国家和一个宗派往往是合作和被合作的关系,实力相若,就是合作,实力相差太大,就是被合作。

    但一国和本国大尊的关系,往往绝大多数不一样,其中多少往往会掺杂一些感情因素,利益关系反而不是太大,所以往往是合作关系。淡漠如左无舟,之所以答应溪林,其中也有几分感情倾向。

    国家需要大尊,大尊需要国家提供供奉,并非钱财,而是魂修物品和材料。当然,往往一个国家对大尊的需要比较多一些。至于一国皇帝和一位大尊的相处,视大尊脾性不同而变,但基本都保持在合作对等的基础上。

    ……

    ……

    十多位强者交战,左家庄里里外外被轰成坎坷废墟,放眼望来,实在凄凉无限。

    小皇帝暗自默默流泪,心哀唐笑天之陨。纵是再不满,亦知如今溪林只有靠左无舟了,少不得要施展一些拉拢手段。环指一扫:“你们左家庄被打成这样,重新兴建,工匠和钱财,全从国库出。”

    左宗文大喜拜倒,他苦心经营多年,所得财物也不多。真要花费在这上面,怕又是一大笔难以承受的数目。

    各大世家派来的人,眼流羡慕眼红之色。可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谁让左家出了一位魂武尊。各大世家来人心中一动,各自纷纷出言表示愿意友情赞助左家重建,不论人力物力,只要开口就有。

    没奈何,唐笑天身陨,溪林唯一的大尊就是左无舟了。不论如何,巴结住一番,套套交情,总不是什么坏事。有唐笑天告知,小皇帝知道是云霄宗来找麻烦,各大世家却不知,所以也不知左无舟灭了云霄宗来人,给小皇帝心中造成多大的震撼。

    漫说是重建左家,便是要求拿出国库所有钱来重建,小皇帝也是必须要答应下来。

    左宗文和左宗武不由互看一眼,心中感慨:“看来,有无舟在,左家注定是溪林第一世家了。”

    想不到,数十年从不放弃的寻弟,本是为亲情和内疚。结果,寻来的却是一个令左家重新崛起的强者。想起当日还以为左一斗一家过得甚是艰难,一心要好好照顾以弥补,谁知,反是他们被照顾了。

    世事展果然再离奇不过!

    ……

    ……

    众多家族中,当以陈家最是尴尬。按理说,有陈纵之,陈家自然能得左无舟保障。奈何,陈纵之这一番单枪匹马杀将过来,竟然没有一个陈家的人陪伴,委实已透出陈家的心思和底子了。

    莫说其他,单只陈家如此放纵陈纵之单独过来送死,私下态度如何,已是很明确了。谁都知道陈纵之是左无舟的朋友,甚至不惜为此杀了一个重云大尊。

    陈家待陈纵之如此,左无舟作何感想,各大世家心中有数,只诈做不提罢了。

    小皇帝看了一眼陈家来人,顿了顿:“你们代朕向左大尊转告,三日后,唐大尊出殡。来不来,随他。”

    ……

    ……

    溪流贯穿左家庄,潺潺流淌,自有几分山水之韵。不过,当左无舟在此冲洗喷得满身的鲜血,溪流顿染成长长的鲜红,血色晕在清澈的溪流中,漫舞丝丝,美妙得血腥。

    左无舟**身子,肌肉在春暖阳光中泛出一层微晕光泽,竟真如钢铁所铸一样。全身密密麻麻的伤疤一旦裸露出来,古一意三人顿心神大撼。

    古一意细心如,略数一番,脸色微白,心底泛起一丝恍若地狱深寒般的冰凉:“光是正面便有不下百道大小伤疤,他到底亲历过一些什么战斗,方能留下这许许多多的伤呀。”

    “当日我没死于他手,实是侥幸之至。”张洞天和白观惊骇。

    “洗干净一些,把血腥洗掉。”左无舟含笑交代一声,直到嗅不出血气,才安心。

    “二哥,衣服,香粉。”左无晚吃惊而又崇拜的看着二哥的伤,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呢:“二哥,你要香粉做甚么,那是女子才用的呢。”

    左无舟轻叱:“娘身体不好,怎能被娘嗅得这全身的血腥气。”

    ……

    ……

    以疗伤为名义,不过是想要甩掉一些琐碎,洗干净一点再来见爹娘,跪在地上向二老磕头,含泪哽咽:“爹娘,无舟总算及时赶回来了。”

    林冬梅形容枯槁,坐在轮椅中的她,激动浮现一丝反常潮红:“无舟,你又变得结实了,娘很高兴。”

    有香粉遮掩,林冬梅还真没嗅到左无舟身上浓浓的血气。好容易看见儿子回来,只顾着兴高采烈了,一时憔悴的容颜都显得容光焕。

    见左无舟这等孝敬爹娘,古一意等一时触景伤情,动了子欲养而亲不在之念。可叹,他们修炼到这地步,年岁都比左一斗大了,父母怎会还健在。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古一意心叹:“此人乍看无情冷酷之极,其实却是有情,情在内心。”

    张洞天心里唏嘘:“往日见此人战法大开大阖,刚猛凶悍,只道此人性情较粗豪。原来却是我看错了,此人其实心细如。”

    如果不是有情之人,怎会连皇帝都不见,第一时间就赶来见爹娘。如果不是心细如,怎会记得洗干净掩盖血气。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惊住爹娘。

    ……

    ……

    为爹娘介绍了夜叉和古一意等人,左无舟暗示众人各自先去休息,自己则是陪住爹娘,好好的弥补又是一年半光阴。

    林冬梅是一年半前就一直卧病,好在常常有左无晚推她出来晒晒太阳,到处走走转转。是以,林冬梅倒是很高兴的跟二儿子说起这一年半来的一些家长里短。

    难为左无舟爽利性子,居然在娘亲的碎碎念中,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左一斗只管在一旁抽烟杆,偶尔加塞一两句话,正是一家人难得的温馨画面。

    ……

    ……

    左家庄子毁成这样,自然是有许许多多的重建工作。单是下人和门客的抚恤和安抚,都是要有人去做的,这林林总总的大小事其实很多。

    好在没人拿这样的事来打扰左无舟,只要他还在,左家自然就有所依仗,不论毁成什么样,都能重新运转起来。

    林冬梅休息了,左无舟庆幸思量:“幸好我这一年半,得了火液和奄龙兽内丹,娘亲的病不是问题了。不然,我这做儿子的就太不孝了。”

    一边思量一边徐徐走动,正好左宗文派了亲儿子过来请他过去参加家族会议。左无舟沉吟片刻,这次回来如无意外,他应当会在左家呆上一阵,索性答应了。

    一年半前,就连左家嫡亲都不知道左无舟是左一斗的儿子。但之前危难在即,左无晚和左无夕口口声声的二哥唤出来,岂能无人猜到真相。

    一想起自己的堂弟居然是大尊,左如树暗暗激动,年纪虽比左无舟大。却不如左无舟经历多磨砺多,成熟稳重,一时将这颜色流露出来。

    左无舟诧异,一道入了厅中,微微诧异:“好象左家的人都到齐了,这么大阵仗是为何?”

