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搜魂手
“拉倒吧。”那华发人的性格似乎很和善,反驳他说:“虽然我的手下没看到你杀那六个山贼,可就凭他们喉咙上的伤口,我很容易就能看出,那是你用你怀中的小剑杀死的。”
听到这里,张小花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怀里,还好,小剑和钱袋都在,四个小元石也都还在。
张小花一脸被揭穿的害羞,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呀,嘿嘿。”
“快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可是七条人命呀,你一个小小少年居然这么心狠手辣,难道他们跟你有杀父之仇?”
“杀父之仇?”张小花眼珠又是一转,悲声说道:“这位大人,你说得对极,我就是跟着几个山贼有杀父之仇,今日是来报仇的。”
随即,又悲悲切切的编了一个拗口的故事,可是,他的故事还刚刚开头,华发人摆摆手,道:“被瞎白话了,你的那些瞎胡话我也不愿意听,你这种身手如何能跟山贼结仇?那些山贼的死活我可是不管的,我只问你一句话,密室中的鼎炉去哪里?”
“鼎炉?”张小花一头的雾水,纳闷道:“大人明鉴,我根本就没见到什么鼎炉,而且,说实话,我原先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密室,我本想刺杀寨主的,可他一直跟你们的人在一起,我也没机会,于是就想到后堂藏到一个地方,抽冷子下手,当我看到密室的时候,那个密道就是开着的,我也是一时好奇才下去的,结果你了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哦,对了,只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兵器,我正想上去,寨主他们就回了,我这才找机会刺杀了寨主。”
华发人盯着张小花,似乎在分辨他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等他说完,问道:“你到底是那个门派的?或者是哪个组织的?若是我熟识,等我核对之后,就放你回去。”
张小花笑道:“我真的是缥缈派的弟子。”
华发人也是笑道:“那你知道天龙神教吗?”
“天龙神教?”张小花眼珠子一转,道:“听我师父温文海说过,是一个不起眼儿的门派。”
“哈哈哈,哈哈哈。”华发人又好似听到一个笑话,仰天长笑,眼泪都差点笑出来,然后说道:“你这厮着实的狡猾,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温文海的名字,居然恬不知耻的抱这人的大腿,是不是还想让我看在欧鹏嫡传徒孙的份上,对你宽宏有加?不过,既然你连天龙神教都没听说过,又怎么可能是缥缈派的弟子?”
“天龙神教?很有名么?我应该知道吗?”张小花一连几个问号,心里也是暗自嘀咕:“二哥不就是缥缈派的嫡传弟子,也没听他说过天龙神教的名号呀。”
张小花无奈的摊摊手道:“既然大人不相信,那就当我是自学成才的吧。”
“自学成才?”华发人一声冷哼,道:“你下手狠辣,一剑封喉,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若不是经过严格的训练,我哪能相信?”
听到这里,张小花也是惘然,是啊,七条人命,就这么被自己收割,自听到山贼徐哥他们要洗劫郭庄,张小花很自然就想到了邻村的惨剧,和西翠山三狼对自己的凶狠,心里就有了杀念,记得第一剑刺入那人的咽喉的时候,尚有犹豫,而后那咽喉见一点殷红的刺激,自己当时可是全身都发冷的,甚至有些哆嗦,可没有丝毫的害怕和懊悔,随后的几人,也许自己已经有些麻木,有些习惯,愈发的杀的顺手,难道自己就是这般的狠辣?
突然,从张小花的心中升起一阵的寒意,瞬间就遍布全身,是啊,自己面对七个山贼,强大的武力让他就似看着几个弱小的蚂蚁,自己随便一动手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这可是自己第一次主动的杀人,自己居然还没有一点害怕,这还是自己吗?难道是自己杀的太过斯文,不见半滴鲜血,就让自己没有了愧疚?他们好似睡着的死状就让自己认为他们真的是睡觉么?
张小花的眼中泛出一种惧意。
这种害怕是对自己过去行为的不解,是对自己本质的不解。
华发人很是敏感的感觉到了张小花的变化,嘴角泛出一丝的微笑。
然而,几乎就是同时,一股淡泊的不知名流动从脑海中流出,先是流向心中,随后就是流遍全身,张小花的心顿时活泼泼的动了起来,一股念头从脑海生出:若是伤及我的家人,虽远,必诛之;若是为我的家人,虽险,必为之。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逐渐的强烈,最后竟然强横,充斥整个脑海,一句话,也自心中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张小花的眼中瞬间就坚定起来,心境也是脱胎换骨般的成长,这心境的磨砺很是神秘,华发人全不知自己一番挑衅之语,竟然让张小花的修炼更进一层。而华发人看到张小花的眼神,嘴角的笑也收了起来,暗道:可惜。他本想使用攻心之计,用话语直指本心,试探张小花的心理底线,让他乖乖的说出自己愿意知道的东西,如今居然失利,不由失去了耐心。
华发人冷冷道:“你真的不想说出自己的来处吗?”
张小花嬉笑道:“大人明鉴,我句句属实,您就是不信。”
华发人也是怒极而笑,道:“好,好。”
随即,一个闪身,一指点在张小花腋下的穴道之上,身在咫尺的张小花,居然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直到点了穴道,一股酸麻难忍的感觉从四肢传来,张小花不由瘫倒在地,差点张口呻吟。
不过,这感觉来得也快,去的也快,张小花的嘴还没张开,酸麻的感觉就随之消失,张小花软软的站起,问道:“你这是干嘛?”
那华发人见此,也是诧异,平常之人若是这般被点,早就嗷嗷大叫,摊在地上,这少年居然只疼了一下。
华发人这时已经全然没了刚才的和煦,冷笑道:“既然你不配合,那就不要怪我的手段毒辣,神教九九八十一般手段,且让尝尝搜魂手的滋味。”
说完,又是一指点出,这时的张小花已经心有准备,眼见指头过来,赶紧闪身,欲要施展缥缈步的身法闪开,可无论他怎么闪,那指头都如影随形般,愈发的近,根本躲不过去,这就是跟武林高手的差距么?张小花自问道。
轻轻一指,似乎比刚才那指还要温柔,可惜这一下可是暗含华发人四成内力,张小花即便修炼的是仙道功法,在巨大的差异下,依然难以逃过,他那在大林寺两个小和尚都考验过的身躯,似乎触雷般,不停的抖动,一种无法言语的酸苦之痛自四肢传来,全身的力气瞬间就被抽光,那疼痛穿过全身,径直往脑海钻去,就似一个有灵性的锥子,狠狠的扎入张小花的脑袋,张小花软软的躺在地上,全身抽搐,豆大的汗水从头上滴落,禁不住低声的呻吟起来。
名副其实,搜魂手。
那疼痛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方才过去,张小花如同虚脱般躺在地上,一个指头都懒得动弹,那疼痛甚是怪异,疼得揪心,几欲晕倒,可偏偏你就是想晕倒,也是不能,心里清晰异常。
华发人依旧的和煦了,笑着问道:“这位小英雄,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鼎炉在哪里了吧?”
张小花轻声,无力道:“这位……大人,在下的确没见过那个鼎炉的,你让我从哪里告诉你?”
华发人眼中寒光一闪,抬腿上前,又要动手,可偏头看看时辰,笑道:“嘿嘿,逞强是不?没关系,有的是时间让你知道,神教的手法很多,一个一个的让你品尝,我倒看看,你能撑多久?”
说完,伸出五指,一把抓住张小花的穴道,力透筋骨,张小花立刻全身僵硬,动都动不得,被他抓在手中。
同样的,华发人也是惊异了一下,这少年是不是真的大林寺的俗家弟子?竟是吃素长大的?
大道边,英飞老老实实的拽着两匹马,见到秦大人回来,赔笑道:“还是秦大人厉害,这厮即便再狡猾,也不是大人您的对手。”
秦大人皱眉道:“英飞,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英飞赶紧恭敬解释道:“小的怎敢?大人是神教精英,小的望尘莫及,只有佩服和敬仰的份儿,哪里敢有旁心?不过,这鼎炉的消息……”
秦大人看看手中萎靡不振的张小花,道:“也不知道这厮是哪个门派的,哦,对了,我连他的名字都还没问呢。”
张小花张张嘴,哪里能说出话来?秦大人的内功深湛,这一下居然让张小花连话都说不出了。
秦大人似乎也没打算问他的名字,接着说道:“这厮的嘴甚严,我也看不出他武功的出处,若是其它东西,也就罢了,找不到就找不到了,一掌要了他的命就行,可这鼎炉可是教主指定的事物,总得给教主一个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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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司徒亮
“小的明白,这就叫放长线钓大鱼。”英飞媚笑道。
“呵呵,是啊,反正已经抓住他了,不妨先带着,打了小的,大的怎么能不出来呢?左右教中不少的厉害手法,每天一个,我就不信不能让他开口?”秦大人恶狠狠说道。
张小花虽然全身不能动,可耳朵还是能听到的,神识也是早早的放出,不由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就孑然一身,哪里来的“大的”?看来每天一次的酷刑,那是铁铁的逃不脱了。
英飞犹豫道:“秦大人,可是,咱们此行保密,若是带着这个累赘,难保不把教中诸多秘密泄露呀。”
秦大人不悦道:“我做事还用你教?若不逼着这厮的后台把鼎炉交出,这个过失你一人担待?”
“不敢,小的不敢。”
“况且,等事情完了,咱们……”
说着,秦大人声音变小,随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英飞立刻恭维道:“秦大人高明。”
这一切,早被张小花的神识所知,他不由心里焦急起来,这秦大人明显武功高强,自己难以望其项背,若是这般在他手中,早晚丢掉性命,只有早早的做好逃走的准备,才能有一丝的希望,可是,自己又怎能逃出去呢?
张小花思绪万千,盘算起来。
神教两人自然不知自己的打算已经被张小花宿知晓,其实,即便被他们知道,他们也不会在意的,张小花在他们眼中,就像山贼在张小花眼中一般,也许还要低劣的,随时都可以结束张小花的生命之旅,又哪里会在乎自己的想法被他知晓呢?
两人上马,接着往前赶路,张小花还是被放在英飞的马上,他的穴道被秦大人所封,身上没有一丝的力道,只有软绵绵的伏在马背上,低头研究马蹄翻飞的奥妙,还在他神识能够放出,暗自寻找逃走的方法。
辨认了一下方向,这是一路往西,离鲁镇愈发的远,张小花不由的思考起来,这神教两人问起自己杀的七人,却没有问起李银凤的事情,想必寨主突然被自己刺杀,这个秦大人突然来到,英飞早就把李银凤的事情丢在脑后,而西翠山的山贼现在肯定已经乱成一团,谁还会想到李家三口?六个山贼已经被自己杀掉,算是灭口,英飞和秦大人肯定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专门来救人的,自己只要不说,任他们猜破头皮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来路,嘿嘿,自己已经说实话了,可他偏偏就是不信,没办法,张小花偷偷笑起来,看来自己要凭空给自己套了身份了。
若不是他脸上的肌肉现在不能动,那丝奸笑早就浮现了。
不说张小花花了心思,给自己找便宜的后台,神教两人连行半日,来到一个荒芜的地头,英飞说道:“秦大人,看着时辰有些赶不及了,那恶虎帮的小子是不是还等在那里?”
秦大人道:“还不是因为你马上那厮?不过,恶虎帮的司徒小儿虽是个谨慎的主儿,若是平常,早就走了吧,好在这里离他们恶虎帮甚远,也许还会等着吧。”
英飞笑道:“不还是万剑锋给闹的嘛,他们守着自己的基业不好好的经营,干嘛插手恶虎帮呢?这等小帮派有什么值得出手的价值?”
秦大人道:“无利不起早呀,据司徒亮的消息,万剑锋好像志不在恶虎帮,只是用恶虎帮打个掩护而已,至于他们在做什么,就连司徒亮都没探到什么消息的。不过,想必就在恶虎帮的势力范围内,司徒亮的堂姐被万剑锋软禁,想必也跟这个秘密有关吧。”
“那,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哼,万剑锋什么门派,就那点淡薄的底蕴,他所图的,哪能是神教所能看着眼中?就由着他玩吧,早晚司徒亮会把消息传到教中的。”
“大人英明,要不是因为万剑锋,跟司徒亮会面也不会安排这么远。”
“倒也未必的,万剑锋也没什么好忌惮的,可据情报,万剑锋、雁鸣山庄、谭家,还有缥缈派,最近几年有不少藕断丝连的勾当,而且他们四个门派的发展极为迅速,实力膨胀不少,特别是缥缈派,居然吞并了洛水帮,如虎添翼,而且他们精英弟子的数量和质量都是倍增,缥缈派本身就传承大派,一旦给了他们机会,难免会成为神教的阻碍,所以凡事跟缥缈派有关的,都不要大意。”
“小的明白。不过,这四派似乎也并不是很和睦的吧,而且,就算是咱们神教不管,那大林寺,传香教,以及正道盟,也未必会放心缥缈派的威胁。”
“你说得没错,这正道之人,总是勾心斗角,口蜜腹剑,表里不一,不能形成一股合力,否则这世间哪里还有我神教的立足之地?”
“大人明鉴,还是咱们神教的八部天龙相互扶持,亲如兄弟,这才有神教蒸蒸日上的大好局面。”
“是啊,这都拜教主大人英明领导。”
“神教万岁,一统江湖!”
这两人说话竟然不避张小花,想必早就决定了张小花的命运。
而张小花听得也是汗如雨下,这秘密知道的越多,性命就越难包住,可这逃生之路,又是在哪里呢?
英飞领着秦大人来到一间破庙之处,神识之下张小花早就看到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正盘膝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个包裹,身边的地上,放了一把宝剑,秦大人也是离着破庙很远就面露微笑。
破庙之人听到外面的马蹄之声,警觉的起身,一个箭步出了庙门,探出半个脑袋看看,这才赶紧出来迎接。
秦大人和英飞在门口翻身下马,那年轻人接过秦大人的缰绳,牵马进了破庙,随后年轻人又四处看看,小心的掩了门。
两匹马被拴在庙中的枯树上,张小花依旧俯卧在马上,并没人理睬他。
年轻人进得庙中,向秦大人和英飞施礼道:“小的司徒亮见过秦大人,英使者。”
秦大人笑道:“起来吧,司徒亮,本大人有些许小事,耽搁了时间,让你久等了。”
司徒亮应道:“无妨,无妨,小的也是刚刚才到。”
英使者道:“司徒亮,刚才在路上秦大人已经夸奖过你了,你办事不错,是可造之才,等把你进奉的东西给教主献上,不拘教主是否乐意,秦大人都会替你美言的,若是有机会,会赐下本门神功,供你修炼。”
司徒亮大喜,更是深深施礼道:“谢过秦大人,谢过英使者。”
秦大人和蔼道:“还是你自己辛苦,我们不过是牵线罢了。”
司徒亮连道:“不敢,这都是大人和使者栽培有功。”
司徒亮又说了一些帮中的事情和万剑锋的事情,这才把手中的包袱递了上来,笑道:“秦大人,自接到教中传书,小的就派手下人四处搜寻,这是最近所得,不知道是否合了教主的心意。”
秦大人小心打开包袱,里面露出一些古色古香的小事物,玉佩,玉簪,玉环等等,在张小花的神识之下,不少东西都发出元气的波动。
秦大人看看,每件都拿在手中仔细的鉴别,司徒亮旁边看着,心情忐忑,直到最后一件看完,把包袱合上,秦大人说道:“不错,都很好。”
司徒亮这才把心放到怀里,笑道:“合意就好,合意就好。”
秦大人笑道:“合意不合意,不是我说了算的,这其中那件能合教主的心意,还要等我们把东西拿回去才知的,不过,就恶虎帮的能力,你能拿出这些东西,已经难能可贵,回头必有重赏的。”
司徒亮大喜,道:“如此,多谢大人和使者了。”
秦大人摆摆手,正要说话,突然眉头一皱,把包袱丢给英使者,一个闪身,闪电般跳出破庙,而院中,僵卧在马背上的张小花,也是突然一个翻身,腾空而起,飞身跃上围墙,正要窜出去,秦大人见状也是一个箭步跳上围墙,好似这围墙就是近在咫尺,赶上正要飞身施展轻功的张小花,轻笑道:“小子,你还真嚣张,这满江湖的人,还没几个能逃过我的手掌心。”
随后,又是一指点下,张小花应声而倒,直挺挺的从墙上跌下,全身缩成一团,牙齿紧咬,似乎在忍受痛苦的折磨。
其实在英使者拴马的时候,司徒亮已经看到马上的张小花,只是这等事情他哪里敢问?现在看出了异常,这才小心问道:“大人,这少年?”