    细细观察,左无舟倒是隐约有些察觉,颌暗想:“爹和大哥和无晚都参与了左家重建的会议,看来,我们家真的和大伯二伯家融在一块了,成了一家人了。也好。”

    “无舟,你来得正好。”左宗文起身招手,示意他坐下:“先前无晚和无夕唤你二哥,家里许多人都听到了。怕是瞒不下去了,你看?”

    ……

    ……

    左无舟沉稳的先向长辈行礼,随意坐下,淡然:“大伯,瞒不瞒都无关紧要了,嗯,对外暂时先封锁这消息。”

    左无舟敢如斯说,自有思量:“如今我修为应当逼近魂武君,凭瞬爆等数项优势,对敌魂武君应有相当胜算。如此一来,能危及我的魂修士,就只有魂武帝了。我的年纪真相,就是公布出去都不要紧了。”

    只要突破为魂武君,天下之大,皆可去得,何况年纪真相。不过,眼下既是还没突破,索性对外瞒得一天是一天。

    左宗文和左宗武两家人本来就有些揣测,如今闻言,顿是哗然大喜。却是没想到,这位据说曾是他们“长辈”的大尊,居然是和他们的年纪相差不多。

    这是左一斗一家认祖归宗以来,左无舟第一次参加左家家族会议。很乏味,他毫无兴趣,很快就阖目沉思魂修难题。不论其他人是如何的激动如何崇拜,他都不过是一笑置之。

    碍于还不能公开,左无舟归宗之事只有继续往后拖。终于谈到了唯一一个和左无舟相干的事,那就是云霄宗。

    不论左宗文还是左宗武,其实都没有怨怼之心。但此时仍是难免有些好奇,到底左无舟和云霄宗结了什么仇,引来云霄宗如此强烈的报复。

    归根结底,言下之意还是左无舟能不能挡得住云霄宗。如果挡不住,左家就需要重新谋划后路了。

    左无舟细心思量,沉吟片刻,眼波流转森冷:“放心罢,从今往后再没有云霄宗了。”

    “好了,就是这样了,爹,大伯二伯,诸位,我是时候修炼了。”左无舟抱拳致意,转身就走。

    空留一屋子大眼瞪小眼的人,左一斗急忙道歉:“我家无舟从小性子就有点冷淡,莫怪。”

    ……

    ……

    修炼是真亦是假,左无舟不耐这些俗务是实。

    天下这许许多多的俗务,如果什么他都要过问,还要不要修炼了。若没有这一点专注,这一点轻重,他又怎能有如今修为,正如他不耐所想:“琐事尔,交与旁人就是了,何须问我。除亲人好友,魂修之途,我心中别无他物。”

    ……

    ……

    夜深了,蟋蟀呼鸣不绝。

    白天打完就消失的纪小墨,融入夜中,化做一团墨黑悄然降临。刚入左无舟的住处院子,左无舟淡漠的声线就恰倒好处响起:“如果你是想来拿‘无想印’下半卷,今晚你会失望。”

    纪小墨目光骤冷,袖口微翻,细剑悄然无息落在手中,冷声冷气:“这么说,你是想毁诺了。”

    吱嘎,房门开,左无舟徐徐走过来,眼波森然:“唐笑天死了,因为你没有及时出手,他死了。”顿了顿,杀心大起:“唐老哥于我有恩,既是因你而死,此事一过,我必杀你。”

    纪小墨冷笑:“我只保护左家,唐笑天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此事一过,你道我会放过你。”

    左无舟和纪小墨心知肚明,这一番只是一次雇佣一次交易,绝计不会动摇杀彼此之心。

    左无舟森森然:“我不废话,保护我家,你只做了一半。剩下一半,过几日我去杀人,你再杀一个魂武君,下半卷‘无想印’再给你。”

    “好!”纪小墨迟疑,果决答应,目光冷冷,身形一晃,没入黑暗中,留住一声线飘来:“如果你再食言,莫怪我无情。”

第133章 不惭世上英

    第一百三十三章不惭世上英

    陈纵之想笑,却只笑得咳嗽不已:“死不了,放心。我在战场上都没死,怎会死在这几个卑鄙家伙手上

    “陈家。”左无舟目光一凝,声线渐冷。知道陈纵之是单独赶来,他就知晓陈家的心态了:“你想怎么办。”

    “我想我以前是错了,不该留下的。有了那件事,他们看在你的情面巴结我谄媚我,却是再怎么都做不了一家人了。”陈纵之故作平静,其实眼中的哀伤怎么瞒得过去:“陈家,就由它去吧。我做我自己就好了。”

    左无舟长叹:“都好,你想自立门户,我助你。想你想怎样就怎样,既然是朋友,总有互相伸手的时候。”

    陈纵之卧床,咳嗽大笑:“你看我就那么像那般矫情之人吗,亏得你我曾一道出生入死,连这都不懂我。”

    “也是。”左无舟失笑:“总之,不论你想做什么,就是想做皇帝,我也帮你就走了。”

    “我,怎么看都不像皇帝吧。”陈纵之失笑:“还是好端端的做回自己,岂不是更好。”

    从陈纵之休养的房间出来,左无舟心中快慰:“好在纵之总是看开了和陈家的那层关系,也算是真正替他开解过来。总不会郁郁了。”

    “纵之早该如此了,不过,有点婆婆妈妈柔柔弱弱,这又才是他。”左无舟失笑摇头不已。

    当日一道参战,刀七一道教二人战场杀敌求生之道。左无舟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反而是陈纵之花了足足半个多月才适应过来。

    看完陈纵之,左无舟就去见了古一意三人。古一意三人都在疗伤,见左无舟过来,急忙迎接。左无舟恭身致谢:“多谢三位,如非三位,我左家就是完了

    古一意三人坦然受了这一大礼,尽管是一时情绪激荡,所以贸然出手,险些送命。可到底左家是因为三人拖住,才拖到左无舟赶回来,这个重谢,他们受得起。

    寒暄几句,古一意一想起左无舟的年纪,就苦笑:“左老弟,你的年纪,把我们打击的好苦。古某自诩是天才了,也不过是八十多才达到你如今的修为。如果我没看错。你应当是快要突破为魂武君了。”

    “还差一些些。”左无舟失笑:“并非有意相瞒,只是为家人安全而已。”

    “等左兄成了魂武君,这些便不必顾虑了。魂武君是仅次于魂武帝的强者,除去左兄这等人物,又有多少人敢得罪魂武君。”张洞天和古一意当然不在乎,大笑:“尤其还是这等年轻的魂武君,莫说没有魂武帝的大宗派,就有,也不敢轻易向左兄下手

    “不过,依我看,等左兄成了魂武君。恐怕就不是毒手,而是各大宗派的拉拢了。”张洞天未免没有嫉妒,不过很快释然尔,坦然自若:“须知,古兄如不是重云夫君,只怕各大宗派亦是争相请他为外门长老。”

    这到是,一旦成为魂武尊,那就是真正的踏足强者行列。成为仅此于魂武帝的魂武尊,那就真是没多少人敢招惹。

    大笑又变做苦笑:“左老弟,你好象是二十岁才成为魂武尊,怎的还不到三年,又要突破了。难道我们这些魂修士的年岁,当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不过是玩笑尔,左无舟自然不会道出自己的秘密,随意闲话几句就扯开了话题。

    古一意提及重云大尊会:“走了,唐大尊陨了。看来重云的大尊会,你必然要代表溪林前往了。张兄正好颇有兴致,打算前去见识一番,不如一道同行。”

    “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办,可能稍晚一些才过去。”左无舟神情淡然,眼中杀机一动。见提起此事,索性问清楚一些胸中疑惑:“以往我在魂院念天下极大。可到底有多大,重云又有多大。”

    古一意洒然:“散修是自在,可在学识上终是有些欠缺。即便左老弟这等天纵之才,看来也没法避免。”

    “天下自然是极大,大得从来没人能走完整过。当然,也没有魂修士这等无聊。”古一意笑,流露深思之色:“天下之大,其实难以描述,只据说有万国之多。重云统率一地数十国,看似极大,其实像重云这样的大国,天下怕是有数百个之多。”

    “许多像重云这等大国,往往都是魂武帝所立国。所谓魂武帝,正是取自帝王之意。许多大宗派和重云都没有魂武帝,但之所以:”占派。也是因为他们祖出讨魂武帝六““天下之大,非想象所能及。就是重云数十国,都需好些时日才能一一走遍古一意唏嘘不已,向白观微一颌:“有六位魂武君,就可称得大宗派了。若只有三位,那就是寻常中等,若是三位以下,那就是已是没落的小宗派。”

    “道理却是很简单,魂武君愈多,祖上愈走出过魂武帝,就愈是有可能诞出新的魂武帝。所以,才称得大宗派。宗派一时浮沉难免,毕竟魂修之途漫漫,魂武帝也不过五百年之寿,就是一时崛起,也保不得一世强大。”

    说来甚是简单,对溪林这等小国,大尊就是终极武力。对重云这等独霸一地一区的大国,往往魂武帝才是终极武力。当然,没有魂武帝一样问题不大,因为终极武力往往是很少用,再大的宗派都不敢保证自己代代都有魂武帝。难免有没落之时,所以魂武君才是真正的中坚武力。

    只要持续拥有魂武君,一个国家就有了像重云一样独霸一区的实力,一个宗派也算有屹立不倒的资本。

    “重云一带,有没有魂武帝!”这是左无舟的最后问题。

    为难住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古一意皱眉徐徐道:“据我所知,应当没有。”

    送左无舟出来的时候,古一意和他走了一会,压低声线展颜一笑:“左老弟,看来你是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了。届时,我会告知你一件只有魂武君才能知晓,才必须要知晓的大秘密。”

    “秘密?”左无舟心中一动,古一意神秘一笑。

    三日后。

    溪林举国哀恸。守护百年的唐笑天出殡。许许多多的人不识得唐笑天。从未接触过唐大尊,甚至唐大尊是高高在上的,比皇帝还要尊贵。宛如溪林的神灵一样。

    但这绝计不碍人们记起唐大尊的好,记起这百年来的和平都仰赖唐大尊。如今唐大尊陨了。溪林举国为其奠灵,仁安城人人走出街头,安静而哀痛的为唐大尊送行。

    这许许多多的人,就好象全城的人都出现了。一眼望去,左无舟暗暗震动不已,黯然与古一意等人往皇宫。

    在皇宫终于等来了唐笑天的棺木小皇帝与唐笑天感情非同一般,堪称情同爷孙。亲自为其批麻戴孝。唐笑天的两名真传九品徒弟哀伤的跟着一身素白的小皇帝。

    犹如皇帝一样的最尊贵仪仗队伍,浩浩荡荡的在悲戚声中行将出来。

    左无舟眼角微润,毅然大步流星走出去,在皇宫正门拦截住这一出殡队伍。古一意等拖之不及。仁安城的平民怎么认得他,顿时群情激愤。

    小皇帝怒目而视。

    左无舟面色如铁,抿嘴坚毅走向棺木。小皇帝怒斥:“左无舟,你敢对唐爷爷无礼!”

    恰在这时,左无舟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他拂袖柔柔震开一人,亲自以肩膀担住棺木,神色淡然:“我来为唐老哥抬棺!”

    皇宫前人头攒攒,目瞪口呆的看完左无舟出人意表的举动。

    以大尊之躯,亲自为另一位大尊抬棺,对唐笑天可谓尊荣了。

    左无舟不如说是一时热血冲劲,做出这番举动,只想:“唐老哥为我做这许许多多,为他抬棺亦不足回报一二,我自当如此。”

    大丈夫想做就做,何来这许许多多的顾虑。身份也罢,地位也罢,尊荣也罢。总是不及一番情谊,更是不及满腔热血。凡事畏畏尾,又岂能成大事,又岂是真男儿。

    古一意等人忽然胸中自有一股热血激流,眼角微润,大步走出:“好,唐老哥可敬可佩,我等敬重于他。”

    三人各自担住三角,与左无舟一道担住棺木,送唐笑天出殡。

    以三大武尊,一位魂武君亲自抬棺出殡的阵容。可谓极是难得,极是罕见,尊荣之极。

    皇宫前平民们终于反应过来,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声!

    小皇帝眼眶一红,泪水终是忍不住滑了下来。

    春雨在酝酿了许久后,终于是绵绵凄凄的洒往人间。

    一路扶棺而来,得知是四大武尊(平民见识浅薄,以为大尊就是最强了)亲自为唐大尊扶棺,平民沿途爆多次呼声。

    墓地在皇家别院后山一处,向阳的,视线开阔的所在,环境清雅淡然。

    小皇帝凄凄然,再落泪:“唐爷爷生前最喜欢这里,说葬也要葬在

    “正如唐老哥心胸一样豁达,此处绝佳。”左无舟颌:“莫哭了,先葬了唐老哥。”

    古一意等人不无感触,人活一生,能得几许人肯记挂呢。许许多多的魂修士,都悄然无息的从此葬身在深山老林,无人得知,再无信息。唐笑天却得了溪林举国的记挂,人活至此,其实已没多少遗憾了。

    左无舟默默看着唐笑天被下葬,念及张洞天转告的那句话,隐约含泪凝望,心中只想:“古语有云。人以国士待我,必以国士报之。唐老哥,你千金一诺,豁达开朗,可敬可佩。我左无舟自当对你千金一诺!”