秦大人看看地上痛苦异常的张小花,道:“无妨,一点小事儿。”
见秦大人不欲多说,司徒亮赶紧说道:“秦大人,东西请大人交给教主,还要替小的多多美言,小的恶虎帮离此甚远,小的还得及早赶回去,否则万剑锋的人就会起疑。”
秦大人道:“万剑锋的来意还没查到吧。”
司徒亮摇头:“没,他们很是神秘,武功也比小的厉害,不太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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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拜寿
秦大人安慰道:“以你的武功已经做的很好,这个我自然清楚,不过万剑锋所图之事既然如此神秘,必定来头不小,你还是要多多留心,若是有什么动静,还及早向我汇报。”
司徒亮连连称是,随后告辞。
等司徒亮走了,秦大人随后拨弄了几下那些东西,随手扔给英飞,英飞毫不在乎的接住,笑道:“这恶虎帮不过是指头肚大的小门派,却不知教中为何这般重视?司徒亮能弄到的东西,会是什么好东西呀,还劳动大人大驾到此一趟。”
秦大人皱眉道:“教主大人让咱们重视恶虎帮,自然有他老人家的理由,其中缘由不是咱们能猜测的,好好做你的事就好了。不过,若不是那个鼎炉,我也确实不用如此辛苦的。”
说完,看向庙院中,已经稍微有些缓和的张小花,道:“西翠山的密室被人搬得干干净净,若没有十来个人手,谁人能相信?可咱们只抓住着一个少年,还搞不清楚他是否真的跟鼎炉有关,真是头痛。”
“大人英明,正如大人所说,这厮即便没拿鼎炉,也是跟鼎炉有关的,还是放长线钓大鱼的好,可这厮狡猾,弄不弄就要逃走,不如,让我废了他的武功,让他乖乖跟着咱们就是了。”
秦大人听了,眉头皱得更紧,极为不悦道:“英飞呀,英飞,让我怎么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在我的手下也是做了很久的,怎么就一点不长进?你应该用领导的角度来看问题,才能培养成领导的素质,你就不想想,若是能废了他的武功,我还等到你说话?”
英飞见马匹拍的不对,恐慌道:“还请大人多多赐教,小的实在不懂。”
秦大人道:“简单的想想,就这个区区少年,不是我一指之敌,我单单为了怕他逃脱,就废了他的武功,传到江湖中,我还有什么脸面?为上位者,就是要把人能玩弄于股掌之间,任他辗转腾挪就是逃不脱去,这才尽显我的手段。就你这等小小的心思,唉,难成大器。”
“小的不敢,小的在大人手下做就是一辈子的荣幸,哪里有很多奢望。”
秦大人摆摆手,道:“算了,这些你慢慢就知道了,再让这少年逃几次,给他点苦头吃,他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乖乖等别人来救啦。”
“明白了,大人。咱们现在就去辛集镇的马家?”
“对,前往马家,这马家最近几年跟正道盟走得有些近了,似乎还有些儿女的亲家,不过,教主吩咐过,若是真正的儿女情长,随其自然,不用理会,否则就不必客气。”
“教主英明,不过,大人,似乎教主太过慈悲了。”
“这个,教主……教主的话,一句顶一万句,不要多言。”秦大人似乎有些迟疑,随后,又看看地上的张小花,道:“对了,给他也找匹马,总是放在马上,容易碍眼,而且,辛集镇的马家也是当地大户,咱们总也要体面的上门,不是?对了,还没问这厮的名字呢。”
两天后,通往辛集镇的官道上,三匹马缓缓而行,当先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面目和煦,很是让人亲近,只是一头的华发,让人侧目不已,落后一个马头,是个衣着华丽的普通人,正一脸媚笑的跟华发人说着什么,那华发人静静的听,不是也淡淡的回两句,最后,则是一脸萎靡,脸色苍白的平凡少年,无语的驾驭着身下那匹白马,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四处看着。
正是秦大人、英飞和张小花一行三人。
英飞笑道:“大人,前行一炷香的时间就是辛集镇,如今时辰尚早,不妨下马歇息一会儿?”
秦大人道:“刚刚走了半天就累了?你的武功练到哪里去了。还不如任逍遥呢,你没看他早上刚受了分筋错骨手,现在还精神的很?”
英飞乜斜了一眼张小花,笑道:“那是,小的只知道随着大人办事,哪里会想这厮,一门心思的外逃?自然很有精神了。”
自那天从破庙出来后,在英飞的逼问下,张小花随便就给自己找了个名字,叫做任逍遥,而且在这两天中,张小花花费了无穷的心思,找尽跑路的机会,可都被秦大人识破,甚至昨夜张小花偷跑的时候,秦大人都不稀罕去追他,白天醒来,却是又被英飞拎了回来,就连秦大人和英飞都知道了,这少年有个天大的毛病,烂睡的习惯,只要到子时,必定倒头就睡,那还用追吗?
早上受了一番折磨后,张小花基本上就熄了跑路的心思,慢慢想别的办法,自己轻功比不过秦大人,江湖经验差的更远,若没有独辟蹊径的跑路方法,就不要再拿出显眼,白白让人折磨,甚至还让人玩猫捉老鼠的有些。这会儿,张小花就偷偷地拿出一块元石,默默的吸收,增强自己的内功修为。
这神教两人固然凶狠,每日都要点张小花的穴道,严刑逼供,逼问鼎炉的去向,可对于其它,倒也不管,至少张小花怀中的钱袋,在秦大人和英飞翻看之后就再不瞧第二眼,虽然对他怀中的四个小石子有些诧异,不过,想想张小花的年纪,也就随后还了个他,至于金钗等俗物,两人连看都不看的。
眼见路边有个颇大的茶棚,进出喝茶的不少,秦大人思索一下,道:“走吧,先到前面的茶棚中喝些茶水,顺便也听听,这辛集镇有些什么新奇的事情。”
这里离镇子已经很近,不少人都愿意再次休息片刻,养足精神进镇,是故,棚子不小,人也是极多。三人下马,并没有什么伙计前来招呼,秦大人把缰绳扔给英飞,英飞看看张小花,随手就把两匹马都撂给了他,吩咐道:“把马拴好了,在外面好好看着,别想着跑,在秦大人面前你是跑不了的,这次你要是再跑,我就请大人打折你的腿。”
张小花接过缰绳,不必把神识放出,他就已经感觉到了秦大人在他身上的注意力,他苦笑一下,做个囚犯不说,还要当小厮。他把三匹马牵到一边,随手拴好,任它们自由的吃草,自己则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元石,两个手各拿一个,运心法吸收起来,甚至,张小花已经想好,从今天晚上睡觉开始,他也不逃了,都要吸收元石的元气,反正自己睡着的时候,好像也能运功的。
秦大人锁定张小花,看他老实的站着,并没有异常,也知道他吃了苦头,不再做逃跑的愚蠢举动,就不再太多注意。进得茶棚,并没有一张空桌子,英飞打眼看看,快步走到角落中一个桌子边,随手每人塞了一点碎银子打发走人,算是腾了出来。
秦大人坐了,英飞从怀中掏出白布,仔细把茶杯和茶壶都擦过,这才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倒出一些茶叶,招呼人倒了开水沏上。
茶棚之中本来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可秦大人这等做派立时就把众人镇住,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秦大人来茶棚的目的就是想打探一下消息,见此情景,不觉瞪了英飞一眼,然后端起茶杯,仔细看看,这才放心的品了一口。英飞不禁一阵委屈,大人呀,也不是我故意这般做派,若是茶棚的茶,你能喝么?就是这样,没用自己的茶具,您不一样不喜欢么?
茶棚中人都窃窃私语起来,不过,秦大人内功深湛,这些话语如何能不听到耳中?很多的人都在议论他们,似乎是说:“看这两人的做派,明显就是富贵中人,怎么来的咱们辛集镇?”
“那还用说,肯定是来参加马老爷子六十八岁大寿的呀。”
“嗯,没错,自从咱们马老爷子的大孙女嫁给天道盟的邱希道,这马家的地位愈发显赫,就连官府都礼让三分呀。”
“是啊,估计眼前这位,就是哪家的少爷,哦,看那年纪,也许是老爷,碰到什么江湖上的事情,来找马老爷子主持公道。”
“呸,就你看得准,我觉得就是马老爷子的子侄,过来给老爷子拜寿的,如今世道歌舞升平,哪里来得冤屈。”
各种言语不绝于耳,听得秦大人皱眉直皱,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自己平白就低了人家一辈,这江湖流言还真不是盖的。
英飞见秦大人皱眉,就想起身,秦大人连忙摆手阻止,人都坐在这里了,还不让人说话,又怎么能打听消息?
这时,旁边桌子上,三个人相互看看,其中一个起身,走过来,拱手施礼道:“在下齐眉山孔让,请问阁下是不是也到辛集镇上马老爷子家贺寿的?”
英飞正待说话,秦大人抢先道:“正是,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孔让回头看看另外三人,有些尴尬道:“在下三人也是去马府拜寿的,可到了此间却遇到一大难题,不知兄台能否伸手帮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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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土遁
张小花独自一人守着马匹,神识却是放出,观察茶棚中的动静,他如今神识使得熟练,早已一心多用,眼睛看着,神识扫视,手中还一刻不停的吸收着元气,毫不耽搁。
突然,正在吃草的马匹,一声长嘶,皆都往后退了数步,张小花大惊,赶紧上前,抓住缰绳,安抚有些受惊的马匹,然后仔细看时,原来马儿吃草的地方,紧邻田地,从田中的鼠洞中突然窜出的田鼠,吓得马儿一跳。
张小花的脑海一道闪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而这时,英飞从茶棚中奔出,询问出了什么事情,张小花面无表情的说了,英飞笑道:“很好,任逍遥,好好的看着马匹,晚上让你少吃一点苦头。”
说完,又回身进了茶棚。
张小花冲英飞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又静静的站在那里,把神识收回,也不再吸收元气,只专心想刚才一闪念的想法。
田地,田鼠,鼠洞,这到底让自己想到什么了?
眼睛望着那个小小的鼠洞,张小花豁然开朗,可不是土遁么!就是土遁!虽然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是土遁,可听这个名字想必就是在土里挖条地洞遁走,自己若是真能从地上挖出一条地洞,从里面逃跑,就算是秦大人的武功,也未必能找到自己吧!
哈哈哈,张小花不禁想仰天长笑,可笑声没出来就戛然而止,因为他想到,这地洞如此好挖,若是有锄头,自己就能成,可自己如何能在秦大人眼前打洞呢?而这神神秘秘的玉石中记载的土遁之术,难道就是教自己怎么更好的用锄头挖洞么?
于是,张小花迫不及待的回忆起《土遁之术》的口诀,用心参悟起来。
茶棚之中,英飞低声把事情跟秦大人说了。
秦大人点点头,对孔让说道:“不知阁下有何难题,想要求助?”
孔让拱手道:“阁下,能否让在下坐下说话?”
秦大人微皱眉头,点点头,孔让讪讪的坐下,道:“这事儿说来也是羞人的,长话短说,我等兄弟三人跟南牟山萧氏五杰结了一点小恩怨,这才来找马老爷子就是想让他居中调停的,可是,没想到赶上他过大寿,我等备的礼平日里自然是够的,可若是作为贺礼,却是拿不出手,况且,我们也打听了,自马老爷子跟正道盟结了亲家,这行情是水涨船高,请马老爷子出头的价格也是一涨再涨的,所以……”
秦大人笑道:“所以你们想从我这里借点银子?”
孔让听了大喜,道:“也不是兄台所想的,在下带的银票足够,只是一时半刻间寻觅不到趁手的贺礼罢了,总不能直接给银票吧,咱们不要脸面,人家马老爷子还要脸面的,所以,若是兄台所备的贺礼有多余,能否匀给在下一点,银票当然是足额给兄台的,断不会让兄台吃亏。”
秦大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孔让见秦大人大笑,脸上很是尴尬,面红耳赤,怒道:“这位兄台,若是没有多余,或是不想相助,言明即可,何必如此耻笑?”
秦大人笑毕,和蔼的说道:“这位兄弟,不是不帮你,实在是我们并没有备下什么礼物的,所以也就谈不上匀给阁下一说的。”
“你们不是去马府的吗?”孔让很是诧异,感觉自己走了眼。
秦大人饶有兴趣说道:“是啊,我们是去马府的,不过,可不是去拜寿的。”
孔让见状,好心劝道:“这位兄台,我观阁下也是武林中人,这马家是辛集镇的武学世家,若是想在此时间上门,还是先准备了合适的寿礼再说吧,否则被人拒之门外,可就不妥了。”
秦大人拱手道:“多谢阁下提醒,等会儿我们去镇上转转,也许能觅得什么好东西。”
孔让见秦大人明显没把自己的话听在耳中,叹口气,转身回了自己桌上,随后结了帐,匆忙出去,想必又去寻找了。
反正他们也不差钱,未必就没有合意的东西。
秦大人和英飞又坐了半刻,就起身出了茶棚,见张小花呆呆的望着田野发愣,呵斥道:“任逍遥,思春呢?还不快把马给大人牵过来。”
正在参悟《土遁之术》的张小花立刻被惊醒,也不生气,解开缰绳,将马匹牵了过来,见到张小花百依百顺的样子,秦大人有些诧异,上下看看张小花,似乎有些不认识,这怎么跟前两天死活都要逃跑的那个人截然不同呢?而上马之后,张小花依旧有些呆呆的,跟在他们后面,眼神有些空洞,秦大人不禁纳闷:这厮不会被搜魂手搜成痴呆了吧,教中的典籍中可没有此等注解的。
且不说秦大人的疑惑,英飞当前带了路,一行三人慢悠悠地沿着管道进了辛集镇。
英飞似乎知道马府的位置,也没有问任何人,就催马前行,走过几个街道,就听到前方远处锣鼓齐鸣,还有唱戏的声响,应该就是马府的热闹吧,正行间,就听得后面几声呐喊:“让开,快让开,给大爷让开路。”
张小花三人走的这条路正是通往马府的大道,早被马府修得宽敞无比,即便是四匹马并行都是绰绰有余,况且三人走得也并非正中,按理说是不必避让的。然而,远远的自后面就疾驰过来八匹火红的高头大马,一边走一边吆喝,甚至手中的马鞭也毫不留情的打在躲避有些迟的人身上。
张小花正在神游天外,思考那些上古的文字,根本就没有听到后面的叫嚷之声,而秦大人和英飞本就是嚣张的主儿,这会儿哪里会理会他们?是故,整条街的人和马儿都知趣的躲在大街的两侧,就把本来不挡道的三人三马突兀的显现出来,那坐在火红马上的,是个二十来岁,唇红齿白的美少年,神情甚是倨傲,小马鞭使得顺溜,不时击打在别人身上,这时看到眼前居然有三匹马不避不让的,虽然并不挡道,也是心中来气,追至张小花旁边的时候,斜眼看看,那马上的张小花穿戴很是平常,神色也是憔悴,而且呆呆的样子,想必是个不入流的小厮之流,这等人士,居然也不给自己让路,那美少年当时就火了,手中的小马鞭高高举起,刷的就冲张小花脸上打去。
若是平常,张小花自然躲得过去,可这会儿他正参悟到妙处,哪里理会身边的动静,眼见那马鞭就要抽到脸上,这时,横向里出现一道阴影,就听得“啪”的声响,抽向张小花的马鞭被另一道马鞭缠住,那美少年看时,正是张小花马前那满头华发的秦大人。
在秦大人眼中,张小花是自己的阶下囚,自己如何的折磨,处置都是理所当然,而这美少年居然不打招呼就举鞭,自然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是人?秦大人想了就是生气,随手一鞭就把美少年的鞭子缠住,然后稍微一用力,那美少年就感觉到一股巨力传到手臂,手掌一麻,手中的小马鞭就被夺了过去,然后秦大人手腕一抖,那夺过的马鞭就被远远的扔在路边的臭水沟中。
美少年见状,心里大怒,反手从腰间抽出宝剑,就要上前,后面的马上骑得是个老年人,赶紧上去,抓住美少年的手,低声说道:“少爷,这里已经是马老爷子的府前,看这三人的方向,估计也是给马老爷子上寿的,您若是这般匆忙出手,恐怕得罪了马老爷子的客人呀。”
美少年怒道:“可他们不让道在先呀,居然还把我的马鞭夺去。”
老年人说道:“虽然如此,先记住这人的面容,等寿宴过后再找他麻烦不迟,若是现在就动手,难免有打老爷子脸的嫌疑,平白让人说咱们不懂事儿。”
美少年听了,点点头,狠狠的盯着三人看看,这才拨马向前驰去,自始至终,秦大人、英飞和张小花都没有正眼看他一下,神情淡得紧。
那美少年来到马府前面时,早就有人报知里面,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紫红色脸膛,精神矍铄的老人亲自出来迎接,正是马老爷子马如龙,那美少年见了老人,赶紧下马,施礼道:“孙婿儿给爷爷请安,恭祝爷爷长命百岁,福如东海。”
马如龙也是赶紧扶起,道:“孙婿儿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快快起来。”
美少年趁机起来,笑道:“多日不见爷爷,这身板更见坚挺,真是老而弥坚呀。”
这话说得有些无理,但马如龙也不生气,笑道:“都是你师父给的好东西,让老夫身体康健了不少。”
那美少年又道:“此次爷爷大寿,师父又让孙婿儿带了不少的好东西,来呀,管家,把礼单给爷爷呈上。”
后面那老年人赶紧上去,地上一个大红的礼单,马如龙打开看看,脸色微变,然后转手交给门边的司仪。
在美少年略带得意的注视下,司仪高声念道:“正道盟邱希道贺爷爷大喜,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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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贺礼与生事
司仪叫道:“百年成型首乌一对,百年成型人参一对……”
东西虽然不多,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玉器古玩,可仙道湮灭万年,天地间元气稀薄,连带着药材也是质量下降,平日间几十年的东西都是少见,这厮居然一抬手就是百年的药材,乖乖,还是成型的,可不让人众人震惊?让马老爷子和司仪失仪?这些东西可不是单纯用银票可以换来的,即便是呈上等价的银票,又哪有这般夺人的心神?
也难怪孔让为难。
有些东西就是拿着银票也是买不来的呀。
旁边的马老爷子马如龙,固然是一副龙马精神的样子,这会儿也有些脸色不太正常,众人皆以为老人欢喜过度,可他自己却有苦说不出。他自己的江湖地位如何,自己心里如明镜般,哪里值得正道盟这等厚爱,人家之所以奉上厚礼,投之以桃,当然是希望他报之以李的,可自己到底该如何决断,哪里是一份厚礼就能选择的?
邱希道不知道打哪里拿出一付折扇,轻轻的摆着,得意洋洋的听着司仪有些颤抖的高喊声,颇有浊世翩翩公子状,其实邱希道确实也当得起这四子,不说风神如玉,气质高雅,只他能娶了马老爷子的嫡亲孙女,能拜入正道盟第九位副盟主常信的门下,就没人敢站出来说半个不字。
可惜,邱希道满心喜欢的沐浴在众人艳慕、嫉妒、惊讶的眼光中时,很是敏锐的感觉到了某个方向些许的不同,远处,华发秦大人不屑的眼光,衣着华丽面容平常英飞讥笑的眼神,还有坐在劣质马匹上神色呆滞,没了魂魄张小花那跟自己毫无关系的脸色,都好像根根利刺,扎入他骄傲的心脏。
不过,邱希道好在还记着自己的身份,而且人家离的也很远,平白无故也没法找人家发泄,所以,“刷”的收了折扇,准备往里走。要说这个举动也很是失礼的,你大爷爷都还站着,给你面子,听你的礼单,你倒先要挪步了。马如龙何等样人?立刻说道:“贤孙婿,是否累了?还是先进去歇息一下吧,等开了席再叫你出来,跟诸位来客见面?”
邱希道微笑说:“谢爷爷体恤,确实有些乏了。”
马如龙说道:“走吧,我已经着下人收拾了雅静的房间,你定会满意的。”
说完,就礼让邱希道,那邱希道如何肯先行?马如龙见状,心里宽慰,当先走进院子,邱希道也紧随着进了。
不过,刚过走廊,邱希道似乎想到了什么,望着院里栽种的菊花,叫道:“爷爷,快看,您这菊花着实的好呀!”
马如龙一愣,停下脚步,心里嘀咕,这菊花不过是下人随便种的,有什么可称赞的,难不成他话里有话?于是,也走到菊花坛边,陪着邱希道赏起了菊花。边赏看,边打探口风,不知道邱希道是什么意思。而邱希道的一双耳朵就听着外面,眼光也不时往门外瞥,只对马如龙的试探随意应付,倒是弄得马如龙一头的雾水。
到马府贺寿的人很多,用车水马龙形容也是不为过的,况且每人都带来不少的贺礼,司仪还要稍加唱读,都是要耗费时间,等英飞带着秦大人来到府前,邱希道早就在里面等得不耐。
按照英飞的想法,自己大人和自家是什么身份,哪里需要在这里排队,直接冲入马府,那马如龙还不得鞠了躬的相迎?可秦大人却知道此时形势已不比往日,正道盟的贺礼就说明许多,他还是愿意躲在一旁多看看,多听听。
有时候微服私访也是很有趣味的。
可是,他也不想想,满头的华发,到哪里都是醒目,他哪里能躲得过马家的眼光?更况且……
司仪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华丽,长相普通的人,很是诧异,再次问道:“这位英雄,你确认是来马府拜寿的?”
“是啊,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您也没有帖子,也没有准备贺礼,您……”
这不,秦大人的微服私访梦,立时就破灭了!且不说您的白发,也不说您的招摇,至少您也得备点“薄礼”吧,嗯,就说您没银票,凭的就是“仰慕”马老爷子的威名,前来瞻仰,您自己至少也得伤感名帖吧,这空手上门拜寿,身份也不说,任谁都会在您的额头贴上“白痴”或者“白吃”的标签。
其实,倒也不是英飞或者秦大人没有江湖经验,不知道人情世故,只是,凭他们的名头,到了知道他们身份的任何地方,都是被人恭敬着,拍着屁股的,这马府根本就是连他们马屁都是拍不上的,他们哪里会舍弃自己的骄傲,给自己眼中的“下人”上份贺礼?若是张小花这会儿若是不集中精神参悟《土遁之术》,自然会提醒一下的,这空手上门,在乡下也是惹人耻笑的。至于名帖,英飞作为神教使者,这身份就是无上的名帖,哪里会预备?
不过,那司仪可是见过诸多的世面,而且马家也事先交待过,这草莽中英雄甚多,标新立异自有,特立独行也有,搞不清楚谁都有什么背景,贺寿就是要个热闹,反正马家也不缺一口酒食,白吃白喝也是无妨。于是,司仪笑着问道:“马老爷子最是豪爽,很是愿意结交您这样的无名英雄,不过,还是请您报上名号,在下也好把您的名号记录在这盛世景况中,以后名垂千古也是可能的呀。”
“扑哧”一声,英飞差点喷出来,回头看看秦大人,说道:“好的,就冲你这句名垂千古,就好叫你知道,我身后这位大人叫秦时月秦大人,我的名号叫英飞。”
司仪道:“在下晓得了,这后面骑马的,若是您家小厮,就不必报名了。”其实这司仪也是纳闷的,若是小厮,自然在这英飞前面来应酬的,可若不是小厮,这少年的服饰比不过这两人,骑得马也是劣等,所以这才多问一句。
英飞想了一下,说道:“这少年不是我等小厮,跟着我们出来见识世面而已,名字叫任逍遥”
司仪笑道:“知道了,英爷。”
随即,高声喊道:“秦时月,英飞,任逍遥三位英雄给马老爷子贺寿!”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人影从院内电射而出,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出来:“哈哈,原来打秋风的来了,还有脸面报出名号,秦时月,英飞,还有什么任什么逍遥,我怎么从来在江湖中就没有听说过这等名号?还自称什么英雄,也不值得什么叫廉耻!”
众人看时,正是早就已经进了院子的邱希道邱大少爷!
邱希道来的突然,声音也高亢,一声惹到众人皆都侧面,就连张小花也是停下了参悟,不解的看着他。
邱希道走上前,讥笑的对秦大人说道:“这位身手很是不凡的兄台,叫秦时月么?名字很是不错,不过却不响亮,不值得秦兄在哪里混生活?若是不爽,可以到正道盟来,在下不才,也能给秦兄找份不错的营生,至少让秦兄下次去哪家长辈处贺寿,不能白手上门,生生少了脸面不是?”
秦时月被人指着鼻子说教,脸上的和煦更胜,只微笑不语,少见的有涵养,旁边的张小花可不这么想,就这两天的了解,这秦时月平日就是一副和蔼可亲的表象,若是皱眉,或者不忿,则是表示正常,可若越是微笑,越是和煦,就表示不妙,至少在点张小花穴道,实施酷刑的时候,就是一脸如浴春风的笑颜。
张小花心中暗道不妙,看着邱希道一身的好皮囊,不觉可惜,急道:“你这少爷,真是无理,我家大人哪里如你所言不堪?只是仰慕马老爷子的紧,行程匆匆,失了计较,这才疏忽,一会儿等拜会了老爷子,在下就会出来替我家大人补齐礼数。”
秦时月乜斜了一眼张小花,心中倒有一丝好感生成。
那是,任谁都不愿别人指着鼻子说教,即便他已经心生杀机。
英飞也是大笑道:“你是何人?马府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
邱希道大乐,道:“我就知道你等孤陋寡闻,好叫你知道,小爷是马老爷子膝下嫡亲大孙女的夫君,你说这马府有我说话的地方吗?”
英飞又道:“马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可马府你的叔叔伯伯不少,还轮不到你说话吧。”
邱希道笑道:“这江湖人管江湖事,在下的授业恩师为江湖大派正道盟九大盟主之一南风云,你说在下在这马府有没有说话的资格?”
在那邱希道的预料中,这南风云的金字招牌一经祭出,这三个江湖草包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即便是他们不知道南风云的旗号,只要是在江湖中混的人物,哪里不知道正道盟?而这三人中有两个是衣着鲜明,马匹神骏,更是应该知道正道盟的,不可能不给自己这么面子。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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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官府之人?
果然,英飞如他想象般不堪,立时的大惊,叫道:“南风云?您是南风云的弟子?失敬失敬呀。”
邱希道一听,脸上浮现微笑,手中的折扇打开,一扇一扇的摇,暗道:这下知道小爷的厉害吧,快给小爷道歉吧,看在你给马老爷子贺寿的份上,跟你个面子,嗯,若是一会儿给老爷子补礼,没有我的一份儿,小爷还是要你好看的。
然而,英飞接着语气一转,叫道:“可是,这位少爷,我记得正道盟的盟主叫张三呀,这怎么突然又有九大盟主了?而且这南风云似乎是八个副盟主最末位的一个吧。”
邱希道脸上一红,英飞说的没错,他刚才的话也是没错的,平日这般说谁都不会反驳,给人面子又不用自己费自己一个铜钱,谁不乐意?可这时英飞一个说明,立刻就让邱希道的面子摔在地上,可偏偏他又不能反驳,这正道盟的盟主就是那个名字俗的不能再俗的张三,嗯,简直比张小花的名字还要俗,其他几个都是副盟主,而且南风云也确实是八个副盟主中最末流的,可这最末流虽然是在正道盟,在江湖中也是大得不得了的人物呀。
邱希道有些恼羞成怒,道:“尤那汉子,这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马府身在江湖中自然就要有江湖人说话,我正道盟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地位,我难道就没有在马府中说话的资格?”
这邱希道也是怒了,有些歇斯底里,落入了英飞的小套,其实他一个嫡亲孙婿的身份,自然有说话的分量,只是他一向以正道盟的传入为傲,根本没把马家孙婿的身份放在眼里,所以放着堂堂正正的身份不用,本末倒置的说起门派的资格了。
英飞见邱希道入套,笑道:“这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可不是正道盟的江湖,马家自然也不是正道盟的马家,你又如何有资格说话?”
邱希道更是大怒,道:“若我正道盟没有资格,你又是那颗葱?有资格在这里说?小爷还送了成型的人参,你又有什么贺礼奉上?”
两人在马府门口斗嘴,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那马老爷子才从府内姗姗来迟。其实,也不是马老爷子故意来晚的,他陪着邱希道在院内赏菊,猜测邱希道的意图,不料正说话间,那邱希道一个闪电般就冲出了院子,留下这个有些古稀的老人在菊花台前纳闷,自己刚才说什么了才让自己这个宝贝的孙婿儿如此惊慌?还是孙婿儿又什么急事?人又三急,有时候可是马虎不得的!
等到马如龙来到府前,还没走出的时候,听得有人在跟宝贝的孙婿儿吵嘴,心里不禁恼怒,这府中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邱希道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谁敢在自己面前撒野?难道是前来贺寿的宾客?
他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若是稍稍没有地位的宾客,自己一定让他好看!
可是,等他走出府门,眼前的一切就立刻让他惊呆,他的目光不是看向他平日颇为欣赏的孙婿儿,而是一眼就看到了秦时月的华发,就如那华发是稀世珍宝般,让他不舍得挪开。马如龙是没见过秦时月的,不过,英飞可是来过几回,对于天龙神教的诸人,除了英飞他最熟悉的就是秦时月,那头华发可是被英飞时时提起,这主儿这会怎么来了呢?不是离约定的还有一段时间?
马如龙赶紧上去,高声呵斥道:“希道,不得无礼。”
邱希道听到马如龙责怪,脸上很是诧异,心里有些不快,可他毕竟是一时俊才,哪里不知道轻重,赶紧闪到一旁,等马如龙的解释,他倒要看看这秦时月和英飞到底是哪路的神仙!
果然,马如龙客气的说道:“此乃秦时月秦大人,在江湖中赫赫有名,你不要得罪了。”
然后对秦时月长鞠一躬,道:“老朽不知道秦大人远来,没能到府门迎接,失礼了,还请秦大人海涵。”
邱希道不是傻子,见状,自然知道这个秦时月有些来头,可马如龙介绍的含糊,直说是秦大人,并没有说明来处,这称呼大人的,难道是官府中人?再看看秦时月等人的打扮,更有些绷定了自己的想法,况且,马如龙最近几年由于年事已高,很有些退隐江湖的打算,不是有些勾搭官府的举止,若是有官府之人在马如龙大寿之日前来贺喜,也是情理之中。
嗯,没错的,这等空手前来,满袖而回,自古都是官府的做派!
想到此,邱希道不禁起了轻视之心,自己是正道盟的嫡传弟子之一,即便是官府,一般分量的人哪里是可以跟自己比的?而马如龙的地位,哪里又能结交有分量的官府之人?于是,邱希道不由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秦兄是哪位大人的手下?若是相识,也说明一下,大家相互认识,刚才夺鞭之事都是好说的。”
马如龙一听,就知道这邱希道想岔了,这秦时月的来头,并不能在众人面前明讲,邱希道这孩子平日也是机灵,今日怎么就非得给自己找别扭?可邱希道不仅仅是自己的孙婿儿,还代表着正道盟,若是在府中,他自然可以稍加呵斥,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不能不给留些面子,他赶紧就又拉住邱希道的袖子道:“希道,怎么不听爷爷的?不得无礼,还不快想秦大人道歉!”