    “我左无舟虽生性冷漠,可也知快意恩仇,人待我若何,我就何等待人。

    他心意斩钉截铁一样的坚定:“溪林想来是心了的心愿了,我必不负你重托

    “既然要承担责任,就是时候和皇帝谈一谈了。”怀有这等心思小皇帝的邀请,左无舟答应了。

    一道来了皇宫,在一处向阳所在,却只见得细雨绵绵滋润人间。小皇帝触景伤情,哇的一声又是流下泪来。左无舟不快:“男儿汉哭什么哭,有事说事。”

    小皇帝果然不哭了,却以极是古怪的目光看着他,就连不远处的再卫闻声,都是吃惊和诡异之色。

    左无舟神色不动小皇帝咬住嘴唇,赶走侍女和侍卫,恶狠狠看着他,眼泪又滑下:“我想哭就哭,要你管啊。你做了这许久的大尊,连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不知唐爷爷是怎么觉得你很好

    言下之意,左无舟再不懂就弱了,神色微动:“你是女的”。

    左无舟无言以对,他一直没注意,根本也不会注意小皇帝平日又做男装打扮,竟不知也没看出这位居然是个。小姑娘。这时定神来看,一眼就看出了,心想:“还真是小皇帝,看来还不过十八岁左右。”

    女皇帝在魂修世界倒是不出奇,女大尊女夫君都不少,女皇帝自然没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想起自己做了两年溪林大尊,连皇帝都不知是小姑娘,多少有些惭然。

    小姑娘皇帝只管怒视他,想起唐笑天曾评价左无舟此人心性淡漠,除魂修大道,再无他物,难以寻常事物笼络住。

    小姑娘心思几动,看看年轻的左无舟,只想:“这人连我是女子都不知道,唐爷爷说得极是,这人最冷漠不过了。万一他走了,祖宗基业就完了。我须得想法子笼络住他

    “要笼络这人,怕是寻常法子难奏效。实在不成,就只有”小姑娘皇帝脸上微羞,又是红润一线,又是沮丧,神色数变。

    直教左无舟大是不耐,敲敲桌子低喝:“有什么事,只管说。”

    小姑娘皇帝神色一敛,抛了那些胡思乱想,倒有几分威严:“十年之期又近,溪林需得你去参加重云的大尊会。这次大尊会,是令红檐交还三郡的唯一机会,不然等哉定边界又要重启战事才能拿回来。”

    小姑娘神色一暗:“大尊会关系本国未来十年利益,请左大尊一定要尽量争取。”她泣然欲泣:“即使争取不到,也不要损了本国利益”。

    “我自然会处置左无舟神色淡漠。

    小姑娘皇帝见这等冷漠之色,心中再是一紧,笼络小心思又动了起来。只是,又想得偏了一些,,

    令左无舟诧异的是,古一意三人不过逗留数日就告辞走了。

    古一意三人走了,左家又在轰轰烈烈的重建,左无舟放下修炼,什么事都不管,陪了家人几天。然后,才是着手准备离家出门。

    大尊会,以往左无舟都不知道。要不是成为溪林大尊,甚至不知道还有十年一次的大尊会这东西。一时心有感触“可见,人总是要达到某一层次,才会知晓更多。人的见识就像一个圆,这个圆越大,才愈是能接触更多信息。”

    好在小姑娘皇帝为他解释了大尊会大概要做一些什么,其实主要还是重云一带数十国的互相高端武力比较和斗争。至于边界划,分这类事,溪林自然是派了专人处理。

    总之,就是一句话,左无舟愈强,在大尊会就愈能为溪林争取利益。尤其几年前被侵略,夺走三郡,溪林可说是弱不禁风,正需要左无舟争取利益。

    左无晚一心想学二哥,缠住左无舟非要出去闯荡,至少要见识一番。左无舟虽见不得家弟弟吃苦,可也明白无晚需要磨砺,既然是主动,此去又没危险,索性就应了下来。

    难得家中出了一位大尊,自然是亲自教导为好。左宗文索性趁机再多派了天资根骨最好的左如树,打算和左无晚一道同去,趁机向左无舟多多请教。

    左无舟自是不放在心上,反正他另有事要办,各走各的,在重云再会合。索性就让左无晚和左如树一道跟住使者就走了。

    林林总总,把该处理的都安排好了。向爹娘告辞了,又跟大哥交代一番,才是带着金炎和夜叉离家远去。

    连续赶了一天路,趁夜了,各自休息。

    左无舟意念一动,从储物袋取出一物,却是一个圆溜溜的小球,以特异金属所铸成。此物是前些日子,杀了江几何之后,金炎从其身上搜出来的物品。

    看其特异,左无舟就特别留下来了。这圆球最是特异之处,就是球中有孔,孔中又有小球九枚。微微抬手一晃,顿传出小珠滚动之声,哗啦啦颇是悦耳:“这球是什么东西,江几何一个堂堂魂武君,肯将其贴身放好,自然有特异之处。将来再慢慢研究过

    他若有所感,抬头望向夜色中:“看来,做刺客都要这么鬼祟行事,分明是见不得光。”

    月朗星稀,纪小墨冷冷反唇相讥:“再见不得光,总好过你滥杀。云霄宗得罪你,怕是连猫猫狗狗都难逃一命。”

    一声应答铿锵如刀:“为魂修大道,纵使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亦绝然无悔!”

第134章 云霄之灾

    纵然一路飞驰,左无舟亦没错失这赶路的时光。练就一边赶路,一边想事的分心二用好本领,一时感言出声:“不管天下有没有万国,重云亦不过一区一地,可见天下之大。这般赶路,当真太空耗时光了。”

    夜叉闻言心弦一颤,心有敬意,口头绝不认输,讥笑:“魂武尊动辄二三百年寿命,赶路耗什么时光。也只有你连这点时间都辎珠必较。”

    夜叉的思维,才是魂修士最正常的想法。有几百年的寿命,难道连赶路所消耗的这些时间都耗不起。

    左无舟不以为然,徐徐摆,思绪波动:“魂武帝不过五百年之寿,魂修之途却是无尽的。以有限的寿命来探索无限的魂修大道。怎可不珍惜时光。就是一时一刻,都是珍贵的。”

    天下有万国,实是太大。莫说走遍天下,便是贯穿重云一带数十国,怕是都要耗费至少半年以上。正是有感于此,左无舟才练就分心赶路,且又能思虑钻研魂修难题的本领。

    “唐老哥曾说,一味苦练反而易钻牛角尖,还须张驰有道。”左无舟思及唐笑天,黯然:“我以战斗与杀戮为松弛之道,来舒缓过度专注,再往后多与人接触,自是不会再犯**病了。”

    ……

    ……

    思绪波动,一番回顾近来经历,重又将许许多多的魂修疑点摆在心头:“是了,现在想来。当日在天生谷与那疯女子一见,我当时竟没感应到那女子等人的修为,倒是怪事一桩。敢入得天生谷,自是修为不弱,可连魂武君都未必逃得掉我的感应,难道他们都是魂武帝?”

    左无舟先是一惊,失笑:“如果那君忘及身边人都是魂武帝,那这魂武帝也未免太廉价了。”

    “君忘?君王?是忘天下,忘众生,暗含不将天下人放入眼中的意思。还是莫要相敢莫敢相忘的意思?或是君望的意思?”左无舟忽然好笑:“那疯女子的名字,倒是越是想来越是奇妙无穷。”

    “是了,不知古一意所谈到的秘密。是什么。听他言下之意,好象是半公开的秘密。一个如此半公开的秘密,自古以来,竟令魂武君以下始终不知晓,只在魂武君中口口相传,不知是何人何种力量压制下来的。想必,极为可怕。”

    关于古一意所提及的秘密,左无舟问过张洞天和白观,问过夜叉,都不知。可见这秘密果然对魂武尊来说,是绝对无法知晓的秘密。

    ……

    ……

    连续赶路数日,掐指一算,如此翻山越岭,专走直线,度比起骑马走官道又要快了许多。

    重云国独霸一地一区,以强大武力辐射周遍数十国。溪林在重云辐射范围较外围一些,好在跟重云相距不是甚远。寻常快马赶路,只需三个月。

    左无舟想起来自淡水国的萧轻尘,随口问了一句。夜叉的答复令他错愕不已:“从溪林到淡水,快马赶路,也至少要七八个月。当日我从重云去淡水。翻山越岭也花了三四个月才到。”

    淡水国亦是独霸一地的一等强国,和重云相邻。连相邻的两个大国,路程都有这么遥远,左无舟苦笑无言,心想:“原本我还想,将来若有机会就踏遍天下路,四处闯荡增广见闻。谁知,才相邻两个大国就有这般路程。古一意说天下有数百个重云这样的大国,要一一走完,岂不是要数百年。”

    金炎向来是嘴巴的反应快过大脑的反应,心里一想,脱口就出:“不怕,魂武帝能飞行。”

    左无舟大惊震动,瞳孔缩成针状:“你说什么!魂武帝能飞!”