他的话语中特地点出“爷爷”,就是想让邱希道明白他的另一重身份,而邱希道此时也许是猪油蒙心,也许是思维拐进死胡同,心里只一个念头,不过就是官府中人,又耐我何?
他笑着对马如龙道:“好叫爷爷知晓,孙婿儿在正道盟之时也经常碰到此等空口白牙吃大户的,若是给他们一次的方便,他们以后次次都来,不如头次就给了教训,熄了他们以后的念想。而且,爷爷放心,正道盟在官府中也有相熟的,地位很高,且不必害怕此等闲人,况且他刚才还躲了孙婿儿的马鞭,得找他们上司说道说道,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马如龙那个无奈呀,你这不是好心帮倒忙么?即便是官府来人,县官不如现管,你那点人脉远在高堂,哪里会看上这小小的辛集镇?就这位爷儿的性情,夺你马鞭还是小事儿,即便是拿了你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呀。
可,他就是偏偏不能说出秦时月的身份!
你道这是为何?想来不能高声说出,那就低声告诉邱希道不就行了?又何必如此为难?其实以马如龙的江湖地位,还不能入了正道盟的法眼,之所以现在对马如龙这般重视,就是因为马如龙跟天龙神教有些关系,正道盟想把马如龙拉倒自己这边,得到天龙神教的讯息,邱希道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天龙神教的事情,可没想到秦时月提前来到马府,倒是让这两派的势力碰了对着儿,马如龙此时虽然偏向正道盟,可还不想跟天龙神教闹蹦,至少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不想,他若是现在当着秦时月的面,不管是大声抑或小声告诉邱希道,那都是明摆的告诉秦时月,我马如龙现在正跟正道盟勾搭呢。
而他若是不说,他跟正道盟的关系就可以解释为,我的孙女和正道盟的嫡传弟子心心相印,结为连理,这是天意,我跟正道盟没有太多的关系,跟这个邱希道就是私下的亲情关系,跟他的师门无关。
这等厉害关系也难为这么大岁数的马如龙能在片刻之间思考的如此清晰,唉,越是清晰,他就越是为难,真想不到自己的两个靠山在此时针尖对麦芒,若是能有个前后,那该多好!至少他能拎着邱希道的耳朵告诉他,这位就是你师父交代过的,也是我很忌惮的天龙神教之人,你还洗洗睡吧,别在这里裹乱。
眼见着秦时月的笑容更浓,英飞的脸上也冻成了冰,马如龙赶紧揪住邱希道的衣服,高声唤道:“来人呀,请邱少爷到大堂用茶。”
旁边早已恭候的家人走上前,半搀扶半拖拽的,把邱希道拖进了马府,邱希道以为马如龙害怕官府之人,边走还边回头道:“爷爷,不必怕他们的,他们就是纸老虎,回头我给您介绍几个官府的大人物,一定能给您撑腰!”
马如龙苦笑着,就当没听到,上前又是深深施礼,道:“还请秦大人和英大人见谅,这孩子就是被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老朽在这里替他给两位道歉。”
英飞回头看看秦时月,只见秦时月脸色依旧如常,只是嘴角含笑,就说道:“马老儿,你倒是好运气,找了个正道盟的孙婿儿,以后老有所养了呀。”
这话说得一语双关,听得马如龙是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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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撕破脸
马如龙暗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自己这般作为就是想暂时瞒着天龙神教的,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竟然让他们看出了破绽?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兴许是英飞一番试探之言,自己若是心虚,自然是让人家看出马脚的。
于是,马如龙笑道:“不敢,不敢,儿孙自有儿孙福,老朽早就老了,管不了那么多的,只望能平平安安的走过最后一截路就是了,哪里会有太多的奢望?”
英飞又道:“我们来的匆忙,实在不知道你今日大寿,却是失礼,否则也不必如此波澜。”
马如龙赶紧摆手道:“英大人客气,您跟秦大人是小老儿的贵客,请都请不来的,既然能来,却是小老儿的荣幸,谈什么贺礼?赶紧里面请,喝点茶,洗却风尘,呆会儿也喝杯小老儿的浊酒。”
说完,亲自请两人进府,英飞不敢自作主张,秦时月笑道:“那就唠叨马老爷子了。”
说完,把缰绳交给张小花,当先进去了,英飞见状,也把缰绳给了张小花,陪着进了,张小花看看手中的缰绳,撇嘴暗道:“我怎么就成了人家的小厮?这囚犯当的,实在是失败呀。”
然后,就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往四周瞄了起来,可惜,他的想法刚刚升起,立刻就感觉到秦时月的注意力又锁定了他,只好耸耸肩,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好在马府也算是持家有道,还没等张小花开口,就有家人上前,接了马匹过去,想是有专人照看的,至于人家怎么对待,是仔细照例还是扔在一边,这又干张小花何事?即便是他们把马匹毒死,张小花也是乐于看到的。
施施然,张小花随着家人的指点,跟着来到了待客的大厅,大厅之中已经来了不少的江湖豪客,本地乡绅,都人以群分说着什么,张小花打眼看时,并不见秦时月的华发,不由心喜,可惜嘴角还没有挂上笑容,就见一个家人过来,赔笑道:“这位小兄弟可是姓任?”
张小花一愣,正想否认,可立即就醒悟到自己的新身份,笑容凝结在自己脸上,悻悻道:“是啊,我就是小任!”
那家人恭敬道:“马老爷让我领您到内厅,请随我来吧。”
张小花心道:“废话么,我能不去呀。”然后,点头示意,练话都懒得说了。
跟着家人来到内厅,一个幽静的小厅,马如龙正陪着两人用茶,秦时月抬头看看走进了的张小花,没说话,英飞嘻嘻笑道:“小任呀,过来喝茶。”
看着英飞貌不起样的脸,张小花有种冲上去把他按倒在地,狠狠踏上两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冲动。马如龙也是笑道:“任小兄弟,来尝尝我这普洱茶,味道很是不错的。”
张小花突然也展颜笑道:“好哟,马老爷子,这普洱茶倒是从书上看过,从来没有机会品尝,今日要尝尝鲜了。”
看着张小花突然从苦着脸到欢喜无限,英飞几乎以为这厮傻了,于是自己也傻了,直到张小花美美的品了品红色的茶汤,英飞才醒悟过来,这小子敢耍自己,晚上有你好看的。
马如龙陪了一会儿,就歉意道:“秦大人,英使者,请在此稍后,小老儿前面还有客人要招待,少陪片刻,马上就回来。”
秦时月道:“去吧,今日是你的大寿,所来宾客很多,你若是面面俱到,也是为难,能照顾多少就照顾多少吧。”
马如龙又是一阵的心跳,干笑着,快速离开了。
等马如龙一走,英飞就叫道:“秦大人,这马如龙明显就是有问题,跟正道盟说不清道不明,您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秦时月笑道:“皇上不急太监急,正主儿都没说话呢,你倒是替他们操心了,别着急,慢慢走着看吧,既然已经让咱们碰上了那个邱希道,想必马老儿会有选择的。”
英飞听了,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只好耐下性子坐在椅子上,不时焦急看看门口,而秦时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闭目养神。
张小花则从怀里掏出一个元石,边惬意的品茶,边吸收元气,期待着好戏的上演。不亦说乎!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如龙才擦着汗走进内厅,赔笑道:“秦大人,英使者,实在是怠慢呀,今日客人真多,小老儿的席面备的少了,再稍等片刻,就让他们把宴席摆到这里,请大人用餐。”
英飞正要说话,秦时月先开口了,说道:“马如龙,本大人今日来可不单单是为了给你拜寿,先前给你传的消息想必早就收到了吧,咱们还是在开席之前先把正事办了吧,办了事,本大人才有好心情一醉方休。”
马如龙笑道:“秦大人如此心急?还是等吃了酒食,歇息之后再说吧。”
秦时月也笑道:“为教主办事,比什么都大,还是先让我踏踏实实的拿了东西,才能有踏实的心情呀。”
马如龙想了想,说道:“也是,那还请大人稍等,小老儿去去就来。”
不多时,马如龙拿了一个盖着丝巾的托盘进来,递给秦时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自打收到教中的消息,小老儿一直竭尽全力去寻找,也只寻到这些,本想趁寿宴拜托各个亲朋好友,再找寻一些的,可大人提前来了,就只好让大人失望了。”
秦时月笑道:“无妨,无妨,你能竭尽全力已经不错,这些就可以了。”
说着,他随手就揭开了托盘上的丝巾。
看清托盘上的东西,秦时月大惊,指着里面的东西道:“马老儿,这,这就是你竭尽全力找寻的东西?”
正品茶的张小花也是好奇,打眼看时,那托盘之内竟然只摆放三五件破旧的玉器,比之司徒亮的供奉,实在是云泥之别,张小花也不必用神识鉴别,想必都是应付之物,张小花有些纳闷的看着马如龙,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面对秦时月的指责,马如龙正色道:“秦大人,这就是小老儿依照消息所言,找寻的上古之物,刚才不是已经跟您说了嘛,只找寻到这么一点,若是您能晚了一段时间,也许小老儿能拜托亲戚朋友多找一些的,不过,您现在就来了,只能如此。”
英飞怒道:“马老儿,你敢敷衍我们?”
马如龙拱手道:“英使者言重了,小老儿如何敢?秦大人刚才不是也说了嘛,只要竭尽全力就可以了,小老儿确实是尽力了。”
“你,你!”英飞真的怒了,指着马如龙,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时月却是早已不吃惊,笑眯眯的看着马如龙。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久闻天龙神教倚强凌弱,一贯夺人所爱,如今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个快古稀的老人也要欺负、压榨,真是江湖传闻中的魔教!即便是迦楼罗的弟子都这般横行无忌,奈何,奈何!”
众人抬眼看时,正是一脸笑容,手拿折扇的邱希道,张小花心道:“这厮刚才吃瘪还不够,如今居然还敢出来!”
秦时月对于邱希道的出现毫不诧异,笑道:“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马如龙的孙婿儿邱希道,还是天道盟副盟主南风云的弟子邱希道呢?”
邱希道笑曰:“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左右都是邱希道,都是你家小爷我。”
秦时月笑意更浓,不理会邱希道,转头看向马如龙,道:“马老儿,看来你已经有了选择?”
马如龙脸色微变,后退一步,并不言语。
邱希道见状,上前数步,道:“只知道欺负老人,魔教的手段果然不同凡响。”
英飞怒道:“大人说话,哪里有你小孩子插话的份儿?我且问你,你可能代表你们正道盟?”
邱希道拱手往东,道:“在下奉家师之命,前来马府,自然是能代表的。”
英飞又道:“既然知道我等是神教之人,神教跟正道盟水火不容,你居然还敢如此大方的站在我们面前,你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肥呀。”
邱希道长笑道:“平日听说魔教都是两手血腥,心狠手辣的主儿,怎么这会到了你这里就只知道磨嘴皮子了?真是好笑。”
英飞怒道:“好,好,那就让本使者称量一下你的斤两吧。”
说完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往邱希道的咽喉抓起,带起一阵风起,丝毫不用怀疑,若是抓实,这邱希道的咽喉必定粉碎。
邱希道用言语激怒他,自然早有准备,举手一拳,正往英飞的手指撞去,英飞也不收招,只是变抓为掌,瞬间,两人拳掌相交,就听“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已经着实对了一招,英飞后退一步,邱希道却是连退几步,几乎被逼到门口。
那邱希道也不向前,只是叫道:“走。”
说完,转身出来内厅,那马如龙也紧随着奔了出来。
英飞大叫:“哪里去?”
说着就要追出内厅,这时异变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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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阵法初现
就听得“咔嚓”“咔嚓”“咔嚓”几乎同时发出的三声巨响,内厅三面的窗口从外被踢破,三个矮胖的人影若流星坠地般,落在大厅的周围。
张小花本来以为这内厅会有什么机关,或者什么大网之类的东西,能把他们一网打尽,这时见到居然是三个人出现,倒也放下心来,至少,自己不会被误伤了。不过,当他看清这三人的面容时,不由心中有些诧异,也有些发笑,这三人居然是长的一模一样,传说中的三胞胎!
而且,这三人皆是一水儿的小鼻子,小眼儿,脸上肥嘟嘟的,看起来甚是滑稽。可惜这也就是张小花的第一印象,英飞却是惊讶的叫道:“吉祥三宝?!”
秦时月笑着说道:“马老儿,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神教绝交了,正道盟也真下了血本,居然连吉祥三宝都派了出来。”
邱希道在外面道:“良禽择木而栖,这是常理,秦大人就不要替别人考虑前程,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秦时月大笑,道:“秦某不堪,在神教中排不上前几名,可若是在江湖中嘛,即便是正道盟的吉祥三宝,又能奈我何?”
说话之间,眉宇飞扬,顾盼神飞,硬是一番乜斜众生的韵味,眼中竟然没有往上三宝一眼,邱希道见状,嘿嘿冷笑道:“坐着说话不腰疼,这等话谁都会说,手下见了真章再说不迟。”
说罢,打了个手势,那矮胖的吉祥三宝,相互看一眼,心有灵犀,同时从怀里取出两件东西,一个是桔色的小旗,巴掌大小,三角状,一个是拳头大的玉石,然后三人又整齐划一的把手中的旗子运劲儿掷向地面,就听“呲”的一声,三个小旗的旗杆如插入豆腐般齐整的插入平整的大理石地面,随后,三人又是整齐划一的用左手举起那个玉石,右手同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而这个奇怪的手势被张小花看在眼中,却如同天雷轰顶般,呆立当场!
这不就是《土遁之术》中讲的法诀吗?!
张小花得到的《土遁之术》早已残缺不全,只剩下一片完整的口诀,后面是否有图释或者注解,他都不知道,这几天他殚精竭虑参悟土遁术,始终不得要领,其中很重要的就是这个法诀,他根本就没见过法诀,自然不知道如何施展法诀,总也不相信手指做那么一个动作就能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威力,而且,当着秦时月和英飞的面,他也不敢尝试,所以一直都没有寸进。此时,吉祥三宝手掐法诀的姿势,就如同闪电劈入他的脑海,给他打开了一扇始终都找不到推开方法的大门。
心念一转,张小花的神识立刻如匹练般卷向吉祥三宝中的一个,在神识下,他清楚的观察到了那个手势的变化,甚至他能清楚的“看”到,再手势的作用下,那块玉石中居然发出淡淡的元气,被手势引导到地上的小旗,小旗吸收了元气,发出淡淡的光华,光华愈发盛了,然后生成一道不可见的光幕,向四周罩去,一转眼间,三个小旗的光幕就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半球状的密闭空间,就在整个光幕闭合之前,张小花听到秦时月一声惊呼:“三才旗门阵!!!正道盟怎么有这等东西?”
而随着光幕的闭合,张小花的神识也立刻被隔绝,丝毫都延迟不出去了,被限制在这个光幕闭合的半球空间中。张小花大骇,这神识自从修炼出来,所向披靡,一直都是他引以为傲的秘密武器,这什么阵的,居然能隔绝神识,看来今日不能有善了之局,而且,张小花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疑问,刚才神识扫出之时发现吉祥三宝手中拳头大的玉石居然内含微弱的天地元气,难道这拳头大的玉石也是元石?嗯,应该是的,根据《无忧心经》中的记载,元石本来就是这般的,随即,张小花有捏捏自己手中的小石子,纳闷道:若他们拿的是真价实货的元石,自己手里的这个小小石子又是什么?微型的元石?呵呵,也许如此,不过,自己的元石中蕴含的元气似乎比那个大的元石多得太多了,这元石难道也有外强中干之说?
令张小花诧异的还不止如此,当张小花收回神识,再仔细看时,眼前却又是另外的一幅情景。
张小花看到的居然不是刚才神识中的景象,眼前早已不是刚才自己呆着的马府内厅,而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平原,一股刺人心肺的冷气袭来,张小花不由打个寒战,这可是他自从郭庄出来,从没有过的现象,张小花想了想,踏步走去,一路上,留下脚印一串串,可是走了很久,整个冰封的平原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连一棵树,一只鸟,或者一个老鼠都看不见,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积雪,还有身后一长串的脚印,张小花似乎明白,这就是幻象,绝对的幻象,自己明明身在一个不大的内厅,如何能走出怎么远?
随即,张小花神识探出,果然,自己依旧站在原来那个位置,并没有离开多少,张小花想了想,继续向前,可并没有把神识收回,这次却是不同,几个踏步就走到了光幕的边缘,光幕虽然是淡淡的,可神识不能透过,眼睛却又看不到这个光幕,所以张小花并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形。
不过,既然这个光幕中没有什么杀机,张小花也没有好的办法打破这个光幕,嗯,他甚至连神识都没往秦时月和英飞哪里看,也没打算帮秦时月他们什么忙,即便他们被正道盟擒获,自己左右不过就是他们的俘虏,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盟友,想必马如龙和邱希道不会对自己如何如何的,想了想,一动不如一静,坐山观虎斗,谁不会?
张小花就盘膝而坐,闭目修炼起来。
他却不知,他无心的几步,却是让主持阵法的吉祥三宝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们自得到这三才旗门阵,被困之人无一不像张小花刚开始的时候,在方寸之地随便打转,根本不会直线走出几步的,而张小花几步就走到光幕的边缘,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碰到的,哪里不吓得一跳?
好在,这少年到了光幕,并不做任何的动作,反倒是盘膝坐了下来,闭目养神,实在是让人费解。不过,管他是费解也好理解也罢,吉祥三宝可是没时间跟一个小厮多费心思,全力以赴主持旗门阵,应付秦时月的反击。
说来这三才旗门阵的幻境也是奇妙,相由心生,张小花之所以能看到积雪的平原,似乎跟他心底的一些小秘密有关,而英飞跟张小花一般,在听到秦时月高喊:“三才旗门阵。”的时候,也是万分诧异,想不出秦时月喊声中恐怖的意味,总觉得即便是三人联手也未必能敌得过他跟秦时月,可他没有神识,并不能看得光幕的闭合,等秦时月的喊声刚刚落地,他的眼前一黑,竟然出现了月夜的一幕,一个脸上蒙住黑布,身穿夜行衣的刺客,正拿了一把寸长的匕首,向他刺杀而来,这不正是当年自己被人追杀的一幕吗?这一幕虽然过去许多年,可依旧在他心中留下无可磨灭的印象,他来不及思考,立刻起身就跑。
若是从光幕外面观看,就可以看到英飞在原地不停的跑,不时还惊恐的回头,最后,又站在那里拳打脚踢,向四面八方的打去,甚是滑稽,可不说阵法中的人看不见,即便是阵法外的人,也都没把英飞放在眼里,吉祥三宝,马如龙和邱希道都是全神贯注的望向阵法一脚的秦时月。
秦时月看到的又与两位两人不同,他这时感觉正身处一个苍莽的山林中,几声虎啸自不远处传来,让他皱眉不已,这一幕实在是太熟悉了,正是他小时遇险的地方,他知道,不多时,就会有一头硕大的老虎自天而降,将自己叼走,而后就是自己的义父杀了那虎,将自己救走,只是想必这山林中不会有义父的出现,自己要被老虎叼走。
果然,一声虎啸,一阵腥风过后,一头吊睛白额虎应约而至,见到秦时月虎扑而上,此时的秦时月并不慌张,稍稍欺身上去,身形落入虎腹之下,抖手从腰间抽出随身软剑,冲上面一划,就听得老虎一声惨嚎,声震山野,一肚子的内脏,鲜血落下,就此断送了性命。
秦时月手拿软剑,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心中暗自揣摩,这三才旗门阵是极其偶然的机会从师父口中得知,自己只是把它当做故事来听,若不是三枚橘红色的小旗太过醒目,自己如何能从尘封的记忆中找到这些?
于是,秦时月手持软剑,一边往前走,一边思索着关于这旗门阵的破解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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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破阵
可是即便秦时月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关于三才旗门阵的破解之法,他当时不过是在听一个故事罢了,只觉好奇,哪里关心破解?更况且,似乎在他的脑海中,并没有关于破解的印象,也许他的师父也未必能破解的了。
慢慢的走到山林的一个高处,秦时月极目远眺,望着连绵的群山,不由赞道;“这阵法真如传说,里面的幻象竟如真的一般,可若是假的,这山的尽头又是什么呢?似乎以前从没有去过山的那边,不如过去看看,也许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想必,秦时月收回软剑,身形一展,绝世轻功施展起来,径直往山野尽头奔去。
秦时月师从天龙神教八部天龙的迦楼罗天王,这迦楼罗是何物?《法华经·提婆达多品》所载迦楼罗本意就是一种大鸟,翅有种种庄严宝色,头上有一个大瘤,是如意珠,此迦楼罗就是大鹏金翅鸟,它每天要吃一个龙及五百条小龙。到它命终时,诸龙吐毒,无法再吃,于是上下翻飞七次,飞到金刚轮山顶上命终。因为它一生以龙(大毒蛇)为食物,体内积蓄毒气极多,临死时毒发**。肉身烧去后只余一心,作纯青琉璃色。
迦楼罗天王在八部天龙中以轻功见长,秦时月自然也是轻功极好,否则以张小花的轻功,居然也没在秦时月手下占到任何的便宜。他这在幻境中一展开全力,竟如一缕清风般飞掠过无穷山林,可就在他飞掠的酣畅之时,突然眼前的景象出现一阵的波纹,各个景象叠加起来,竟如露出一丝的空隙,让他看见了内厅之中满脸大汗,正惊恐万分看着他的吉祥三宝,可这只是刹那儿,立刻就被原先的景象所替代,他立刻又落回了原处,几声虎啸自远方起。
“哈哈哈!”秦时月一声大笑,心有灵犀,找到了破解三才旗门阵的方法,这时的他也不顾得再去杀虎,而是随手又抽出软剑,身形展开,瞬间几丈,径直又往远处奔去。
而阵法之外,吉祥三宝中的一个,万分惊恐的对一个人说道:“大哥,不好了,我手中的阵珠似乎没有能量了,若是张小花在旁边,自然可以用神识看到,那拳头大的玉石中,天地元气渐渐的枯竭,从里面传到地上小旗上的元气已经极为的细末,橘红色小旗上的光华也逐渐的淡了下来。
要说也是,这三才旗门阵虽说是仙道中极为普通的阵法,可若是用来困一个武道之人,断没有让他轻易脱困的道路,即便吉祥三宝本身没有元气,只靠元石中的元气,并不能发挥旗阵的主动进攻,可仅仅这简单的防御,简单的幻象,在仙道湮灭的世代已经是无敌的存在,至少正道盟之前动用这个旗阵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可这外物毕竟是外物,元石中的元气总有枯竭的一天,可巧,今日,就是其中一块元石中的元气耗光的时刻,否则,即便是真的迦楼罗天王驾临,他的轻功也未必就这般容易的让旗阵露出破绽。
旗阵之内,秦时月不停的往前飞奔,眼前的景象不断的重叠,破碎,内厅中的景象也不断的出现在眼前,而且时间也越来越长,即便是英飞也停下了屁滚尿流的逃窜,惊讶的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自己这方忽明忽暗的天地。
又过片刻,就听得吉祥三宝中的一个叫道:“大哥……”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手中的玉石就突然化为一团粉末,挥洒在地上,而地上的小旗,也是蓦然一亮,旋即就恢复了朴实无华的样子,其它两名旗子虽然还发出淡淡的光华,可这光幕已经不全,其中的三成已经消失,这阵中的幻境可是再也无法出现。正在静修的张小花体味到元气的变化,不觉张开眼睛。
而此时,旗阵内的秦时月和英飞都是眼睛一亮,秦时月本来就是在施展绝世的轻功,这时仅仅转了个方向,竟然电射般冲向吉祥三宝中的一个,嗯,姑且叫二宝吧。
且说二宝手中的玉石化为粉末,可他并没有这等经验,手中的法诀依旧在掐着,并没有松开,那法诀之力并未消失,其实现在这吉祥三宝施展的法诀并不是三才旗门阵本身配套的法诀,而是在仙道湮灭后,有人将法诀改善,才能让武道之人借助元石主持阵法的,这在无法抽取元石的时候,很自然就转向吸取施法者本身的元气,而二宝身上哪里有天地元气形成的真气?这般强自抽取,一刹间,他的经脉就遭受重创,就似真气反噬般,一缕鲜血自七窍流出。
而此时,秦时月和他的软剑已经射到他的眼前,可怜的二宝,手脚皆软,空有一身的武艺,根本动不得分毫,就在张小花的眼前,秦时月的软剑一挥,就见二宝滑稽的头颅冲天而起,一腔热血洒在地上,二宝矮胖的身体,“啪”地就摔倒在当场,血溅三尺!
如此这般的血腥,吓得张小花也是闭了眼睛,别看张小花已经是个杀人的老手,可他杀人甚是斯文,皆是一剑毙命,咽喉只是一点嫣红,这般的粗暴他也是初见。不过,随即,他就睁开眼睛,挪步走出光幕的圈子,远远的看着那具无头的尸首,暗叹:“活着真好!”
其余的两人见到秦时月杀了自己的弟兄,不禁睚眦惧裂,随手将法诀撤下,将玉石扔在地上,探手从腰间抽出长剑,高喊一声,冲了上来。没有了旗门阵的吉祥三宝虽然厉害,可也不是秦时月和英飞所害怕的。
两人各找一个,瞬间就拼杀在一起。
本来,吉祥三宝在江湖中的名声不小,本身的武功并不比秦时月差到哪里去,至少比英飞是稳占一头的,英飞本就是硬着头皮应战,可这一交手,英飞心中就是一喜,眼前这个不知道是几宝的,内力修为居然跟自己差不多,宝剑上的力道也是不堪,英飞虽然不解其意,可至少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只要自己拖住这个宝,等秦时月收拾了那个宝,自己自然可以脱身。
可怜的吉祥三宝,他们三人的武功本就不比秦时月差多少,三人联手更是强上秦时月、英飞和张小花,可他们怕自己兄弟有什么闪失,既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敌人,又何必对杀?于是一上来就是拿出了杀手锏,用最厉害的阵法想把他们困死,可这百试百灵的阵法,竟然到了油枯灯灭之境,这才出了纰漏,一下子就折了一个兄弟,而他们主持阵法,固然只是引导元石中的元气到小旗,可这毕竟也消耗自身的内力,是故,吉祥三宝的内力消耗比阵内的秦时月和英飞都要多的多。
有时想想,一味藏拙未必好,可若是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底牌掀开,也是不好的。
秦时月武功修为比英飞高,自然也立刻就摸清了不知道这个几宝的底线,过了十几个招式,秦时月找到一个机会,同样也是软剑一挥,这个宝的大好头颅也是冲天而起,死相居然跟前面那个一般,远远的张小花看着,嘴角一撇,暗道:野蛮!
此时的吉祥三宝三去其二,剩下的那个也是心如死灰,不要命的缠着英飞一番同归于尽的打法,英飞知道他的想法,想在死前拉一个垫背的,哪里能让他如愿?只以为的游走,并不接实。
秦时月见状,一个箭步跃起,想内厅外面飞去,身形掠过最后一个宝的背后,也不正眼看,只反手一剑,挥去,又是一阵的热血冲上半空,秦时月的脸上笑容愈发的浓了,瞬间就冲出了内厅。
如今的马府内厅,三个头颅滚落,三具无头的尸体散落,鲜血更是撒满了大理石的地面,血腥味扑鼻,英飞见自己大人冲出去,也要举步追上,刚刚抬脚,有停了下来,看看远处的张小花,走到插着小旗的地方,挨个运内力将三个小旗拔出,放入怀中,又从地上血泊中捡起那剩余的两个玉石,缓步走出了内厅。
张小花极不想跟他们在一起,可这内厅已经不是人呆着的地方,只要也远远的绕了尸首,往门口走去,经过刚才秦时月坐过的椅子,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马如龙进奉的几件旧玉器,张小花也不嫌弃,随手都取了,放入怀中,这才踏着血迹,走出了内厅。
室外,阳光灿烂正是马如龙大寿的吉时,可张小花的心中却是丝丝凉意,这内厅的几刻,恰恍如隔世,江湖中的险恶,可见一斑,若是秦时月和英飞不能冲出旗门阵,自己的小命是不是也要留在这里?
江湖不相信眼泪,江湖也不相信假设,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也许马如龙会因为他是无辜者,放他一马,也许邱希道怕他泄露消息,一刀毙命。
这些都是假设,谁也不知。
不过,等张小花步入大厅,却是知道,什么叫做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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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杀伐果断
张小花从内厅出来,跟秦时月不过是差了一时半刻,而就在这一会儿的工夫,那待客的大厅,已经成为修罗地狱。
秦时月武功是何等的了得,他如同狼入羊群般,软剑不停的收割着大厅中仓皇而逃众人的性命,张小花走进大厅,不由的又惊又怒,惊的是这秦时月杀兴甚浓,他也如张小花般只用一种方式杀人,张小花是斯文的一剑毙命,咽喉留下一点红,这厮也是一剑,不过这一剑却是一剑把人家的头颅砍掉,宝剑这种兵器,一般都是剑尖开封,用刺来伤敌,两侧的剑锋虽说也开,可宝剑毕竟不是朴刀,很少使用剑来砍人的,看这秦时月用软剑割了人的脑袋甚是纯熟,想必这软剑也是特殊处理的吧。
让张小花愤怒的却是,秦时月并不是真得在那里残杀无辜,而是,那马如龙和邱希道知道轻功比不过秦时月,只一味的往大厅中人多的地方钻,希望那些前来贺寿的宾客能替他们抵挡一会儿,而这些宾客中,聪明的,武功高点的,早就远远的避开,只留下一些还没搞清楚情况,或者武功低微,甚至没有武功的人,乱糟糟成一团,正是挡了秦时月的前面,逼得秦时月不得不下重手。
而大厅的另一边,同样也有一帮人,拿了刀剑等物正在与英飞都在一起,想必是马府的家丁或者马如龙的好友吧,他们见秦时月武功高卓,不敢近前,只好找了英飞这个软柿子捏。可英飞虽然比不得秦时月,那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在众人围攻之下,并不落了下方,甚至还趁机击伤几个。
张小花见得满厅血腥不由心中不忍,暗想:这秦时月施展轻功过去就是,想必这些宾客未必就当得住,有何必大开杀戒?