    “我这破嘴巴又胡扯什么!”金炎懊恼不已,千年的**病,哪能改得掉,只好战战兢兢答:“魂武帝能飞,但不算会飞行。他们飞不了多远,也飞不了多高!”

    ……

    ……

    “魂武帝能飞!”左无舟神色凝重,心情亦是凝固了:“能飞行!我怎么打得过。完全无法打。”

    金炎很快解释了,魂武帝的飞行,其实不能像飞鸟一样飞来飞去,比较难自控,飞不高飞不远,也无法持续的飞下去。能飞,是魂武帝境界最显著的特点。

    尽管如此,仍然没有令左无舟感到愉快,愈是沉重:“只要魂武帝能飞,魂武君就基本没有希望能与之对抗。亏我以往还想。只要练成魂武君,就有一线希望。”

    左无舟丝毫没有察觉内心的潜意识,不光是为了长生丹,他原本就很渴望挑战魂武帝。因为得知古君临的修为那一日起,他就没有把魂武帝当做目标过。如果连魂武帝都无法击败,又怎能越古君临。

    纪小墨冷冷而愤恨的声线,从夜色中鬼悠悠的传来:“魂武帝能飞,我亲眼见过。”

    “不叫飞,那是腾空术而已,爷爷我见多识广,岂是你们能比得上的。”金炎得意洋洋,一副魂武帝也不过如此的样子。

    ……

    ……

    “不管是腾空术,还是飞行,我总是要领教的。”左无舟重振战意,将这股挑战魂武帝的心思暗藏心底,待日后再来引爆。

    他沉吟良久:“纪小墨,魂武君是不是都知晓一个秘密,魂武尊所不知晓的秘密。”

    “是。”纪小墨略做迟疑,冷冷声线再从暗夜传来:“你不必急着知道,等你成为魂武君,任何一个魂武君都有义务告诉你。”

    “很好!”左无舟徐徐颌:“休息,明早赶路。”

    ……

    ……

    养精蓄锐,重新踏上路程。一路无言。很快就抵达了云霄宗。

    云霄宗是重云一带的大宗派之一,有七大武君,数一数二的强大。宗派和国家,除非实力对比失衡,否则基本都是利益合作。云霄宗和重云有一定的合作,之所以强盛,是因为其宗派影响力范围内,除重云外各国都“被合作”了。

    不论是合作,还是“被合作”。宗派与国家的最大合作,就是魂院。魂院遍布每一国,一边担负起教幼童识字。一边教幼童魂修士(含修魂和修魄两大道路)修魂修魄的基础知识。

    入魂院的门槛极低,绝大多数幼童都能入魂院。许多富裕国家,甚至实施的魂院免费入学。魂院专门教授十二岁以下的幼童,除了识字,不教战斗不教魂魄修炼。一旦过了十二岁,能走上什么路,就靠自己的天资和根骨。或者修魂,走上武力强者之路,或者修魄,成为社会民生的中坚力量。

    魂修界绝大多数都经过魂院的基础教育,绝大多数天才,亦都是从魂院中脱颖而出。然后,魂院中的天才们,被宗派和国家以及世家瓜分。当然,如果是“被合作”,那基本就没有多少挑选权力,只有拣宗派剩下的。

    从魂院中挑选天才,带回宗派悉心栽培,这才是开始真正的修炼。

    放眼天下,八岁就能从魂院脱颖而出,被宗派带回悉心栽培,也是极少见的天才。左无舟正是八岁,就被凤尾宗带回,可见其天资和根骨之高。

    总的来说,还是宗派资源丰富,培养魂修士比较系统专业。诞生魂武强者的几率远远高于国家。

    魂院作为选拔天才和人才的最基础机构,遍布每一国,在魂修世界有很特殊的地位。好比每一次国家之间的战争,惟独魂院是唯一不会被战火波及的。

    这就是宗派和国家的延续千年万载的生存之道。耗费不大的精力和财力,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新血,何乐而不为。宗派不在乎世俗权力,国家在乎,所以没有本质利益冲突,得以合作。

    修魂练魄,就是魂修世界的全部。

    ……

    ……

    许许多多的宗派,都是位于天地灵气格外葱郁的所在,云霄宗亦不例外。一条延绵山脉横卧。蜿蜒而成半个圆弧,宛如天然深谷。

    “这就是云霄宗?”左无舟眼波如铁,巍然不动,竟似比这条山脉还要沉凝可怕:“云霄宗没有魂武帝,得七大武君坐镇,是重云一带数一数二的大宗派。”

    云海龙在天生谷,赵春风在左家庄,先后被纪小墨刺杀。中年美妇在天生谷被左无舟众人联手伏杀,江几何被左无舟活生生以刚猛拳法擂杀。

    “七大武君,不知不觉就去了四个。其中还有两个是被纪小墨杀的,难怪她果断答应了我。”左无舟讥诮,他还以为纪小墨就不怕被云霄宗报复。

    饶夜叉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人物,想到要挑战一大宗派,亦不油然生起几分怯意:“真的要这样做?”

    “你怕呀。”左无舟神情森然:“大丈夫当快意杀人,何惧之有。”

    当日以六品修为,左无舟就敢挑林家。今日他虽未突破,却已有相当魂武君的实力,如何不敢。该杀就杀,想杀就杀,何必多想,婆婆妈妈又算得什么。

    恰在这时,左无舟和纪小墨神色一动:“有人!”

    一灰一青两道身影快从远处掠来,直往此处飞掠,飘然落下,远来二人含笑抱拳:“左兄,古某张某等候多时了。”

    来者竟是古一意和张洞天。

    ……

    ……

    左无舟吃惊:“古兄,张兄,你们怎会在这里。”

    古一意和张洞天飒然大笑:“左兄,我们等相交一场,若是还对你一无所知,那就当真枉做朋友了。你的杀心之重,乃是我等生平仅见,又是一个胆略非凡的人。云霄宗刚袭击你的家人,你怎可能不杀回来。”

    张洞天苦笑:“恐怕左兄不光是心存杀回来,还有灭绝云霄宗之意!”

    纪小墨都不由在心底暗暗颌赞同,果真是这一回事。一路她都没问过去何处杀人,就因为她知道左无舟这杀人狂,一定是去云霄宗杀人。

    左无舟愕然,失笑:“我就这么容易被人看穿?”