正想间,一个刚才秦时月旁边跑过的精瘦商人,很突兀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匕首,往秦时月的后背就扎了过去,张小花心里一惊,这商人也装的太像,他刚刚看时那人也是一脸的恐慌,似乎是四散了跑的,这会儿怎么就变成了马府的人了?眼见着匕首既要刺人秦时月的后背,张小花其实也是心有期待,可秦时月似乎背后长了一双眼睛,左脚聊起,正正踢在那人的手腕之处,随即软剑往后这么一甩,那人的头颅瞬间就跟身体分离,而后,秦时月看也不看,接着往前冲过去,追杀马如龙。
这时张小花才恍然,知道秦时月为何不施展轻功从众人上方越过,若是秦时月正在半空中遇到这般偷袭,由于身体无法借力,难免就要陷于被动,若是单独一人偷袭估计还能避过,若是两人、三人,估计就要受创的,自己还是经验不足啊。
张小花走进大厅,马上就被马府的家丁看到,不过,张小花明显就是一个小厮的角色,年纪也小,纵然有几人跃跃欲试想从英飞那里分过来,可又看得张小花只是站在门口,并不向前,以为他不会武功,这才专心跟英飞杀在一起。
大厅的另外一侧是个回廊,马如龙和邱希道到了回廊,回头看看,闪身就不见了,秦时月大怒,此时也不再管眼前是否是马府的家丁,还是无辜的客商,只是拿了软剑一顿乱砍,等到面前的人稍微稀疏了,立刻就施展绝世轻功,向回廊电射而去。
然而当他的身形刚刚进入回廊,一点亮晶晶的寒光也是急速的射向秦时月的咽喉要处,秦时月的去势甚急,那寒光的速度也快,时机有把握的极佳,待秦时月看到时,已经迫在眉睫,说时迟那时快,秦时月深吸一口气,逆运内力,身形还在半空的时候,生生往侧面移了那么一寸,身体也是扭转了一个方向,那寒光擦着秦时月的咽喉刺了过去,正是一支寒光闪烁的长剑。
持剑的正是刚才避入回廊的邱希道,邱希道正是猜中了秦时月的心思,知道他以为自己仓皇而逃,才特意在此藏了身形,希望能一击中的,可惜,时机、角度都是绝佳,秦时月却凭他绝妙的轻功,躲过了必杀的一剑。
邱希道见自己的偷袭失败,立刻就变了招式,手腕一甩,宝剑横着就冲秦时月的咽喉割去,正是秦时月擅长的招式,而秦时月也因为刚才堪堪躲过偷袭的一剑,后背出来一身的冷汗,心中更是警惕,这临时的变招,倒也并不放在他的心上,只见他稍稍一个铁板桥,让过剑锋,身体一伏,左脚就踢向邱希道。
邱希道见自己的杀招接连失败,心里暗道可惜,见秦时月抬脚踢了过来,也身形跃起,稍稍闪过,又是一剑刺向秦时月的必救之处,秦时月举剑相迎,两人斗在一处。
虽然邱希道师出名门,可毕竟出道甚晚,年纪也小,比斗的经验更是欠缺,两人斗了不多时,邱希道就招架不住,险象环生,好几次都险些被秦时月砍中,邱希道的脸色不由的发白,想了一下,边招架,边说道:“秦大人,咱们有话好说,我知道您今日来马家是为了找一些上古的玉器,马如龙早就搜集了一些,不过,他为了表示对我们正道盟的诚意,已经把这些玉器交给我了,我还没有来得及送回去,你若是现在就停手罢斗,我就把收藏这些玉器的地方告诉你,让你回去有个交代,你看如何?”
秦时月听了,似乎意动,手下的攻势微松,低声问道:“你把玉器交给我,你怎么向门中交代?更况且,我杀了吉祥三宝,你不打算报仇?”
邱希道说道:“这些玉器我还没来得及回报呢,门中并不知道,那吉祥三宝本就是来监视我的,并不是我师父的指派,他们也知道玉器的事情,你杀了他们不是正好?我自己的小命都是不保,哪里有心思给他们报仇?”
秦时月听了,点头,手中的软件停了下来,张开想要说话,而对面的邱希道见了,心中甚喜,也收起了长剑,见秦时月张嘴,知道他想知道藏玉器的地方,就笑着说道:“秦大人……”
可是,这“秦大人”三个字,刚刚说出口,异变又起,秦时月手中的软件如毒蛇般突然缠起,架在了邱希道的脖子上,邱希道脸色立刻苍白,哆嗦道:“秦大人,刚才不是说的好好么,您怎么又反悔了?”
秦时月笑道:“我几时答应过你?我只不过是问你一个问题罢了!”
邱希道大惊,道:“你不能杀我,你若是杀了我,再没人知道那玉器的下落,还有,我是否是南风云,你若是杀我,我师父必将杀你,不如你放下宝剑,咱们各走各路,您看如何?”
秦时月似乎听到一个弥天的笑话,就差咧嘴仰天笑了,说道:“辛集镇算什么地方,哪里来得好玉器?我都看不到眼里,更谈不上我们教主,你若是拿这玉器要挟我,真真错了;还有你的师父,南风云,你觉得他能追得上我?”
邱希道脸色苍白,大喊道:“秦大人,一切都好商量,我还知道这辛集镇的一个大秘密,我还可以告诉你正道盟的任何事情,对了,我家里富足,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银两……”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秦时月眼中寒光一闪,嘴角露出微笑,手中一用劲儿,邱希道那颗俊美无比的头颅就冲天而起,那逐渐失去神采的眼中,依旧闪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死不瞑目。
看着邱希道逐渐软下去的身躯,秦时月笑道:“辛集镇的秘密,跟我何干?正道盟的事情,你有我知道的多?银子嘛,我要了又有何用?”
说着,他抬头看向远远站在回廊尽头,刚刚马如龙身形消失的地方。
其实在邱希道现身偷袭的时候,马如龙就已经不再顾忌自己的身形,赶紧往回廊的尽头冲去,秦时月虽然知道他要逃走,可也没把他放在心上,等杀了邱希道,凭秦时月的轻功,有几个马如龙也要被他抓回来的。
可是,等秦时月赶到回廊的尽头,也是一个精致的小院,中间有个石径,通往后院和花园,秦时月飞身跃上高处,仔细看时,并没发现马如龙的踪影,秦时月轻皱眉头,暗想:这老狐狸倒是溜得快。
然后,秦时月也不再仔细的搜看,转身回到大厅之中,此时的大厅中,除了马家的家丁还在拼命的围攻英飞,其他的宾客除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都已经踪影皆无,秦时月看看静静站在门边的张小花,也不说话,稳步走向英飞,早有几个胆大的家丁,已经舍弃了英飞,拿着朴刀搂头砍来。
可他们哪是秦时月一招之敌呀,三下五除二就被秦时月砍下了脑袋,余下的家丁见情势不妙,赶紧一哄而散,各自逃命,英飞哪里依了,追着杀了几个,秦时月更是干脆,追上就是砍头,竟然又被两人杀了不少,只有几个人平安的逃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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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辟毒丹
秦时月环视了一下厅中惨剧,甚是满意,这才施展轻功冲出大厅,掠过张小花身边时,低声说道:“跟着我们。”
张小花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话,施展了轻功,不徐不疾的跟在他们身后。
出了大厅,秦时月略一打量,便往大厅的另一侧飞掠而去。
这边是个圆圆的月亮门,有小径通往里面,想必就是内宅,三人进去不久,就看到几个家丁和丫鬟仓皇躲闪,见到秦时月更是吓得面如土色,秦时月也不迟疑,大喝一声:“都站住,否则我把你们全都杀了!”
刹那间,众人全都哆嗦的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秦时月走向最近的一个家丁,问道:“马如龙刚才逃走了,你知道他逃往哪里么?”
那家丁,如筛糠般,牙齿都在打颤,哪里说得出来?秦时月见状,闪电般伸手,卡住他的咽喉,略微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轻响,那家丁嘴边流出一缕鲜血,软倒在地上。
随后,秦时月又走向稍微远一点的一个,那家丁见秦时月走过来,脸色蜡白,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骚臭之味,那家丁竟然吓得大小便失禁!
秦时月皱皱眉头,转身往另外一个家丁走去,那大小便失禁的家丁脸上泛出一阵的喜悦,那笑容刚刚挂上,就见寒光一闪,家丁的头颅冲天而起,笑容就这般永远的凝结在脸上。
见秦时月如此作为,张小花不禁大皱眉头,很是不赞同的,可自己毕竟也是人家的一盘菜,哪里有自己说话的资格?
眼见着杀人魔王冲自己走了,那个家丁手脚不停使唤的乱抖,脸上泛出一阵的猩红,秦时月很是满意自己的威慑力,边走边说:“你知道么?知道了就告诉我,若是不知,你们这满园的人,都是要死。”
那家丁张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随即眼珠子泛白,竟如金鱼般的突显出来,嘴里只有出的气,怎么都吸不进去气,那家丁双手抓住自己的喉咙,无力的抽动着,然后软软的瘫倒在地,竟然,被秦时月吓死了。
秦时月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游目一看,就近往一个丫鬟走去,这时,旁边小亭子里的一个丫鬟哆里哆嗦的开口道:“这位大爷,我大概知道马老爷去了哪里。不过,若是我带了您过去,您是否就饶了我们?我们只不过是马府的下人而已。”
秦时月听了,略带惊讶,看着这个单薄的,长相很是普通的丫头,笑道:“当然可以。”
那丫头哆嗦的走出,说道:“大爷,我带您过去,您看能不能让他们都走吧,他们的确什么都不知道的。”
看着这个勇敢的丫头,秦时月摆摆手,说道:“你且带我去吧。”
丫头有看看周围几个早就面如土色的家丁和丫鬟,咬咬牙,移步往内宅走去。
秦时月诧异道:“丫头,马如龙是在大厅另一侧的回廊跑出去的。”
丫头摇摇牙,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我知道,大爷,从这里有路过去的,若是走前厅,则是绕远了。”
秦时月“哦”了一声,不再说话,知道这丫头必是知情的。
果然,走了一阵,又是一个池塘,池塘的尽头就是婉转的回廊,丫头指着池塘中一座假山,道:“大爷,就是那座假山,有天晚上奴婢起夜,借着月光见到过马大爷从里面出来过。”
秦时月看看假山,有看看那丫头,笑道:“你能确认吗?”
丫头道:“没错的,虽然是夜里,月光很是明亮,我若是连自己老爷都认不出,那还了得?”
秦时月冲英飞示意了一下,英飞施展轻功,掠过池塘,径直飞到假山上检查起来。
秦时月看着那丫头,笑道:“你不怕我?”
丫头道:“怕。”
“那你还带我们过来?”
“若是不带大爷过来,我们不都得被您杀了?”
秦时月点点头,道:“难道你不怕我反悔?”
那丫头脸色瞬时失去血色,咬了咬嘴唇,不敢说话。
这时,英飞从假山那边喊道:“大人,这里有机关。”
秦时月眼珠转转,道:“好了,你走吧。”
那丫头一动不动,秦时月皱眉道:“让你走,你干嘛不走?”
丫头道:“大爷先去吧,等您走了,奴婢再走。”
秦时月“哈哈”大笑,转身,然后一个挥手。
那丫头见秦时月挥手,早就吓得闭眼,张小花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却不料,秦时月挥手叫道:“任逍遥,跟我走。”
张小花“哎”了一声,跳到前面,声音中竟然有些喜悦。
秦时月不解,回头诧异的看了张小花一眼,嘴里嘟囔一句:“看你的心情,挺不错的呀。”
两人皆是施展轻功过去,等他们到了假山,那丫头才转身飞也似的跑了,秦时月回头看看,两个指头捻了一根短胡须,若有所思。
假山下是个黝黑的洞口,有台阶往下,英飞有些犹豫,道:“大人,这,是不是个陷阱?”
秦时月笑道:“即便是个陷阱,你就不敢下了么?”
英飞赔笑道:“跟着大人,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敢。”
秦时月道:“少拍马屁,头前带路。”
英飞看看张小花道:“大人,我看还是让这小子头前带路的好。”
“快下去,啰嗦什么,若是能让他带路,我还带他们跑这么远干嘛!”
“是,是。”
英飞不敢反驳,带头走下台阶。
假山下的密道又窄又矮,不止秦时月和英飞,就连张小花也得弯腰,而且,密道中又潮又黑,不时有水滴了下来,想必正走在池塘的下面,英飞在前一手拿了火折子,一手拿了宝剑,小心提防着,可过了许久,密道逐渐的宽敞,也干燥起来,都没有见到任何的机关出现,又过一阵,密道却是上行,想必是到了尽头。
三人都是松懈下来。
不多时,前面出现一道半掩的门,有光线从外面射进来,英飞把火折子收起了,笑道:“大人,看那马如龙走得如此急,竟然连门斗没关好。”
说完,推门,就要出去。
就在这时,从门外“嗖嗖”突然射出三箭,目标正是推门的英飞。
英飞正在推门,哪里想到这半掩的门上还有机关,待要躲避已是不及。
那箭是用机关射出,劲道十足,正是对着英飞的上下三路,若是射正,英飞小命难保。
说时迟那时快,秦时月一脚踢在英飞的腰间,将英飞踢的横飞过去,正好躲过了上下两路的飞箭。只是那中路的箭怎么都躲不过去,正好射入英飞的左臂,“扑哧”一声,竟然将他的手臂射穿,“哎哟”一声,英飞忍不住疼痛,叫喊起来。
剩下两箭越过英飞却是向秦时月射来,秦时月刚刚将英飞踢走,身形未稳,随手从腰间抽出软剑,向上路那箭撩去,就听“铿”一声响,软剑劈在那箭上,居然是铁铸的箭,那箭被劈的改变方向,“扑”的一声响,深深的射入旁边的密道之中,而下路的那箭则“嗖”的飞过秦时月,径直射向张小花,此时秦时月再想阻止,已是不及。
就听又是一声“扑”,那铁箭有射入密道之中,秦时月回头看时,张小花平静的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秦时月以为张小花吓呆了,也不理会,疾步向英飞走去。
其实他却不知,早在步入密道的时候,张小花的神识就放了出来,虽然是在黑暗中,前面十丈左右的动静,他都是了然在胸的,即便是那铁箭在机关中发出的瞬间,张小花已然知晓,黑暗中的铁箭对秦时月和英飞是个绝大的威胁,可它毕竟飞在张小花的神识之内,此时神识的妙处就显现出来,张小花早就清楚那铁箭的轨迹,等那第三支铁箭近身,他才略微一个缥缈步施展,让那铁箭从自己的腿边射过,他稳如泰山的表现,竟然让秦时月以为吓呆!
那边的英飞早已疼得坐在地下,秦时月接着光线看看,那手臂上,铁箭穿过的地方,已经流出黑血,那箭竟然有毒!
秦时月皱皱眉头,一脚把门踹开,这次并没有毒箭射出。
秦时月叫道:“任逍遥,你把英飞扶出来。”
张小花应了一声,上前,扶起地上的英飞,将他拖了出来。
秦时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猩红的药丸,说道:“英飞,这毒箭上的毒很是厉害,先把这个‘辟毒丹’服了吧。”
英飞惨白的脸上,强笑道:“谢大人赐药,有了这个丹药,想必小的性命能保住了。”
说完,结果“辟毒丹”,放入嘴中。
张小花听了“辟毒丹”,心里一动,这难道就是什么丹么?不禁仔细的看了两眼,神识扫了过去,似乎里面也没什么元气。
正待看个仔细,早已被英飞吞到肚里,那“辟毒丹”果然厉害,英飞服下一会儿,手臂伤处,已经开始流出鲜红的血了,这时,秦时月才出指,在英飞的手臂穴道处点了几下,止住了鲜血。
英飞为难道:“大人,耽搁许久,想必马老儿已经走远,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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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谈条件
秦时月抬头打量了一下,这是一个封闭的小院,好像并没有人居住,也没人打扫,一行有些湿漉漉的脚印正是走向小院角上的一眼井中。
秦时月快步走过去,看了看,问道:“英飞,你这伤势想必是不能再动,先在这里呆着,我且去看看。”
说罢,正要跳下去,又回头看看张小花道:“小子,跟我走。”
张小花无奈,只好走到井口前,往下一看,居然是口枯井。
秦时月警告张小花道:“任逍遥,别动什么歪念头,就你那武功在我面前不值一提,我随时都能把你的头砍下。”
张小花点点头。
秦时月抽出软剑,翻身跳下枯井,等他闪过,张小花也跳了下去,井底还有一条密道,不过这个密道明显比刚才的密道要宽敞,休整的也是干净,秦时月拿着火折子和软剑走在前面,张小花紧随着他,神识早就放开,远远的扫描着,可这密道竟然跟先前的密道一般,竟是一点机关都没有。
走了半晌儿,张小花有些不耐,这密道好似没有尽头般,正想间,神识突然感觉到了出口,抬头看时,可不,前面总算有亮光透出。
这个密道的出口并没有门挡住,张小花神识扫过,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秦时月还小心翼翼的观察良久,才走了出去,密道的出口是在一座小山下,出口处有齐腰深的草挡住,不仔细看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出口的前方是个密林,密林的远处也是一座山,秦时月先是在出口前仔细看看,然后闭目,皱着眉头,不知做什么,突然,眉头一松,对张小花说道:“跟上了,若是,你能跟着我,今后晚上,我就不点你的穴道。”
张小花脸上一喜,赶紧点头,被人酷刑逼供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呀。
秦时月见状,也不再说话,脚尖一点,施展轻功纵身上了大树,身形展开,往大山方向追去,张小花也赶紧闪身追上,左手也悄悄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元石,边走边吸,补充真气。
那秦时月的轻功真是高绝,一转眼就奔出甚远,张小花不敢怠慢,使出吃奶劲儿,真气不要命的使出,这才勉强跟上,不至于被甩下太远,一路奔下来,若不是张小花感觉到自己一直都不时被秦时月锁定,几乎都想换个方向的。
追了一阵儿,眼见就要到了山脚,前面出现一个豆大的黑影,也正跳跃着往前疾驰,不正是逃脱的马如龙?看他的速度,比之张小花都差了不少,更别说是秦时月,逃了如此之久,居然还没跑到目的地。
那黑影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回头看看,早就发现了华发的秦时月,不觉速度立时加快不少,可是没多久,又慢了下来,马如龙毕竟是快七十岁的人了,即便内功深湛,已经跑了如此之久,内力想必也是不济了。
等秦时月和张小花追上马如龙的时候,马如龙正好已经奔到了山脚下,这是一片荒芜的山林,离密林的边缘已经很远,似乎也没有什么人迹,马如龙站在一处有些白雾的地方,似乎有些悠然,面对秦时月,说道:“秦大人,您已经杀了邱希道,还有正道盟的吉祥三宝,何必还在乎老朽这条残喘的老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秦时月看看四周,在看看马如龙背后的白雾,若有所思,笑道:“马老儿,你若是没有伙同邱希道在内厅设局,本大人也许会念及你以前的功劳,放你一马,废了你的武功,让你安享天年,想必你设局的时候,就没想到自己现在的下场吧。”
张小花远远的看着,并不上去,马如龙身后的白雾,他早就看见,神识扫去,里面竟有元气的波动,若是平常的白雾,早就被山风吹起,飘散在空中的,这淡淡的白雾居然能凝而不散,必定有其怪异之处,突然间,张小花脑海中想到在缥缈派的时候,听人暗地里嘀咕过的:缥缈派的禁地中就是有白雾能吞噬弟子的。难道这山风都吹不散的白雾,跟缥缈派的白雾一般?
想到此,本就离白雾不近的张小花,又往后退了数步。
马如龙看看秦时月,长叹一声道:“人算不如天算,我跟希道早就安排好了的局,单是因为你提前到了,没有布置圆满,而且,希道年轻,居然在路上就跟你发生冲突,这才让你起了疑心,若是再给我几天的时间,即便是十个秦大人,想走出我这个马府,也是不能。”
秦时月笑道:“马老儿,你太高估自己了吧。”
“高估?英使者呢?他怎么没追上了,是不是现在已经毙命了吧,哈哈哈,那毒箭本来是送给你的,现在却让英使者享受了。”
“不过是毒箭而已,难不倒本大人的。”
“胜者王侯败者寇,老朽也懒得多说什么,若不是吉祥三宝的神石出了问题,秦大人,您现在多半还在内厅困住吧,等您内力耗尽,在下一剑刺人,您躲得过去吗?”
秦时月笑着看着马如龙,并不接话。
“您知道自己躲不过吧,也许就是您一直追着我,想要取我性命的缘由吧。”
秦时月摇摇头,问道:“神教待你不薄,你为何反出神教,投奔正道盟?”
“唉~”马如龙惨笑道:“待我不薄?何止是不薄,简直就是太薄。我马家是何等家族,虽然现在式微,可也不是任你魔教欺负的,就英飞那样的东西,都要在我马家耀武扬威的,他还算是好的,前几任使者哪个不是把我马家当做任人宰割的羔羊,而且,我马如龙年纪大了,为魔教卖命就卖命了,为什么我的子孙还要人你们压榨?我的子孙也要在江湖中扬名立万,也要堂堂正正的行侠仗义。”
秦时月罕见的皱皱眉道:“行侠仗义,行走江湖,跟为神教效力并不冲突的。”
“你不懂,秦大人,你这种人根本不懂我们这等小人物的心思,一面行侠仗义,一面又做对不起江湖正道的事情,那种矛盾,那种隐藏的感觉,你永远都不懂的。而且,你们魔教根本就不知道我马家的价值,从来都不尊重我们马家,我们从魔教那里得不到我们要得到的地位和荣耀,自然要另外找依靠了。”
“价值?”秦时月突然想到,教主特意让自己来马家,还有恶虎帮,想必真是有深意的。
“不知道吧,就连秦大人这样的人物都不知道,别人就更不会尊重我马家了。”
“这个,教主特意嘱咐过我的,让我来马家。”秦时月稍微解释道。
“教主大人自然知道,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教主大人也不能时刻关注我们,有时还不放心我们,哪里会有马家的子弟露头?”
秦时月来了兴趣,道:“你们马家到底有什么秘密?邱希道说要跟我说个大秘密,难道就是你们马脚的?”
“他说了没?”马如龙有些紧张。
“没,还没等他说,我就砍了。”
“好,砍的好,若不是他惹事,想必惹事,我马家哪里会如此?”
“他可是你的孙婿呀,你?”
“唉,别提了,什么孙婿儿,只不过是我家大孙女一厢情愿罢了,嫁了过去,他何尝正眼看过我那乖孙女一眼?不过,求仁得仁,这是她的命,也怪不得别人。”
“咦,那是为何?”秦时月的八卦之魂也觉醒,竟然一问再问。
旁边听着的张小花也是诧异。
“为何?老朽干嘛告诉你?”
秦时月微惊,这都说了半天了,怎么到关键的地方不说了,还要等更新?真没意思。
看了看秦时月,马如龙笑道:“秦大人,老朽跟你谈个条件,你看如何?”
“邱希道跟我谈条件,我一刀砍了,你有什么值得我不出刀的?”
“他能有什么秘密,不过就是我给他的那批东西罢了,他以为自己藏的很是隐秘,其实不仅是我,即便是正道盟,也都是知道的。”
秦时月沉吟一下,说道:“先说说你的条件。”
马如龙听了大喜,道:“老朽也不让你饶了老朽的命,只要你答应不追杀马家的弟子即可。”
“就这么简单?我若是反悔,一会儿回去杀个痛快,你不是折本了?”
“谁不知道秦大人一言九鼎,这个我却是放心的。”
秦时月想了想,道:“好的,我答应你,你说说吧。”
马如龙点点头,说道:“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家孙女被邱希道所吸引,一心想嫁给他,而邱希道根本就不想娶我家孙女,甚至连提亲都是拒绝的,若不是我给的嫁妆甚厚,让正道盟的张三心动,难以拒绝,怎么能让他们盟主出面,逼他这么能乖乖就范呢?”
“啊?东西?连张三都心动?正道盟可是江湖中超级大派之一,派中物资丰厚,要什么没有?居然马家还有让张三都不能拒绝的东西!”
秦时月不由惊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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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辛密
马如龙很是满意的看着秦时月的惊讶,慢条斯理说道:“想不到吧,秦大人,正道盟居然还要贪图我这小小马家的东西,即便是今日贺寿送来那么多珍惜的药材,也不过是想进一步拉好关系,希望我能投桃报李,您猜猜正道盟想要的是什么?”
秦时月摇摇头。
马如龙抬头看看天上变幻的白云,道:“白云苍狗,斗转星移,人生何其短暂,这世间事却又如此诡变。对了,秦大人,您说刚才在内厅之中吉祥三宝用的三才旗门阵如何?我听您都叫出名字了,想必知道来历的,而且也在那阵中走过一遭,感觉如何?”
“很厉害,若不是突然出现纰漏,本大人今日估计就走不出那个内厅了。”
“三才旗门阵虽然厉害,可若是要布阵,光有人是不成的,还得有阵石。”
“阵石?就是吉祥三宝手中那个玉石?”
“对,秦大人说得正是,那玉石正是三才旗门阵的基础,若没有那阵石,您也看到了,三个小旗就是废物,若不是二宝手中的阵石能量耗尽,您也冲不出来的。”
“我明白了,你送给正道盟的就是这阵石吧。”
“对,秦大人说得正确,不过,这玉石不叫阵石,而是叫神石,在上古时期,还有个名字叫元石。”
听到这里,站在远处的张小花眉头一动,果然,这就是元石。
原来如此,秦时月恍然,不过,随即他又有所疑惑,这神石固然有用,可若是没有阵法,这神石又有何用?
“马老儿,你这神石固然珍贵,可若是单单为了三才旗门阵,就要不遗余力的拉拢你,这正道盟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咦?呵呵,秦大人,老朽以为你知道呢,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呀。”
“此话怎讲?”
“老朽问你,这三才旗门阵可是你授业恩师告诉你的?”
“这个,不是,是师伯他们谈话的时候,随口说的。”
“嗯,老朽明白了,这样吧,老朽今日就给你讲一些江湖辛密,不求什么回报,还是老条件,不过,请你发个誓言,今后不得对我马家弟子下毒手,你看如何?”
“马老儿,你想的真好,有了这个誓言,我岂不是永远见了你马家的弟子都要避退三舍?”
“秦大人,误会,小老儿哪敢如此企图?只求留下马家的血脉即可。”
“这样吧,我保证,自今日起,若是马家弟子不主动惹我,我也不会主动向他们动手,若是有违此言,就让毒龙蚀身,不得好死。”
此誓言在迦楼罗一脉算是极其狠毒的誓言,马如龙听了,这才放心的点头。
说道:“其实,神石的用途远不在于这个三才旗门阵,他是所有阵法的基础,而且,它还是……”
说完这里,马如龙想了想,问道:“秦大人,你可知道这世间的武功都是从哪里来的吗?”
“这个?”秦时月有些挠头,道:“武功一途,代代相传下来的吗?还能有什么蹊跷?”
“秦大人好好想想,大人您是有师父教授,那您师父的师父,再一直往上推,最早传授武功的人又是何人?”
“这个?也许是天授奇才,顿悟的吧。”
“呵呵,独创一门绝学的奇才,当世也有,不过,那都是有其他武学作为参考,这才能独辟蹊径,而这世间本无武学,又如何独创?”
秦时月不语,静静的听着,远处的张小花亦然。
“其实,早在武道之前,还有个仙道,也就是修仙的道路,现在无事的神仙故事都是对以前仙道事迹的描述,虽然有些夸张,可都是真实的,修仙之人可以凭一己之力劈山断水,呼风唤雨,甚至可以长生不老,真个是逍遥。”
“长生不老?那现在怎么见不到仙人?”秦时月忍不住问道。
“秦大人先听我说,这仙道的修炼不同武道,他们讲究的是淬炼天地元气,而这神石,也就是以前的元石,则是他们修炼的基础,甚至也是他们使用的‘银子’……”
随后,马如龙如长者教授般,将仙道的兴衰,仙湮前后的变化,江湖的演变都笼统的说了一边,不仅秦时月听得是如醉如痴,张小花也是心惊肉跳,这老儿说的仙修之道,不就是自己吗!怪不得自己修炼的《无忧心经》怎么跟二哥说过的内功修炼方式不同,就连内力的生成都是迥异,原来根本就是不同的修炼功法!
马如龙又说道:“秦大人,您别看天道盟是如今的超级江湖大派,可它毕竟不是上古传承的门派,他们的底蕴根本没法跟传香教、大林寺、或者缥缈派可比,而我们马家,上古时期也算是修仙门派的一个小小的分支,即便是这样,也是正道盟所不能比拟的,若非如此,我拿出几块神石,就能勾动他们的心?”
看着秦时月目瞪口呆的样子,马如龙嘴边有些嘲笑,又说道:“神教的帝释天大人想必是知道这些辛密的,对我马家有所了解,这才青眼有加,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却屡次欺负我马家,逼得我们没有生路,孰不可忍也。”
秦时月无奈的笑了,说道:“马老爷子,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马如龙点点头,道:“是啊,开弓没有回头箭,多说无益。其实,这仙道湮灭万年,天地元气一直都是稀薄异常的,可最近几年却又上升的迹象,你道帝释天大人为何让你等搜集上古的玉器?”
秦时月又是摇头,心里怒道:这老儿,总是卖关子,你说就说吧,还老问我,我这一会儿的头摇的,比以前一年摇得都多,脖子都酸了。
“仙道的功法、阵法、炼丹、炼器、符箓等都是记录在一种玉器中,他们叫玉简,只能用仙道的神识才能阅读,这些东西在你们神教想必也是不少,可这江湖中流出的更多,想必是帝释天大人感觉到了天地元气的变化,未雨绸缪做出的应对之策吧。对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仙道的法器。”
“法器??”秦时月又愣了,问道:“就是大林寺和尚敲的木鱼么?”
马如龙摇头道:“木鱼这等法器,只不过是大林寺的秃头,借用的称呼罢了。仙道的法器就跟咱们武道的兵器一般,其实武道的剑、刀等各种兵器也都是从仙道的法器演变过来的,只不过,仙道的法器千奇百怪,不一而足,甚至头上戴的玉簪,也能是威力巨大的法器。”
“嗯,若是换成金簪,也能使暗器的。”
“还有羽扇、玉环、腰带等等吧,只要你能想到的东西,都可以被炼制成法器。”
“玉环??”张小花听了,眼睛一亮,自己钱袋中不就是有一对玉环么,难道她们就是法器?怪不得里面有元气波动,原来如此,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耍的呀,可这玉环又该怎么耍呢?张小花不禁注意听起来。
听到此,秦时月也是满头雾水,问道:“马老儿,你莫诳我,这羽扇能做什么法器,难不成也是在扇子中装了机关?”
马如龙道:“具体怎么用,小老儿也是不知,我只知道,这些法器都是用一定的法诀催动,用自身的真气驱动的。”
“原来如此,可你刚才都说了,仙道跟武道的修炼方式不同,武道的内力早就改变,哪里还能驱使这些法器?”
“呵呵,三才旗门阵不一样是阵法之物,怎么又能被吉祥三宝驱动呢?”
“这个……”
“咱们武林中人最不缺天资聪慧之人,早在仙道湮灭之时,就有很多人在研究仙道的传承,也有不少的人研究出了投机的方法,旗阵就是借用神石的力量,而不是用本身的真气,说不定也早就有人,能手握神石来驱动所谓的法宝了。”
“那!他们岂不是天下无敌了?”秦时月大惊。
马如龙苦笑道:“若是如此,我马家还能被人欺负吗?这世间的神石,早在仙道湮灭的时候,就消耗殆尽,哪里还有多余?即便能有些剩余,都被各自珍藏起来,能凭武力解决的,谁会用仙力?而仙力也不是我等固有的力量,总有弊端,吉祥三宝不就是典型的例子?”
秦时月总算是点点头。
“而且,仙道的法器,玉简在万年中,得不到天地元气的补充,绝大多数都禁不住自身元气的流逝,早就变成普通的玉石,玉器,哪里还能随便的寻找到?就是找到了,也未必能用。还有一些也许藏在一些神秘的地方,被仙道禁制保护,哪里是武道之人能取到的?”
“禁制之地?是不是就是禁地?”
“秦大人此言差矣,禁地是不让别人去的地方,跟被禁制保护的地方不同,仙道的禁制,简单讲就是厉害的阵法。想必神教也有禁地吧,也许就是禁制保护的地方。”
“马老儿,你刚才说天地元气有所上升,你这武道之人,如何能感知天地元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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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事了
“难道你也修炼过仙道功法?”秦时月问道。
张小花一听,心里也是暗自疑问,是啊,自己修炼《无忧心经》能放出感知,感觉到天地之间的元气,可这元气平日也是少见,只在药田间才感知到数缕,难道这马如龙也练有仙道的功法?而且他这里也有天地元气浓郁的地方?
张小花不觉竖起了耳朵。
马如龙苦笑道:“小老儿哪里有如此仙缘,能得到修仙的功法,这等功法早在万年前都逐渐流失,即便是我马家竭尽全力想要保全,也是不能,早数千年前就没有了。而且刚才不是说过,功法大多都是记载于玉简之中,玉简的元气都不能长久,功法又岂能保留?”
“那你究竟是如何得知?”
“小老儿不是感知的,而是看到的?”