    “起码在杀人这件事,是的。”古一意笑吟吟,神色一肃:“我等既是朋友,又与云霄宗结了仇。有左兄为鉴,我和张兄思来想去,反正左兄是来杀人的。不如就趁机了,别的不敢,暗中助左兄一臂之力,绝计不是问题。”

    果然是古一意和张洞天都想透了,虽不如左无舟来得坚定,总归有些杀伐果决。既知云霄宗最是小肚鸡肠。索性是结仇了,不如一并做了。既成全朋友之义,又能绝其后患,正是两全齐美。

    思绪一动,想得通透了,左无舟释然。虽知古一意和张洞天七成是为自己,剩下三成才是为他,也是颇生感激之念。有人说道是拿多少酬劳做多少事,其实交情亦然,有多深交情,就做多少事。

    左无舟颌致谢,眼中有一丝暖流,心有所感:“古兄和张兄并非纵之和七哥,并非出生入死的交情,肯为我做一些,亦是难得了。”

    “白兄本来都要一道同来,不过,我思来,你要来,溪林无大尊。还是请白兄留在溪林。”古一意稍作解释。

    古一意和张洞天都属无宗无派的散修,不像白观有根有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万一杀云霄宗不成,白观就等于替本相宗引祸了。所以,这等安排反而最是妥善。

    ……

    ……

    正午时分,一些朦胧水丝稀稀落落洒下。

    潜心修炼一会,等魂力达到最充沛。左无舟取出黑流刀和法晶置入腰怀中,便于在战斗中随时取用。默默颌仰望天际,古一意长叹:“左兄,虽然我知道你心意极坚,可我少不得再问一句,你真要这么做?可知后果?”

    纪小墨在远处抖弄细剑,竖耳聆听。金炎抱住小白猪,看往山脉,眼睛都不眨一下。张洞天灼灼盯着他,夜叉喉头嘟哝,欲言又止。

    “我知道。”左无舟活动筋骨,舒展肉身,便于战斗,神色淡淡:“此番我杀上去,不成功就成仁,无非如此。”

    “若不绝后患,我就是纵横四海又如何,我的家人迟早难保。”左无舟声线如金戈交击:“我自当快意放手杀人。莫说有仇在先,就是无仇无恨,但凡阻挡到我魂修大道,我也必是杀之而后快。”

    古一意苦笑,以魂武尊之身,就要强杀一大宗派,这又是何等胆魄。他这一生,想来都是学不到这等作为的:“左老弟,你这番胆略我是学不来的,这等铁血杀戮手腕亦非我所愿。这等不畏强敌的不屈斗志,我却是要好生揣摩了。”

    人人只愿得遇顺境,却不知,逆境中仍是不屈拼搏,才是铮铮铁骨的真男儿。自当有逆流而上,才是大丈夫所为。

    古一意和张洞天动容,拜服敬佩:“左老弟,你只管交代,我等听你布置就是。”

    ……

    ……

    左无舟从不矫情,果决毅然:“好!”

    “纪小墨,你自管杀死一个魂武君,就随你离去。”他森然转凝那女刺客:“但下一次莫要再教我看见你,否则我必杀你。”

    “哼,只看是谁杀谁罢。”纪小墨冷冷哼了一下,想起左无舟以魂武尊之躯,前后杀死乔迷和江几何,心中油然一寒,冷声:“我做我的,各不相干。”

    “古兄,张兄,金炎和你们一起,只管拦截逃离者。如不愿杀人,交给我来杀。”

    “我和夜叉亲自杀上去。”左无舟杀心沸腾,目光坚如铁:“替云霄宗送葬。”

    ……

    ……

    月黑风高,春雨如丝,将许许多多都掩盖住了。

    云霄宗值夜的往往是魂武尊,入夜了,春雨都有丝丝凉寒。魂武尊不畏寒暑,却也不想被春雨淋得不舒服。反正多少年来,云霄宗都没有遇敌过了,值夜武尊就索性懒散了一些。

    值夜武尊懒洋洋的抱住双手,心思起伏:“云大君和刘大君这么久没消息,看来很可能真的是出事了。对了,江大君和赵大君去溪林,不知办事办得怎样了。都好些天了,仍没有消息传来。”

    “值夜最是无聊不过了,又有什么人敢打本宗的主意,总归没有人活腻吧。”值夜武尊失态的打个哈欠:“对了,那个左无舟听人说好象很厉害。好象跟古一意打过,不分胜负。古一意是大君了,难道那左无舟现在就是魂武尊第一人?”

    “那左无舟当真是嫌脑袋生多了,吃饱了没事做,招惹本宗做甚么。一个人还能敌得过一个宗派?如果是这样,还要宗派做什么。”值夜武尊支住一把油纸伞,循例巡夜。

    雨丝织幕,一条淡淡的黑影,在夜中黑如墨汁,随夜如竟将这墨黑色扩散。值夜武尊没有察觉,倒是一时诗兴大:“落花人独立,微雨燕一起飞……不知三长老出游许久,回来会不会立刻闭关突破为魂武帝。要是,本宗在重云一带声威之盛,必又重回……”

    ……

    ……

    值夜武尊脸色大变,一双手赫然从身后探来,将他箍得死死。

    那妖魅般的墨黑影子宛如细丝一样,悄然靠近,将值夜武尊活生生箍掉级。几乎是以最是暴戾不过的方式,和生裂虎豹的力量,生生将值夜武尊的级从颈项中拔断。

    喷洒的鲜血,转瞬就将地面滋润为红斑点点。

    左无舟暗赞:“‘藏龙魄’果然是天下一等一的敛息魄,一经动,除非比我高两阶的魂武帝,否则断然察觉不到。”

第135章 血洗云霄

    妖魅黑影在活跃的飞挪动。

    “云霄宗有七大武君。已去其四。不知有多少武尊,若是多了,莫说杀,就是拦截只怕亦挡不住。”左无舟错身一幻,思绪微动,冷然:“不管这许多,杀得一个是一个。”

    “不过,若是漏了几个,纵是千里追杀,怕也成后患。”左无舟思绪波动,冷然凝思:“家中和溪林都需要一些保护。”

    催动“藏龙魄”悄然无息的潜入一栋宅子当中。如果气息没敛,纵容气息大开,即便在睡梦当中,魂武尊也未必没有感应。所以,“藏龙魄”实是杀人行刺的绝佳宝贝。

    长不过一尺三的“黑流”通体流转黑色光泽,无声无息的伸出,立时冷酷的收割掉一个魂武尊的性命。

    比起纪小墨这等专业刺客,左无舟略显业余。但他好歹亦在巴中一战,多次在刺杀红檐人,所以,重拾老本行,初时有些生疏。很快就重新找回感觉,驾轻就熟。比起纪小墨也未必逊色太多。

    但凡是与战斗有关的。与杀戮有关的,左无舟总是能以令人吃惊震撼的度神上手,并迅成为强项。

    刺杀,不太合左无舟的胃口。不过,眼下不是寻常的战斗杀戮,而是来寻仇,来灭门的。他自然不会按常理来办,当以杀人灭门为要目的,至于合不合胃口,反在其次了。

    他有旁人无法撼动的坚持,可从不迂腐。该进就进,该退就退,该正面强杀,就强杀,该刺杀,就刺杀。绝不拖泥带水。从来,只视目的而言而来做变化。

    如果对上魂武帝,如果家人就在身后,他就是明知必死,也绝计是宁可战死也绝不退一步。但如果没有家人朋友在身后,他绝计是能战也能退。

    “藏龙魄”的效应挥得淋漓尽致。一旦动,除非眼睛看见,否则断然无人能察觉他的气息。凭此,他成功的连续暗杀多人在睡梦当中,算算“藏龙魄”时效将过,他微一颌:“该是时候了!”