“咦?”秦时月和张小花不约而同,叫出声来。
秦时月脸色有些阴沉的回头看了一眼张小花,随后,转头问道:“你居然能看到天地元气?”
“哈哈哈,小老儿如何能看到元气呀,估计神教帝释天大人也是跟我一般,看到禁制之地的禁制发生了变化,这才知道天地元气有变化吧!”
看秦时月不解,马如龙道:“禁制跟阵法是一样的,都是需要天地元气的,不过,有很多厉害的禁制并不单纯的靠元石来提供元气,它们自身也能从天地之间吸取元气的,现在世间的禁制都是万年前仙道之人布下的,万年来,禁制从天地之间吸收的元气愈发的少了,禁制也就慢慢的减弱。可是,这几年,禁制的威力慢慢有加强的迹象,你说,是不是天地元气又恢复的征兆呀?”
秦时月点头,旋即,又惊讶道:“难道你们马家也有禁制之地?”
马如龙脸上有些红润,骄傲说道:“到了现在才知道呀,如非如此,我们马家怎么也是传承之家?我们马家虽然也只有一处禁制之地,却比正道盟一个都没有,有本质的区别。”
“那,你说的禁止之地,是不是就是……”
“是的,秦大人,你猜对了,就是这里,准确的说,就是我的身后。”
“你身后的白雾,居然连山风都吹不散,想必就是禁制的一部分吧。”
“秦大人很聪明,禁制的表象有很多,有的是光彩,如红色,黄色,五色等,还有就是白雾,黑烟等,听说还有一些禁制能产生幻象,跟周围的环境很完满的结合,我马家的禁制之地就是这白雾。”
秦时月和张小花都听得暗自点头,张小花自从得知钱袋中的空间,就知道以前去的那个山洞必然有蹊跷,现在听了,不就是马如龙说的那种禁制么?更不要说缥缈派禁地中的白雾吞噬人,想必也是跟马家的禁制相似吧。
秦时月却是想到了自己门派中的禁地有事发出五色光的事情,估计就是马如龙所说的禁制,自然也就知道教主是如何知道天地元气的变化了。
不过,秦时月却是不解,这马如龙把自己带到这里却是为何?难道要利用者禁制杀掉自己?想到这里,秦时月不禁后退一步。
马如龙见秦时月退后,就知道了他的想法,笑道:“秦大人不必担心,若是我能利用这禁地致敌,也不必在此说什么多了。是不是秦大人很纳闷我为什么逃到这里吧。”
秦时月点点头。
马如龙说道:“仙道的禁制都是用来保护重要东西的地方,我从小就知道这后山的禁制,心里一直期待着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可这仙道的禁制必须有仙道的修为,才能完好无缺的走进去,否则就会被禁制推出,或者困死,早先我马家也不知道有多少聪慧之辈,想凭一己之力进入这禁制,可从来都没有人能活着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死在里面,还是另有奇遇。神教迦楼罗一脉的轻功我是知道的,在秦大人面前,我断没有逃掉的可能,预期死在大人剑下,不如来禁地看看,还能了却我一生的牵挂。”
然后,笑眯眯的问道:“不知道这样的解释,秦大人是否满意?”
秦时月也是笑道:“难道马老爷子就不怕秦某人闯入你家的禁地?”
马如龙躬身相让道:“既然如此,秦大人还是先请!”
马如龙上前一步,笑道:“还是马老爷子先请。”
张小花在旁边看得纳闷,都已经知道这禁地吃人,进去的人都没有一个出来的,这秦时月还要进去?
那马如龙见秦时月上前,脸色微变,后退一步,紧挨了白雾道:“不必客气,秦大人,若是如此,小老儿先行一步,在里面恭候秦大人。”
说完,就要后退,秦时月笑容可掬道:“那秦某人送你一程。”
说着,从腰间抽出软剑,“刷”的一声,横扫过去,马如龙见他手臂一动,立刻就脚尖用力,疾退着,眼见身形就要没入白雾,秦时月哪里能放过他,一个箭步窜上,软剑滑入白雾,就听得白雾中惨叫一声,立时没了声息,秦时月收回软剑,看着软剑上滴下的血点,心里也没把握是否一剑致命。
可是看看眼前这诡异的白雾,秦时月也没有进去一观的想法。
等了半刻,秦时月转身走到张小花面前,笑着说:“任逍遥,听得挺过瘾吧。”
张小花一愣,不解道:“大人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没都没听到,小的这两天耳朵发炎,什么都听不见,还想着跟大人说一声,找个大夫瞧一瞧的,正好,等一会到了辛集镇,还请大人开恩,让我看病的好。”
秦时月撇嘴道:“别给我搅乱子,我也没打算拿你灭口,你自己清楚,从你身上还得找鼎炉呢,听了刚才的话,你也知道鼎炉的重要了,那是神教教主必得之物,你还是乖乖的告诉我们,是谁拿走了。”
张小花心里暗道:废话吗,若是不听今日的话,我还以为那个大炉子是个香炉,现在既然知道是仙道之物,我怎么还能还给你们?且不说,我自己有用,即便是我没用,给你了,你还不立刻灭口?
张小花一脸无辜道:“秦大人,这个东西,的确没有的,您让我怎么说出去呢?”
秦时月听了,笑容更浓,伸手就要点,不过,转念一想,道:“这几日你也吃遍了我神教的酷刑,想不到你还挺能坚持的,若是一般的人,早就被折磨的疯了,你还挺欢蹦乱跳的啊,不过,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不再点你穴道,自然就不点了,左右你的命运已经交给了帝释天大人,我只把你带回去即可,你听没听今天的话,你背后到底是谁拿了鼎炉,我都会据实一一禀告,等待你的是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
说完,看看天色,道:“收拾起你的私心杂念,老老实实跟我回神教,听教主的安排。走。”
说完,施展轻功飞速往回,张小花不敢懈怠,也是紧随其后,这回程秦时月并没尽全力,张小花在后面也是跟的轻松,即便是这样,秦时月也是纳闷,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轻功的底子竟然如此的扎实。
回到密道的那个山洞,秦时月看看四周,无法,只好还是一头扎了进去,等两人从枯井中出来,就看到英飞手持宝剑,正坐在地上,面色已经红润,一支铁箭被扔在地上,手臂已经包扎好了。
见到秦时月从枯井中冒头,神情明显的一懈,站起身来,问道:“秦大人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那马老儿可曾杀掉?”
秦时月道:“这密道甚长,出去之后,又追出老远,这才手刃老匹夫。你的伤势如何?”
英飞道:“小的自行把那铁箭拔出,现在已经无碍,还得多谢大人的辟毒丹,否则十个小的,也是送命的。”
秦时月想了想道:“你自己包扎的马虎,一会儿等到了镇上,还是找大夫重新包扎的好。”
英飞笑道:“谢大人。”
秦时月问道:“你还能施展轻功吗?”
英飞道:“应该无碍的。”
“那好,你们两个跟我来。”
说完,秦时月纵身上房,大致看看方位,向马家跃去。
秦时月怎么都不想再走那潮湿低矮的密道了。
不多时,来到马家,整个大院寂静无人,与中午时分人声鼎沸的情景截然不同,秦时月带着两人在马家的房顶上转了一会儿,并没见到一人,倒是看到了自己骑来的三匹马,这才跃到地上。
秦时月想了想,道:“走吧,先到镇上,给你看看伤势再说吧。”
说完,牵着马,当先走出了马府的大门。
张小花诧异的看着秦时月的背影,张张嘴,想问问他为何不在马府中找找仙道的遗物,可自己转念一想,这马如龙早就做好了准备,今日出事,就是连他的子侄都未见过半个,想必都趁乱跑了,那些贵重之物哪里能还藏在马家?想必是秦时月也想通了此节,才毫不犹豫的走了吧。
三人骑着马走过大路,拐角的茶楼上,一个老人狠狠的盯着他们的背影,正是邱希道的老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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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免费的晚餐
夕阳西坠,远远的一轮猩红的圆日正悬挂在西山洁净的天空。
旷野僻静的小道上,“踢踏”着缓步跑来三匹骏马,西落的红日斜照了三人三马的影子,拉了很长,正是秦时月、英飞和张小花。
离辛集镇的屠杀已经过去数日,英飞的伤势早已见好,那毒箭射穿了他左臂,并没有伤着骨头,箭毒及时被清理,只不过在镇上的医师那里彻底的清理一下,所用的药物也都是天龙神教的,哪能没有起色?
张小花还是有气无力,神不守舍的跟着两人后面,这几日来,他是彻底扔到了用轻功逃跑的念头,秦时月的杀伐果断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不会一再挑衅秦时月的底线,固然秦时月已经说过要把他完好的带回去向教主交待,可谁晓得他会不会改变主意?
还是闷头练功的好。
自从在马家知晓了仙道湮灭和武道大兴的缘由,也知道了仙道和武道的区别,张小花就晓得,自己走了狗屎运,误打误撞走上了仙道之路,这可是万年都没人走了的,而且见识了仙道阵法的威力,他对自己更有信心,只要有时间就参悟那篇《土遁之术》,他相信,只要他能学会土遁,必然能逃脱秦时月的魔掌。
张小花也知道了他从西翠山拿走的那个鼎炉应该就是仙道炼丹用的炉子,是天龙神教教主想要得到的东西,至于这个炉子怎么用,他确实没时间看,先不说那篇《初级炼丹术》内容很多,现在根本就没时间参悟,单把那个炉子拿出来,说不定就能惊动秦时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急在现在?而且,他倒是对用丹药能提升功力,感觉很是不可思议,就那小小的药丸,能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很多?能将自己体内的天地元气增加一倍?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记得钱袋中倒是有什么《益气丹》,好似根本不受重视的扔着,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自己尝试这个念头,张小花也是兴趣缺缺。
还有,见识了仙道阵法的威力,张小花倒是很想很想弄个什么阵法之类的,把秦时月和英飞困起来,可想想自己根本就没有阵旗,也没有法诀,只是空有一身浅薄的真气和一块过于硕大的元石,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现实,也就想想扔在了一边。马如龙自始至终并没有提到修道是如何厮杀的,只说有呼风唤雨,移山倒海之能,说得张小花心血沸腾,也只是给他画了个饼,钱袋中虽然有个应该是法器的玉环,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即便知道了用法,已经逝去万年,那玉环是否还能使用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张小花有些茫然看着远处即将投入山后的红日,它马上就要被黑暗所吞没,这世间的一切都要沦入黑暗,前路马上就要看不清楚,自己的路呢?万年都没有仙道了,自己竟然接受到了仙道的传承,居然修炼了仙道的功法,没人指点,没东西参考,更没人指出自己的出路,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力量,孤独、寂寞、无力等负面情绪不断的在他的心头滋生。
然而,就在张小花颓废之时,那西坠的夕阳终于落下山崖,即便在它最后一丝阳光离开人世的时候,依旧是那般的灿烂和辉煌,这最后一抹的阳光映在这孤独少年的眸子里,似乎“腾”的一下,点燃了少年的斗志,天下间众生芸芸,独独我有如此境遇,我又为何视那仙道为坎坷路?既然仙道复兴选择了我,我又何必要躲避?尽我之力竭我之能,必将有个全新的我。
想到此,这山边的景象也不觉黑暗,这若阶下囚般的境遇也不觉不适,张小花心中有所明悟,自己的修炼又有寸进,自上次走火入魔,张小花就又把无忧心经从头到尾仔细参悟一边,就在心经的最后,提到了心境的修炼,不过,这心境的修炼在炼气期应该不是修炼的瓶颈,自己一再遇到,却是奇怪了。而且,他也知晓,每次遇到心中的明悟,那就是自己心境的修炼又进一层,只要自己手中有元石,功力的提升自然能跟的上,也就不怕再有走火入魔之险。
这是好事啊,张小花不觉嘴角露出微笑。
这时,远远地,一阵马蹄之声,渐行渐远,很是突兀。
张小花一皱眉头,神识如网般洒出,似乎周遭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英飞也是纵马上前,问道:“秦大人,这前面的人是怎么回事?不如让小的前去看看?”
秦时月笑道:“想必是正道盟伏击之人,再往前看看吧,有福不是祸,有祸躲不过,这原野苍莽,最是容易逃脱的,也不怕他们有什么打算的。”
如此又行一阵,并不见什么动静,张小花也是不解,眼见就是大路,遥望前面一片的灯光,已是一个小村镇,并不是动手的大好机会,这是为何?
而等秦时月纵马到大路,那大路上竟然又有一人远远望见他们也是赶紧上马,飞奔而去,三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虽然已经是大道,若是有埋伏,也是麻烦,于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
可惜,直到进了小村镇,依旧没有遇到任何的猝击。
反倒是刚刚走进村镇,就有几个人候在那里,一个白胖的掌柜打扮的人,上前拱手施礼,道:“请问,前面可是秦大人和英大人?”
英飞上前道:“正是我等,有何事情?”
那掌柜的说:“在下是本镇最大的客栈四海一家的掌柜,有位大爷早就在客栈给秦大爷等三人定好了酒席和房间,还请几位大爷跟小的过去。”
张小花诧异,竟然有如此好事?
秦时月虽然也是诧异,可并不惊奇,等英飞看他的时候,随意摆摆手,表示同意,那掌柜的得了信,很是高兴,亲自上前牵了秦时月的马,恭敬的向前走去,英飞和张小花的马也分别有人上前牵着,张小花从来没有受过这等礼遇,很是受用,至于这掌柜的有什么打算,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左右不过是天龙教的俘虏,就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也轮不到自己的身上。
走不多时,果然来到一个不小的客栈前,灯火通明,堂内并没人用餐,几个伙计候在门口,见掌柜的回来,赶紧上去接住,秦时月等三人翻身下马,步入大堂,大堂内只摆放一个大的桌子,上面放了一些干果等,秦时月三人坐下,伙计马上沏上茶水,英飞探手伸入怀中想拿茶叶,却被秦时月使个眼神阻止了,秦时月拿起茶杯,仔细看看,闻了闻,品尝了一小口,真是上等的好茶,并没有任何的毒药,而这香茶也不像是这等乡镇能有的东西。
三人坐下没多久,也不用点菜,那山珍海味如流水般送上,竟是早就准备好的,就等三人的到来,看着满桌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张小花有种瞠目结舌的感觉,这是谁呀,如此大手笔?不过,他更有一种立刻就吃的冲动。
他抬眼看看上手做的秦时月,秦时月也皱起眉头。
秦时月倒不是因为这些东西的珍稀,他是天龙教有名姓的人物,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只是这等东西根本就不是这小镇能找得到的,再想想刚才的香茶,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肯定是人家早就从外地准备好的。
想到此,秦时月也就放下了戒心,若是正道盟想要对自己不利,何必花这么多的心思?直接杀上门就是,而谁有这般心思来讨好自己,秦时月现在也逐渐有些眉目,见英飞和张小花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秦时月不觉暗笑,说道:“吃吧,想必这是主人的一片好意,莫辜负了。”
说完,当先夹了一片驼峰放入嘴中,细心品尝起来。
英飞作为神教的使者,每到一处也都是被人供着,好酒好肉的伺候,这几日却是有伤,还要担心正道盟的袭击,在饮食上自然就亏欠,见到这上等的好席也是愉悦,不停的吃这吃那。
张小花,这厮就不必细说,舌头都差点吃掉的。
不光如此,桌上还放着一个白瓷瓶的酒壶,自里面倒出的竟是琥珀色的酒,醇香四溢,就连没有喝过酒的张小花,都禁不住咽口唾沫,英飞身上有伤,秦时月给他倒了三杯,张小花么,秦时月借口他还未成年,让他喝了半杯,其它的都让秦时月一人包圆儿。即便是这半杯,张小花心里也挺高兴的,自己不过是囚犯的身份,秦时月给自己喝,也是多日相处的结果,他哪里敢奢望?
这顿饭吃得很是酣畅,只吃到月亮都升了起来,就见那白胖的掌柜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拱手道:“秦大爷,英大爷,这位小爷,请问吃得还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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