    一边赶去与夜叉会合,一边沉吟:“想不到云霄宗的人还不在少数,都有一些杀之不尽的滋味。幸好我是暗中刺杀,否则只怕被人一涌而上,也难免有大麻烦。

    “如果只得我独自前来。这一战怕是我战死的几率大了许多。”左无舟有自信有意志,但不卤莽也不自大。能清楚看透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以往我只以为独自闯荡,最是快意自在。现在看来,人多势众未必就是坏事一桩。”

    “像云霄宗这么人多势众,我杀都难以杀光。如果今次没有夜叉他们,恐怕凭我一人是难以做到的。这。岂不就是人多势众的好处。”左无舟若有所思,若有所悟,心中思量:“在许多时候,人多好办事,果然是道理。”

    他喜欢独自闯荡修炼,又是一言不合即放手杀人的性子,又是杀敌必死,手底下几乎从无活口。并非他不知道有些魂修士来头大,而是他心志坚定,不为外物所动。不问身份不问来历不问关系,他都照杀不误,无人能动摇他的意志。

    所以,他亦知晓以自己的作派,多半要与不少人结仇。他当然不在意,以战斗和杀戮为松弛之道的他,巴不得多来一些战斗。可他的家人未必承受得住他这么频繁的结仇。

    “有时,杀敌必死,看来不光是一两人的事,而是一个,国家,甚至一个宗派。”左无舟颌一笑,笑得冷厉异常:“如果我也人多势众,就免除了后顾之忧。”

    “如果做不到人多势众,我至少要拥有一个人灭掉一个,宗派的实力,如此,才得以保证我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可以灭杀掉任意敌人,绝不留后患。”

    左无舟从来相信自己:“要的,自然还是自己要变强。其次,像夜叉这样的人,若有机会,不妨多弄一些拔魂丝,多制几个。”

    想要人多势众,不等于左无舟就乐意跟许多人一道闯荡修炼。且不论他有多少秘密是不能被人知的,单只他只相信自己,又有些淡漠和孤僻的性情,就绝不愿与许多人一道。

    当然,像夜叉和金炎这两位之所以得以一道同行,纯粹是特殊个,案。

    夜叉继承了乔迷的肉身,亦就继承了乔迷的假魂魄。每一位魂修士的假魄,从来都是魂修士本身最大的秘密之一。许许多多的魂修士到死,都无人知晓他们修炼的是什么魄。

    魂是主要力量来源,而魄则是一种辅助的,但在愈关键的恰当时机,能焕比魂力还要强大有效的作用。就好比左无舟,如果没有“变形魄”和“藏龙魄”今时今日未必就还活得很滋润。

    所以,每一个魂修士都把所练的魄,当做最大的秘密。即便是至亲好友,往往也不会贸然的开口询问。

    夜,乔沫的魄。很遗憾,魄的秘密在左无舟面是丹法练沥过命魂之火,夜叉迫于强权,委屈相告一乔迷的肉身有三大魄,一个。是左无舟已知的“变形魄”一个是诈死的“换日魄”一个则是逃命的“凌风魄。”

    “凌风魄”有增及减声效果,当然是不如“藏龙魄”和“潜龙魄。”却也不俗了。当左无舟趁住气息将开,赶来会合,夜叉会意施展“变形魄”和“凌风魄”疾飞掠。

    就在左无舟和夜叉欲重潜入之时,某处骤然一声凄厉惨呼破空,摧毁了这难得的宇静。左无舟脸色微冷:“不好,她故意的!”

    “夜叉,不必隐瞒了,动手!”左无舟沉声长啸,身形如电疾扑。

    如霹雳延绵不绝,紫色雷电之光在不远处某屋中轰鸣暴烈,瞬时间,凝结无上威能,将屋子轰成碎片。

    一道身影狂洒鲜血,如柳絮般从远处被轰飞过来,身子各处崩出多道鲜血。这人额头与双目均被洞穿,变做三个细小的血窟窿,格外狰狞可怕。

    纪小墨冷笑不已,身化长虹摇在天际,投身夜色中远去。声线激荡,冷冷而幸灾乐祸:“左无舟,我欠你的做完了,从此两清。”

    她心中冷笑,她知道这一来破坏了左无舟的暗杀打算。当然,以左无舟及夜叉和古一意的实力,对付云霄宗剩下两个夫君,仍然不成问题。

    旁人就算了,她多次与左无舟交手,纵是再恨左无舟,亦是深悉认可左无舟的实力和手段。凭云霄宗两大武君,就是联手都未必能杀得了灵活机变(她认为)而意志坚定的左无舟。

    “就是害不了他,也要他不得痛快。

    这才是纪小墨临走前的心中所想!

    原本静悄悄的暗杀行动。随纪小墨故意制造如此声势,云霄宗轰的一下人声鼎沸,所有该醒的人都醒了过来。处处传来怒吼声,伴住人声咆哮:“敌袭!敌袭!”

    云霄宗在重云一带一直是最强的宗派之一,多年都没有这等遭遇了。忽然一下子碰到,竟是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仓皇而慌张不已。

    “该死的纪小墨!我必杀你。”左无舟暗怒,双足一跺,身法如狂风旋转:“夜叉,各行其是!”

    “知道!”夜叉宛如龙卷风一样冲入另二旁,混战起来!

    左无舟身形一幻,错身掠入其中,运起“变形魄”容颜幻出江几何的模样。宛如猛虎下山一样冲入云霄宗东本西走的人群当中,原本就很是混乱,他又是趁敌不备,突下杀手,怎会不成功。

    从战场磨练出来,左无舟怎会不擅混战。在混战中,尖在更是如鱼得水。

    铁拳如锤,震天憾地,一名武尊的项上前级轰隆爆做一团血肉碎骨。信手抓住一个九品,再力掷出,这九品高手一路尖叫惨呼飞将出去,沿途撞得无数人骨断肉绽。

    趁有一位武尊从身后欺来,左无舟眼中凶煞之气大盛,如火一样燃烧的身法闪电狂退。再突兀的施展以土系魂力,轰的一下撞得这武尊闷哼,转瞬之机被左无舟擒住双臂,口绽虎吼:“嗷喝”。

    双臂沉如百万斤,双臂一分,竟自将这武尊双臂活活撕将下来。将双卑当兵器一样轰的飞抡出去,血肉骨碎末横飞,打在几个九品身上,顿时宛如被钢锤擂中!旋身飞扫,这断臂武尊剧痛狂嘶,被一眼扫爆脑袋!

    宛如野兽一样的凶猛,俨然战神一样的威煞。见得这般凶蛮战法,堪称血腥之极的战法,竟震慑住云霄宗之众,骇得肝胆欲裂,狂退不已。更有人骇得腿都哆嗦起来,两股间一股热流就沿腿流下。

    齐声哆嗦惨叫:“你不是人,你都不是人!”

    啵!暗夜中,云霄宗燃起来的灯笼被染上一道道血芒,很快就被染成了彻底的鲜红色,令得光线都变得幽红起来。

    “十尽”冷冷的伴住血煞之气,飒的一声从一人脑袋上劈下。那人轰的一声被这足以开山劈石的一刀当头劈成两片,死得凄凉。

    右手“十尽”左手“黑流”刀光剑影,战况惨烈。左无舟宛如虎啸山林,一路杀将下来,伏尸无数,刀下拳下无一活口,方圆数米内竟无一活人。

    刀劈刀斩,血光爆闪。左无舟在混战中将战法挥得淋漓尽致,腾挪纵跃皆有法度,俨然像是居高临下洞悉战斗的每一丝变化。

    如果之前网猛无匹的战法,令云霄宗众感到自内心的恐惧。那么,此时战法灵活百变,反愈是令他们创伤无数,纷纷倒在左无舟的刀下。

    “混战中,要保全自己,其次才是杀敌。”左无舟暗自重温战场战法。将心置入空灵之境,无人能干扰得了他的心境,冷弃的观察每一个破绽,每一处可趁之机:“战场战法花样繁多,可万变不离其宗。一是勇猛,一是变化。”

    令云霄宗众感到崩溃的是,左无舟的战法堪称百变之极。几乎没有一玄是停滞不动,时刻都在活动,或是迅捷,或是灵活,或是网猛,直教人实是难以应付。

    一边辣手杀戮,左无舟一边暗暗诧异:“怎么这:,二的人好象都没有上讨战场经历的生死!战也很,占胆气都没有。”

    他想得是好,上战场那等事,寻常但凡有一定身份的人,又怎会去。即便偶尔去参战的,修为都比他当初要高多了,往往也不会是像士兵一样冲锋。而是在战阵中。寻敌军的高手单条围攻等等。

    能成为魂武尊的魂修士,往往很早就出了成就,绝计不可能有在军中冲锋陷阵的经验。上过战技的人,又能成为魂武尊的,绝计屈指可数。

    他能在修炼之初就上战场,原也是机缘巧合,实是难得异数。若是他六七品再上战场,就基本没可能像士兵一样冒死冲锋陷阵了。

    若云霄宗众知晓被他鄙夷了胆气和战斗本领,多半不打就要积郁而亡了又有多少人有他的际遇,又有多少人有他这样天生的战斗天赋。甚至炽烈得可怕的战斗**。

    凭住远远越同阶的强大命魂,左无舟的感知力实是极为强大,迅就感知到两个魂武尊混入人群中试图突击自己,当即冷笑不已。

    魂武尊以上和以下,在战斗时最大的分别之一,就是魂武尊能魂力外放,能感知。在魂武尊以下,近身刺杀其实是相对容易的事。一旦成为魂武尊,再来近身刺杀,几率就在魂力外放和感知力面前大幅度降低。

    尤其一动起手来,魂力释放,气息就再难遮掩。所以,一个好的刺客,必然有好的隐匿行踪或气息的魄,否则难以近身行刺。近身打个,突然袭击,倒是成功率较高。

    这道理,他从成为魂武尊那一天就知晓了。

    他只诈做不知,刀来刀去,一颗颗的级依然顽强的飞往天空,斩已成习惯了,自然对这一颗颗形成壮观的级熟视无睹。感知二人一动,他杀意沸腾:“来了”。

    跟左无舟玩混战,岂不是自找苦头。如果是好端端的正面来打,左无舟就是要杀他们,也多少需要施展一些手段,消耗一些魂力。可玩混战,这分明就是给他机会省气力。

    趁住二人突袭的霎眼间,左无舟旋转,带出一股火燎的焦味,右拳瞬如霹雳,引至山崩地裂:“翻天印!”

    半空轰隆一声雷鸣炸动,一名魂武尊骇然欲绝,惊恐仓皇的看见自己的伙伴被一拳当头轰下。连肉带骨一道轰入地下,成了一块彻头彻尾的烂肉。

    但这位魂武尊的命运未必好多少,眨眼之间,左无舟宛如烈焰一样旋转消失,左手如虎爪从后擒住此人下颌!狂啸如虎吼,其势癫狂,力沉无比:“嗷”。

    这魂武尊凄绝惨嚎,惨绝人寰,实是叫听者无不心寒战栗!

    所有人看见了毕生难忘的恐怖一幕,也许是他们有生以来所见的最暴戾的杀人手段!

    左无舟力沉左爪,呈虎爪状,竟自活生生的从这武尊的下颌骨,生生从头骨上揭下来,整个脸面及脸骨被掀了!露出来的是,血糊糊的窟窿和森森白骨。

    但凡见者,无不魂飞魄散,无不脸色煞白,吓得面如土色,战栗不已,疯狂的退却,疯狂的惨呼:“这人是疯子,这人疯了”。

    这魂武尊在这等堪称酷刑中的酷刑一击,掀掉脸骨,竟自没有痛晕厥过去。却已是痛得狂喊,剧烈无比的痛,令他疯狂的抬手杀人,连杀得几个,自己人,才被左无舟一眼扫杀。

    左无舟见这人惨状,心中罕见生起一丝歉意:“杀起人来,又是混战,实是顾不得杀得好看难看了。实在是顺手而已。要是高城在,又要说我杀得残忍了

    实实在在是顺手,怎么顺手怎么杀,于他而言,杀人就走了,怎么杀,都没有分别。他总不好跟先前那武尊解释:“不好意思,是你的位置摆得太神奇了,我一时情难自禁就顺手来了这一招!”

    战斗得激烈起来,谁都顾不上了;

    一时心念微动,重又回归战斗的空灵之境,愈是杀人,就愈是专注愈是放松。恰在这时,左无舟神色一动:“终于有武君来了,再不来我还以为他们全都龟缩了

    “你这没人性的畜生,敢这般虐杀我的弟子,我取你性命!”大长老一声震天怒吼,暗含无穷震怒,铺天盖地的灵气凝住无边威能狂扑下来。

    “来得好”。左无舟瞬间战意就到了顶点,再无他物,只得眼前敌手。双足一踏,引得地动山摇,单拳以摧山之势冲挂,其势浑厚无缺!

    天地灵气会聚成两招法魂战技,挟以无边威能,隔空彼此对轰!

    轰隆一声脆烈之爆,巨浪席卷,左无舟脸色瞬白,双足轰的一声踏入地下,大地龟裂,喷洒鲜血。他的目光却巍然不动,没有任何事能动摇其内心的坚定。

    大长老凌空闷哼,连翻几个跟斗被轰飞数十米,才消除这股余办,惊怒不已:“怎么可能!你是魂武尊,怎么可能伤到我!”

    连呕几口鲜血,左无舟如长鲸汲水,钢铁般的胸膛瞬又高高鼓起,字字铿锵如刀:“再来过!”

    战意如云,密布于天,一时威煞无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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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十道介绍:
人有十大窍穴,万物有魂魄。外摄三魂七魄入窍,炼魂化魄。 三魂主战,名魂武者。七魄为辅,名魄灵者。是为别树一帜的魂修之道。
左无舟愿杀人盈野,血流千里。追逐长生强者之途。
诸天有界,我占十道。 是为,《诸天十道》。
诸天十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十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十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